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林瑾——她很认真,从小到大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学习、工作、生活皆如此,当然也包括感情,嗯……尤其是感情。至少她以为是这样,在遇见他之前。
黄振东——他和她一样,不希望事情变得复杂。
目录
一.生意么,讲的就是你情我愿。
二.女人很贪心的,除了性总是还想再要些什么。
三.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四.希望怀中的人另有其人,是一种寂寞和无奈。
猎男季节之番外
正 文
一.生意么,讲的就是你情我愿。
林瑾抬腕儿看看表,低声骂了一句,和业主的会面时间还有五分钟,她马上就要迟到了。林瑾讨厌正式场合,套装西服裙如果勉强还能忍受的话,高跟鞋简直能要了她的命。好不容易从停车场撑到业主的办公大厦,看到花岗岩门厅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林瑾毫不犹豫脱下鞋子拿在手上向电梯跑去。刚巧一扇电梯门正要关上,她忍不住喊了一句‘等等’,加快速度几乎擦着门冲了进去,结果直愣愣撞到一个男人身上。
林瑾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从她肩膀滑下,她还没来及反应,那人的手臂已经紧绷起来好支撑她的重量。他半转过身,另一只手环住林瑾的腰护住她,以便让两人都稳稳站好。透过质地平滑的夹克外套,她的手感觉到他前胸结实的肌肉。林瑾几乎有一米七高,在他面前却矮了许多,使他呼出的湿热气息刚好搅动到前额的刘海儿。她很是尴尬,把目光定在他的夹克衫衣领上,躲避他的眼神,可又无法不去感受腰上那只暖暖的手和鼻孔里窜来窜去的男性气息。
“你还好吧?站稳了?”他的嗓音有种男中音似的低哑,说话间低下头,一股薄荷口香糖的味道轻刷过她的太阳穴。
“非常抱歉。”林瑾站直身体,后退一步好让两人之间拉开距离。面前的男人身着箱式夹克、紧身马裤、马丁靴、无指手套、胳膊下夹着摩托车头盔,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一副标准机车党的装扮。他松开抓着她的手,戏谑道:“别担心,我从来不抱怨美女投怀送抱。”
林瑾瞪了他一眼,“我从不投怀送抱。”然后又不情愿地嘟哝一句:“谢谢你的帮助。”
她又后退一步,抬腿弯腰重新把高跟鞋穿到脚上。没想就在这时电梯忽然减速,林瑾一个趔趄再次倒到他怀里。
机车党顺势紧搂住她的肩膀,稳住她的同时低笑出声。“嗯,我知道,这不是投怀送抱。”
“第二次抱歉。”林瑾不理睬他言语中的轻浮,将另一只鞋蹬到脚上,靠着墙壁稳住自己。“都是鞋跟儿了,我通常不穿这种鞋子,但一会儿要……”林瑾禁声,懊恼自己和这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解释的,“不管怎么样,谢谢。”
电梯终于停下来,大门打开后两人同时走了出去。机车党看向她,“美女,别再摔倒啊,祝好运!”考虑到她确实需要些运气来对付接下来的会面,林瑾点点头。她几乎能确定他一直看着她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却不敢回头望上一眼。她不需要回头,就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凝视的目光。
林瑾来到接待台报了自己名字,幸亏接待员对她卡着点儿到没有任何微词,只是让她坐下来稍等。这一等就是几乎四十分钟,林瑾一肚子怨气可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终于,一个打扮入时的秘书踩着一双又高又尖的鞋跟,用惊人的优雅步伐走到她跟前。林瑾尽量掩饰住钦佩的目光和她握手打招呼,两人绕啊绕,停在一个办公室门前。秘书敲敲门,示意林瑾进去,然后自顾自走进隔壁的房间。
黄振东饶有兴趣看着林瑾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格调’,从身上的套装,到脑后挽成的光滑发髻,还有那双堪称顶级、引人臆想置身其中的美腿——修长有致、线条匀称、肌肉紧实。脚上的高脚鞋让她走路时小心翼翼,黄振东没办法不去注意她胯部摆动的方式。刚才在电梯厅时,他就很难阻止自己不去欣赏她的屁股;而老实说,那样的美景也确实值得回味。
“美女,或者,嗯,林瑾女士?很高兴看见你毫发无损。”他伸手示意桌子面前的一把椅子,“我是黄振东,找我有什么事儿?”
林瑾被短短的介绍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就是电梯里的机车党。他已经换掉刚才的打扮,西装笔挺、一丝不苟地坐在她面前,原来今天要见的业主就是他。“我现在是盛元的负责人,今天来是谈租赁合同的续签。”林瑾说着从包中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是未来两年的企划书,我们会在……”
黄振东并没有伸手接文件,而是很干脆地打断她,“阳光大厦那间?合同上不是你的名字。”
“嗯,老板是我姥爷,他最近身体不好,盛元的所有事儿暂且由我负责,包括和你们续签租赁合同。”
“我去过几次盛元,你们的小羊排非常可口。”黄振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斜倚在办公桌前。“然而很遗憾,我们不能续约了。”
林瑾一听就急了,“为什么不续约呢?我们经营得很好,房租也按时交,从来没有拖欠过。”
“这和餐厅无关。”黄振东耸耸肩,“我们公司半年前买了那个楼,准备用作它途。”
“就这样?”林瑾抿着嘴,“那我的餐厅呢?还有那么多员工?他们都是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的人。你不能就这样赶走我们,租约上是有自动续约的条款啊!”
黄振东叹口气,“很遗憾,你的租约是和前任业主签的,而将大厦卖给我们后,你的租约就不再适用。现在,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马上还有个会议。”
林瑾并没有移动,“我该怎么办?我们不可能这会儿搬餐馆。”餐馆的经营和地理位置息息相关,盛元是姥爷的心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打开一个局面。最近老爷子心脏不好,她妈妈一年十个月都在国外演出根本顾不上,实在没人才让林瑾试着管理。续约合同原本是最简单的一件事儿,没想到眼看要在她手上弄砸,这是她万万不愿意发生的。
“我个人完全理解并且非常抱歉,然而生意是生意。”黄振东双臂交叉在前胸,虽然嘴里说着抱歉,语气里却察觉不出丁点儿抱歉的意思。
“黄先生,这不止是生意,至少对我、我的餐馆,还有我的员工。”林瑾声音哽咽。这招儿有用么?
黄振东眼里有些惊讶、有些好奇,“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也许……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有用呢!林瑾暗喜。她睁大眼睛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定会有的,只要仔细想肯定会有其他办法。”
黄振东撇了撇嘴角,眼里划过一丝有趣,想起初次见到林瑾的情形。他在翰廷酒吧陪一个远道而来的客户喝酒,中途出去接个电话,无意听到三个女人打赌看谁能让翰廷的男人第二天约会再次见面。他瞄了一眼,给那个高个儿长腿的妞儿打分最高。一个电话也没多长时间,可回来时就看见长腿妹子和他的客户兴高采烈聊着天,还没等他上前两人就一起离开。黄振东有些失望和遗憾,意外的是他的客户很快就回来了。“刚才有个女人不小心绊脚撒了些酒在我身上,又是道歉又是要赔钱。”他的客户一边兴高采烈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发短信,“我送她离开时换了电话号码,她叫林瑾,又漂亮又识趣,看看能不能约出来,明天玩玩。”
黄振东一笑了之,没想到几个月后机缘巧合再次见到林瑾。他到盛元吃饭时无意误闯厨房,那时她在交代顾客的点菜单,架势好像一位将军在指挥千军万马。看得出来林瑾作风积极强势,从来不去等别人给她想要的。她不知好歹,也不是最漂亮的一个,要比的话她差得远呢。但不知怎的,对黄振东来说,她是如此生动,还有掩饰不住的充沛活力,无一不像磁石吸引着他。当然,他的意思是上床。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黄振东相信他总算在林瑾那里留下了印象。他低头看向她,一股淡淡的芥子花香味隐隐约约刺激着他的嗅觉,让她显得更加甜美。遗憾的是此刻的林瑾一副严正以待的严肃态度,使得黄振东稍微能清醒思考。“这么说吧,我看看能不能把你的餐馆放进公司对大厦的发展计划里。这不是我最初的想法,然而,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林小姐,而且……我发现,你很迷人。”
“哦,谢谢。”她先是一脸惊喜和期待,听到最后又戒备得眯起眼睛,努力猜测他的意图,“这么说,你会续约了?”
“是的,但作为交换,我想让大家加深了解。我有几个必须参加的饭局和应酬,我要你和我一起参加。”
林瑾向椅背缩了缩,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我?你忘了我穿高跟鞋什么德行?我会让你成为笑柄的。相信我,你不会希望我站你旁边。”
黄振东满不在乎,“我确信你可以,因为我想搞你上床,完全可以忽视你身上的一两个缺点,尤其是如果你真那么容易摔交,我很愿意在旁边抱着你。”
林瑾已经不知道如何反应,“等等,你想我会和你上床?就为了保住餐馆?你疯了么?”
“这是很简单的事儿,那些饭局无聊得要死,有你在身边应该会好很多。至于这期间的细节,我很愿意讨论但觉得没必要,我不认为这事儿会拖得很久。”
林瑾摇摇头,“你开什么玩笑,我不会和你上床,绝不!”
“美女,你现在这么说说罢了。”
“你未免太自以为是,如果我已经有男友、有丈夫了呢?你想过吗?”
黄振东暗暗笑笑,他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林瑾,单单听你这么说,我就可以假设没人等你回家,也没人会在意我把你操到下不了床。”
他显然给她一个措手不及,林瑾满眼怒气,“无耻。”
黄振东一点儿不意外她的反应。林瑾是那种对男人总是保持戒备的女人,她有太多可以给予,所以也就更容易失去。通常情况下,林瑾肯定毫不犹豫让他去死,然而现在牌在他手里,他有林瑾歇斯底里想要的东西。黄振东知道这是趁人之危,但他已经在她身上用了很多心思,他也不过是想睡她而已。
他很忙,忙得容不下在生活中放一个女人进来,成天问他为什么不回电话短信,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和打算,还有他为什么不结婚,男人一旦和一个固定的女人上床后,这个女人就会认为自己有权力过问这些事情。他对林瑾的意图简单明了,非常清楚尝过鲜就可以抛之脑后。他会得到她,一定会,这点儿他毫无疑问。
“没人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情,”黄振东慢悠悠说道:“决定权在你,林瑾。”
林瑾‘哼’了一声带着不屑,“如果你告诉某人这句话,就等于对方根本没有真正的决定权。”
黄振东耸耸肩,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没什么好指责的。你我之间谈的是交易,生意么,讲的就是你情我愿。”
林瑾握紧拳头,“不,我不可能答应!”
“好吧,如果你的自尊比餐厅重要。我猜,我们的谈话结束。你可以离开了,林小姐。”黄振东站起身重新回到自己座位,拿起面前需要处理的文件装佯读起来。他不想当混蛋,但这么多年的谈判经验,他知道如何得到他想要的。
林瑾站起身。尽管没有抬头,他却知道她没有离开。黄振东最终放下手里的文件,夸张地叹口气,“还有什么事儿?林小姐?”
林瑾嘴唇微微颤抖,“我要时间考虑一下。”
黄振东嘴角闪现一丝笑容。“我不知道交换条件还在。”
“是么?”林瑾看着他冷笑一声,“我怀疑你其实一直在耍弄我,或者你要告诉我我弄错了?”
黄振东手指夹出名片一角也不说话,只等着林瑾自己来拿。她靠近一步走到跟前,更希望能鼓起勇气狠抽他的脸然后扬长而去,可最终还是将名片揉入掌中,想象着手里不是名片而是他的脖子,“我不会和你上床的。”
黄振东看在眼里,却也只是笑笑,“随便,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好受些。”他靠向椅背,懒洋洋道:“实际想要不想要么,我们看做不看说。”
林瑾深吸一口气,“我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餐厅。”
黄振东一脸不在乎,“而我想把你操个天昏地暗,瞧,这是个双赢的局。”
话到这份儿上,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好客气。林瑾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轻蔑,“你太高估自己。”
黄振东哈哈大笑,走到跟前低头凑近她。“好吧,我不希望事情变得复杂。我们摊开来说,三个月内,操不操的上我都会让你续约合同。”他抬起双手,手掌滑到她的脖子上按住,手指在颈背移动抚摸,拇指停在下巴抬起她的脑袋看进她双眼,话音一转带着威胁:“但你可记住,这三个月你要是敢玩失踪,我保证让你能开餐馆的地方只有西藏某个无人区。明白么?”
林瑾没有接话,只是带着无比警觉的目光盯向他,黄振东发现自己快要溺死在林瑾那双眼眸里。尽管时间地点都不对,他还是忍不住注意到她的皮肤光滑细嫩,身上散发出的清新幽香正慢慢沁入他体内,让他不由自主倾身向前。林瑾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期待这一刻。黄振东掌心滑下她的手臂,托住手肘拉她靠近,直到她贴上他壮硕的身躯,他要吻她了。
林瑾稍稍后退:“我不认为你该这么做。”
黄振东的唇在离她寸许时停住,“我需要建议时,会开口。”
说完饥渴地吻了上去——用那种男人想把女人弄上床的吻法。片刻后,他发现林瑾并没有回应、没有融化,什么都没有,更别提火花电流了。黄振东非常意外,不相信自己欲望已经如此高涨,林瑾竟然没有一点儿感觉,这种强烈的渴求应该是相互的才对。他曾想过她会反抗、挑战、甚至拳打脚踢,而他也准备好面对各种反应,但绝不是这种‘毫无反应’。
“你说的没错,我也不希望事情变得复杂。”林瑾在黄振东愣神的一瞬挣脱他的怀抱,眨眼间眼神变得严肃坚定且不屑一顾。“三个月是吧,好好保护你的男人自尊,当心让我碎成一片又一片。”
她干脆利落说完,也不等黄振东回应便拿起手袋快步离开办公室。林瑾尽量稳着自己的脚步,脸色平静地离开大厦直到坐进车里才长松一口气。她颤悠悠抽出几张纸巾先是使劲儿擦擦嘴,为刚才的不为所动感到万分庆幸。黄振东哪里知道林瑾之所以没有回应,甚至连躲闪逃避的举动都没有,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吻效果太震惊,所谓‘惊心骇神,不知所措’估计就是这个意思,幸亏后来缓过气,到底还是让她抬着头挺着胸走出黄振东办公室。
林瑾认为自己应付得还算不错。三个月,一百天不到而已,黄振东要求的不过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她只要坚守阵地,事情就不会变得复杂,而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她倒不怕黄振东用强,理由么,说她天真也好,愚蠢也罢,只因为他看起来不像饥渴到去攻击不情愿的女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黄振东的自信和自大,他倒不再像上次在办公室那么鲁莽。以后的几次碰面,黄振东倒都彬彬有礼,场面上如此,场面下,两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林瑾的原则很简单,凡是黄振东喜欢的同意的,她一定讨厌反对。林瑾不会骂脏话,但并不妨碍刻薄难听。他如果和她争辩,那只会让他处境更糟。抬杠这种事儿,她们姐妹三个从会说话起就没停止过。
黄振东当然知道林瑾处处作对是为了让他日子不好过,但却不以为意,毕竟两人对‘简单’的概念大相径庭,她不处处和他较劲儿才会让他奇怪。只不过林瑾坚定的决心在他心中却引起一股共鸣,使他产生棋逢敌手的错觉,这让他生活中那些无聊应酬确实愉快很多,甚至还有几许期待。不过最近几天一个同事临时请假,一些棘手的事情全甩给他,工作白天黑夜连轴转,让他少了很多和林瑾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说,整个人也有些心力交瘁。
今天的整场饭局尤其乏味,虽然周围一个个谈笑风生,黄振东却有些心不在焉。根据林瑾的评论,晚餐的菜色其实非常美味,可是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好不容易熬到全部结束,黄振东把钥匙抛给林瑾,“你开车。”说完自己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黄振东在饭桌上喝了很多酒,确实不适合开车,但林瑾还是有些意外。黄振东平时都用机车,这车就算她再没概念也知道价值不菲。“你有多喜欢这车?我可不能保证让你的宝贝车毫发无伤。”
“叫你开就开了。”黄振东蜷进大衣的软毛里,睁开眼睛随后又耷拉下来,咕哝着说了自己的地址。
林瑾朝他瞥了一眼,注意到他的睫毛非常黑,而且相当浓密,车灯映照在他的颧骨上,光影把脸庞轮廓清晰勾勒出来。他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眼帘好象很沉重似的,半遮半拦盖住瞳仁。直到林瑾把车开到楼下,黄振东不仅没说话,甚至连姿势都没动一动。“嗨,我们到了。”林瑾把车停好,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有些无奈,不能喝就别喝,才这么几杯就趴下了。
“到家了?”黄振东好像听她说话都很吃力似的。
“好吧。”他转身打开车门,有些摇晃地跨出车子。黄振东走得很慢,好象必须全神贯注才能把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前面。他恍恍忽忽的神态让林瑾觉得有点蹊跷,不由自主跟上前拉住他,滚烫的皮肤让林瑾吓一跳。她赶紧用指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灼热的额头上蒙着一层冷汗。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眨眼工夫就病得这么厉害?下午还好好的啊。“黄振东!”她轻唤,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脸。
黄振东含含糊糊咕哝了一句,睫毛眨了眨,眼皮吃力地抬起,露出一双昏昏然的黑眼睛。林瑾叫他的声音轻轻飘进耳内,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沙沙哑哑,性感透项。黄振东挣扎着把视线集中到她脸上,喃喃说道:“我有点儿不舒服。”
“显而易见。”林瑾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扶着他走进家门,帮着扯下手套、帽子和外衣。通向卧室的门敞开着,黄振东走近床边,摇摇晃晃解开上衣纽扣。林瑾第一次进黄振东的家门,感觉非常不自在,看着他在卧室里脱衣服更是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林瑾将钥匙放在手边桌子上,边向外走边说,“你好好休息吧,如果需要帮忙……”
黄振东也没客气,“林瑾,我现在就需要帮忙。”
林瑾只能站定转过来。黄振东的衣服前襟已经敞开,露出宽阔的肩膀,健壮的胸膛,双手纠缠在腰间皮带扣摇摇欲坠。他是一个大块头的男人,林瑾吹开挡住眼睛的头发,嗓子眼有些发干,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快步上前。“我来吧。”她很快说,“你的情况很不好,对不对?”
“我不知道,”黄振东有趣地看着林瑾靠近,帮他脱掉衣服然后扶着坐在床沿。她在他身前蹲下,解开鞋带脱掉皮鞋和袜子。黄振东感觉身上轻松一截,摔躺到床上把脸埋入枕头。“别走,”他含糊不清地说,“厨房橱柜里有些药。”
林瑾拿着药再次回到卧室,发现黄振东已经趁她离开时把裤子脱了,手足摊开倒在宽大的橡木床上。他闭着眼睛,但通红的面颊这会儿已经变得苍白。她把药片和水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先把被子铺到他身上盖住裸露的身体,然后提高声音喊了句:“黄振东!”
黄振东听见林瑾的声音,辨出她语调中的担心,但又觉得脑袋轻得像空气,飘在沉重的躯体之上,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他本该早点离开这个饭局,那时候他就觉得脑袋发晕、视线模糊。事实上,他早上就感到非常不舒服,头脑也忽而清晰忽而昏乱。他挣扎着睁开眼睛,费劲地抬起沉甸甸的眼睑。林瑾偏向他,一头长发垂下来,散落到他的颊上,透出诱人的馨香。她的手指抚着他的脸,在滚烫的皮肤上显得冰凉。
黄振东想抓住她的手,可刚一使劲儿,眼里的世界就飞速旋转起来。他想说话,可嗓子却困难地发不出声——迟钝而缓慢,像生了锈似的重浊。黄振东觉得真是倒霉透了,让林瑾看到自己这幅孱弱可怜的样子,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会儿有她在身边是也是件幸运的事儿。他拼着气力,终于吐出几个字,“吃药?”
林瑾点点头,抬起他的脑袋,让他吞下两个药片,再从她递到唇上的玻璃杯里啜水。黄振东吃完药就倒头昏睡过去,只觉得自己在稠浆一样又浓又黑的黑暗里游动,稠浆拖拽着他挣扎不宁的神智。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有些意志,恍惚间意识到两件事:一,他正发烧但感觉好了些;二,他需要去洗手间,现在,马上就去。黄振东使劲掀开被子,脚往床边搭住坐了起来。顿时一阵晕眩袭来,他不由自主双掌捧住脑袋歇息缓劲儿,有气无力地咒骂他的虚弱。
“你怎么起来了?”
黄振东抬眼寻着声音望去,惊讶地发现林瑾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零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衣服表明她已经在这儿呆了有一会儿。她站起身走过来把冰凉的手指抚到他的前额上,“烧还没退呢。”
“等一等,宝贝儿。”黄振东抓住靠在他额头的手指,然后一推床站起来想要离开。“我想去洗手间。”他低吼,谅她也不敢和他争辩。
“哦。”林瑾因为惊讶而有点不知所措,“好吧。我,嗯——我在外边等着,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黄振东脱了精光,刚在淋浴间里打开喷头,即刻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主意。水柱打在身上,没有他以为的疏解肌肉酸痛的感觉,反而像割肉似的刺得生痛。黄振东一阵眩晕,赶忙扶住墙壁避免自己摔倒,内心万分挫败,这可不是他想象的和林瑾独处一室的情形。
林瑾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可是水流声却一直不断,终于忍不住推开洗手间的门朝里面大声问:“你还好吧?”
停了一会儿没等到黄振东的回应,她只好跨到里面小心张望。林瑾隐约看到毛玻璃里的身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她无声诅咒了句,然后拿起一个大毛巾,提着嗓子谨慎说道:“我要进来了!”
林瑾深吸一口气抓着淋浴间的门猛地打开,眼睛直视莲蓬头的开关,快速关了龙头,然后转身盯着浴室里瓷砖上的花纹,举起浴巾围在黄振东腰上。她伸出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又钻到他毫无抵抗的手臂下支撑住他,“靠着我。”她命令。
黄振东有些吃惊这幅柔软而富于曲线的身体竟然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感到同样困惑的是疼痛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绵软无力。即使这样,当肩膀压在林瑾的身体上时,还是让他体温往上窜了几度——他确定这和发烧无关。
林瑾先前的不安感再次涌现,每呼吸一口气都能闻到黄振东身上散发的雄性味道,再搭配潮湿的空气、赤裸的身体、狭小的空间,一切都让她紧张到极点。她把脸偏向一边,努力忽略他的皮肤搔痒脸庞的感觉,扶着他跨出淋浴间。林瑾先让他坐在马桶盖上,然后拿起另外一条毛巾披在他身上,找到吹风机,麻利地给他吹头发。
“烧还没退呢,就该乖乖躺床上休息,逞什么能。”林瑾语气含着懊恼和埋怨。
黄振东歪了歪脑袋,想躲过吹风机的强风和噪音。“吃了药,睡了觉,我以为我好多了。”
“都这幅可怜样儿了还和我争!”吹干头发,林瑾扶着黄振东重新回到卧室坐回到床上,又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背后,给他喂完药再次让他躺下,“早上再不退烧你就要去医院了。”
黄振东不知哪儿来一股劲儿,忽然攥住林瑾的手腕向他身上带,另一只胳膊搂紧,摸向她的肩膀和颈背,撩去她的头发。马尾辫的发卡松脱,他的手指揪住软软的黑发让她动弹不得。“你有一张最漂亮的嘴。”黄振东痴迷地说,目光掠过她的脸,固定在双唇的线条上。“让我特别想尝尝,过来。”
林瑾赶紧挡住他,“消停些吧,烧成这样了还能精虫上脑。”
“性冲动不需要体力,”黄振东弱弱地说道:“费点儿脑子是真的,不过亲你是本能,不需要动脑子。”
黄振东的头稍微抬起,把她拉得更近。还未待林瑾表示抗议,他的唇就已经贴上去,带着体内的饥渴掠过嘴角柔嫩的肌肤、下巴和鼻尖,最后带着不容置辩的强悍和专断驻留在她的唇上。美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只觉眼前一黑,挣扎着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咕哝声,便落入了黑暗,身不由己漂呀漂呀,再也无力解脱出来。
林瑾清楚黄振东病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应该阻止,但是那种单纯直率的激情简直势不可挡,火热的感觉好像潮水般在体内涌动。她敏锐地感觉到他的身体试图努力挤压她,舌头抵在她嘴部光滑柔润的肌肤上。林瑾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黄振东嘴上的压力减轻,扯着她头发的手也松弛下来,双臂好像极不清愿地从她身上滑落下来。林瑾与其说是听到他嗓子眼里的抱怨,还不如说是一种抗议。
她深吸一口气颤悠悠支起身体,使劲把一头蓬乱的秀发从脸上甩到后面。当她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还停在黄振东赤裸的胸前时已为时太晚,她没办法不注意古铜色的肌肤和她苍白纤细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林瑾有些着迷,飞快地瞄了他一眼,确信那双深邃的眼睛仍然紧闭着,于是放心大胆地贪婪盯视。黄振东的脸型有点瘦削,但是却很有男人味,尤其他的鼻子和下颚,豪迈之气表露无遗。这张脸不知为什么在沉静中变得年轻了些,好像很容易受到伤害似的,浓密的睫毛连着眼睑盖住了那双讨厌的眼睛,倒是让他显得平易近人了些。
林瑾视线向下,黄振东宽阔的双肩往下渐渐变窄,延伸到肌肉发达的胸部,再到更窄的腰际和平坦的腹部,整个身体被肋骨和肌肉极好勾勒出来。黄振东曾经提过他平时有空就会打网球,看来所言非虚。虽然万分好奇,但她胆子再大,也不敢掀开被子继续向下看。即使这样,林瑾必须承认黄振东自负自大不是没有资本,不过现在他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被她看了个仔细。林瑾有一种占了便宜、幸灾乐祸的后快。
她站起来把他的头扳起来,塞进去一个枕头安顿好,然后回到浴室找到一块儿小毛巾浸湿后敷在他的额头。黄振东不是个合作的病人,讨厌额头敷毛巾,讨厌被叫醒吃药,她是又哄又劝只当自己在伺候个小孩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睡醒醒一晚上,天大亮时林瑾摸摸黄振东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了。她计算着黄振东随时会醒来,于是再次走去厨房。
昨天晚上为了照顾黄振东,她并没有对这里仔细打量。黄振东的家极具个人特色,厚厚的地毯,巨大的沙发,整个房子的装修全部是黑色和绿色系。她走进明亮的厨房,橱台上有一个蓝色的大碗,盛满新鲜光洁的水果。对于一个单身汉,他显得有些太整齐干净、井井有条了些。林瑾卷起袖子,打开冰箱查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黄振东彻底醒来后,下意识环顾室内寻找林瑾。他依稀记得昨晚林瑾时不时飘到他身边,递给他药丸与水杯,还将冰毛巾放在自己的额头,他告诉她不必这样麻烦。林瑾却好像更来劲儿,“别说话,东东乖呢。”然后又伸手帮他盖好被子。虽然他讨厌被当成三岁小孩儿,但还是很高兴林瑾听他的话留了下来。
她不在屋里!短暂的惊慌抓住他,隐约听到厨房里的声响才放松下来。黄振东起身随意套上一条牛仔裤,走近厨房时闻到一股炒蛋香气让他的担心彻底消失,不需要多少想象力就能知道林瑾正在准备早餐。黄振东推开厨房门,虽然有所准备,但他的厨房很少来过女人,面前这幕温暖、明亮的家庭景象出乎意外拨动他的心弦,让他大吃一惊。
林瑾背朝他站着,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调羹,正搅拌着炉子上长柄锅里冒着热气的东西。灶台旁边有两个烘好的鸡蛋饼,香味扑鼻而来。她腰上围着一块白色的围裙,围裙结让他不能不注意丰臀、细腰和黑色筒裤里的修长大腿。餐桌上的手机里播放着一首轻柔的音乐,她一边发出断断续续的吟唱声,一边随着节拍诱人地左右摆动臀部。黄振东嗓子有点发干,手心有些发痒。
他清了清嗓子,“我的厨房还好使?”
林瑾扭过头,发现黄振东双臂盘在胸前,背脊挺直地靠着门框旁边。他赤着上身,全身只穿了一条蓝色泛白的牛仔裤,脸上还有一抹奇怪有趣的笑容。林瑾赶紧转身避开他的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注意到面前的灶炉,含含糊糊说了句,“还行。”
她感觉黄振东走到她身后,背脊不禁涌起一股冷热交加的寒意,接着他的手臂从后方环抱住她的腰,把她拉近自己。林瑾一惊,很快偏过脑袋朝旁边撤开两步,随手倒杯热茶推给他,“感觉好些了?吃点儿东西?”
黄振东并不在意林瑾的躲避,而胃部的绞痛提醒自己,要是不马上吃点儿什么的话,很可能会饿死。“你倒真喜欢下厨。”
“烹饪让我身心轻松。”虽然她现在紧绷的声音一点儿没轻松的感觉。
“那么,继续轻松吧,我看你做。”黄振东忍不住笑了笑。
不得不承认,林瑾的表演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黄振东啜饮着热茶,看着她移到切菜板把五颜六色的蔬菜切成整齐的薄片。她动作轻快敏捷娴熟,然后丢到锅里快速翻炒。黄振东着了迷,不由走近她仔细观察。她的手非常好看,修长的手指,纤细的手掌,修剪整齐的指甲,娇柔之气十足。
丰盛的早餐摆到餐桌后,黄振东由衷说了句:“谢谢。”
林瑾眼睛明亮,好像就在等他这句一样,满脸期待道:“怎么谢?”
黄振东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走回屋内然后再次回到餐桌边,手上拿着一个绒布盒子。“送给你。”他买了好多天,一直希望有机会送给林瑾,但时机总是不对。
林瑾打开一看,盒子里是一支做工非常精细的手镯,圆形的细钻搭配着一枚晶亮的绿宝石。林瑾称赞道:“真漂亮。”
黄振东的嘴角荡出一抹喜悦的浅笑,“喜欢就收着了。”
没想到林瑾合上盖子,把盒子重新推回到他面前。“我才不要呢,顺手送的东西,不定原本打算要给谁呢。”
黄振东有些好气有些好笑,“专门买给你的。”
林瑾正要讥讽几句,可看着黄振东的样子,隐约又觉得他不像开玩笑。她的心狂跳一下,半饷才道:“我不信。而且,干嘛不给我我想要的。”她一晚上如此周到地伺候黄振东,当然是存着自己的心思,‘温情’牌通常情况下不会对这种男人起什么效果,不过人在生病的时候都比较脆弱,说不定能让他松松口。
黄振东指指首饰盒,“我已经表达谢意了。”
看他有意不上钩,林瑾只能摊开说:“黄先生,我要的是更积极、更热诚的反应,请你拿出你的诚意向我表示谢意。譬如,给我……”
还没等林瑾说完,黄振东直接打断她:“那是不可能的。”
黄振东斩钉截铁的口气不留一点儿余地,林瑾有些恼羞成怒,白眼狼一只,白费力气跟他耗这么长时间。她提高声音,“好吧,那就换个简单的方式。跪到我面前,向我表示歉意当了这么长时间混蛋,再谢谢我病榻前对你的细心照顾。”
黄振东哈哈大笑。他探身凑到林瑾跟前,“跪你面前没问题,但不是说抱歉,也不是表谢意。用点儿想象力,林瑾,我会让你尖叫、颤抖、瘫软一片。”说着,一只手掌抚弄到她的大腿,有意无意摩擦。
诱惑、挑逗的声音使林瑾心跳加速。好吧,他在捉弄她,是她活该。“我为什么留在这里,目的是什么早在你的意料之中,所以你一早上就光着身子走来走去,然后又说这些恶心的脏话,目的就是要我分心。”
黄振东上前一些逼得她背靠椅子,“这一招有效吗?”
林瑾抬高下巴,“我不必回答。”她马上意识到这么说并不妥当,于是又急忙补充,“没有。”
黄振东露出令人生气的微笑。“你已经回答了。”
林瑾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黄振东却还是盯着她的脸仔细打量,然后视线固定到她嘴巴上的柔和曲线。他眼里忽然出现一丝困惑,努力追索记忆,“我要么就是做了一个梦,要么就是亲了你向你调情。”
林瑾感觉滚烫的热潮涌上喉咙和脸颊。她立刻推开黄振东,起身离开餐桌挤出一个微笑,试着找回一些轻松愉悦的气氛,“我不知道你烧成那样还能做春梦。”
“我是个好奇的人,我喜欢我的问题得到答案。”
林瑾避开他的视线,极快地把餐桌收拾干净,“你喜欢得到答案去换钱。相信我,没有人会因为这个答案付你钱。”
“那么到底有没有?”黄振东坚持问道。
林瑾尽量平静地说:“当然没有,我林瑾什么人,亲过我的人不可能会不记得。”
黄振东呵呵轻笑,“你倒也很自信么。”
“你对我不了解的地方还多的是,不是吗?”林瑾嫣然一笑,庆幸两人之间的性紧张感似乎暂时松弛下来,她也该休息休息了。
“你对我还不是一样。”黄振东突兀地说。他的内心发生某些陌生的变化,让他本能的抗拒,究竟是什么?他不想知道。
二.女人很贪心的,除了性总是还想再要些什么。
事实上,他们对彼此确实了解不多。黄振东以为林瑾会把他们之间的事儿藏着掖着,虽然这也不是说他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过林瑾毫无顾及、大大方方把他带到林珏和林玥面前还是让他有些意外。当然,考虑到他们是在一家射击聚乐部认识,很有可能是林瑾故意给他难堪。先开始林瑾坚决否定搭伴儿赌钱的提议,倒不是他输不起,可在她们姐妹加付明耀、何宝山两位男友面前玩枪玩得惨不忍睹就不是钱的问题了。不仅如此,林珏和林玥也是得势不饶人。
“别泄气,你水平其实不差。”林玥两个手指捏着靶纸递给他,“只不过碰到我们这一圈高手而已。”
黄振东拧着眉头,知道这话另有所指。
“不用担心,我们学医的,伤人可以很有想象力。”林珏又接着林玥的话补充。
“我想,嗯…我明白。”
林珏和林玥谁都没看谁,很有默契地各自抬手在空中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林瑾趴到他耳边,带着微笑和热情说:“你是不是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保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别紧张,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笑一笑。”林瑾三个人明显在戏弄他,得意之色尽显。
黄振东对林家姐妹的态度并不放在心上。他交往过很多女人,或多或少都另有所图,那些自称和黄振东一样享受简单关系的女子,到了最后还是会要求承诺。他一直认为女人很贪心,除了性总是还想再要些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往相反的方向撒腿快跑。把性事和感情牵连在一起,这种想法只会搞坏关系。他喜欢林瑾,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以她对生活的激情和热爱,他就可以想像林瑾将是多么棒的情人,床第时光更是令人浮想联翩,光是想到这里,他的小老弟就开始乱动。他从没误导她,或隐藏自己的意图,所以完全不介意她们对他的态度。
“现在有空么?”忙了几天,总算晚上得了闲,黄振东没犹豫直接来到盛元,大摇大摆走进林瑾的小办公室。
“为什么?”林瑾看着电脑里的各项账单,头也不抬问道。
黄振东轻笑,“我一定是别有用心么?为什么这就不可能代表一种友好的姿态呢?”
“那么就是没空,我正忙着赚钱给你交房租呢。”林瑾非常干脆地回答。
黄振东好像早已意料到她的态度。他坐到沙发上,向后靠回沙发背,一腿翘起来,两手交叉在脑后,一副深思的样子看着她。“我不得不问,你老把发髻绾得这么紧,头不痛吗?”
林瑾翻了个白眼。她梳什么发型关他什么事?“你一定无聊透了,才会对我的头发指手画脚。”她的目光扫过他端正的领带、剪裁合身的西装和光可鉴人的皮鞋。她想要叫他去别处摆架子,但到底忍着没说出口。“老是扮演惹人讨厌的角色难道不会烦么?”
“这个角色天生就适合我。”
“原来如此。”林瑾转身看向他,自然而然两腿交叠,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个动作会让大腿一览无余,于是马上又放了下来。
“放轻松。”黄振东平静地说,“我不会跳到你身上的。”
“我也不认为你会。”
“继续说。”
“说什么?下个月的房租?”
“告诉我你未来的计划,”黄振东把头靠在沙发背上,完全放松自己。“等你拿到餐厅的续约合同,如果你能拿到的话,你打算做什么?”
林瑾犹豫了一下,“你已经知道的,将盛元越做越好。”
“说来听听。”
林瑾轻松下来,这是她熟悉的话题,也愿意和人分享。“我希望在不久将来增加营养午餐,主打面条加新鲜调味料,各式各样、风格迥异的面条和调味料。”
“面条,嗯?”
林瑾眼睛里闪烁令人心动的光芒,带着胜利的语气,得意洋洋说道:“面条最适合快节奏的生活,营养且方便。想想啊,几分钟就能煮好,然后淋上自己喜欢的调味料就可以了。”
“听起来还真像那么一会儿事儿。”
“当然,为了让大家吃到最新鲜的午餐,我可以现场和面、擀面、顾客甚至可以自己选择切的宽窄。”林瑾看黄振东没有阻止自己,她继续解释:“我还会供应一些其他特殊选择,譬如鸡蛋面、荞麦面、通心面什么的。不用说附近了,单单在这栋大楼工作的人就来自全国各地,每个省市、无论南方北方,都会有自己的地方招牌面,我们都会试一试,打出去的广告就叫:面面具到。你觉得如何?”林瑾适时的闭嘴,让黄振东发表意见。
黄振东并没有变换姿势,仍然仰靠在沙发背上,停了一会儿说道:“这广告倒是有些意思。想了很久么?当老板可是不容易啊!”
林瑾有些苦笑,“我离老板还差得远呢,和其他职场一样,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当主管,厨房尤其是男人的世界。我能站在这里,都是姥爷在背后撑腰,就是面条这主意,都得首先挂着他的名字。外面一屋子的人之所以听话,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姥爷身体不好,让我代管而已。没想到才管没多久,续约合同就出了问题。”
黄振东就知道她想把话题往合同上带,于是很果断的转换话题,“你的工作会让你相当忙碌。那生活呢?总该留点时间给自己享乐玩耍吧。”
林瑾不确定地看了黄振东一眼,他的姿势没变只是进入闭目养神中。她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当然,努力用心工作、尽情用心玩耍。林家姐妹都这样,直到合适的男人出现。”
黄振东来了兴趣,“嗯?合适的男人,你对这个人已经有概念了?”
“任何人都会对自己将来的另一半有些概念。”
“说说看。”
“这和你无关,我的工作也许和你有关,但生活是另外一回事儿。”林瑾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有关无关,我来决定。”
林瑾知道他不会放弃,停顿一下到底妥协,“对于我么,他一定有肚量,宽容理解、亲切善良、聪明风趣,是我熟悉、可以信赖的人,和他在一起生活轻松而精彩。他会打靶,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会下厨。”
“下厨?”黄振东张开眼睛看向林瑾,“你想要个会做饭的男人?”
“当然,他了解我的工作,而且在餐厅旺季时可以帮忙。”
“你这要求还真奇怪,这一长串单子里怎么没有性?还是你无所谓,只要是个圣人加厨子就好?”
“你问我才答,”林瑾怒目而视,“现在又挑刺儿要我难堪。”
黄振东向前探出身体,手肘搭在大腿上。“想知道我的看法吗?”
“不想知道,也不需要你的意见。你只用告诉我面条…”
黄振东没有理她,继续说道:“你的‘合适’男人条件里,性的重要性被严重低估。如果你必须在一个会做菜和会做爱的男人之间做选择,相信我,你最好选择会做爱的。”
“相信你?”林瑾重复了一遍,好像那个观念对她非常陌生。“得了吧,做菜高手可比做爱高手难找多了。”
林瑾的态度令黄振东恼火,她凭什么质疑他的判断!
黄振东自沙发上跳起来,抓住她的椅子扶手,让她陷在里面动弹不得。他弯腰低头,高高在上注视着她,“大错特错,做菜是单方面的,需要知道的不过是对方喜欢什么,可做爱却是一项互动,想要彼此契合享受,那就不是简单的事儿了。”
两人目光相遇,在这个狭小的房间擦出火花。林瑾暗叫糟糕,“黄振东,总有一天你会被你的男性荷尔蒙害死。”
黄振东笑笑,“你是暗示我们在床上将妙不可言么?”
林瑾刚才手舞足蹈谈论工作时眼里闪耀的光彩,黄振东闭着眼都能感受到她整个人散发出的迷人魅力。他想要她,非常想要,这事儿不能再拖了,可是黄振东正欲上前亲吻,一阵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起。他顿时恼火万分,现在不要理会其他人、不要讲话,除了把他的女人带到床上之外,其他什么也不想做。然而林瑾已经警觉,她快速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自行接通后递给他,果然公司需要他回去开个紧急会议,他得马上离开。
林瑾看着黄振东离开长松一口气。他通常都很忙碌,日程本上的时间安排密集而紧凑,所以两个人见面次数并不是很多。然而随着或多或少走进黄振东的生活,她也渐渐了解并读懂这个男人。他对她、对女人从不绕弯子、不寻找借口、也不需要道歉。也许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也许是天性喜欢挑战和刺激,总之造成的结果是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同时也可以不被人伤害。不管公平不公平,这是一种生活方式、处事态度的选择,她不想妄加评论。可因为有那个三个月之约,她没办法不让自己每次见到黄振东时提高戒备,所以和他相处起来,哪怕就像刚才短短一两个小时,她都觉得好像打仗似的。
林瑾揉揉酸痛的脖子,她得好好放松放松。
黄振东开完会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这会儿林瑾已经回家躺在床上。他想把她叫出来吃个宵夜,然后第二天出去玩玩,最关键的是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把升级跑垒的事儿做完。然而电话响半天没人接,就在黄振东快要失去耐心时,电话到底被接了起来。他原本以为会听到林瑾抱怨从梦中被叫醒,没想到传人耳朵的竟然是一阵不疾不徐的音乐和说话嘈杂声。
黄振东愠怒,“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林瑾略带熏醉的声音传来,“玩儿呢!”
黄振东皱眉,“你在哪儿?”
“翰廷。”
黄振东眉头皱得更深,“你跑那儿干什么?”
“在这儿能干什么,你听…”林瑾说着将手机对着大厅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来,笑嘻嘻说:“音乐好听吗?”
这时她身边靠过来一个男人,“美女,一起跳个舞啊!”
黄振东这边也听到了,心中顿时一凛。他怒吼道:“找死啊,你这个蠢货。”
林瑾闻言顿时反感,“没事儿我挂了。”
黄振东匆匆走进翰廷时已经是午夜。灯光忽明忽暗,闪烁的灯光伴随着激烈的音乐节奏,不少人在小小的舞池跟着音乐疯狂舞动。他巡视一圈,很快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林瑾的身体随着音乐节拍流畅轻盈地恣意舞动,移位、转身、跳跃。没一会儿她就成为众人焦点,周围不时有口哨声传来。一个脸庞方正、穿着路威上衣的男人凑上来与她共舞,动作也越加热辣。路威男双手蠢蠢欲动,环抱着她的腰,上下其手撩拨她,心思表露无遗。看到有人调戏林瑾,黄振动不再淡定,这么漂亮一朵花,老子还没碰呢,别人哪来的资格。
林瑾闭着眼睛,享受舞蹈的韵律和乐趣。她从小就喜欢跳舞,这对她不光是健身运动,也是一个帮助松弛神经、减压放松的妙法。就在她准备睁眼来一个复杂的舞步时,环在她腰上的双手骤然脱离。她定睛看过去,和她共舞的人趔趄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怒色看着她身后。林瑾转身,黄振东正一脸戾气站在那里,不由愣了愣神儿。
黄振东也不跟林瑾说话,拉住她转身就走。路威男不肯放过,侧身拦在前面看着黄振东,“你这样很粗鲁啊!”
黄振东没理他,想绕过他继续向前。路威男有了几分怒气,“这算什么意思?你什么人啊,想带走阿瑾?”
听到路威男竟然叫得这么亲切,黄振东顿时大怒,不由自主握紧拳头。就在这时,身后的一双手臂拦住他,黄振东耐着性子看过去,竟然是翰廷的老板何宝山。他死死按住黄振东不让他冲动,对着路威男道:“大家周末出来为了放松,谁都别上火。高鸣远,都是熟人,惹了你是他不对,马上请你的桌子开瓶酒。”
高鸣远听了何宝山的解释没接话,眼光在林瑾和黄振东之间流连。最后他看向林瑾,“看我侄儿怎么说?”
林瑾给高鸣远一个白眼,“别这么叫,我入门比你早多了。”
高鸣远嘴角弯了弯,抬抬下巴示意她旁边的黄振东,“你们认识?”
不顾何宝山警告的眼神,黄振东压着怒气接口道,“她跟我是一起的。”
高鸣远狐疑地瞇起眼睛,“那我为什么看到她整晚跟好多人跳舞?”
“他不会跳舞,”林瑾咯咯笑起来,“又不想我整晚坐着发呆。”
高鸣远‘哼’了一声看向黄振东表示不屑。他走到跟前给林瑾一个熊抱,笑嘻嘻拍拍她的脑袋,“改明儿和你一起去看师傅。”然后和何宝山交换了个眼神,转身离开。
黄振东甩开何宝山的手,带着林瑾也正欲离开,却没想还是被他拦在中间。黄振动皱眉看向他,但何宝山眼里没有一点儿退缩的意思。不仅如此,他还将林瑾向身后带了带,“我不管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儿,但你现在休想这个样子从我这里带走阿瑾。”何宝山的语气坚定,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陈述事实。黄振东这会儿明显火冒三丈,林瑾又醉醺醺的样子,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黄振东这才明白怪不得高鸣远退得那么容易,直觉告诉他那原本不是个如此容易打发的人,原来真正的麻烦在这儿。他意识到必须立刻做出决定,何宝山刚才帮自己解围完全是为了林瑾,面前的彪形大汉从头到尾只会站在林瑾一边,这会儿他是翰廷的老板,更是林瑾的家人。对于这个女人他目前还不想放手,而他势必要和林瑾身边的人打交道,而这些人如果总是用堤防和警备的态度看待他,对他的形势将会很不利。他必须告诉一些事实,他也很想知道林瑾听了这些话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不会伤害她,只是带她离开这儿。”黄振东停了片刻又缓缓补充了一句,“她对我很重要。”
林瑾刚刚喝的酒也许挺烈,但并不影响听清黄振东的说辞,可她不过是从嗓子里哼哼一声,要么表示不屑要么表示不信。倒是一边的何宝山面部肌肉有些抽搐,他盯着黄振东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稍稍退开两步,“你可以送她回家,不准停不准绕路,给你一个半小时。”然后他转头对林瑾道:“我会给小玥打电话,她们在家等你。”
林瑾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她慢悠悠从床上起来,知道今天不用去盛元,可以把待做清单里的十几件事儿处理完。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后,林瑾准备好好吃顿早餐…或午餐,她看看表暗自纠正。可是打开冰箱瞅了半天,林瑾不得不叹口气,哎,吃饭这事儿可能要打个折扣,这些天她们姐妹都非常忙碌,没给采购留多少时间。林瑾翻出一盒酸奶,看看到期时间撇撇嘴,酸奶嘛,过期两三天算什么呢?她随手撬开盖子关上冰箱门,然后把林珏留在上面的字条拉下来边吃边看。“阿瑾,你昨儿晚上可是玩疯了,黄振东闹场的事儿回头仔细说给我们啊。另外,小玥和我八点回家。”
林瑾皱起眉头又把条子读了一遍,想起昨晚黄振东送她回来的一路上都沉默不语,阴沉的脸色下是隐忍的怒气。林瑾并没有过多在意,她甚至一上车就开始假寐,实际上没一会儿她确实在颠簸的车中睡着了,对之后发生的事情非常模糊。门铃声打断林瑾的思路,她从门镜看过去,顿时一丝懊恼。刚才要是在想钞票,这会儿敲门的也许就是送钱的了。她原本想不出声让黄振东以为家里没人,没想那头儿已经提高嗓子,“开门,林瑾,隔着门都能闻到你的味道。”
林瑾‘切’了一声打开门,两人一里一外站着互相看了看。黄振东的早上比她做的事儿多,但这会儿好像已经放松下来。他头发有点儿凌乱,上衣敞开着,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被打开,领带松松垮垮耷拉在脖子上,显得有些疲倦和懒散。林瑾暗暗叹口气,这人如果不用相处、只用来观赏,倒是也能看。
这是黄振东第一次看见居家打扮的林瑾。微湿的头发、红润的面颊,脸上没有半点脂粉,身上套了件牛仔裤和翻领毛衣,赤着脚丫使得个子一下低他很多。也许是在自己家里,他可以感觉林瑾没有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竖起警戒、提防的围墙,这会儿的她很是惬意和放松。
黄振东越过林瑾径直走到餐厅,将带来的外卖放到桌上。林瑾笑了笑,将过期酸奶扔到一边拿起一块儿漂亮的奶油点心,“你这是要喂多少人啊,带这么多!”
“尽管吃就是了。”他顺手把一只虾塞进她嘴里。
林瑾想了想,下巴抬了抬示意他坐在旁边。“我想我得邀请你和我一起分享食物。”
“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林瑾察觉到他声音里的讽刺口吻,但却并不为之困扰。她刚舒舒服服地泡了澡,面前又有诱人可口的食物,实在心情大好不想与他有任何争论。林瑾挑了几个虾饺放进盘子里自顾自大快朵颐,吃得差不多了才叹口气道:“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黄振东话语有些僵硬,“无关紧要,我也不喜欢你,尤其昨天晚上,离那个叫高鸣远的远点儿。你也不能再去翰廷,那里鱼龙混杂,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林瑾眯眼看向他,“这和一开始说好的可不一样。”
“是么?那现在加进去好了。”
林瑾垂下眼帘咬住嘴唇。她不能也不愿意和黄振东起冲突,但是对他这种霸道行径感到非常挫折和愤恨不已。她知道拒绝和黄振东上床伤害了他的自尊,不过这种死皮赖脸的做法也未免太有失风度。林瑾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火气,“这事儿和你完全无关,而我也用不着向你解释。不过,容我提醒你,高鸣远是我姥爷的徒弟,而且翰廷是宝山的地盘。”
黄振东不以为意,“那又怎样?”
“去了那么多次,所有人都认识我,我安全得很。”林瑾举起两手,做了一个拿着猎枪发射的姿势,“嘭!换句话说,在翰廷,我是那个百分百的狩猎人,所以我以后不仅会去,而且想去就去。翰廷可以算是我们姐妹的福地,明耀和宝山都是我们在那里碰见的,我还打算……”
林瑾越说越得意,黄振东却突然揽住她,手臂收紧将她转向自己往身上搂,双手趁势滑触她的背脊。林瑾马上感受到黄振东散发出危险、愤怒的强大气场。她吓一跳,不知道怎么忽然惹了他,而应付他的引诱和迷惑一回事儿,暴跳如雷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林瑾第一反应赶紧先挣脱他的怀抱,双手使劲儿撑在黄振东身前拼命拉开距离。
黄振东攥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庞,迫使林瑾迎接炙热的目光。“让我把话说得更清楚。林瑾,你要睡的人是我,要睡你的也是我。如果你想找操,那也是我,只能是我,不是这世界上任何其他人,甚至连你的左右手都不行。”
这辈子,从来、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如此粗鲁、恶劣、下流的话。林瑾被他的露骨言语惊得忘了呼吸,回过神后立刻一个耳光狠狠扇上去。黄振东躲得算快,可因为两人距离太近,林瑾的巴掌还是划过他的下巴,发出清脆的声音。林瑾出手时也没意识到自己会成功,忍不住仰看黄振东,脸上同时露出胜利的表情。“哈!”
黄振东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愤怒地看向林瑾,知道这样的目光会让人不寒而栗,但林瑾却丝毫没有退却或害怕,反而一幅兴奋不已的模样。还没等他反应,林瑾另一只手臂也挣脱他的束缚挥了过来。黄振东这次有了准备,知道要是不想办法,最后受伤的指不定是谁。他站起身不顾林瑾的激烈反抗,使劲儿扣住她贴靠在自己身上。
林瑾的肩头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还没来及叫喊出声,黄振东炙热坚实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她疼得要死,同时又完全被笼罩在一种完全陌生的男人气味中。忽然间林瑾思绪纷乱、心跳迅速加快,下腹更是有一股灼热的蠢蠢欲动。这太疯狂了,林瑾不得不停止挣扎,喘息着努力找到呼吸,让自己回神清醒。
黄振东双手环扣她的肩膀想要给她点儿颜色,却看到林瑾脖子上突然涌现一阵潮红。他愣了愣,没想到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竟然让林瑾起心动念。黄振东暗暗摇头,林瑾总是趁其不备给他些意外,早应该习惯才是。他扣住林瑾的身体,身上又加了几分力量让她动弹不得,看来今天肯定有人要受伤了。
“你想我用强?希望你准备好了,我操起女人从不轻柔。”黄振东话语间不由自主带着恶狠狠的狞笑。
两人间彷佛打开一道电流,这感觉前所未有,对林瑾可谓是空前绝后的体验。她很是害怕,却也新奇兴奋、渴望探索。在黄振东面前,更是无论如何不愿降服,林瑾竭尽全力掩藏住自己的表情和反应,从嗓子眼里不屑得‘哼’了一声,“我屏息凝待。”
不知死活的女人,黄振东摇摇头,也不揭穿他已看破她的虚张声势。“你最讨厌喝什么?”
林瑾不明就里自然不作声,黄振东抓住她肩头的手随即更加用劲儿。她的骨头不是已经碎了,就是快要碎了,林瑾到底忍不住叫出声,“苏打水。”
黄振东点点头,放松了手劲儿。“想求饶时,就用‘苏打水’表示,我听到你说这个词儿,就会停手。”
林瑾连眼皮都没动,“我求饶?对你,绝不!”
“卧室、厨房、客厅、浴室,或者任何顺序,你挑。”
“哈,真瞧得起自己,照我看,你就是到门厅的水平。”
黄振东不再理会,只是把她的头拉到自己肩头,一只手扯住她的头发向后,逼她抬起头。然后毫不考虑重重吻住,舌尖使劲儿打开她紧闭的嘴唇,继而往深处进袭,诱使她将嘴张大。宽大的手掌紧紧撑在她微微湿润的发间,他弯下膝盖环住她的臀部将她举起放在餐桌上,挤入她的两腿间,肿胀的鼠蹊部位露骨地抵向她腿间的柔软,喉间发出粗哑的低吼。欲望的热度在两人之间攀升,然而林瑾显然不愿意如此轻易被激情打败,顺从的热吻只持续片刻,之后是更加激烈的反抗,黄振东不得不停止亲吻再次箍紧她。
他猛地吸口气后退了些。黄振东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到相同的欲望,但林瑾对于这股欲望却左右不定,也许是因为对手是他,而她有她的骄傲。如果想进行下去,他势必让她折服才行。黄振东死死抓着她,冷冷警告:“林瑾,今儿你如果乖乖伺候着,我会手下留情让你玩得高高兴兴;可如果你找麻烦闹别扭,我可就只顾自己,让你吃尽苦头了。”
林瑾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什么,可也意识到自己和黄振东的力气实在相差悬殊,没可能从他的桎梏中下挣脱开来,于是大声叫喊起来,最后更是张嘴一口咬到他的肩膀。她咬得异常凶狠,而且只是隔着衬衫,让黄振东忍不住叫了一声痛。林瑾更加得意,趁着黄振东吃痛,用力地挣扎出他的怀抱。
她快速站起来,拼命冲向最近的房间,希望能及时关上门隔开两人。黄振东快步跟上来,忍痛抓住她的胳膊往后猛拉,两人一起倒在了客厅的地板上。看到林瑾顺势从旁边茶几上拿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眼中露出狡畍和凶狠。黄振东大吃一惊,赶紧用整个身体的重心压在她身上,及时钳住她的手腕使劲儿往地上砸,林瑾惨叫一声松了手,他立刻拿起刀子扔到一边,然后抓住双手反剪在身后,用膝盖死死压在她的后腰上。林瑾动弹不得,黄振东这才直起腰,解开衬衫上面几颗扣子看看肩头,虽然没有见血,可仍然留下两行清晰牙印。
黄振东的膝盖向下一压,“好吧,游戏开始。记住,受不了时就投降。”
林瑾被束缚着没有了战斗力,只能再次破口大骂:“王八蛋,我会杀了你。”
黄振东不以为意,“哦,是么?我会操了你。”
他手上一使劲儿,将林瑾提了起来走到沙发边,直接将她扔了上去。林瑾还没来及转身,他就跨过她的身体,单膝跪在沙发,另一只腿撑在地面,坐在了林瑾的腿上。黄振东一把将抬起身体的林瑾推了回去,然后扯住她的牛仔裤。林瑾每一次试图松开他的手、或对他拳打脚踢,都被黄振东挡了开来。很快,他就将她的裤子退到膝盖。
抛开林瑾的挣扎不说,黄振东几乎怀着崇拜的心情欣赏着眼前的景色。林瑾紧绷浑圆的臀部在黑色小巧的丁字裤衬托下显得利落和自在。因为撕打扭动,她早已衣衫凌乱,纤细的腰身显露出来,和臀部形成漂亮的弧线。他可以轻易将内裤扯破,不过不能看到她再次穿上这件内裤将会太可惜了。
林瑾感觉到黄振东抓住她的内裤向下脱,本能地两腿夹紧,奋力挥舞双臂想离开沙发。没想到黄振东并没有进一步侵犯,而是抬手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林瑾忍不住大声喊痛。
“你竟然敢打我!”林瑾急红了眼,不敢相信黄振东竟然做出来这种事。
黄振东完全听而不闻,干劲利落褪下她的内裤,然后双手覆盖、抚摸、挤压,认真感受丝般光滑的起伏轮廓。当他看到林瑾想要摆脱时,随即再次抬手大力拍打下去。红红的掌印渐渐显现出来,撩拨得黄振东更加兴奋。他仔细地抚摸把玩,片刻后毫不犹豫又拍了上去,不过这次手掌刚碰到她的屁股就立刻离开。
林瑾只觉得屁股火烧火燎得痛,更难以忍受的是随之而来的羞耻,如果面前是悬崖,她会毫不犹豫跳下去一死了之。她片刻也不想这样继续下去,那三个字就在舌尖随时等她出口求饶,可她不愿意屈服。她不要输给黄振东,任何情况都不要。林瑾咬着牙吞下求饶的字眼,然而眼泪却不受她控制地从眼眶中一颗接一颗溢出来,顺着面颊流下来,停在她的嘴角。她用舌尖舔了舔,咸咸的,她竟然哭了,而且止都止不住。
黄振东警觉得观察着林瑾的肢体动作,也许是疲惫,也许是害怕,此时她已经停止挣扎。他松开压住林瑾的双腿,从他的用力程度知道林瑾这两条腿第二天铁定酸痛红肿。黄振东跨骑在她身上,一个手或拍打或轻击或抚摸,另一只手掌虽然压着她的背脊,但不再用力,而是感受林瑾的身体在他动作交替中紧绷、松懈,松懈、紧绷,臀部同时起伏耸动得更加剧烈。黄振东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得意,他的女人学得很快。
黄振东忍不住探入股缝分开她的双腿凝视最隐秘的所在,阴唇皱褶粉嫩粉嫩的,一股醉人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子。他顺着隆起的柔嫩阜丘滑到中间,撩开花瓣前端,用不同的力道和角度揉捏极其敏感的花蒂,温润粘湿的爱液流淌出来滴在他手上。他的手指探得更低,微微地戳刺令林瑾倒吸口气,本能地收紧压低身躯,然后又微微张开,显然不确定是为了逃避,还是想让他的动作能更加容易。黄振东低笑出声。
“告诉我,你喜欢这样。”他命令。
林瑾脑子已经被黄振东抽成真空。他的拍打忽轻忽重,忽左忽右,节奏、顺序的变化好像没有丝毫规律。她能做的只有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应付他带给她的欺辱和疼痛。渐渐的,林瑾开始适应。不仅如此,纷乱的情绪和疼痛竟然一点点渗入到她内心深处,转变成一种刺激的快感,让她不由自主身随神往,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也从尖叫咒骂逐渐变成若有若无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林瑾忽然察觉到他分开她的腿,手指撩拨抚弄。那种奇特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整个人淹没其中。当黄振东的探索更加深入时,她情不自禁全身轻颤。林瑾知道自己应该并拢双腿,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失控前结束这一切,但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抽去所有抵抗的力气,只会顺从他的引导和命令,她甚至没办法止住自己承认难堪、羞愧、耻辱的事实。
“嗯…嗯,我,我喜欢。”林瑾抬起身体回头,气喘吁吁答着,摇摇晃晃贴向他,想要索取更多。
一缕秀发由头上松脱,林瑾满脸通红看向他,漆黑的双眼含着泪花和哀求,胜过世上任何言语。一滴泪珠滑下她的面颊,跌落到剧烈起伏的酥胸。黄振东心底浮出一股奇特的骚动,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他站起身体抱起林瑾径直走到她的房间,昨天送她回来时他就知道位置。和林瑾的第一次太重要,他必须在宽大体面、舒服柔软的床上完成。
林瑾一躺下来,他就脱掉鞋袜,然后解开袖口纽子,挺直腰身展开双臂,拎着领口将衬衫从头上拽下来。黄振东把衣服扔到一边,旋即扑倒在她身上,同时用前臂撑住自己,免得压坏她。
“放开我。”林瑾希望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有威严,然而她的声音软弱无力,而且身体不由自主开始响应黄振东压在她身上的美妙感觉。她很难为情,知道自己正走向投降之路,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对他的排斥都已逐步消解,迷乱的情绪几乎凌驾一切。这太荒唐了,林瑾想要再次推开他,却对上黄振东火热和坚定的眼睛。
“不放。”
黄振东的大手扳住她的头舒缓地吻住她。这次他只是用舌尖碰触她的双唇,然后撤离让两人稍稍喘息。林瑾微微张开双唇,他却也只是滑进一点点,慢条斯理、从容不迫,撩拨着林瑾的神经好像被拨动的琴弦嗡嗡作响。房间变得十分闷热,她的一颗心也因黄振东呼出的热气澎湃不已。林瑾软绵绵躺在他身下,柔软的胸部抵在他怀中,感觉到彼此同样狂乱的心跳,脉管里的血液热烈地涌动。
黄振东把嘴从她那儿抽出来,抬起头望着她。林瑾的嘴唇因为他的吮压已经肿胀,更不用说被情爱欲望淹没的眼神。“我要看你,”黄振东喃喃道,低沉的声音有些粗哑。
“不要——”她双颊涨红抗议着,同时感觉到他的手更进一步地抚触缎子般细腻柔滑的皮肤,然后滑到身下抓住她的毛衣下摆。
“为什么不,宝贝儿?”黄振东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性张力已经浓烈到要爆炸,林瑾却仍然放不下矜持,好像还想将用强继续演下去似的,“你以为你能拒绝得了?”
林瑾咬住嘴唇,到底顺从得举起双臂。黄振东把毛衣从她头上褪下,肌肤所散发的温香气息立刻扑面而来。她的头转向一边,好像将头埋在沙子中的鸵鸟,以为这样可以躲避黄振东红果果的凝视,却不知这个姿势恰巧让白皙的脖颈和纤细的锁骨将胸部衬托的更加丰腴。林瑾穿着和内裤配套的黑色内衣,柔软的缎面配着繁琐的镂空花边,白嫩挺立的双乳和深色玫瑰一般的花蕾若隐若现。
黄振东几乎要快乐得大声呻吟。他抓着林瑾的下巴迫使她迎视他的目光,“我早就想看你这个样子了。”说着嘴唇凑着内衣摩挲,进而爱抚她的双乳。在他挑逗下,乳头很快充血挺立起来,显得越发红润可爱。他不再迟疑,迅速解开林瑾浑身最后的遮掩,低头半悬在她身上,嘴唇灼烫地贴着她使劲舔拭,时不时还用牙齿啮咬摩擦她的肌肤,留下一串串红红的吻痕和齿印。
黄振东手口并用在她的肌肤游移,让林瑾紧张地发抖,更无法专心思考。她从未如此脆弱无助,也从未如此鲜活兴奋。黄振东野性而狂放,释放出她全部的热情,欲望如潮水席卷而来,强大的力量推动她渴望更多。她想要求他快一点,但是她无法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不过是连声娇吟。林瑾一只手伸进两人身体之间,摸索着来到黄振东腹下。他很坚硬、强壮,摸起来很舒服,而他的耐心快把她弄疯了。
黄振东差点把持不住,赶紧握住她的手,以免这双手一路向南冲垮自己的防线。他刚解开皮带扣儿,林瑾的手就再次伸过来,帮着他松扣子拉拉链,然后抓着裤腰连着内裤一起向下脱。黄振东起身想将裤子完全剥离,却没想林瑾一抬腿,用脚勾住一使劲儿,裤子就直接到了脚踝。他松了松腿把裤子踢到了床下,两人之间没有了任何阻隔。四肢缠绕、赤裸相拥、彼此在身体上摩挲,那种平滑细致把两人撩拨得浑身滚烫,感觉好像要燃烧起来似的。
黄振东分开她的双腿,手指碰触,此时林瑾身下的小口已经微微张开,但她却屏住呼吸,身体紧绷,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黄振东安慰似的碰碰她的脸颊,“没关系,不要担心。”说着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保险套,手口并用撕开包装快速准备好自己,然后十指陷入她的腰身抓住她固定,同时自己用力向前。他触及到柔软滑腻的入口,林瑾的身体却本能地像是在抵御入侵者,不停将他向外挤压。他继续用力,却被她牢牢箍住,举步维艰。
黄振东大声呻吟,没想到会如此困难。“哦,宝贝儿,有一阵儿了吧。”
是的。“当然不,只是你…你太…”林瑾额头一层薄汗,脸蛋红得像要滴血。
黄振东凑上前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我怎么了?”
林瑾不做声,只是双手环绕住黄振东的腰,向上移动搂住他的背脊。他稍稍抬起身体拉开距离,林瑾再次伸手想让他靠近,却被他抓住手腕,反扣在自己的掌心里,“回答我,我怎么了?”
“大。”林瑾终于开口,轻声说出那个字。
“没错。”黄振东的手来到她的后背,抓住她的肩膀,“而你,就只有要的份儿。”
林瑾身上每一寸肌肤似乎像纠结成团的金属丝,僵硬、紧绷、缠绕,根本没办法应付黄振东亲密的侵入。她感觉到厚重的压力将她渐渐拉伸展开,两腿间柔嫩的部位开始灼热,同时涌出热暖黏滑的蜜液。他更用力推进时,压力变成了尖锐的疼痛。林瑾屏住呼吸,但黄振东却开始撤出。这算什么?她已经等待了那么久,拒绝了那么久,现在不想让他离开,不想失去他的吞噬。林瑾抬起腿环住他的腰身,阻止他退出又同时迎向他,一个细小的哭喊无法抑制地冲出她的喉咙。
黄振东挪动身子停顿片刻,然后抱住她喃喃安慰,同时下身慢慢深入再深入,刺穿她体内的障碍,直到自己全部栖息在内。林瑾紧贴向他的肩膀,尽可能紧搂住他,想让他将身体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她分不清重量和力量的区别,只觉得身体急需其他感觉让她分神。她没想到会这么疼,会进入得这么深,而他在她体内的感觉是如此坚硬和粗涨,好像他入侵的不是一部分,而是将身体和灵魂全盘接管。
黄振东开始移动,在她需要的地方施加压力,然后逐渐加快速度。林瑾面颊红潮泛滥,愉悦和痛苦交织,喉咙里发出柔软娇糯的嘤咛一声比一声魅惑。她闭着眼睛抬起脖颈向前迎合,整个身子随着体内的快感跌宕起伏,一股无法抗拒的热流席卷而来,接着甬道深处开始抽搐筋挛,在快意中泌出一波波热流。她在他身下剧烈翻腾,无法控制短促、高昂、窒息般的尖叫冲出喉咙,嫣红的脸颊晕染交织着痛苦和欢愉的神情。黄振东看得热血澎湃,刺激得像是脑髓都快要被抽干似的,他使她的腿分得更开,冲刺得更加快速和凶狠,直至腰身猛然一挺,在林瑾近乎狂乱的叫喊中喷射出一股股滚烫的精液。
黄振东慢慢抽出自己,两人相连的部分湿滑粘腻,而混杂的殷红血渍更是触目惊心。他扯下避孕套扔掉,四肢伸展地平躺着在她身边,只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动一动都费劲。高潮强烈得令他头昏眼花,半天都缓和不下来。那么她呢?刚才有多痛?现在又有多痛?
黄振东深吸一口气,细细重温其中美妙。伴随着湿滑的蜜液将龟头顶端含住,他逐寸逐寸消失在林瑾的身体时,进入得越深黄振东越难以形容。他好像来到一个腻滑潮湿、狭小紧密而又温暖柔软的空间,自己在揭开一道道帷幔,每打开一层就会增加一分兴奋和惊喜。当他意识到林瑾是处女时,震惊和晕眩感让他第一反应是抽身回退,然而她的双腿勾住他。她要他,急切而渴望的程度如同他的一样强烈。黄振东惊喜异常,立即意识到在那一刻他愿意为她付出所有。他刺穿她,来到林瑾的最深处,也看到她眼里的震惊,感觉到她体内的变化。
林瑾一直保留着自己应该出于某种很强烈的理由。今天,她最终决定把自己交给他,这是她自愿的,嗯,差不多是自愿的。他很是欢喜和得意,同时又吓得要死。黄振东努力思考各种可能,但没有哪一种比此时此刻更重要。林瑾毫无经验,她应该需要拥抱安慰、甜言蜜语,但黄振东也没做过这种事。他从来不碰未经人事的女孩,总是选择经验丰富的女人。这和道德感无关,而是因为没有经验意味着过程将会相当无趣。
黄振东偏头看向林瑾。昏暗的环境中,她的线条有点模糊,而少许的光线微微映亮她的肌肤。他看得发痴,到底伸手把她抱到怀里,手掌在她的臀腰之间游移。林瑾大大打了个哈欠,扭动身体找着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又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的样子。黄振东打破沉默,“怎么不早说?”
林瑾没有做声。她疲倦极了,只想沉沉大睡,也许这是人在害怕、紧张、疲倦之后的必然反应,总之不是立刻、马上去清醒得面对这个世界。她隐隐听到黄振东在问问题,很遥远,不过还是听到了,于是强打精神喃喃道:“不喜欢你呗。”林瑾把整个脸埋到他的胸前皱皱鼻子,面前有件更有趣的事儿,至少比他那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有趣多了。“东东,你身上的味儿真好闻,”她从嗓子眼里咕哝着,浓浓的睡意将平时的矜持和戒备完全赶走。
黄振东隐约记得生病时林瑾曾开玩笑似的这么叫过他,而从小到大她是独一个、头一个,尤其是这般语气,不光是她说了什么,而是她呼唤时那种抑扬的音调和语气,立即勾起一阵热潮串过他的脊椎。“哦,是吗?”黄振东低沉的声音透着些许快乐,“我以为我讨厌得要命。”
“嗯,没错,不过你也好闻得要命。”
“我真高兴。”
很快林瑾蜷缩在他的怀中酣然入睡。她一只手搭着他的胸膛,一条腿跨过他的大腿,头发柔软地抵着他的下颚,一吸一呼的气息使他胸口发痒,让他不由自主更加用力搂住她。如果林瑾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听到她无意识的痴语,一定会羞愤欲绝大声鬼叫。黄振东无声笑笑,感到胸腹之间有股奇怪的拉力。他有好一阵子不曾拥抱女人,基于生理需要的肉体结合倒是很多次,但抱着林瑾时所感受到的柔情,似乎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他把这股陌生的感觉归结为疲惫,高潮虽然欢愉,但是这次太激烈了。黄振东也想睡一会儿,就像这样…躺在床上…还有林瑾在旁边作伴。
最后的这个念头让他突然睁开双眼。黄振东隐隐不安,仿佛知道犯了错。他们的关系非常简单,当然,他非常荣幸成为林瑾的第一个男人,但事情并不会因此变得复杂。无论如何,他要证明只是这样而已。黄振东的脑袋不断为自己找理由辩解,睡一觉起来就会烟消云散、一切如常。
林瑾在黄振东的怀抱中渐渐清醒。她有些惊慌地打量房间四周,想找出任何理由在她让自己出丑前结束两人之间的亲密。“我要洗个澡。”
林瑾挣脱他的怀抱从床上猛地弹跳起来,忽然感到全身酸痛,肋骨痛、膝盖痛、手臂痛,连屁股都痛。她不记得上次全身痛成这样是什么时候,可这会儿顾不得那么多。林瑾咬着牙哼哼着跑进浴室,双手抵着莲蓬头下的墙壁,让热水流遍全身。他们之间的纠缠已经接近尾声,被迫和黄振东出双入对的日子总算可以结束了。林瑾长长地屏住呼吸,将脸转向水花。她暗下决心,要尽快忘掉这一切。
换好衣服、吹干头发,林瑾从镜子里仔细看了看自己,样子和早上没什么改变。尽管身上依然酸痛,但林瑾心里觉得好受很多。她从浴室走出来,看到狼藉一片的客厅,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墙上的挂表,保佑那两个姐妹千万别提前回来。她得赶紧将屋子收拾回原样,不然她们俩可有的缠了。
“你享受了不少时间,还好吗?”黄振东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林瑾咽下一声尖叫,猛地转过身,肋骨顿时痛得让她一哆嗦。
“讨厌,”她喘过气后骂道,“别这么偷偷摸摸走近我。”
“你不会这么快忘了我还在屋子里吧?”黄振东掩饰住内心的不满。也许林瑾只是感到羞怯,给她一点儿时间,看样子她绝对需要,她会适应,不再对他那么拘束戒备。“告诉我,如果我没来找你,你今天原本要做什么?”
林瑾白他一眼,“很多,而且每一样都会比现在站得容易些。”说着弯下腰想挪动茶几,却发现不光腿疼,连膝盖也拒绝合作。她挺直腰杆,沮丧又愤怒的表情让黄振东嘴角直抽搐。林瑾握住拳头,如果他敢笑出声,她一定会朝他鼻子上来一拳头。
好在黄振东没有笑,而是一件件帮她把移了位的家具重新扶正,“腿很疼是不是?”
“肋骨也是”林瑾阴郁地嘘声责备,慢慢将沙发垫一个个摆放整齐。
黄振东皱眉,“你的肋骨怎么了?”
“我不知道。”
他恼怒地看着她,“刚才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又没断,只是瘀伤而已。”
“你确定吗?”
“摸起来还好,不像大事儿。”有些地方需要冰敷,但她不可能整天抱着冰块走来走去,所以任命地准备忍受几天的不适。
“你很有经验么?不然怎么知道究竟好不好?”
林瑾下颚一绷,“我的肋骨,我说还好就是还好。”
“告诉我,”黄振东似在聊天,“你有过不挑衅吵架的时候么?”
“有啊,没看到你的时候。”林瑾理所应当地回答。
三.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黄振东拿着杯啤酒,手肘斜搭在吧台上,一只脚钩着吧椅的栏杆,另一只脚稳稳立在地板。氖气灯照耀下,一个年轻的驻唱歌手哼着不知名的情歌,小小的舞场里几个人扭动着身体。大厅的人越来越多,很快热闹起来。他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工作了一天,他觉得骨头都累得要散架,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但因为心绪不宁,让他无法再从工作中获得满足。
表面上看林瑾和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两人工作繁忙,需要占据大部分的时间,平时只是电话、短信联系,但黄振东察觉到林瑾的渐渐疏远。最近她连正眼都懒得看他,即使他想放设法接近她、激怒她,却不能起任何作用。这些年不少女人曾试图绑住他,从骄傲上来讲,他不能容忍这个女人不想对他有所企图,黄振东有了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他不否认,他渴望重新得到林瑾的注视。这种想法听起来好像神经错乱,和初衷南辕北辙,但他就是无法稳住心神不去想这回事。鬼使神差的,黄振东来到‘翰廷’。
“你还要旁边那个妞儿等你多久?”何宝山来到旁边递给他一扎啤酒,眼神示意不远处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妩媚地对着他们笑。
黄振东无法隐藏他的不耐,闷闷不乐喝了一口啤酒,涩涩的,很像他的心情。“我吃饱撑了在你的酒吧勾搭女人。”
何宝山挑起眉毛,露出雪白的牙齿和讥讽的微笑,“阿瑾不是说你们的事儿解决了么?”
黄振东闻言拿起酒杯缓缓摇晃,然后盯着啤酒上的白色泡沫发呆。他不意外何宝山这么说,也明白林瑾的意思。从黄振东这边说,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现在轮他履行诺言了。如果是任何普通一些、虚荣一些的女人,他自然会说到做到,要什么给什么,然而林瑾让他有些迷惑和混乱。黄振东自认是个需求正常的男人,经验自然是只多不少,他喜欢看到女人迎合,也愿意迎合女人。上一次和林瑾的体验却完全不同,对他也算是重新一种认识。
何宝山静静看着黄振东阴晴不定的脸色,“很难的问题?让你脑袋想得相当使劲儿啊。”
“没有。”黄振东接腔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让何宝山露出会意的微笑。他不禁有些恼火,“她很重要,但没有那么重要。”
何宝山终于乐不可支笑起来,好像在说那你来我这儿干什么。但他到底没说出声,而是没头没脑来了句,“你会玩真的。”
“什么意思,”黄振东知道这是他自找的,即使对何宝山的妄加评价很不满,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自尊和心头火,“凭什么这么肯定?”
何宝山耸耸肩,“你原本指望的只适合两个简单肤浅的人,你,确实很肤浅,但阿瑾不是。”
黄振东差点儿拍杯子,不是每天有人可以如此不客气得当面给他贴标签。“我和林瑾跟你们无关,所以别插手。我有分寸,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就凭你听到阿瑾这个名字的德行,”何宝山嗤笑,“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差劲的骗子。”
“不喜欢我的答案就别问。”黄振东很是后悔跑到这里听何宝山胡说八道。他想要岔开话题,于是一个问题脱口而出,“林玥和你倒是相亲相爱啊。”何宝山比林玥高二十厘米,重二十公斤,更不用说千差万别的专业学历和工作,再也没有比这俩更不相配的人了。
“枪都指到我脑门了,能不喜欢么!”
黄振东惊讶地看向何宝山,很难想象。
何宝山又笑了,“嗯,说到喜欢,她们姐妹是蛮干脆的,争得凶不说,属于见血都毫不犹豫那种。真的,我说的可是字面上的意思呢。”他不自觉摸了摸手上的伤疤。
黄振东闻言举着酒杯停了好一会儿,然后仰头倒个精光。“失陪,我还有事儿。”他站起身拿上外套,走出两步又停下来,偏了偏脑袋朝何宝山道:“谢谢。”
林瑾的‘合适’男人不是凭空想象而是确有其人。黄振东纳闷怎么一开始没有觉察,听到何宝山的提醒才恍然大悟。然而经过好多天的暗中观察,他却没有丝毫收获,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弄错何宝山的意思。毕竟,林瑾和他在一起时的状态放在那里,怎么可能表示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存在。他把心思拉回来,盯着眼前的路面,脸色更加阴沉。他讨厌现在扮演的角色,讨厌在车里等待,但是为了揭开林瑾的秘密,他还是忍了。突然,视线不远处出现两个人影,他立刻怔住,就像是被钉子钉在椅子上,整个人都不能动。
那两个人谈笑着朝他的方向走来,脸上的表情开朗而欢愉。林瑾穿着天蓝色的齐腰羽绒服,下面是一件及膝的深色格子毛尼裙和长筒靴。旁边的男人身材颀长,长得颇像冯绍峰,一身简单优雅的衣着,除了雪白的衬衫和领口,从头到脚都是黑色,把他衬托得英俊无比。两人俏生生站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好像一道亮丽的风景,让萧瑟的寒冬顿时变得温暖和朝气蓬勃。微风吹过,林瑾绑在脑后的发丝有几根散落拂在脸上,她伸手去拨,可那几缕头发却不听话,拨开了又再度缠绕回来。‘冯绍峰’笑笑,低下头替她将那缕发丝绕到耳后。林瑾挽住他的胳膊,陪笑献着殷勤,那人无疑是她的中心。
黄振东整个人好像火一样燃烧起来,真正明白原来妒火中烧这个成语不是比喻而是现实。愤怒与无助在心中翻腾,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使劲儿敲打方向盘大声咒骂见鬼。没错,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他竟然也有沦落至此的一天!终于,黄振东坐不住了,一个跨步从车上下来。重重的关门声惊扰了他们,林瑾看到他时一阵惊慌,更加牢牢抓着旁边男人的胳膊。
‘冯绍峰’也看到黄振东的脸色变幻,手臂微微一扯想要挣脱林瑾,但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戒备后,也就任由她拉着,还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慰,示意她不用怕。
黄振东脸色铁青走到跟前,“交了新朋友,也不介绍一下?”
他的乖戾语气让林瑾畏缩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半个词。旁边的‘冯绍峰’倒是镇定,“不是新朋友了,很小我们就认识。我叫陈昊天,阿瑾提起过你,黄振东,是吧?”
他最后一句说完看向林瑾,她微微点点头默认。所有人都在叫林瑾小名,除了他吗?黄振东讨厌看到他们一幅很有默契的样子。他伸手抓住林瑾,碰触冰凉而不带情感。“回车里等着。”说完转头冷冷看着陈昊天,“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林瑾感到掌心发汗,从第一天认识黄振东就知道这人自大张狂,也见过他恼火发脾气,可和现在比起来,那些时候的他简直温顺得就像小兔子,尤其那双冒火的眼神盯向她,好像视而不见,又好像要逼她到墙角。林瑾不由自主看向陈昊天,看他点头表示没事儿,这才松了他的胳膊,乖乖坐进黄振东车里。
陈昊天向远处多走了几步,确定林瑾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这才肩膀靠在树上点起一根烟。他对上黄振东充满敌意的眼眸,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让你好受些,我只是幸运而已,很早就认识她们姐妹了。”
黄振东嘲弄道,“别谦虚,那只会让你显得更傲慢。”
陈昊天歪歪嘴角,“啊,你是说我可以惹恼你,但不能端架子。”
“显而易见。”
虽然不熟,但陈昊天预感到黄振东如此不加掩饰的惺惺作态只会表示有人不久要倒霉。他祈祷不会是林瑾,黄振东不是那种喜欢玩游戏的人。“阿瑾是个好姑娘,她要什么给她就是,别为难她。”
他凭什么替林瑾说话,好像他黄振东是个外人。“我已经操了她。”
然而他的粗鲁一点儿没有影响陈昊天,反倒让他笑出声,“你其实想知道的是我有没有操她吧。”他若有所思、饶有兴味地注视着黄振东,片刻后恍然大悟,“哈,有意思,原来是她那儿有你想要的东西。”
黄振东默不作声表示默认,他看得出来陈昊天心思敏锐,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刻意隐瞒,所以并不介意被看穿心思。“我知道你不想要她。”不然陈昊天不会这么淡定,没有男人会。
陈昊天还是一幅风平浪静的样子,“阿瑾不这么想。”
黄振东一脸厌恶地看着面前这个仪表堂堂的陈昊天,“你该去找自己的女人,而不是撬我的。你看上去也不像有那种需要,为什么这么可怜?”
陈昊天抬起眉毛,带点讽刺意味地迎向他的目光。“我觉得你更可怜,明明是你的事,却跑到这里麻烦我。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黄振东忍不住了,恐慌与惊怒将他吞没。他伸手一把紧抓陈昊天的衣领,“我把话说清楚,离这个女人远点儿。”
陈昊天好像预料到他会动粗,也不着急拉扯,而是弹飞烟头,顺势攥住他的手腕。“你使错劲儿了。”说着他手上发力让黄振东同样不能动弹,然后缓缓道:“我今天让你带走阿瑾,如果你有我以为的一半聪明,就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最后到底还是黄振东先放开他的衣领。陈昊天点点头,也慢慢松了劲儿,看着他转身离开。
一进家门黄振东就径直走到酒柜为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颈部古铜色的肌肉有节奏地跳动,透着无比狠劲儿。林瑾不知该如何面对黄振东的怒火,她有些惊慌地退到窗前,又强迫自己抬头挺胸站着不动,虽然明白他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很难预料他会怎么做。冷静一点,林瑾告诉自己,黄振东没有权利对她发火,更不能让他看出她怯懦的样子。
她鼓足勇气开口,“你…我…我们能不能隔些天再谈…”
“他是谁?”黄振东打断她的结巴,声调虽不比刚才看见她时来得阴沉,但是怒气却没有消减半分。他转身两手交握在胸前,铁青着一张脸质问。
林瑾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但表面仍然佯装镇定。她挺直了双肩承认,“我男友。”
黄振东冷笑,一步步逼近,“哼,我怀疑他会这么想。”
“不要再过来了,”林瑾到底露了怯,整个人坐在窗台上,“一步也不准靠近。”
黄振东停下脚步。谢天谢地!
“你吓坏我了,”林瑾承认,“我没见过你这么生气的样子。”
“噢,是么?我保证你现在看到的也只是一点点而已,”黄振东嘴里说着,但到底稍稍释缓怒气,“你以为我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林瑾设法让自己说出话来,“赶我离开?再也不想见到我?”
她明明已经很害怕,可竟然还有胆子在他面前说笑话。黄振东‘哼’了一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想搞清楚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他是干什么的?稀罕在哪儿?”
林瑾仔细观察黄振东,片刻后放松下来,明白他不会冲动。“昊天哥是我大娘的义子,爱好很多,做的事儿也多,这两年有一半时间义务教孤独症的孩子画画。”
黄振东有些不耐烦,“他会射击?”
“他是我们姐妹的师傅。”
“我打赌他也会下厨了?”
林瑾不由自主言语中透着自豪,“昊天哥聪明绝顶,什么都一学就会,我姥爷曾想把餐厅给他呢。”
黄振东暗骂一声,“那么就是这样了,和你的冯绍峰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
他言语中的侮辱加深林瑾的不满,她提着嗓子,“他叫陈昊天。”
“少废话,”黄振东表情严肃,“回答我。”
林瑾不知道怎么回应,想要对他说谎似乎并不容易,于是只好坦承,“我希望。”
一阵慑人的沉寂。
黄振东恍然大悟,总算明白其中的因为所以然。林瑾应该是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而且喜欢到迷恋的程度。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个陈昊天却对林瑾的痴情痴心视而不见,她就傻不拉叽等着。黄振东几乎能看见林瑾心里的小算盘,只要耗在这男人旁边,时间久了总是会有机会。她心里有了目标,也就看不着其他男人,所以身边一直没有走得近的男友。其他人也许认为是她眼光高,其实不过是因为林瑾就不好温柔呵护这一口,这一点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黄振东就这样阴差阳错、误闯误入进了这个局。
“你和他睡过吗?”黄振东问完就想踢自己一脚,陈昊天没说错,他确实想知道。
“这不关你的事。”林瑾恼怒地大声啐道,拿起手袋试图离开。黄振东将手放上她的肩头,有力制止住她的脚步。她想挣脱,可是黄振东冷漠的态度似乎在说那不过是浪费精力。
“如果我要管这件事呢?”他的口气平常得像在说早安,“他的活儿怎么样,打你屁股吗?让你尖叫吗?他会做什么我不会做的事儿?”
黄振东眼中的挑衅让林瑾恨得咬牙切齿。“去死吧,你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激怒我。”
黄振东没有马上接话,眼中神色却越发阴霾,之后总算发出声音,“别扯远,我们现在在说你的三心二意。”
林瑾好像在听外国语言。“你开什么玩笑,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威胁,我们做了一笔生意而已。”
黄振东厉声反驳,“得了吧,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开始的,和胁迫没有一毛钱关系。”
林瑾生硬地说道:“我和昊天如何,也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黄振东胸部起伏,同时一步步走向林瑾,直到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他的手指潜入林瑾的长发抓紧,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你看我像是喜欢和其他人分享女人的男人么?”
林瑾想说这话简直荒唐可笑,但看黄振东的脸色还是闭了嘴。这一问语带命令,虽然声调不高,可她明白黄振东不是在开玩笑。他已经不能保持冷静,现在实在不是和黄振东玩小聪明的时候。而且更关键的,他们争吵内容已经偏离主题,再这么情绪激动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她需要做的是安抚住黄振东,不激怒他,也不被他激怒,让事情向最好、最安全的方向发展,对他、对她,对陈昊天,对所有人。“我很抱歉。”
黄振东愣了愣,对她的忽然低头没有防备,怒气也没有因她的道歉而平息,“我在听。”
林瑾忍住一声轻叹,把她的头发从他手中分离出来,远远走到一边拉开距离。“抱歉让你误会。我没有理解你的初衷,于是对有些事实刻意隐瞒。”
黄振东露出嘲弄的笑容,“我没误会。”
“我再次道歉。”
他没有回应。
“我从来没有想过惹你生气。”
“那还是含蓄的说法。”
林瑾脸色一沉,“你非要让我相信,给你道歉是多此一举吗?”
黄振东奚落道:“这就忍不住了?你这种缺乏诚意的道歉态度不是十分值得恭维。”
“我是真心想解决问题,可你实在是对耐心的一大挑战。大家不能心平气和一些么?让我们回到一开始说的,”林瑾深吸一口气补充,“我是说在你办公室那会儿。”
“真慷慨。”黄振东嘴角嘲讽地上扬,“可是你别自抬身价,宝贝儿。我喜欢我的女人饥渴,像上次在你家那样。”
林瑾怔了怔,涩涩说道:“没错,我一刻也不敢忘记你给我标的身价是多少。”
黄振东知道这句话戳到林瑾的痛处。“可怜的阿瑾。”他摇摇头,“想求而不可得,无论在哪个男人身上。”
林瑾猛然挺身跨步走到他跟前,攥起拳头挥了出去。在右拳离他鼻子只有几个厘米时,黄振东一手拍了出去。这并没有阻挡住她,拳头再次招呼到他身上。黄振东挡一些挨一些,注意到这次她没有用指甲或牙齿,林瑾的打法没有章法,虽然狂野但也克制公平。任由林瑾发泄一会儿,黄振东到底抓住她的两个手腕,将她的手臂弯到背后。
林瑾仍然紧握双拳,两眼怒视着他。“我才不要你可怜。”她极具冷傲地说道,“我的感觉是我的事儿,和任何人无关,和你无关,尤其和你无关。你听懂了吗?”
黄振东低头亲吻。他知道这有很大的危险,现在的林瑾可能会一口咬掉他的嘴唇,但他忍不住激怒她,怒火冲天的林瑾实在是一个及其令人兴奋的女人。“无关?你可真会伤人。忘了谁让你流的血?”
林瑾躲开他的吻,眼睛仍然在喷火,“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黄振东不吃这一套,任她脱离怀抱,双手叉在前胸干脆说道:“你想我脱光你的衣服,想我扔你到床上,想我操你操到不知白天黑夜春秋冬夏。”
林瑾不愿再听他的污言秽语。她抬起手臂,准备以一记耳光来回答他。可是手才挥出去,却先感到自己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掌。其实严格意义上讲黄振东只是轻轻拍了下面颊,然而林瑾内心的震惊,却将这一巴掌大大夸张。
“你竟然敢打我!”她低声吼道。
“这句陈词滥调不适合你,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省掉这个问题了。”
“你…你…”她深吸口气,张嘴想骂这个人不堪忍受,但与他目光交汇后忽然没法儿发出声音。在这尴尬而令人意外的沉默中,他们似乎同时意识到,此时此刻的情形与上次有多么相像,私密的空间、激烈的争吵、以及火药十足的肢体碰触。
林瑾最先收回目光,扭过身体不愿让他看到她的表情。黄振东心情有些复杂,她在后悔把自己交给他么?他满心排斥这种想法,与此同时一股原始的怒气淹没他,让他体温上升、呼吸急促,胯下也更加紧绷。黄振东不再犹豫,上前一把抱住林瑾大步朝卧室走去。
林瑾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左右摇晃踉跄倒退,但还是阻止不了黄振东整个身子迎面撞上自己。她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道,眼前的房间像是被推倒的卡片,自己好像被抛飞到空中,彷佛一切都暂时静止,先是看到天花板、窗户、窗帘、家具,最后是床铺以光速轰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黄振东一边膝盖撑在床上,直接带着她倒向床垫,沉重的身躯压住她,林瑾感到浑身越来越痛,她知道已经无法阻止黄振东的愤怒和欲望了。
果然,黄振东恶狠狠说道:“你现在由我掌控。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她该害怕的,但林瑾却一咬牙,“知道,我要榨干你!”
黄振东仰头大笑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他抬腿压住林瑾的腰部,先是两下扯掉她的开襟毛衣,然后从裤子中抽出皮带,把她双手反绑在背后,这才稍稍收了腿上的劲儿。林瑾抬起上身,因为双手反绑而使得胸部更加突出。黄振东由着她翻身逃到床边,然后再次抓住她,两手抓住衣领处扣子的豁口,腕儿上一使劲儿,衣服‘嚓’得撕裂到中间。小巧的白色胸衣露了出来,虽然盖住大半的乳房,但露出的部分恰当地勾勒出乳房的曲线和深深的乳沟。他松开胸衣扣子,让高耸丰满的双乳从束缚中解脱出来。
黄振东也不着急把她扒光,而是退后一步欣赏他的杰作。因为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林瑾艰难直起腰跪在床上,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头发乱七八糟散落着,脖子倔强优雅仰着,肩膀处大片肌肤裸露出来,高耸的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浮,丰满圆润的曲线到腰间便骤然收缩,盈盈一握,诱人无比,在灯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黄振东觉得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林瑾此时的模样,美丽而狂野。
他一手提着她的腰,一手揉捏着胸部,然后一路向下,掀开她的裙子扯裂裤袜,抓住臀部粗暴揉捏。她的皮肤柔嫩光滑,让他忍不住力道越来越大,最后终于一掌拍了上去。他下手太重,惹得林瑾哇哇大叫,全身的血液涌向身体中央,小腹的暖热益加升温,不由自主贴向他的手掌抽动收缩。黄振东变得更疯狂,又几个巴掌拍了上去,直到林瑾坚持不住瘫软下去。他放开她平躺在床上,手指滑进两腿间的肌瓣找到她的核心,亵玩爱抚着直到温润黏湿。
黄振东解开裤子拉链,他早已昂然许久硬如钢铁。
林瑾看见他胯间青筋盘踞,杀气十足向自己靠过来,立刻尖叫:“不要!”
黄振东瞬间明白过来,恶狠狠说道:“日子过得太舒服,忘了自己是谁,这会儿轮不着你提要求。”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从床头柜摸出一个保险套,暗暗惊讶竟然丝毫不曾想起这基本的安全措施,他才应该是那个还有些许脑细胞在正常运作的人。
黄振东双手从她的手肘移向她的腹部,然后往下握住她的双腿,催促她打开向前紧偎着他坚硬的勃起。他的手指拨开她已经被揉捏肿胀的花瓣,挺腰顶进湿腻的甬道入口滑进去,层层叠叠、无比紧窒的肌肉不停蠕动收缩和挤压。黄振东小腹中的热气像喷泉似的大股大股涌出来,他不再忍耐,贪婪得一下直没根部。固定好两人的位置,他探手按住林瑾的双乳,摆动臀部开始猛烈地退出进入。恍惚间好像听到林瑾的哀求,慢一些…轻一些…不要…,然而他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更加疯狂的挺动冲刺,沉浸在林瑾甬道内壁紧紧吸绞的酥麻快感中。
林瑾皱起眉心,感到一只手探到她胸前,将发涨的乳房使劲儿握在手掌中,然后狠狠掐住一粒发硬的蓓蕾,滴滴冷汗顿时顺着额角流淌了下来。黄振东的手指越发用力,直至溢出丝丝鲜红。她说不出话,房间里空气不足,她好像被冲到沙滩上一条被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喘息着。林瑾感觉到右腿好像被擦伤,手腕也磨破了皮,皮带扣摩擦她的背脊,肩膀也被拉扯得万分疼痛,更不用说她下身和胸部,简直像火烧一样。
黄振东的疯狂撞击和揉捏让林瑾脑子里残存的一点清明烧得灰飞烟灭,而苦苦哀求更加助长他的欲火,最可怕的是她的意识好像陷入黑洞,在眩晕的旋转中不停下沉,林瑾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很害怕却又没有丝毫力气阻止。她知道已经到了临界,现在的状态不可能再继续应付下去。林瑾认命似的两腿收力按住黄振东正欲再次挺进的腰部,“苏…苏打水。”说完两腿便瘫摔下去,在胸前的手臂迅速收回,在她的腿还没有落下前牢牢勾住。
一切静止下来。
黄振东看着林瑾此时此刻的迷乱与妩媚,冷厉的脸部线条出现罕见的柔和。他定了定神,从她身体里撤了出来。黄振东解开绑在她手腕的皮带,一件件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了精光,然后奋力摆脱自己的衣物。两人浑身赤裸地躺倒在床上,林瑾不知道接下来黄振东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折磨她,但万分庆幸他让她用这个间歇稍微放松疼痛的肌肉和几近崩溃的神经。
之后,黄振东再次翻身把她拉到身下,胸部贴着她的背,分开她的双腿,一只手撑在腰腹,另一只手引导来到她腿间,一记简短有力的进袭,他的顶端已没入她体内。林瑾仍然香汗淋漓,一缕秀发粘在额头上,双眼微迷,一排雪白贝齿紧咬着下唇,仿佛是想堵住消魂的呻吟声,可是那声音还是从不停张翕的鼻孔中钻了出来。她的指甲陷入柔软的床垫中,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疯狂肆虐。然而,黄振东只是一点点抽出再向深处推进,动作缓慢而温柔,随着呼吸的节奏进进出出,直至柔嫩的内壁颤抖着完全裹住他火热厚实的分身,然后再次重复。
林瑾呼出一口气试着放松,快感随着黄振东的移动一点点增强,很快像涨潮般一阵高过一阵冲刷她的身躯,赶走她的虚弱又令她更加兴奋。就在她快要到达爆发时,黄振东忽然停了下来。她不由自主贴住他动了动,发现他并没有继续的意思。“讨厌,你要干什么啊!”林瑾喘息着,像在抱怨又像在恳求。然而黄振东只是将腰腹的力量压在两人结合的地方,一手紧抓她的腰侧,一手缠绕住她的发丝将她的头高高扬起。
黄振东沉声问道:“只有谁才能拍你的屁股?”话语间腰部向林瑾深处狠狠一顶。
林瑾的手掌及时撑住他的双腿,以免自己整个身体被扔出去。她顺从地低声说道:“东东。”
“只有谁才能操你?”黄振东抽出又迅速顶回去。
“东东。”林瑾声音哽咽,他逼她的,这不公平。
“只有谁才能给你高潮?”再一次撞击。
“东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几乎要开口央求。
然而折磨还没结束,黄振东松开手中的长发,弯腰贴住她的背,在她耳边喘着气继续问:“你,属于谁?”
他的名字就在嘴边,但这次林瑾没有马上回答。她感觉到黄振东在她背后停顿下来,但双手却把她抓得更紧。林瑾闭上眼睛摇摇头,这不是拒绝而是某种无可奈何的投降。她小声啜泣,声音只比耳语高一点,但到底说出那个最简单的回答,“东东。”
终于,黄振东放过她,两手回到她的腰间,顶着她开始转动。随着每一下挺动的力道,她体内恢复到刚才紧绷和兴奋的状态,深处的张力再次持续聚集。他似乎不断前进,完全没有后退,速度越来越快,位置越来越深入。一阵晕眩感令她全身狂乱抽搐,她的眼球后翻,发出微弱的呻吟,温热的蜜液与泪水如暴雨流泄而出。
黄振东仍然抓着林瑾的臀部发出窒息闷哼,不断往内部挺进,强迫她给予更多。那绝妙的压迫感令他着迷,紧紧地嵌入其中,感受着她一阵接一阵的收缩筋挛,同时更加用力地冲撞她体内最敏感的地方。汹涌狂奔的血液在耳朵中轰然作响,但他依然可以听见她的轻柔叫喊。她的身体记得他,熟悉他的重量和热度,知道如何令他舒服地呻吟,以及用一波又一波强烈的收缩紧紧攥住整个部分,再用吸力拉扯前端。“妈的。”黄振东咒骂一句,那股压迫感终于打败他拚命克制的最后一丝意志力,无与伦比的欢畅窜过全身,集中在一点爆发后全数耗尽。
黄振东四肢大张、重重的瘫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儿才翻身躺到林瑾旁边,刚想把她捞进怀里,却没想她却朝床边滑过去。
林瑾一坐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腰腿间传来剧烈的酸痛。她忍不住惊呼,重新坐好不敢轻易站起来。黄振东要扶她,她躲开他的手示意不用,然后朝他微微苦笑,“看来,我被操这点可以确定了。”
黄振东敏锐地感觉到林瑾再次试图与他保持距离,上一次他以为她需要时间适应,这次他不可会再这么想。林瑾不该起身退缩,此时此刻应该舒服地蜷在他怀中,心满意足地叹息,再夸他味道好闻什么的,尤其不是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她没有这么做显然是因为她没有这么想,她在想什么?最关键的,她在想谁?一股怒火悄然升起,他要她再次变得温暖、潮湿、渴望,他想要她心无旁骛心里只有他。
黄振东的身体因为欲望再度绷紧,他起身一把将林瑾拉到身下,凑近她的耳朵凶巴巴说道:“你不会以为我这样就结束了,是吗?”
林瑾感觉到黄振东再次坚硬地顶在下腹,眼中闪现疲倦和不可思议,“嗯,没错。”
黄振东笑得有些狰狞,“宝贝儿,我才刚开始呢!”
他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抓着顶端挤进湿润的唇瓣间。黄振东低哼着猛力一挺,直接滑进她热烫湿润、已经紧绷肿胀的甬道中。他低下头饥渴地含住她一边乳头用力吸吮,舌头舔弄着顶端,饱满突起更加涨大伸长。林瑾发出嗯嗯的呻吟向他靠拢,紧箍住他的内壁肌肉缓和下来,双腿也自动抬起来圈住他的臀部。他抓住她的大腿把它抬得更高,紧扣在他的腰部。很好,他再次得到她的全部注意力,无论身体还是心里,他都要。
“记住我,习惯我。”黄振东的语气本不想这么严厉。?
林瑾深吸一口气,指尖陷入他胸膛的肌肉中,但并没有试图把他推开,“是因为我不想记住你、习惯你么?”
黄振东停顿不足一秒钟,然后开始移动,“尤其是为了这个。”
虽然是第二次,但他的高潮依然来得很快。他并不想这么快结束,不过她甬道内紧密的收缩和放松给他带来的刺激冲刷全身,摩擦之间也变得更加润滑,每次挺进都让快感增加。他原本想慢下来拉长时间仔细享受,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反而刺得更深,攻势越来越猛烈,疯狂操她的念头使他完全失去控制。
汗水由林瑾的眉毛滴落,抓着床单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林瑾失控地抽动,拱起背脊抬起下腹,将他拉入前所未有的深度,难以置信的亢奋扑面而来。她最后用力一挺,发出闷声吶喊,脑袋抬起又再次重重落下,恍惚间听到黄振东的低吼声,随后感到一股股滚烫的精液冲入身体最深处。“阿瑾?”黄振东的声音似乎从远方传来,然后慢慢消退,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无知无觉。
看到林瑾的头歪向一侧,黄振东立刻警戒起来。他握住她的手腕探测脉搏。谢天谢地,她只是昏过去而已。这倒让他有些意外,林瑾可不是那类会昏倒的人,她让他觉得,必要时连玻璃都能吃下去。黄振东将她揽入怀里抱了一会儿,然后抓住她的手腕仔细按摩,刚才他用皮带并没有绑得很紧,但经不住林瑾拼了命的挣扎,那里已经留下很明显的勒痕。
手腕上的刺痛让林瑾从昏迷中渐渐转醒,当她意识到是黄振东在使劲儿揉捏痛处时,第一反应就是抽出手腕、挪到一边躲开他的袭击。黄振东顿时冷下脸,“还没被打够吗?”看到林瑾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重新靠了回来,他这才将语气放缓,“如果不尽快散掉淤血,第二天手腕就会更痛了。”
黄振东按摩了一会儿,又从浴室拿出一条湿毛巾擦了擦林瑾满是汗水和泪水的面庞。当他打开床被看到她的全身,黄振东既震惊又不忍。由于他的粗暴,林瑾雪白的肌肤上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大腿上还有又抓又拧留下的印记,胸部更是被揉捏得通红,两粒娇嫩的乳头被他掐咬得甚至破了皮。黄振东满心后悔,小心拭掉林瑾身上的汗水,然后轻轻打开她的大腿,那里早就泥泞不堪,两片小巧红肿的阴唇张开又合拢,好像在无声控诉他的蹂躏。黄振东展开毛巾刚贴上去,从紧闭的缝隙中流出的白白粘稠液体让他顿时愣住了。
刚才他竟然忘了穿雨衣!这是黄振东从来、从来不会犯的错误。黄振东有些头痛,不想事情变得复杂,是吧?你他妈的做得真棒。他开口想问林瑾的生理期,却意识到是多此一举。林瑾这种性子的女人,要是言语不合,别说去讨论是否闹出人命,只要她愿意,几个小时就可以让一切烟消云散。他想起两人在办公室第一次相互认识时,林瑾控诉他没有给她选择。没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才两个月的功夫,他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丝毫选择。
黄振东暗暗苦笑,快速为林瑾清理干净,然后小心给她盖上床被。他双手压在她身体两侧,低头看着她。“你知道我的心思,是去是留,决定权在你。”
林瑾睫毛动了动,但并没有睁开紧闭的双眼,而是把头侧到旁边,一滴清泪从她脸颊滑落渗入枕窝。黄振东看在眼里,顿时难以理清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只是看着她很久,终于叹了口气,默默穿上衣服,离开了屋子。
等他再次回来时,毫不意外的,人去屋空。
四.希望怀中的人另有其人,是一种寂寞和无奈。
陈昊天看着林瑾眼睛下方的一片淡紫色,不快地皱起眉头,“你还好?”
“我这样子像好么?”林瑾躲开他的目光,生硬而含糊地说。
“怎么了?”陈昊天发现她踌躇不前,“遇到什么麻烦?你忘啦,有我罩你。”
林瑾抱歉的一笑,“对,你是我的守护天使。“
陈昊天点头,“没错啊,我是你们姐妹的守护天使。”
林瑾叹了口气,陈昊天总是这样。她们姐妹小时候最期盼的就是寒暑假,可以聚在一起玩耍打闹不说,陈昊天也会带她们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是她们姐妹童年最美好的时光。随着渐渐长大,陈昊天更是三个人情窦初开的对象,每个人都想象着将来要当他的女友和老婆。然而,陈昊天虽然和她们非常亲密,但永远有一道短小却难以横越的距离,他对她们从来不会超了‘哥哥’这个界。林珏和林玥性格豁达洒脱,虽然颇为遗憾但很快就释怀,不像林瑾。
她无奈摇摇头,“我觉得我的心该被挖出来,丢到垃圾桶。”
陈昊天露出浅笑,伸手摸摸林瑾纤巧的下巴,“你的生活一直很严肃,对吗?”
林瑾蹙起眉心,“不然呢?”
“将来迷人的地方是它未知的部分。”
这个道理林瑾当然懂,人一生总会有某个时刻需要冒险,然后十有八九以失败告终。即使这样,如果不去冒这个险,心里不免会惦念着当初为什么没有勇往直前。不去尝试一下,永远不知道个中滋味是什么。回想过去,人们后悔的总是那些没有做过的事情。
林瑾直视他的眼睛,“我也可以这么对你说啊,你给我机会么?”
陈昊天摇摇头,感慨这俩真是一对儿标准怨偶。“你弄错对象了。”
“我弄错了?”林瑾眼里闪现一丝惊慌,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尖锐,“你现在和我这么说什么意思?”
陈昊天把手搭在她肩上,看向她的眼睛。“我想把事实摆在你的面前,比较有说服力,对你也容易些。”
“我弄错了?”林瑾虚软无力重复着这个问题,彷佛脚下突然凝结成一层薄冰,无论往哪个方向移动,都会滑倒摔跤。
陈昊天嘴边掠过一抹浅笑,拥她入怀。“告诉我你心里在想着谁?”
林瑾搂住他,片刻后流出眼泪,一连串的抽噎使她几乎喘不过气。环顾她的房间,桌上有陈昊天在陶吧教她做出来的第一个小盘子,墙上是他画的水彩画,她的众多生日礼物之一,还有那些照片,跳舞得奖、毕业典礼、厨房掌勺等等等等,都有陈昊天在旁边恭喜她的身影。她觉得对陈昊天不忠,对她珍藏在心里的感情不忠。在他的怀中时,脑子里竟然想着另外一个人,亲手摧毁自己坚定多年的浪漫信念。
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陈昊天扶起她,帮她抹去眼泪。“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不过是因为你一直太笃定,看不见其他人而已。”
林瑾烦躁地拨弄已经乱糟糟的头发。悲伤、迷惑、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生病了,恶心想吐,身上每个地方都在痛,“我不太舒服。”
陈昊天充满怜惜,“那个人让你很不好过,是么?”
林瑾慢慢咬住下唇,到底说出心中所想,“他真的糟糕透了,傲慢自负、蛮横独断而且个性顽固。”她沉思一会儿,压低音量几乎是对自己说话,“他很有魅力,但也只和能让他随时拍屁股走人的女人交往。其实这也没什么,双方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与他人无关,没什么好指责或者诋毁的。可是…坐在观众席看表演和走上舞台参加表演是两回事儿,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
“性呢?“
林瑾立刻脸红,“这有什么关系?”
陈昊天轻轻耸肩,“性,就好像煤坑里的金丝雀。”他发现林瑾一脸茫然,继续解释道,“矿工每次到地下都要带只金丝雀,她如果在不断唱歌,那表示矿井安全,继续工作;如果氧气不足,金丝雀会立刻死掉,那表示赶紧跑人。所以…到底怎样?”
“我不想讲。”林瑾态度拘谨。
陈昊天露出促狭的笑容,但很友善,“没关系,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林瑾很不高兴,“如果你要嘲笑我——”
“我没在嘲笑你,只是想说你用不着太担心。”陈昊天的声音柔和许多,笑容温暖又充满怜爱,“男人要么想要他得不到的,要么想要别的男人稀罕的。”
林瑾吸吸鼻子,马上反驳:“可你不想要我。”
“真好笑,他也是这么说来着。”
“为什么?”林瑾将藏在心里多年的问题问出来,“你知道我…我们姐妹从小都非常喜欢你,可你却老僧入定似的无动于衷。”
陈昊天只是笑笑不再言语,起身准备离开,到了门口才转头道:“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呢!”
林瑾不要想,所以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忙着管理餐厅,忙着应付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情。然而日夜工作虽然可以让自己筋疲力尽,但却不能乏累到睡个一夜无梦的好觉。他侵入到她的梦中,她想制止但却没有说出口,反而允许自己沉浸在他的爱抚、吸吮以及进入她体内所带来的心醉沉迷中。她会被刺痛惊醒,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在抚揉双乳,两腿之间更是泛潮湿润。她会更心痛和难过,因为这些梦只能证明她有多软弱,无法抵抗欲望的诱惑,也无法抑制对他的思念。
这种寂寞和无奈让她更加迷惑惶恐、惊慌无措。她很认真,从小到大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学习、工作、生活皆如此,当然也包括感情,嗯…尤其是感情。至少她一直以为是这样,在遇见他之前。林瑾把头深深埋入枕头里,呜呜呜地大声哭出来,终于向自己投降。她真的是一头栽进去了,陈昊天说得没错,她要想想该怎么办。
三个星期后,林瑾到底来到黄振东的家门口。
她鼓起勇气小心敲敲门,没想到开门的是一位穿着时髦、非常漂亮的女士。她小巧的面庞颤骨突出,闪亮的紫色眼线衬托着一双大眼睛,精心描绘的唇线里上了桃红色的唇膏。林瑾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忽然想起她是前不久一部热播电视剧里的一个小配角,八卦新闻偶尔也会提到她的名字,算是个明星。
林瑾赶紧伸出手和她问好,赞扬她的话也已经到了嘴边,结果这位小明星动都没动。她才意识到对方根本没打算和她握手互相认识,林瑾只得尴尬地把手缩了回来。
小明星伸出纤细的手臂抚弄了下头发,手腕上挂的一大串镯子立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她冷冷看着林瑾,“你是谁啊?找振东什么事儿?”
林瑾小心翼翼说道:“他是我的房东,我有点儿房契上的麻烦。”
小明星眉心皱结在一起,“你倒方便,直接跑人家里来么?没预约就不请自来,我们不欢迎。”
林瑾语带惊恐,赶忙朝门口走去。“他在忙么?那我预约之后再来。”
黄振东听见客厅里忽高忽低的交谈声,他将手里的笔扔到一边,漫不经心走出书房,看到站在门厅的林瑾一下子就怔住了。她穿着绿色的羊绒衫,宽大的衣摆将身材完全遮住,铅笔裤舒适地包裹着她的臀部和大腿,脚上一双小巧的浅跟便鞋。虽然是很随意的打扮,但三个月没见,她看上去还是一样美丽灿烂。林瑾的模样一时之间让黄振东有些分心,直到看她要逃出家门,他才提高嗓子发声。“行了,玩够了。”
两个女人同时闭嘴看向黄振东,林瑾立刻感到喉头发紧。黄振东黑发凌乱,脸庞大部分藏在阴影中,灰色的马球衫拉出牛仔裤裤腰,赤着脚静静站在不远处。即使这副家居打扮对她来说并不陌生,林瑾还是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虽然那双黑眼睛神情冷淡,表情漠然而生疏。
小明星走到他跟前,胳膊搭到他身上。黄振东顺势拉住她,将大衣皮包一股脑塞进她怀里,然后绕过林瑾朝门口走去,“走吧,忙你的去。”黄振东一声‘再见,以后再联系’便关上门,眼睛都没瞟林瑾一眼走到厨房。林瑾有些尴尬,原地站了一会儿到底也谨慎跟了进去。黄振东嘴里叼根烟,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一把椅子里冷冰冰地盯着她看。
林瑾咽下口水,手心冒汗,心也在狂跳。她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集中心神把事情做好。可是怎么做呢?她狠下心对自己说,至少别像个木头人似的,跟他说话啊。“嗨,东东。”好吧,声音有点哑,还有点发抖,但至少她先问了好。
黄振东浑身一颤,体内涌起熟悉的渴望,但是脸上依然神情漠然、不露声色。“你来这儿干什么?”他的声音中没有质问、讽刺、责备,不带任何感情。
林瑾略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在把她撵出家门之前,还愿意和她说话。
“我收到续约的合同了。”她轻声说,仔细留心他的反应。
“是吗?”黄振东继续用冷漠平淡的语气回答她,显得对此毫无兴趣。他在林瑾离开第二天就把合同寄给她了,实在用不着等三个月才为此而来。
林瑾暗暗叹口气,你清楚事情不会轻松。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此行目的。“嗯…上次…你问我的问题,再问一次,好不好?”语气还算平静,林瑾给自己加一分,即使明明听得见砰砰心跳声。
黄振东神色一闪随即褪去,只余下狐疑和堤防。还好,至少不再毫无表情。
他沉默片刻,“给我个再问一次的理由。”
林瑾咬咬下唇,“合情合理。”她来时并不打算掏心挖肺诉说衷肠,但黄振东是个心思透彻的人,摆在眼前的事实有多有少也许无关紧要,但他在做决定之前需要知道全部真相。
“你总是对我很凶,威胁我恐吓我。开始时,我怕你怕得要死,可还得装着无所谓你对我的态度。因为我相信这些都不重要,总有一天会摆脱你,不再和你有任何纠缠,让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她伸出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抬头看过去。黄振东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她所熟悉的、典型的‘黄振东’式——冷漠、不可捉摸、无动于衷。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霸道、阴沉、粗鲁、易怒。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迁就你、被你欺负,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去和你争执,即使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招架。后来我知道你是要对我好,但我不愿意领这个情,我不再怕你……”林瑾垂下眼帘,再抬起时泪水在她眼中闪烁,声音也微微有些哽咽,“但却越来越怕自己。我喜欢昊天哥了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不过几个月,这太荒唐了。”
黄振东没有吭声,只是扶着酒杯坐在那儿望着她,任由指缝中的香烟燃着,空气中的烟草味弥漫开来。林瑾开始失去理智,她的坦白也许不是最动听的甜言蜜语,但她毫无隐瞒说的都是事实,可黄振东还是一幅耐心等她自动消失的样子。林瑾的手不由自主捏成拳头,然后双手叉腰,瞬间换掉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对他怒目而视,眼睛好像在喷火,“你干嘛不吭声,我来都来了,好言好语和你说话,你却摆着一幅臭脸儿好像随时要赶我出门。去你的,我要告诉珏子和小玥你虐待我、抛弃我,还让我怀了孕,她们非用枪崩了你不可!”
黄振东将烟头撵灭,面无表情朝她走过来。
林瑾吓了一跳,不再朝他叫喊,惴惴不安地望着他。
“你什么了?”黄振东冷冰冰问道。
“我什么什么了?”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林瑾一头雾水。
“你怀孕了?”黄振东离她只有三步远。
“噢,没有没有了,”林瑾慌乱地否认,“我气疯胡说八道啦,你——”
黄振东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让她心惊得闭上嘴巴就要往后退。他猛地抓住她粗暴地吻住,强壮的手臂抱住她的臀贴向自己。
林瑾在慌乱和紧张中迅速松弛下来。“又不是不给你亲,这么吓人干什么!”她贴着他的嘴虽然咕哝着不满,却也自然而然搂住他的脖子,双腿抬起环住他的胯,热情而用力地回应。激烈的唇舌纠缠让两人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榨光,黄振东终于渐渐放缓,然后稍微松开她的嘴让她可以呼吸,但眼睛仍然紧紧凝视着她,烈焰逼人。他用拇指轻轻拂过她微微肿胀的嘴唇,这时的他和刚才完全不同,眼神中透露出温暖和深情,甚至比他的吻更让她心动。
林瑾抬手摸摸他的下颚,“想不想我?”
黄振东喘息地抵着她的前额,“像牙痛一样。”
林瑾咯咯轻笑,“这比喻可太糟糕了。”她探身凑到他耳边,悠悠然道,“我也想你。”
他也笑了,胸膛贴住她,因为笑声而有节奏的拍动。
然而林瑾忽然止住笑,拍拍他的肩头挣脱出他的怀抱,嗔怒道:“你才不想我呢,才仨月没见,动作快得很呢!”
她走到黄振东的座位上坐下来,拿起他刚才倒的酒,放到鼻子前先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口,眼睛忽然瞪得老大,“好苦啊。”说着赶紧放下酒杯,眼睛瞄向餐桌上的水果盘,立刻从里面拿了几个樱桃一口吃进嘴里。
黄振东看着有趣,依在冰箱门上懒洋洋说道:“不用担心,什么都没发生呢。”
“哦,看来我来得太早。”林瑾也不看他,又挑了个红苹果,拿起水果刀纯熟利落地开始削皮。
“嗯?”
“她很漂亮,画得面妆却太浓,穿得也太隆重太刻意。一来是想讨你喜欢,二来嘛,掩饰自己的自卑和危机感。为了追求生活上的那点儿安全安心,她可以付出很多。”虽然林瑾早就决定不喜欢任何靠近黄振东的女人,但亲眼看到之后,还是多了一些同情。“她对你能给她的非常期待,可你对她想要的没兴趣。也许是她还没聪明到意识这一点,所以你才什么都没让发生?”
黄振东并不觉得尴尬,但林瑾对他了解得好像可以看到内心,这不是一种他能很快习惯的感觉。他微微皱眉,“你倒是伶牙俐齿,可我肤浅得很,只知道喜欢嘴巴不光用来会说话的女人。”
“说得没错。”林瑾一脸平静,没有一点儿被冒犯的样子。她将苹果一分为二,从里面挖出核芯子丢到垃圾桶,把半个苹果扔给黄振东,然后手肘撑着下巴问道:“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黄振东两口就解决了苹果。他耸耸肩,然后向她坦白:“就是想操你,第一次在翰廷看见你就想了,其他没什么。”看到林瑾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说道:“没错,你们姐妹打赌那天我也在,你眼里看不见人而已。”
“返回重做,这回答可不怎么暖人心嘛。”林瑾很是不满。
他能说什么,说喜欢她的手捧着他的脸颊,将舌头伸进他嘴里么?还是喜欢她的胸脯压在胸前,努力想要更加贴近的样子?林瑾似乎是他从未有机会接触或得到的宝贝,不但使他情欲高涨,更感到一股异样的刺激。她勾起了他某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感受,就像一个小孩儿置身在张灯结彩、五光十色的游乐园,各种奇妙的景观、声音和味道让他目不暇给,淹没其中。带林瑾进入他的世界时,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林瑾会把他为两人拟定的剧本改得面目全非,本是路人甲乙的角色让她用火箭升天的速度变成领衔主演。
林瑾叹口气,“还没想出来啊,我给你一个理由吧。”
说着起身来到黄振东身前,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林瑾伸出舌尖顶出一样东西在他手里,黄振东盯睛看过去,掌心里一个樱桃梗被打了个漂亮的结。
操。
黄振东顿时感觉晕晕然,一股热气迅速升温,滚烫的似乎能够灼伤他的小腹。林瑾的双掌滑过他的臀腹,绕到腿部缓慢游动,位置越来越高,最终停留在已经被她挑逗得十分坚硬的部分来回磨蹭。她凝视着他,双眼因为欲望而变得热烈,殷红的嘴唇更是娇艳欲滴,“想要么?”
浑身燥热的黄振东觉得大脑像被烤焦般吱吱作响,正打算说她不必如此,林瑾已经将他的皮带松开,一只手伸进他的裤子用力按压。当她握住开始抚弄时,他用指尖描着她的下唇,眼眸变得深沉。“你会么?”
“不试怎么知道?”林瑾抬抬眉毛,也不知道究竟在对谁说,只是用小脸儿磨蹭黄振东的手掌,然后伸出舌头舔拭他的手指,再微微张开双唇,一点点吸进口中,直到完全进入,样子极具妩媚撩人。
“就这样。”黄振东嘶嘶吸气,将第二只手指也伸了进去。“只用舌头和口腔,藏好牙齿。”
林瑾缓缓眨一下眼睛,点点头表示明白。
黄振东站直身体,手指滑出她的嘴。他扣住林瑾的下巴让她抬头看向他,虽然很期待,但他还是要提醒她。“你可能不会喜欢,我…不会很温柔。”
“这句陈词滥调不适合你。”林瑾凶巴巴地说,但眼中却有一抹笑意,很高兴有机会用黄振东的话反驳他自己。
她挣脱他的掌握,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直到跪坐在地上。林瑾拉下他的裤子扔到一边,心跳开始加速。黄振东的硬挺耸立在一片黑色毛发中,硕大地向上翘起。他的皮肤细致滑嫩,粗旷的青筋盘旋在柔薄的表面上起伏跳跃。林瑾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指尖梳着粗粗的毛发,然后双手一起包裹住他的长度,凑上前吻住暴露在外的小腹。发丝在他的肌肤上轻滑而过,让他不由抽搐一下,但她的嘴依然留恋不去,手指越来越用力,然后渐渐向下。
黄振东脸庞火烫,脑门微微冒汗,整个身体忽热忽冷。这种感觉美妙极了,虽然过往经验多得数不清,这次却有某些崭新的差异。林瑾的挑逗柔软、炙热,在她双手与嘴唇的诱惑下,他好像坠入空白又甜蜜的欲望漩涡。黄振东嗓子里不由自主逸处欢愉的低吟,而强烈的兴奋感更让他四肢无力,忍不住捧住她的脑袋靠向冰箱门。她的嘴在那一刻取代了手的位置,当她湿润的舌头与唇缓慢上下时,视觉与触觉的双重刺激让他几乎把持不住,他稍稍向后将自己抽出来。
林瑾有些困惑地抬头往上看,秀发凌乱、双唇微肿。她用微带责难的语气问:“嗯?”
黄振东咬咬牙,“继续。”
林瑾朝他灿烂一笑重新低下头,双手握住捏了捏,顶端凝聚出一粒水珠,好像含在眼眶中的眼泪。她不再迟疑一口含住,舌尖轻舔,味道咸咸的,果真像眼泪一样。她听见黄振东压抑的低哼,继续挪动舌头,舔遍柔滑细致的前端,急切地吸啜,充满挑逗与色欲的节奏,每一次都让他不由自主挺动身体迎合她。
林瑾移动嘴唇来到头部后方一点的位置舔了舔环状边缘,然后紧紧含住前端,渐渐向下有力吮啜,同时双手来回抚摸底部,把玩爱抚小球。心中不禁赞叹男人果然是一种奇怪的生物,竟然可以让坚硬与柔软如此完美的组合在一起。黄振东好像听见似的,哼哼答应着。林瑾感觉他在口中越来越大,迫使她的嘴张得更开。她停了停吸了口空气然后坦然迎接,希望能将他整个纳入,可他好像已经到了嗓子眼儿,林瑾有点儿想呕,这确实不容易。
黄振东揪住她的头发示意她停下来,然后双手握紧她的头全权接管。他粗重地吸一口气,固定住她同时往前挺进,每一次都比之前更深入。她嘴里满满是他,配合他的节奏爱抚、吸吮。渐渐的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速,最后不得不松开一只手抓住自己,定住、推进、停止,反反复复直到射进她口中,灼热、黏稠、浓郁。他的手急切地向下抚弄,她咽下越多,他射出的也越多。
黄振东喘息着退出后,一把将林瑾捞起来。“操!”他弯下身用宽宽的肩膀托起她的腹部,轻而易举地把她扛了起来。林瑾软腹顶着他肩头坚硬的肌肉,热血顿时涌上脑门,脸蛋涨得绯红。
“放我下来,你这是干什么!”她挣扎着想踢他,但他用胳膊箍住她的双膝,又用手捉住她的双脚。林瑾被自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但她还是认出了卧室里的毯子。他把她扔在宽宽的橡木床上,随后压了上去,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她脑袋旁边。
“现在,”黄振东的声音冷静,但眼里却闪着怒火,“再跟我说一遍。”
“说什么?”林瑾徒劳地想把手挣脱出来。“放开我,你怎么还这么野蛮!”
黄振东沙哑着嗓门道:“说你不会离开我。”
四目相对,透过那份怒气,林瑾看见他内心的渴望。她放松下来不再紧张,“东东,”她缓缓清晰地说道:“我不会离开你。”
黄振东松开她,熟练地分开她的腿,紧紧相贴。“你要是再玩花样,可得付出代价。”
林瑾双手捧住他的脸,拉咬他的下唇,用蜷曲的舌头挑逗。“你那么甜美,我怎么会舍得。”
黄振东发出叹息,一手伸入她如丝的发中,一手伸进她的衣服搓揉双峰。林瑾不由自主呻吟,身体更加压进。黄振东恨不得能渗入她的肌肤下、更侵入她的肺、她的心,然而厚厚的衣服却阻隔了两人。“我讨厌冬天,”他低声抱怨,稍稍起身想要快速为两人脱衣服。林瑾的羊毛衫被撩起来,露出雪白的腰身和红色的内裤花边。黄振东往下一看,骂了一句什么,黑色的眼睛燃起火焰。“我发誓这次我们要按规矩来。”
好像两人即将第一次浑身赤裸、肌肤相亲似的,林瑾忽然害臊起来,低头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我觉得上次那样就很好。”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要慢慢来,跟你缠绵好多天。”他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手指抓紧她的秀发,“嗨,别把你漂亮的脸藏起来,我要看着你。”
“我们没有好多天,晚上约好去翰廷玩呢。”
“所以我们要善加利用。”黄振东低头吻着她的脖子,听见林瑾呵呵轻笑,柔软而沙哑的嗓音让他感觉暖洋洋的。
林瑾伸手开始给他解上衣钮扣,同时又张开嘴在他的脖子上下游移,亲吻他的脉搏。体内的欲望翻腾得越来越强烈,她的吻也越来越火热,身子贴著他的鼠蹊不断磨蹭。林瑾迫不及待从他的头顶脱下衬衫,双手抚摸他宽阔的肩膀和胸膛,感觉他肌肉的收缩和伸展。她喜欢拥抱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散发出混合了酒精、烟草的气味,侵入她的鼻腔,使她头晕目眩。她也喜欢被这个男人拥抱,他手指冰凉,而她肌肤滚烫、胸部胀痛、乳尖挺立,等待他的爱抚亲吻。林瑾摸到他的手,引诱他继续向上探索,“快点儿——”
她对他的欲望表现得明明白白。
黄振东把她的唇拉过来用力贴住,想要立刻将她吸得精光、进入她的体内并彻底拥有她,但他刚才向林瑾许过诺,所以这次一定要好好对她。黄振东把她的衣服脱掉,双手开始在她腰骨游走,然后向上托住她的赤裸乳房。他的大拇指抚弄着她坚挺的乳头,让她无法静止,不停在他身下蠕动。黄振东压住她,刻意用轻缓的动作含住她的乳尖、以牙齿轻轻抵咬。峰尖的滋味让他一阵叹息,然后伸舌大肆搓弄,嘴巴开始用力吸吮拉扯,每一次的动作之间,依然不忘以舌挑舔。
林瑾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怕自己会忍不住乞求他,还有另外一边乳房,她也要。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迷乱扑面而来,她已经找不到自己,也无力控制局面。她享受着他的吻,任由他摆布。林瑾依稀听到他喃喃低语,他们应该等一会儿,先准备好防护措施。不过他的嘴依然紧压在自己的胸部,激烈撩人又甜蜜,同时一只手已经拉开她的长裤,连同内裤一起褪下去,冰凉的空气立刻扑上她的火热肌肤。
林瑾娇喘着,脸色潮红,全身瘫软无力。她需要更多的抚触、更多的吻,让她做什么都好。她再也忍耐不住,略带愠意地对黄振东道:“我要么。”
她如此迫不及待,忍不住让黄振东发出一声低笑。他挨到她面前,手臂环住她的脖子,开始向她索吻。他的舌尖舔得很深,偶尔还会停下来吮她的唇,“你要这个?”黄振东的手沿着她的曲线往下游移,滑入她大腿里,手指轻轻拨开湿润地带,大拇指小心谨慎地画圈逗惹、尽情挑逗,接着手指进入她的身体,没一会儿就湿答答一片。
林瑾抬头后仰,陷在他的臂弯里发出娇吟,身体忍不住使劲儿抵着他的手扭动摩擦。黄振东在她耳边低喃……不要乱动……但她就是忍不住抬高身体,一条腿搭到他身上,给予他更多的空间抚揉玩弄。手指的爱抚让她悸痛渴望更多,甚至在他更加深入时大声喊叫。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强烈的需要,程度炙热而猛烈,让她只想把他拉得更近更紧,直到两个人真正融为一体,尽情享受欢愉。
终于,在林瑾的高潮渐渐平息后,黄振东抽出他的手,将湿答答的指头缓缓伸到她面前,然后张口含进嘴中贪婪地吸吮。
无论他想要什么效果,目的一定达到了。林瑾看着他的这个小动作,瞬时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更挨近他,诉说无声渴求,再来一次。好像这样还不够似的,她的双手摸到他背脊的坚硬肌肉,微启双唇咬出两道新月形的痕迹。
这充满爱意的一咬让黄振东浑身颤抖。“放松张开,我要进去了。”他努力呼吸舒畅,准备好自己然后顺势伸手托高她的臀部插入,又热又滑的摩擦力道让她失声叫喊。
黄振东不动,低头看着她,眼眸在幽影之中闪动,“弄痛你了?”他低声问道。
“不,没有…”林瑾的欲望早已泛流,她紧抓着他的臀部,希望他更抵紧些,“求你。”
黄振东开始抽动,不慌不忙,逼得她不断蠕动弓身,宛如被绑在刑求架一样。她抬高身体、随着他的节奏摇晃,默默传达她的欲求,但他依然维持着自己的节奏,直到感觉林瑾体内越绷越紧,肌肉嵌咬着催促他加快进袭。美妙的感觉让黄振东情不自禁低吼,他的移动开始加速,惹得林瑾在欢愉中呐喊,拱起背脊迎了上去。
身上强壮的男人压得她几乎难以承受,他的胸部抵着她的乳尖,大手托着她的臀,促使她迎合他一次又一次、充满节奏的冲剌。林瑾只有双手紧紧抓着黄振东的背脊,两腿夹在他的腰上,迎接着他逾来逾猛力的撞击。“来吧,宝贝儿。”他凑近她耳朵低声宣告,同时更加快速彻底地进出。她在抽紧和放松之间徘徊,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字音。终于,愉悦化成狂乱又失控的痉挛,林瑾紧闭双眼,紧锁眉头,尖叫着全身不停抽搐颤抖。
躺在身下的林瑾魅惑十足、荡人心魄。是的,他想要这部分的她,想要她在他面前完全放开,毫无顾忌的需索,直至抵达顶点时,情不自禁地在枕头上仰起脑袋大声呐喊尖叫。黄振东闭上眼睛,咬紧牙抗拒自己的高潮来临,然后突然移动身躯改变角度。林瑾火热的体内如涌动的浪潮,层层叠叠包裹上来,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肌肉有力而均匀地紧紧扣住他不断收缩,一股热流从她的深处涌出,包裹着他,浸润着他。黄振东觉得屋子里的氧气仿佛被抽空,身下传来的一阵阵销魂感觉简直可以让他窒息而亡。他紧紧搂着她,又是深深一推,将全身力量都集中在顶端,终于畅快地喷射出来,释放掉最后的力气。
好长一段时间,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是拚命喘气。黄振东偏头看着林瑾的胸膛不停起伏,惹得那对饱满的乳房颤幽幽地抖动,他忍不住双手覆盖用力捏了一把,然后嘴巴贴了上去。林瑾的双臂围着他的脖子,趴到他身上同时吻着他的头发和额头。
“东东,”林瑾呼唤他的声音疲倦黏腻,“现在,轮你跟我说。”
“说什么?”他哼哼着,声音依然迷乱。
“说你不会离开我啊!”她屏住呼吸等待。
黄振东抬起头,深邃的眼睛仔细端详她的脸,“你确定?”
“当然。”林瑾的回答利落干脆。
黄振东笑了,他当然想要她,并且万分庆幸能够再次拥有她。“我不会离开你。”
林瑾沉默片刻,然后试探着问:“感觉如何?你会不会认为这念头不太妙?”
黄振东使劲儿点点头,“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没你在身边的时候,什么事儿都不对劲儿。不管我多努力,可你总是在我做事时闯入我的脑海。”事实上,何止是做事儿,过去几个星期黄振东也没禁欲,可希望怀中另有其人,只让他更觉寂寞和无奈。
“先生,”林瑾故作惊骇地说,“你的天性太过热情。”
黄振东的眼神迷蒙起来,“没错,我遇见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小妖精,需要费很大的功工夫才能使她满足。”
“这个热火朝天的小妖精会一直要你让她满足。
黄振东大笑,狡黠的笑容浮现在他唇边,“如果让我随心所欲,你会没办法下床走路的。”
——【全文完】——
猎男季节之番外
故事,从来都是从某个点开始……
林珏气喘吁吁走进盛元时,林瑾和林玥已经舒舒服服坐在桌前开了一瓶酒边喝边聊天。“你们两个真忙假忙啊?装修房子的事儿就全撂给我一个人,跑得都快断气儿了。”
林玥赶紧给她添上酒,林瑾向不远处的服务员挥手表示开始上菜。她们三个虽然来自不同的家庭,但难得的相处融洽,不仅是亲密的姐妹,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大家对此都心存感激并觉得万分幸运。这几天搬进新家,姐妹几个住在一起,每个人都非常期待。
林瑾忽然想起什么,“你把昨儿昊天哥给的礼物收好了?”
“当然,在客厅橱柜的暗格里。大家轮流保养。”林珏把钥匙递给林玥,示意从她开始。
三个人忽然安静下来,不由自主想到爸爸和昊天哥现如今势如水火的关系。林玥小心将钥匙收到包里,到底先打破沉默,“总是要想个办法,他们不能总这么僵持着。”
林瑾心领神会,马上点头,“爸都那么大岁数了,也该心平气和一些。回头咱们找个由头把他们约出来吃饭,再有大娘作陪,把话摊开来说,都是一起生活十几年的家人,和好不会那么难吧。”
林珏却一幅俩人浪费时间的不耐烦。“你们连缘由都不知道,瞎出什么主意。”
林玥皱眉不满道:“你刚从国外回来,又能知道什么?”说完就意识到林珏可能真不是虚张声势。她妈妈曾经是爸爸的同事,虽然后来离开另谋高就,但毕竟圈子还在那里。
林瑾显然也想到了,愤愤不已说:“怎么什么事儿都是你最先知道啊。”
林珏得意道:“你以为姐姐的名头是白当的嘛!”她嘬了一口酒,继续说:“你们知道爸爸和小玥妈离婚后,重新回到大娘身边,那时大娘已经收养了昊天哥。”
林瑾和林玥同时点头,三个人每到寒暑假就会去看爸爸,所以对大娘家非常熟悉。大娘是爸爸的第一个老婆,也是最爱爸爸的一个老婆。两人离婚后爸爸接二连三的娶,但她却一直单身着,只是收养了昊天哥当义子。后来爸爸回头,让她非常高兴和期待,虽然她在医院比爸爸官儿大,但在家里对他好得没话说,这当然也包括爸爸后面老婆生的女儿。三姐妹对爸爸的喜爱也许还有血缘上的一分勉强和必须,但对大娘却是打心眼儿的尊敬和爱戴,而昊天哥,那更是一个对大娘好得命都可以不要的人。
林珏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消停了十多年,爸爸对女人又来了兴趣,竟然看上医院财务处的一个小会计。他以为事情很简单,想着还能像以前一样说走就走,可昊天哥多孝顺大娘啊,知道后自然非常生爸爸的气。爸爸只当他是个孩子,哪里会听得进去他说什么,两个人大吵一顿。昊天哥看劝不住爸爸,当即耍了点儿手段,直接坏了他的好事儿。”
林瑾和林玥不由睁大双眼,心底泛凉,隐约猜出后面发生的事情。
“总之呢,昊天哥不仅证明爸爸的男人魅力不值一提,还明确表达…嗯…自己不再是孩子的事实。后来几年爸爸无论想娶谁都再没成功,都是昊天哥搅的事儿。尤其最近这次,好像是某个医药公司的采办吧,听说昊天哥直接把战场放到了爸爸办公室,直接在办公桌上把那个女人就地正法,临了还拍了视频寄给他。要不是大娘在中间,爸爸宰了昊天哥的心都有了。”
两个人听完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这确实不是她们能插手解决的了了。三个人都沉默下来,各自想着心事。最后还是林珏先开了腔,口气好像在法庭做结案陈词,“所以了,大家都趁早灭了对昊天哥的那点儿心思。”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林瑾身上。“尤其是你。”
林瑾听了很是不满,“什么叫‘尤其是我’,嚷嚷着将来要嫁昊天哥的,你们俩的声音可大多了。”
林珏拖长声音否定,“跟你比,我们小娃娃过家家罢了。”
林瑾白她一眼,“行啦,也不是没人要,怎么就只盯着这一个男人。”
林珏喝了口酒,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我从来没压力。”
林瑾立刻接口道:“我从来心想事成。”
林玥看着俩姐姐抬杠,顿时兴奋起来,“哟,较劲儿啊,我倒知道个地方,最适合我们了。”她拿起手机快速按了几下,将屏幕举了起来面向她们——翰廷。
几个人说风就是雨,饭没吃完当即打车奔了过去。时间还不算很晚,但大厅已经人头攒动。她们都是第一次光顾这个酒吧,人生地不熟,谁都没有冒然向前,而是聚在一个角落到处打量。酒吧的装修非常新潮,一切看着倒是井井有条,不过这种平静更显气氛暗潮涌动。大家好像都在等着夜再深一些,人再醉一些,才去揭开每个人在这个打猎场的真正面目,谁是猎物,谁是狩猎者,拭目以待。
几个人叽叽喳喳开始商量怎么玩,大家都还是比较克制,最后决定每个人要个明天的约会就好。林玥环顾四周,指了两个人给她们。
林瑾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别恶心我啊,至少看上去要干净整齐些吧。”
林玥轻笑。“哦,你这标准小心碰个虐待狂什么的。”
林瑾一脸厌恶,“你脑子想什么啊?我说恶心,可没说变态。”
林玥耸耸肩,“你叫猫猫,我叫咪咪。”
林瑾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男的,皱眉道:“我该怎么做?不小心碰到他,把酒洒他身上?然后套近乎?”
林珏马上点头,“挺好。”
“好个头啊,最俗套的手段。我还不如直接上前说你看着面熟呢。”
林珏嗤笑,“得了,只要你长得漂亮身材正,男人才不管俗不俗呢。”
说着她挺了挺胸,挑衅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优雅地朝坐在吧台的那个黑框眼镜男走去。看着她背影,两人不得不承认,林珏气质极佳,就算身上穿着破布、手上拿个砖块也能走出美女的感觉。可惜,对方显然不上道,两人从耳机里听了两句他们的交谈就笑得东倒西歪。
林瑾翘起大拇指赞道:“真有你的,眼睛倒尖,珏子搞不定那男的,这下钱包要大出血了。”
林玥噘噘嘴,“谁让她一幅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样子。总是要搓搓她的锐气。”
“嗯,看这样子,你是留了后手?”
林玥下巴扬了扬,示意坐在远处角落的一群年轻男女。“那儿有一个恰巧我认识,约我好几次了。”
林瑾轻笑,“谁也别想跟你那儿占便宜啊。”
“你呢,搞得定么?”
林瑾不屑地瞟她一眼,“不就是要个约会而已,赚我的钱,你还得再卖力些。”
是不是欢喜结局,就看在哪一点结束……
今天是周末,难得林家姐妹和男友都有时间,大家约出来放松放松。没坐一会儿林珏姐妹就跑去洗手间补妆。几个大男人原本应付场面上的事儿都是老手,但他们生不生、熟不熟、朋友不是朋友、亲戚不是亲戚的,再加上陈昊天也夹在中间,场面还是有些尴尬,好在知道要一致对‘外’,所以不约而同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陈昊天身上。
“为什么到现在你身边连个走得近的女人都没有?”付明耀拿起桌上一瓶啤酒,随手打开推给陈昊天。
陈昊天仰头喝了一口,“我这么爱她们,弱水三千,怎么可能只取一瓢?我不是可以安定下来的料。”
黄振东对另外两位摇摇头,“哇,这位先生以为他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陈昊天刻意露出一副迷死人的笑容,“是谁说谦虚只会让人显得更傲慢?”
何宝山瞧不上他眼睛长头顶的样儿,“省省,这儿现在没女人。不装逼会死啊!”
“装,我用得着么?”看到他们就差把‘是的’喊出来的样儿,陈昊天知道他今天是被盯上了。“你们三个单身这么久,还不是几个月就让林家姐妹猎到手,知道为什么?”陈昊天言语透着骄傲,“教她们玩枪的时候,我就对她们说过,喜欢就去争,不见血不罢休。”
付明耀立刻接口,“这话见仁见智,完全看站在谁的角度,没那么绝对。”
陈昊天琢磨了一下,点点头承认。“倒也是,所以我得露个面、表个态。林峰是个混蛋,但他的女儿非常好。”
何宝山皱了皱眉头,面色一紧。“我有点儿搞不明白情况,你是在当哥哥么?”
陈昊天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儿,“我一直是,却不一定非得永远是。等她们哪天烦了你们其中一个,总是还有我。”
其他几个人立刻显露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们不信?”陈昊天呵呵笑出声。他直起腰环顾四周,抬头看到远处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三姐妹,吹了声口哨吸引她们看向自己,然后抬手示意舞池角落的小舞台。她们眼睛一亮,连看都没看付明耀这边的三个,就乐颠颠跟了过去。
陈昊天走到舞台和音乐控制人低声说了几句。
“操,他这是要干什么?”何宝山一脸警戒。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陈昊天拿起话筒合着伴奏唱了起来,声音低缓、沙哑、悦耳,极具磁性。
付明耀忍不住抱怨,“这家伙还有什么不会的么?”
黄振东挖苦道:“他明天生出个孩子我都不奇怪。”
我拿什么来拯救你闷骚的你
我拿什么来改变你闷骚的你
你有风骚的眼睛丰腴的身体
我拿什么来爱你你闷骚的心
林珏三个人站在陈昊天身后,跟着节奏摇摆着身体,在他每句歌词快唱完时,整齐划一轻轻合音,只不过他口里的‘你’让几个人统统改成‘我’。陈昊天本就长得高大英俊,又有一张明星脸,再加上三个年轻美丽的女士穿着短小露肩的晚礼服站在身后伴唱加伴舞,很快吸引了大厅里的人群,不少人拍掌叫好。
你总是在每个夜里叫个不停
你总是在每个夜里要个不停
你用丰满的嘴唇销魂的声音
让我无法不爱你闷骚的你
撩拨露骨的歌声很快让大厅沸腾起来,口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很多人也跟着一起唱起来。台上的几个人也很兴奋,陈昊天稍微走到舞台边上,把主要位置留给她们三个。林瑾率先加大舞动的幅度,另外两个人很快跟了上来。几个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儿,她们配合默契、动作整齐,而且各个身体灵活、表情丰富,把‘闷骚’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要你我要占有你
把你的手绑在一起蒙住你的眼睛
我要你我要占有你
我要进入你的身体看你闷骚的表情
陈昊天边唱边走再次走到舞台中间,在姐妹三个的簇拥下,一起舞了起来,同时笑着看向付明耀的方向。三个人不由自主全部站起来朝舞台挤了过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