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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遗东门》61-62

fu44.com2014-04-11 16:20:51绝品邪少


            第六十一章  鹊巢鸠占

                (1)

  不久,东门小姐出租屋里发生了一件事情,使阿娇在感情上进一步倾向了那
个死胖子余老板。

  深圳的国民财富分配,是偏向于原住居民和早期创业者的。特别是2006
年以后,由于房价直线大涨,拥有住房,特别是多套住房的原住居民和早期创业
者更是大发其财,而后来人,则倍受高房价的煎熬。

  阿娇的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当过兵打过仗,对国
家有贡献的人,所以,倚老卖老,也不怕什么事,人虽然六十多了,可雄性本能
却一点也没有消退。房东利用自家房屋出租的便利条件,包养了一位从东北过来
的小姐。二十几岁,皮肤很白,说话很好听。后来那位小姐回家过年后再也没有
过来。房东老头看到别的小姐进进出出的拉男人做生意,夜夜快活,既羡慕,又
失落、寂寞。

  我离开深圳去了广州后,房东便有了想要包养阿娇的心思。阿娇哪里会看得
上他。那时,她还和老王在来往。房东于是有点恨她。现在,深圳的房价是一天
一个样,房租也跟着水涨船高,东门这一带的房租价格都在一个劲地上涨。房东
借房价上涨的机会调整租金。阿娇知道这是房东在得不到她后对她的报复,于是
干脆搬了出来,在另一个地方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房。

  那个死胖子余老板本来就想包养阿娇,现在机会来了,阿娇的房租自然是由
他出了。而且他还给了阿娇一笔钱,作为日常的生活费用开支。

  搬家的时候,我不在深圳,没有能帮得上忙。事后,阿娇打电话给你,说她
搬了。我问搬到哪里去了。她说就在附近的一个巷子里。说我如果回深圳了,可
以先在她三姐那里等我,她再来过来接我去她的新家。两地相距没有多远,步行
只有几分钟的距离。

  我于是在一个周末的傍晚去了她的新家。

  看得出,新家在搬进去之前粉印过,墙壁门窗非常干净。房间里的物件——
卧床、柜子、桌子、沙发和电视,有些是房东的,有些则是死胖子余老板出钱给
阿娇买的。我忽然发现,在这间屋子里,再也没有找到我和阿娇过去一起生活的
痕迹。就连厨房里的碗筷厨具等一应用品,也换了新的。

  我去阿娇新房的时候,是中午。阿娇招待我吃了中饭。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
天。以前住在老房子那边,阿娇每月的生活用度,包括衣服鞋袜、美容化妆和首
饰用品等等,都是我出钱搞定,可以说住在那边,她是无成本卖淫。现在,她搬
到这边来,不知怎么安排生活的。

  我问:“还做生意吗?”

  阿娇很坦然:“还做,但不像以前那么多。死胖子每天晚上都过来睡。所以
也没有机会。只有他白天上班去了,老客户中,那些比较优秀的男人打电话给我
,我还是会接待的。”

  我说:“那你可要注意了,不能被他发现。否则你就不得安宁了。”

  阿娇说:“这我知道。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我三姐那里。只有她那里也有
男人,我才让他们带到这里来。”

  吃完了午饭,我们便在她的新家里,上床做爱。

  对于我们两人而言,这是必然的事情。

  还是在吃饭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老实”了,在阿娇身上“动手动脚”的,
她只是笑着说“吃饭啊”,却并不躲避我的侵犯。

  但是当我真的上了床,脱光了衣服,将鸡巴插进她的阴道里,肏她的时候,
心里头不知怎么有一种“入室行奸”的奇怪感觉。因为这里并不是我的家,肏她
,就像肏别人的良家妇女那样,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阿娇也很激动,把我的鸡巴放在她嘴里不停地吮吸,久久不肯放手。后来,
我插进她的阴屄里,肏她的时候,没有多长时间,她就高潮了,流了好多水。更
不可思议的是,她流泪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顺着眼角往下淌。

  我用手轻轻地替她擦着眼角的泪水,万分怜惜地说:“你怎么,哭了!”

  阿娇笑着说:“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我还能让你肏我,我真的是好
高兴!我想让你肏!”

  我说:“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阿娇说:“是我太想你了,每天都在想,有时梦里都是你的身影,醒来时却
发现黑暗中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我一听这话,赶紧将她抱紧在怀里。阿娇如一只母猫般地柔软,温顺,听话

  但我知道,两性之间的情感,是需要“共同经营”的。我感到,我和她之间
的这段情感,已经渐渐缺少了新的内容充填,我们彼此只是在珍惜着此前的那段
感情。而阿娇与那个死胖子余老板,则每日都有新的生活内容在充实彼此的共同
空间。

  “这段时间,死胖子对你照顾得还可以吧?”

  “嗯。还可以。”阿娇躺在我怀里,淡淡地说。她似乎不愿在我面前多提起
那个男人。

  但我是敏感的。“还可以”三个字,就是说她对他还满意,两人之间还融洽
,还快乐……还愿意继续交往,并有可能进而成为他的女人。

  那我又当如何?

  我低头腑视着阿娇的脸,期望能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可我发现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坦荡,对我没有一丝的防范和抵抗。

  睡在身边的女人,如果她的身子还可以供你使用,而心灵已归属给别人了,
你当如何?

  特别是,当她很香艳,很妩媚,很淫荡时,你当如何?

  既然曾经是你的,而将来有可能不再是你的,现在却随便你怎么都行时,你
当如何?

  心里这样想着,刚才射精的身体便又有了反应,内心一下子点燃了雄性的占
有之火,射精后的阳具开始又重新硬了起来。

  我轻轻地吻上了她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占有她、掠夺她、蹂躏她!

  阿娇是何等敏感的女人,她看到我待她这样,非常了解似的微微含笑,伸出
双臂来迎接了我。

  我抱着阿娇的头,朝她的唇深深地吻下去。

  “啊……”阿娇嘤咛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声仿佛吹响了香艳的号角,更加勾起了我的欲望,我的下身起了反应。

  我一翻身,将阿娇柔软的香躯压在了身下,鸡巴便温情脉脉进了她湿漉漉的
身体里。

  忽然,一种猥亵的邪恶涌上心头。

  “老婆呀,你想要两个老公吗?”我一边抽插着,一边问道。

  “啊,想!”阿娇娇喘起来。

  “那你是想让我和死胖子轮换着肏你,还是一起上?”

  “我要你俩轮换着肏我。”

  “一起上不好吗?那会更刺激!”

  “啊,一起上,啊……快……用力……我好痒……”阿娇闭着眼,叫床道。

  “好!”我答道。

  我知道,阿娇此时已进入到一种恍恍惚惚、如梦如醒、如痴如醉、欲幻欲仙
的境地,那种虚无飘渺的幻觉,麻痹着她的身心,使她得到了极强的快乐。

                (2)

  那天下午,我和阿娇一直都裸睡在床上,仿佛要把这段时间彼此分离的损失
都补回来似的,除了做爱和聊天外,什么事也不做。直到傍晚黄昏时分,两人才
起来吃饭。

  阿娇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便走到凉台上,随后关上了那扇玻璃门,
站在凉台上和里面的人有说有笑的。

  我不知道她是在接谁的电话,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从她那神情上,感觉
她与那人之间很熟,很亲,当然也很随便。

  过了一会儿,阿娇挂掉电话后,走了进来,对我说:“他要回来了,你还是
先回避一下吧。要不,你明天再来。”

  “什么?你要我……回避?不会吧。”我问,不相信这一切的变化是真的。

  阿娇说:“是啊。我怕你们俩碰到一起不好。”

  我问:“那为什么是我回避,而不是他?”

  阿娇笑道:“这是他出钱租的房子嘛。当然他来了,你要回避一下罗。”

  我明白了。阿娇自从住进这所房子后,她就不再属于我了。她与那个男人是
公开的“夫妻”,我只是她的“地下情人”,她今天只不过是和我“偷”了一下
午的“情”而已。

  “可你要我去哪里?”我这样问她,还希望能够有所挽回。

  “去宾馆开房间呀。”阿娇不以为然地说。

  我摇摇头,知道今晚没戏了,又问她:“那他是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吗?”

  阿娇轻轻地说:“是。”

  我心里一酸:“这么说,你真想和他……发展下去?”

  阿娇盯着我的脸,问:“如果不跟他过,我还有什么别选择?至少,他现在
每个月给我的钱,比我自己出去做赚的钱还要多一点。”

  我问:“钱能解决一切?”

  阿娇摇摇头:“你别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你就理解一下我的难处吧!”

  我愤怒了,一顾一切地咆哮起来:“那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不就是钱吗

  我难道亏欠过你?他不就是一个暴发户吗?说白了,他以和老婆感情不好为
由,在外面玩女人,包二奶。你觉得,你跟这种土财主能够长久吗?“

  阿娇摇着头,一句话不说。

  慢慢的,她的眼睛红润了,泪水顺势而出。

  我不忍心看她这样,我不忍心真的伤害她,随她去好了。于是一转身,开门
而去。

  阿娇突然一把扑上来,紧紧地抱住我的后背,哭诉道:“原谅我……是我不
好,是我下贱……但我不想让你……这样恨我……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去……”

  我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然后捧起她的脸蛋儿:“我不恨你,不恨你。我
只恨……恨……”

  我也不知道我该恨谁。

  阿娇说:“你要理解我,不能让我伤心。”

  我无可奈何:“好吧,我理解你。我去流浪,你去快活吧。”

  阿娇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们都知道,那是她的那个男人打来的。铃声好
像摧命鬼一样响个不停。

  阿娇松开了我,又去接电话。

  那个男人要她下去,两人先去一个什么地方买点东西,然后再一起回来。

  真是恩爱呀!我肏!

  阿娇于是不再理我,换好出门的衣服,又用手快速地略微整理了一下散乱的
头发,赤着脚蹬进一双高跟鞋。

  我们一起走出房间,在楼下大门口分开了,彼此都有些无奈。

  走了两步,我突然转过头去,看到阿娇去追寻那个男人的身影,她的背影,
在街灯的照映下,依然那么的风姿绰约,却渐渐地消失在夜色的人群中。在我眼
里,就如同一朵飘荡的云彩,在远去,在消失。我感到,我与她之间的感情,正
在慢慢地画上一个句号。

                (3)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话一点不假。有一天半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见
到阿娇在一间屋子里与一个男人偷情,画面是我从一个窗子里向里偷看。她光着
身子,躺在床上,满脸堆笑地让那个男人上来搞她。那个男人上来后,他们先是
接吻,阿娇用手摸他的下身,玩弄他的鸡巴。然后那个男人把阳具插入阿娇的体
内,阿娇荡笑着,将两腿往外伸开,向上举起,然后又盘缠到那个男人的腰上,
两人快乐起来。

  正当阿娇恍恍惚惚,摇晃着两条光裸的大腿,享受着男人的服务时,突然,
那个男人用手住了阿娇的脖子。阿娇裸着身子,两腿在床上乱蹬一气,奋力反抗

  我想冲进去帮她,可不知怎的,脚却迈不开,走不动。我奋力挣扎,“啊”
地叫了一声,希望有人听到,过来帮忙,可是自己却在叫声中醒了。醒后一身冷
汗。

  有人说,梦是两个人心灵相通反应。

  我承认,尽管我思想开放,但在我的骨子里,依然还是中国人的那套传统观
念,重视女人的贞操。或者反过来说,对女人的爱,是一种“占有”式的爱,而
不是在人格平等的基础上,尊重她的选择。我就是因为忍受不了阿娇与那个余老
板的关系,才会有这样的梦幻。

                (4)

  第二天忍不住,用手机打电话给阿娇,问她昨夜休息可好。

  她说她昨夜没有睡好。

  我问她怎么啦。

  她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从天而降,飘飘荡荡地掉进了万丈深渊。她一
边下落着,一边手舞足蹈地喊我的名字,可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音。就
在她快要落地的那一瞬间,一个人从上面拉住了她的衣服。她回头一看,那位伸
手相救的人,却不是我,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阿娇说她醒来,泪流不止,无心再睡。

  两个人的梦,内容虽然不一样,但都有点不祥之兆。

  我说:“我发现你最近的精神不太好,身体也比以前差多了,别太累着自己
了。”

  阿娇有气无力地回答:“知道了。你也一样,在那边不要太累着了。”

  “嗯。最近,那个余老板……过来没有?”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却是明知
故问。

  “过来。他前天晚上还在这里,昨天早上回去的。他老婆在深圳,他也不能
老住在我这里,他回去应负一下他老婆,也是应该的。”

  阿娇这话说得让我心酸,便又问:“他对你怎样,还可以吧?”

  “嗯,还好吧。”

  “你们的……性生活……还和谐吧?”

  阿娇笑了:“你怎么要问这个?”

  “我关心你嘛。怕你吃亏。”

  “没有,他对我很好。不然我也不会和他这样。”

  我心里一酸,不由得说道:“你们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一起,终究不是长久
之计。”

  阿娇叹了口气:“我也这样想,可又有什么法子。”

  我说:“别和他陷得太深。我说不定,还要回深圳来的。广州这边的人际关
系,太复杂了。”

  阿娇轻轻地答道:“知道了。”她像个孩子似的,答得好乖:“那你几时回
来?我等你!”

  我随口而出:“这个周末,我一放假,就回来看你!”

  我挂上了电话,感觉阿娇虽和那个余老板一路前行,对我却依然是一步一回
头的盼念着,企望着。

  我决心出手相救,不管今后我们两人关系怎样,现在都应该把阿娇从那个男
人手里重新夺过来。至少,我要做到,即使阿娇是在床上与他调情做爱,被他肏
得到高潮连连,淫水不断,心里的偶像也依然是我,不能忘掉我的存在!

                (5)

  我的手机响起,我拿起一看,是一个不熟悉的电话号码。

  我问:“喂,你找谁?”

  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强哥,是我,老王!”

  我一惊:“老王,是你?你在哪里?”

  老王问:“你还好吧?”

  我没好气地说:“好个屁!你怎么说跑就跑了。害得我们到处找你。”

  “一言难尽哪。阿娇还好吧?”

  “不好。她说你害死她了。”

  “请你带我向她道歉,就说我老王对不起她了。”

  “要说你自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电话。”

  “喂。强哥,你现在是在广州,是吧!”

  “是啊。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我是想,如果有可能,你把阿娇接到广州来,不要再让她在深圳了。”

  “为什么?”

  “我怕她一个人在那里不安全吗?”

  我笑了:“你还知道关心她呀?那你自己为什么要一走了之?”

  “都是我的错。如果你能在广州给她找个事做,比如说作点小买卖什么的,
需要钱,我可以帮她投一份。”

  “是吗?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

  “那好,那我就问问阿娇愿意不愿到广州来。不过,你这样藏头露尾的,叫
我怎能相信你?”

  “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景,不是不方便出面嘛。”

  “那你说你在哪里。我们有事也好找你呀。”

  “这是我的新手机号。你可以打这个电话。但是你若要见我,我这边就真的
有点不方便了。”

  “老兄,咱们也算是朋友一场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就为了那四十万,东
躲西藏的。值得吗?”

  “哎,别的就不用多说了。就这样,拜托了。”老王说完便挂断的电话。

  “拜托了”?拜托什么了?把阿娇拜托给我了?

  那就奇怪了,阿娇是你老王的什么人?你老王凭什么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真是莫明其妙。

                (6)

  那一天中午,在下班外出吃饭的途中,路过越秀公园旁边,看到一家花店挂
出“低价转让”的招牌。上前细看,只见上面写着:“因店主家中有事要处理,
本店低价转让。有意者请拨打电话××××××××。非诚勿扰。”

  我走进店中一看,面积大约有60几个平方,全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煞
是好看。

  一位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笑容可掬道:“先生是要买花吗?”

  “不是,是想看看你的店。你不是要转让吗?我想问问转让费多少钱。”

  那妇女见我说得诚恳,便道:“因家中遭遇水灾,房屋倒塌,老人又病重,
所以不能再做下去了,要卖掉花店,回家去救灾。”

  我问:“当地政府没有向你们提供救灾援助吗?”

  那妇女说:“做做样子罢了。那些乡镇干部,一个个的都变着法子为自己捞
好处,哪会真的为我们灾民着想。最终承担损失的,还是我们自己。”

  我明白,建国六十年来,真正偏远地区的农民,是连孩子上大学的学费都交
不起的。因为他们没有财产。老人一病,大水一冲,山崩地裂后,就什么都没有
了。

  “那么老板,你要多少钱肯转让呢?”我问。

  “十万。”那妇女说:“其实这个店不只这个价,认真算起来,应该有十二
万左右,但我是等钱回家急用,也就不开价了。”她又说:“包括装修、进货、
还有进货渠道,客户资源,统统都交给你。你进来了,就可以正常经营。”

  我说:“我自己在单位上班。我可能会让我老婆过来打理。但她从来没搞过
,是个外行。我是又想买,又有点担心她搞不好。”

  老板说:“这次是我一个人回去,如果你放心的话,我请的帮工,也就是我
的两个侄女,可以留下来帮你老婆。都是自家亲戚,他们不会害你。”

  “那工资多少呢?”

  “我每月给他们的工资是1200元。包吃住。你有了他们,进货,保养,
包装,客户,等等,就都不用操心了。”

  我心里明白,赚钱不会这么容易,有个帮手是不错,至少他们会领我上路,
让我少走弯路。在体力上也能帮我一把。但经营上,不能真指望他们帮我赚钱。

  如果那样想的话,我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了。

  我问:“老板,你刚才说有大客户。你都有哪些大客户呢?”

  老板说:“一个是这附近的一些大公司里,老总向我们订花,摆在会议室和
总经理室,喜欢花的老板,还在大门口和走廊上都摆一些。还有附近那些豪宅里
的有钱人家,也向我们订一些花摆在家里,净化空气。这些客户,只要你态度好
一点,一般都比较稳定。”

  我点头:“嗯,不错。还有呢?”

  老板又说:“再一个,就是给操办婚事的客户扎花车。这也可以赚不少钱。

  “不错,还有呢?”

  “再一个,就是向公园里游玩的情侣推销。”

  这我知道。上次和小倩在越秀公园里玩的时候,还遇见过。买了一把给小倩

  小倩拿在鼻子跟前闻,喜欢得不得了。

  “还有,除了卖花,这里不可以卖些肥料、工具、书籍什么的,一个月下来
,也可以赚不少钱。”

  我说:“老板,我有意要买你的店,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写一个转让合同呀,
包括办理过户手续,付款方式等等。”

  老板说:“我这边无所谓的。我只要拿钱走人即可。你那边如果感得安全一
点,我们签个合同也是可以的。不过我不会写,你写好了。我签字。”

  我笑道:“好,好。那我明天再过来,和你详谈。”

  “好,好。我明天等你。”

                (7)

  想不到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开始想考虑怎么处理这个花店。是给阿娇,还是给小倩,或者是让她们两
个人一起经营,等上了路,一年后,我找机会再买一个花店,让她们分开,各做
各的。这样,她们俩姐妹不就都从淫海里上岸了吗?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

  人都喜欢把事情往有利于自己这一方面想,所以也往往都是白日做梦。

  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得先给阿娇打个电话,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是否
愿意到做花店生意。

  电话接通了,可我听阿娇的声音,仿佛还没睡醒似的,这都中午了,怎么还
在睡?

  “喂,你那边说话不方便吗?”

  “方便呀。就我一个人在家里。”

  “那听你的声音怎么好像还在睡觉似的。”

  “是呀,我是在床上睡觉呀。”

  “怎么到中午了还在起床?”

  “昨晚跟死胖子出去,玩了一晚上,所以现在起不了床。”

  “你们出去干什么?”

  “跟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玩嘛,还能搞什么。”

  我真的不想听她说她和那个死胖子的事,于是话题一转,将花店的事情告诉
了她。

  我以为她会很高兴,不料她在电话里却说,她从来没做过花店,不知道怎么
做,所以投资花店很担风险,弄不好会亏本,她没有信心。

  我说:“是我投资,我买下那个店,让你来做。赚了是你的,亏了是我的。

  如何?“

  她说那怎么好意思。我赚钱也不容易,要是真的做亏了,她也不好意思。还
是算了吧。她说她现在住在死胖子这里,做着无本生意,不操心不着急的,一个
月怎么说也有个八、九千的收入。

  我的心有些凉了。当她说她靠死胖子也能过得很好时,我的心真的凉了。我
感到,阿娇已被那个死胖子拖进了他的生活圈中不能自拔。阿娇的心智,已被她
的生活啃噬磨灭得不行了,已很难脱离她那个环境了。

                (8)

  花店老板急着转让,还等着我的回话。没想到阿娇居然是这种态度,我这边
也不能再拖了,于是中饭也没了心思吃,干脆再给小倩打电话,看她的意见如何

  电话接通后,我首先问她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小倩说差不多了。她好想我,想早点过来。可按照乡村的规矩,长辈去世,
子女要守孝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才可以外出打工。

  我一算时间,那还有二十多天,小倩才能从老家过来。

  我又问带回去的钱是否够用?她说基本够用。我说要用钱,不够就打电话来
,我在银行给你电汇过去。

  小倩很感动,说其实她用的钱,都是从我给她的那个银行卡里取的。说我已
经尽心了,其它的就不用操心了。

  我于是告诉她,我要在广州买个花店,作为礼物送给她。问她要不要。

  小倩在电话里一下子就高兴得跳起来:“呀,你真要买花店送我?”

  我说:“当然是真的。我已经看好了,正在和老板谈条件。”

  小倩说:“老公,我真是爱死你了!”

  她在电话里情不自禁地喊我老公,我笑了:“那你会经营吗?”

  小倩说:“笨呀你!不会就学呀。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她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清脆、爽郎、热情、充满活动。

  我说:“好,好!你只要有信心学就好!”

  小倩说:“你白天上班,我守花店。你晚上下了班回来,我们就一起吃饭,
一起守店。”

  我笑了。好浪漫的生活。这又何尝不是我希望的。我已人到中年,这种现代
版的董永和七仙女“男耕女织”的生活,如果能成功,那真是太幸福了。

  快挂电话的时候,小倩说:“老公,快,让我亲你一下!”说着,我就听到
电话里“啪”的一声,那是小倩的亲吻声。

  我笑了,骚小倩,真会逗我。

  挂上电话,我又想到了阿娇,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她为何要放弃这个机
会?

  是卖淫多年、身心俱已疲惫,再已没了那份创业的激情和浪漫追求了?

  或是觉得花店的投资规模太小,不值得她去做?

  抑或,就像我刚才想的那样,她已经融入到那个余老板的生活圈中,喜欢上
了那种暴发户式的醉生梦死的生活?

  真是人心难测呀……


            第六十二章  我心悲凉

                (1)

  自从上次和阿娇商量,想要她到广州来经营花店的事情被她拒绝后,好长一
段日子我都没再和她联系了。在这期间,我买下了那个花店,而且留下了前老板
的两个顾员。她们都是从农村来的,都是吃得苦的人。我想,她们应该明白,如
果离开花店,她们要么重新找工作,要么回老家。回老家意味着背离初衷,重新
找工作也未必就比在花店做的好。毕竟花店的劳动强度,并没有生产流水线那么
高。所以我想,她们应该将花店看作是她们的立身之本,应当会认真的做。我想
,在小倩还没有到来之前,一切照旧,只要能保住房租水电和人员工资能行了。
赢利的事情,要小倩来了再说吧。

                (2)

  闲暇时,我依然会想到阿娇。虽说被她拒绝,心里不好受,但还是一直惦记
着她,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我感觉我和她之间,就像两只风筝:既彼此攥着对
方的线,对方却又不在自己的手心里,而是到处飞舞着,有点不着调了。

  有一天,阿娇的三姐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深圳。我说随时都可以呀,
只要深圳有人愿意接纳我。

  三姐明白我意思,于是笑了。说:“当然有人愿意接纳你呀。即使阿娇不方
便出面,还有我呀。吃顿饭应该不成问题吧!”

  我笑了,应和道:“那当然。如果我有空回深圳,一定过来看你。”

  三姐说:“过两天,是我生日,你若能过来,我最高兴不过了。”

  我似乎听出了其中的一些味道:莫非是阿娇要见我,又不好意思,故意让三
姐来邀请我?

  不管怎样,人家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好顺着她的话,送她一个面子:“那
好,我尽量过来给你做生日。”

                (3)

  那天我到三姐家时,只有她一人在屋里。见到我她很高兴,说在深圳,除了
阿娇外,她也没有什么亲人。我是她认识的男人中比较有品位的一个,又是阿娇
的老相好,所以,今天是她生日,自然想聚一聚。

  我递上生日蛋糕礼盒,还有一簇红玫瑰花,笑道:“生日快乐!”

  三姐接过蛋糕盒和玫瑰花,笑得合不扰嘴,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人送
的玫瑰花。”

  我想有可能。三姐乃是一农村妇女,在她来往的人脉资源中,全是些社会底
层的穷人,哪会有什么浪漫人士。

  三姐忙着给阿娇打电话,说我已经过来了。阿娇回话说她正在换衣服,也马
上就到。

  三姐打完电话,招呼我坐下,便到厨房去忙事情了。

  在三姐的房间里,我看到了好多阿娇过去的生活用品。她的衣服,她的鞋,
她的用品,都是我过去买给她的。我看着简易衣柜里的那些性感服装,地上的那
些还带有她的体气的鞋,真是一件物品一个故事,令人伤感。

  我想,一定是她是为了现在的这个“男人”,而将自己过去曾经拥有的“躯
壳”脱下来,丢在了三姐这里。自己则重新换了一套包装,再去演绎一场新的
“生死之恋”。

                (4)

  不一会儿,阿娇便来了。还是那么笑眯眯的,还是那么精神焕发。

  我发现她的装束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的衣服也不再是小姐那样的透露了。而是一件中式对襟细腰的暗红秋装,
配着黑色的紧腰长裤,庄重而不失妩媚,不透不露而又风流妖娆。

  阿娇的脸上没有擦粉,也没有抹眼影,只是抹了一点口红,描了二笔黛眉。

  这样的清秀,似乎更能表现她的天生丽质。

  阿娇的发型也变了,不再是过去做生意时的那种“清汤挂面”式的直发,而
是将长发向后高高的梳起,在头顶上盘旋起来,用发卡夹住,像个贵妇人。

  三姐与阿娇坐在上床边聊天,问她为什么不剪个短发。

  阿娇回答,说是她老公不让她剪,说喜欢看她长发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我听到这里,心里“咯吱”一响。什么“老公”,不就是姘在一
起的嫖客嘛。

  自从上次被阿娇拒绝接受花店之后,再次见到她时,我心里总觉着很尴尬。

  被她拒绝,就好像矮了她一等似的。这导致我有些局促,既不想说什么,也
不想做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看电视。

  阿娇似乎不在意,和三姐忙里忙外的,对我仿佛对待客人那样,既不热情,
也不冷淡。

  但我依然还是关注着她。我发现她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铂金戒指。

  她随身携带的手机也从那种山寨机换成了国际大牌三星,好像是刚推出的新
款,市场价在三千以上的那种高端时尚机型。

  她真的变化太大,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阿娇了,俨然就像是别人家的媳妇。在
她身上,再也找不出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痕迹。

                (5)

  阿娇和三姐正准备做菜,突然停电了。我跑出去一问,才知道原来出租屋里
的住户们乱扯乱接电线,用电超负荷后导致总电表烧毁了。

  买的菜已经清洗好,饭做不成了。

  阿娇提议到她家里去,三姐同意,我感到不就是吃顿饭吗,去餐馆算啦,省
时又省事。不料三姐是个精细人,说去餐馆吃饭不好,一是浪费钱财,二是没有
在家里的那种亲热气氛。

  本来那个死胖子余老板是不参加三姐生日的,这一下却要去他的住所,我便
不得不要去面对他。可我内心里,却真的不想去见他。

  阿娇说:“没有关系,他早就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不在乎的啦!”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是滋味,好像自己是个战败者,而且战胜者居然大度到
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继续跟以前的情人来往——这究竟是个什么人?流氓,还是魔
鬼?听上去怎么感觉他大度到有点糜烂?

  我突然有种想要离去的念头:男人的自尊,再加上我个性本来就有点清高孤
傲,使我有种不屑与之为伍的想法。

  三姐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边打包要拿过去做的菜料,一边说:“你又不
是为他而来,你是为了看我。你既然来了,就要随遇而安,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难道你怕他不成?“

  三姐这最后的一句话,倒激起了我的自信心。

                (6)

  那天因为是要给三姐过生日,所以我去的时候着装很整齐:一件淡蓝色的长
袖衬衣,是那种扎袖口别针型的,很讲究,也很有派。腰间扎一条香港鳄鱼牌真
皮腰带,米色长裤,白色皮鞋,不论是行走,还是站立,都有那种高个中年男士
“玉树临风”的派头。

  反观阿娇现在跟着的那个男人,就大不一样了:上面是一件圆领衫,下面是
一条大裤衩,底下光着脚,只拖了一双人字形拖鞋,典型的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粗
俗男人形象。

  阿娇并没有刻意地将我介绍给那个胖子,阿娇和三姐似乎都在回避着这个话
题。那个死胖子见我是跟她们一起进来的,也没多问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向我递
烟。

  我客气地摆摆手,说了声:“谢谢,我不抽烟。”

  “哎呀,不抽烟好哇,不抽烟一个月可以省不少的钱啊。”他说,开口便是
与钱联系上了。

  我说:“这跟省钱不省钱没有关系。关键是我觉得抽烟没什么好处。”

  他笑道:“那是那是。我这也是因为外面应酬多,所以才染上了烟瘾。”

  不愧是生意人,善于察言观色,转弯转得就是快。

  可是阿娇呢。她自从认识了他,为什么也跟着染上了烟瘾?

  我真是不想说什么了。

  四个人吃饭时,我和他对面而坐,阿娇和三姐则在两边,一左一右的对坐。

  生日宴的菜还算丰盛,海鲜占了一大半。大家先是说了通祝福三姐生日快乐
的话,共同饮了一杯。

  接下来,大家吃菜,三姐一个花烟女子,也是见机行事的人。见阿娇在招呼
她男人,便主动帮我夹菜,免得让我感到尴尬。我只有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
!”

  阿娇不停地给她男人夹菜,倒酒,还将剥好的基围虾喂给他吃,一边喂,一
边取笑说:“男人最好要多吃点海鲜。”

  死胖子名知故问道:“你为什么要我多吃海鲜?”

  阿娇口没遮拦道:“可以提高你的性能力呀。”

  死胖子一边嚼着嘴里的基围虾,一边和阿娇逗闹着说:“不能再提高了。再
提高,你就受不了了。”

  阿娇旁若无人地与他打情骂俏道:“死胖子,我有什么受得了受不了的!”
一边笑骂,一边却拿眼睛瞟了我一眼。

  死胖子听了这话,又看到阿娇这副风骚迷人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端起酒
杯,冲着我说:“来,兄弟,喝酒!”

  我冷笑了两声,也举起酒杯,但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酒。

  阿娇仿佛想到了我,说:“你自己照顾自己啊。”

  我笑着点点头:“别客气,我自己来。”

  我嘴里虽然客气,可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我今天就在你
们两个狗男女面前放低姿态,低调,再低调,看你如何表现?

  阿娇又转过头去,将一块电烤鸭塞进死胖子嘴里。

  死胖子嚼着,又将一杯酒倒进自己的肥肚里。

  阿娇全然不顾我的存在,笑眯眯地望着他,仿佛在欣赏着一件宝贝似的问他
:“好吃吗?”

  死胖子点着头:“好吃,好吃。”

  阿娇问:“老公啊,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啊?”

  死胖子说:“正在联系。只是对方出差了,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一
定会亲自过去一趟。”

  阿娇道:“这可是你说的!”

  死胖子道:“当然,不然怎么向你交待。”

  这两个人一来一往地说的事,对我而言就如哑谜。当然我也不便问。问了她
便自降了三分身段,又何苦呢。

  阿娇接着又给死胖子倒酒,给他盛饭,亲热地喊他“老公”。而在对我说话
时,则称她和他为“我们”。

  “老公说了,我们下个月要去香港玩。”

  “我们打算过两年,再买一套房子。”

  每一句,每一声,都向皮鞭一样抽打着我的心。她每喊他一次“老公”,我
的心就“扑通”地紧张一次。全然没有心思吃东西。喝酒时只是小抿一口,吃菜
只是略夹一筷,脸上虽然刻着笑纹,却全然没有一点意义。

  三姐将此景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向我碗里夹菜,说:“你
来一趟不容易,不要客气,多吃点。”

  我呆若木鸡地点着头:“谢谢,谢谢!”

                (7)

  那天,四个人吃过午饭后,死胖子对我说,因为晚上要去店里值班守夜,所
以中午要睡个觉,补一补精神,让我“随便”坐一下,便进到里间房里了。

  三姐收拾完桌子,便到厨房里清洗碗筷去了。

  阿娇打开电视机,说让我看电视,别一个人闷得慌。

  我问:“你做什么?”

  阿娇说:“我要进去陪我男人睡觉啊。”

  哇,她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这是我绝然没有料道的。

  乘周围没有别人,我盯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你敢!”

  阿娇笑了,笑得很开心,却也压低了声音说:“有什么不敢的。我告诉你吧
,刚才我看见你那副样子,我真是开心死了!”随后,阿娇变得很有礼貌道,高
声道:“你随便玩啊,我就不陪你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没关系,你去吧,我坐坐就走了。”

  阿娇没有再说什么,便朝那个房间走去。她走得很慢,仿佛有种期待。然而
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到了卧室的门边,站住脚,用手扶着门框,脱着脚上的高跟
凉鞋。

  就在她脱掉鞋,进入卧室的那一刹那,她回过头来深深地瞥了我一眼,当她
看到我在注视着她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或者意义不明的一丝笑意,淡
淡的,虽然不易被察觉,却依然被我捕捉到了。

  房门在她身后悄然关上,也把我和她两个人最后的那一点感情关上了。

  她的高跟凉鞋,精巧玲珑,带着她身体的气息,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那样
的可爱。

                (8)

  我坐在客厅里,眼睛看着电视,可心里却一直注意着卧室的动静。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屋里开始时还没有什么声音,后来便传来一些声响,先是一阵男女的笑骂声
,后来便是阿娇欢快的撒娇声,然后又变成了男人用巴掌击打女人身体的声音,
好像是一下一下的打在屁股上,很脆,很响。

  阿娇很享受地哼哼着。那种声音,好像很舒服,又好像故意地压抑着,不想
让外人听见。

  我的心快速地跳动着,好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阿娇的每一声欢叫,都
像是皮鞭抽在我身上一样的痛!她叫一声,我便痛一次。

  好半天,我才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僵硬状态醒过来,我强行地镇静着自
己的神经,将眼睛落到电视机的屏幕上。

  ——经济新闻,不好看,换台……

  里面的男人好像正在用手拍打着阿娇的身子。阿娇发出了愉快的叫声。

  “老公……”阿娇的声音甜甜的,娇颤颤的,却压得很低。

  我听到了床铺摇动的响声。

  阿娇开始母猫发情般地“啊”、“啊”地叫唤起来,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
的叫吼,带着一种女性的歇斯底里的欢快。

  但我却不能冲进去阻止他们——那是她的男人在玩弄她。而她则喜欢被这个
男人玩弄。她在这种玩弄中得到了一种莫大的快乐。

  ——韩国肥皂剧,不好看,换台……

  耳朵里盈满了屋里阿娇放荡的叫床声,她嘴里不停地说着淫词艳语,要那个
男人大力地肏她。

  ——国内娱乐演艺,不好看,换台。

  他们好像快要到高潮了,身体性器官的碰撞所发出的“啪啪”声的频率越来
越高了。

  ——港台最新动态,不关我事,换台。

  我又听到阿娇的屁股被拍打的声音。我想象着阿娇应该是跪在床上,脸朝下
,背朝上,翘着屁股,让那个男人从后面插进去肏她的。不然,那个男人不可能
一边肏她,还可以一边拍打她屁股……

  三姐洗完的碗筷,从厨房走进客厅,也听到了屋里这种交配的声音,有些尴
尬地向我笑笑,说:“让她去闹,我们走吧。我还有话对你说,只是在这里不方
便。”

  我明白三姐的意思。两人于是离开了那里。

                (9)

  回到三姐家里,三姐开导说:“你不要看她现在对你这样冷淡,对他那样好
,其实都是在做戏。只要你说一句话,说你' 还要她' ,她会立马一脚踢了那个
男人过来跟你。你信不信?”

  我笑了,知道三姐是在安慰我:“算了吧,她都跟那个男人当着我的面都那
样了,还会回头?”

  三姐说:“怎么不会?我是她姐,我还不了解她?你以为那是她真正的想法

  那都是她演给你看,故意气你的。“

  我问:“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么陶醉,不像是在演戏。再说了,就算她
肯回头,那个男人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也未必会放过她!”

  三姐问:“那你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摇摇头:“不知道。”

  三姐说:“所以嘛。我告诉你,他们之间,就是一种买卖关系。”

  我忙问:“怎么讲?”

  三姐说:“一开始,余老板要包养阿娇,说每月给她三千元。阿娇朝他笑了
笑,说' 做你的黄粱梦' 吧。后来不知怎么谈的,余老板涨到六千,阿娇还是不
同意,说如果一定要和她来往,她只能晚上陪他,白天还是要出来做生意的。两
人于是僵持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余老板一咬牙,干脆每月给阿娇一万,完全包
下她,连阿娇白天出来做生意的权利也买下了。阿娇见他这样在她身上下本钱,
才下了狠心答应他。”

  我说:“我曾经给阿娇打过一个电话,说我想在广州买一个花店,想要她过
去经营。可她没答应。原来,她和他达成了这种协议。”

  三姐说:“阿娇跟我说过这事。她说你平时赚点钱也不容易,十万块钱对你
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万一她做亏了,也不好意思。她这是为你着想。”

  我说:“为我着想,就不应该当着我的面和他那样亲热。这不是故意气我吗
?”

  三姐笑了:“你若真的生气了,阿娇就笑死了。”

  我问:“为什么?”

  三姐说:“那证明你在乎她呀。看到你今天这副样子,她可开心死了。”

  三姐继续说:“阿娇其实一直都很爱你。她对你可以说就是那种一见钟情。

  即使是现在,她也还是在考虑你的利益。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特别是做我们
这一行的女人来说,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可是你今年春节到深圳来后,却背着她
,跟阿媚好上了。这太让她伤心了。虽然表面上,她对你一如既往,但她的内心
所受到的伤害,让她好长时间都排解不开,直到东北佬从东北过来找她时,她才
在东北佬身上找到了一点快乐,让他来麻醉自己。“

  三姐说:“后来,东北佬出事了,她的性情更沉闷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也是邪乎,居然给她找了一个大学生,让她去玩三P。你以为她很淫荡,
其实不是的。她只是空虚,感觉没有一个可以依托终生的人。哪有像你这样做老
公的,把自己老婆拿去送给别人肏. “

  我笑了:“她不是和L玩得很快乐吗?”

  三姐说:“是啊,做的时候,你们两个鸡巴轮流插她,她是很快乐啊。可是
做过之后呢?她会怎么想?她觉得你不把她当人,你知道吗?”

  我问:“有这么严重吗?”

  三姐:“当然有啊。我们找男人,只是为了钱。而你帮阿娇找男人,那就对
她不尊。你知道吗?”

  我说:“我不这样认为。至少,我不是这样想的。”

  三姐接着说:“后来,你去了广州,老王便来找她,花言巧语的又和她姘在
一起。她以为老王能给她带来希望,哪知道老王却是个骗子,骗了别人的钱后一
走了之。”

  三姐说:“在这种情况,阿娇真是感到生不如死,我天天陪着她,开导她,
为了家里的孩子,也要活下去。可那个时候,你却不在她身边。”

  三姐说:“有一次,她好像跟你说过,要你搞她,而且还说' 你的机会不多
了' 是不是?”

  我说:“是。”

  三姐说:“那时,她真不想在这里做了,想回老家去。”

  三姐说:“可是命运又好像对她网开一面似的,让她认识了现在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一开始是我的客户。那天我来月经了,就把他介绍给了她。这个男
人一见到她,就喜欢上了她。两人做了几次后,就对我说要包养她。“

  三姐说:“可是阿娇一开始并不同意,她还想着你。对我说,如果她同意跟
那个男人,那你回深圳来,就没有地方住了。可见她对你的爱,有多深。”

  我问:“那她后来怎么又改变了主意,要跟那个男人好呢?”

  三姐说:“因为他很会做人哪。你也看到啦,那天打麻将,那个男人故意送
牌给她吃,故意输钱给她。你说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男人?阿娇见你出去买菜
了,便又和他在屋里做了一场。两人刚进去不久,你就回来了。所以你觉得他们
做了好长时间。晚上,那个死胖子在我那里吃了饭,还想和阿娇玩,让我过来叫
阿娇到我那里去。可阿娇不同意。因为你在这里。她还是想维护你的面子。”

  三姐说:“后来,你一直不在深圳,那个男人追她追得紧,几乎每天晚上都
跑来哄她开心,和她过夜。遇见这样的男人,时间一长,哪有女人不动心的。”

  我回忆起来:“难怪有一天我在电话里听到阿娇对那个男人说,我是她的'
前男友'.”

  三姐说:“是呀。她只能这么说,才能让那个死胖子对她死心塌地呀。后来
,他带她去江苏玩了一趟,并许愿说如果阿娇愿意跟他,他便出资买一家纯净水
批发店给她,让她做老板娘。阿娇这才感到她找到了新的希望。”

  难怪我买的花店她不要。原来她要更大的。

  我听到这里,深感缘分天注定,一切都是命中的定数。

               (10)

  三姐换好了衣服,说:“天也晚了,你也没地方去,就在这里住。”

  我问:“那你呢?”

  三姐说:“我去阿娇那里。”

  我奇怪了:“那个男人在家里,你去她那里,恐怕不方便吧。”

  三姐笑着说:“那个死胖子要回去帮他老婆的水店守夜。也不是天天都在阿
娇那里过夜。所以,阿娇刚才打电话过来,要我过去陪她。”

  我问:“阿娇她真的不想再见到我?”

  三姐了解似的笑了:“阿娇不是不想见你,而是怕那个男人半夜里跑回来,
万一撞上你和她在一起,大家都不好。”

  我说:“那好吧。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明天就回广州去。”

  三姐说:“男女之事,有合就会有分,有分就有合,我跟罗哥就是如此,‘
长痛不如短痛' 吧。”

  我点点头。

  “你早点休息啊。”三姐说着,关上房门走了。

               (11)

  躺在三姐家的床上,一时不能入眠。想到一年以前,当我从酒店男孩的手里
抢过阿娇时,阿娇不也是这样与那个酒店男孩藕断丝连了好长一段时间吗?

  现在,该轮到我了。

  这就是命吧。

  睡到半夜,朦胧之中,忽然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打开灯一看,是阿娇。

  我问:“你怎么在这儿?”

  阿娇也坐起来:“是三姐要我过来的。”

  我问:“那你男人呢?”

  阿娇说:“到店里守夜去了。”

  我问:“那三姐呢?”

  阿娇说:“在我家里。她不放心你,要我过来陪你。”

  我叹了口气:“你都跟他这样了,又何苦呢?”

  阿娇楚楚地说:“我心里,其实还是放不下你。”

  我问:“那你白天的时候,对我那样,气死我了。”

  阿娇苦笑道:“我这不是来向你赔罪吗?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阿娇的这句话,让我听了心里暖暖的,白天的种种不快一扫而光。

  我埋怨道:“那你来了,也不喊醒我。”

  阿娇说:“我看你睡得很香,不忍心叫醒你。”

  我问:“那你在做什么?”

  阿娇说:“就这样一直看着你。你睡着了,像个孩子,好安静,好安详。”

  我笑了:“哈哈,你睡着了也一样哟。来,到我怀里来。我有话问你。”

  阿娇乖若小猫,一下子便滚进了我的怀里。

  我问:“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打算跟他怎么办?”

  阿娇说:“他答应出钱,买一间中等规模的纯净水装瓶店,给我一半的股份
,等两三年后,我赚到钱后,再还把他送给我的本钱还给他。”

  我说:“既然是送给你的,为什么还要还?”

  阿娇说:“他要真的送给我,他在他老婆那里的账就做不平了。他这样做,
只是在利用手上的周转金,知道吗?”

  我点点头:“明白。看来,这也是个痴心的男人。”

  阿娇说:“没办法。我只能利用他的这种痴情,借助他的力量来改变我现在
的处境。”

  我问:“那你以后呢,比如说你还清了他的借款以后呢?”

  阿娇说:“到那时,我就跟他两清了。”

  我说:“真这么做,也难呀。”

  阿娇问:“为什么?”

  我说“日久生情呀。现在你好像是想利用他给你创造条件,可两人在一起的
时间长了,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多少便会生出真情来,要分手也就不那么容易
了。”

  阿娇说:“可他有老婆。我不可能跟他一辈子呀。”

  我说:“如果他老婆跟他提出离婚呢?到那时你怎么办?真能接纳他?”

  阿娇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这事,我真的不好说呀。”

  阿娇问:“怎么个' 不好说' ?”

  我说:“依我的智商和见识,要想帮你骗他,那还不是小儿科?特别是当他
被你的色相蒙蔽之日,就是智力水平低下之时。你说对不对?”

  阿娇说:“对。所以我要依靠你。”

  我说:“但他并不是坏人,只是迷恋你,并无害你之心,而且他得到你,也
是付出了代价的。我若帮你骗他,于心不忍呀。你说是不是?”

  “也是呀。”

  “所以,我两头为难。看到你和他这么亲热,我心里不是滋味:看到你有了
发财的机会,我又高兴。你说这不是两头为难吗。”

  阿娇笑了:“老公。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永远都做你的女人。你明白吗?”

  我笑了:“明白。”

  阿娇抱着我道:“那我现在就想补偿你。”

  我问:“补偿我什么?”

  “白天让你受委曲了呀。现在补偿你呀!”

  “哈哈。真的吗?你这么爱我,不想让我委曲?”

  “当然是真的,快肏我,我就是过来让你肏的。”

  “真这么诚心?”

  “是的。天快亮了,你又能要走了。”阿娇说着,爬到了我身上,伸出她的
柔舌,与我吮吻起来。

  我一边与她深吻,一边伸手,将她腰间的小T裤向下拉去,露出了她白白的
小屁股蛋儿。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三姐的家,是我和阿娇去年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度过一
个美好夜晚的地方。朦胧的小红灯依然亮着暧昧的光芒,席梦斯软床在两个的重
压下也依然发出吱吱的声响,一切都没有变化。一年多来,她的身材依然苗条而
优雅,苗条而优雅得近乎于完美:她的神情也依然妩媚艳丽,妩媚艳丽得近乎妖
娆。难怪有那么多男人想要肏她,难怪死胖子余老板要出重金收买她。

  然而,面对这么一个美色缠身的女人,我的鸡巴不知怎的,却一直硬不起来
,软绵绵的,像只死泥鳅。

  阿娇握着我的鸡巴问:“你今天怎么啦?”

  我笑道:“你把它气坏了,它罢工了。”

  “哈哈……那好,那我为你服务啊。”阿娇说着,便将我的鸡巴含进自己嘴
里,吮吸起来。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阿娇买力地为我口交,我想为她做点什么,于
是将手伸到她的两条大腿中间,摸她的阴部。我发现,她那里面干干的,一点也
不潮热。换句话说,她并没有性欲。

  我们俩虽然同床裸体相对,可我没有硬,她也没有湿,“我们真是缘尽情灭
了吗?”

  “阿娇,你累了,先休息吧,等天亮了,我们养足了精神再做。”

  “那好。”

               (12)

  第二天一大早,我提着电脑包,离开三姐的家。

  离开之前,屋里是两个人交配后的混乱:一只枕头落到了地上,床单乱七八
糟,阿娇光着身子,浑身是汗地仰躺在床上,黑黑的长发散乱在脸上,两枚乳头
高高地竖立起,一条大腿直伸着,另一条横张着,毫无羞耻地暴露着下身。下身
的阴毛上沾满了两个人的淫液,两片阴唇向外翻开着,阴道黑洞洞的泛着闪闪淫
光。小肚子还在不时地抽搐着痉挛着。一条紫色的透明小T裤吊在脚踝上,卷成
一圈。

  我看到她的最后那一眼,是她的抹着红指油的大脚趾头,小巧玲珑,圆润光
滑,清丽秀美……

  由于时间尚早,街上行人不多,我站在儿童公园门口,伸手拦了一辆的士。

  “去哪里?”司机坐在里面问。

  “罗湖火车站。”我探头进去。

  “上车。”

  清晨的东门,人少而安静。

  街景一点一点地向身后退去,我感到离去的车辆,不仅把我带离了那个地方
,而且把往事也一起丢在了那里。

  夜班司机可能由于要驱赶长时间的寂寞,车内的音响一直开着。从环绕音箱
里传出的,是周华健演唱的那首《让我欢喜让我忧》。一串串清脆的钢琴声在车
厢里流泻,诉说着分别之愁——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幽幽,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能想起你的
温柔。

  车轮悄无声息地向前滑行,静静的街景退往身后——

  给我关怀,为我解忧,为我平添许多愁,在深夜无尽的等候,独自泪流,独
自忍受。

  我的意识里,开始浮现出昨天的一些抹不去的伤感画面:阿娇在走进里屋之
前,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进入里面房间的最后那一刹那,她回过头来深深地瞥
了我一眼,当她看到我在注视着她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或者意义不明
的一丝笑意,淡淡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怪异而诡吊。

  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对不起你。

  你哭着说情缘已尽,难再续,难再续。

  ——卧室的房门在她身后悄然关上。

  ——她的鞋,脱在了卧室门外。它们是那样的精巧玲珑,带着阿娇身体的气
息,那样的可爱。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问候,不要一切都带走。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再多一点点温柔,不要让我独自难受。

  的士经过了东门茂业百货。

  过街天桥上,有几个过路的行人。

  ——屋里开始传来一些声响。先是一阵男女的笑骂声,后来便是阿娇欢快的
撒娇声,然后又变成了男人用巴掌击打女人身体的声音,好像是一下一下的打在
屁股上,很脆,很响。

  ——阿娇很享受地哼哼着。那种声音,好像很舒服,又好像故意地压抑着,
不想让外人听见。

  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让我甘心为了你,付出我所有。

  的士经过了东门阳光大酒店。

  我看到了喷泉正在向外喷洒着好看水柱。

  可我的耳朵里依然听到了床铺摇动的响声。

  ——阿娇母猫发情般地在里面“啊”、“啊”地叫唤着,那声音仿佛是来自
地狱的叫吼,带着一种女性的歇斯底里的欢快。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幽幽,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能想起你的
温柔,

  给我关怀,为我解忧,为我平添许多愁,在深夜无尽的等候,独自泪流,独
自忍受。

  的士经过了东门金光大厦。

  美轮美奂,庄严气派,格调高雅,现代商务与男人成功的象征。

  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对不起你。

  你哭着说情缘已尽,难再续,难再续。

  ——“啊……老公,肏我,啊……好爽……”——清晨,阿娇躺在她的淫床
上,呼唤着我……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问候,不要一切都带走。

  ——一丝微弱的光从三姐家的窗帘里透进来。

  ——阿娇光裸着身子,长发遮脸,伸出舌头,和我深情地吻着。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再多一点点温柔,不要让我独自难受。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问候,不要一切都带走。

  的士经过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我看见了一身西洋装扮的门童站在那里迎接着客人。

  ——我抱着阿娇的头颅,粗壮的阳具深深地插在她的阴道里,龟头抵着最里
面的子宫颈,将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奋力地射进去。

  ——一切爱、恨、情、仇,仿佛就此融化消解,不复存在。

  ——阿娇在我的身下散乱着头发,喘着气呼喊着,两腿在床上到处乱蹬乱踢
,阴道里吮吸着、抽搐着、痉挛着,享受着我给她的人生带来的最后一次高潮,
淫水流到了她的屁股底下的床单上……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再多一点点温柔,不要让我独自难受。

  我走下的士,走向火车站的售票大厅,回头向深圳这座非常熟悉的悲情之城
投去了最后的一瞥。

  的士走了,载着周华健的歌声渐渐远去——

  你这样一个女人

  让我欢喜让我忧

  让我甘心为了你

  付出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