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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风流记016-020

fu44.pw2014-09-30 09:26:41绝品邪少


第16章 欢乐烈女吟

  果然,那肤色白净的年轻人大吼一声,喝道:“胡说!”

  高桂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眼中要喷出火来,情急之状已达极点,此人定是刘一舟无疑了,这人一张长方脸,相貌颇为英俊,只是暴怒之下,神情未免有些可怖。高桂啧啧连声,道:“什么胡说!老人家我可从不胡说,南豆芽胡同,沐小公爷,还有圣手居士苏冈,请了柳大洪柳老英雄做的媒人,难道还有假?”

  刘一舟越听越怒,神情暴怒,胸前起伏,大吼道:“你……你……你……”

  那虬髯汉子摇头道:“兄弟,且别作声。”

  转头向高桂道:“沐王府中的事儿,你倒知道得挺多。”

  高桂对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沐王府算得什么,哪里比得天地会,好歹也闯出了点名头,不看“鹿鼎记”谁人知道沐王府是什么?更是想到这叫刘一舟的小白脸,自己没认识方怡之前,跟自己老婆眉来眼去那是少不了的,眼下还搞得自己跟第三者似的,心中老早不爽。当下哼了一声,道:“沐王府刘白方苏四大家将,本大爷娶了方怡做老婆,自然就是沐王府的女婿了,丈人家里的事情我又怎会不知?好了,说了这会儿话,本大爷也累了,你们既然果真是吴三桂那个老乌龟的属下,那便跟沐王府没什么关系了,你们慢慢待着,本大爷走了。”

  刘一舟急道:“我……我……”

  那虬髯汉子喝道:“别上当!”

  高桂冷笑一声,走了出去,今日已晚,救人之事还是留待明日再说吧。回到外间,向赵齐贤道:“我已问到了些端倪,别再拷打了,回头我再来。”

  其时天已昏黑,心想方怡和沐剑屏已饿得很了,不即回房,先去吩咐御膳房中手下太监,开一桌丰盛筵席来到屋中,说道昨晚众侍卫擒贼有功,今日要设宴庆贺,席上商谈擒拿刺客的机密大事,不必由小太监服侍。

  正往回走,忽然想到,古人大多是摸一摸便非君不嫁了,方怡和沐剑屏两个,自己昨日摸了整晚,难道她们还能嫁了旁人不成?又想,或许他们以为自己是太监,故而不拿自己当回事亦未可知,难不成自己还真的把大老婆拱手送人么?想到这里,不由顿住了脚,脑袋瓜子一转,返回侍卫房。

  赵齐贤见他去而复返,惊讶道:“桂公公,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高桂笑道:“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你那儿有没有春药?”

  赵齐贤瞪大了两眼,惊得说不出话来,太监要春药作甚?难道桂公公当初净身没净得齐整,还有那功能?

  高桂见他呆若木鸡,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正色道:“赵二哥,莫非你以为是我用么?”

  赵齐贤尴尬一笑,不知何以回答,高桂又道:“我刚才想到了个点子,这三个逆贼不是口紧么?咱们给他来点春药,让他们在神智不清时,自然再问就容易得多了。”

  赵齐贤心道,哪有用春药来拷问犯人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只是这话却也不便出口,当下连连称赞桂公公英明神武,聪慧过人云云,随手便从身上取出一大包东西,摊开在桌上,指点道:“桂公公请看,这是佛争一炷香,这个是好大一根柴,那个红色纸包的叫欢乐烈妇吟,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上等货,一般人,有钱没地买去。”

  高桂听得大汗淋漓,想不到这清朝的色情事业也这般发达。

  “赵二哥,你,你这些东西都随身携带的么?”

  赵齐贤得意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的私人珍藏,若不是桂公公你要用,谁来我都不给。”

  高桂嘿嘿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好多要你的,随便给我一包吧!赵二哥你见识广,你看哪种比较效果好些?”

  赵齐贤道:“就这个吧,欢乐烈妇吟,虽然名字猥琐了点,但是效用更猥琐啊。吃了它,不管什么烈妇贞女,就算你是匹野马雌狼。也会回归自然、每夜欢乐歌唱。”

  高桂睁大了眼睛,这药不猥琐,名字也不猥琐,猥琐的倒是你赵齐贤,居然跟我一孩子推荐这个!

  “如此,多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高桂飞快地接过那红纸包,揣在身上。

  回到住处,高桂轻轻推开内室房门。沐剑屏低呼一声,坐了起来,轻声道:“你怎么到这时候才来?”

  高桂笑道:“等得你心焦死了,是不是?我可打听到了好消息。”

  方怡从枕上抬起头来,问道:“什么好消息?”

  高桂点亮了桌上蜡烛,见方怡双眼红红地,显是哭泣过了,心中不爽,道:“这消息在你是大好,对我却是糟透糟透,一个刚到手的好老婆凭空飞了。唉,刘一舟这家伙居然没死。”

  方怡“啊”的一声呼叫,声音中掩饰不住喜悦之情。

  沐剑屏喜道:“我们刘师哥平安没事?”

  高桂垂头丧气道:“没死,不过能撑得住多久就不敢说了,这等大罪,不死也要脱层皮。”

  方怡和沐剑屏又是一声惊呼,高桂心中不是滋味,道:“好了好了,这样吧,咱们有一件大事得商量商量。如果我能救得你的刘师哥活命,那你就怎样?”

  方怡眼中精光闪动,双颊微红,说道:“你当真救得我刘师哥,你不论差我去做什么艰难危险之事,方怡决不能皱一皱眉头。”

  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干脆。

  高桂笑道:“咱们订一个约,好不好?小郡主作个见证。如果我将你刘师哥救了出去,交了给小公爷沐剑声和‘铁背苍龙’柳大洪柳老爷子……”

  沐剑屏接口道:“你知道我哥哥和我师父?”

  高桂道:“沐家小公爷和‘铁背苍龙’大名鼎鼎,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沐剑屏道:“你是好人,如果能救得刘师哥,大伙儿都感激你的恩情。”

  高桂摇头道:“我要大伙儿感激我做什么?我只要方怡答应我,若是我能救了他们出去,方怡便做我老婆,你看怎样?”

  转头向方怡瞧去。

  方怡怔怔的瞧着他,脸上红晕渐渐退了,现出一片苍白,道:“你若救了刘师哥,我,休说是嫁给你,就是给你做牛做马,那也没什么,只不过,只不过你是宫中执事,又怎能娶妻?不过不管怎样,我方怡这辈子都,都陪着你好了。”

  高桂见她首肯,不由大乐,“你可说的是真的?可不许反悔,小郡主便是见证。”

  方怡肃容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桂公公若能相救刘一舟平安脱险,小女子方怡便嫁桂公公为妻,一生对丈夫忠贞不贰。就算桂公公不能当真娶我,我也死心塌地的服侍他一辈子。若有二心,教我万劫不得超生。”

  高桂知道古人重诺,不像现代人,发誓就像放屁,这才放下心来,笑道:“那可好极了,待明日一早,你老公我便想办法,怎么也得把他们救了出去。”

  方怡啐道:“你人还没救出来,还不是我,我,老公。”

  高桂笑道:“你放心,我就是拼着脑袋不要,也……”

  刚说到这里,屋外脚步声响,有人说道:“桂公公,送酒菜来啦!”



第17章 被老婆非礼了

  高桂应了一声,走出房去,带上了房门,打开屋门。四名太监挑了饭菜碗盏,走进屋来,在堂上摆了起来,十二大碗菜肴,另有一锅云南汽锅鸡。四名太监安了八副杯筷,恭恭敬敬的道:“桂公公,还短了什么没有?”

  高桂道:“行了,你们回去罢。”

  凭空多了个老婆,高桂心中欢喜,每人赏了十两银子,四名太监欢天喜地的去了。

  高桂将房门上了闩,把菜肴端到房中,将桌子推到床前,斟了三杯酒,盛了三碗饭,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来吃啊。”

  三人都不会喝酒,一边喝着云南普洱,一边吃菜。高桂见她们两个毫无防备,反而对那放了药的菜肴格外喜爱,吃下一半去,见她们二人,一个明眸皓齿,一个明艳动人,想到即将到来的良辰美景,连嘴里吃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沐剑屏首先有了些反应,俏脸红扑扑的,玉手擦拭着前额细细香汗,道:“这天气似乎有些热了,吃些东西,连汗都出来了。”

  高桂心虚,不敢接话,那方怡似有心事,低头吃了些,便停筷不吃。

  饭罢,高桂打了个呵欠,笑道:“时辰不早,咱们早些睡了吧。今晚我跟大老婆睡呢,还是跟小老婆睡?”

  方怡正色道:“你说笑可得有个谱,你再钻上床来,我……我一剑杀了你。”

  说着站了起来,一阵晕眩涌了上来,险些跌倒,高桂眼疾手快,急忙撞开凳子,一把扶住,道:“你怎么了?伤还没好么?”

  方怡见他神情关切,心头一阵感激,道:“大约是吧,身上似乎没力气了。”

  高桂个子小,只觉方怡身子全压了上来,急忙叫道:“小郡主,你快来帮忙,我大老婆太胖了,我撑不住。”

  沐剑屏应道:“我来了。”

  脚下移动,却是一软,慢慢倒下地去。高桂心中焦急,生怕她摔坏了,只是两边难以顾全,最后三人一齐倒地。

  二女俏脸酡红,似是喝醉了酒般,简直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高桂喘着气,心情却是好得不得了,咧着嘴傻笑,一只胳膊被方怡压在身下,一条大腿又被沐剑屏压住。

  “喂,大老婆,大老婆。”

  方怡微睁美眸,低低地应了一声,那声音慵懒醉人,她容色晶莹如玉,映照于红红烛光之下,娇艳不可方物,高桂立时觉得心头爬过一队蚂蚁,轻轻地抽出腿来,试探性伸出手去,在方怡胸前拂过,问道:“大老婆,你胸前的伤不碍吧?”

  方怡“唔”了一声,也不知是说疼还是说不疼,反倒似乎很享受高桂魔爪的一拂,酥胸向上一挺,红唇微张,无意识地发出轻吟之声。

  高桂心头狂跳,用力将她抱起,想要扶上床去,怎奈这韦小宝的身材短小,没多少气力,那方怡身材高挑,比他高出足足一头还多,拖出几步,浑身冒汗,高桂郁闷不已,扭头瞧向沐剑屏,这小妮子眼睛又大又亮,长长的睫毛弯弯卷卷,可爱之极,大概是因了武功低微之故,抵抗力更差,身上本就薄薄的衣衫被她“蹂躏”得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肤似隐似现。

  高桂狂喜,这赵齐贤的欢乐烈女吟果然妙不可言,连什么也不懂的小郡主都露出风骚入骨的另一面来,明天说不得还得打赏他五百两!高桂望着两具横陈玉体,心痒难熬,心中一动,飞一般从床上扯了被褥下来,垫在地上,将二女推了上去。

  先解了沐剑屏衣带,脱去她衣裙,一具雪白粉嫩的青春玉体在烛光下充满旖旎的诱惑,高桂伸手在她胸前滑过,只觉她身子嫩滑如丝绸,滑不留手,这一摸,高桂登时感觉整个人像是飞入云端,脑中晕晕乎乎,不知身在何处,身下陡然搭起帐篷来。

  就在这时,高桂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暖流从下体散发出来,迅速涌遍全身,直通四肢百骸,暖暖的,舒服无比,这股暖流从下身一直释放出去,当到达左胸处时,尽数吸收了一般,很快,左胸处便麻麻痒痒,那股暖流在那里汇集,当下体涌出来的暖流微弱下来后,左胸处便仿佛礼尚往来一般,释放出清凉如冰的奇怪液体,通过身体涌入下体,不知循环了多少回,高桂竟是将身边两个美人儿都给忘了,任由她们娇喘低吟,居然充耳不闻。

  这种暖融融的感觉和凉丝丝的奇特液体在身体内交缠不休,每一次经过身体时,都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竟然,竟然比那个,还要舒服似的,想到这个,高桂更是欲罢不能,高桂忘记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摸上胸膛,这只手冰冰凉凉,在胸口停留了片刻,接着滑了下去,一直到腰腹,再到下身,高桂却是浑然不知,紧接着,一具滚烫的身体钻入怀中,高桂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挥起魔爪响应,谁知,手臂却是抬不起来了,高桂大惊,想要睁开眼来,竟也不受控制了!

  仿佛置身于梦魇之中,高桂无法动弹,却无损于他的感觉,身体中的异常变化随之变得迅速起来,冷热的感觉交替得更快,而身上的衣物却是逐渐减少,一只手,两只手,哦,不,三只手,四只手,高桂被脱得精光,胸前一阵剧痛,原来竟是一张湿湿热热的小口咬了,接着,一条柔柔滑滑的舌头带着炽热的呼吸印了上来……



第18章 智计救人

  天不亮时,高桂便即醒来,方怡、沐剑屏二女宛如八爪鱼一般扑在自己身上,方怡还好,胸前露出一对小山丘,亵衣凌乱,下裳不整,玉腿修长,架在高桂肚皮上,那沐剑屏却是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高桂见她们睡得正香,面孔红晕已褪,显是药力已过,忽然想到,自己这宝贵的处男之身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懵懵懂懂地没了,不禁又是欢喜又是哀伤,轻轻地移开她们手脚,从少女美好的胴体中钻了出来,忽然发现自己上衣是扯破了,但裤子却是穿得好好的,低头拉开裤子检视了一番,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是完璧之身。

  高桂顿时失落,呆立一旁,透过微微的光亮,见二女姿态美妙至极,心中又是怦怦乱跳,不过,欢乐烈妇吟药效已过,再想圈圈叉叉的话,只怕依着方怡的性子,一剑便要斩了自己,心中一突,蹑手蹑脚地走到一堆衣物前,正想给沐剑屏盖上,沐剑屏嘤咛一声,似是要醒来,高桂冷汗流淌,踮着脚走到衣橱取了一套新衣,偷偷溜了出来穿上。

  清晨风凉,高桂脑中清醒过来,不由得后怕,若是她们俩发现自己下了春药,会不会拿剑追杀自己呢!他妈的,她们俩昨晚胡天胡地,自己却是一点好处也没捞到,可惜得紧了,若还因此丢了小命,那可比窦娥还冤了。又想,她们也不是傻子,看到床单被褥上没有处女红印,肯定知道自己并没占她们多少便宜,估计事情也不算大,对,刘一舟那三位,一定得救了出去,不然没得交差,就大大不妙了。

  想到这里,高桂整了整衣装,向侍卫房而去。

  乾清宫侧侍卫房值班的头儿这时已换了张康年。他早已得了多隆的嘱咐,要相助桂公公将刺客救出宫去,却不可露出丝毫形迹,让刺客起疑,见高桂到来,忙迎将上去,使个眼色,和他一同走到假山之侧,低声问道:“桂公公勤力,天才刚刚亮便来了,要怎么救人?”

  高桂见他神态亲热,心想:小康熙命我杀个把侍卫救人,好让刘一舟他们不起疑心。这张老哥对我甚好,倒有些不忍杀他。自己昨日只顾着生米煮熟饭,却是忘了让方怡写封信,若是有封信在手,这些个侍卫倒也不必枉送了性命,心中犹豫,道:“我再去审审这三个龟儿子,随机应变便了。”

  张康年笑道:“桂公公智计过人,必定有法子的。”

  高桂笑了笑,走进侍卫房,来到绑缚刘一舟等三人的厅中。一晚不见,三人的精神又萎顿了许多,虽然未再受拷打,但两天两夜没吃没喝,便是铁打的汉子也顶不住了。厅中看守的七八名侍卫见高桂到来,一齐向高桂请安,神态十分恭敬。

  高桂大声道:“皇上有旨,这三个反贼大逆不道,立即斩首示众。快去拿些酒肉饭菜来,让他们吃得饱饱地,免得死了做饿鬼。”

  众侍卫齐声答应。

  那虬髯汉子吴立身大声道:“我们为平西王尽忠而死,流芳百世,胜于你们这些给鞑子做奴才的畜生万倍。”

  一名侍卫提起鞭子,刷的一鞭打去,骂道:“吴三桂这反贼,叫他转眼就满门抄斩。”

  刘一舟神情激动,双眼向天,口唇轻轻颤动,不知在说些什么。高桂瞧了暗暗摇头,这小白脸似乎挺怕死的,没什么骨气,方怡看上他,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众侍卫拿了三大碗饭、三大碗酒进来。高桂道:“这三个反贼听得要杀头,吓得全身发抖,只怕酒也喝不下,饭也吃不落啦。三位兄弟辛苦些,喂他们每人喝两口酒,可不能多喝。这一大饭嘛,就喂他们吃了。要是喝得醉了,杀起头来不知道颈子痛,可太便宜了他们,去到阴世,阎罗王见到三个酒鬼,大大生气,每个酒鬼先打三百军棍,那可又害苦了他们。”

  众侍卫都笑了起来,喂三人喝酒吃饭。

  吴立身大口喝酒,大口吃饭,神色自若,敖彪吃一口饭骂一句:“狗奴才!”

  刘一舟脸色惨白,食不下咽,吃不到小半碗,就摇头不吃了。

  高桂见他们差不多吃完,道:“好啦,大伙儿暂且出去。皇上叫我问他们几句话,问了之后再杀头。”

  张康年躬身道:“是!”

  领着众侍卫出去,带上了门。

  高桂听得众人脚步声走远,咳嗽一声,侧头向吴立身等三人打量,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吴立身骂道:“狗太监,有什么好笑?”

  高桂板脸道:“我自笑我的,关你什么事?”

  刘一舟突然说道:“公公,我……我就是刘一舟!”

  高桂一怔,这刘一舟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还未答话。吴立身和敖彪已同时喝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刘一舟道:“公公,求求你救我一救,救……救我们一救。”

  吴立身喝道,“贪生怕死,算什么英雄好汉,何必开口求人?”

  刘一舟道:“他……他说小公爷和我师父,托……托他来救……救我们的。”

  吴立身摇头道:“他这等骗人的言语,也信得的?”

  高桂笑道:“‘摇头狮子’吴老爷子,你怎知我定是骗你。”

  吴立身一惊,道:“你……你……”

  高桂笑道:“别你你你了,昨天晚上我说的话,难道你们还不信么?其实你们这计策都是沐剑声沐小公爷想出来的吧?笨得很,你们也不想想,你们刺杀皇帝用什么兵器不好,要用吴三桂那个老乌龟的兵器,你们真当小皇帝是白痴么?你们派出来的人武功稀松平常,又怎么可能全都全身而退呢?兵器难免会有遗落,这中栽赃之法太过明显,连小孩子都瞒不过,而且,吴三桂的龟儿子吴应熊正好在北京,若你是吴三桂,会不会这么笨,选这个时候来刺杀皇帝呢?”

  吴立身和敖彪脸上变色,惊疑不定。

  高桂瞧了,得意一笑,又道:“还有,要查到你们的底细其实很简单,和吴三桂有如此深仇的,又有力量做出这等大事的,原也不多,只须看你们的武功路数便瞧得清清楚楚,沐家拳,沐家剑在江湖上流传极广,但若做到如你们这般人人都是用这沐家拳的,却是不多,如此一来,你们的底细呼之欲出了,是也不是?”

  吴立身和敖彪低下头来,默不作声,神情沮丧。

  高桂道:“你们也不需多想了,我若是真的来诳你们的话,你们想想,皇帝要杀人,还用得着你们几个的证词不成?”

  他这话一出,吴立身等也不由得不点头了,吴立身为人谨慎,仍要查究清楚,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何以肯加援手?”

  高桂道:“索性对你们说明白了。我有个好朋友,是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名叫韦小宝。他说天地会中有个老头儿,叫做八臂猿猴徐天川,为了争执拥唐、拥桂什么的,打死了你们沐王府的白寒松。沐家小公爷和白寒枫不肯干休。但人死了活不转来,没有法子,那韦小宝就来托我救你们三位出去,赔还给沐王府,以便顾全双方义气。”

  跟天地会的纠葛,吴立身知道得很明白,当下更无怀疑,不住的摇头,又点头,说道:“这就是了。在下适才言语冒犯,多有得罪。”

  高桂笑道:“好说,好说!我跟天地会韦香主是生死之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若要谢,只管谢他便是,现下,如何逃出宫去,可得想个妙法。”

  刘一舟道:“桂公公想的法子,必是妙的,我们都听从你的吩咐便了。”

  高桂心中早有计策,却仍是问吴立身道:“吴老爷子可有什么计策?”

  吴立身道:“皇宫里狗侍卫极多,白天是闯不出去的。等到晚间,你来设法割断我们手脚上的牛筋,让我们乘黑冲杀出去便是。”

  高桂道:“此计极妙,就怕不是十拿九稳。万一你们伤了哪里,我可不好跟我那韦兄弟交差了。”

  在厅上走来走去,假作筹思计策。

  敖彪道:“冲得出去最好,冲不出去,至不济也不过是个死。”

  刘一舟道:“敖师哥,别打断桂公公的思路。”

  敖彪恼他适才没骨气,怒目向他瞪视。

  高桂正欲说出用迷药迷倒侍卫的计策,那刘一舟欢叫道:“桂公公,在下有个计策。”

  高桂怔了一怔,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刘一舟兴奋道:“不若用蒙汗药吧!将他们麻翻了,然后我们换上侍卫的衣服,桂公公再带着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出去便是。”

  吴立身摇头道:“咱们光明正大杀出去便了,干嘛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敖彪也是向他怒目而视。

  高桂笑道:“此计虽然卑劣了些,但为了保全各位性命,说不得只好下作一次了。大丈夫不拘小节,就这么说定了,蒙汗药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第19章 诡辩王

  神武门外,高桂冲着吴立身一拱手,道:“好了,在下只能送到这里了,各位回去和沐小公爷会合后,早些离开为好。”

  吴立身抱拳道:“救命之恩,不敢望报。此后天地会如有驱策,吴某敖某师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高桂笑道:“不敢当。”

  只见刘一舟大步走在前面,回头相望,自是怪吴立身何不快走,此处离宫门不远,尚未脱险,不怪他忧虑。

  高桂呵呵一笑,往神武门回去,一路上开心不已,这刘一舟只顾自己逃命,早将方怡抛置脑后,如此薄情自私的人,原是配不上方怡的。

  来到侍卫房中,见众人昏迷在地,兀自未醒,当下掏了一盆冷水,泼在张康年头上。张康年悠悠醒转,微笑道:“桂公公,我怎地就这么容易的醉了?”

  老大不好意思的坐起,见到厅上情景,大吃一惊,颤声道:“怎……怎……那些刺客……已经走了?”

  高桂道:“张大哥,多总管命你暗中放了刺客,是不是?”

  张康年点头道:“多总管说,这是皇上的密旨,放了刺客,好追查主使的反贼头儿是谁。”

  高桂笑道:“是了。可是宫里走脱了刺客,负责看守的人有没有罪?”

  张康年一惊,道:“那……自然有罪,不过……不过这是多总管吩咐过的,我们做下属的,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高桂心中暗暗好笑,道:“多总管有手令给你没有?”

  张康年更加惊了,道:“没……没有。他亲口说了,用……用不着什么手令。多总管说道,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办事。”

  高桂问道:“多总管拿了皇上亲笔的圣旨给你看了?”

  张康年颤声道:“没……没有。难道……难道多总管的话是假的?”

  全身发抖,牙齿上下相击,格格做声。高桂道:“假是不假。我就怕多总管不认帐,事到临头,往你身上一推,可有些不大妙。张大哥,皇上为什么要放刺客出去?”

  张康年道:“多总管说,要从这三名刺客身上,引出背后主使的人来。”

  高桂道:“事情倒确是这样。只不过宫中放走刺客,若不追究,连刺客也不会相信。这背后主使之人,就未必查得出。说不定皇上会杀几个人,张扬一下,好让刺客不起疑心。”

  这几句话高桂倒没冤枉了皇帝,康熙确会命他杀几名侍卫,以坚被释的刺客之信。

  张康年惊惶之下,双膝跪倒,叫道:“公公救命!”

  说着连连磕头。高桂道:“张大哥何必多礼。”

  伸手扶起,安慰道:“张大哥,你身上可有带了蒙汗药?”

  张康年道:“有,有,还有一些。”

  高桂笑道:“你将蒙汗药随便塞进一个人怀中,那偷偷放药麻翻了我等之人便是此刻的内应。”

  张康年吓得狠了,脑子一阵混乱,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大喜叫道:“妙计,妙计!多谢公公救命之恩。”

  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抖索着手,在地上左瞧右瞧,方才选定了一个替死鬼。

  高桂指着那倒霉鬼道:“此人可是与你不甚相熟?”

  张康年点头承认,其实这顶缸之人平素便与张康年有隙,这一来,也算是以权谋私,公报私仇了,高桂笑了笑,向张康年道:“你杀了他。”

  张康年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不敢违逆,依言在那人颈上一割,那人哼也没哼一声,立时毙命。

  高桂从怀中取出海大富私人珍藏的化尸粉,接过张康年的剑,在那人尸身上戳了几个窟窿,洒下化尸粉,不多时,臭烟升腾,尸首化作黄水。高桂道:“好了,此人叫什么?”

  张康年见他小小年纪,毁尸灭迹时,眉头也不皱一下,心中惊惧,颤声道:“林,林家胜。”

  高桂笑道:“侍卫林家胜,原来竟是刺客内应,趁桂公公摆下宴席给侍卫们庆功时,偷偷投放蒙汗药,放倒众侍卫与桂公公,带着刺客逃出宫外去了。张大哥,是也不是?”

  张康年连连点头,面色终于好看了些,在高桂的指点下,将侍卫们尽数泼了醒来,众侍卫听说是林家胜把刺客救了出去,无不愤愤不平,破口大骂。至于那些与林家胜相熟的侍卫都是疑惑,只不过,疑惑归疑惑,谁也不敢宣之于口。

  高桂让他们自行处理,匆匆回了去,这可是唯一能让那两位平息怒火的机会了,真不知道她们醒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会做出什么事来,可别拿把剑咔嚓了自己才行。胆战心惊地回到住处,轻轻掩上了屋门,进入内室,欢声大叫道:“方姑娘,小郡主,消息大好,大好消息。”

  “唰”地一声,剑光一闪,高桂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柄剑已架在了脖子上,随之而来的是沐剑屏的一声惊呼。

  “师姊,你,小……小心。”

  方怡玉面含霜,冷冷地注视着高桂,娇喝道:“说,你昨天是不是给我们下毒了!”

  高桂眼珠儿溜溜的转动,道:“怎会下毒?我也吃了,不也没事么?”

  方怡怒道:“你当然没事!但是,但是我和小郡主……”

  说到这里,方怡却是说不下去了,俏脸儿微红,那一抹红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怒气,“你小小年纪,肚子里却是龌龊下流,姑娘我杀了你!”

  剑锋一动,高桂只觉颈脖上一凉,登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急忙叫道:“等等,等等!”

  方怡怒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沐剑屏急道:“师姊,你别……”

  高桂感激地瞧了沐剑屏一眼,定了定神,向方怡道:“你说我龌龊下流,我想问你,我什么时候龌龊下流了?你,你们……”

  高桂灵机一动,心中登时有了对策。

  “我昨晚吃完饭,不好意思跟你们同睡,就打算打地铺的,谁知,我才刚刚铺好床褥,你们……你们就过来,过来抱住我,还一直叫我……叫我……”

  “叫你什么?”

  方怡叱道。

  “叫我好哥哥来着,然后,然后,小郡主,她……她说热,就脱了衣服。”

  沐剑屏俏脸儿羞得通红,方怡喝道:“还不是你在饭菜中下了药!你辱我们清白,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高桂急忙叫道:“我什么时候辱你们清白了!我是太监,能辱你们什么?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我被你们压在地上,你们不但脱自己的衣裳,还,还把我的衣裳也脱了……”

  眼见方怡又有暴走的趋势,高桂忽然一拍大腿,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道:“是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可知这里原先是谁的屋子么?”

  方怡冷冷道:“我又怎会知道?”

  高桂道:“这房子,原是御膳监首领太监海大富海公公的住所,后来他死了,这里被皇上赏给我住了。海公公生平最喜欢研究药物,他曾经专门给皇,先皇做药膳的,你们不相信,就去那边看看。”

  高桂手指着外屋,在那里,有两个橱子,那儿到处都是瓶瓶罐罐,装满了药水药粉之类的玩意儿。

  方怡道:“这有什么相干了?”

  高桂道:“那些药物,有时候也会自己挥发的,是了,我想起来了,昨夜我在端食盒的时候,曾碰翻了一个瓶子,难道,难道就此药性挥发,才会让你们举止失常的?”

  高桂皱眉苦思,却是暗暗留意方怡的表情。

  方怡似是半信半疑,向沐剑屏道:“师妹,你去外屋看看。”

  沐剑屏应了一声,朝外屋走去,片刻后回了来,方怡问道:“有什么发现?”

  沐剑屏低声道:“确有个瓶子打翻了,不知道是不是。”

  方怡眉头一松,瞧了瞧高桂,心道,这小太监比自己还小了许多,别说他是个太监,即便不是,也做不得那等事情来,只是,昨日那等丑态,尽入他眼,唉,方怡叹了口气,收剑归鞘,喝道:“算了,暂且饶了你了,你去将那些害人的东西全扔了去!”

  高桂连连点头,道:“是,是。”

  海大富留下的那些药,高桂除了化尸药粉外全不认得,留下也是无用。

  方怡又道:“你刚才说有好消息,是什么?”

  高桂笑道:“还能有什么!你那亲亲的刘师哥,已经走了。”



第20章 奇异的内力

  高桂搞定了老婆危机,匆匆出来,皇帝叫他放了刺客去追查刺客的背后主使,若不除去敷衍敷衍,只怕要惹小皇帝怀疑。

  当下便往北京天桥那边信步闲逛。说起来,高桂自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没得机会逛街,他人既有钱,身上打扮又光鲜,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天桥左近,都是卖杂货、变把戏、江湖闲杂人等聚居的所在。高桂东买串冰糖葫芦,西买块煎饼果子,却是吃了几口便即丢了。

  行了不远,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么。他好奇心起,挨入人群张望,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写着“以武会友”四个金字,旗下两人正自拳来脚去的打得热闹。

  高桂从未见过古人的打擂,心想,在此处瞧瞧热闹,到时再回宫去禀报便是。打定主意,便仔细看了起来。台上两人,一个青衣魁梧壮汉,一个却是黑衣瘦子,两人拳风呼呼,打得热闹之极,高桂虽然是个外行,却也瞧得心驰神往,那壮汉体格健壮,多半要赢,瘦子身材单薄,虽然跳起来也是颇高,想来不是对手,高桂心中揣测着,忽然想到陈近南也曾让自己修习内功什么的,不禁向往,江湖上传说一句话,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等威名,高桂这等外行也是神往不已,心中想道,若是自己也能像陈近南那样,却也不枉自穿越了一趟。

  正想间,擂台之上已起了变化,拆斗数招,那瘦子卖个破绽,上盘露空。那壮汉大喜,一招“双蛟出洞”双拳呼地打出,直取对方胸口。瘦子身形略偏,当即滑开,左臂横扫,蓬的一声,大汉背上中招。那大汉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只跌得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满脸羞惭,挤入人丛中去了。旁观众人连珠彩喝将起来。

  高桂瞧得瞠目结舌,也跟着大声喝彩。忽听得身边咳嗽一声,有个人挨进身来,弓腰曲背,满头白发,正是“八臂猿猴”徐天川。他向高桂使个眼色,转身便走。

  高桂跟在他后面,来到僻静处,徐天川道:“韦香主,天大的喜事。”

  高桂微微一笑,心道:我将吴立身他们救出去的事,他们竟这么快便知道了。说道:“那也没什么。”

  徐天川瞪眼道:“没什么?总舵主到了!”

  高桂一惊,道:“我……我师父到了?”

  徐天川道:“正是,是昨晚到的,要我设法通知韦香主,即刻去和他老人家相会。”

  高桂欢喜道:“是,是!”

  那韦小宝为人惫懒,不愿去学陈近南的武功,简直就是个傻子,自己是决计要学的。

  跟着徐天川一路行去,高桂心中极是期待,想到能学上一身轻功,高来高去,飞檐走壁,可就爽翻了。高桂从小爱看武侠片,对那些动辄飞上天去的轻功向往不已,这轻功,实是偷窥美女更衣沐浴之必备,有这么好的机会,再不把握住,那才是傻子呐。

  还没进胡同,便见天地会兄弟们散在街边巷口,想来是给总舵主把风。进屋之后,一道道门也都有人把守。随着徐天川来到后厅,只见陈近南居中而坐,正和李力世、关安基、樊纲、玄贞道人、祁彪清等人说话。高桂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英雄,见他一副中年文士打扮,神情和蔼,气度儒雅,抢上前去,拜伏在地,叫道:“师父,你老人家来啦,可想煞弟子了,最近身体可好?”

  陈近南笑道:“好,好,好孩子,大家都很夸奖你呢。”

  高桂站起身来,笑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些小事而已,当不得大家伙称赞。”

  陈近南笑道:“你倒是谦虚了。最近功夫练得怎样了?”

  高桂早有措辞,道:“徒儿近日忙着宫中杂物,耽误了练功,而且,只怕过后更忙。”

  陈近南眉头微皱,道:“过后还有何事?”

  高桂将英国人有足球队访问一事说了出来,陈近南笑道:“鞑子皇帝只知玩闹,看来我大明江山复辟有望了。”

  高桂见他志得意满,忍不住便想告诉他历史走向,清朝虽然最终腐朽败亡,可却不是此时,清朝出了康熙这等皇帝,后世又有雍正,乾隆这样较为圣明的君王,史上成为康乾盛世,清朝直至灭亡,大明江山也没能复辟。

  陈近南道:“小宝,为师近日将在北京多耽几日,正好多教你些,你过来,我看看你进展。”

  高桂心中发怵,自己从来不曾练过一次半次,虽然知道韦小宝也没练出什么名堂,但那毕竟只是小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那韦小宝真练了一星半点,只怕便要穿帮了。但担心归担心,高桂还是走了过去。

  陈近南伸出手来,搭上高桂脉门,只觉他内力充沛,比起自己也相差不多了,登时吓了一跳,伸指疾点,封住高桂身上要穴,霍然站起,喝道:“你是谁!”

  高桂奇道:“师父,我是小宝啊,你怎么了?”

  身上动弹不得。身旁李力世、关安基和徐天川等人见异变突起,俱是站了起来。

  陈近南细细打量他一番,见他形貌并无半分不妥,不由得吃惊,冷声道:“我的徒儿么?他身上毫无半点内功底子,你却不同,快说!你究竟是谁?为何与他长得如此相像!”

  韦小宝身上没有内功底子,难道我就有么?高桂奇道:“师父,我真的是小宝啊,什么内功底子?我一点儿内功也没有。你交给我一本小册子,我又看不懂。”

  陈近南喝道:“你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若没有内功,还有谁有!”

  陈近南转头向玄贞道长道:“玄贞,你来试试。”

  玄贞道长依言行了过来,扣住高桂脉门,稍加查探,立时惊骇缩手,面上变色道:“好强的内力!”

  青木堂群豪无不惊讶,纷纷围拢了过来。

  高桂见他们神情,不由瞠目,道:“难道我真有内功?怎地我却不知?”

  陈近南厉声喝道:“你将韦小宝如何了?快说,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高桂吃他一吓,急忙道:“师父,你息怒,我若不是韦小宝,便教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先人尸骸尽毁,后人男为盗,女为娼。”

  高桂知道情势危急,顾不得那么多,更知道古人重誓言,便立刻发出毒誓。

  众人称奇,陈近南听他发出如此毒誓,不由得疑虑尽去,口中却仍是问道:“你当真便是小宝?”

  高桂道:“当然是了。师父你忘记了?当初是我杀了鳌拜,被兄弟们捉了来,师父你为了制止青木堂香主之位的争执,便收我为徒,并要我当了香主,哦,对了,茅十八茅大哥当时也在,我还想让他加入咱们天地会的,后来事务繁忙便忘了,再说,我若不是韦小宝,世上还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么?师父,你说我有内力,可是我自己却是不知,弟子我从未练过武功,哪来的内功?”

  陈近南听他说起当日之事,俱是不错,又是信了几分,只是一个半点内功底子都没有的人,数日之间便有这等修为,委实匪夷所思。陈近南是谨慎之人,反复问了数次,终于确定他的确是韦小宝无疑。

  高桂忽然想起昨日自己放欢乐烈女吟给方怡和沐剑屏,自己却是突然动弹不得,难道与此有关?高桂将此事删减重头,说了出来。陈近南大皱眉头,道:“你用那等下作之物做什么!”

  高桂知道事关自己小命,不敢隐瞒,将此事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却是不敢说是方怡和小郡主,只说是寻常宫女。

  陈近南从他身上取出欢乐烈女吟出来,怎么看都看不出名堂来,但从刚才高桂所说的身体变化得知,确实是昨夜发生的变化,虽然弄不清缘故,但也证实,高桂身份确实不假,便给他解了穴道。青木堂群豪纷纷恭贺,高桂自己摸不着头脑,茫然无措。守门的一名弟兄匆匆进来,躬身道:“启禀总舵主:有人拜山,说是云南沐王府的沐剑声和柳大洪。”

  高桂听见沐王府来人,知道定是上门道谢来了,此事早晨才做下,高桂甚至都没来得及向青木堂诸人说起,陈近南更是不知,心中惦记着康熙交待下来的事情,出来得这么许久,只怕不妥,便向陈近南告辞。

  陈近南见他身上仍旧穿着太监服饰,倒是不便与沐王府人打照面,便道:“如此也好,你早回宫去,免得鞑子皇帝生疑,明日再来,为师要好好教你。”

  想到这无奈之下收来的徒弟竟然有这等奇遇,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心中欣慰。

  高桂点头道:“师父,小宝明日早些过来。”

  和众人打了招呼,从后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