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钩小太岁」方立津,双手握钩,傲然卓立,即向蓝天鹏沉声说:「蓝少
谷主既然用刀不如用剑,就请少谷主快些亮剑吧。」
岂知,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在下所佩宝剑,乃在下师的昔年成名宝刃,
与在下师伯交手的都是昔年一派之尊或世外高人,在下继承师伯宝刃,仍将遵守
师伯惯例,设非一方霸主或一派之尊,绝不撤剑。」
话一出口,不但「神钩小太岁」愣了,就是「金线无影」等人,也俱都闹不
清蓝天鹏何以不用剑迎战!「神钩小太岁」方立璋眼珠一动,恍然似有所悟,哈
哈一笑,轻蔑的说:「蓝少谷主的授业恩师,乃是以双笔著名武林的丁大侠,蓝
少谷主想必是欲以双笔锁在下的虎头钩了?」说罢,哈哈一笑,愈加轻蔑的说:
「可惜,本会仅「黑虎坛」庞坛主使的是镇拐笔……」
蓝天鹏见「神钩小太岁」话意中,对师父了尚贤含轻蔑,顿时大怒,但他仍
强抑怒火,摊双掌,晒然笑着说:「锁拿你手上的一对虎头钩,何必用拐用笔?
就在下一双向掌足够了。」
话一出口,全厅惊得脱口一声惊啊!即使是当事人「神钩小太岁」也不敢相
信自己的耳朵!「金线无影」早已惊得倏然立起,急声说:「蓝少谷主不可意气
用事,本会堂主以上首领,武功均有独到之处,方堂主的双钩,更是出神人化,
否则,江湖豪杰也不会赠他一个美号「神钩小太岁」了。」
蓝天鹏一听「金线无影」为方堂主渲染夸大,暗含威赫,愈加怒不可遏,不
由哈哈一笑说:「在大龙头你看来,方堂主的双钩可能出神人化,但在本人看来
,也许较方才交手的陈坛主尤差。」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气得神情如狂
,双目如灯,大喝一声,「姓蓝的纳命来——」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双钩迎空一挥,幻起两道乌光弧形,倏然双钩前推,
宛如两条出海龙经,猛铲蓝天鹏的下颚和前胸。蓝天鹏口头说的轻松,但心中却
不敢大意,这时一见「神钩小太岁」的双钩铲到,急喝一声道:「来得好。」
好字出口,仰身后倒,身形闪电左旋,疾演「鲤跃龙门」,挺腰斜飞而起!
也就在蓝天鹏斜飞,离地的同时,双钩铲空的「神钩小太岁」,立即变铲为剁,
疾斩而下。「铮」然一声轻呼,溅起数点火花,仅分毫之着,没剁在蓝天鹏的左
足上,因而,全厅再度发出一声惊啊。
「神钩小太岁」的双钩,果然使得出神人化,就趁双钩着地的同时,顺势弹
钩斜挥,扭腰甩臂,企图迫斩腾身而起的蓝天鹏!但是,他运钩神速,而蓝天鹏
的身法,却较他的双钩尤快了一倍。蓝天鹏一经腾起,疾演「金刚掌法」中的空
手人白刃之一的大擒拿,身形一旋,立变头下足上,双掌一统,已握住「神钩小
太岁」的两腕。
紧接着,大喝一声:「去吧。」身形旋空一扭,疾泻而下,反将「神钩小太
岁」的身体抡起来!全厅人众一见,「轰」的一声立起来,不少人脱口惊呼吃喝。
但是,就在众人站起的同时,蓝天鹏的两手已松,「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挟着
一声爆叫,直向厅外飞去。蓝天鹏却在松手的同时,双手拇食两指,运劲一捏,
立即将两柄月牙虎头钩捏在手中。
守在厅外内观看的十数警卫壮汉一见,齐声哈喝,奋不顾身,纷纷扑前,一
致伸手抢救,总算将「神钩小太岁」的身体接住!「神钩小太岁」惊恐万状,挺
身跃下地来,东张西望,似乎已被甩得昏头转向。于是,急忙一定惊魂,分开众
警卫,飞身纵目厅内。进入厅内一看,蓝天鹏早已将他的一对虎头钩,交给了另
外一位香主,而厅内在座的和线个人俱都一脸震惊,个个哑然无声。
依然立在桌后的「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蓝少谷主艺业果然高人一等
,方堂主,快些归座吧。」
「神钩小太岁」既惊又怒,他认定蓝天鹏使的是小巧动作,而不是真本事硬
功夫,正待要求再斗。「双掌震寰宇」已起身向「金线无影」,恭声说:「卑职
是蓝少谷主手下的败将,卑职自知不是对手,请龙头俯允卑职免与较量。」
「神钩小太岁」一听,这才俯首气馁,默默的走回原位!但是,「金线无影」
却嗅目沉声说:「蓝少谷主拜山之前,可曾打听过与本座较技的规则?」
蓝天鹏摇摇头,淡然一笑说:「从没打听过,不过不管什么规则,在下都接
着就是。」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蓝少谷主一表人材,没想到竟是如此狂傲自
负。」
蓝天鹏晒然一笑说:「客随主便,就请大龙头划出道来吧。」
「金线无影」毅然颔首,沉声说:「那好,那我们这就去「斧劈崖」较轻功
吧。」话声甫落,「双掌震寰宇」等人,纷纷起身站立,准备离席。但是,「金
线无影」却望着白玉甫彻一躬身,谦和的歉声说:「请白少山主在此稍待,本座
陪蓝少谷主去去就来。」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蹙,正待说什么,白玉甫不解的问:「在下不能随大龙头
等人前去?」
「金线无影」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不可以,香主以下人员,均不得随
去。」
蓝天鹏一直想抢先和「金线无影」比剑,以便白玉甫事先观察一下「金线无
影」的剑路,因而提议说:「白少山主乃在下同来客人,你我较技,他自然可以
前去。」
「金线无影」一面离席,一面摇头说:「绝对不可以,除非他也是前去和本
座较技。」
蓝天鹏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请问比剑在何地?」
「金线无影」说:「随时随地可比,我们走吧。」说罢,肃手,大不向厅外
走去。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看一眼有些失望的白玉甫,即和「金线无影」讲肩向厅外
走去。「双掌震寰宇」和两位堂主,两位女堂主以及三位内堂的女执事,纷纷离
席,跟在身后。果然,左右六桌上的数十香主执事等人,依然立在原位目送「金
线无影」和蓝天鹏等人出厅外。
走出大厅,蓝天鹏的双目一亮,艳阳虽已偏西,但却晴空无云,眼前青山绿
岭,显得格外清新,这应该是山中少有的好天气!走下广台宽阶,「金线无影」
依然大步向广场对面的树林前缘走去,并没有要施展轻功的意思。一阵默默前进
,终于走到那根以插天古木制成的大旗杆下。经过旗下时,蓝天鹏仰头一看,只
见那幅飘扬半空的锦绣大旗,宽约四尺,长度恐在一丈左右,三个黑绒绣成的「
龙凤会」三字,大如麦斗,在艳阳的高照下,金光闪闪,银辉烁烁,代表着无上
威严。
到达林沿,「金线无影」才沉声说:「距离「斧劈崖」还有一里多地,大家
将步子加快一些吧。」说罢,当先起步,轻飘飘的,不疾不徐的向前驰去。蓝天
鹏也只得不即不离的跟着前进,因为,身后尚跟着内外三堂的堂主的执事,这些
人并不见得个个轻功高绝。穿过树林,一片广大菜园和稻田,对面即是一道斜伸
而人的谷口,而那座「斧劈崖」,已能在斜岭的梭线上,清晰可见。
进入斜谷口,风力突然增加,而那座近乎笔直的「斧劈崖」,就矗立在数十
丈外的两座高峰之间。斜谷口内植满了果树,树上开满了粉色小花,山风过处,
扑来阵阵清馨花香。沿着果林外缘前进,直达「斧劈崖」下,「金线无影」当先
停下来。
崖下是一片十数丈方圆的草坪,显然是出于人工,也许是专供「龙凤会」的
高级干部练习轻功之用。蓝天鹏仰首一看,峭壁如切,仅有少许斜度,高约七八
十丈,壁上仅有三五株斜松和突石。打量间,「双掌震寰宇」等人已经站好,依
然是男左女右。
「金线无影」立即一指峭壁,傲然沉声说:「我们两人,就在这座峭下,同
时起步,看谁先登上崖巅,同时,看谁先由崖上下来。」
蓝天鹏听得不解,不禁迷惑的问:「为什么还要比赛下来?」
「金线无影」立即解释说:「一个人的轻功,并不能仅由他飞升的快而断定
他的精绝,要由上面能够快速的下来,才更能看出他的火候。」
蓝天鹏一听,觉得这话也许有她的道理,立即颔首说:「好吧,我们就上下
一并较量。」于是,两人退向崖下走去。
由于谷中山风较强,吹得「金线无影」的特制金大饱急剧飞舞,并发出「卜
卜叭叭」的声响。蓝天鹏一见,心中暗自得意,由峭壁往上升,愈升风愈强,「
金线无影」的金大氅,就注定了她失败的了。心念间,已至崖下,蓝天鹏当先停
身站好,他不但觉得山风极为强劲,而且,挟有一丝的寒意。「金线无影」起步
时,原是和蓝天鹏并肩前进,但到达崖下,她却离开了蓝天鹏有两丈远。
蓝天鹏看了,并未介意,因为中选为了抢选选择踏脚之处,极可能同时选择
崖壁上的同一株小树,一个不慎跌下,势必粉身碎骨。但是,顺着「金线无影」
立身的地方向上看,发现十丈以上,形势渐有棱角,而且,尚有一两道四沟。蓝
天鹏看罢,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冷冷一笑,心说:「你即使利用那条凹沟,也未
必先我到达崖头。」心念未毕,身后七八丈外的,「双掌震寰宇」已朗声问:「
蓝少谷主准备好了没有?」
蓝天鹏一听,立即侧身望着「双掌震寰宇」,举臂挥了挥手,表示已经好了
,请开始。「双掌震寰宇」一见,立即拉长嗓音,朗声说:「预备……起……」
起字出口,蓝天鹏腾空而起,身形之快,宛如升空巨鹤般。
蓝天鹏自从换了银衫丝背心后,这还是第一次尽展轻功,凌空上升,一经提
气上升,身形宛如灌足了氢气的气球,上升非但不太吃力,而且身形极为轻灵,
直线上升,两耳且有呼呼风声。心中又惊又喜,自然十分高兴,因而不自觉的看
一眼「金线无影」的那边,转首一看,不由由中一愣!因为,右边两丈外,根本
没有「金线无影」的影子,抬头上看,恰有一凸梭遮住,往下看又没有上升的「
金线无影」。
蓝天鹏看罢,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断定就在他方才兴奋分神的一刹那,被「
金线无影」追过去了。由于心中又惊又急,不由竭尽所能向上飞升——只见崖巅
摇幌,也像飞一般的压下来。由于竭力上升,虽然到达崖巅,但仍「呼」的一声
,凌空超飞两丈以外。
但是,就在他超越崖巅的一刹那,眼前金光一闪,现出一片金花。蓝天鹏急
坠身形,定睛一看,完全呆了。因为身穿特制金大维的「金线无影」,早已站在
两丈以外的崖边上。「金线无影」似乎也没想到蓝天鹏竟有如此神速的身法,似
乎也愣了。蓝天鹏一定神,举步就要过去。但是,「金线无影」却急忙一定心神
,指了指崖下就要跃下去。
蓝天鹏一见,脱口一声大喝:「且慢。」大喝声中,飞身向前,呛嘟一声龙
吟,挟着一团耀眼寒芒,已到了「金线无影」的身前,显然要阻止她下去。「金
线无影」似乎知道蓝天鹏的宝剑厉害,身形一闪,飞身暴退三丈。蓝天鹏曾在「
吕祖观」外的河滩上,见过「金线无影」旋身撤剑的身法,知道她的足尖一点地
面,必然向左飞旋,是以,未待「金线无影」足尖落地,蜇身振腕,挺剑迳向「
金线无影」的左侧方刺去。
也就在蓝天鹏挺剑刺的同时,「金线无影」也恰巧向左旋飞,准备甩起大氅
,撤出宝剑来。但是,方一旋身,寒光已经照面,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娇叱,急忙
使了一个神妙身法,硬将旋飞的娇躯,斜飞后退。蓝天鹏一招抢制机先,焉肯让
对方还手,足失一点地面,剑势不变,紧跟着「金线无影」的身形刺到。「金线
无影」方自踏实地面,蓝天鹏的剑尖已抵在她的下颚前。蓝天鹏冷冷一笑,说:
「大龙头,请将你的金氅的掀开吧。」
「金线无影」只是以震惊迷惑的目光望着蓝天鹏,既不揭开金氅,也不言语。
蓝天鹏一见,立即沉声说:「快将你的金氅掀开,让在下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金线无影」略微沉吟,才清脆娇滴的脆声问:「你为何一定要看我的真面
目?你是何心居心呢?」
蓝天鹏听得心中大吃一惊,因为面前的「金线无影」的声音,与方才的声音
迥然不同,而且有些熟悉,只是乍然无法想起。由于「金线无影」问得有理,对
方是个女子,你一定要看人家的真面目,是何居心?但他灵智一动,脱口沉声说
:「我受尽了你的愚弄,今天非迫你揭开金氅,出尽我心中的闷气。」话未说完
,「金线无影」已倏的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就在她颈下向上一拉,一头柔美长发
,已顺势滑下来。蓝天鹏一见,倏退两步,横肘将剑收进鞘内。
抬头再看,蓝天鹏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愣了。当「金线无影」纤纤双手分开
垂下来的柔美长发时,一张艳丽绝美的面庞,立时呈现出来,她正是易而牟的白
玉甫。蓝天鹏目不转睛的瞪着秀发垂肩的「金线无影」,久久才自语说:「果然
是你。」话未说完,目光倏然一亮,似乎想起什么,一个闪电转身,飞身纵向崖
边,身形一闪,疾泻而下。
蓝天鹏已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龙凤会」的龙头,原来有两个少女分
任,难怪方才大厅上有两张金漆大椅子。心念间,身形飞泻而下,站在草坪上的
「双掌震寰宇」等人,个个仰面上看,俱都走向崖前去。蓝天鹏飞泻身法,快如
殒星坠地,宛如一道银线,眨眼已到了崖下。
双脚刚刚踏地,左侧两丈以外,金光一闪,身着特制大金蜂的「金线无影」
,已先他一步,飞身纵向场中。蓝天鹏也不吭声,呛卿一声龙吟,寒光如电一闪
,飞身向「金线无影」扑去,同时挺剑直制「金线无影」的左侧方。
怨急填胸,怒火仍炽的「神钩小太岁」一见,大喝一声,双手撤钩,一分虎
头钩,这向蓝天鹏迎去!「双掌震寰宇」等人,惊得同时一呆,「金线无影」已
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于是急忙旋身寒光一闪,大氅飞舞,氅内的宝剑已撤出
来。蓝天鹏先出剑的目的便是阻止「金线无影」撤剑,这时见「神钩小太岁」分
钩迎来,顿时大怒,不由大喝一声:「方才饶你不死,胆敢厚颜再来。」
大喝声中,疾演身法步,身形如电一闪,「唆」的一声,已在「神钩小太岁」
的周身飞绕了两圈在幻起三五亮银身影的同时振腕向「神钩小太岁」的前胸刺去。
「金线无影」似乎是看出蓝天鹏已动杀机,不由飞身前扑,同时,疾振玉腕,挺
剑直刺,慌得急声娇叱:「蓝少谷主,剑下留情。」
但是,就在「金线无影」娇叱飞扑的同时,蓝天鹏已用剑尖分开手忙脚乱的
「神钩小太岁」的双钩。紧接着,振腕一抖长剑,颤起数朵银花,就在「神钩小
太岁」的胸前,旋腕划了一个X 字。「神钩小太岁」早已惊得魂飞天外,两眼发
花,这时才惊觉到自己的武功和蓝天鹏相比,真可谓天壤之别。
这时见寒光耀眼,冷焰扑面,心知不妙,大惊之下,厉海一声,飞身暴退三
丈——就在他飞身暴退的同时,眼前「沙沙」两声轻响,他立即感应到胸前已被
蓝天鹏的剑尖划破了两道!「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方自落地,一片惊呼娇叱声,
「双掌震寰宇」等人,已纷纷赶到。
「双掌震寰宇」和「无敌扇」詹秀两人,分别将面色如土,额角渗汗,张口
喘气的「神钩小太岁」扶住。众人低头察看,过才发现「神钩小太岁」前胸的衣
服上,已被蓝天鹏的剑尖,交叉划破了两道长缝,形成一个「X 」形。「双掌震
寰宇」看罢,不由压低声音警告说:「所幸龙头出声阻止的快,蓝少谷主仅以剑
尖射出的剑芒和剑气划破了你的外衣,否则,哪里还容你站在此地。」
「神钩小太岁」惊魂稍定,他已被吓得没有一丝豪气和怨忿,这时听了「双
掌震寰宇」的话本能的连连点头。众人再看场中,蓝天鹏和「金线无影」已激烈
的打在一起了。只见匹练翻滚,剑影如林,两道金银身影,忽上包下,时进时退
,有时身单影只,有时满场都是两人的身影。
「双掌震寰宇」和「无敌扇」詹秀等人,都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但
是,像蓝天鹏和「金线无影」这样神奇的身法,诡异的剑招,以及激烈的打斗,
还是第一次看到。根据两人的外观形式来判断,可能就是「将遇良才,横逢对手」
了,套句江湖话,就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但是,久战不下的蓝天鹏,却暗自焦急起来,因为「金线无影」非但有一套
和他极为相似的诡异身法,而且,也善察他的剑路。尤其,他的剑式方自出手,
对方却立即在克制之处下招,迫使他蓝天鹏必须另换身法和剑式,结果,总是被
对方破去。所谓「急中生智」,灵智一动,顿时想起了兰香姬的几个神奥剑式,
于是,心中一动大喝一声:「大龙头小心了。」
了字出口,剑式倏变,「唰」、「唰」、「唰」,一连攻出三剑,再加上蓝
天鹏贯注剑身的真气和暴涨的彩霞剑芒,只见彩霞光耀眼,森森剑气生寒,快若
电光石火,势若惊雷骇电,直向「金线无影」攻去。「金线无影」一见,大感意
外,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娇呼,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同时,神情一呆。
也就在她大感意外,神情一呆的一刹那,蓝天鹏的剑尖已抵住她的「颁现穴」
上。「双掌震寰宇」等人大吃一惊,纷纷的脱口惊啊。被蓝天鹏剑尖的抵住的「
金线无影」,却惊得脱口急声说:「鹏弟弟,是我。」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不由惊得急忙撤剑,倏然退后两步
,同时,惊急的问:「你到底是谁?」
「金线无影」娇哼一声,嚷声说:「三天不见,便不认得姊姊了?」
蓝天鹏这一次听清楚了,不由急忙收剑,同时,惊喜兴奋的说:「你是欧阳
师姊。」
「双掌震寰宇」和「笔拐判」以及「无敌扇」并不觉意外,但是,其他诸人
却都愣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身着特制金大氅的欧阳姑娘,点点头,举手一
指蓝天鹏的身后,笑着说:「你看那是谁?」
蓝天鹏迷惑的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娇靥绝美,秀发垂肩的「白玉甫」,正神
色有些羞赧,樱唇绽着娇笑的缓步走过来。打量间,又听欧阳姑娘继续说:「她
就是大师姐皇甫慧。」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面前的这位美丽大师姐,必然就是
「银衫剑客」自述书上所说的那位弟子。心念间,早已急上数步,恭谨的深深一
揖,同时恭声说:「小弟蓝天鹏,参见皇甫师姐。」
皇甫慧玉颊有些鲜红的绽唇一笑,停身还礼,说:「方才在崖上,险些杀了
我,这时又向我行礼了。」「双掌震寰宇」等人一听,俱都神色一惊,暗自吓了
一跳。蓝天鹏赶紧歉然躬身说:「方才小弟不知,务请恕罪。」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说:「实在说,还是怨紫妹妹和我……」蓝天鹏一听「紫
妹妹」,心中一惊,不由回头望着欧阳姑娘,惊异的问:「你就是欧阳兄?」欧
阳兄三字一出口,在场的人几乎都笑了。
皇甫慧首先敛笑望着欧阳紫,说:「紫妹妹,鹏弟弟来此途中,一定有了艳
遇,这件事我们回去再盘问。」蓝天鹏一听「艳遇」,俊面顿时涨得通红。欧阳
紫也在旁有些妒意的说:「鹏弟弟不说,小妹也知道是谁?」说罢,转首望着「
双掌震寰宇」等人,沉声说:「今日之事,在场之人,任何人将消息泄露,杀毋
赦。」「双掌震寰宇」等人一听「杀毋赦」,纷纷肃容躬身,恭身应是。
蓝天鹏既然闹清楚了「龙凤会」由两位师妹统领的,对于方才用剑气划破了
「神钩小太岁」胸衣的事,自然感到万分歉意。于是,满面展笑,急步走至「神
钩小太岁」的身前,拱手歉声说:「方堂主,在下方才一时失手,以致划破了你
的衣服,这时想来,甚觉惭愧,尚请你不要介意才好。」
「神钩小太岁」万没想到蓝天鹏身怀绝技,而没有一般年青人的傲气和自负
,想想自己,仅凭一对双钩争了一个小小堂主,便目空所属,傲气凌人,仔细想
来,还不如「怒狮坛」坛主「赛子都」陈晋原来得有心胸!心念电转,也急忙抱
拳恭声说:「蓝少谷主,剑法神奇,在下莽憧而出,实是咎由自取。」
蓝天鹏一听,立即正色说:「你挺身而出,卫护龙头,乃份内之事,实足令
人佩服……」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歉然含笑说:「请少谷主快不要如此
说,令在下徒增汗颜,今后能常得少谷主指教,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一旁的「双掌震寰宇」立即哈哈笑着说:「那是当然,不要说你方堂主,就
是老朽我,也要经常请少谷主指点呢。」
蓝大鹏一听,顿时想起兰香姬讽讥他的那句话——不要当了括苍山的山大王
才好,心想,决不能留在「龙凤会」内。心念未毕,欧阳紫已催促说:「我们走
吧,有话回去谈。」于是,众人纷纷起步,展开轻功,直向斜谷口外驰去。
这时,皇甫慧已将头面罩进金氅内,由于欧阳紫落后了皇甫慧约一步距离,
蓝大鹏自然也不敢和皇甫慧并肩。一出谷口,皇甫慧已回头望着「双掌震寰宇」
等人,沉声吩咐说:「你们先回厅会餐,餐毕自行解散,我和紫妹妹还有要事和
蓝少谷主商量。」说话之间,已到了环绕广谷的大树林。
「双掌震寰宇」的回应声音尚未落,皇甫慧的身形,已宛如升空金风般,凌
空而起,直向树端上飞去。蓝天鹏一见,只得和欧阳紫凌空而起,踏枝直追。三
人一经展开轻功,恍如三缕轻烟,踏枝掠树,沿着树林,直向正北那片松林掩映
中的堂皇宅院驰去。蓝天鹏驰至东侧树林上端时,转首向西一看,只见数十香主
执事人等,俱都立在大厅广台上观看。
再看「双掌震寰宇」等人,也飞身穿出树林,正越过高大旗杆。看看到达那
片广大宅院,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身法丝毫未减,竟沿着树林上端;继续向后驰去。
蓝天鹏也不问,只是默默的跟着飞驰,但仔细打量那片广院,中央同样的有座大
厅,厅后崇楼丽阁,仅傍院就有十数座之多。
打量间,前面的皇甫慧,突然斜飞而下——蓝天鹏急忙回头,星目不由一亮
——只见眼前,竟是一片依照后谷天然形势而建筑的大花园。花园中有假山、迎
池、朱桥、小亭、中央一座小型观花亭,在修窒翠松中,分别建有两座富丽长阁
,阁与阁之间,观花厅与丽阁之间,均有书郎退曲相连,园中遇池,穿流其上,
而花园的四周,都站有劲衣背剑的女警卫。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断定已到了皇甫慧和欧阳紫的深闺禁地。打量间,三人
已到了一处月形圆门,两名女警卫。同时躬身施礼。皇甫慧立即望着一名女警卫
,沉声说:「请蓝少谷主花厅待茶。」说罢,身形不停,急步走进画廊,退向深
处去从欧阳紫,急忙回头看了停下发愣的蓝天鹏一眼,也匆匆跟着后南慧走去。
蓝天鹏听到要他去花厅等候,并不觉得有何不对,他当然不能跟随皇甫慧和
欧阳紫进入她们的深闺。但是,一见欧阳紫回头惊慌的加回头一看,他才突然警
觉情形有些不对,看治形,这位大师姐似乎在生气。心念未毕,那位女警卫已向
他微一躬身,说:「蓝少谷主好。」
蓝大鹏一定神,只见立在身前的俏丽女警卫,正以神秘的目光望着他,樱唇
含着娇笑,只得颔首一笑,举步往前走去。女警卫一见,立即加快步子在前引导。
进入月形圆门,不走长廊,迳向中央小桥走去。走过小桥时,只见迎池中,水清
见底,绿藻飘动,水流徐徐,没有看清是否有鱼。绕过假山,即是一片盆栽花圃
,俱有各种名种,花厅就在花圃的尽头。由假山至观花厅前,有道宽约三尺而以
各色卵石铺成的两道,上面嵌成各种花卉,十分别致。
蓝天鹏看了,对干这座禁区花园,在建筑和设计上,皇甫慧和欧阳紫,必须
也煞费了一番苦心。观花厅四面皆是落地花窗,仅前门开着,左右各有一个小间。
蓝天鹏随着女警卫登上台阶,向内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为厅内正有一人低着
在缓缓踱步——这人正是伪扮皇甫慧妻子的「双剑飘红」金玉屏。
「双剑飘红」见厅外有人进来,本能的抬头一看,一看之下,娇靥一红,脱
口一声轻啊,神情也随之一呆。但她却强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蓝少谷
主,请里面坐。」
蓝天鹏也强自一笑举步走进厅内,引导来的女警卫,立即向着「双剑飘红」
,躬身说:「启禀金堂主,小婢奉大龙头之命,恭引蓝少谷主来此……」话未说
完,「双剑飘红」已挥着手说:「你去吧,蓝少谷主由我接待。」女警卫一听,
躬身应了声是,转身走去。
「双剑飘红」再向蓝天鹏一肃手,迳自坐在上首椅上,「双剑飘红」却坐在
一侧的一张漆凳相陪。左间小室内,早已走出一名侍女,奉着两杯香茗走来。「
双剑飘红」一等侍女放下香茶去后,立即为难的说:「蓝少谷主,请您原谅我有
不得已之处……」
蓝天鹏一听立即谦和的一笑说:「金女侠……」话刚开口,金玉屏已插言说
:「在「龙凤会」中没有「女侠」这个称呼,我是「龙凤会」三堂的首席堂主,
职掌「红鸾堂」,蓝少谷主可呼我金堂主好了。」
蓝天鹏一听,只得改口说:「金堂主,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见告。」
「双剑飘红」微略一蹩柳眉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蓝天鹏不解的问:「我这两位师姐,为何要故弄率虚,费尽手脚,还女着男
装……」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笑着说:「女着男装,是时下武林时兴的事
,主要的原因是减少许多无谓的麻烦。早在一两年前,我们两位龙头外出,即已
穿着男装,少谷主可仔细想想,是否还有其他少女也穿男装?」
蓝天鹏一听,想到了兰香姬,但他不便说明,只得含糊的说:「以前我没注
意,今后留心一点就是。」「双剑飘红」一听,突然神秘的哑然笑了。蓝天鹏心
中有鬼,深怕「双剑飘红」看出他早已知道兰香姬身着男装的事,俊面不由一红
,赶紧岔开话题说:「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也请一并见告。」
「双剑飘红」立即笑着说:「少谷主有话尽管间,请不要客气。」
蓝天鹏只得一笑说:「早晨那家小饭铺……」话刚开口,「双剑飘红」已笑
着说:「那是本会的眼线站,那位为你端烩饼的人,就阳负责渡口的一位香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我的行动,全在你们监视
之下了?」
「双剑飘红」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不过你离开天台山,并没有经天台
县城,却在第三天的中午直接到达渡口。这一段的行程,却一直没有发现你的行
踪,我们欧阳姑娘,也急急一下山追赶,也没有追上你,稍时两位姑娘准会盘问
你。」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觉得这的确是个问题,看方才皇甫师姐不开心的样子
,也许与此事有关。「双剑飘红」见蓝天鹏不语,心知有异,不由关切的问:「
你方才和两位姑娘较技的结果怎样?」
蓝天鹏有些懊恼的说:「当时我的确不知道是欧阳师姐……再说,我不知道
还有个皇甫师姐。」
「双剑飘红」立即接口说:「你赢了是不是?」蓝天鹏一听,立即有些不安
的点点头。金玉屏却毫不为意的说:「你能用同一套剑法胜了她们两人,她们自
然暗中心喜,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的功力深厚……」
蓝天鹏一听「同一套剑法」,心中愈加不安了,不由插言说:「可是……」
话刚开口,厅外已走进一个妙龄标致的侍女。蓝天鹏一见,立即住口,而「双剑
飘红」也不敢继续说了。标致侍女走进厅内,面蓝天鹏敛近一福,恭声说:「两
位龙头有请蓝少谷主。」
蓝天鹏一听,听得起身吩咐说:「前头带路。」侍女恭声应是,转身走向厅
外。蓝天鹏虽然起身,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双剑飘红」一见,立即宽声说:「
快去吧,有什么困难,去「红鸾堂」找我,要不就去找慕德。」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老慕德也在此地吗?」
「双剑飘红」立即笑着说:「他是外堂的首席堂主,掌理「玉彪堂」。」说
罢,又指指厅外,立即笑着说:「快去吧,夏绿还在那里等你。」
蓝天鹏转首向厅外一看,那个标致特女,果然等在厅外,只得向金玉屏挥个
「回头见」的手势,大步走出厅外。于是,夏绿在前引导,蓝天鹏则跟在身后,
两人沿着国中迎廊,逼向靠近花厅的长阁走去。蓝天鹏觑目看一眼夏绿,乌溜溜
的一对大眼,弯弯的眉,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一看就知道是个精灵的丫头。
有心问她一两句有关皇甫慧和欧阳紫现在作什么,又怕问不对题反而惹来是非,
因为这个夏绿,极可能是两师姐的心腹使女。
心念间,已到了长阁下,两名红衣劲装背剑的女警卫,分别站在阁门两旁。
蓝天鹏随着夏绿这自登阶直人。两名红衣女警卫,立即躬身行礼。蓝天鹏进入阁
门一看,阁厅内陈设讲究,书香幽雅,漆几亮桌,壁悬字画,阁厅一角,分别放
着两盆鲜花。一张特大绒毯,铺满了长长阁厅,两端尚置有琴几棋坪,这座设置
不俗的阁厅,显然百供游东这用。
打量间,夏绿已立在梯口,肃立低声说:「少谷,请上去吧,两位小姐都在
上面恭候您。」
蓝天鹏一听,知道指的是皇甫慧和欧阳紫,但他对有的称小姐,有的称姑娘
,有的称龙头,他感到十分迷惑。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却没有问,沿着铺有绒毯
的楼梯,还向阁楼上走去。方自登了数级,上面楼口,突然现出一个身穿水紫水
衫的美丽侍女,同时,敛枉恭声说:「少谷主请上,我家两位小姐正在恭候您。」
蓝天鹏颔首会意,迳自登上阁楼。一上阁楼梯口,便有丝丝特异而清优的香
气扑来。蓝天鹏游目一看,左是一座横置锦屏,右是一间房间,由于室门垂着锦
帘,看不见里面的陈设布置。打量间,待女已躬身低声说:「两位小姐在翠屏东
间。」蓝天鹏一听,只得转身向翠屏走去。
绕过翠屏一看,蓝天鹏的双目不由一亮。只见屏后一色银白,地铺白绒毯,
但室内的陈设,又多是淡金色,皇甫慧和欧阳紫,刻意换装打扮后,分别坐在一
个金色的茶几的旁边,在两人的身下,都有扶臂锦垫。而一面空闲的锦垫想必是
为蓝天鹏而设的。皇甫慧秀发高挽,上插飞凤含珠金辔,鬓角尚缀了一排粉色细
玉碎花,内穿米黄薄续罗衫,外罩锦缎无袖长儒,美艳无传,宛如下凡的仙女,
和她男装时,判若两人,通然不同,唯一令他不解的是她那张冷若冰霜的娇靥。
欧阳紫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她依然穿着淡紫罗衫,外罩紫缎长儒,但她
的娇靥,容光焕发,显然也曾刻意化妆过。蓝天鹏两人都是满腹怒火的样子,心
中自然明白两人都是为了那几招玄奥剑招的事。由于两女都是师姐,只得恭谨的
走至近前,躬身一揖,说:「小弟天鹏,这厢给两师姐行礼了。」
皇甫慧依然以秋水般的明眸盯着他,理也不理,欧阳紫却沉声说:「大师姐
有话问你,那是你的位置,你坐下吧。」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锦绣垫子。蓝天鹏
小心的应了声是,谨慎的坐在绣垫上。同时,微一欠身,谦和的说:「两位师姐
有话请吩咐吧?」
欧阳紫首先看了皇甫慧一眼,才望着蓝天鹏,意含责难的问:「你下崖之后
,我也回去取了宝剑衣物紧追,不知怎的,直追到天台城北的三叉路口,依然没
追上你……」
蓝天鹏赶紧解释说:「小弟心急赶路,没有穿城而过。」
皇甫慧立即忿忿的说:「我和金堂主就守在三叉路口的暗处,不管你向右绕
还是向左绕,都逃不过金堂主和我的监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企图岔开话题说:「奇怪,小弟下山,完全临时
决定,皇甫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皇甫慧立即沉声说:「你一下山,我就接到紫妹妹的信鸽,但是,你却害我
苦等了十几个时辰,喝饱了西北风。」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笑了,同时,含笑说:「姐姐既然知道小弟一定会到
括苍山来,何必还在三叉路口等?」
皇甫慧立即嚷声说:「谁敢保证你会前来此地?」蓝天鹏见已岔开话题,心
中暗自高兴,不由的摊双手笑着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而且,还面对着两位姐
姐呢。」
欧阳紫突然插言说:「我们现在不谈这些,我们只问你下山之后去了哪时里?
大师姐为何没有在三叉路口等到你?」
蓝天鹏一听,只得说:「小弟心急早日到达此地,所以施殿轻功,飞驰绕城
而过……」
欧阳紫一听,立即不信的说:「午后田中尚有农人工作,难道你不怕惊世骇
俗?」
蓝天鹏自觉语塞,只得无可奈何的说:「两位姐姐不信,小弟还有什么话好
说。」
皇甫慧立即迷惑的问:「如果你一下天台山就展开轻功飞驰,以你的轻功造
诣,应该早就到达渡口,为何迟了很久才到?」
蓝天鹏一听,保得解释说:「因为小弟经过「天聪庄」外,遇见崆峒派的门
人,招式下流,欺负一个绿衣女子。小弟路见不平,将其惊走,老庄主「雁翎刀」
坚留小弟吃酒……」
欧阳紫脱口问:「这是什么时候?」蓝天鹏由于想着当时情景,因而未加思
索的说:「大概定更以后。」话一出口,顿时惊觉不对,再想改口已来不及了。
果然,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的娇靥同时一沉,娇哼一声,嗔声说:「由天台
山南麓到「天聪庄」也不过二十里地,你展开轻功越野飞行,居然跪到定更以后
,这话谁相信?」
蓝天鹏自觉自己也无法自圆其说,只得委屈:「反正小弟是那时候到的。」
欧阳紫有些妒意的说:「如果你不是六神无主,便是有些昏头转向,这中间
至少有一个多时辰你没有坦白的说出来?」
皇甫慧索性坦白的说:「鹏弟弟,你那几招玄奥剑式是哪里学来?」蓝天鹏
一听,果然是为了那几招剑式,但他知道欧阳紫曾和兰香姬交过手,自然知道剑
式的来源。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兴奋的说:「这是小弟和「厉山双魔」动手时
,默察出来的一两招剑式……」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气得怒声说:「你方才施展的那几招剑法是「广成子」
前辈遗留下来的旷古绝学,我早在一个月前已经领教过了。但说要胜过「金刚降
魔定录」上的降魔剑法,仍差一筹,如你不信,我们现可甄别一下。」说罢起身
望着屏外,清脆的高声说:「春红,叫夏绿把我的剑拿来,你来把茶几拿开。」
蓝天鹏一听,顿时慌了,他确没有想到这位大师姐的脾气,竟是如此的厉害
,只得急忙起身,惶声说:「皇甫师姐,我知道她的剑术不如你。」
皇甫慧一听「她」,妒火愈炽,几乎是和欧阳紫,同时急声问:「她是谁?」
蓝天鹏一定神,急忙解释说:「他们自然是「厉山双魔」呀。」
皇甫慧见蓝天鹏一直不敢坦诚说出来,芳心愈加不是滋味,因而嗔声说:「
这些都是骗人的话,「玉虚上人」将广成子的秘算只传了两人,一个是「了因」
,一个是「玉虚」的俗家族中的么妹兰香姬,「了因」现在坐关,你总不会说是
由「了因」处观察得来的吧?」
蓝天鹏见皇甫慧明知而故问,心中也不禁有气,但对方两人都是师姐,绝对
不能失礼得罪,因而,只得懊恼的说:「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两位师姐……」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脱口说:「这关系我和慧姐姐的……」
「紫妹妹。」欧阳紫一听,娇靥顿时涨得通红,直达耳后,立即住口不说了。
蓝天鹏看得有些英明其妙,只得坦诚的说:「小弟不说的原因,实在是为了两姐
姐好。」
欧阳紫立即沉声问:「好什么?」
蓝天鹏愉快的一笑说:「当然是怕两位姐姐生气。」
岂知,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非但不消气感激,反而气得娇靥铁青,两女对
着看一眼,由欧阳紫忿声说:「慧姐姐,我看只有命老慕德去请娘来了。」
蓝天鹏一听,大吃一惊,不由慌得急声说:「这怎么可以,些许小事,何必
去请伯母?」
欧阳紫一听,立即忿忿的说:「这等大事还说是小事呀?」
蓝天鹏误以为两女怀疑他将「降魔剑法」中的招式也传给了兰香姬,是以,
急忙解释说:「小弟敢对天明誓,我只有方才和两位姐姐较技时,才撤出剑来…
…」
皇甫慧最富心机,急忙问:「那几招广成子的剑式,你是由哪里学来的?
蓝天鹏也顺口道:「那是兰香姬……」「兰香姬」三字一出口,突然警觉倏
然住口不说了。
欧阳紫一听,不由炉火中烧,脱口怒声说:「果然是她,哼,能够把旷古凌
今的绝学私下相授,你们两人的情感到了什么程度,不必问,想也想得出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生气,也不想的解释,何况他与兰香姬已经……
皇甫慧在旁立即酸溜溜的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是怎的学会了广成
了的剑法的?」
蓝天鹏懊恼的叹口气说:「是她和……」话刚开口,欧阳紫已讥声道:「她
是谁呀?叫得这么亲热?」
蓝天鹏听得一愣,这时才突然警觉皇甫慧和欧阳紫已超出了师姐关怀师门剑
式外泄的范围。此时的蓝天鹏,已了解一些男女私情方面的玄妙情形,这时一想
欧阳紫的话意,显然是在妒嫉。当他想通了这一问题时,心中一惊,顿时想起表
姐萧琼华,不自觉的急声问:「两位师姐该不会……」话一出口,才惊觉这话很
难率直的当面说出来,因而住说了。皇甫慧见蓝天鹏神情有异,不由问道:「该
不会怎样?」
蓝天鹏略微迟疑,只得改口说:「我知道两位师姐最关心的是小弟是否将剑
式外泄的问题,现在小弟索性将全向经过说出来。」说着,反面肃手一指皇甫慧
的锦垫,说:「皇甫师姐请坐下来。」说罢,一等皇甫慧坐下,自己也坐下来,
于是,继续说:「我拜别欧阳伯母,直达下山后,带来是准备直奔天台城的,但
是,刚刚到达官道上,便遇见了兰香姬……」
欧阳紫一听,立即迷惑的说:「奇怪,我和慧姐姐怎的没有发现你们?」
蓝天鹏只得将进入树林,饮酒叙谈,后来骑严七的马,经过「天聪庄」惊走
「厉山双魔」的从仆胡虎,后来又和「厉山双魔」交手的事说了一遍。当蓝天鹏
说到兰香姬与「厉山双魔」交手,久战不下,而仅以玄奥剑式逼退对方两人时,
欧阳紫不由冷冷一笑说:「这就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是和厉山兄弟
相斗,实则是暗中私授剑术,她的居心,呆子也会看得出。」
蓝天鹏智慧虽高,但他却不喜心机,因而解释说:「厉山双魔」曾跟随「玉
虚上人」学剑多年了,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亲戚关系,兰香姬自是不便下
手杀他们两人……」
皇甫慧觉得有些不合理,因而插言说:「既然不忍害,就该击落他们的兵器
,出言警告,休心苦缠久斗使尽了所学的绝招?」
欧阳紫也接口说:「不错,方才你突然换了剑式,使我大感意外。据我看,
你连环用的剑招,至少四式以上,如果是逼退她那两人亲戚,有一两招就足够了。」
蓝天鹏被问得语塞,只得强自笑一笑,摇摇头说:「那……那小弟就不知道
了。」
欧阳紫轻蔑的哼了一声,正待说什么,皇甫慧已递给她一个眼神,继续望着
蓝天鹏说:「后来她是怎么将「厉山双魔」打跑了的?」
蓝天鹏只得说:「小弟见兰香姬外战不下,小弟就替她接下来了。」
皇甫慧一听,不由迷惑的问:「你不是说,你自下山第一次亮剑吗?」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对付那样丑恶的人,小弟怕沾污了师伯的宝剑。」
皇甫慧和欧阳紫听得神色一变,不由同时急声问:「你是双掌对付「玉虚上
人」亲传的两名弟子?」
蓝天鹏神情凝重的说:「我不但对付了「历山双魔」,还掌毙了他们两人。」
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一听,脱口一声轻啊,同时惊呆了,久久皇甫慧才急声
说:「你用飞叉杀死了两名崆峒派的道人,又掌伤了「松云」老道,这笔帐你还
没有和崆峒派算清,如今你又杀了「玉虚」的两个亲传弟子……」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玉虚老道早已恨透了厉山兄弟,久已有意除去……」
欧阳紫一听,不由生气的说:「崆峒派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如果「玉虚上人」
其的有意将「厉山双魔」除去,莫说他们两人,就是二十人也早被除掉了。」
皇甫慧也在旁埋怨说:「要杀,兰香姬早已下手了,何必等你去杀?」
欧阳紫突然似有所悟的说:「是呀,鹏弟弟。你中了兰香姬的借刀之计了。」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脱口辩护说:「她绝对不会用计害我。」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炉火再起,几乎是同时怒声说:「你怎的知道她不会?」
蓝天鹏见皇甫慧两人,一再地为兰香姬动怒,不由得也生气的说:「她离开
我时,我们曾约定好,我来「龙风会」,她去崆峒山,并面见「玉虚上人」,力
劝对其收敛野心,下柬约我前去会谈。」
欧阳紫一听,立即肯定的说:「那是陷阱,等着你自己跳进去。」
蓝天鹏觉得皇甫慧两人,特别厌恶兰香姬,因为又惹起他抱不平的天性和倔
强的个性,是以也忿忿的说:「即使是陷阱,我也要去试一试。」说罢起身,竟
向翠屏走去。欧阳紫一见,先是一呆,接着珠泪夺眶而出。
皇甫慧也倏然起身,怒声说:「站住。」
蓝天鹏一听,只得停身止步,当他回身看到娇靥上挂满了泪珠的欧阳紫时,
他立即惭愧的低下了头。皇甫慧虽见蓝天鹏已有悔意,但仍沉声说:「自己师姐
说的话,一句也听不进耳里,而仅和你见过一面的女孩子,你却言听计从,甚至
奉献上你的生命。」
蓝天鹏当然相信兰香姬的为人和心地,因为他们已经是有了山盟海誓。因而
,仍要为她辩护,正待说什么,那个身穿水紫的侍女,突然由屏外神色紧张的跑
进来。紫衣侍女一见皇甫慧,立即慌张的说:「两位小姐,总航主现在阁门外,
他说请两位小姐快去密议室谈话。」
一听「密议室」,皇甫慧和欧阳紫的娇靥同时一变,不由急声问:「总堂主
还有没有怎么说呢?」
紫衣侍女见问,竟偷偷向着蓝天鹏呶了呶小嘴,而这个动作,也恰被皇甫慧
看到,皇甫慧何等聪明,自然也看到蓝天鹏发现春红呶嘴了,是以,娇靥一沉,
急忙沉声说:「春红,蓝少谷主是我的师门弟弟,有什么话不可讲?你去告诉郭
堂主……」
话未说完,春红已委屈的说:「不是的,小姐,是郭堂主说崆峒派……」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不由脱口问:「崆峒派怎样?」
欧阳紫断定事态必极严重,急忙拭了一下眼角,道:「小妹去看看。」
话刚开口,皇甫慧已阻止说:「不必了,我们和鹏弟弟一块下去。」说罢,
当先向屏前走去。
蓝天鹏本待说不去,但他即将上找「玉虚上人」,也很想知道一下崆峒派的
时下动态,是以,默然跟在欧阳紫身后。三人到达楼下,「双掌震寰宇」一见蓝
天鹏也跟着下来了,神情不由一愣。但他赶紧强自一笑,急步登阶走阁来。他先
向皇甫慧两人施过礼,又向蓝天鹏抱拳打个招呼。皇甫慧和欧阳紫在中央两张大
椅落座,夏绿赶紧给蓝天鹏设了个客座,郭堂主则坐在靠近阁门的磁凳上。郭总
堂主未待皇甫慧发问,已先欠身说:「方才接到由仙居县城传来的消息……听说
……崆峒派……」
欧阳紫见「双掌震寰宇」说话有些吞吐,只得坦诚的说:「郭总堂主,有什
么话尽管说,有关本会的也好,有关蓝少谷主的也好,有什么困难,提出来大家
商议。」
「双掌震寰宇」一听,只得看了蓝天鹏一眼,仍有些迟疑的说:「是有关蓝
少谷主的……」
蓝天鹏毫不惊异的说:「崆峒派向我采取行动,乃意料中的事,我并不觉得
意外。」
「双掌震寰宇」又看了一眼皇甫慧和欧阳紫,才望着蓝天鹏说:「少谷主虽
然料到崆峒派不会放过您,但您没料到他会用什么手段和什么方法?」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反正不出明争暗斗和一些阴谋诡计。」
皇甫慧「哦」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他们还有什么更奇特的诡计不成?」
皇甫慧看出「双掌震寰宇」似乎当着她和欧阳紫的面,有不便出口的话要说。
因而,娇靥一沉,但和声说:「郭总堂主,有什么话赶紧说出来,如果是相当辣
手的事,大家也好商量。」
「双掌震寰宇」略一迟疑说:「卑职要先问明了少谷主,才敢判断这个消息
是否正确。」
欧阳紫不禁有些急切的问:「总堂主觉得这个消息有问题?」
「双掌震寰宇」颔首说:「是的,据分舵听到的消息说,是与少谷主有关…
…」说着,转首又望着蓝天鹏,谦和的问:「请问少谷主,你来括苍山的途中,
可曾遇到一位兰香姬姑娘?」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他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他途中遇到兰香姬,如果不是
崆峒派以兰香姬为饵,便是目前的情势对兰香姬不利。使他想到方才还因兰香姬
与两位师姐斗气,是以一提到兰香姬,他立即提高了警觉,是以微一颔首,淡淡
的说:「不错,我来此途中,的确碰到了一老一少两位人物,经过交谈后,才知
道那个少年,就是「玉虚上人」俗家族中的么妹兰香姬。」
「双掌震寰宇」一听,立即看了皇甫慧和欧阳紫一眼,凝重的说:「这么说
,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了。」说罢,立即将早已捏在于中的小纸条,起身送到皇
甫慧面前。
皇甫慧接过小纸条,立即看了一遍,于是,冷冷一笑,轻蔑的说:「这分明
用的是「美人苦肉计」,骗鹏弟弟前去。」说罢,顺手将小纸条交给欧阳紫。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蹩,不由关切的问:「皇甫姐姐,那上面怎么说?」
皇甫慧依然冷冷一笑说:「兰香姬在去仙居城途中,被「了净」率从追上,
假藉「玉虚上人」的命令,迫使她转向崆峒总坛去。」
蓝大鹏一听,不由宽心的一笑说:「兰香姬本来就要去崆峒山的,途中遇到
了「了争」,自然一块回。」
皇甫慧立即沉声说:「你总不会忘了她是前去仙居找严七的吧。」
蓝大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她没有找到严七?」
欧阳紫已看完纸条,立即接口说:「他们中途改道,「了净」根本没让她去
仙居城。」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忙起身说:「果真这样,小弟必须马上去将她
截回来。」
欧阳紫一见,立即嗔声说:「慢着。」蓝天鹏一听,只得停在原处,不解地
望着欧阳紫。欧阳紫继续嗔声说:「兰香姬是崆峒派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将她截
回来。」
蓝天鹏立即分辨说:「她和严七都不是崆峒派的人……」
皇甫慧急忙插言说:「但你也别忘了兰香姬是「玉虚」俗家的堂妹,而且有
授剑之义,明为兄妹,实为师徒……」
蓝天鹏未待皇甫慧话说完,也振振有词的说:「兰香姬的母亲「霜剑神踪」
吉女侠,与小弟姑母「银空蓝燕」蓝亦兰,情同姐妹,我自然有义务将她截回来。」
皇甫慧淡淡的问:「你自信兰香姬会同你一道回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兰香姬会跟我回来的,如果「了净」确是强迫她回
崆峒总坛的话。」
欧阳紫颇含妒意的问:「你的自信是根据什么因素?你要将她带往什么地方
安置?」
蓝天鹏没想到欧阳紫有这一问,顿时被问得一愣。但是,他觉得不如趁此把
话说清楚,因此争辩道:「兰姐姐将会是我日后的妻室。」
「啊」,皇甫慧和欧阳紫同时呆住了,两人此刻的感受,真是难以用语言来
形容。两人费劲心机,没想到到头来却让别人占了先。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皇甫慧和欧阳紫都低着头,「双掌震寰宇」立即说道:「既然少谷主和兰香姬姑
娘感情已经这么深了,那兰香姬被挟持前往崆峒总坛的原因,以老朽看,当然是
由蓝少谷主所引起的。」
蓝天鹏一听,立即颔首说:「当然,我杀了「厉山双魔」。」
「双掌震寰宇」立摇头说:「这是其次的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兰香姬曾
在辰溪城的酒楼上,与你和我们皇甫姑娘相遇……」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说:「相遇又有何不可?」
「双掌震寰宇」立即正色的说:「相遇就该将少谷主逮捕,因为少谷主不但
杀了「松云」杀了两名崆峒派的弟子,还在「高家楼」公然侮辱了「了尘」,蔑
视「玉虚」……」
蓝天鹏立即沉声说:「这些事兰香姬未必知道。」
欧阳紫和皇甫慧好象已经恢复过来,欧阳紫立即不以为然的问:「你怎么知
道她不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兰香姬知道了这些事,至少在言谈之间会露出
一点话意。」
皇甫慧突然似有所悟的说:「现在我有个假设,可能较为正确。兰香姬根本
不知道这件事,她跟踪弟弟到天台县城,又在丐帮分舵柳清三那里得知消息,又
追去天台山区,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图,有意向鹏弟弟讨好拉关系,增进他和
鹏弟弟间的情谊。」蓝天鹏脸一红,没有说话。
皇甫慧继续说:「根据我的看法,鹏弟弟和兰香姬在「天聪庄」掌毙「厉山
双魔」垢事,可能已被「了净」知道了,据我知道,「了净」与「厉山双魔」的
交情很不错,而天台西域「三清观」观主,「松峰」老道,又是了净的徒弟……」
话未说完,「双掌震寰宇」已插言说:「这就不错了,一定是「了净」假「
玉虚」名义,迫使兰香姬火速北上,因为严七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有了严七在身
边,「了净」便无法迫使兰香姬回去崆峒了。」
蓝天鹏却忧急的说:「果真如此,天聪庄的蒋老庄主,时下境遇恐怕已危急
了。」
欧阳紫却不以为然的说:「不管怎样,还是先通知天台分舵,暗中派人加以
保护为上策。」「双掌震寰宇」一听,立即应了声是。
欧阳紫却催促说:「郭总堂主,你去通知吧,这件事我和慧姐姐、鹏弟弟商
妥了对策,立即通知你。」
「双掌震寰宇」立即起身应了声是,但他却迟疑的说:「有关少谷主就职盛
典的事……」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正待发问,皇甫慧已挥了个手势,说:「我会派人通
知你准备。」
「双掌震寰宇」再度应了声是,和蓝天鹏打过招呼,迳自走去。皇甫慧待「
双掌震寰宇」走后,立即望着蓝天鹏说:「我们上去谈。」说罢,向阁楼走去。
三人登上阁楼,绕过屏后,小地几已摆上果点和香茶。
蓝天鹏仍在原位上坐下,但他却不解的问:「欧阳师姐,方才郭总堂主说的
……」
皇甫慧立即抢先说:「我和紫妹妹当初创会之初曾经有言人先,如有武功胜
过我姐妹的高人「龙凤会」便让他掌理……」
蓝天鹏想起兰香姬的话,立即道:「决不可以。」
欧阳紫立即沉声说:「你为什么不可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第一,小弟身负亲师这仇,毁家之怅,而且现在一
项也未完成。其次,小弟曾在欧阳伯母面前宣过警继承师伯遗志,完成他未完的
心愿,说持正义,维护武林和平,怎能占据山寨,掌理「龙凤会」而损及师怕苦
年赫赫威名和清誉。」
皇甫慧和欧阳紫起初却不以为然,但仔细一看,蓝天鹏的话,确有道理,而
且义正词严。是以,皇甫慧看欧阳紫一眼,以商议的口吻说:「我看这件事只有
以后再谈了。」
欧阳紫望了一眼皇甫慧,又望着蓝天鹏道:「鹏弟弟,现在姊姊问你,希望
你说实话。」
蓝天鹏疑惑地道:「师姐有话尽管问。」
欧阳紫脸一红道:「你与兰香姬真的已经订了终身,还是你刚才一时说的气
话?」此话一出,皇甫慧和欧阳紫俱都紧张地望着他。
蓝天鹏这时确信了一点,那就是这两位师姐确实对他有意。当下答道:「不
瞒两位师姐,小弟确实与兰姐姐订了终身,此外,还有……」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经接口道:「此外还有你的表姐萧琼华和师妹丁梦梅以
及高莲英是吗?」
蓝天鹏点点头,皇甫慧惊异地道:「啊,你竟然……」
欧阳紫和皇甫慧都不说话,蓝天鹏想起了在「高家庄」初会欧阳紫的情形,
想起了在小镇上初次碰到皇甫慧和金玉屏的情形,仔细想想,她们费尽了功夫,
才成就了自己。自己欠她们的太多,而且,看情形,她们对自己有情,想起自己
刚才的有些话,实在是太伤她们的心。
三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蓝天鹏抬头看看,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低着头,
眼角分明是银晃晃的,蓝天鹏心中一酸,十分后悔自己的言行让两位对自己恩重
如山的师姐如此的伤心,心中已经做了个决定。蓝天鹏打定主意,站起身来,朝
皇甫慧和欧阳紫走了过去,皇甫慧和欧阳紫抬起头,愕然地望着蓝天鹏,不知他
要干什么。蓝天鹏径直走到二女面前,膝一软,跪在了二女的面前。
皇甫慧和欧阳紫大吃一惊,欧阳紫道:「鹏弟弟,你要干什么?」
蓝天鹏不慌不忙地道:「二位师姐对于小弟恩重如山,礼应受我一拜。」
欧阳紫忙不迭地道:「弟弟,快起来。」
蓝天鹏并没有起来,而是望着二女道:「二位师姐,小弟我年幼无知,不会
说话,若是冒犯了两位师姐,请两位师姐原谅,不要生气。」
欧阳紫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蓝天鹏摇摇头:「一定要两位师姐亲口答应不生气,我才敢说。」
欧阳紫和皇甫慧对视了一下,同声道:「好吧,我们答应不生气。」
蓝天鹏这才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正视二女:「小弟对两位师姐十分的爱慕
,想……」蓝天鹏一时不知该怎么措辞才好,嗫嚅着道:「小弟想……想娶两位
师姐为妻……,小弟知道,小弟本不配说这些话,但是小弟还是想说出心里的话
……」
皇甫慧和欧阳紫做梦也想不到蓝天鹏会说出这种话来,脸腾地红了。可以说
,两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两人之所以先前妒忌吃醋,就是因为苦于无法表白,而
无法向蓝天鹏说明,所以看到兰香姬捷足先登,未免吃味。其实两人也不是心胸
狭窄之人,否则也不会约定姐妹共侍一夫,只是因为她们和蓝天鹏的特殊情形,
苦于无法自己表白。
蓝天鹏说完这些话,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对他恩重如
山,而且都是他师姐。因此说完这些话,也是心中惴惴,不敢预测即将到来的事
情。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正在惶
惶之中,无法开口,没想到冤家居然自己提出来,心中象蜜一般的甜。两人面无
表情地走到蓝天鹏身前,一人握住了蓝天鹏的一只手,蓝天鹏疑惑地抬起来,不
知道二女的心意如何。
欧阳紫和皇甫慧看着蓝天鹏的表情,突然「噗哧」乐了,蓝天鹏一看知道二
女的心意,心下一喜,双手一伸,将二女搂在怀中。皇甫慧和欧阳紫娇吟一声,
羞红着脸倒入蓝天鹏的怀内。欧阳紫伸出兰花指,点在蓝天鹏的额头上:「算你
还有点良心,不枉我和慧姐的一番苦心,要不然,我和慧姐真该一头撞死。」
皇甫慧娇羞地道:「你的胃口倒是不小。」
蓝天鹏满意地在二女脸上香了一口道:「谢谢你们的厚爱,我决不会辜负二
位姐姐的一片真情。」
欧阳紫道:「你是不是可怜我们,或者是想报恩,才这样的。」
蓝天鹏道:「我蓝天鹏对天明誓,若我蓝天鹏不是真心喜欢紫姐姐和慧姐姐
,天打五雷轰,不得好……」
皇甫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娇嗔道:「好好的,发什么誓?」
欧阳紫道:「可惜你不愿意担任「龙凤会」的龙头,将来「龙凤会」应由谁
来接替?」
蓝天鹏道:「何必定要将「龙凤会」交出去?两位姐姐继续担任还不是一样
,有事就下山走走,没事就坐镇总坛……」
话未说完,皇甫慧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谈兰香姬被迫回崆峒
山的事吧……」
蓝天鹏立即摇头说:「兰香姬绝不是被强迫回去的,因为她走时曾说要向「
玉虚上人」要求学习最后三招「救命剑法」……」
皇甫慧立即说:「如果真是这样,兰香姬的处境可能十分危险,这与我原先
的想像,恐怕要完全两样。」
欧阳紫不以为然的问:「怎么呢?」
皇甫慧解释道:「如果兰香姬被迫回去,是出于「了净」的挟持,兰香姬回
去崆峒山,非但学到那三招玄奥剑法,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欧阳紫颔首说:「这是有可能的事。」
蓝天鹏立即道:「那小弟要立即赶去。」
皇甫慧立即阻止说:「绝对不可,在我们不知道「玉虚上人」还有三绝招未
传之前,鹏弟弟可以前去救人。现在既然知道了「玉虚」还留有绝招,为了慎重
,鹏弟弟应该静下来,根据那七招奥妙剑式,细心参悟,虽不能完全演变出那三
招绝学来,至少在心理上有了各种可能剑式的准备。」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师伯一生,以剑术高绝为昔年用剑第一
高手,小弟即使不参研「广成子」的七个剑式,同样的可以把玉虚……」
欧阳紫立即摇摇头说:「这话不能这么说,多一分准备,总是多一分胜算。」
蓝天鹏立即焦急的说:「可是兰香姬的处境已是危急,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呀?」
皇甫慧立即宽声说:「弟弟,你放心,「玉虚」老道,绝不会杀掉他费尽心
血调教出来的兰香姬,我敢担保,不出十日,崆峒派会放出谣言,邀你前去,或
向你挑战。」
欧阳紫也在旁附和着说:「对,有十天时间,你是可以参悟那三招绝招的可
能变化的。」
蓝天鹏关心兰香姬的安危,只得坦诚的说:「不瞒两位姐姐,小弟很担心…
…」话未说完,欧阳紫和皇甫慧同时嗔声问:「兰香姬对你是那么重要?那我们
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呢?」
蓝天鹏道:「两位师姐在我心中当然是无人能替代的,但是我怕万一我去晚
了……」
皇甫慧笑着道:「你放心,你的心上人兰姐姐她也有嘴,她难道不会辩白么?
「玉虚上人」是她的大堂哥,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谁敢把她怎么样?」
蓝天鹏仔细一想也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一想,自己在此陪两位师姐几天
也好,当下道:「这样也好,我就呆十天。」
这时,夏绿也来禀告皇甫慧三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三人走下阁楼,阁厅
的一张紫稼汉玉小桌上,又摆好了三付碗筷,夏绿正指挥其他两名侍女摆菜。皇
甫慧居中,蓝天鹏和欧阳紫则一左一右坐在两侧。夏绿为三人满上酒,皇甫慧首
先举起杯来,笑着说:「姐姐这杯酒,对鹏弟弟来说,包括了接风洗尘和饯行,
还含有一直蒙蔽着你的歉意。」话未说完,早已举起杯来的欧阳紫,却忍不住噗
哧笑了。
蓝天鹏当然知道皇甫慧指的是欧阳紫在高家楼引他到辰溪,她皇甫慧强邀他
游城南湖以及指引他去天台的事。是以,举杯一笑,但却真诚的说:「两位姐姐
用心之苦,小弟不但深为感动,也由衷佩服你们。」
欧阳紫风趣的笑说:「除非碰到呆头鹅,谁敢这么做。」
蓝天鹏听得俊面一红,只得故作风趣的说:「我真是个大傻瓜,第一是两位
组姐计划周到,其次是诸般凑巧,最重要的还是欧阳伯母她也和两位姐姐一起对
付我。」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敛笑正色说:「有一点鹏弟弟必须弄清楚,引导你前来
天台,继而进入洞府学剑的,完全是义母的意思、而真正决定和你见面的原因,
还是你看了我义父的自述书后才决定的。」蓝天鹏当然知道原因在于他是和「银
衫剑客」有嫌怨的人的徒弟,不得不慎重小心,因而点了点头。
皇甫慧继续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丁师叔临终时那声厉叫—上天台。」蓝天
鹏一听,心头宛如被刀刺了一下,浑身猛的一战,在这一霎那,他对那句凄厉的
惨号——上天台,突然明白了它真正的含意。心念方动,欧阳紫却插言问:「鹏
弟弟,你了解丁师叔临终时,那三个字的真正意思了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黯然点头说:「最初小弟不甚了解,直到方才小弟突然想
通了。」
蓝天鹏凝重而肃穆的说:「首先,「上天台」三字不是小弟去找天台师伯报
仇。」
欧阳紫关切的问:「何以见得?」
蓝天鹏恨声说:「因为家师已洞烛了「黑手三郎」的诡谋,两条腿的被斩,
当然也是「黑手三郎」拉关系的手段,恶贼真正的目的,却是那半本秘芨。」
皇甫慧一听,立即插言说:「既然鹏弟弟已明白了丁师叔那句话的真正用意
,我们过去的事情,暂都不必去谈它,现在唯一急切的事,是如何找回那本「金
刚降魔宝录」……」
蓝天鹏立即坚定的说:「这次小弟前去崆峒山,一定要向「玉虚」索回半本
秘芨。」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立叨震惊的说:「你此番下山的目的是截回兰香姬,
再设法找那半本秘芨,至于找「玉虚上人」对高低,那是以后的事,你目前绝不
对单独前去。」
蓝天鹏心里已有了决定,只得含糊的说:「那是当然,去时一定先和两位姐
姐商议。」
皇甫慧和欧阳紫虽见蓝天鹏答应,但却有些不信,只得警告说:「你的行踪
,都在各地分堂分舵的监视中,只要你的行动一过江北,我们两人便马上追去。」
说此一顿,皇甫慧继续说:「现在我已派出大批干练人员,到处打听师母陈天丽
和丁梦梅的下落,据我和紫妹妹的判断。「黑手三郎」心地险毒,他得到上半本
「金刚降魔宝录」后,未必肯乖乖的交给「玉虚上人」……」
欧阳紫不以为然的说:「小妹认为,如果「黑手三郎」已经去了崆峒山,而
且经常住在总坛,那上半本宝录很可能已交给「玉虚」了。」
蓝天鹏却摇摇头说:「根据小弟的判断,「黑手三郎」那厮苦等了许多年,
为的是什么?即使得到了「金刚降魔宝录」的一二两篇,也未必肯白白的奉送给
别人。」
欧阳紫却迷惑的说:「这就奇了,自从听说「黑手三郎」前去梵净山后,为
何至今未各地分舵报告发现他的行踪?」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脱口说:「那贼可能藏身在「老龙潭」。」
皇甫慧和欧阳紫,几乎是同时急声问:「你怎的知道的?」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小弟是在一名和「松云」老道同去的弟子口中得知的。」
说罢,即将那夜用「飞叉三雁」的飞叉,击毙两名青年道人,最后,一名道人尚
未气绝,吐出「老龙潭」三字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欧阳紫听得凤目一亮,立即望着蓝天鹏,提议说:「我们不妨通知凤凰城的
分舵,叫他们扮成香随喜的客人,进入「松云」的玄真观暗探一下,也许「黑手
三郎」仍藏在那里。」
蓝天鹏一听,这才知道「松云」老道是住在「老龙潭」的玄真观中。心念间
,已听皇甫慧说:「果真那贼仍藏有「玄真观」中,那贼的定力可真称得上是第
一流的了。」说此一顿,突然望着门外,吩咐说:「夏绿快去通知郭总堂主,马
上通知长沙分堂主,立即派人前去「老龙潭」、「玄真观」暗查「黑手三郎」的
下落。」在阁门外和另一个侍女谈话的夏绿一听,立即应了声是,急步走去。
皇甫慧和欧阳紫、蓝天鹏三人边吃边谈,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欧阳紫望着
站在一旁的春红和一个侍女都定定的望着蓝天鹏,不由「噗哧」一笑道:「「龙
凤帮」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鹏弟弟如果看上了哪个,尽管说。」
蓝天鹏脸一红,道:「姐姐又在笑话小弟了。」
皇甫慧也一笑道:「这可是实话。」一指春红二女:「你看这两个丫头,不
是着迷了吗?弟弟你放心,她们迟早会是你嘴边的肉……」
春红和另外一女一听,脸羞得通红,娇嗔道:「小姐……」扭头逃了出去。
欧阳紫也想起什么似的道:「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家那两个痴丫头锦
葵和锦英,也得了相思病,赶明儿啊,我派人接她们来。」
蓝天鹏举手告饶道:「紫姐姐,你就饶了小弟吧,你们把小弟当成什么人了?」
皇甫慧笑着道:「鹏弟弟,你别以为我们说笑话,其实我们很认真的。我们
是真的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义母替你看过相,说你是命泛桃花,我和紫妹妹不会
在意的。」
蓝天鹏感激地道:「你们对我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欧阳紫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相公,也就是我们一生的依靠,我们
对你好难道不应该吗?」
蓝天鹏道:「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希望恩仇了了之后,我们能找一
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不问世事,你们说好不好?」
皇甫慧道:「那当然好,我真希望这一天早些到来。」
欧阳紫道:「会的,只要我们夫妻同心协力,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鹏弟弟
,你说是吗?」
蓝天鹏点点头:「能得你们为妻,上天待我真的不薄。」
皇甫慧又道:「我要提醒你的是,别忽视了其他姐妹。」
蓝天鹏点点道:「我不会的。」当下将自己的所有风流艳史一一坦白,皇甫
慧和欧阳紫一听,这才知道蓝天鹏已然与两位姊妹有了夫妻之实,当下心中也暗
中下定决心要献出自己,不学那世俗之人。
三人甜甜蜜蜜吃完饭,皇甫慧红着脸道:「鹏弟弟,一会你去洗浴,今晚就
住这,陪我和紫妹妹好么?」阳紫的脸也通的红了,显然也想到了今晚将要发生
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蓝天鹏能说个不吗?当然不能,皇甫慧安排春红和夏绿带他
去洗浴。一个时辰后,在皇甫慧的房间里,皇甫慧、蓝天鹏和欧阳紫都洗浴完毕
,重新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