尋秦記全本第二十卷 7-13章
第七章 凱旋而歸
項少龍等登上小盤遣來的樓船隊,逆流駛往鹹陽,免去了路途跋涉之苦。隨船而來的竟有紀嫣然、趙致、贏盈、周薇和鹿丹兒,令項少龍、烏果和荊俊喜出望外。烏廷芳這愛子如命的慈母,為了要在家陪伴項寶兒,所以沒有隨來。田氏姊妹自然也要留下了。
眾人暢敘離情。在艙廳晚宴時,項少龍問起琴清,紀嫣然神色一黯道:「華陽夫人上月去世,清姐有信回來,說要為夫人守孝一年,順便處理她家族生意,暫時不能回鹹陽了。」正和荊俊交頭接耳,卿卿我我的鹿丹兒得意地道:「三哥還未謝我,今趟若非我鹿丹兒纏得儲君難以推拒,你現在那能左擁紀才女,右抱致姊姊,還加我們盈妹妹呢?」
眾人見她已為人婦,仍是那副少女的天真神態,為之莞爾。周薇嘆道:「自你們出征後,我們是不用說了,事實上整個鹹陽由上到下都擔心得要命,街上的人都失去了笑容,怕合縱軍兵臨城下,直到捷報傳來,全城歡喜若狂,人人擁往街上,徹夜歌舞,不斷高叫儲君和項爺的名字,更深信是黑龍護佑,才有這奇蹟般的戰果呢。」眾人均深覺榮耀和感動。
鹿丹兒的矛頭忽然指向桓齮,擺出長輩大姐姿態道:「小齮你今趟回鹹陽,好應該成家立室,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只要聽我吩咐就成了。」烏果失聲道:「若聽荊夫人的安排,豈非是盲婚啞嫁嗎?」登時惹來哄堂大笑。
鹿丹兒狠狠瞪著烏果時,紀嫣然道:「聽說呂不韋聞得你們大勝的消息,三天都食不下嚥,在我們起程前三天,率人到新設的東郡去了,但我們卻懷疑他另有圖謀,說不定是去見成蟜和杜璧等人。」滕翼問道:「呂不韋現在和嫪毒的關係又是如何?」
贏盈搶著答道:「他們兩人倒沒甚麼,在管中邪和呂娘蓉婚宴上還態度親密,有說有笑,但下麵的人卻鬥個不亦樂乎,現在都衛軍明顯分作兩個派系,一邊是管中邪和許商,一邊是韓竭。而許商韓竭又因醉風樓的楊豫爭風,吵鬧不休。」轉向項少龍道:「昌平君教我先告知各位,他要在醉風樓為你們另設祝捷宴呢。」
桓齮最關心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速援師,問起蒙氏兄弟和小王賁的情況。趙致道:「小賁被儲君升為將軍,派去東疆馳援王齕,那李牧真厲害,每戰皆捷,若非有王上將軍座鎮,恐怕東方四郡都陷落了。」滕翼問起蒙驁,紀嫣然嘆道:「他被召回鹹陽後便病倒了,呂不韋這無情無義的人對他非常冷淡,現在呂不韋大力栽培管中邪、許商、趙普和連蛟,最近派了管中邪和趙普等去攻打韓國,聽說還占了一座城池呢。」
項少龍大感頭痛,呂不韋始終有權有勢,現在又勾結上成蟜等人,更是難以對付。管中邪乃文武全材,若變成另一個蒙驁,異日作反起來,將為禍更烈。
眾人談了一會後,各自回艙房休息。三女歡天喜地侍候項少能沐浴更衣,到了榻上時,紀嫣然低聲道:「太后又到了雍都去,陪行的還有嫪毒和茅焦,夫君可猜到是甚麼事了?」項少龍劇震道:「她又有喜了嗎?」這是為嫪毒生的第二胎了。
紀嫣然默默點頭時,贏盈在後面擁貼著他,情動道:「項郎啊!我們想得你很苦呢!」旁邊的趙致立時霞生玉頰,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項少龍哈哈一笑,兩手擁著紀嫣然與趙致,分別親了一口。再轉過頭深深吻了苦候的贏盈,四人躺在禢上,項少龍已迫不及待地脫去才穿上的衣衫,三女也聽話地將自己的衣衫盡褪,三具白皙標緻的誘人胴體呈現眼前。
紀嫣然媚眼飄來,以動人至極的柔軟聲音道:「盈兒初入家門,今趟就先讓盈兒這新婦,我這大婦就勉為其難地殿後吧。?贏盈羞紅了臉,想拒絕又捨不得,不知如何是好?趙致與她笑鬧慣了,已由後抓住她挺翹豐滿的雙峰揉捏起來,贏盈頓時全身酥軟,嬌喘不依,卻是動彈不得。一雙修長的玉腿被項少龍撥開,大嘴封上小巧玲瓏的蜜穴,舔啜吸吮,弄得贏盈快感陣陣,緊咬銀牙,不敢在紀嫣然與趙致前面浪叫出聲。
項少龍見這平時刁蠻任性的贏大小姐,過門之後這般嬌羞動人的模樣,忍不住捉狹地大肆調弄。舌頭探入贏盈軟嫩膣道中穿梭舔舐,右手沾著溢流而出的淫液,中指直入緊窄後庭,左手則尋著已浮突出肉縫的陰蒂,輕柔有致地揉捏。加上趙致與紀嫣然兩邊加入挑逗,趙致深吻著櫻桃小嘴,同時兩指捏弄挺硬的乳頭,紀嫣然則興致盎然地用靈舌舔弄著頸窩,贏盈全身淪陷在肉慾高潮之中,毫無招架之力,不一會就淫潮猛泛,愛液淌流了項少龍一嘴,被他一口全喝入喉嚨,腥香滿齒,回味無窮。
贏盈此時已是飢渴若狂,兩手緊抓住項少龍肩膊,指甲深深扣入堅實肌肉。項少龍知她已無法忍耐,起身握住龍莖,在蜜穴上下摩旋,龍頭已滿是黏滑淫液。腰臀微一使力,龍莖便盡根而入,蜜穴同時響起「噗!?的一聲,令贏盈羞得滿臉通紅,卻又因龍莖的插入而滿足得呻吟。
趙致見贏盈這般模樣,忍不住更大力揉搓她翹挺的雙乳,弄得贏盈只能放聲浪叫:「啊……啊…喔……項郎…致姐……盈…盈兒……快…快死…了…啊……別…喔……?,項少龍運腰如飛,次次到底,下下到肉,還不時左頂右突。紀嫣然與趙致兩人更是性致大起,一對櫻唇左右含吮著贏盈的雙峰。贏盈已是叫不成聲,只能以不停的喘息來表示無窮的快感
項少龍沉浸在贏盈充滿活力的少女陰道滋味中,眼前三位裸裎誘人嬌妻各自展盡風情,贏盈嬌媚青春,趙致俏麗迷人,紀嫣然則是高貴優雅,但此刻三位美女都是春潮滿面,淫蕩狂野。尤其贏盈,在龍莖抽送與兩女挑逗之下,媚眼迷離,櫻唇微開,香舌伸舔,纖腰扭擺,陰阜小腹上散滿隨著抽插噴濺而出的晶瑩黏液,完全成為情慾性感的蕩女。
項少龍曠忍多時,此刻毫無顧忌地盡情發洩。贏盈雖是年輕活力,卻也承受不了項少龍這般狂猛的撻伐,旋即高潮迭至,精關棄守,一股滾熱的淫潮自子宮內洶湧而出。項少龍心有所感,龍頭緊抵住花心,一股電流緩緩送出,隨著子宮內翻攪的淫水瀰漫四壁,贏盈只覺體內如數萬隻螞蟻四處啃噬,又如數萬隻蜜蜂同時螫刺,樂極登天,放聲浪喊,久久不歇,全身抖搐,汗毛直立,就這般在巔峰快感中昏癱過去。
項少龍自贏盈穴內抽出仍舊挺硬的龍莖,一股淫潮隨之溢出淌流榻上。項少龍愛憐地將贏盈扶至一旁躺歇,股縫間的淫液仍在汨汨流著。趙致見狀,禁不住撫弄著自己的蜜穴,深怕待會自己也會如此。紀嫣然則取過被褥蓋住贏盈瀰漫著性慾肉香的胴體,順手抹過贏盈胯下,帶著滿手黏潤的淫液,握住龍莖上下套弄。
項少龍見兩位嬌妻久別重逢後如此放浪,連忙左擁右抱,親吻不已,兩手更是握住兩女豐腴飽滿的玉乳揉捏不止。趙致已迫不及待地跨上,纖纖玉指擘開粉嫩蜜唇,讓龍莖緩緩挺進,瞬時陷入一片暖溼溫潤的桃源仙境。項少龍兩手抱緊趙致緊繃彈跳的玉臀,運腰一挺,龍頭深入膣底,趙致一聲輕呼,花心口已被撐開少許,一股強烈的滿足感瀰漫全身。
項少龍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順勢躺下,兩手收回枕在腦後,一副優閒自在的樣子。趙致不依地扁起嘴來,怪項少龍不肯賣力。但她自己已忍不住地將一雙修長的玉腿成M字地撐起,兩手扶在膝頭,急促地上下套弄著龍莖,同時發出陣陣低聲浪吟:「嗯…嗯……致致…想……想要啦……項郎…快…快呀!?
項少龍看著趙致這副賞心悅目的淫媚模樣,春情滿面,情不自禁地伸手抓捏住那對上下抖盪的堅挺俏乳,猛然腰臀使勁地往上挺插,直入花心,頂得趙致浪聲陡然拉高,兩腿一軟,坐倒在項少龍胯間,愛液被擠壓得在臀股間流瀉,傳出陣陣抽插的浪聲淫響,伴著趙致已不成聲的呻吟:「啊……啊……喔……致..致致……不…不行…不行了……項…項郎…饒…啊……饒了…人…啊……人家…?
項少龍剛剛趁著趙致套弄之際,偷空緩了口氣,讓小腹的快感稍作冷卻,同時凝聚原本因贏盈高潮而致散亂的電流。現在回到主動,立時坐起身來將趙致迷人的胴體抱個滿懷,深深吻著趙致溫潤的櫻唇,龍莖緊抵入膣道最深之處,龍根與蜜穴交合處,濃密的陰毛摩娑著陰唇與陰蒂,弄得趙致高潮陣陣,全身抖顫,兩腿盤繞住項少龍的熊腰,玉臀瘋狂地旋轉擺動,瞬間衝上高潮的頂峰,膣內淫水狂湧,在兩人胯間噴濺。項少龍捧住趙致圓滑如玉的臀瓣,龍莖猛插疾送,同時釋出電流刺激花心與陰壁,趙致禁不住如此多管齊下的刺激,達到了超越巔峰的頂極高潮,全身一陣激烈顫抖,與贏盈一樣癱軟下來。
項少龍把趙致酥軟的玉體放下,將仍硬挺如鐵的龍莖抽出,股股淫水自蜜穴流溢而出。紀嫣然掩口笑道:「夫君大人果然能者無所不能,戰場與情場一般所向披靡,小女子心服口服哩!?項少龍一把將紀嫣然抱過身來,豪氣萬千地道:「心服口服,不知娘子身體服不服??
紀嫣然正欲回答,卻被項少龍翻過身去,趴伏在被榻之上,驕人的胴體如羊脂淨玉般形成絕美的曲線。項少龍手握龍莖,自嬌軀曲線收束相交的終點,那渾圓緊緻的臀隙股縫中,覓著蜜穴洞口,微一使力即滑順陷入溫香軟玉之中。
紀嫣然只覺這般姿勢不甚雅觀,不依地扭腰抗拒,偏偏龍莖已深入膣道,適得其反,令項少龍舒爽倍增,誤以為她欣然迎合,緊握盈盈纖腰,更加賣力插送。紀嫣然脫身不得,偏偏渾身酥麻,膣道傳來陣陣快感,頓時臉紅心跳,羞赧不已,只得心裡暗怨這冤家,但身體卻老實地開始前後迎合他的抽送。
項少龍一向對紀嫣然敬若天人,即便是紀嫣然表明願當他床第間最淫浪的蕩婦,但仍保持適當尺度,不若像對趙雅、婷芳氏等那般花招百出。今日因大戰告捷,心中歡喜萬分,加上贏盈、趙致兩女的傾情放縱,這才不加思索地以這般姿勢交合。初時還隱隱惴然,擔心紀嫣然有所不肯。待見她順從相迎,螓首微抬,隱隱傳出低聲浪吟喘息,顯然樂在其中,不禁心中大喜,連忙俯身貼近那如峰巒秀美的美背俏臀,兩手由後輕握住那對軟嫩柔膩的粉乳,配合插送節奏,緩急有致地揉捏著挺立的乳首,更不時親吻吸吮著她晶瑩剔透地粉頸與耳垂,挑逗得紀嫣然喘息漸漸加速,終至放開心防,浪叫出聲:「嗯……嗯……喔…喔……嫣…嫣然……好…好…啊…項…項郎……啊……啊…?
項少龍積存精力就是為了留給紀嫣然,聽到紀才女終於真正成為自己專屬蕩婦的淫媚嬌態,全身湧起滔天愛慾,丹田中的電流與快感瞬間爆發,但抽送之際仍是疾緩並用,全身精孔開放,讓電流與感觸送入紀嫣然的胴體,同時也將她身心的全部反應收聚於靈台之中,再配合調整抽插的力道與刺激點,讓紀嫣然體內的高潮快感源源不斷,淫液更是噴湧不止,隨著龍莖抽出自蜜穴胯間順流而下,溢滿她圓潤的大腿,在腿彎間聚成一泓淫壑,晶瑩剔透,望眼欲醉。
項少龍並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已無意間臻至道家雙修天人合一的初步境界。紀嫣然因為項少龍的強烈性慾刺激,充分放開心防束縛,使她達至有慾無情的境界。而項少龍因為之前與贏盈、趙致的交歡中充分滿足性慾,加上潛意識對紀嫣然的尊重與愛意,心神集中加上電流刺激的反應,達到有情無慾的境界。短短幾秒之間,項少龍的感官與電流已水乳交融,隨心所欲。紀嫣然的心靈與身體如同透明一般盡覽無遺,何處血液匯聚,何處敏感酥麻,心意一動,電流即至,瞬間同時刺激數處,紀嫣然登時高潮狂起,背脊顫抖,淫聲浪喊,喘息不止。
項少龍沉浸在這從未有過的美妙境界,只覺彷彿靈魂出竅一般,像個旁觀者般看著自己與紀嫣然狂亂不已地交歡,同時又清楚感受到鋪天蓋地的高潮快感。正迷醉神往之間,感覺到紀嫣然已將瀕臨最高巔峰,遂即回神,精關鬆閘,滾熱精液帶著電流狂噴入花心,高潮瞬間蔓延紀嫣然嬌軀全身,再回流入項少龍自身,如此輪迴交替三趟,兩人如同自懸崖墜入瀑布,又被激噴至高空,再衝破雲端天際,直抵蒼芎虛空,在星空中旋轉不休,終至如彗星滑落地面,卻仍相擁燃燒不止。項少龍與紀嫣然沉浸在這美妙無比的境界之中,感覺身心超脫凡俗,臻至無法想像的層次,兩人忘卻時間與空間,溶入彼此的心靈與身軀之中,直至雙雙沉睡。兩人並不知道已初窺了天人合一的道家境界,而項少龍更是晉至武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嶄新階段。
項少龍等在鹹陽城外渭水旁的碼頭登岸時,樂隊奏起了歡迎的樂曲,而小盤與昌平君等文武百官,早在岸上恭候多時。返回王宮路上,人民夾道歡呼喝采,鳴放鞭炮煙花,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氣氛熾烈,沸騰著秦人的感激和熱情。儲君和項少龍的名字,被叫個不絕。
在小盤的領導下,各人先往租廟拜祭秦室的列租先君,並為陣亡戰士致哀,然後宣佈當晚舉行國宴,同時犒賞三軍。接著小盤在內廷和項少龍舉行會議,參加的還有小盤另外三個心腹王陵、李斯和昌平君。
小盤這時名義上是十九歲,實際是二十一歲。已完全是個長大了的成年男子。他長得雖比項少龍要矮上半個頭,但以一般人標準來說已算魁梧。且由於他眉寬背厚,沉著自信,目光深邃莫測,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勢,確能教人懾服和甘於為他賣命。他只是隨便坐著,但其迫人而來的氣度,足可使人生出俯首跪拜的衝動。
眾人再向項少龍祝賀後,小盤欣然道:「項卿究竟喜歡寡人稱你為太傅還是上將軍呢?」眾人哄然大笑。項少龍失笑道:「還是太傅聽來順耳一點。」
小盤搖頭嘆道:「勝而不驕,我大秦恐只太傅一人而已,太傅此戰奠定了我大秦統一天下的基礎,又為寡人挽回天大面子。現在誰都不敢在背後說寡人待太傅過厚了。」昌平君笑道:「呂不韋早在儲君厚待韓闖一事上大造文章,儲君只回他一句絕無此事,就擋著了呂不韋的唇槍舌劍。異日有人問起,少龍也可以此名句作答。」項少龍心中湧起陣陣暖意。
小盤道:「這只是小事一件,就算放了韓闖,此人能有多大作為,這適足顯示太傅非若呂不韋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但異日若拿到李牧,太傅就千萬不可放他了。」項少龍想起說不定要和最可敬與可怕的李牧在戰場相見,不由心中一沉。王陵知他心意,笑道:「暫時該不會有這種情況,現在李牧正移師攻齊,不但擊退想趁機奪取趙人土地的齊兵,還攻下了齊人的饒安,使王齕得以喘一口氣,李牧確是厲害,此人一天不除,終成我們東進的最大障礙。」
李斯道:「今次少龍大展神威,即管孫武復生,這一仗怕都不能勝得更爽脆漂亮。」項少龍謙讓一番後,心中一動道:「現在儲君君威大振,該是把王剪召回來的時候了。」
昌平君道:「儲君正有此意,所以才準備派蒙武、蒙恬兩兄弟到魏國作戰,待他們有了經驗,便可接替王剪。若於此時輕舉妄動,說不定這握有戍邊大兵權的要位會落到呂不韋和嫪毒的人手上去呢。」小盤壓低聲音道:「現在蒙驁病得很厲害,前天寡人去探望他時,他說了一番稱讚太傅的話,看來頗有悔意。」項少龍遂把蒙驁當日請自己照顧蒙武兄弟的事說了出來。
小盤興奮起來,通:「待太后回來,寡人要為太傅封侯,太傅的權位怎都不可以低過呂不韋。」項少龍見有外人在座,不好說出拒絕之言,淡淡應了。還有三年就是小盤行加冕禮的大日子,只希望在那一天來臨之前,不用與李牧對陣沙場,就謝天謝地了。
脫身後,趁離國宴尚有三個時辰,項少龍返回烏府。只見烏府外塞滿了歡迎他的鄰裡人士,剛進大門,廣場上鞭炮轟鳴,充滿喜慶的氣氛。烏應元親領族人出迎,搶前抓著項少龍的手激動道:「我烏家終出了一位威震當世的名將,我高興得不知說些甚麼話才好了。」項寶兒捂著耳朵,衝入了他懷內。接著烏廷芳和田氏姊妹也連哭帶笑撲了過來。
項少龍又疼又哄,擁著妻婢愛兒,進入宅內,先拜祭了烏家祖宗,沐浴更衣,才再到大廳接受族人恭賀。紀嫣然、趙致、贏盈、善蘭、鹿丹兒等換上華服,出來招呼親友。滕翼、桓齮、趙大等全回來了,更增一片喜慶的氣氛。周良因鷹王建功,在烏家身分大是不同,鷹王更成了比項少龍更受注目的主角,孩子都圍著牠指點讚嘆。烏廷芳纏在項少龍旁,不住撒嬌,他這位嬌妻雖年過二
十,但容貌神態仍嬌癡若初遇時的少女模樣。
項少龍找了個機會,與滕翼商量道:「我準備向儲君提議,辭去都騎統領一職,以後得要仰仗二哥了。」滕翼笑道:「三弟該知我對仕途沒有興趣,照我看不若由小俊接手,另外輔之以烏果和趙大,同時還可多提拔兩個人。」
項少龍道:「那就是周良和烏言著吧!其他鐵衛亦可安插到都騎,不用隨我們返牧場以致無所事事,流於荒嬉。」滕翼點頭同意,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下來。這時烏應元走了過來,把兩人扯往一角道:「我上月才由塞外回來,妮夫人、雅夫人等都很掛念著你,要你有空去探望她們一下。你們的義弟王剪確是智勇雙全的猛將,連匈奴人都全不是他的對手。」
頓了頓道:「匈奴人在北塞一向縱橫無敵,男女老少皆長於騎射,勇猛兇悍,來去如風,又耐苦寒。豈知先敗於李牧之手,再重挫於你們四弟。現在烏卓已在北海附近建立山城,附近一向受匈奴欺淩的弱少民族均來依附,最好能再調一千我們的子弟兵去,增強實力,就更有發展的把握了。」項滕兩人不迭點頭答應並露出嚮往的神色。只有在自己的家園,才有真正的自由和幸福。
當晚在王宮內由小盤主持祝捷宴,全城居民均獲贈酒食。對小盤來說,項少龍打勝仗就像他自己打勝仗,分外滿足和高興。項少龍自然成了宴會中主角,杯來盞去,宴會舉行至一半時便醉得不省人事,連怎樣離開都不曉得。次日醒來,才發覺睡在未來秦始皇的龍榻上,原來是小盤堅持要如此相待。紀嫣然等都留在宮裡,等候他起來。
到小盤回來時,與項少龍等共進午膳,頗有一家人相敘的親切味兒。項少龍件無外人在場,向小盤提出了由荊俊當都騎統領,烏果、周良、趙大為副的提議,小盤一口答應了,笑道:「區區一個都騎統領,實不該由上將軍兼領。」項少龍又乘機提出想返回牧場好好過一段安適日子,順便去塞外探視妮夫人等妻妾,小盤欣然同意,同時還特地囑咐他代為問候妮夫人。
膳後項少龍率妻兒返回烏府,睡了一個午覺,醒來時精神大振。紀嫣然四位嬌妻和田氏姊妹正坐在榻旁閒話家常,說的正是項寶兒的趣事,樂也融融,聽得他的心都融化了,倍感甜蜜溫馨。比對起戰爭的冷酷殘忍,這實在是個溫暖情深的天堂。
眾女見他醒來,忙侍候他起身。紀嫣然低聲在他耳旁道:「圖管家約你黃昏到老地方見面,昌平君今晚則在醉風樓訂了個別院,囑你今晚去赴宴。唉!昌平君難道不知你回來後尚未有時間在家陪伴妻兒嗎?」旁邊的贏盈嬌嗔道:「你今晚不回來,盈盈就去醉風樓找大哥他們算帳!」項少龍差點要立下誓言,保證早去早回,兩女才回嗔作喜。
久別勝新婚,田氏姊妹服侍他入浴時,項少龍把烏廷芳也抱進澡房,以實際行動慰藉嬌妻愛婢,趁機溫習一下剛剛體會到的雙修心法。四人裸裎進入浴池,田貞田鳳依偎左右,豐乳陰阜分別夾住臂膀揉搓著,引人銷魂至極。烏廷芳緊抱著項少龍,粉乳緊抵磨蹭,朱唇遍吻胸膛,蜜穴貼著龍莖上下滑動,誘人蝕骨至頂。
項少龍心裡暗暗回想著與紀嫣然歡好時的那種感應,一心二用,一方面感受著身邊三個嬌豔美女的誘人胴體,一方面凝聚著丹田中的快感與電流。經過無數次與美女們的激情高潮,項少龍已能順利控制住電流強度,能夠適度地刺激神經,又不至於感到痛楚。這種感覺就彷彿武俠小說裡剛練成的內功一般,感覺似有若無,雖可控制卻不一定收放由心。差別最大的,只有與女人交合時才會出現,不像武俠小說那樣打坐吐息就能練出渾厚內功。不過以項少龍現在的百戰刀法加上墨子心法,已少有敵手,何況能藉此與身邊美女盡情做愛,正是項少龍人生最大的滿足,自然更不在意。
項少龍全身被烏廷芳三女的火辣嬌軀引發強烈的快感與電流,如百川匯集般匯聚於丹田,再順著血液衝至龍莖之中,瞬間堅挺膨脹更逾平常。烏廷芳感覺小腹猶如貼著根火熱碩大的鐵棒,竟比以往粗大半倍不止,不禁驚呼出聲。
項少龍初次嘗試之下,效果大出意料之外。正暗自得意之時,聽到烏廷芳的驚呼,心頭一凜,醒悟到自己只顧讓龍莖更加勇猛,卻沒顧及嬌妻的身體是否承擔得了。稍稍吐息一下,嘗試將灌注到龍莖的電流收回一些,果然龍莖隨之漸漸回復平常,而堅挺不減。烏廷芳見夫君的寶貝竟然可大可小,驚訝地合不攏嘴來。項少龍見她嬌憨可掬,忍不住兩手一撐坐上池畔,龍莖正好直挺挺地對正烏廷芳的小嘴,往前一頂,龍頭就塞住了烏廷芳的櫻桃小口。
烏廷芳畢竟與項少龍結婚已久,雖然外表仍如荳蔻少女,與項少龍床第纏綿經驗卻遠勝諸女,哪還不知夫君心意?兩手握住龍莖,香舌纏捲,吸吮舔吻,不時將龍莖深深吞入,忍住欲嘔的感覺,以喉嚨的收縮箍緊著龍頭,帶來另一種極樂登仙的快感。
項少龍一邊享受著嬌妻獨有的風情,另兩手則分別自一對孿生俏婢挺俏豐盈的股縫後方伸入,先在花徑緊鎖的後庭肛門旋磨一番,弄得田貞田鳳兩婢嬌喘不已,兩具火辣的胴體貼在肩臂上黏纏扭動。項少龍再順著滑潤的臀隙直入兩女的蜜穴濕地,食中兩指陷進一片軟嫩的皺摺膣壁之中。項少龍慢慢將微弱的電流分別由手指放出,田貞田鳳穴內溫潮暖液不住流瀉,旋即兩手盡是淫水浪滴。田貞田鳳更是同聲淫叫浪吟:「嗯…嗯……項…項爺……小…小婢……好…好想……嗯…啊…不…不行啦! ……?
項少龍放鬆心情,全神貫注於烏廷芳、田貞、田鳳三位嬌妻俏婢的身上,將她們身心所有反應盡皆收入心底。烏廷芳忍受著喉嚨不時湧起的不適,全心服侍摯愛的夫君,而田貞田鳳更是身體與心意相通相息,一致地將自己完全奉獻給這此生最愛也最疼愛自己的主人。項少龍沉浸在被美人們愛意包圍的幸福,還有她們心中滿溢欲出的快樂,不禁舒服地吐了一口長氣,將龍莖自烏廷芳的朱唇中抽出,扶著田鳳跨坐於小腹,蜜穴陰唇壓在龍莖上前後滑動,莖上筋絡沾滿晶瑩淫液。
田鳳等待此刻已久,但主人未有動作前不敢造次,只得伏在項少龍身上,一對豪乳緊貼著項少龍胸前,滿溢的乳肉擠壓晃動,濃密的陰毛與泛滴的蜜穴抵住挺硬的龍莖磨蹭,喉嚨傳出慾求飢渴的囈語,火辣性感的胴體襲來陣陣淫靡熱浪。
項少龍見田鳳這般嬌癡可愛,兩手捧住她豐滿雙臀,龍莖順勢下滑陷入蜜唇之間。田鳳感覺龍莖入體,喜不自勝地扭動纖腰,臀股縮緊,讓龍莖盡情在膣道中頂觸到每個敏感點。項少龍也不惶多讓,電流蓄勢待發,配合田鳳的套弄送出,適度地加強刺激。不一會兒,田鳳已是高潮數起,淫液橫流,抽送之間響起陣陣浪水噗哧之聲,兩人胯間陰毛俱已濡濕一片,淫珠點滴,沾黏凝聚,誘人至極。
項少龍因田鳳的嬌浪媚態,一股快感自小腹油然升起,灌注於龍莖之中,瞬間龍莖在蜜道內膨脹壯大。田鳳擺動的香臀正將龍莖全根沒入之際,田鳳嬌嫩的膣道整個被塞滿,龍頭更直頂花心,撐開子宮口,令田鳳無法動彈,小口張開,嬌喘不已,卻又有股無從言喻的滿足酥麻。
項少龍見龍莖如此收放自如,心中暗自驚喜。以往僅能偶一為之,且無法隨心所欲。自上次與紀嫣然三女交歡時初窺門道,此後配合晨起打坐調息,漸漸抓到訣竅。這次初試啼聲,果然效果立見。
田鳳蜜穴膣道被龍莖漲滿,完全無法動彈,心中正訝異無比,膣內忽覺稍鬆,龍莖回復平常尺寸。正欲腰臀用勁套弄,龍莖突又直頂花心,卻未見項少龍有任何上挺動作。田鳳驚疑不定之際,已被項少龍緊緊抱住旋動,蜜唇被兩人胯間陰毛強烈磨擦,酥爽不已。而穴內龍莖竟如活物一般,自行伸縮膨脹,同時電流瀰漫,刺激著花心陰壁,傳來陣陣酸麻快感,登時淫聲浪叫:「啊……啊……喔…項……項爺……這…太…太…鳳兒……要…死啦! ……啊…又來了!?
烏廷芳在一旁只見項少龍抱著田鳳磨動下體,田鳳卻已狂浪不已,心中暗自納悶。田貞與田鳳一心同體,雖不知項少龍如何辦到,體內卻與田鳳一般傳來陣陣快感,蜜穴已是淫流成河,不可抑遏。忍不住貼上項少龍壯碩的背脊,以自己圓滿的雙乳與翹立的乳頭,不斷磨頂著以宣洩小腹燃燒的慾火。
項少龍熟練地吐息運氣,讓小腹內的快感與電流控制著龍莖的充血,隨意變化膨脹程度,配合電流的輕微釋放,在陰道內形成猶如抽送般的效果。更妙的是,這樣的動作不但毫不費力,更減少龍莖抽送時的摩擦刺激,幾乎可以不斷持續下去,同時又能專心感受懷中美女的身心高潮狀況,恰到好處的給予適度的刺激挑逗。不一會兒,項少龍覷準時機,自龍頭將一縷電流送入花心,田鳳即在狂呼浪喊下,瞬間攀至快感巔峰,胯間浪水噴溢不止,旋即癱軟如泥。田貞連忙將妹妹扶到池邊長椅躺下,蓋上浴巾。
田貞幫田鳳蓋好浴巾,還未及起身,項少龍已站起,來到田貞背後將她摟個滿懷。趁著田貞彎身翹臀之際,挺硬的龍莖頂開蜜汁流滴的飽滿陰唇,整根順著滑膩的膣壁直入沒底。田貞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弄得嬌呼一聲,隨即因接續而來的抽送轉為呻吟:「喔…嗯……嗯……啊…項爺……好…好…厲害……?
項少龍在田貞蜜穴中緩抽疾送,兩手由後撈住一對豐盈晃動的玉乳,捧在掌心揉弄,猶如兩顆滑嫩軟綿的布丁一般,觸指欲破。小腹升起陣陣快感,丹田匯聚縷縷電流,與原先的內息逐漸凝結成圓轉不息的氣團。
項少龍深吸一口氣,龍莖疾挺入田貞蜜穴深處,緊貼住緊繃彈跳的美臀股縫,運氣一送,龍莖暴漲,龍頭頂入花心,膣壁幾欲撐裂,田貞這才親身領略到田鳳所經歷的感覺,也是小嘴大張,喘息粗重,卻無法出聲。
項少龍配合著田貞蜜穴傳來的感覺,微微吐息,龍莖隨之緩緩回縮,待田貞膣道漸趨適應,隨即開始吐納,龍莖更為熟練地緩頂慢磨,同時放出微弱電流,四面八方地刺激蜜穴陰道,田貞彷彿置身在倒流的瀑布中,全身被急流猛力衝刷,快感卻不斷高漲。此時田貞已無法思考,媚眼半開半閉,櫻唇微開,不停發出極度滿足的喘息呻吟。
項少龍雙手揉捏著田貞那對飽滿欲滴的豐乳,心定神寧地享受掌心與下體不斷襲上的快感浪潮。同時將電流自指尖與龍莖送出,田貞被陣陣鋪天蓋地的高潮淹沒,全身汗毛豎立,膣道淫水狂流,眼看即將登峰攀頂,呻吟已變成浪叫吶喊,完全被慾火淫潮征服,只剩對項少龍瘋狂的愛戀與渴求。
項少龍突地抓緊田貞雙乳,白嫩的乳肉如奶蜜般自指間溢滿欲出,同時下身猛烈地疾抽猛送。田貞猝不及防,整個人似由峰頂被撞至天際,極致的快感令她根本叫不出聲。項少龍趁勢將龍莖抵入花心,送出一股稍強的電流,瞬間刺激田貞尾椎的快感中心,只見田貞雙眼緊閉,銀牙緊咬,呼吸暫停,全身繃緊如弓弦一般,穴內淫潮如噴泉般激噴不止,濺滿兩人胯間臀縫,順著大腿流滿地面,而田貞則緩緩軟垂在地,被項少龍抱著與田鳳一起癱在躺椅上不省人事。
烏廷芳見夫君戰勝歸來後竟是如此勇猛,不禁心頭小鹿亂撞,囁嚅地道:「夫君大人……?項少龍挺了挺依然一柱擎天的龍莖,捉挾地笑道:「為夫在戰場上有百戰刀法,床第之上也領悟了這套百戰槍法。芳兒好該讓為夫試試這把飛龍神槍的威力如何??
烏廷芳雖常與眾妻妾於床第間共侍項少龍,但項少龍每次均是姿勢無窮,疾抽猛送,大肆進攻後方才令眾女棄甲認輸。如今卻看似輕鬆愜意,身不動,氣不喘,就使田貞田鳳兩女狂浪洩洪,癱軟如泥,怎不讓烏廷芳心下惴然?
項少龍見嬌妻這般模樣,雖心中得意卻也稍有不忍。將烏廷芳摟入懷裡,親親她嬌豔滑嫩的臉蛋,柔聲道:「芳兒別擔心,為夫還是會像初次般溫柔對待妳的,待會妳就知道好處了。?烏廷芳聽了安下心來,嬌羞地將螓首埋入他胸膛。
項少龍兩手環抱著烏廷芳,大手捧起烏廷芳嬌俏圓潤的豐臀,烏廷芳亦知趣地兩腿抬起環繞著項少龍腰際。項少龍手指伸入緊密的股縫之中,將烏廷芳已泛蜜滴的陰唇撥開,龍莖即熟門熟路地滑入蜜穴之中。
烏廷芳心中小鹿兒亂跳,擔心項少龍會如狂風暴雨般的撻伐。待龍莖入體,卻沒有預期中的猛烈,反而有種暖洋洋如浸溫泉般的舒服,暗自舒了一口氣,臀股陣陣收緊,讓膣道內壁吸夾著龍莖,使項少龍快感連連。
項少龍知道嬌妻為了取悅自己,暗地向趙雅請教了許多床第功夫,雖然不及趙雅那般天生媚骨,卻自有一番風流。項少龍現下將小腹的電流及快感凝聚不散,緩慢地將極微電流在龍莖不斷輪迴運轉,意外地使血液溫度升高,產生自然發熱效果,龍莖成為名符其實的溫熱肉棒,令烏廷芳暖濕的膣道慢慢升起莫以言喻的舒爽快意。
項少龍發現體內這不明電流居然妙用無窮,情不自禁地嘗試各種方式,都各有效果,心下暗喜不已。但卻不知如此一來,卻苦了自己那數以億計的精子,在體內就已被電流不斷迴旋衝擊,麻痺得失去活動力,始終無法完成它們的播種大業。
烏廷芳運勁以膣道不斷吸啜著龍莖,同時自己也被陣陣暖流弄得快感欲升,卻又彷彿差了那麼一點似的,蜜穴飢渴迫切,心癢難熬。忍不住呻吟出聲:「好…好夫君……快…快來……廷芳…癢…癢死了!?
項少龍聽嬌妻如此哀求,哪還客氣?深吸一口,氣沉丹田,穩住小腹內漸趨膨脹的電流,龍莖先緩抽慢送,同時配合吐納,讓龍莖隨之脹大縮小,好使烏廷芳的膣道能慢慢適應。烏廷芳不覺有異,只覺龍莖在蜜穴內熱熱暖暖地,深入穴內時撐滿漲塞,恰到好處地緊貼膣道嫩壁,同時傳來陣陣酥麻快感,轉瞬間就達至高潮,淫水湧出如潮,自陰唇汨汨流出。
烏廷芳嬌容升起紅霞,胴體泛出紅潮,全身浸潤在前所未有的性慾高潮中,卻又沒有以往那種失控般的瘋狂,猶如浸在暖和的雲朵上,緩緩飄盪在九天之上,讓人舒服快意到極點。
項少龍至此刻尚能控制自如,同時也享受烏廷芳嬌軀蜜穴傳來的性慾高潮。心下暗想,如果以這種方式,別說一夜連禦九女,恐怕數十美女都有可能。下次到塞外隱龍居時,定要找諸位嬌妻美妾及俏婢們試試狂歡一夜。
心念一轉,懷中的烏廷芳已是高潮數起,喘息粗重,嬌吟連連。遂放鬆吐息,將電流散去四肢百骸,僅留氣旋快感,同時抽送加速。龍莖在淫水噗濺聲中,狂插猛送,次次到底,下下盡根。烏廷芳被這一番狂暴弄得高潮極致,欲喊無聲,只能緊抱著項少龍壯碩的熊軀,不斷扭腰擺臀地迎合著。
突地項少龍背脊一陣痠麻湧上,快感自小腹狂襲而出,龍莖猛跳數下,滾燙精液帶著殘存電流噴射而出,直入花心,電流傳抵脊椎末端中樞,烏廷芳瞬間高潮狂升,淫泉猛爆,兩人淹沒在無邊無際的性慾浪濤中,久久不息,意猶未盡,直到田貞田鳳醒轉,這才服侍兩人洗浴換衣。
項少龍浴罷出來,反覺神清氣爽,心中更覺快意。在前廳又和項寶兒玩了一會,這才「微服出巡」,往會圖先。
在秘巢見面後,圖先寒暄幾句,便轉入正題道:「少龍今趟大展神威,擊退了五國聯軍,亦打亂了呂不韋的部署和陣腳,兼之蒙驁病重,使他不得不改變策略。現在他不但勾結上杜璧、蒲鵠等人,更設法拉攏嫪毒,要作垂死掙紮。」頓了頓續道:「這老賊對儲君已完全死心,知道儲君加冕之日,就是他敗亡之時,所以他定會在那日之前,作孤注一擲,叛上作反,此事不可不防。」
項少龍皺眉道:「現在儲君威權日增,嫪毒亦不會輕易信他。呂賊能弄出甚麼把戲來呢?」圖先嘆道:「有利則合,問題是嫪毒亦想作反。要知嫪毒實乃怙惡不悛的流氓和無賴狂徒,雖得朱姬恩寵,但在秦人心中,只是由家奴而躍居披著宦者外衣的倖臣,除了像呂不韋這麼別有居心,還有誰肯依附支持他。在這種情況下,呂嫪兩人再次狼狽為奸並非絕無可能。他們的關係當然不會持久,我看謀反成功之日,就是他們決裂之時了。」
項少龍苦惱道:「難道朱姬真會坐視嫪毒陰謀去推翻自己的兒子嗎?」圖先嘆道:「看來朱姬已是陷溺極深,嫪毒對女人確有特別手段,朱姬又貪圖一時的風流快活,陰差陽錯下,使嫪毒聲勢日盛,結黨迎私。少龍出征後,嫪毒以眾卿之首的身分,事無大少,均積極參與,還以『假父』自詡,其心可見。」
項少龍啞然笑道:「假父?真虧他想得出來,先是呂不韋,後是嫪毒,難道沒想過要騎在國君頭上,只會招來殺身之禍嗎?」圖先欷噓道:「有多少人像少龍般懂得功成身退,避了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聽陶公說,儲君加冕之日,就是你們避隱塞北之時,不知肯否讓我圖先一族,亦依附於少龍驥尾之後呢?」
項少龍正容道:「能與圖總管並騎馳騁於漠北大草原之上,是少龍求之不得才對。」圖先感動地伸手與他緊握,一時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問起仲父府的情況,圖先道:「我差點忘了一件事。齊國最近來了兩位劍手,都是稷下劍聖曹秋道的弟子,一名任千里,另一名房永,很少出外露臉,態度神秘。若我沒有猜錯,他們該是田單應呂不韋請求,派來鹹陽準備在必要時刺殺少龍的高手。」項少龍訝道:「既是如此,他們怎會讓圖兄得悉他們的身分呢?」
圖先哈哈一笑道:「皆因我廣布線眼,偷聽得許商和他們的私話,才能據此猜到田單那方面去,現在呂田兩個最恨的人就是少龍,就算不為利益,亦要去少龍而後快。」項少龍失笑道:「想殺我的人還少嗎?是了,那許商是否在和韓竭爭奪楊豫呢?豈非呂嫪的美美之爭,又由他們延續下來?」
圖先冷哼道:「還有甚麼好爭的,呂不韋已嚴令許商不得與韓竭爭風,為此我才知道呂不韋是要勾結嫪毒。哼!韓竭這小子當了官後,愈發囂張,一言不合就出手傷人,由於有嫪毒撐腰,儲君都不敢拿他怎樣。不過現在韓竭又對楊豫失去了興趣,因為醉風樓來了一位姿容更勝單美美的美人,此女確是我見猶憐,兼且又聲明賣藝不賣身,那個男人不想得之而後快。」
項少龍失聲道:「真有賣藝不賣身這回事嗎?誰能保得住她呢?」圖先道:「只憑她『玲瓏燕』鳳菲之名,便可保住她的清白,不過她來的時候真巧,就是在少龍回鹹陽的前三天。現已在公卿大臣間引起很大的哄動,人人都爭相擁往醉風樓去。」
項少龍皺眉道:「圖兄是否在暗示她是來對付我的呢?」圖先嘆道:「鳳菲乃三大名姬之首,很得各國權貴敬重,本是宋國的公主,不知為何會淪落風塵,照說該沒有多少人能唆使得動她,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少龍還是小心點好。現在東方六國,最想殺的人就是少龍了。」
項少龍苦笑道:「問題是我今晚就要到醉風樓去,希望那群損友不是挑了她來陪我就好了。」圖先笑道:「若她肯來陪酒,少龍就更要小心,因為她到鹹陽這麼久,仍未答應過為誰陪酒。」
項少龍苦笑了一會,呻吟道:「美女就是有那種魔力,我們男人雖明知對方不安好心,但不管怎樣,總是想能發現她們的好處,忘了她們可能只是徒具美貌,實藏歹心的蛇蠍美人。」圖先微笑道:「你見過鳳菲就明白的。她肯定是內外俱美,蘭質慧心的絕色尤物,或者只因立場不同,才會變成居心叵測的敵人。幸好少龍對美色一向極有定力,鳳菲縱有陰謀,亦將派不上用場。」再談了兩句,兩人這才告別分手。
項少龍忽然很想往探正病重中的蒙驁,但因要赴昌平君的宴會,只好把此事擱至明天了。
第八章 玲瓏美人
項少龍與十八鐵衛來到醉風樓時,伍孚親自恭迎,把他請進偏廳,遣走下人後,跪地叩頭。項少龍早見慣了他的小人作風,昂然而立,沒好氣道:「樓主免禮,今次又有甚麼把戲呢?」伍孚惶然起立,恭敬道:「小人那還敢在上將軍前作奸使詐,今趟是有重要消息,要向大爺面陳。」
項少龍坐了下來,道:「坐下才說!」伍孚坐了下來,先左顧右盼,像怕仍有人留在偏廳內的樣子,低聲道:「呂不韋有陰謀要害死王齕和大爺你。」
項少龍失笑道:「他當然這麼想,但辦不辦得到卻是另一回事了。」伍孚很委婉地通:「小人真是在長期偷聽下,才一點一滴地串連起來,知道他們的陰謀哩!」
項少龍想起他偷聽的銅管,半信半疑道:「單美美都做了魏國王后,呂不韋還來這裡幹嗎?」伍孚道:「大爺有所不知了,半年前我在楚國以重金買來了一位國色天香的越女白雅雅,呂不韋對她頗為迷戀,故不時到醉風樓來盤桓。現在雅雅已代替了美美,成為四花之首。唉!美美的離開,累得我差點沒命呢,當然!小人絕不敢怪項爺,小人是該受罰的。」項少龍不耐煩地道:「不要轉彎抹角了,快直說吧!」
伍孚壓低聲音,湊近了點才道:「首先他們是要對付王上將軍,由於王上將軍在趙境作戰,各方面都要靠杜璧和成蟜支援,而呂不韋正是要借杜壁之手,在李牧與王齕作戰時,抽王上將軍的後腿,那後果可想而知了。」項少龍由於不知那處的情況,從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色變道:「李牧不是去了和齊人作戰嗎?」
伍孚道:「那只是誘王上將軍深入趙境的毒計吧!」項少龍駭然道:「你為何不早點將這麼重要的事說出來,就算我不在鹹陽,你也可找昌平君說呀!」
伍孚歉然道:「一來小人只聽得一鱗半爪,未敢肯定。到前天楊豫告訴小人,許商在他面前誇口大爺你命不久矣,我的思路才清晰起來。許商當時說:大爺你今仗之勝,正種下了你將來敗亡之果。楊豫不解問他,他只說任大爺如何厲害,總鬥不過李牧,便沒有再說下去。於是小人想到只有害死王齕。大爺你才會要與李牧在短期內一決雌雄,所以……」
項少龍霍然起立,道:「你去告訴昌平君,我要遲點才來。」言罷匆匆離去,飛馬入宮求見小盤。小盤正和愛妃王美秀下棋取樂,見他這般惶急來到,知有急事,立即在內廷接見他。
當項少能把伍孚的猜測說出來後,小盤色變道:「此計確是歹毒之極,可見一天不除成蟜,寡人仍是地位難穩。」小盤接著召來近衛,吩咐立即派出快馬,持節趕往上川,警告王齕小心防範。諸事妥當後,這未來秦始皇神色凝重道:「若王上將軍發生不幸,我們便立即對付成蟜和杜璧,好去此心腹之患,那時寡人就要看呂不韋怎樣收場了。」接著露出笑容,低聲道:「儲妃有喜了!」項少龍這才驚覺他確已長大成人,衷心賀喜。
小盤苦惱道:「趁現在呂不韋和太后都不在咸陽,最好先和這孩子取個好名字,那就輪不到他們來取了,師傅有甚麼提議呢?」項少龍衝口而出道:「那定是叫扶蘇了。」
小盤愕然看了他半晌,項少龍心中叫糟時,這未來秦始皇點頭道:「這名字倒也特別。但還須一個女兒的名字才成,那時無論生男生女,都有名字了。」項少龍鬆了一口氣道:「我只想到男孩的名字,看來這胎定是男嬰,所以不用另想女名了。」
小盤默默把扶蘇唸了數遍,欣然道:「若生的真是兒子,就叫扶蘇吧!」項少龍又如自己以所知的歷史去影響未來的歷史,心中怪怪的,乘機告辭離宮,趕到醉風樓時,已比原來約定的時間遲了大半個時辰。
出乎料外地除了昌平君兄弟,李斯、桓齮、荊俊、王陵、烏果、周良等人外,還有王綰、蔡澤、羸傲和羸樓在列,顯示這些人已靠攏往以小盤為首的政治派系。只滕翼因要陪伴妻兒,來了片刻就走了。楊豫、歸燕和白蕾與醉風樓有點姿色的美妓全體出動,每女侍候一人,氣氛熱烈。
項少龍位居首席,越國美女白雅雅早在候他到來,此女身穿楚服,年約十八,長得果是花容月貌,不比單美美遜色,不但氣質絕佳,最動人是溫婉可人,一對俏目總含著無限情意,兼之聲音甜美溫柔,確是不可多得的尤物,難怪伍孚能以她去應付痛失單美美的呂不韋了。但想起她最終的命運可能是成為呂不韋的姬妾,又心中惻然。
項少龍尚未坐好,就給人連罰三盃,駭得他舉手投降道:「再喝下去,恐怕項某要立即給抬走,請各位格外開恩,饒了我這趟吧!」王綰笑道:「昨晚項大人喝了超過二十杯才倒下來,為今怎都要再喝七盃,我們方可饒了你遲來之罪。」
正爭持時,白雅雅嫣然一笑道:「就讓雅雅代上將軍喝這幾盃罰酒吧!」眾人轟然叫好。蔡澤笑道:「但這罰酒必須先進項上將軍之口,才可由我們的雅雅代喝。」眾人又再起哄。
白雅雅嚶嚀一聲,倒入項少龍懷裡,秀眸半閉,俏臉霞燒,一副小鳥投懷的模樣。項少龍雖經慣這種戰國式的風流陣仗,但由於這青春煥發的美女充滿新鮮熱辣感,亦大感刺激,藉點酒意,在眾人鼓掌喝采中,荒唐一番,飽嘗了她香脣玉舌的銷魂滋味。眾人這才放過了他。
嬴傲笑道:「聽說龐煖戰敗後,其他合從國均指他冒失深進,白白錯失了這挫敗我大秦的良機,以致聲威大跌,看來他們很難再有另一次合縱。」羸樓介面道:「輸了敗仗,人人都推卸責任,今趟蕞城會戰,走得最快的是楚人,亦成了其他人責難的目標,弄得很不開心,五國該有好一段日子不協調的了。」
李斯拍掌道:「今晚只談風月,不談公事。太尉為少龍安排那場玲瓏燕舞,該可開始吧!」昌平君向坐於末席的伍孚打個眼色,後者忙去安排。荊俊笑道:「只看我們廷尉大人比三哥還緊張,就知鳳菲的吸引力哩!」眾人同聲附和,弄得一向不涉足風月場所的李斯不知所以、尷尬萬分。項少龍則整個人輕鬆起來,感受到各人間那洋溢著的交情。
白雅雅此時靠了過來,湊在他耳旁道:「項爺不念舊惡,助美美小姐去當她的魏後,我們醉風樓的姊妹都非常感激呢。」項少龍苦笑道:「那此事豈非全城皆知了?」
雅雅含笑道:「這叫好事傳千里嘛!現在只要項爺勾勾指頭,人人都會爭著來為項爺侍寢哩!」項少龍怎會相信,只是歸燕便對自己恨之入骨了。白雅雅橫了他一記媚眼,含羞道:「只不知雅雅能否得項爺恩寵呢?」
項少龍見她媚態橫生,最要命她看來又是如此秀逸嫻雅,不由心中一蕩,低聲道:「今晚不行,待我看看吧!」白雅雅吹了一口氣到他耳內,輕嚙他耳珠道:「白天也可以的,那項爺的夫人就不會知曉了。」
項少龍想起家中嬌妻們,立時清醒過來,剛要婉言拒絕。伍孚一臉無奈走了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昌平君知道不妙,道:「美人兒是否怪我們遲了呢?」伍孚苦著臉道:「看來是這樣了。菲小姐回了別院睡覺,小人說盡好話也不起作用。」出奇地眾人不但一點不覺得她在擺架子,還甘之如飴地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昌文君笑道:「這都是少龍惹出來的禍,開罪了我們的玲瓏美人兒,我提議由少龍去道歉,把她哄回來。」項少龍失聲道:「甚麼?」
李斯不知如何這時興致特高,竟贊成道:「玲瓏美人後天便要到魏國去,少龍你快去設法。」桓齮大訝道:「你們究竟是賀項上將軍還是只為見玲瓏燕?」昌平君等齊聲大笑,場面混亂之極,但亦相當有趣。
項少龍生出好奇心,勉為其難地長身而起,嘆道:「小弟即管去試試看,若給轟了回來,你們可不能怪我。」眾人鼓掌聲中,項少龍隨伍孚出門而去,才走了幾步,荊俊、烏果和昌文君三人追了出來,要到門外隔岸觀火。項少龍給那種愛鬧的氣氛感染,振起當年二十一世紀鬧事打架的豪情,昂然領著三人,由伍孚帶路,朝後宅開去。
在醉風樓後院的一個幽靜的角落,池塘旁零零舍舍有座小木樓,在花香飄送中,古雅別致。伍孚道:「鳳菲就是住在那裡,她的貼身小婢很凶,剛才就是她把我擋著的。」荊俊訝然道:「她難道不知你是大老闆嗎?怎敢對樓主不客氣。」
伍孚道:「她是儲妃特別請回來在太后壽宴上表演助興的,小人怎敢開罪她們呢?」項少龍這才明白過來,放下了一半心事,乾咳一聲道:「你們看我的!」
才走了一步,給昌文君一把扯著,叮囑道:「聽說鳳菲身輕如燕,頗有兩下子的,上將軍莫要被她踢落池塘。」三人同時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項少龍低罵一聲,拂開昌文君,挺胸朝小樓走去。
木門應手而開,樓下小廳靜悄無人,項少龍虎目一掃,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深吸一口氣壯壯色膽後,一逕拾級登樓。木梯在腳下「咿呀」作響,確令人有點提心吊膽。上面這時傳來清脆的聲音喝道:「誰?」項少龍故意不答,待來至二樓,剛好一個俊秀童子由房間掀簾走了出來,與他打個照面。兩人同時愕然。項少龍想不到撞上的非是俏婢女而是俏男童,對方卻想不到會有個陌生男人摸上樓來。
項少龍瞬即瞥了內房一眼,但因門簾深垂,自然看不到甚麼。想想也覺好笑。短短兩年間,先後遇上三大名姬,至少其中之一是要取他項少龍之命的,然後她們又走了。春秋戰國確是個輝煌獨特而又非常開放的時代,縱使大家征伐不休,但分分合合間,齊人可以去魏,魏人可以入秦,燕人南來,楚人北上,出賣所學以求功名富貴,又或遊歷講學,百家爭鳴,萬花齊放。
像鳳菲這類名重當世的名姬,超然於國爭之上。到甚麼地方都備受尊崇,愛發脾氣就發脾氣,要擺架子就擺架子,若非親眼目睹,確很難想像。三大名姬先後到鹹陽來,正代表咸陽成了天下文化薈萃的中心之一,這才引得她們因種種原因前來這裡。
正思量間,那俏童子怒喝道:「你是誰,怎可隨便闖入人家小姐閨房?」項少龍見「他」充滿敵意的守在房門處,面色不善,微微淺笑道:「在下項少龍,特來向鳳姑娘請罪。」
那顯是女扮男裝的俏童子呆子一呆,定睛打量了他好一會後,轉身撥開少許簾子,低聲稟告道:「小姐!是項少龍呢!」裏面沒有任何反應。項少龍早預想了她會擺架子。並不慼尷尬,朝俏童子踏前兩步,差點就碰上她的面龐。
俏童子眉頭鼻子同時皺起來,生似嫌項少龍身帶異味似的,但卻沒有罵出口來。例如怪他無禮,俏臉似嗔非嗔,非常動人。項少龍不由心中一蕩,低聲道:「若姑娘肯讓路,我便進去見鳳小姐,但若姑娘不允許,在下只好立即離開。」他故意提高聲量,好讓裡面的鳳菲聽得一清二楚。
俏童顯然不是項少龍的對手,立時手足無措,不知該怎樣對待他。一把溫柔嬌美的女聲在房內響起道:「小妹請讓項大人進來一敘吧!」俏童應了一聲,垂首退往一旁,讓出進房之路。項少龍報以微笑,這才跨過門楹,掀簾人房。
想不到內間比外廳還闊大,三面軒窗,左方以竹簾隔開了秀榻所在的起居處。鳳菲蓆地而坐,背靠軟枕,身前放了張長幾,上面擺了張五弦琴,予人優雅寧逸、舒適溫馨的感覺。這三大名姬之首正仰起一張瓜子型的面龐朝他瞧來,寶石般的明眸配上白裡透紅的皮膚,那種有諸內而煥發於外的秀氣迫人而來,看得項少龍眼前一亮。但她最動人處卻是一股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氣質,那使他深深地想起遠在楚境壽春的李嫣嫣。只要是懂憐香惜玉的男人都不忍傷害她。
她只是隨便坐在那襄,但已把女性優雅迷人的豐姿美態表露無遺,嬌少玲瓏的動人胴體,更使人泛起把她覆蓋在體下的念頭,難怪連圖先都對她興致大動了。在誘惑男人這一項上,她確勝過石素芳和蘭宮媛。
兩人互相打量時,外面那女扮男裝的小妹道:「小姐!要茶還是酒呢?」項少龍搖頭道:「不用客氣,我是特來向小姐請罪,不敢打擾小姐的清淨心。」
鳳菲「噗哧」笑道:「清凈心?人在塵世,何來清淨心呢?項大人請坐。小妹給客人奉茶。」項少龍坐下來時,壓下要渾身打量牠的慾望,眼觀鼻鼻觀心,正要說話,鳳菲輕聲道:「項大人今趟來請罪,並不似大人一向作風,不知是被人迫來,還是自願要來呢?」
項少龍愕然道:「我和小姐乃初次見面,為何小姐卻像對項某非常熟悉哩?」鳳菲盈盈一笑,徐徐道:「項少龍乃東方六國權貴間最多人談論的人物,鳳菲早耳熟能詳。何況來秦前又曾聽魏國美美夫人提起大人,怎都該對大人有個印象吧!」
項少龍一呆道:「鳳小姐今趟故意拒絕表演,是否……嘿!是否……」鳳菲似是大感興趣,鼓勵道:「大人何必吞吞吐吐呢?有甚麼放膽直言好了。」
項少龍苦笑道:「我想問小姐是否故意使手段叫我前來一見,我因怕唐突佳人,所以才會欲言又止,教小姐見笑了。」鳳菲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黑白分明但又似朦朦朧朧的眸子橫了他嬌媚的一眼,舉起春蔥般的左手,低頭看著尾指閃閃銀光的精巧銀戒,柔聲道:「項大人猜得沒錯,但怕仍估不到鳳菲此來是不安好心。這銀戒乃魏國巧匠所製,能彈出毒針,把毒液注入人體,若部位恰當,中針者會很快毒發身死。」
項少龍愕然道:「既是如此,鳳小姐為何要告訴我?」
鳳菲若無其事的脫下指環,扔在地上,含情脈脈地道:「因為我改變主意哩!直至來秦見過羸政後,妾身才明白為何先後有商鞅、公孫衍、張儀、甘茂、樓緩、范睢、蔡澤、李斯、呂不韋、項少龍眾多人才,甘為秦室所用。而趙國空有李牧、廉頗而仍連場失利,信陵君落得飲毒酒而死,韓非則在韓國投閒置散,燕人無自知之明,齊人奢華空想,楚人耽於逸樂。東方六國大勢去矣,我鳳菲何必要枉作小人,還得賠上性命呢?」
項少龍想不到她說出這麼一番有識見的話來,搖頭嘆道:「鳳小姐確是奇女子。不過我仍不明白小姐為何如此坦白,若小姐不說出來,此事誰都不會知曉。」鳳菲欣然道:「你這大傻瓜,因為人家已看上了你!所以才提醒你。現在項大人乃東方諸國欲殺之而後快的對象。所以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曾施以恩惠的朋友在內。」項少龍愕然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鳳菲抿嘴笑道:「大人切勿誤會,看上你並不等於傾心於你,只是覺得你確是名不虛傳的英雄人物,日後我亦很難忘記你,就是那樣吧了。」項少龍鬆了一口氣,這樣說確也較為合理。這鳳菲雖比石素芳更為美艷且令人難以捉摸,但自與石素芳有了那段心靈交會的經歷後,石素芳的倩影已牢牢地印在心中,無法磨滅。
鳳菲目光移往窗外,柔聲道:「夜了!項大人除非要鳳菲侍寢,否則妾身就要到睡鄉尋找在這亂世所欠的美夢。明天清晨,我要起程離秦了。」項少龍知她只是客套性地下逐客令,自己暫時不想招惹這個謎般的美女,遂起身告辭。李斯今晚恐怕要失望。
剛走下樓梯,荊俊撲進來道:「蒙驁過世了!」
第九章 塞外重聚
蒙驁喪禮後,荊俊正式升為都騎統領。由於他現在入贅鹿家,軍方各大要員看在鹿公面上,都大力支持。烏果、趙大和周良為副,使都騎清一式屬儲君的系統,不像都衛般由呂不韋和嫪毒兩黨互相牽制,互相抗衡。當然!假若呂嫪勾結,又自當別論。十八鐵衛卻因小盤慧眼賞識,成了他的禁衛頭領,地位大大提高了。桓齮仍然負責速援師的訓練,蒙武和蒙恬辦妥父喪,立即領兵出征魏國,以報魏人參加合縱軍之仇。
基本上,秦國仍是採取遠交近攻的策略,就是安撫楚齊燕三國,只對三晉用兵。項少龍趁此機會返回牧場,隨即前往塞外探望眾妻妾俏婢們,同時巡視塞外經營的局面,留下滕翼在鹹陽主持大局。
當項少龍隨著烏家馬隊穿過蒙古高原來到塞外的山城時,被眼前壯碩曠麗的景色震懾的無可言喻。北海遼闊無垠的湖面如同明鏡般映照著澄藍的天空與純淨的白雲,山巒連接直達天邊,簡直就是童話般的仙境。
山城傍山而建,面對湖灣,兩旁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牛馬羊群散佈其上,牧人騎著駿馬穿梭其間,豪邁的喝斥聲與馬羊的嘶叫聲混合成塞外獨有的交響樂。
項少龍隨著馬隊緩緩進入山城之內,城內的居民們都投以親切仰慕的眼光。烏卓在一旁道:「這裡的居民多是鄰近村落躲避匈奴侵擾搬來的,我們的兒郎平時操兵演練,也順便把來犯的匈奴當實戰對象,加上王剪將軍的庇護,此處已成為北海南端最大的聚落城堡,現在連匈奴也不敢輕易來犯了。居民對我們都非常敬佩,烏家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再生父母一般,北海一帶已開始流傳『烏氏國』的稱號。?了。
項少龍望著櫛比鱗次的房舍,整齊寬廣的街道,來往行人皆滿面風霜,衣著簡樸,但都帶著滿足的笑容,或揹或提著貨品,前往山城中心的大市集去交易,此情此景恍如後世電影中的香格里拉一般。順著大道,極目望去,遠方山邊雲霧之中,一片亭台樓閣,花團錦簇,彷彿神仙居處一般,忍不住問道:「那處是誰的莊院?這麼典雅脫俗。?
烏卓笑道:「孫姑爺說笑了,那處就是您的隱龍居,是妮夫人與雅夫人主持督造的。雅夫人說孫姑爺這般英雄了得,必定紅粉滿天下,所以隱龍居起碼要能供數百人居住,到時妻妾如雲,兒女成群,那才熱鬧呢!?
項少龍聽了驚喜交集,想不到自己竟是這人間仙境的主人,但想到至今仍是無法生育,不禁心下黯然。
烏卓續道:「當初建造後院時,工匠發現一處地熱湧泉,四時不斷。妮夫人與雅夫人命工匠在後院湧泉處建了一座大浴池,同時將泉水引至城內,分別蓋了男女各一處浴場,並派專人負責,免費供大家使用。城裡居民不知有多感激,都稱兩位夫人為神仙娘娘。?
項少龍聽了為之莞爾,這下自己可真的成了這人間仙境裡的神仙了。不知道其他仙女們現在怎麼樣了,想到此處,恨不得自己真是個神仙,可以瞬間來往於鹹陽與塞外之間,免受此相思之苦,盡享人間豔福。
正尋思間,烏卓已帶著她來到隱龍居前。隱龍居在趙妮與趙雅兩位玲瓏剔透的美女巧思佈置下,與她們在趙國的府邸大異其趣,明顯感覺是以項少龍的個性與愛好構建而成。映入眼簾是一條寬廣大道直達門廳,兩旁綠樹蔭然,花木扶疏,小橋流水,涼亭石椅,就如項少龍般大開大闊,卻又胸懷機壑。
項少龍與烏卓邁入門廳,就見到趙妮、趙雅、趙倩及美蠶娘四位嬌妻居中分列兩旁,其後是婷芳氏、秀夷、舒兒及素女四位美妾,最後則是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小昭、小美、小玉、小儀、小倩、小韻、小紅、小紫、翠桐及翠綠十四位俏婢,真是滿目春色,美不勝收,直如置身男人夢想的脂粉溫柔鄉中。
趙倩見到朝思暮想的夫君,強壓抑著滿腔悸動,待行完禮後,終忍不住飛奔而出,撲到項少龍懷裡。趙雅與美蠶娘見趙倩如此,也撲到項少龍身上緊擁著他,只有趙妮忍著沒動,但眼中火熱的情焰卻明明白白地燃燒著。秀夷及其他諸女更是不落人後地湧上。戰場上縱橫無敵,令六國聞風喪膽的秦國第一猛將,瞬息之間,就被數十位嬌媚妖嬈的娘子軍給團團圍住,舉手投降,連烏卓都只能被晾在一旁,徒呼負負,但心中卻是洋溢著歡喜愉悅之情。
當晚隱龍居燈火輝煌,項家妻妾婢女盡展手藝,正廳一張容二十人坐的大圓桌滿滿的精緻菜餚,項少龍與烏卓位居首座,趙妮、趙雅、趙倩、美蠶娘依次坐定烏家精兵在此的主要幹部及山城內的重要人物也都在列,婷芳氏等妾室及小昭等婢女忙裡忙外的張羅。
當晚項少龍喝得盡興,酒酣耳熱之下,把眾女都找至後院的大浴池,一陣手忙腳亂之下,大家都落在浴池之中,眾女個個衣衫盡濕,妙相畢露。項少龍大感得意,在浴池中開始玩起荒唐的捉迷藏。把頭帶拉下蒙起眼睛,開始捉著滿池的美女。浴池雖大,但項少龍聽音辨位,一下就抓到一個嬌小玲瓏的身軀,拉下頭帶一看,正是楚楚動人的素女。
素女渾身濕漉漉地被項少龍抱在懷中,怯生生地模樣,眼底卻閃著些許喜悅的閃光。項少龍想起她可憐的身世,也正因為她的遭遇,讓他燃起雄心壯志,誓要創一番局面,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她當年脖子那圈瘀痕早已消退,纖細的頸項,完美的鎖骨自領襟露出少許,豐盈的玉乳緊貼著肚兜衣衫,形成誘人的圓弧。
項少龍在素女耳邊低聲說道:「素女,這些年苦了你了。?
素女兩手環抱著項少龍的頸項,回應道:「素女這輩子沒有比現在更幸福了!?同時雙脣迎上,獻上最熱烈的香吻。兩人雙手不停,互相為對方脫下全身濕透的衣物。趙妮等諸女同時也圍了上來,小昭等婢女們在池中幫她們將全身衣物盡皆脫去,拿到岸邊放著,隨後也裸裎入池。項少龍身邊盡是乳波臀浪,隱龍池真成了酒池肉林。
項少龍與眾嬌嬈久別重聚,加上近日大戰告捷,心懷大暢,豪興勃發。兩手捧起素女嬌弱柔嫩的玉臀,微一吸氣,原本怒漲的龍莖稍稍收縮,浸在暖熱的溫泉中,毫不費力地陷入素女緊窄的蜜穴之中。
素女原本還等待著粗大龍莖可能帶來的痛楚,待龍莖入體卻是滑膩順暢,膣道傳來陣陣柔和濕暖的舒服快意,情不自禁地吐出心滿意足的一聲嬌喘。旁觀諸女見夫君久別重逢,未有想像中的狂暴洩慾,心中暗自感動,但同時又有一絲絲期待落空的小小遺憾。
但項少龍卻是有苦自己知,一時興起把眾女都拉入池內胡鬧,待身邊圍滿火辣的胴體,就知道這不比當年連禦趙雅及小昭等九女,此刻池內足有二十二位飢渴等待他寵愛的美女們,看來今晚要使出渾身解數,加上新領悟的心法,且要公平分配,才能讓她們盡興又不至怨懟。
項少龍暗自吸了口氣,調勻小腹內的氣息,龍莖在素女膣道內慢慢膨脹,直到感覺略微緊繃為止。素女感覺龍莖在體內漲緊,訝異之下卻又湧上一股酥麻快意。還未會意過來時,項少龍身軀未見動作,龍莖已在蜜穴內前突後進,磨頂貼合,同時花心與陰壁傳來陣陣酥麻,整個人舒服的彷彿都在溫暖的泉水中沒頂一般,但同時水底又有陣陣衝襲而來的快感暗流。素女的嬌軀輕顫抖縮,緊緊抱著項少龍,一對玉乳抵在他胸前擠揉的不斷變形,同時雙脣獻上炙烈無比的熱吻。此時此刻,她的心靈與胴體同時已完全融化在項少龍懷中,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性愛體驗,陣陣淫液自蜜穴湧出,與泉水混為一池。
項少龍感覺體內電流與快感開始瀰漫,收攝心神將電流凝聚起來,腰臀開始運勁緩抽即送,兩人體內的刺激快感越趨強烈,素女終於按捺不住地淫聲浪叫:「喔……夫…夫君……嗯……素女……要…要…散…散掉了……啊…啊……好…好棒喔…啊…又…又來了!?
項少龍一吐氣,龍莖直頂蜜穴深處,同時送出一道電流,素女瞬間高潮猛襲,浪液爆湧而出。濃稠黏滑的淫水包圍著龍莖,電流刺激著兩人的敏感嫩膚,項少龍深吸口氣,將快感盡數收入丹田,與電流交融成更強烈的氣團。素女則是在狂襲的快感高潮下,全身肌膚緊繃潮紅,在一連串嬌喘後癱軟下來。
春盈與冬盈扶著素女到池邊歇息。秀夷已迫不及待地撲上前,熱情擁吻著項少龍。項少龍眼角偷瞄了眾女一眼,見大家都笑盈盈地豪不在意,這才安心。
他卻不知,秀夷在塞外為烏家與白夷村的販馬生意居中牽線,親自於東北與北海之間長途跋涉,更帶來不少精擅養馬的白夷村民,協助烏家改良馬種。塞外山城能有如今局面,秀夷可謂居功厥偉,深受居民愛戴。而她仍安於妾室之位,對趙妮、趙雅等妻妾依禮相待,對春盈等更是親切有加,加上她生性天真爛漫,豪爽不羈,眾女哪會與她計較?
秀夷飽嚐夫君熱吻後,嬌笑道:「好夫君,再不來看我們,秀夷就要去鹹陽找你了。人家好想念跟你狂歡的滋味呢!?
項少龍聽她如此直接的告白,胸口與小腹皆是一熱,一手摟住秀夷健美滑膩的腰肢,一手在她白嫩豐軟的酥胸恣意揉捏。秀夷不待項少龍動作,一隻修長玉腿纏上他腰際,玉手輕握如鐵杵般的龍莖,香臀輕抬,久待滋潤的蜜穴已將龍莖整根含入,秀夷同時蛇腰猛擺,玉股狂搖,頓時水聲淫響不絕,秀夷更是狂亂浪叫,夾雜著白夷土語,更添銷魂刺激。
項少龍與秀夷久未相聚,想起當年與她野外性戰的刺激,自然慾火大盛。再說秀夷性情豪放,當然是回歸本性最合她意。當下氣注丹田,健腰猛挺,龍莖猛抽狂插,同時將電流與快感儘情釋放,瞬間兩人一起進入極上顛峰,吼叫不停,水花高濺如噴泉浪濤,兩人身影模糊,展開如同猛烈爆炸般的性愛交歡,旁觀眾女看得目瞪口呆,既擔心又有點期待。只有趙雅緊咬朱唇,玉指在水底暗暗摳弄著蜜穴,渴望也能有秀夷這般的狂暴體驗。
突然間,秀夷一聲狂叫,直裂雲霄,水花倏收,露出中間交纏糾結的倆人。只見秀夷四肢緊緊纏抱著項少龍,仰首張口,只聞欲斷若續的低嚎。項少龍埋首在秀夷豐潤飽滿的雙乳之間,臀肌緊繃出兩道凹陷,體內所有電流均隨著精液噴發而出,附著秀夷狂溢的淫水佈滿胯間,更順著兩人身軀上的池水瀰漫全身。只見兩人在池邊火光照耀之下,汗毛髮絲皆直立上揚,恍如夜空有股神魔般的力量要將兩人吸入芎蒼,景象動心懾魄,詭異之極。
諸女張口結舌地望著池中兩人,半晌後,電流散盡,兩人回復正常。項少龍鬆開雙手,秀夷整個人便虛脫似地軟了下來,垂掛在他雙臂上,連喘息都沒了力氣,秋盈與冬盈連忙合力將她攙扶著送到池邊。只見項少龍站立池中,微微吐息數回,氣灌丹田,龍莖隨即如飛龍破水而出,傲然挺立,配上項少龍高偉雄壯的完美軀體,直如九天戰神降世一般,另眾女迷醉傾慕不已。
趙雅此時已情難自己,項少龍豪邁一笑,一手摟過趙雅,一手抱住趙倩。趙倩連忙送上熱吻,香舌捲纏如入,趙雅則蹲下含入龍莖,吸吮舔舐,握捏套弄。項少龍凝神定氣,胯下龍莖如飛龍神槍般馳騁脂粉情場,一時池內春光無限,水花不停,浪叫不斷,展開一場前所未有,香豔刺激的連夜大戰。
旭日由山後緩緩升起,映照在北海湖面,泛起粼粼波光。隱龍居內的溫泉池內卻是大戰方酣,池畔眾女皆癱軟無力地歇息著。趙妮兩手扶在池邊,項少龍由後抱著她細緻如白玉瓷瓶般的纖腰,緊緊抵著她豐潤的香臀,兩人享受著剛剛如山洪爆發後的餘韻。
項少龍撥開趙妮如雲瀑般的秀髮,貼在她如香墜般的耳垂邊,滿懷歉意地柔聲道:「妮兒,你會怨我讓你們母子分離嗎??
趙妮轉頭輕吻項少龍,低聲道:「怎會呢?妮兒能與項郎共度餘生,已是滿足的無所他求。何況盤兒如今不但得抱大仇,更能建功立業,他只會感激項郎的。?
項少龍心中湧上一股熱血,忍不住抱緊趙妮溫潤滑膩的嬌軀,熱烈地吻著。趙妮溫柔地回應著項少龍的熱情,突然覺得下體內一緊,龍莖竟又再度挺硬。趙妮不可置信地瞪大鳳目,項少龍賊賊地一笑,低聲道:「這可是慰勞妳幫我見了這麼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園。妮兒,我好愛妳!?
趙妮留下滴滴珠淚,心中溢滿愛意地抱緊項少龍,再度沉浸於無邊的幸福中。
第十章 巧布陷阱
項少龍在北海山城與妻妾們相聚了近三個月才返回牧場,每天練刀術習騎射,閒來遊山玩水,弄兒為樂,好不寫意。
春去夏來,這天回到隱龍別院,收到了琴清派人送來的書信。原來這俏佳人定下歸期,將在秋初返回鹹陽。信中雖無一字談情,但偏是情燄愛火溢於言表,可見這美女修養之高,使項少龍這粗漢更深生愛慕。陶方則不斷把消息帶到牧場來。
呂不韋甫回鹹陽,又到巴蜀去了,令人大惑不解。嫪毒和太后朱姬亦回鹹陽了。嫪毒態度更是囂張,連昌平君和王陵等一眾重臣都不放在眼內,事事都抬了朱姬出來,小盤惟有苦忍。管中邪在韓地打了幾場勝仗,獲升為大將軍,隱隱代替了蒙驁的地位。但聲威和實權當然仍有所不及。蒙武兄弟在魏亦連戰皆捷,攻下了魏人的朝歌,聲望大振,成為新一代戰將的新星。
最令項少龍擔心的是王齕果然中計,趁李牧移師攻齊,出兵攻打趙人的上黨,項少龍只望小盤派出的人能及時警告王齕,否則腹背受敵,情況不妙之極。就在他憂心忡忡時,五月末噩耗傳來,王齕在上黨被李牧大敗,王齕當場戰死,王賁和楊端和領著殘軍退守上川。
項少龍最不希望的事終於發生了。呂不韋再次奸謀得逞。而項少龍幸福的日子亦告完蛋大吉。
項少龍飛騎來到鹹陽宮時,感到一片愁雲慘霧。自十六年前信陵君率領五國聯軍在邯鄲城外大破秦軍後。秦人從未試過有像王齕那種級數的大將陣亡於戰場上,今次打擊的?大實是難作估量。
項少龍來到書齋時,王陵、李斯、昌平君、嫪毒、王綰、蔡澤等一眾大臣都在門外等候小盤召見。王陵雙目通紅,整個人像衰老了幾年般,使項少龍清楚感受到他的年邁衰朽,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使他很不舒服。他迎上項少龍低聲道:「儲君不肯見我們,只說先等你來再說。我看你先進去見儲君,再喚我們進去吧!」
嫪毒顯是在偷聽,憤然道:「這是大家該好好商量的時候,儲君怎可反把自己關起來,讓我和少龍一起進去。」眾人都泛起厭惡神色。項少龍拍拍嫪毒眉頭,沉聲道:「讓我先代各位進去探聽情形吧!儲君的心情就是我們現在的心情,大家都應諒解的。」
無論嫪毒如何專橫,暫時亦不敢開罪項少龍,打消主意道:「我們在這裡等候吧!但太后也該來了。」項少龍聽他沒幾句話就抬出朱姬來,心中鄙惡,逕自入書齋去了。
小盤背著門口面窗而立,動也不動。項少龍尚未說話,小盤淡淡道:「我們的人還是去遲一步,教奸徒毒計得逞。」項少龍想不到小盤不但沒有半點哀傷,遠比平常更冷靜,一時反說不出話來。
小盤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我剛發出命令,要成蟜和杜璧立即率兵進攻上黨,待會師傅出去時,可告訴他們,寡人因悲痛王齕之死,忽生急病,那嫪毒必會派茅焦借治病為名來探察虛實,我們便可利用茅焦之口把嫪毒騙倒了。」項少龍一震道:「呂不韋真和嫪毒勾結了嗎?」這可是在史書上從沒說過的事呢!
小盤冷笑道:「太后要我封嫪毒為長信侯,與呂不韋同級,而呂不韋竟不反對,師傅說這是甚麼一回事了?」頓了頓再道:「我數次要召王剪回來,都給呂不韋和嫪毒聯手擋著,沒有太后的允准,我這身為人君的沒有一件事可以做出來。現在我們的軍隊都被牽制在三晉境內,鹹陽除了三大軍糸外,就只有速援師,總兵力只在十二萬人間,根本無力征討成蟜和杜璧,所以只有假病引他們來攻,再由師傅收拾他們,捨此再無別法。」
項少龍嘆道:「儲君真的長大了。」小盤仰望上方,嘆了一口氣道:「自我跟娘被陷害險些喪命後,我就知道這世界只有權力才能保命,這一切都是迫出來的,再沒有任何道理可說。」
項少龍陪他嘆了一口氣,步出書齋,眾人圍攏起他時。項少龍頹然道:「儲君病倒了!」小盤這一「病」,詐足了三個月,早朝都交由朱姬處理。項少龍則和桓齮大事徵兵,把速援師增至五萬人,終日在鹹陽城外操練,又以成蟜東來的假想行軍路線,鞏固防禦措施和通訊系統。
到融雪時節,消息傳來了,成蟜聽得「乃兄」病重的消息,不但違命不攻上黨,還與趙人議和,按著與杜璧集兵十五萬,悄悄繞過沿途城市,奔襲鹹陽。成蟜的叛軍坐船先扺鹹陽之北,方潛往鹹陽。項少龍一直密切注意他們的動靜,連夜抽調了兩萬都騎,加上五萬速援師,在預定好的理想地點伏擊成蟜軍。另外又放出煙幕,說鹹陽的軍隊到了蕞城演習。所以當成蟜大軍臨境的消息傳來,整個鹹陽城都震動起來。
小盤這時真的要躺在榻上了,只有昌平君、李斯等心腹才知道是甚麼一回事。嫪毒和朱姬都顯得不知所措。顯示他們並不知道成蟜和杜璧會舉兵公開作反。呂不韋仍是避地巴蜀,使人不知他在打甚麼主意,總之不會是有甚麼好事的了。咸陽的亂況自然會由線眼報告給成蟜和杜璧知道,使他們更加輕敵疏忽。這也難怪他們,誰猜想得未來秦始皇早在四個月前便知道他們會造反呢?
對付像杜璧這等能征慣戰的將領,要在某處埋伏突襲,根本是沒有可能的。因為他必有先頭部隊,肯定了前路沒有問題後,主力大軍才會綴後推進。但項少龍卻有他的妙策。他把大軍一分為二,由桓齮和荊俊領一軍二萬人,布在鹹陽城外隱蔽處。而他和滕翼則率領餘下的五萬精兵,藏在一處遠離成蟜行軍路線的密林襄,靜候獵物的來臨。
這天天氣良好。成蟜的先頭部隊來到鹹陽城北百許裡處,由於聽到守軍不會出城迎敵,只準備死守城池的消息,成蟜和杜璧都沒有特別加強戒備。此時項少龍正和滕翼在一處坡頂的草叢內,遠眺在五裡外經過,像一條長蛇般壯觀的敵軍情況。
滕翼笑道:「假若呂不韋知道現在成蟜是打正『討伐呂嫪,拯救王兄』的旗號,進軍鹹陽,必會氣得要吐血而死。」項少龍細察對方鼎盛的軍容,盔甲鮮明,旗幟飄飄,隊伍井然有序,搖頭道:「我看呂不韋早猜到成蟜是養不熟的。才故意要借成蟜之手除去儲君和我們,也除去嫪毒和太后。那他就可召回管中邪和蒙氏兄弟兩支大軍,一舉幹掉成蟜和杜璧,那時他便可自己坐上王位去了。」
滕翼失笑道:「還是三弟比較瞭解這奸賊,說到玩弄手段,除了三弟外,再沒有人是他對手。」項少龍微笑道:「今趟該說是呂不韋非是儲君的對手才正確。」
滕翼嘆道:「他終於長大了。」
這時周良領著鷹王來報,敵人的後衛部隊終於經過了。項少龍知時機已至,一聲令下,全體騎兵出動,借密林掩護,喫著敵軍尾巴掩去。他們計算得非常精確,當敵人歇下來生火造飯時,就是他們布圍停妥的時刻。
成蟜的後衛部隊果然完全不虞有敵來攻,竟在一處山坡地結營,立腳處就是往鹹陽的官道,兩旁長滿了鬱鬱蒼蒼的樹林,五萬人的營帳密佈坡頂和坡腳。就在他們仍未有機會在高處設置望哨時,項少龍和滕翼約五萬精騎已無聲無息的沿林而至。
項少龍終是受過嚴格軍訓的人,知道在眼前情況下絕沒有仁慈容身之所。故狠下心來,下達了全殲敵人的命令,趁暮色蒼茫之際,把五萬敵軍團團圍了個水泄不通,然後等待攻擊的時機。東方發白時,敵人起身活動了,吵吵嚷嚷地大聲說話談笑,一邊準備用早飯。項少龍一聲令下,擂鼓聲響,五萬精騎,由密林衝殺出來,發動了全力以赴的猛攻。
這變成了一場幾乎沒有反抗的屠殺。敵人扔下手中的飯碗,連馬都來不及牽,就隻身倉皇逃命。幾次衝擊後,後衛部隊早潰不成軍,所有人都在徒步奔跑逃命。後衛部隊的潰敗立即牽涉到中軍近九萬人的主力部隊,他們正要回師救援,桓齮和荊俊各領一萬精騎分從左右夾擊先鋒部隊,使成蟜軍腹背受敵,陣腳大亂。項少龍和滕翼以有如破竹之勢,由後殺來,稍一衝擊,成蟜軍立即陷進瘋狂的混亂裡。
成蟜和杜璧乃眾矢之的,和數千親衛被團團包圍起來。項少龍手持百戰寶刀,領頭殺進敵陣,親手把杜璧斬殺。同時依小盤吩咐,當場處決成蟜,去了這條禍根。此役項少龍方面只傷亡了萬多人,可算是戰績輝煌之極。成蟜的叛軍被殺者達四萬之眾,其餘逃不掉的八萬人全部投降。
項少龍到翌晨才遣人向小盤報捷。小盤大喜,親自率人前來慰勞軍隊。當晚就住在項少龍的帥帳裡。
用過飯後,小盤興致大發,與眾人登上高處,欣賞月夜下壯麗神秘的原野美景。這未來秦始皇看得豪興大發,長笑道:「誰人替寡人把蒲鵠誅除?」項少龍聽到這個「誅」字,登時想起遠在齊國的善柔,心中一震,那敢答話。荊俊、滕翼和桓齮惟項少龍馬首是瞻,他不說話,亦保持沉默。
王陵踏前一步,冷哼道:「此事就讓老將去辦吧!」包括小盤在內,全體愕然。王陵近來因悲痛王齕之死,身體極差,只是行軍之苦,恐已難以應付。而且蒲鵠在屯留有龐大勢力,絕不肯俯首就擒,兼之他又與趙人有緊密聯繫,所以此事雖表面看似容易,實際上卻大不簡單。王陵已多年沒有出征,今次請纓,是含有為王齕報仇之意。
小盤大感後悔,但王陵話已出口,他若拒絕,就會有嫌他老邁之意,那會是對秦人最大的侮辱。小盤只好裝作欣然道:「那寡人就任王上將軍為主帥,以桓齮大將軍為副帥,你們盡速起程好了。」王陵和桓齮兩人忙下跪接旨。小盤正容道:「此仗成敗,就在能否速戰速決。殺蒲鵠一個措手不及。否則若讓他憑屯留城之固,又有趙人支援,此事將艱辛之極。」
眾人都點頭同意。項少龍愈發感覺到這未來秦始皇的雄材大略,料事如神。而他比自己更優秀的地方,就是以利害為先,仁義感情為後,亦只有這種冷靜沉著的人,才能在這戰爭年代成為天下霸主。
回到帥帳,小盤找了項少龍單獨說話。小盤苦笑道:「我很擔心王陵,怕他捱不住征戰之苦。」項少龍知他有點怪責自己沒有首先答應,嘆了一口氣道:「你想我怎麼辦呢?」
小盤嘆道:「我就算怪任何人,都不敢怪責師傅你。在我騎馬前來時,我曾想過回師之際,一舉把呂嫪兩黨完全蕩平。當呂不韋回來之時,就在城門處把他當場處死,好一了百了,師傅認為此計可行嗎?」
項少龍道:「此乃險著,首先我們是師出無名,而呂嫪兩黨牽連太廣,只兩府家將加起來便達兩萬之眾,要誅除的人絕對不少,且管中邪等領兵在外,都衛軍又在他們手上,加上仍有蒲鵠這條禍根,我們在鹹陽的兵力更嫌不足,儲君三思才好。」小盤苦惱道:「我也知道現在尚非是時機,不過難道我真要等到冠禮之後才動手嗎?不要說還須等兩年多,現在我兩天都覺得太長了。」
項少龍道:「成大事者必須能忍,假若呂不韋聞得風聲,憑他的影響力和手段,說不定能據著巴蜀作反,那就非我大秦之福了。何況他該有充足準備,好於成蟜作反成功時與他爭王位。所以我們若在此時動手,秦國必會大亂。」小盤點頭同意,沉吟片晌後道:「怎樣方可把王剪召回來呢?」
項少龍道:「就是儲君行加冕禮之前吧!那時儲君快要大權在握,誰都不敢對儲君的命令有異議。到時暗下密詔,就可辦成此事。」小盤龍目寒光一閃,道:「就是這麼辦,我要王剪來了,奸賊們都不會知道,那時就要教他們好看。」
項少龍沉默了片晌,忽然低聲道:「小盤!我要你答應我項少龍一件事。」小盤龍體劇震,入秦以來,項少龍還是笫一趟喚自己作小盤,又自稱項少龍。小盤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點頭道:「師傅請說,小盤在聽著。」
項少龍肅容道:「無論將來發生了甚麼事,你仍要善待太后。」小盤呆了一呆,垂首想了一會,斷然道:「師傅的吩咐,小盤怎敢不從,但此諾只限於母后一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包括在內。」
項少龍知他下了決心,要殺死朱姬為嫪毒生的兩個孩子。他亦知很難插手這方面的事情,苦笑道:「好吧!儲君!」小盤移近過來,探手摟著他肩頭,大力擁抱著他,激動地道:「師傅!不要離開小盤好嗎?你難道不想目睹小盤統一天下,成就千古未之有的不世功業嗎?」
項少龍反手把他抱緊,笑著道:「師傅總是要離開的,塞外的隱龍居才是我最終的居所。只可惜你娘不能親眼看著你加冕了。」小盤呆看著他道:「師傅幫小盤創下這般豐功偉業,為何卻不願與小盤共用?」
項少龍抓著他寬厚的肩頭道:「自趙宮初見後,我項少龍便一直把你當作是我的兒子,看著你長大成人,還成為天下最有權勢的霸主,心中的欣慰,實在難以形容。但正因這種關係,所以我才一定要離開你,一方面是我已完成了你母親的心願,把她兒子培育成材。另一方面亦是追尋我自己的生活和理想。只有我走後,你才能放下所有可能影響大業的因素,放手追求你的夢想,明白嗎?以後我將們再不可因此事而作討論了。」
小盤一對龍目紅了起來,像個孺慕父親的小孩童,再沒有話說。
第十一章 肺腑之言
三天後小盤、項少龍等班師回朝。太后和嫪毐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看神情,朱姬的歡容是發自內心,而嫪毐則相當勉強。嫪毐非是蠢人,還是非常奸狡的卑鄙小人。他自然知道自己被排擠在儲君的政治集團外的人。異日儲君登位,太后朱姬失去了輔政大權,就是他失勢之時。
項少龍再一次穩住了鹹陽。一躍而成軍方最有實力的領袖,使小盤的王位更為穩固,只要再蕩平蒲鵠,餘下來的就只有呂、嫪兩黨了。不過呂不韋在這近十年間,於各地大力培稙黨羽,任用私人,實力仍是不可輕忽。鹹陽雖是都城,始終在許多方面均需要地方郡縣的支援。
王朝的地方軍隊,由郡尉負責。郡守只掌政事,而郡尉專軍政。理論上軍隊全歸君主一人掌握。有事時由君主發令各郡遣派兵員。至於軍賦,則按戶按人口徵收,每一個到法定年齡的男子都要為國家服役兩年:一年當正卒;一年當戍卒。守衛邊疆,謂之常備軍。但亦另有職業軍人,成為了大秦的主力。
呂不韋因修建鄭國渠之便,得到了調動地方常備軍的權力,亦使他加強了對地方勢力的控制。直至黑龍出世,小盤設立三公九卿後,這由呂不韋壟斷一切的局面才被打破。但呂不韋早趁這幾年在地方上掊植出自己的班底。所以若作起亂來,比成蟜或嫪毐要難應付多了。所以他根本不怕成蟜奪王位成功,因為他那時更可打著旗號撥亂反正。只是他發夢都未想過對手是中國歷史上罕有的絕代霸主,比他更厲害的秦始皇吧。
回鹹陽後,循例是祭祖歡宴。翌日早朝後,朱姬召項少龍到甘泉宮去。項少龍便著頭皮去見朱姬。
這秦國聲名日壞的當權太后在內宮的偏廳接見他,遣退宮娥後。朱姬肅容道:「長信侯嫪毐常說今次平定暴亂,他半點都沒曾參與。連我這作太后的都被瞞在鼓裏,這究竟是甚麼一回事?累得我們平白擔心一場。」項少龍暗忖這種事你何不去問自己的兒子,郤來向自己興問罪之師。但當然不會說出口來,恭敬地道:「文武分家,長信侯不知道亦是正常事。」
朱姬鳳目一睜,不悅道:「那為何都衛亦不知此事?韓竭便不知道你們到於城外迎戰,故完全無法配合。」管中邪領兵出征後,韓竭便升為正統領,以許商為副。項少龍淡然道:「今趟之所以能勝,就在『出奇制勝』這四個字,而之所以能成奇兵,必須有種種惑敵之計,使敵人掌握錯誤資料。由於敵人在城內耳目眾多,所以不得不採非常手段,請太后明鑑。」
朱姬呆了半晌,幽幽一嘆道:「不要對我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好嗎?你和政兒可以瞞任何人,但怎可暪我呢?你們若不想長信侯知道,我是不會告訴他的。」項少龍想不到朱姬忽然會用這種語氣神熊和自己說話,湧起深藏的舊情,嘆了一口氣道:「儲君日漸成長,而且他必須成長。現在他關心的事。就是如何理好國家,統一天下。任何想要阻礙這個目標的,都必須清除。這是所有君王成長的必經歷程,歷史早說得很清楚了。」
朱姬俏臉倏地轉白,驚聲道:「少龍你這番話是甚麼意思,難道政兒會對付我嗎?」項少龍知她是因為與嫪毐生了兩個孽種,故作賊心虛,苦笑道:「儲君當然不會對太后不孝,但對其他人,他卻不須有任何孝心,無論仲父或假父,一概如此。」
朱姬茫然看了他一會後,垂首低聲道:「告訴我,你會對付我嗎?」項少龍大生感觸,斬釘截鐵道:「就算有人把劍押在我項少龍的脖子上,我也不會傷害太后。」
朱姬輕輕道:「長信侯呢?」項少龍愕然片晌,才以自己聽來亦覺諷刺的口氣道:「只要他忠於太后和儲君,微臣可擔保他不會有事。」
命運當然不會是這樣。嫪毐之亂是秦始皇冠禮前的最後一場內部鬥爭,呂不韋亦因此而牽連敗北。忽然間。他知道自已成為了能左右秦朝政局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朱姬亦要不恥下問,垂詢他的意向。而他更成為了小盤唯一完全信任的人。甚至義釋韓闖,小盤都不放在心上,換了別人則若非革職,就是推出去斬頭的結局了。
朱姬此時嬌軀輕顫,擾起頭來。欲言又止。項少龍輕柔地道:「太后還有甚麼垂詢微臣嗎?」朱姬淒然道:「告訴我。人家該怎麼辦呢?」
項少龍捕捉到這句話背後的含意,就是她對嫪毐已有點失控,故心生懼意。說到底,小盤畢竟是她的「兒子」,雖然兩人間的關係每況愈下,但她仍不致於與姦夫蓄意謀害兒子。而嫪毐則是想保持權力。但誰都知道這是沒有可能的,當小盤大權在握時,嫪毐就只有黯然下場的結局。
項少龍沉吟片晌,知道若不趁此時機說出心中的話,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至於朱姬是否肯聽,就是她的事了。站了起來,移到朱姬席前,。單膝跪地,俯頭細審她仍是保養得嬌嫩欲滴的玉容,坦然道:「太后若肯聽我項少龍之言,早點把權力放給儲君,帶奉常大人返雍都長居,那太后和儲君間的矛盾,便可迎刃而解。」朱姬嬌軀再震,低喚道:「少龍,我……其實…」話未說話已投入項少龍的懷抱,獻上灼熱的朱唇。項少龍亦無法自持地緊擁著朱姬,兩人苦苦壓抑多年的情慾倏地一發不可收拾,急切地想將對方的衣衫脫去,共用期盼已久的交歡。
驀地後方足音響起。兩人衣衫不整地駭然望去,只見闖進來的嫪毐雙目閃善妒忌的火燄,狠狠盯著兩人。項少龍心中暗嘆造化弄人,他終是回天乏力。
返回烏府時,項少龍腦海內仍閃動著嫪毐怨毒的眼神。冰封三尺,非是一日之寒。嫪毐對他的嫉忌,亦非今日才開始。他是那種以為全世界的女人均須愛上他的人,只會爭取,不懂給予。比起他來,呂不韋的手段確比他高明多了。在其一程度上,呂不韋這個仲父,小盤尚可接受,但卻絕不肯認嫪毐作假父。只是這一點,嫪毐已穜下了殺身之禍。
歷史早證明凡能成開國帝皇者。必是心狠手辣之輩,小盤這秦始皇更是其中表表者。當年他手刃趙穆後,雙目閃亮地向他報告。他使認識到小盤的胸襟膽略。而他那時仍只是個十五歲許的孩子。今次他佈局殺死成蟜和杜壁。同時命人去鏟除蒲鵠,便可知他思慮的週到和沉穩很辣的本質,確不愧是趙國名將趙奢之子。
胡思亂想時,與親衛馳進烏家大門。只見廣場處泊了輛馬車,幾個琴清的家將正和烏家府衛在閒聊,見他來到,恭敬施禮。項少龍喜出望外,跳下馬來,大叫道:「是否琴太傅回來了。?其中一人應道:「今早才回來。」
項少龍湧起滔天愛火,奔進府內。只見大堂裏,自己朝思暮想的絕世佳人,一身素裳,正和紀嫣然諸女談笑,另外尚有善蘭,周薇和孩子們。見到項少龍,琴清一對秀眸立時亮起了難以形容的愛火情燄,嬌軀輕顫,但神色仍是一貫的平靜,顯見她在克制自己。烏廷芳笑道:「清姐掛著我們其中的某個人,所以提早回來了。」琴清立即俏臉飛紅,狠狠瞪了烏廷芳一眼,神態嬌媚之極。
項少龍遏制了把她臃入懷裏的衝動,硬插入她和趙致之間,笑道:「琴太傅清減了,但郤更動人哩!」琴清歡喜地道:「琴清雖不在鹹陽,但上將軍的聲威仍是如雷貫耳,今趟回來得真巧,剛好是上將軍凱旋榮歸之時。」
善蘭笑道:「你兩人不用裝神弄鬼了,這處只有自己人,偏要那麼客氣見外。」紀嫣然為琴清解窘,岔開話題對頂少龍道:「清姊說呂不韋到了她家鄉去。還著力巴結當地大族,最無恥是減賦之議出自李斯,他郤吹噓是他的功勞。」
周薇道:「最可恨他還多次來纏清姊,嚇得清姊要避往別處去。」項少龍微笑道:「因為他打錯了算盤,以為成蟜可把我們除去,所以再不用克制自己。」
湊近琴清道:「明天我們便回牧場去,琴太傅可肯去盤桓這下半輩子嗎?」琴清連小耳都紅了,大嗔道:「你的官職愈來愈大,但人郤愈來愈不長進。不和你說了,人家還要去見太后和儲君哩!」
項少龍肆無忌憚的抓著了她小臂,湊到她耳旁道:「不理琴太傅到那裏去,今晚太傅定要到這裡來過夜。」烏廷芳正留神傾聽,聞言笑道:「清姊早答應了,但卻是來和我們幾姊妹共榻夜話,嘻嘻!對不起上將軍哩。」
項少龍點頭道:「那就更理想了。」眾女一齊笑罵,鬧成一片。項少龍這時已把朱姬、嫪毐,至乎所有仇隙鬥爭,全拋於腦後。在這一刻,生命是如斯地美好。他的神思飛越到塞外山城。想起了北海山城旁的大草原。藍天白雲、綠草如氈,一望無暩,湖泊猶如一面廣闊的明鏡,河流交織其中,到處都是草浪草香。若能和妻婢愛兒在北海牧場上,安安樂樂渡過這奇異的一生,再不用理會人世間的鬥爭和殺戮,生命是多麼動人呢?
翌日他和滕翼兩家人返回牧場,同行的當然少不了琴清。兩人飽受相思之苦,再不理別人怎樣看待他們。十天後王陵和桓齮集合了十萬大軍,進守屯留,而蒲鵠亦打出為成蟜復仇的旗號,叛秦投趙。王賁和楊端和屢被李牧擊退,改採守勢,勉力穩住了東方諸郡,形勢凶險異常。同時韓桓惠王病死,太子安繼位為王,韓闖一向與太子安親善,坐上了氶相的位置,成為韓國最有影響力的人。而龍陽君在魏亦權力大增,兩國唇齒相依,聯手抗秦,壓制了管中邪和蒙氏兄弟兩軍的東進。
項少龍郤與滕翼在牧場過著優哉悠哉的生活。離小盤的冠禮尚有兩年許的時間。但在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裏,誰都猜不到會出現甚麼變數。
這天昌文君和李斯聯袂到牧場來採訪他們,各人相見,自是非常歡喜。項少龍和滕翼領著兩人在黃昏時到處騎馬閒逛時,昌文君道:「呂不韋剛回來,他和嫪毐的關係明顯改善,不時一起到醉風樓飲酒作樂,還把白雅雅讓了給嫪毐呢。」李斯冷冷道:「照我看他是想重施對成蟜的奸計,就是煽動嫪毐謀反作亂,說不定還擺明支持他和太后生的孽子登上王位,然後再把嫪毐除去,自立為王。由於現在呂不韋在地方上很有勢力,故非是沒可能辦到的。」
昌平君接著道:「但有一事卻相當奇怪,少龍走後,太后找了儲君去說話,主動交出部分權力之後便避居雍都,嫪毐現在不時往返雍都和鹹陽,不過一些重大的決策或人事升遷,仍要太后點頭才成。」項少龍心中既欣慰又擔心,朱姬顯然對自己情意深重,才肯聽自己的話,使她和小盤間的關係有了點轉機。
滕翼道:「茅焦那方面有甚麼消息呢?」昌平君冷哼道:「他說嫪毐正在雍都培植勢力。有一事你們還不知道,令齊當了雍都的城守。雍都由於是太廟所在,故為嫪毐的職權所管轄,可以說雍都已落入他的掌握內了。」
項少龍早知嫪毐必會爭到點本錢,否則也不能興兵作反。滕翼又問起王陵和桓齮的戰況。李斯嘆道:「儲君亦心中擔憂,蒲鵠策反了屯留軍民堅守不出,王上將軍一時莫?他何,最怕是冬季即臨,利守不利攻,何況還有李牧這不明朗的因素存在著。」昌平君嘆道:「不知呂不韋有心還是無意,藉口鄭國渠完工在即,抽調了地方大批人手去築渠,使我們更無可調之兵,我們正為此頭痛呢。」
項少龍不由湧起悔意,若當日自己一口答應小盤領軍遠征屯留,就不用王陵這把年紀都要勞師遠征。可是這已成了不能改變的現實。心中隱隱泛起了不祥的感覺。
第十二章 運籌帷幄
昌平君和李斯來到牧場見頂少龍的一個月後,項少龍不祥的預感終應驗。李牧奇兵忽至,在屯留外大敗秦軍,王陵和桓齮倉皇退走,撤往屯留西南方約百里,位於潞水之端的長子城,折損了近三萬人。王陵憂憤交集,兼之操勞過度,在到了長子城後兩天。病發身亡。黑龍出世時的四位上將軍,除王剪外。蒙鸄、王齕和王陵都在兩年間辭世,對秦人的打擊實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現在秦國的名將就只項少龍和王剪兩人。其他如桓齮、蒙武、蒙恬、楊端和、管中邪仍未到獨當一面的地步。至此秦國的東進大計,暫時被徹底秎碎。若非項少龍大破五國的合縱軍,又平定了成蟜和杜壁之亂,秦室還可能要學楚人般遷都避難呢!
項少龍和滕翼被召返鹹陽。他們均不願妻兒奔波勞碌,力勸她們留在牧場。紀嫣然等巳開始習慣了他們離家出征的生活,但由於今趟對手的可能是這時代最棘手的絕代名將李牧,千叮萬囑,才讓他們趕回鹹陽。
項少龍如常直接到王宮見小盤,滕翼則去了找久未見面的五弟荊俊。小盤在王宮單獨見他,神情肅穆,迎面便道:「今趟王陵是給呂不韋害死的。」項少龍愕然道:「竟有此事?」
小盤負手殿上,龍目寒電閃爍,看得項少龍都心生寒意時,這未來的秦始皇冷哼道:「寡人早已顧慮趙人會去解屯留之圍。故命管中邪去攻打趙人,牽制李牧。豈知呂不韋竟無理阻止。又得嫪毐支持,多番延誤,終至有屯留之敗。這筆賬寡人將來定要和他們算個一清二楚。」項少龍皺眉道:「這些事能到他們管嗎?」
小盤怒道:「當然不到他們管。只恨寡人曾答應太后,凡有十萬人以上的調動,均須她蓋印同意。據茅焦說,寡人送往太后的書簡,嫪毐故意令人阻延了十天才遞到太後手上,送回來時又拖了半個月,賊過興兵,甚麼軍機都給延誤了。寡人事後本要追究責任,太后又一力護著嫪毐。王上將軍死得真冤枉。」項少龍苦笑道:「原來太后聽我相勸,搬到了雍都。卻會有這穜弊病。」
小盤搖頭道:「這全不關師傅事,問題出在呂不韋和嫪毐身上,一天有這兩個人在,我們休想能一統天下。自古以來,必先安內才可攘外,現今內部不靖,怎可平定六國,成千古大業。」頓了頓又道:「現在我們對著李牧。幾乎每戰皆北,此人一日不除,我們休想攻入邯鄲。」
項少龍道:「現在趙國的權力是否仍在太后韓晶手上?」小盤答道:「現在的趙王比之孝成王更是不如,沉迷酒色,人又多疑善妒。哼!沒有人比找我清楚他了。終有一天他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而且不會是很遠的事。韓晶雖精明厲害,總是個女人,只懂迷戀郭開,讓這小人把持朝政,幹擾軍務,否則李牧說不定早打到這裡來了。」
項少龍訝道:「不是有傳言說龐煖乃韓晶的面首嗎?」
小盤對趙人特別痛恨,不屑道:「韓晶淫亂宮禁,找多幾個男人有甚麼稀奇。」接著嘆了一口氣道:「我真不願讓師傅出兵屯留,只不過再沒有更適合的人選。而這亦正是呂不韋和嫪毐最渴望的事。」
項少龍不解道:「儲君為何追麼說呢?」小盤走到窗旁,望往正灑著雪粉的禦園,背著他徐徐道:「因為我明白師傅和李牧的關係。所以除非師傅答應我絕不會存有任何私情,否則我怎都不肯讓師傅出征。因為李牧非是龐煖韓闖之流,師傅你若稍有心軟,必敗無疑。到時李牧為了六國安危,絕不會對師父手下留情。」
項少龍劇震一下,說不出話來。正如他對小盤暸解甚深,小盤亦同樣把他摸得一清二楚。他最不想在戰場面對的人就是李牧,只是這心態,已可使他難以揮灑自如。不過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他必須與李牧決一死戰。否則不但桓齮不能活著回來,連王賁和楊端和都可能與柬方諸郡一起陷落在李牧手上。他能勝過李牧嗎?這是連王剪都沒有把握的事。
小盤的呼吸沉重起來。項少龍猛一咬牙,斷然道:「好:我項少龍就和李牧在戰場上見個真章,不論誰存誰亡,就當是戰士當然的結局好了。」小盤旋風般轉過身來,大喜道:「有師傅這幾句話,足夠我放心了。」
項少龍道:「儲君可給我多少人馬呢?」小盤心情轉佳,思索道:「怎也要待到春天,師傅才能起行。近來呂不韋蓄意調動了大批兵員往建鄭國渠,使能用之人並不很多,幸而師傅要的只是訓練精良的戰士,唔……」
項少龍聽得眉頭大皴。李牧的趙兵在東方最是有名,旗下的二萬鐵騎,連精於騎射的匈奴人都要甘拜下風,自己的烏家精兵團現在又只剩下兩千人,我消彼長下,要勝李牧更是談可容易。
小盤計算了一輪後,肯定地道:「我可給師傅兩萬騎兵,二萬步兵,都是能征慣戰的兵伍,副將任師傅挑選,再加上桓齮在長子城部隊,總兵力可達十二萬之眾,該可與李牧估計在十萬間的部隊相對抗了。」兩人再談了一會,小盤召來昌平君,商量妥當後,項少龍和昌平君聯袂離開。
項少龍忍不住問道:「鄭國渠的建造真是拖累得我們這麼厲害嗎?」昌平君嘆道:「鄭國渠固是耗用了我們大量人力物力,但主要是呂不韋想以地方對抗中央,以另一種形式去操縱我大秦的軍政。尤其現在他與嫪毐互相利用,變成太后很多時都要站在他們那一方去。儲君亦是無可奈何,像王陵便死得很冤枉的。」
項少龍想起王齕和王陵,舊恨新仇,狂湧心頭。還有兩年,他就可手刃大仇。
昌平君與他步出殿門,低聲道:「茅焦傳來消息,在呂不韋暗中支持下,嫪毐正秘密組織死黨,此事連太后都被瞞著。」項少龍愕然道:「甚麼死黨?」
昌平君道:「那是個非常嚴密的組織,入黨者均須立下毒誓,只對嫪毐盡忠,然後嫪毐就設法把他們插進各個軍政職位去,好能在將來作亂造反時,替他興波作浪。」頓了頓續道:「據儲君預料,嫪毐和呂不韋的陰謀將會在儲君進行加冕禮時發動,因為按禮法儲君必須往雍都太廟進行加冕,而嫪毐則可以奉常身分安排一切,由於雍都全是他們的人,造起反來比在鹹陽容易上千百倍,不過我們已猜到他們有此一著,自然不能教他們得逞。」
項少龍苦笑道:「他們的陰謀早發動了,先是玊齕,然後是王陵。若非桓齮亦是良將,恐怕亦難以倖免。呂不韋始終是謀略高手,兵不血刃就可把我們的人逐一除掉,現在終輪到小弟了。」昌平君駭然道:「少龍勿說這種不祥的話,現在我大秦除少龍和王剪外,再無人是李牧對手,少龍定要振起意志,再為儲君立功。」
項少龍想起李牧,頹然道:「盡力而為吧。」昌平君提議道:「不若我們去找李斯商量一下好嗎?」項少龍搖了搖頭,告辭回到都騎官署去了。
滕翼、荊俊聽他報告了情況後,滕翼道:「儲君說得對,在戰場上絕沒有私情容身之地。因為那並非兩個人間的事,而是牽涉到千萬將兵的生命。還有他們的妻子兒女。還有國家的命運榮辱。」項少龍一震道:「我倒沒有想得那麼多。」
滕翼沉吟片晌,正容道:「我有一個提議,就是立即挑選精兵,然後把他們集中到牧場,像我們的精兵團般嚴加訓練,由我們的子弟兵例如荊善、烏言著等作軍侯,每侯領兵五千,那我們就如臂使指。能發楎出最大的作戰能力。」項少龍精神一振,想起二十一世紀特極部隊的訓練方式,大喜答應。
接著的十天,項少龍和滕翼親自在京城的駐軍中,分由速援師、都騎、都衛和禁衛內挑選了四萬五千人,分成九曲,由荊善等十八鑯衛作正副軍侯,再每二曲成一軍。以荊俊、烏果和趙大三人任軍統領,而自己則以其餘的兩千島家精兵團作親衛,為大統帥,滕翼為副,周良當然成為探子隊的頭領。這批人大多都隨項少龍兩次出征,聞得由項少龍帶軍,均勢氣如虹,願赴死命。呂不韋和嫪毐出奇地合作,自是恨不得他早去早死,永遠都回不了鹹陽。
項少龍於是請准小盤,全軍移師牧場,利用種種設施,日夜練軍,希望趁春天來前這嚴寒的三個月裏,練成另一支龐大的精兵團來。
這天由於大雪,戰士都避到牧場去,項少龍與妻兒吃晚飯時。紀嫣然道:「說到底,兵法就是詐騙之術,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下兵攻城。又能而示之而不能,近而示之以遠。孫子更開宗明義倡言兵不厭詐,現在嫣然觀夫君大人練兵方法,無不別出心裁,教人驚異。尤其隱藏作戰的方式,天下無出其右。但卻未聞夫君大人有何制敵奇策?」
琴清溫柔情深地道:「嫣然非是無的放矢,蒲鵠在東方諸郡勢力龐大,屯留又鋞他多番修建。城高河闊。現在他是不愁我們去攻他,固能以逸待勞,以靜制動。觀之以王陵桓齮之深悉兵法,又有大秦精兵在手,仍落得敗退之局,可見蒲鵠非是趙括之流,不會有長平之失。加上李牧在側虎視眈眈。少龍絕不可以只逞匹夫之勇。項少龍聽得汗流浹背。這次戰術既要攻堅城,更要應付李牧的突襲,若以為可憑常規取勝,實是妄想。最大問題是桓齮現在統率的是新敗之軍,自己又嫌兵力不足,根本不能同時應付兩條戰線,分頭作戰。何況蒲鵠一向高深莫測,李牧則是經驗無可再豐富的用兵天才,此戰不用打幾乎都可知道結果。」
烏廷芳獻計道:「可否先派人混入屯留城內呢?」紀嫣然道:「敵人怎會不防此計,兼且屯留本是趙地,秦人更難暪過。」
項少龍搜遍腦袋內「古往今來」一千多年的攻城戰記憶。差點想爆腦袋,一時子想不出任何妙計,只好作罷。
膳後項少龍躺在地蓆,頭枕贏盈彈性十足的大腿,又再思索起來。紀嫣然等都不敢打擾他思路,默默陪在一旁。項寶兒則由田氏姊妹送上榻去了。四角都燃著了熊熊爐火,使他們絲毫不覺外面的寒雪侵體。
項少龍想起《墨氏補遺》上所說的「攻城之道,圍其四面,須開一角,以示生路,引敵突圍」之語。但顯然並不適用在屯留城處。因為有李牧在側,他根本沒有資格把城困死。說到底,攻城不外乎越河壕,衝擊城門城牆,攀城和最後的巷戰追擊四部分。而由於敵方得城壕保護,又有居高臨下的優勢,加上可隨時反守為攻,山城突擊劫寨,故己方若依常規,必會招致重大傷亡。若自己是李牧,更會在秦軍身疲乏累的時刻,才領軍來攻,那時能不全軍覆沒已可感謝蒼天了。
如何方可改變這種被動的形勢呢?只恨蒲鵠不愛木馬,否則便可重演西方的木馬屠城記。忽地靈光一閃,大喜坐了起來,振臂嚷道:「我想到了。」
帠圖攤開在地蓆上。滕翼、荊俊和眾人都全神觀看,但仍不知項少龍葫蘆裏賣的是甚麼藥。項少龍指著趙境一個名中牟的大城道:「此城乃趙人南疆重鎮,趙都邯鄲在北面一百二十裡處,而屯留則在西北一百三十裡處,所以無論由中牟到兩者之任何一處去,路途都差不多遠近。但中牟東面就是通往邯鄲的官道,快馬三日即可至邯鄲。如若我們能奪下此城,你們說趙國王廷會有甚麼反應呢?」
滕翼拍案叫絕道:「當然是大驚失色,怕我們去攻都城哩!郭開是甚麼材料,我們都清楚了。」琴清皺眉道:「中牟位於趙魏交界,一向防守嚴密。怎會輕易被你們攻下?何況邯鄲之南還有延綿百里的護都長城,趙人長期駐軍,你們那四萬多人若孤軍深入,實在非常危險。」
紀嫣然笑道:「夫君大人必另有妙計,清姊請細聽下去。」項少龍對琴清笑道:「且聽為夫道來:」琴清見他以夫君自居,又羞又喜,狠狠還了他一眼。
項少龍道:「今次我們是一不做二不休,現在管中邪枕兵韓人的泫氏城,離屯留只有八十裡,到中牟則是百餘裡。我們索性向儲君取得秘密詔書,到泫氏去褫奪管中邪的兵權,把他的十三萬兵員據為己有。那就可聲勢大壯,最妙是趙人仍會以為我們是北上到長子城與桓齮會師,再北進攻打屯留。所以必會把兵力集中在上黨,好來應付我們。」荊俊狠狠道:「最好順便把管中邪斬了。」
琴清道:「那等若要迫呂不韋立即作反,別忘了管中邪現在是呂不韋的愛婿哩。」項少龍道:「到了泫氏後,我們分明暗兩路進軍,使趙人以為我們是要到長子城去,其實卻是渡河潛往中牟,攻其不備,以我們的烏家精兵於黑夜攀牆入城,只要能控制其中一道城門。就可把中牟奪過來了。」
滕翼點頭道:「最好是先使人混入邯鄲,到時製造謠言,弄得人心惶惶時。趙人只好把李牧召回來保衛京城。那屯留就再非那樣無可入手了。」紀嫣然奮然道:「同時還要教小賁和端和兩軍同作大舉反擊。牽制著龐燰和司馬尚兩軍,那李牧被召離屯留,就該是定局了。」
項少龍道:「這事最考功夫處就是如何可行軍千里,由泫氏渡河往中牟而不被敵人察覺,否則只落得是另一場曠日持久的攻城戰。」紀嫣然細察地圖道:「你們可詐作先往長子城,到了潞水南岸,才兵分兩道,由此至中牟全是無人山野,只要行軍迅速,就算給人見到,亦趕不及去通知中牟的城守,所以人數不可太多,且須全是精簡的輕騎先行,步兵隨後,周良的鷹王,該可在這種情況發揮最大的功效。」眾人至此無不充滿信心,恨不得立可攻入中牟。
滕翼道:「若我們能派出五萬人到長子城與桓齮會師,人數將達十二萬之眾,但要攻下屯留,恐仍非一兩個月間所能辦到。最怕那時趙人摸清了我們虛實,派兵來攻,腹背受敵下,我們仍是難以樂觀。」項少龍道:「蒲鵠始終是個大商家,只是依仗趙人,又如若一旦被擒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才奮起反抗。城內的兵士都是倉卒成軍,所以我們只要能營造恐慌流言,又故意留下生路,保證屯留城不戰自潰,難以死守。」
趙致道:「第一個恐慌自然是趙人會捨他們而去,但接著又可拿甚麼嚇唬他們呢?」項少龍微笑道:「方法很簡單,就採取鄉鍞包圍城市的策略。把附近的鄉村全部佔領,移走住民,使屯留斷去糧草供應。再在屯留城外築壘設寨,建造種種攻城器具,擺出長期圍攻的格局,保證不到十大半月,蒲鵠就要設法溜走了。」
荊俊笑道:「如若不溜。就攻他的娘好了。」烏廷芳責道:「小俊你口舌檢點些好嗎?」
琴清見眾人目光往自己望來。聳聳香肩道:「我早習慣了!」眾人為之莞爾。
項少龍道:「我們再把整個計劃想得清楚點,然後立即去通知小齮、小賁和端和,此事必須嚴守秘密,否則洩出來就不靈光了。」
此時雖已夜深,但項少龍三兄弟那睡得著,諸女休息後,仍反覆研究,到天亮才嗚金收兵,分頭辦事去了。
第十三章 聲東擊西
有了全盤大計後,項少龍等改變了訓練的方法,把大軍一分為二,二萬騎兵專習隱蔽偽飾的行軍戰術。項少龍把二十一世紀學來的東西,活用在這隊騎兵上。轉眼冬盡春至,小盤登壇拜將,親身送行,項少龍又再次踏上征途。
大軍乘船順流而下,在武遂登岸往東北行,直抵管中邪駐軍的泫氏城。管中邪、連蛟、趙普三人領軍出城迎接。表面上當然執足尊卑之禮。項少龍教烏果、荊俊等紮營城外,為了不讓管中邪生疑,只和滕翼領一千親兵入城,到了帥府後,拿出小盤詔書,命管中邪立即交出兵符,同時回京述職。
管中邪看罷詔書,色變道:「這是甚麼意思,仲父為何沒有指令?這詔書亦欠太后璽印。」項少龍故作驚奇道:「管將軍為何如此緊張,儲君只是體念管大人勞苦功高,又屯駐外地經年,才讓管將軍回鹹陽小休,這等更換將領,何用勞煩仲父和太后呢?」
此時滕翼見連蛟往後移退,忙一聲令下,隨來的親衛立時取出箭弩。控制了場面。管中邪那想得到項少龍有此一著,見他面含冷笑,手按百戰刀鞘,知道只要說錯一句話,立即是身首異處的結局。舉手制止了手下作無謂反抗,換上笑容道:「上將軍教訓得好,事實上未將亦很希望回去見娘蓉。」項少龍笑道:「君命難違,我只是依命行事,管將軍肯合作就最好。」他是不愁管中邪不聽話,除非他要立即作反。否則就只能有這等結果。
翌日項少能使荊俊名之為送行,實在是把管中邪和他的二千親兵親將押解往武遂,看著他們登上戰船,才返回泫氏城。此時項少龍已完成對管軍的編整,騎兵增至五萬人,輕裝步兵五萬人,重裝甲兵八萬人,登時實力大增。在泫城再練了一個月兵後,這才離開泫城,沿河朝長子城北上。
他們的行軍穩而緩,務使兵員得到充分的休息,保持充沛的體力。
到了潞水南岸,十八萬大軍停了下來,等待晚上的來醢。桓齮聞訊趕來,眾人相見,又悲又喜,稍敘離情即與項少龍、滕翼、桓齮、周良、烏果、趙大等到帥府舉行會議。
桓齮先報告屯留的情況,分析道:「屯留城內只有千許人是杜璧和成蟜的舊部,其他就是蒲鵠的家將和本是趙民的叛民。情況有點和幾年前東部民變相似,志氣有餘,實力卻不足。不過最大問題是有李牧的十萬趙軍駐於屯留東西四十裡趙境內的路城。互為呼應,不但使屯留有所依恃,亦使我們不敢放手攻打屯留。」說到李牧,他便露出猶有餘悸的表情。
滕翼嘆了一口氣道:「那埸仗你們是怎樣輸的?」桓齮沉痛地道:「李牧打仗就像變戲法似的,上將軍和我巳全神留意趙境的動靜,廣設軍哨,豈知警報才起,李牧的鐵騎已來至營寨,那晚星月無光。李牧使人先攻佔高地,再以火箭燒營,屯留的叛軍也乘勢衝出,持炬擊鼓來攻,我們未撐到天明便潰退了,我領著一支萬人隊伍,死命斷後,否則傷亡恐怕會更多呢。」
眾人都聽得直冒寒氣。桓齮奮然道:「王上將軍過世後,我借著哀兵的士氣,二次攻打路城。都給李牧出城擊退,他的陣法變化無方,將士用命,訓練優良。難怪能名震當世。」荊俊道:「無論李牧如何厲害,但有良將而無明主,仍是沒用,小齮有派人去察看中牟那方面的情況嗎?」
桓齮精神一振,掏出一卷地圖,攤在席上,道:「我趁大雪之時,才命人採察敵情,保證敵人一點都不知情。中牟乃趙人長城外最重要的軍事重鎮,本屬魏人,四年前才落人趙人之手,使他們在長城外多了個據點,故而極受重視。」
讓各人研究了好一會後,才道:「他們在城外長期駐有兩萬趙軍,人數。皆在萬許之間,分處南北,互為呼應,本意該是應付魏人。至於城內守軍約在二萬之間,在趙國的城池來說,這樣的兵力已是罕見了。若有事時,長城內的兵員還可出兵來援。所以魏人數次與趙人開戰,都破不了中牟這重要城池。」項少龍道:「所以此戰必須以奇兵襲之。攻其不備,否則這一仗便必敗無疑。」
桓齮道:「趙人在中牟外圍教處高地築起了百多個烽火臺,日夜有人放哨,若大軍進襲,縱是晚上,亦會被偵知,很難暪過對方耳目。」荊俊拍胸保證道:「這個由我負責,擔保沒有一個高地上的烽火臺有機會發出警報。」
項少龍道:「今晚我們的四萬精騎,將於入黑後分四批出發,由荊俊率萬人作清除烽火臺的先頭部隊。其他十四萬人在此再留三天,然後分作兩軍,每軍七萬人,一軍往長子。一軍往中牟。當李牧回師之日。就是小齮行動的時刻了。記緊擺出持久作戰的格局,絕不可冒進攻城,否則若李牧明退實進,返過頭來再重演當夜之戰,就敗得很不值了。」
桓齮動容道:「難怪兩位上將軍生前都如許推舉項上將軍了,末將反沒有想過此點,聞之立時出了一身冷汗呢。」烏果笑道:「吃飯的時間到了。」眾人一陣笑罵。
出帳時,項少龍向桓齮道:「你攻下屯留後,立即修築防禦工事,而我們則佯攻分隔趙魏邊境間的長城,再突然退走,教趙人難以追擊。」桓齮心悅誠服,點頭受教。
當晚入黑時,周良放出鷹王,肯定沒有敵人潛伏的採子後,荊俊那隊由烏家精兵組成的特擊軍首先出發,不片晌四隊人馬先後開出。緩騎而行。到第三大早上。大軍巳潛抵中牟城外四十裡的密林內,在四方設置崗哨。等待黑夜的來臨。
中牟城在地平遠處,城高牆厚,果是堅固的軍事要塞,城外的林木均被鏟平,要接近而不被發覺。確不容易。項少龍和滕翼觀察良久,均感到氣餒,但又想不到有甚麼好辦法。眾人不敢生火造飯,只吃乾糧。
到了黃昏時,忽地狂風大作,大雨灑下。項少龍等大叫大助我也,立即出動。烏果和周良各領一軍,攻打城外的趙營。荊俊則率領一千烏家子弟,橫渡護城河,攀牆進城。項少龍和滕翼的兩萬主力軍,則潛往最接近城池的隱蔽點,準備城門打開。就殺進城內去。
雨愈下愈大了,還不時雷電交加。視野糢糊不清。雷聲也把馬嘶蹄音全掩蓋了。荊俊的千人精兵團把戰馬綁在城外,用了個多時辰,才潛過護城河,開始攀城。項少龍和滕翼則提心吊膽苦候著,此刻若給敵人發覺,荊俊等定無一人能倖免。
城頭的燈火都給暴雨遮蓋了。正焦急等待中,向西的城門敞了開來。吊橋隆隆降下。項滕兩人大喜如狂,一聲令下,全軍蜂擁而出,兩萬匹戰馬的奔馳聲,驚碎了中牟城軍民的美夢,不過一切都遲了。烏果和周良的軍隊同時對城外兩個趙軍的營寨進行突襲。城內城外,一時殺聲震天。暴雨雖停了下來,可是戰爭卻更激烈了。
大軍殺進城內,嚇得人人緊閉門戶,大半守軍脫甲棄械,躲入民居保命。餘下的開城逃命。連反抗的意志都失去了。到天明時,這趙國在南方最具戰略性的重鎮,已落到項少龍手上去。接著的十天,趙大率領的上萬步軍陸續抵達,帶來了大批的攻城器械和物資糧食。並建立了由泫氏城來此的補給線。
項少龍嚴令不得擾民,並善待降將降兵,採取安定民心的政策。媵翼在城外設營立寨,構築防禦工事,又截斷了趙魏官道的交通,擺出大舉進侵趙都邯鄲的模樣。一個月後,趙人兩次來犯,均被擊退。魏人亦生出警覺。在邊境嚴密戒備,但由於秦軍據有堅城,魏人只是採取觀望姿態。對項少龍這位秦國的名將,已沒有人敢抱輕視之心了。
這天鳥言著由長子城來見頂少龍,帶來了重要消息,據邯鄲的線眼情報,郭開果然怕得要死,力勸趙王和太后調回李牧,守衛長城內的城堡番吾。但趙王發出命令後,竟給李牧拒絕了。項滕兩人暗叫厲害。知道給李牧看穿了他們的陰謀。兩人商量過後,決定對番吾發動一次猛攻。
等一切準備充足,十天後項少龍發動八萬大軍,由官道北上番吾,在趙人長城外布陣立寨,先日夜派人衝擊城牆,趙人數次出城劫營,均被秦軍先一步察覺,給打了個落花流水。攻了十八天,終於破開了一截城牆,但仍給敵人擊退,兩方死傷慘重。但項少龍等郤知道已完成了任務,今趟不愁趙王廷不召李牧回守番吾。說實在的,他們現在的兵力,根本沒有進攻邯鄲的資格,只一天時間趙人便把城牆補好。
項少龍收兵不戰,好讓戰士能有回氣的機會,死者就地火葬,傷兵則送回回中牟。這時項少龍對戰場的生生死死,早心同槁木,否則根本不能當這秦軍的統帥。小盤說得對。戰場上從來就沒有仁慈存身的地方。每個人都是一顆棋子,吃掉人或被吃掉都是常事。不過可以做到的,他都設法做到了。例如關懷下屬,善待降兵降民等,趙人不知是否被打怕了,再不敢出城反擊,兩軍陷進了膠著的狀態。而桓齮則依項少龍之言,虛張聲勢,更不斷派軍來援,加重趙人的危機。
步入夏季的第二個月分,李牧終屈服在趙王的軍令下。回師邯鄲。項少龍忙下令加強防禦,準備應付李牧的反擊。他最不想發生的事,終迫於眉睫之前了。
這天項少龍、滕翼和荊俊三人在長達五裡的木寨作例行巡視時,荊俊笑道:「任他李牧三頭六臂,都難以攻下我們的營寨,最多是扯個平手吧了:」滕翼道:「魏人那邊有動靜嗎?」
荊俊道:「魏人那邊有烏果應付,不過若不攻下了中牟,我們此時早被擊退了。」
那晚項少龍發了個可怕的夢,夢到李牧來襲營,營內四處都是他名震天下的鐵騎,所有營帳同時起火。項少龍衝出帳外,想呼喚媵翼荊俊,卻叫不出聲來,想拔刀,但百戰寶刀卻不翼而飛,大駭醒來。才發覺天仍末亮,自己渾身冷汗,不住喘氣。項少龍強烈地想起家中的妻婢愛兒,恨不得拋下一切。立即返回鹹陽。驚魂甫定,披上外衣,舉步出帳。值夜的親兵慌忙追隨左右。
他的帥帳圈於營地之高處,環目四掃,只見星空覆蓋下。燈火點點,似直延往天際的盡頭處。五裡外的趙國長城亦是燈火通明,極為壯觀。項少龍想起當日由邯鄲出使往大樑,路經該處時還參觀過那裏的城牆。負責作介紹的番吾城守叫甚麼名字都忘記了,想不到多年後的今日,自己竟是攻打此長城的主將。世事之變幻難測,莫過於此。
晚風吹來,吹散心頭鬱抑,感覺上才好了點。遠眺長城,想起長城後遠處的古城邯鄲,又是百感交集。戰爭最令人畏懼的地方,就是那不可測知的因素。像此刻的他,便完全不知這連綿百里的長城之後正發生著的任何情事。只能估計。或作測度。要知己知彼,確是談何容易。
現在李牧究竟在那裏呢?兩個曾經是肝膽相照的朋友,終要在沙場上成為死敵,這一切究竟為了甚麼?到天色大明時,項少龍才收拾心情,回帳休息。日子就是在這情況下過去。
一個月後,捷報傳來,蒲鵠終棄屯留城逃往趙境途中被桓齮伏兵擒拿。押了回鹹陽去。出奇地李牧直至此刻仍沒有動靜。項滕亦不太訝異,若李牧是奉召守衛邯鄲,自然不會到番吾來。兩人以目的已達,經商議後,決定立即撤軍。還在今晚進行。他們照樣留下空營燈火。天入黑便分批撤往中牟。
項少龍和周良負責殿後,由於有鷹王的銳目,他並不懽敵人啣尾追來。荊俊領二千島家精銳先行,接著是滕翼的軍隊。項少龍待至三更,才率餘下的二萬人悄悄撤走。不片刻大隊來到往南的官道上,迅速朝中牟進發。
明月高掛左方天際,在每人的右方拖出了黯淡的影子。項少龍在隊伍中間,與周良並騎而馳。周良嘆道:「今次能攻下屯留,全賴上將軍的奇謀妙計,連李牧都給上將軍算了一著。」項少龍欷然道:「李牧並沒有給我算倒,只是趙王廷給我算倒吧了。」
周良笑道:「戰爭只論成敗,沒有人理會是如何勝的,但怎樣敗郤人人會拿來當話柄。」項少龍點頭道:「這番話很有道理。」
周良仰首望天,道:「還有個半時辰就天明了,那時可全速行軍,只要回到中牟,便可攻可守可退,完全不用擔心。何況即管被敵人圍城,也有桓齮的軍隊前來支援。」項少龍登時輕鬆起來,有點完成了此行責任的舒暢快感。希望這是最後一埸對外的征戰,以後就是等待小盤加冕禮的來臨。
空中傳來鷹王振翅的熟悉響音。罘兵齊齊舉頭仰望。只看牠的姿態。就知後無追兵。周良嘬唇發出呼嘯,喚他下來休息。豈知鷹王突然發出一聲嘯叫,在頭頂兩個盤旋,再沖空而去,疾飛往右方樹林之上。周良立即色變。凝目注視鷹王的動靜。
項少龍大感不妥,極目望去。鷹王在明月下的遠空不斷打轉,飛行的路線奇怪難解。周良劇震道:「這是沒有可能的!似有人批敵人由左方衝來,速度極快。」項少龍在電光火石間,已明白了是甚麼一回事。李牧的鐵騎來了!可能由於馬蹄包了布,竟沒發出任何聲色。
這名不虛傳的名將,打開始就識破了項少龍的戰略。雖迫於無奈放棄屯留。但卻不肯放過他們。這兩個月來關閉不出。就是要使項少龍等誤以為他是駐守在邯鄲。其實他早來了。還布下伏兵,等待他們撤退的一刻。項少龍現正重蹈成蟜和杜璧敗亡一戰的覆轍,唯一優勝就是他憑鷹王先一步知道敵人的來臨。假若他現在立即逃走,結果亦不會與成蟜軍的敗亡有何分別。就是在全軍到達中牟以前,便被李牧殺得全軍覆沒。
假設他奮力迎戰的話,那至少荊俊和滕翼可安返中牟。項少龍再不猶豫,下令全軍退往右方密林,全力阻敵。陣勢尚未布好,以萬計的趙兵由左方密林殺出官道,往他們衝殺過來。箭如飛蝗般往敵人射去。對方騎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換上另一批箭矢時,敵人已殺入陣中瞬那間前方盡是敵人。
項少龍一聲發喊,拔出百戰寶刀,帶頭衝殺出去。一時間長達十餘裡的官道,盡是喊殺之聲。二萬秦兵正堪堪把敵人扺住時,近趙境的一方亦突然亂了起來,另一隊敵人不知由那裏衝殺出來,便生生把項少龍的護後軍衝成兩截。項少龍領著周良和二千多親兵,死命擋著敵人一波又一波的進擊。
後方林木忽然劈啪作響,火頭竄起,劫斷了秦軍西退的退路,項少龍知道難以倖免,拋開一切,連斬數十敵人,深深殺入了敵人陣內去。
《尋秦記》卷二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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