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前,杜格拉特部族出了一位雄才卓识的大英雄阿巴拜克日。他在青年时代,就以过人的机智与勇敢,审时度势地南征北战,借天山南北政局混乱之机征服了所有与他为敌的对手,最终建立了威震一方的喀什噶尔汗国。
可是,四十年前,卑鄙的东察合台汗国的赛义德勾结帕米尔高原的强盗,用令人作呕的方法窃夺了神圣的皇位,并在建立了臭名昭著的叶尔羌汗国后,把杜格拉特部的皇族,不分男女老幼追杀殆尽,手段之毒辣,骇人听闻。
“你说的这个汗国,那个哈国,听得我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地直想睡觉,能不能找个有趣些的话题来讲?”
方学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躺在虎皮软垫上,左手搂着美艳丰润的龙红灵,右臂抱着娇弱柔美的柳轻烟,两只眼睛色眯眯地盯着黛菲亚鼓囊囊的胸部,伸出腿去,用脚趾头拨了拨她的下巴。
黛菲亚跪在地上,冲他妩媚一笑,道:“大英雄哥哥,你对哪方面的话题感兴趣,告诉我好不好?”
方学渐听着又甜又腻的声音,心中不由一荡,等见她双颊晕红,两只眼睛水汪汪地凝视自己,更是神为之夺,腆着脸道:“我最感兴趣的自然是你胸前的一对……”
“大奶子”三字还没出口,忽听啪的一声脆响,波斯美女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龙红灵跳着脚叱道:“别妖里妖气的,规规矩矩说话!”
“据我所知,赛义德才是亦力把里的盖世英雄,阿巴拜克日的覆灭是他咎由自取,为了挖掘地下宝藏,弄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为了堵住沸腾的民怨,阿巴拜克日竟然以违反迁徙罪,对三千百姓动用酷刑,将他们的下肢砍断。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你说他可不可笑?”
柳轻烟依偎在方学渐的怀里,脸蛋红扑扑的,道:“你还是给我们讲讲魔鬼谷的事情吧。”
“对啊,对啊,还是给我们讲讲魔鬼谷的事情。”
方学渐见她娇嫩无比的左脸一片血红,心头生出一丝疼惜,忙把龙红灵拉回怀抱,牢牢地搂住,怕她又跳起来打人。
“魔鬼谷?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龙红灵挣扎着又要跳起来,幸好方学渐早有准备,手臂加劲,坚决地进行弹压。
柳轻烟微微一笑,道:“你的点穴手法很特别啊,跟谁学来的?”
“我有必要跟你说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你到洛阳的目的何在?福王爷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轻烟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追问起来咄咄逼人。
“我忘了。”
黛菲亚扭转脖子不去看她。
方学渐还没摆平龙红灵,柳轻烟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蹿了出去,食指伸出,在她的肋下点了一指,一闪即回。要不是黛菲亚轻哼了一声,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他还以为刚才的绿光一闪只是看花了眼。
黛菲亚汗如雨下,只觉几千万只蚂蚁同时在五脏六腑、骨髓血管中爬动、咬啮,这份难受远超鞭打刀割,身子一歪,在地上翻滚起来,喉咙里呵呵地笑了几声,便难过得哭了出来。
看着这样一个花骨朵似的大美人如此受苦,是个男人都会心生不忍。方学渐只是一个见色起意的花心小男人,激于一时义愤,可能会踢她一脚,现在稳坐钓鱼台,脑子里盘算的是偷香窃玉的勾当,自然更要怜香惜玉些。
他凑过去轻声道:“好烟儿,这样是不是太残忍……”
“等她肯招了再说。”
在这一点上,柳轻烟和龙红灵的看法出奇地一致。
黛菲亚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连周身毛发都痒得似要根根脱落,又强忍了片刻,终于呜呜地哭道:“我说……我说,你快解开穴道。”
柳轻烟起身为她解了穴道,道:“快说,福王爷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把师父的一封信交给他,他就收我做了义女。”
方学渐插嘴道:“只有义女这么简单?他……他就没对你那个?”
柳、龙二人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黛菲亚的脸上犹自挂着两粒大大的泪珠,凄艳得犹如一枝雨后海棠,一颦一笑动人心魄。她掠了掠略显蓬乱的鬓发,暗暗一个秋波抛过来,娇声地道:“我只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弱女子,有人要我这样那样,我能拒绝吗?”
“废话少说,你师父是谁?你师父派你到洛阳干什么?你师父和福王爷是什么关系?”
龙红灵连珠炮似地发问。
“我师父是阿巴拜克日国王的孙女,是杜格拉特部族也是喀什噶尔汗国的最后一个公主。我艺成下山,在洛阳城里偶然认识了轻烟姐姐,便留下来陪了她几天,就这么简单。至于我师父和福王爷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猜的。”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她说的不尽不实,其中诸多隐瞒。龙红灵突然从衣袖里抽出了一把剪刀,扑上去在她嫩白的面孔上滑来滑去,道:“我可不像某人会怜香惜玉,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答的我不满意,后果么,嘿嘿……”
方学渐心里咯噔一下,大小姐什么时候藏了一把剪刀在身上,不会是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吧?柳轻烟和自己的关系不清不楚,一旦被她拿到真凭实据,说不定真会冲上来“咔嚓”一下?
“我说,我说,你小心点……”
黛菲亚吓得脸都黄了,一个劲地仰头躲避,惟恐被锋刃划破一点点皮,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自古名将如美女,不许人间见白头。红颜薄命,对于特别出色的美女来说,生命原本就是依附在美貌之上的。美貌将逝,生命亦将完结。
“你师父和福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快说!”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能不能先把剪刀拿开些?”
“说来话长,你就慢慢说。”
龙红灵把剪刀缩了半寸。
黛菲亚喘了口气,道:“这件事情还得从三十五年前说起。武宗皇帝死时没有留下后嗣,只得从藩王中挑选一个继位。从当时的情况看,最佳的人选非福王爷莫属,可是张太后和杨廷和却偏偏挑中了十四岁的兴献王……”
方学渐笑道:“算盘打得好精,皇帝年少,又是没有什么影响力的藩王,张太后和杨廷和一里一外,权柄还不尽入两人之手。”
“可是兴献王年纪虽小,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郭勋、费宏和张璁等人的扶助下,不出两年,就把一大批不听话的大臣打得哭爹喊娘,张太后自动搬进冷宫,杨廷和也灰溜溜地告老还乡……”
“福王爷没做成皇帝,心里一定很不服气,可是这和你的师父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师父能帮他登上帝位?“黛菲亚的嘴角微微一抿,道:“兴献王登上帝位后,任用杨一清、张璁和夏言等人为相,天下还算太平,直到七年前,太子去世和严嵩上台,等待良久的机会总算来了。”
嘉靖皇帝总共生过八个儿子,五子早夭,成年的只有次子载壑、三子载垕和四子载圳。十八年立载壑为太子,载垕为裕王,载圳为景王。
二十八年,太子去世,嘉靖帝听信了道士陶仲文提出的“二龙不能见面”之说,一直没有再立太子。太子的人选一日没有确定,景王便一天不离开北京,夺嫡的野心,可谓路人皆知。
“你说福王爷和严世藩勾结,暗中扶持景王争夺太子之位,这对福王爷有什么好处……”
方学渐呵呵笑着,正要问下去,门外有人叽里呱啦地叫了起来。
他转头问道:“他说些什么?”
柳轻烟嫣然一笑,道:“他说阿托尔将军请你过去,那些马贼果然来偷营,杀死二十一人,活抓五人,还有八人逃掉了。”
“好,好,一起去看看,”
方学渐瞥了一眼面色发白的黛菲亚,拦腰把柳轻烟抱起来,“她就留在这里吧。”
走出帐篷,他正要招呼龙红灵跟上,突然肩头一沉,一具软绵绵的肉体扑到自己的背上,只听一串铃铛似的笑声,龙红灵娇声娇气地道:“渐哥哥,我要你背。”
方学渐差点跌翻在地,蹲着马步呼呼喘气道:“不行,太重了,除非你把那把剪刀扔了。”
营地里一片狼藉,帐篷东倒西歪的,不是破了一个个大洞,就是染了大片的血迹。尽管伏击成功,西域驼队仍然付出了二十二条人命的昂贵代价。包括金马镖局的八大高手在内,三百一十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一百三十六人。
阿托尔的脸色灰扑扑的,瞧不出半点喜色,一双眼眶深陷的眸子在看到方学渐的时候终于亮了亮。嘎尔迪和伊勒德陪着他迎出来,另一个百夫长拉克申,在刚才的埋伏战中被人连头带肩膀地砍成了两段。
方学渐放下怀中的柳轻烟,嘴上不免假惺惺地唏嘘了几声。龙红灵赖在他的背上不肯下来,只得驮着她走进主营。
众人分宾主坐下。帘子一掀,两个西域勇士押着一个身材魁伟的汉子上来,看那装束,正是日落时分前来偷袭的马贼之一。
阿托尔的面孔绷得好像一块铁板,慢吞吞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青稞酒,端起来闻了一下,装出一副很陶醉的模样,淡淡地道:“说,谁派你来的?”
他说的是蒙古话,方学渐听不懂,柳轻烟小声地给他翻译。
这人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虽然头发蓬乱,浑身血迹斑斑,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依旧英气勃勃。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屑地瞥了阿托尔一眼,把头扭到了一边。
阿托尔眯缝着眼睛盯着他,一点点喝干杯中的青稞酒,满足似地叹了口气,这才问出第二句话:“你真的不说?”
看他仍然一言不发,挥一挥手,两个西域勇士便倒拖着那人下去,不多时,呈上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摆在案上。
看着同伴的头颅还在一滴滴地淌血,第二个汉子果然害怕多了。他的脸色变幻不定,从曹操脸变成包公脸,又从包公脸变成关云长的大红脸,两颗眼珠突然鼓出来,嘴巴一张,“噗”地吐出半截舌头,自尽了。
第三个更加夸张,捆得像只大肉粽子,居然跳起来咬人的喉咙。两道雪光陡然亮起,眼快手疾的护卫抽刀、蓄力、挥舞一气呵成,人体在空中一分为三,鲜血嘭地炸开。
“啪嗒”一声,带着半个肩膀的人头砸在方学渐的桌上,嘴巴大张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龙红灵吓得花容失色,“啊”地一声尖叫,身子蹦起八尺来高。
方学渐也恶心得够呛,原以为能从这些俘虏口中听到些有趣的事情,谁知一个个都是硬骨头,宁死不肯吐露半点口风,自家的狗窝里还有一个大美女等着自己慢慢探寻、开发,何必留在这里浪费热情。
他翻身站起,接住半空掉下来的大小姐,让她趴在自己背上,又弯腰抱起面色惨白的柳轻烟,拱手向阿托尔等三人告辞。
脚步迈出帐篷的那一刻,他不禁叹了口气,虽说“君子动之以情,小人诱之以利”可人心万变,想要收买何其难也,能调教出这样一批忠贞不二的死士,幕后的指使者真算得上当代人杰了。
月亮和星星,都叫厚厚的乌云遮得一点不漏。夜色沉甸甸的,冷风一团团地撞过来,好像一把生锈的柴刀砍在脸上。
柳轻烟仰头望天,道:“要下雪了。”
“要下雨了!”
大小姐抱紧方学渐的脖子,发表了不同意见。
“应该是雨夹雪吧。”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这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方学渐缩了缩脖子,大步流星地往回赶,跃过骆驼围成的大圈,远远听到有人呼喝叫骂,叮叮的兵刃相交之声随风送来,十分清晰。
他心中一惊,现在已过三更,什么人会来劫营,老麻、闵总管可抵挡得住?
黛菲亚武功高强、手段毒辣,一旦重获自由,要想抓回来可就难了。
猛吸口气,提起丹田真气,施展“气冲斗牛”轻功,拔腿狂奔,迈步如飞,眨眼工夫就绕过了沙丘。围在外面的骆驼和马匹已被驱散,八匹快马在五个帐篷间穿来穿去,长刀起落,叮当作响。
方学渐腾不出手来杀敌,正想开口请大小姐照顾一下柳轻烟,龙红灵已经从背上滑下,拔出腰间长剑,呀的一声大叫,冲了上去。
他心中一惊,急忙快步赶上,把柳轻烟扛到左肩上,右手抽出长刀,喊道:“灵儿,小心他们的箭!”
那边听得动静,分出两骑兜头迎上,皆是一手擎着马刀,一手执着机关弩。
天色太暗,相距两丈才隐约地看清对方的轮廓,“嗡”的一声,两根弦几乎同时响起,利箭电闪而出,疾扑两人的心脏。
方学渐想都没想就跳过去,一把将她撞开,手腕抖动,挽起一片弧光,叮的一声,箭枝一断为二。
那两个骑士呼喝着,策马冲了上来,手中的长刀高高擎起,然后带着呼啸的狂风盖头劈下。
方学渐侧身避过凌厉的刀锋,双足一点,身子盘旋而起,钢刀斜斜挥出,一颗头颅呼地飞起半天高,左足在急奔的马背上一点,一个凌空后翻,正好跃到第二名骑士的头顶,右臂一送,薄冰似的刀刃将他的脑袋一剖为二。
龙红灵被他撞得跌翻在地,正要臭骂几句,两只马蹄朝自己凌空扑来,急忙打滚避开,耳边哧的一声轻响,一柄钢刀贴着面颊插入沙地,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下完蛋了,吓得差点晕过去。
“灵儿,你没事吧?”
龙红灵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居然完好无损,舒心地吁了口气,拍拍自己心口,道:“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没事就好,帮我照看一下柳姑娘,你们就留在这里,我去解决那几个讨厌鬼!”
方学渐把柳轻烟塞进她的怀里,随手拔起那把马刀,借着如墨的夜色,一声不响地赶了过去。
山庄众人团团地护在方学渐的帐篷外围,那些骑士担心误伤里面的黛菲亚,倒也不敢胡乱放箭。老麻、闵总管等人武功虽高,但害怕他们手中威力强大的机关弩,却也不敢离开帐篷追击。一守一攻,互有所忌,便成了僵局。
方学渐猫腰溜到了一个帐篷后,偷眼望了两眼,看见几人完好,登时放下心来。一匹骏马在帐篷前转了个圈,正要绕回去,方学渐手腕一抖,左手的马刀直直飞出,“噗”地插入那人的背心。
战马惊觉,哀声嘶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把那人抛下马来。方学渐猛地蹿了出去,身子飞起,“百炼缅刀”电闪而出,当的一声,一截刀尖掉落在地,半个头颅连同一串亮晶晶的血珠子冲天而起,抛向沉默的苍穹。
一举击毙两个马贼,方学渐的左足在马头上一点,拎起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朝另一人抛去。弓弦嗡的一响,弩箭穿透胸口,两具人体砰地撞在一起。
那马贼一声惊呼,一股大力从尸身上涌来,不自主地一个倒翻筋斗,拖泥带水地跌落马下。屁股才一着地,头顶一黑,一柄钢刀蓦地闪过,雪亮得犹如一颗迅速陨落的流星,心窝子里一阵剧痛,狂嚎一声,口喷鲜血而死。
马贵一刀捅死落马的骑士,正要抽身后退,右肩蓦地一痛,一根箭矢以肉眼不及的速度刺穿肩膀,将他和地下的马贼钉在一起。
老麻甩出长鞭圈住那人左腕,将他扯下马来。闵总管挥动右臂,一刀两断。
“哧哧”声中,两根飞箭一左一右并排射入绵密的沙地。方学渐在地上打一个滚,勉强躲过箭矢袭击,左臂甩出,一蓬细沙飞向左边马贼面孔,钢刀一挥,斩断了右边的一条马腿。
战马哀嚎一声,跌翻在地。马上骑士擎着寒光闪闪的长刀俯身来砍方学渐,不料马失前蹄,马背一斜,急忙就地滚开,背脊才一落地,双耳嗡的一声,头顶挨了重重一脚。
方学渐左掌一拍,身子鱼跃而起,伸出右腿,脚尖在他的头顶用力一点,一个凌空翻身,蹿上左边快马的脊背,钢刀一圈,架上他的头颈,喝道:“抛下兵刃,饶尔一命!”
那马贼正被一把沙子弄得手忙脚乱,不料顷刻受制,听到他的呼喝后怔了一下,随即扬起右臂,刀尖抵住自己的小腹,用力刺下,马刀噗的破腹而入。
方学渐吓了一跳,左臂伸出,砰地一拳击在那人背上。那马贼呼地飞起,一声骨头碎裂的异响,一截亮晶晶的刀尖从他的尾骨处钻出,鲜血“嘶嘶”乱射。
方学渐摸了一下自己的裤裆,心想:“这些人可真够狠的,一句话不说就捅肚子,要不是方大爷见机得快,小弟弟就不保了。”
他翻身下马,正要检视地下的马贼,就听老麻在前面喊道:“庄主,马贵受伤了,小姐…她没事吧?”
“红灵没事,她和柳姑娘在一起,麻叔,麻烦你去叫她们过来。”
方学渐手指沙丘一角,疾步走到众人面前。
马贵已经是痛晕过去,两个车夫一人一边,小心奕奕地扶起被一根利箭穿在一起的两人。闵总管左手握着一块纱布,右手在药包里翻来寻去,嘴里嘀咕道:“我的剪刀呢?我的剪刀呢……”
方学渐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道:“闵总管,你的剪刀应该在大小姐那里,我已经叫麻叔去叫她了,马上就过来,小马的伤势不要紧吧?”
闵总管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道:“长箭从肩胛骨上穿过,这条胳膊多半废了。”
方学渐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眼看马贵的面孔苍白如纸,黄豆般的冷汗从他的眉梢眼角不停滚落,心窝子仿佛堵着一大团棉花,说不出的难受,有心说个笑话调节气氛,话还没出口,忽听帐篷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这位大哥哥,你长得好健壮好有型哦,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爱死你了?”
他一掀帘子,只见施大宝站在黛菲亚的身旁,一张面皮胀得又紫又亮,手中的钢刀有气无力地架在她的肩上。
“大宝,你给我滚出来!”
施大宝低头走出帐篷,腼腆地喊了声:“师父。”
“挖个大坑把这些尸体埋了,我闻不得血腥气,记得要埋远些,”
方学渐板着面孔,低声骂道,“臭小子,被女人一捧,骨头轻得没三两重了。”
他弯腰钻进帐篷,伸手扭了一下黛菲亚的脸蛋,嘻笑道:“小浪货,你还真是骚得不行啊,见一个勾引一个,不会想男人想疯了吧?”
“是啊,大英雄哥哥,你想你都快疯了。”
黛菲亚忸怩地嗯了一声,眯起一双夺人魂魄的美眸,陶醉似地看着他。
听着她的娇声软语,方学渐只觉浑身又酥又痒,心口怦怦乱跳,两只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胸脯,高耸的曲线一起一伏,脑中胡思乱想,尽是一对玉女峰的诱人模样,咕嘟咽下一口口水,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道:“蛇蝎心肠的大美人,你这是勾引我啊?”
黛菲亚绯红的双颊火焰一般燃烧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中波光盈盈,腻声道:“大英雄哥哥,难道你怕我勾引吗?”
方学渐温柔地抚摩着她的下巴,嬉笑道:“我堂堂七尺男子汉,还会怕你勾引?”
低头凑到她的面前,一缕销魂幽香扑鼻而来,心中一荡,忍不住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伸出火热的舌头,仔细扫过她丰润的嘴唇和洁白的牙齿,赞道:“好香,果然是美人如花。”
“大英雄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以后愿为奴为婢,一定尽心竭力地伺候你。”
黛菲亚的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娇吟,红艳艳的脸上露出了又羞赧又迷乱的表情。
“大美人,你不会就这么点本领吧,使出你的手段来勾引我啊。”
方学渐轻柔地吻着她娇嫩的脸蛋,握着下巴的右手悄然下滑,落在她的胸前,隔着衣服抚弄一只高耸饱满的玉女峰。手掌间传来一阵阵坚挺结实、柔软无比而又充满弹性的美妙肉感,令人血脉贲张。
黛菲亚的身子微微一颤,面如火炽,一双美眸更加朦胧,小嘴微启,呼呼喘气道:“好哥哥,你的手真坏啊。”
方学渐的魂儿都酥软了,手掌一伸一缩,滑溜溜的乳房弹性十足,像大白兔似地跳个不休。灵敏的指尖偶尔滑过峰顶的小小樱桃,打着圈儿轻揉按压,细圆精巧的葡萄很快胀大成熟。
黛菲亚的双唇柔嫩光滑,甘美爽口,口中清香不时飘入他鼻中,沁人心脾。
方学渐一下下地亲吻她的樱唇,右手渐渐加劲,又搓又揉,赞美道:“好饱满、好圆挺的胸脯,如脂如玉,如膏如蜜,真想含在嘴里尝一下味道。”
“不要,好哥哥,轻点……”
黛菲亚的俏脸红得好像天边的晚霞,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一层香汗,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美人儿,你是不要呢,让是让我的动作轻些?”
软绵绵的乳房滑如丝帛,好几次从他的手掌中逃逸而出,方学渐不得不加大手指的劲力,用力抓紧乳峰根部。害羞的蓓蕾在大拇指的抚摩下越发茁壮高挺,如风中的樱桃般轻微地颤动。
黛菲亚被他横抱在腿上,不由“啊”地一声轻呼,红潮上脸,只觉全身骨软筋麻,暖烘烘、懒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方学渐的左掌从她的脊背滑到丰满的香臀,手掌摊开,上下抚摸她圆润绵软的臀,着手处丝绸般的光滑,手指沿着尾骨渐渐下移,摸到一处羞赧凹陷之处,心中怦然一动,不知道波斯美女和中原佳丽在菊花蕾上有什么不同。
正在情思汹涌、乱七八糟之际,龙红灵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帐篷外传了进来:“方学渐,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缩到哪里去了?”
方学渐急忙推开怀中美人,整整身上衣衫,掀帘走出帐篷,看见大小姐抱着柳轻烟一步步走来,快步迎上去,微笑道:“好灵儿,可真辛苦你了。”
在两个美人的惊呼声中,伸臂把她们一起抱了,转身走进帐篷,放在柔软的虎皮垫子上,身子平铺,压在柳轻烟的背上,“啪啪”两声,各在她们的脸上亲了一口,嘻嘻一笑道:“想当年,娥皇、女英共伺舜帝,想不到我方学渐也有今天,今天晚上,我是非来个一箭双雕不可了。”
第六十六章 热肠
嘴巴才凑上去,脸上啪的一声,已然挨了一记耳光。
黛菲亚软软的歪在一旁,双眸微眯,红扑扑的脸上神色痴迷。龙红灵的怒目从她的绝色容颜移到方学渐的脸上,恨恨地道:“你刚才在这里干什么?”
“刚才?没…没干什么啊!”
方学渐的右手已巧妙地抚上柳轻烟的小腹,被这个巴掌一吓,可不敢轻易往下滑了。
两个美女胸贴着胸的抱在一起,手心是小腹,手背也是小腹,如果往下滑一滑的话,就要变成“上面是毛,下面也是毛”了。
龙红灵瞪了他两眼,又瞪了柳轻烟两眼,正要开口训话,却听闵总管在帐外轻声唤道:“小姐,小姐……”
“闵姑姑,什么事?”
“小姐,听庄主说,我的剪刀在你这里?”
“等一下,”
龙红灵又狠狠地瞪了方学渐两眼,没奈何取出那把“杀鸟利器”递到他手里,“替我交给闵姑姑。”
这事关系到方氏家族的血脉继承和个人的终生性福,方学渐自然乐意照办。
用最快的速度起身、迈步、递剪刀、缩手,当他转过头来,虎皮软垫上的两个美女已颠倒了个位置。
大小姐伏在柳轻烟的身上,一双玉腿修长丰盈,细腰下的臀部将华美的紫貂大衣圆润顶起,起伏动人的腰臀曲线清晰可见。方学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良机,乘着龙红灵还没起身,纵过去把她压在身下。
大小姐夸张地惊呼一声,圆臀一抬,轻轻顶了一下他的下体。方学渐的右掌十分乖巧地伸了过去,温暖的掌心贴上了她柔软的小腹。这一招的配合,两人已熟得不能再熟了。
大小姐在他的身下只轻轻扭了两下就屈服了,忸怩着嗔道:“你这个欺负人的坏蛋,真是坏死了。”
胯下的香臀丰满而润泽,饱含着青春少女诱人的弹性。方学渐伏在龙红灵的背上,看着一丝艳丽的红霞在她白玉般的肌肤下慢慢渗出,这才明白刚才挨了一耳光的原故,只因为自己压在柳轻烟身上,而不是压在她的身上。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感性动物,在她们的意识范畴里,没有对和错,只有通过感觉分辨出来的好与不好。与隔着一个女人拥抱相比,和情人肌肤相贴的感觉自然要好得多。
“你说我坏,我就坏给你看。”
方学渐的热唇贴在她的耳后,左掌犹如一尾活鱼,熟练而轻柔探入大衣内,滑过纤细的腰肢,五指张开,握住一只起伏如潮的豪耸玉乳,用力一捏。
尽管隔着好几层布料,快乐中带着疼痛的滋味依旧清晰地感受到了。龙红灵娇躯一颤,登时满脸通红,但是紧接下来,这种特别的滋味变本加厉。那只大坏手抓住豪乳揉动的力道更大,腻柔的乳肉仿佛要在他的手中熔化掉了。
诱人的丰腴肉体在身下起伏颤栗,方学渐吻着她白腻如玉的耳垂、脸颊,左掌不住揉搓挺拔的玉峰,力道时轻时重。拇指轻轻刮过娇嫩的小奶头,惹得肥美的肉体一阵轻颤,美人瑶鼻中的娇吟很快连成了串。
耳听两人的喘息和低吟,柳轻烟的芳心扑扑乱跳,不知该睁眼好还是闭眼好,更恼人的是自己的两处敏感部位被男子的手背贴着,还极不老实地上下滑动。一阵阵的酥麻滋味涌遍全身,这种异样的刺激让她又舒服又羞涩。
柳轻烟只觉龙红灵的身子越来越热,鼻中的呻吟甜腻娇媚,听来荡魂蚀骨,不禁情思飘荡,想象着自己赤裸身子被方学渐搂在怀里肆意抚弄的情景,越发芳心如沸,娇颜生晕,竟被这种莫名的想象刺激得全身发抖。
方学渐又搓又揉,上下其手,眼见时机成熟,正要解下龙红灵的大衣,忽听身后有人唤道:“师父,师父……”
回过头来,门缝里探进一个脑袋,正是他的宝贝徒弟施大宝。
“什么事?”
欲火化为怒火,方学渐的眸子殷红如血,嗓门大得吓人。
“师…师父,还有个人活着。”
“活着?你就把他活埋好了,笨蛋,这点小事还来问我。”
施大宝委屈地说不出话来。龙红灵翻身坐起,理了理额前乱发,水汪汪的眸子斜了他一眼,道:“有人活着,我们去看看?”
方学渐“嗯”了一声,见她粉颊如火,饱满的胸脯潮起潮落,情欲犹热,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宝贝儿,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大团的乌云压在头顶,阴沉沉的天空犹如一堵随时都会坍塌的破墙,两人的头发和衣角被呼呼的寒风扯来扯去。方学渐呼出一口热气,突然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掌,道:“大宝,不是做师父的故意苛责你,漂亮的女人碰不得啊。”
“师父,我……”
“我知道,三十岁还是童子鸡的人怎么会乱搞男女关系?”
方学渐点着头道,“我相信你,可是历史上很多人偏偏就是在壮年后耽于美色,结果晚节不报,断送江山不说,还丢了自己的小命,大宝,你要引以为戒啊。”
“师父,我很理解你的苦心,”
大宝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可是,我真的没做什么啊。”
“刚才在帐篷里孤男寡女的时候,你就没对黛菲亚动心?”
大宝伸手指了指前面,憨憨地笑道:“师父,那个女人叫黛菲亚啊?”
“不要转移话题,对这个漂亮的黛菲亚郡主,你有没有动过心啊?”
大宝搔了搔头皮,海带色的面孔难得地红了一下,把公鸭似的嗓子压得极点,忸忸怩怩地道:“一点点,就一点点。”
“大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可不能小视这一点点啊。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褒姒一笑,把西周给断送了;一骑红尘妃子笑,玄宗为了讨好杨玉环,致使大唐中衰;陈后主为了张丽华的‘后庭花’,更是连小命都丢了。唉,大宝,你一个有为青年,可不要因为美色而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方学渐突然发现自己脸皮的厚度又有了长足进步,这样道貌岸然、夸夸其谈的训人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肚子里还洋洋得意,简直天生就是一块当官的料子。
大宝连连点头,跑前两步,指着地下的一条黑影,道:“师父,就是他,我探过鼻息,还有气。”
方学渐记得是被自己踩过两脚的骑士,按理自己内力所至,应该死得透了,难道这人的头骨特别硬点?伸腿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道:“喂,你有没有练过铁头功啊?”
这人的脑袋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他的身子突然触电似的一颤,接着又是一颤,然后连连颤抖起来。
方学渐吓了一跳,急忙跳开五尺,喝道:“你…你这是什么武功?”
“师父,看他的样子,不会是羊癫疯发作了吧?”
方学渐惊魂未定,看着那骑士虾米似地慢慢蜷缩起来,身子一阵一阵地抖,看上去真有点像羊癫疯发作,却又不敢断定,招呼大宝道:“你上去看看,最好踩他两脚。”
“不好吧,师父,他都快要死了……”
方学渐登时板起了面孔,教训道:“大宝,这点胆子都没有,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跟着师父呢,不但要懂得吃香喝辣,还要懂得揍人,明白吗?是揍人!
现在有这样一个大好机会让你表现,你还推三阻四,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扔在沙漠里喂狼,才会醒悟啊?“大宝只是样子傻了些,脑袋并不笨,方学渐的话音刚落,便露出了一脸痛心疾首,打算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决绝表情,上去就踹了那骑士两脚。
骑士打颤的身子在沙地上扭动起来,嘴里荷荷地叫着,突然伸臂抱住大宝的左腿,一口咬了上去。
大宝吃痛,飞起右腿,砰地踢在那人的胸口。嘶的一声,小腿裤管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骑士闷哼着滚出两丈。
方学渐跑上去一看,伤口处鲜血淋漓,两排牙印清晰可辨,不由暗道侥幸,幸亏没有冒险,否则吃苦头的就不是大宝,而是自己了。伸手拍了拍大宝的背脊,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伤得不重,过去让闵总管给你看看,这个羊癫疯交给我来处理,让为师替你报仇雪恨。”
大宝告了罪,这才眼含热泪、一瘸一拐地朝闵总管的帐篷走去。
方学渐很快找到了那个骑士。听到有人走近,他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双手不住撕扯着胸前的衣服,仿佛那里有一团火在燃烧似的。骑士艰难地转过头颅,额头青筋乱蹦,灰白的眸子木木地睁着,没有一丝生气。
方学渐在五尺外停住脚步,朦胧中瞧见他的嘴唇张了几下,仿佛要对自己说什么话。他心中一动,拔出腰刀,小心翼翼地走上两步,弯腰侧耳,隐约听见两个字符:“寿……高……”
他不解其意,只得把腰弯得更低,这次却听到“福……高……”
不由心中奇怪,福高寿高,长命百岁,难道这家伙是在拍马屁,好让方大爷替他留个全尸?
正想得入神,地下的骑士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左腿。看着两排白晃晃的牙齿直奔自己的小腿嫩肉,方学渐不慌不忙地一挺钢刀,噗的一声,锋刃入口,穿脑而过。
骑士疟疾发作般的身子定了一下,然后仰面倒下,终于不再颤了。方学渐摇了摇头,抽回长刀,擦净上面的血迹。
北风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呜呜地吼着,天色愈加阴暗,染了墨一般。他紧了紧衣领,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帐篷,掀开帘子,才探进半个脑袋,就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美艳绝伦的黛菲亚郡主赤裸着诱人喷血的下身,母狗似的趴在豹皮软垫上,修长笔直的双腿和微微泛红的圆臀光润得耀眼。龙大小姐骑在她的腰上,口中不住呼喝,挥动手臂拍打她的屁股。
“啪啪”的脆响在春意融融的帐篷里回荡。
方学渐“咕嘟”吞下一口口水,跨步入房,笑嘻嘻地道:“灵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龙红灵转过头来,笑颜如花。她提起白嫩的小手,在同样白嫩的屁股上使劲拍了一掌,一脸兴奋地道:“渐哥哥,你说这只母狗贱不贱?”
方学渐贪婪的目光在黛菲亚凹凸起伏的身躯上来回游移,柔美的曲线曼妙撩人,圆鼓鼓的香臀肌肤柔腻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融化,不由啧啧赞道:“贱,贱,这只肯定是全天下最贱最漂亮的母狗了。”
龙红灵翻身站起,双臂一张,扑进他的怀里,眼角一瞥被窝里的柳轻烟,吃吃笑道:“渐哥哥,你有没有棍子?”
方学渐急忙搂住她的肥嫩屁股,让她的四肢顺利地缠上自己的躯干,奇道:“你要棍子干什么?”
龙红灵笑得像一只偷吃了小鸡的黄鼠狼,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我要戳她的屁眼!”
方学渐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心想不就说了你两句骚嘛,也不用这样报复人啊?
用棍子戳屁眼,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斤斤计较的女人啊,看来确实得罪不得啊。
龙红灵把圈在他脖子上的双臂紧了紧,额头抵着额头地道:“你有没有啊?”
闻着她身上的幽香,方学渐的心思又活泛开了,捧着她的臀部尽量往自己的下体压,然后小幅度地摆了几下腰杆,道:“棍子倒有一根,就是现在还不够硬。”
龙红灵被他顶得全身发软,娇美的小脸羞得通红,娇躯软软地伏在他的怀里,吃吃轻笑道:“你这个大坏蛋,真是坏得不能再坏了。”
方学渐瞥了一眼柳轻烟,见她睁着一双深幽幽的眸子瞧定自己,急忙转过半个身子,让自己背对她的视线,一边亲吻大小姐白腻腻的脖颈,一边用力抓揉她的肥嫩雪臀,压着嗓子道:“宝贝灵儿,你要棍子,赶快帮帮忙。”
龙红灵芳心娇羞无限,仍然听话地收回右手,隔着裤子上下抚摩他的小鸡,贝齿一张,在方学渐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腻声道:“你告诉我用棍子戳了她屁眼,那根棍子不会也是这一条吧?”
“我是诚心替你报仇的,你看她好几天都不能走路,当时事出匆忙,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棍子来用,我就……哎哟!”
撒谎漏洞百出,刚刚挺拔起来的下身遭到了指甲的偷袭。
方学渐的阳根原本旧伤未愈,遭此重创,伤上加伤,登时泄气皮球一般疲软下去,不管怎么揉搓抚弄,就是软沓沓的不见起色。
龙红灵抓得手也酸了,往日一碰就翘、气壮山河的长枪就是威风不起来,软绵绵的像一条小死蛇,不由大为奇怪,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感觉伤口处又痛又痒,方学渐苦着脸,道:“可能被你掐伤了,如果你用嘴……”
“不行,不行,”
自从遭受过一次高蛋白洗脸,龙大小姐死活不肯用嘴巴替他服务,她斜眼瞧见趴在地上的黛菲亚,灵机一动道,“让这只骚狗给你弄!”
方学渐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一副惋惜表情,依依不舍地道:“宝贝灵儿,我真的很想你替我含弄一次,就是少活三年也乐意啊。”
“谁弄还不是一样,只要你的棍子顶起来就好了。”
龙红灵挣扎着脱出方学渐的怀抱,把他拉到黛菲亚的身前,红着脸蛋喜滋滋地道。
方学渐用最快的速度解开腰带,扒下自己的内外裤子,两条硕壮的长腿和结实的屁股登时露了出来。
黛菲亚被点了穴道,不能转动脖子。龙红灵把她的脑袋扶起来,正对两人,指着方学渐红褐色的下体,一本正经地道:“用你的嘴巴把这个东西弄硬,我就饶你不死。”
由于屈辱和羞耻,黛菲亚的脸蛋涨得血红。美艳闪亮的眸子从方学渐的下体移到龙红灵兴奋的脸上,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道:“你答应放了我,我就用嘴把这个东西弄硬。”
不等龙红灵接口,方学渐急忙点头道:“好,我同意你,只要你弄得我快活,到了哈密城,我就放了你。”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中午就能到哈密,而用大肉棍子戳过屁眼,至少七天不能正常行走,半个月不能骑马。这么多天下来,只要机会把握好的话,偷香窃玉的勾当还可以干上几次。
龙红灵提不出反驳意见,只得点了点头。
方学渐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虎腰一挺,把自己毛发丛生的下体凑到她的面前。
黛菲亚皱了皱眉头,张开两片湿润的红唇,把整条软绵绵的小蛇含了进去,一股浓郁的金疮药味登时直冲佳人鼻端。
受伤的小鸟偎入温暖的口腔,方学渐舒服地打了个颤,伸手捧住波斯美人的脑袋,让自己毛茸茸的下体尽可能地贴紧她皎洁的面孔。
黛菲亚闭上眼睛,吐出湿滑的香舌,打着旋儿一寸寸地舔舐男子阳根,动作温柔得好像一片羽毛在上面轻轻搔抓。两排细白的雪齿更是小心奕奕地咬啮棍柄末端,微微的痛楚混合着时强时弱的快感,刺激得方学渐直喘大气,下身的子孙根也一点点粗硬起来,原本空落落的口腔很快显得狭窄拥挤。
不知是气闷还是受男子情欲的感染,黛菲亚如花的秀靥上蒸出了一层动人的红晕。她睁眼望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两片香唇用力吸住棒子,细滑的舌尖爬上柔韧十足的棒头,轻轻舔弄顶端的小眼。
方学渐舒服得全身轻颤,搁浅的鱼儿般张大了嘴巴呼呼喘气,被唇舌包围的分身已经坚硬如铁。他把自己的下身往回缩了一寸,这个波斯美女在侍侯男人方面果然有两下子,忍不住在她的粉脸上轻拍了两下,以示赞赏。
龙红灵一直蹲在旁边视察敌情,这时见他恢复男儿雄风,迅速膨胀的阳根壮大得连整个口腔都包容不下,登时伸手握住了留在外面的一截,道声“差不多了”硬生生把它从温柔乡里拉了出来。
波的一声,紫红色的玉茎抽离淫荡艳丽的嘴唇,黛菲亚的舌尖好像舍不得地粘在棒头顶端,直到阳根慢慢远去,舌长莫及。
在粉红色的舌尖和血红色的棒头之间,粘稠的唾液拉出几根亮晶晶的细丝,一如藕断后长长的连丝。
龙红灵的面孔涨得通红,眼中尽是奇异兴奋的光。她把方学渐牵到黛菲亚的身后,握住玉柱的纤细嫩手上下爱抚揉搓,令它愈加膨大,频频跳动。
白嫩的大腿,纤细的腰身,饱满的玉臀,一丝不漏地呈现在两人眼中。珠圆玉润的肌肤仿佛冰玉雕就,柔滑、耀眼得犹如仙女织成的一方天绸,浑身上下绝没有一点瑕疵,完美得连自认美艳过人的龙大小姐都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松开雄壮的男子分身,龙红灵指着她若隐若显的大腿交接处,用命令式的口吻道:“戳她的屁眼!”
黛菲亚的身子痉挛了一下,昂着脑袋,用微带惊惧的颤声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龙红灵“啪”的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得意地道:“你这只骚狗,难道没长耳朵吗?我们要好好地戳一下你的屁眼!”
黛菲亚“啊”地尖叫一声,“不要、不行、千万不要”地嚷了一阵,最后用带着浓浓的哭腔恳求道:“你们饶了我好不好,不要戳我的那里,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不要吵!”
龙红灵“啪”地又打了一下她的屁股,“你再吵,我叫他用胳膊来戳了,骚货、贱狗,戳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黛菲亚吓得不敢再说了,鼻子里抽抽噎噎,紧绷的身子一阵阵发抖。
方学渐在她的身后跪下来,双手轻轻落在她的肥臀上。波斯美人的两只雪球浑圆而饱满,白腻腻的,十分诱人。他的两只魔掌沿着高挺圆润的曲线缓慢游走,粉雕玉琢的臀部肌肤娇嫩得滑不留手。
龙红灵见他饶有滋味地在两片圆鼓鼓的肥臀上又搓又揉,玩得乐不思蜀,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没好气地道:“不要磨蹭了,快戳,往死里戳!”
方学渐只得挺直腰身,把怒耸如山的长枪迎了上去。手掌用力,慢慢掰开雪白的臀肉,两股中间的桃花源和菊花门纤毫毕露地呈现出现,微微颤动,好像两朵风中的红花,羞涩而诡艳。
菊花坞的外围呈现乳白色,朝内渐渐变成淫糜的粉红,一条条细小的皱纹从中心向四面扩散,像一只娇小玲珑的菊贝,缩放之际羞态可掬,诱人遐思。
龙红灵一把抓住昂首挺胸的阳根,把棒头对准菊花门,在上面磨了磨,道:“快点捅进去,捅死这只发骚的母狗!”
方学渐只得挺了挺腰杆,火热的棒头戳进肥嫩的肉里。谁知棒头一捅之下,那小洞也随即本能地往后一缩,把处女地的入口完全封闭,拒绝外人进入。辛勤的拓荒者登时前无去路,欲进无从,棒头一滑,戳在了花房入口。
“你们饶了我吧,我把魔鬼谷的事情说给你们听,保证不说谎。”
黛菲亚吓得全身肌肉紧绷,颤抖着再次开口求饶。
龙红灵气恼地在她的肥臀上掐了一下,喝道:“说过不准你吵,你还要乱叫。”
伸手扶正棍棒位置,对准屁眼中心的小洞,示意他再试。
方学渐只得摆动腰臀,将自己的分身往前冲刺。奈何幽门已闭,起落的棒头好像一只乱碰乱撞的瞎眼苍蝇,在菊花蕾的周围浪费了无数火辣辣的热吻,硬是摸不着门路,不得其门而入。
龙红灵弄得火起,在黛菲亚的圆臀上拍了一掌,道:“你的屁眼怎么这样狡猾,老是躲来躲去的?”
“我…我也不知道,你们饶了我吧,我一定……啊!”
黛菲亚又惊又惧,紧张得都要哭了,后庭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不由大叫一声,两行泪水从她雪白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龙红灵的半个食指插在紧闭的菊花门内,左右转动几圈,又用力把其余的半根顶了进去。黛菲亚又是一声大叫,疼痛得全身乱抖,眼泪哗哗而下。
大小姐得意洋洋地玩弄着手指,等到进出顺畅了,又把中指加上进去,来回拉扯。黛菲亚痛得汗出如浆,全身鲜嫩幼滑的肌肤都成了悦目的粉红色,让方学渐疼惜不已。
等到两个手指都出入顺畅了,龙红灵拔出来,又扶着方学渐的阳根对准微微开启的一个粉色小洞,拍拍他的屁股,道:“这下看你了。”
方学渐轻轻顶了两下,半只棒头勉强挤进仍显得十分紧窄的菊洞,棒身上的两处伤口由于肌肉的绷得太久,感觉胀胀的越来越痛。
他咬了咬牙齿,心想陈后主为了张丽华的“后庭花”连江山社稷和小命都不要了,自己虽然没有陈后主荒淫好色,黛菲亚的“后庭花”却不一定比张丽华差,拼着再擦破一块皮,也要戳一次了。
方学渐在掌心里吐了几大口唾沫,又把它们均匀地抹在自己的肉棍上。双手扶住波斯美人的两片肥嫩雪臀,把怒目圆睁的棒头顶在无助的菊花蕾上,腰臀慢慢用力,粉红色的嫩肉一点点凹进去,硕大的棒头终于挤进了火烫狭窄的处子谷道。
黛菲亚的四肢颤抖不休,连头发根子都紧张得沁出了一粒粒的汗珠,无法动弹的身子和无法亲见的侮辱把她心底里的恐惧和绝望无限放大。她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能看见的只是对面被窝里的柳轻烟,和挂在她嘴角的那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正当她的心底涌上“报应”两字的瞬间,身后的菊花洞爆出“唧”的一声,随之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娇嫩的后庭里仿佛戳进了一把烧红的钢刀,没命价火辣辣的疼。
第六十七章 雪地
一夜飞雪,染白了尘世万物。
才出帐篷,方学渐就机灵灵打了个冷战,缩著脖子仰头望天,只见巨大的灰底子上飞舞著成千累万的白点,密密麻麻的,像撒著一张极大的网。
嘎尔迪的步子很大,这个百夫长身材魁伟,脚丫子也特别大,每一步跨出,白花花的积雪就在他结实厚重的牛皮靴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听上去像极了一个正在饱受蹂躏的裸体女人。
背上的黛菲亚乖得如一头熟睡的波斯小猫,厚厚的羊绒棉袄裹住香喷喷的柔滑胴体,捧住圆润大腿的手掌依旧感觉弹性十足。美女细软的鼻息吹在颈後,让方学渐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嘎尔迪是奉阿托尔将军的命令,来请方学渐过去议事的。剩余的两个马贼禁不住严刑拷打,一个咬舌自尽,另一个终于开口投降,只提出要求,招供前他想见一见黛菲亚。
虽然舍不得暖烘烘的被窝和被窝里的另两双美腿玉臂,方学渐还有匆忙起身,背著黛菲亚来了。在这鸟不下蛋的大漠里,聪明人都不会去得罪地头蛇的,尽管在方大秀才的肚子里,只短短的一盅茶工夫,就把阿托尔将军的十八代母系祖先从头到脚凌辱了三遍。
天色还早,扑面而来的冷风干硬得好像积雪下的沙子,一蓬蓬地砸在脸上,疼得让他直掉眼泪。泪花迷离中,依稀瞧见阿托尔就站在帐篷门口,方学渐的脸上很快挤出了一个烤番薯似的笑容,大声招呼道:“嗨,将军阁下,昨晚睡得还┅┅”话音未落,阿托尔的身後突然飞出一个白雾似的人影,身形犹如鬼魅,一闪一晃间已欺到身前,袖中伸出纤纤素手,五根尖利的指甲白闪闪的,向他的头顶插落。
这一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方学渐来不及看清对方形貌,头顶已被指风罩住,大骇之下猛一低头,感觉後脑勺上一阵刺痛,顾不得是少了块肉还是被抓了个洞,脚步顺势前冲,一个头槌向前顶出。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百发百中的头槌居然顶了个空。身子还在前冲,小腿却被绊了一下,登时头重脚轻,“扑通”摔了个狗吃屎。
方学渐只来得及惊呼半声,整张面孔已埋进雪里,急忙伸手撑地,想来个“懒驴打滚”躲开那人的连环杀招。手掌才松开黛菲亚的大腿,左肩一麻,已被人踢中了“肩颈穴”半边身子登觉酸麻无力。
他暗叫完蛋,在这茫茫的域外大漠,为什麽武林高手层出不穷,而且一个个都喜欢在暗中偷袭?
值得庆幸的是,露在雪外的两只耳朵及时地听到了嘎尔迪的一声尖叫,方学渐挣扎著想扭过脖子,陡觉头顶一沉,却是被人用鞋底踩住了後脑勺,接著背上一轻,黛菲亚脱体而去。
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你说你不知道她是谁?连长相和年纪都没看清?”
方学渐死死地盯著阿托尔,一双眼楮瞪得比牛眼还大。少林寺的《易髓经》还算好用,他刚才运了一会内功,左半边的身子已恢复正常。
“这个女人蒙了面纱和头巾,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阿托尔亲手从火炉上提起一壶刚煮开的人参枸杞茶,小心翼翼地倒满方学渐面前的杯子,“她逼著我把你诓到这里来,我也是出于无奈┅┅”方学渐虽然很想把这个既胆小又变态的哈密将军臭骂一通,却也怕惹恼了他难以收拾,只得强压一肚皮的怒火,悻悻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阿托尔半垂著脑袋,两道目光怔怔地瞧著茶烟,突然轻叹一声,道:“人在仕途,身不由己啊。”
方学渐怔了一下,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一夜未睡的缘故,阿托尔的脸色有些灰暗,双目无光,看上去活像个死人。这家伙不会因为贝鲁之死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想殉情自杀吧?
“将军阁下,您千万要节哀啊,我们加紧赶路,回到哈密就好了。”
阿托尔平端著茶杯,目光仍旧痴痴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过了好一会,才又叹了口气。
方学渐被他这口气叹得心头一阵发毛,这个老变态在这时候一个劲地装腔作势,不会是见了自己的光屁股後念念不忘,想把自己收为贴身婪童,日夜宣淫,那个贝鲁说不定还是他乘乱杀的。
这个老变态胆小怕死、喜新厌旧也就算了,喜新厌旧之余的负情薄幸那就太可怕了。想起他面目狰狞地提起一柄解牛尖刀,眼都不眨一下就捅进了昔日恩爱情人贝鲁的肚子,方学渐的全身寒毛不由地一根根直竖起来。
注意到他面色有异,阿托尔终于清醒过来,呷了口热茶,道:“唉,那人拿走了福王爷的一封密信,叫我回去以後怎生向国王陛下交代?”
福王爷和哈密国王私底下果然有密约,却不知道是什麽密约?
一刹那间,方学渐的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福王爷一下子派出天马镖局的八大高手,名义上是护送黛菲亚和柳轻烟,钓龙四海上钩,暗中的任务显然是护送这封密信,不至于中途被劫。
“魔鬼谷”千方百计劫夺这封密信,目的自然是为了以此来要挟福王爷,谋取他们在中原的更大利益。
可是作为“魔鬼谷”的一员重要干将,黛菲亚又是以什麽身份混入洛阳王府的?难道正如她说的,福王爷脚踏两只船,私底下也和“魔鬼谷”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交易?
还有,“魔鬼谷”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恐怖组织,和天山飘渺峰又是什麽关系,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想到这几天来,自己的嘴唇皮都磨薄了两层,在柳轻烟的耳边说下无数的甜言蜜语,她却总是用“嗯”、“呀”、“哦”等摸棱两可的象声词来回应自己,方学渐就不由地一阵恼火,肚子里暗骂:“靠,嗯嗯呀呀的臭小娘皮,真是欠操!”
沉思片刻,方学渐这才明知故问地道:“福王爷的密信,很重要吗?”
阿托尔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嗡声道:“我这次出使大明,有一个很重要的使命,就是在中原寻找能工巧匠,雕刻一枚哈密国的王玺,可是这个女人不要国王的玉玺,却拿了福王爷的密信,这才让我更加担心。”
“国王的玉玺?她拿了福王爷的密信,竟不要玉玺?”
方学渐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在他的固有思维中,国王的玉玺可算人世间最珍贵的物事了,区区一封密信如何能与象征王权的玉玺相比?
本朝初年的“靖难之变”後,建文帝带著四枚玉玺逃出皇宫,流落海外。篡位成功的永乐帝为了寻找宝玺,不但对建文帝的旧臣大开刑罚逼供,还派遣心腹太监郑和七下西洋,关注之隆重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