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226-230 节
fu44.pw2014-09-05 14:34:11绝品邪少
正文第226章、为伊消得人憔悴 薛玉琼这才看出,向问天为王笑笑延命十日,内力耗去不少,对这绝世魔头,竟肯为敌人如此,芳心不觉暗感困惑。但见向问天重将王笑笑翻过,由怀中取出一只色呈碧绿的玉瓶,拔开瓶塞,倾出一颗大如梧桐子的黑色药丸。 薛玉琼忍不住道:“这是什么药材制成的?颜色这么难看。”话声甚低,有若自言自语。 中屠主鼻中哼一声,冷冷说道:“老夫若要害他,何需如此费事。”俯身捏开王笑笑牙关,将黑色药丸纳入他口中,然后将王笑笑身体托起,转身待去。 薛玉琼惊叫一声,霍然跳起,道:“你干什么?” 向问天停住脚步,转面向她,不耐地道:“凭你那点武功,岂能安然带一个重伤的人下峰。老夫将他送返那座茅房,以后的事,就看你的了。”微微一顿,道:“究竟是妇道人家的见识,疑神疑鬼。” 薛玉琼玉靥一红,上前两步,道:“索性请老前辈携我同下。”向问天一语不发,仅以右手托起王笑笑,左手握住薛玉琼皓腕。 薛玉琼忽又道:“稍等。”向问天眉头一蹙,大有不胜其烦之势,但仍松开手来。 只见薛玉琼俯身拾起王笑笑的宝剑,再寻自己短剑,却不见踪迹,情知可能是震落峰下,那柄短剑乃是截金断玉的宝刃,她素来心爱异常,眼下遗失,芳心痛惜万分,只是想起王笑笑伤势,又淡然置之,匆匆走回。向问天早已不耐,一把抓住她右腕,幌身下降。 薛玉琼只觉耳畔风生,略一注目四周景物,便觉头晕目眩,根本脚不点地,却未感不适,心中暗骇向问天的武功,想道:“以这魔头的功力,我只有趁此时,冷不防刺他一剑,始有为王少侠报仇之望,反正祸首是我,拼上一命也罢。” 转念及此,小心冀冀的拾起宝剑,她早有预谋,宝剑未还给王笑笑,却握在左手。突然间,她想起这一来王笑笑也势必丧命,虽然王笑笑仅有十日之寿,但在她心目中,加是无比珍贵,不觉迟疑不决。她主意未定,忽然身形一止,双足落地,向问天放开了手,原来巳至那座茅屋了,暗悔失去唯一机会。 忽听向问天道:“丫头,你刚才为何不刺下?” 薛玉琼暗道:“他原来已是察觉。”心中有气,怒道:“我是觉得你这条贱命,就算再活上百年,也抵不上王少侠一日,可不是畏惧你的武功。” 向问天不怒反笑,道:“丫头果然痴情,只是老夫不懂,你为何还叫那小子王少侠?” 薛玉琼虽然苦心欲碎,也不由玉面通红,急道:“你别胡说,我与王少侠没有半点关系。” 向问天哼了一声,道:“口是心非。”过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女儿还在的话,也和你差不多大了!不过你们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薛玉琼怒道:“哼,他是堂堂邪帝之徒,身世煊赫,我不过一个是微不足道的女子……”突然,一阵身世之悲,泛上心头,再念起王笑笑伤势,心灰意悚,倏然而泣。 只听向问天漠然道:“你与莫名山小子交情如何,老夫也懒得过问,好好让他活几天,有何后事,交待清楚。”低头一瞥王笑笑,道:“他五脏离位,治愈形同梦想,送还落霞山庄,亦不可能,你安心陪他住在这里,老夫去阻人骚扰。”话罢,将王笑笑放下,幌身已自不见。 薛玉琼急抱起王笑笑,喃喃骂道:“向问天老鬼可恶,夜深雾重,王少侠重伤之下,如何能再感风邪?” 话声甫落,眼前一花,向问天忽又出现她面前,淡淡看她一眼,缓缓说道:“等他醒来,你告诉他,老夫亟望他伤势痊愈,与老夫再战一次。” 薛玉琼漠然道:“我记得告诉他,你快请。”向问天对她连番无礼,居然都忍下了,冷冷一哼,身形一闪,霎时失去踪影。 忽听九娘的声音道:“小姐,王少侠怎样了?” 薛玉琼强忍悲痛,转面道:“他命若朝露,却是为了我……”泪珠一涌,哽咽难言,抱着王笑笑,前屋内走去。 九娘创痕满布的脸上,颤动一下,跟着跨进门口。只见薛玉琼小心翼翼地将王笑笑放置榻上,解下剑鞘,将宝剑纳入,美眸一转,见床头壁上,即有一钉,当下挂好。然后,帮王笑笑脱去鞋袜,盖上衾被。九娘以为她事已做完,方待呼唤。 但见薛玉琼立起娇躯,端祥一阵,又理了理衾枕,一举一动,温柔之极,细心无比。诸事已毕,看看王笑笑再无感到丝毫不适,她缓缓坐在床沿,一双秋水明眸,呆呆望着王笑笑,良久,一动不动。九娘候了半晌,忍不住低声道:“姑娘。”她唤薛玉琼相隔不及五尺,怎耐薛玉琼宛如不觉,并不知她这忠心耿耿的女仆呼唤。 九娘略为提高声音,叫道:“姑娘……” 薛玉琼目光不瞬,将手一摆,道:“别吵。” 九娘楞了一楞,见她似是除了王笑笑,浑忘天下万物,灵机一动,道:“王少侠醒来之后,需要什么?姑娘可准备了?” 薛玉琼听见起首“王少侠”三字,倒将话听进去了,“嗯。”了一声,道:“你去看看厨下有何食物,送来就是。”口中说着,秋波依然直直盯在王笑笑面上。 九娘暗道:“唉,这姓王的害人不浅,姑娘如此,怎生得了?”想了一想,只得朝厨房走去,过了一劾,托着一个木盘转回,盘中两碗热粥,三个小菜,两副筷子,行到薛玉琼身后,道:“姑娘,送来了。” 只听薛玉琼道:“他还未醒,等一等。” 九娘丑怪的脸孔,颤动了一下,道:“姑娘先吃点吧。” 薛玉琼道:“不必。”九娘楞了一楞,暗暗叹息,无奈之下,只有将草屋中那张桌子,移到床边,放下木盘,她也在一旁木凳坐下,留意着小主人动静。 深山岂有更漏,三人两坐一睡,不知不觉间,蜡烛燃尽,屋外鸟鸣嘤嘤,天色已亮。忽听王笑笑长长嘘了一口气,霍然睁开双目。 薛玉琼惊喜交集,道:“你醒了。” 王笑笑暗一运功,但觉真气竟是难以运转,脏腑破损不堪,命在旦夕,心中暗暗震惊,却淡淡一笑,道:“向问天何在?”以肘支榻,挣扎欲起。 薛玉琼连忙伸手按住,道:“你伤势极重,不宜多动,还是躺着的好。” 王笑笑微一用力,即觉头晕胸闷,心知不能妄动,重新躺下,笑道:“这种滋味,平生第一次尝到,也算有缘。”薛玉琼见他毫不将生死放在心上,想起向问天之言,王笑笑仅有十日之命,芳心如绞,眼泪若断线珍珠,滚滚下落。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你性情坚毅,平日轻不流泪,何事令你如此伤心?”他身在伤中,犹温言慰人,薛玉琼益难忍耐,忽地跪在地上,螓首深埋床沿,痛哭失声。九娘站起身来,口齿一张,似欲出言,忽又闭住,默然一叹,眼眶含泪,悄然退出。 王笑笑转过面庞,柔声道:“你有什么委曲,不妨说来听听。” 薛玉琼哭道:“我恨。” 王笑笑眉头微蹙,道:“恨什么?” 薛玉琼抽咽道:“恨向问天。” 王笑笑笑道:“他欺负过你,又震伤了我,该恨。” 薛玉琼断断续续地道:“更恨我自己。” 王笑笑含笑道:“这就不该了,人哪有恨自己的?” 薛玉琼颤声道:“还恨你。” 王笑笑双眉一蹙,随即舒展,侧卧榻上,微一点头,道:“必是我那里得罪了你……” 薛玉琼螓首一抬,垂泪道:“我恨你,恨你为何要顾及我的生死,不乘机毙了向问天老魔,我死了倒也干净,免得在这世上受罪。” 王笑笑笑道:“常言道,好死不如歹活,这世上虽有恶人,不失可爱。我虽惨死,依然恋恋难舍,你正当锦绣年华,如何说出这等丧气的话?再说了,我江湖人称笑花郎,面对美女遇难,还是像你这般的妙人儿,如何能眼见而不帮呢?”薛玉琼又低头啜泣,王笑笑见劝她不住,暗暗皱眉,心念一转,道:“你抬起头来。”薛玉琼温驯地抬起螓首,茫然不解其意。 王笑笑目光一转,仔细打量她含泪梨颊一番,一本正经道:“你哭的时候,比笑的时候还要好看,我以往没有机会,而今有福得观,这个伤可算是值得了。”薛玉琼想不到他在这等情况,还有闲情逸致,留意此事,不禁啼笑皆非。 适时,九娘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粥饭、小菜进来,将原先冷却的菜饭换过。薛琼灵经王笑笑这一挑逗,悲痛稍杀,闻得菜饭香气,饥肠辘辘,暗道:“他也必是饿了。”转念之下,扶起王笑笑,将枕头靠起,让他半躺半坐榻上,取过饭菜,以汤匙舀着,送入王笑笑口中。 王笑笑暗道:“她明明饥饿非常,却先顾及我。”当下将头一摇,道:“你先吃,我还不饿。” 薛玉琼柳眉一颦,道:“假如你不先吃,我怎能咽得下去?” 王笑笑笑道:“你不吃,我也无胃口。” 薛玉琼忽又泫然欲滴,道:“你落到这等地步,都是我害的……” 王笑笑连忙笑道:“也罢,我就吃。”抬臂欲自行取食,却觉手酸骨软,颤抖不巳。 薛玉琼见一个叱咤风云的高手,而今变成举足动手都困难的人,芳心如割,险些又要落泪,却恐引起王笑笑不悦,连忙转面,偷偷抹去,转过面庞,强泛笑靥,道:“你也不必再拘小节,将就点吧。”王笑笑苦笑一声,只得就薛玉琼手中汤匙吃食。 薛玉琼边喂他吃粥菜,边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将向问天说他只有十日之寿的事,改成慢慢调养,可以痊愈,只是如何瞒得过王笑笑,但他却不说破。两碗喂毕,她也说完,王笑笑叹道:“那向问天竟肯使出”天魔附体“之功,替我疗伤,也算一奇。” 薛玉琼柳眉一蹙,道:“天魔附体?听来鬼气森森的,会不会在你体内留下暗伤?” 王笑笑笑道:“名虽难听,却是魔教最上乘疗伤手法,魔教之人虽行事各凭所好,但是有些功法还是比较厉害的,就算是正道功法也不能比肩,再说了向问天大概不致如此下作。”语音一顿,道:”投桃报李,以后我也得救他一次。“ 薛玉琼暗道:“你已命至须臾,还能救人么?”心如刀割,口中却笑道:“那老魔头,死了算便宜,救他则甚?”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受人之恩,岂可不报?” 薛玉琼道:“那魔头活着,又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王笑笑道:“不然,我看他自负极高,等闲人不肯出手,只要折服他,必是隐遁不出,不致酿成大害。” 薛玉琼见他说话到此,面现困顿之色,忙笑道:“你躺下休息如何?我也要进餐了。”王笑笑重伤之下,虚弱不堪,确感疲乏,当下略一颔首,薛玉琼连忙扶着他,缓缓躺下。须臾,王笑笑沉沉睡去。 薛玉琼呆呆地望着他,却未进食,不知在想些什么,樱唇露出了微笑,片刻,花容忽又一变,眼泪簌簌落下,却恐惊醒王笑笑,不敢哭出声来。九娘一直在门外注意着她,睹状奔入,道:“小姐,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薛玉琼凄然一叹,低声道:“九娘,他死,我也死。” 这两个“死”,若千斤重锤,猛然敲在九娘心上,她失声道:“死?小姐,你疯了?” 薛玉琼脸庞一转,玉面一片坚毅之色,道:“我清清楚楚。” 九娘丑脸上焦灼之极,道:“小姐,这太不值得了。” 薛玉琼淡然道:“有何不值得?” 九娘道:“莫名山这小子根本是个花花公子……” 薛玉琼冷冷截口道:“不准侮说他。” 九娘一怔,亢声道:“他本来处处留情,心中未必有小姐。” 她语声陡高,薛玉琼恐吵醒王笑笑,回眸一顾,见王笑笑酣然入梦,放下是心,转面漠然道:“你去歇息,这事不必谈了。” 九娘楞了一楞,她是薛家世仆,亲眼见到薛玉琼长大,知她主意既定,屹如山岳。暗道:事要从根本着手,不如杀了这王笑笑,心念转动,充满杀机的目光,不由瞥向王笑笑。 薛玉琼见状,芳心大急,道:“你假如对王少侠不利,我立刻死给你看。”九娘恐怖的脸上一阵抽搐,咬牙不答。 薛玉琼冷冷说道:“你当我说着玩的?” 九娘忽然嘶声道:“姑娘忘了老爷了?” 薛玉琼蓦地呻吟一声,双掌捧心,似是痛苦万分,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悲声道:“你先出去,我想……想……”九娘见状,也是含悲落泪,不再说话,慢慢走出草屋。 一连五天,薛玉琼衣不解带,守在病榻之前,困倦之极,始蜷伏王笑笑脚旁小睡片刻,王笑笑稍一劝阻,则清泪滚滚,只得由她。一应饮食,则由九娘照顾,好在向问天在屋内贮有不少食物,短时不虞匮乏。 王笑笑长日静坐疗伤,只是毫无进展,仅勉强保持不恶化而已。这一日,他凝气运动,只觉各大经脉,俱已闭塞,那一口真气,始终未能遍走全身,不由心中暗暗忖道:“这伤势看来已非己力所能治疗,说不得只有动用”瑶池丹“了。” 转念下,欲向薛玉琼索取“瑶池丹”的玉瓶,目光一转,薛玉琼曲身榻畔,沉沉睡去,不忍唤醒,无聊之下,暗暗打量她的娇靥。只见她由于数日悲劳,凤目红肿,玉容清减,心中暗暗感激,想道:“唉,连日来,她也太辛苦了……” 转念间,忽见薛玉琼黛目微蹙,以睡梦中,尚有失意之事,口中含含糊糊地道:“爹,快来……笑笑别走……救我……” 王笑笑微微一怔,怔道:“她身世必孤苦异常,梦中犹且不适……睡梦中尚呼我名字,可见信赖至深,我必得全力助其脱离苦难方可无愧……”不由得怜惜之情大生,不禁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走。” 薛玉琼陡然惊醒,坐起身来,似是余悸犹存,定了定神,始道:“你刚刚说什么?” 王笑笑温言道:“上次因事中阻,这几日我又壹志疗伤,一直无暇问你身世,趁今日你告诉我如何?” 薛玉琼轻轻一叹,道:“等你伤愈之后再说。” 王笑笑点了点头,道:“也好,不知我托付你的那只玉瓶在否?” 薛玉琼一怔,道:“在,你要干嘛?”由怀中取出,送至王笑笑面前,又道:“我早想让你服下,却因那时向问天立于一旁,且你不能稍动,故而停止。”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而今伤势可愈与否,全仗这瓶中琼丹了。” 薛玉琼讶然道:“是何琼丹妙药,功效如何?” 王笑笑道:“此丹名叫”瑶池丹“,是三百年前武圣所炼。” 薛玉琼星目一睁,道:“武圣?” 王笑笑笑道:“正是三百年前威震宇内的武圣云老前辈……” 薛玉琼截口道:“我怎么不知这位老前辈,敢说除了武圣嫡裔,最清楚的,莫过我家了。”王笑笑心头一动,暗忖:她看来必是关外镇远侯之后代,不然不会说这话了。忽听薛玉琼嗔声道:“你既有灵丹,为何早不服下?” 王笑笑微微叹息,道:“你不知道,这原为解救一批中了魔教虺毒高手之物,而今动用,是万不得已。” 薛玉琼玉面含嗔,道:“那也该说一声啊。” 王笑笑笑道:“我若说了,你必逼我服下,我本将自行疗伤,不愿任意浪费。”薛玉琼惊喜不胜,却又怨他不早说出,恨恨白了他一眼。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这丹中有千年人参、首乌、茯芩及……” 薛玉琼不待他说完,截口道:“既是武圣亲炼,由三百年流传迄今,其珍贵可知,你的伤十九不成问题了。”突然,芳心之中,一种深深怅惘,莫名其妙升起,一时间,竟感王笑笑似是疏远了许多。第227章、衣带渐宽终不悔 原来薛玉琼孤僻冷傲,淡视男女之情,但像她这种女子,动情则是生死不计,她数度与王笑笑相逢,已逐渐为他那英雄气概所倾倒,加上王笑笑这一次受创,俱因她之原故,芳心之中,早存誓死靡他之意,故忘去了冷傲矜持,不避嫌疑的侍候王笑笑,言语之间,也毫不掩饰情意,只待王笑笑一死,她也挥剑追随地下。 但当王笑笑忽然可以不死之时,她固欢欣无已,却又觉得此情虽然不渝,而终必别离,与王笑笑之间,反不若同死为佳,竟是大感惘然,只是这种心情,十分微妙,连她自己也不了然。突然,薛玉琼霍然惊觉,低声道:“我去拿水,公子请早服下,贵体也好早愈。”转身向厨房走去。 王笑笑听她忽改口称之为“公子”,不由一怔,暗道:“她突然对我生份起来,是何缘故?”转念间,薛玉琼已一手端茶,一手握瓶,走了回来,将茶杯搁在桌上,拔开瓶塞,顿时清香满室,沁人心脾,闻之令人灵府空明,神清气爽。 王笑笑一指床沿,正色道:“这丹早一刻,晚一刻服皆可,你且坐下,我与你详细一谈。”薛玉琼闻言,木然坐下,盖上瓶塞。王笑笑默然须臾,道:“我得罪了你?”薛玉琼螓首一摇,却未开口。 王笑笑道:“那是你对我不满?” 薛玉琼顿了一顿,淡淡的道:“你对我只有恩德,我再不满,那就禽兽不如了。” 王笑笑剑眉微耸,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薛玉琼截口道:“你不必明白。”放下玉瓶,转身疾奔出户。她只觉心头郁悒,极欲痛哭一场,奔出竹林,来至一处,再也忍不住,匍身地上,哀哀大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胸怀稍畅,哭声渐止,忽听九娘的声音叫道:“小姐。”薛玉琼回眸一顾,见九娘不知何时,已立于身后,连忙抹去眼泪,站起身来。 九娘叹息一声,道:“他既无性命之优,咱们就离去也罢。” 薛玉琼螓首一摇,毅然道:“不,待他伤势痊愈再走。” 九娘口齿一启,未及说话。薛玉琼又道:“我以往私心太重,如今也想通了。只是仍须一尽心力,不为什么,姓薛的决不求人。”她激动之下,不由语无伦次了。 九娘戚然道:“一切都由小姐吧。”语音微微一顿道:“我看姓王的倒也不错,机智技艺,没有话说,虽嫌放浪不羁,但也无伤大雅……” 薛玉琼截口道:“我想明白了,你反未想通。”顿了一顿,苦笑道:“不错,我爱他,他如何对我,我都不能也不愿过问,现在……这事不谈,咱们去。” 九娘惑然道:“现在姑娘又如何了?” 薛玉琼嫣然一笑,道:“刚才我太失态,现在该回去道歉了。”九娘见她笑容中,隐有无穷苦涩怔了一怔,薛玉琼已莲步款移,向前走去,急忙追上。忽听薛玉琼悠悠叹道:“九娘,你为我家牺牲了一切,而我家却对你没有半分报答。” 九娘急道:“姑娘怎么说出这种话了?就算为了老主人与你死上一百次,也是应该的。” 薛玉琼黯然一笑,疾步走向那茅屋。九娘惆然跟着,暗忖:小姐个性坚毅,有何苦难,都默然承受,看她神情,似是有所决定,不要出了什么不幸,那我九泉下也无颜见主人之面了。思前想后,但觉无能为力,不由恨上了王笑笑,暗暗咒道:臭小子,姑娘有事,老娘不跟你拼命才怪。 须臾,回到茅屋之前,薛玉琼一迳奔入,只见王笑笑半坐榻上,并未取丹,玉瓶犹在原处,见她进来,微微一笑道:“我以为你不再回来了。” 薛玉琼怔了一怔,朱唇启动,但觉喉头哽塞,说不出话,忽然娇躯一扑,投入王笑笑怀中,哭道:“从没有人关切我……” 王笑笑轻抚着她的如云秀发,温言道:“我知你有很多委屈。” 薛玉琼边哭边诉,道:“当我五岁之时,母亲逝去,父亲又雄心勃勃,欲创一番霸业,无暇与我多聚……” 王笑笑暗暗想道:“她幼年丧母,父亲又疏于照顾,父母慈爱,两皆未尝,也算够悲惨的了。” 只听薛玉琼哽声继道道:“及我十岁那年,忽然来了那玄冥教主九曲神君,一番交谈,如石投水,相契无间,于是联手欲共霸天下。”言语及此,玉面一仰,道:“你知我父亲……” 王笑笑截口笑道:“尉池恭,是三百年前与武圣有姻亲的”安国公“后人。” 薛玉琼讶然道:“你知道?”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我外公告诉我的,他老人家是当年神旗得主,还说令尊被制……”顿了一顿,又道:“听你说,令尊与那自封神君的江泽清,交若针芥,这又是怎么回事?” 薛玉琼凄声说道:“引鬼上门,如此而已。” 王笑笑道:“你讲详细一点。” 薛玉琼点点头,道:“事情发作,距今也不过两年,当时不知那江泽清如何买通了我家一个名叫薛通的仆人,在我父亲饮食中,下了慢性的散功毒物,待家父察觉时,已来不及了,仅手毙叛仆,命九娘携我快逃。”突然银牙一挫,恨声道:“九娘之脸,就是毁在姓谷的狗那贼手下。” 王笑笑双眉竖起,道:“江泽清好毒的心肠,好辣的手段,嘿嘿,看他还能横行几时?” 薛玉琼美眸含泪,道:“这笔血债,必须讨回。” 王笑笑略一沉吟,道:“其后二年,你们怎样渡过?” 薛玉琼道:“起初东逃西窜,好在江泽清不太重视我与九娘,同时玄冥教下,倒有近半数人,是家父手下,在家父受制后,受胁而从,其中虽有甘心从贼,但大部忠贞,因家父在江泽清手中,不得不听命行事,他也不敢逼得太急,后来……”说到此处,霍然住口。 王笑笑追问道:“后来怎样?” 薛玉琼娇靥一红,道:“那江泽清遣人传语,说是我若能除去莫明山任一弟子,就释放家父。” 王笑笑暗忖:原来如此,难怪她们主仆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必欲杀我,转念之下,放声一笑,道:“我死了不打紧,江泽清肯遵守诺言么?” 薛玉琼忸怩道:“人家懊悔死了,你还说。”顿了一顿,却道:“不过,我想他是肯依诺释放的。” 王笑笑笑道:“哦,你是何所据而言?” 薛玉琼道:“家父武功已失,无异废人,释之不足以成大害,加之,我若侥幸得逞,与你们莫名山已成死仇,也不虑靠向你家,泄漏机密,他欲称霸江湖,也须维持威信,若违约言,谁肯为他卖命?” 王笑笑暗道:“她心思缜密,倒非易欺冲动。”微微一笑,道:“令尊功力尽散,你若救出,又待如何?” 薛玉琼黯然道:“若蒙上天恩赐,得以父女相聚,薛玉琼奉父归隐,夫复何求?家父虽失武功,得保天年,未始不是不幸中之大幸。” 王笑笑对她孝心,暗存钦佩,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薛王爷命案,凶手究是何人?” 薛玉琼微微一怔,道:“不是那尤氏,徐恒下手,江泽清、九明教主谋?” 王笑笑沉吟道:“江泽清与九阴教是决脱不了干系,不过可能还有内幕。”语音微顿,朗声说道:“玉琼,你的事,歼灭五毒宫,也就连带解决,前程艰巨,你先别闹别扭,眼下我服丹疗伤了。” 这是他第一次唤薛玉琼名字,薛玉琼芳心一甜,连连点头,起身拔开瓶塞,倾出两粒大如龙眼,灿若明珠,通体透明,奇香四溢的丹丸于掌中,递到王笑笑面前道:“这类灵丹,入口即化,拿水真是多余,你快吞下。” 王笑笑见她那纤掌,洁白晶莹,有赛美玉,与“瑶池丹”相映,实是美极,脱口道:“灵丹虽妙,岂及玉琼手腻,让我摸摸。” 薛玉琼玉面一红,嗔道:“你再胡说,我回身就走,管你是死是活。” 王笑笑吟吟一笑,道:“仅须一粒,另一颗请放回玉瓶。” 薛玉琼娇唤道:“你伤重如斯,两位犹恐不足,那批中毒高手,理他干嘛?何况欲祛虺毒,不必定需此丹。” 王笑笑面容一整,正容道:“玉琼,我虽病重,当犹有可救,但那被五毒宫暗害之人,若无此丹,必死无疑,为人不可因私情忘公义,快收起。”薛玉琼听他正容以言,不敢不从,委委曲曲藏好一颗,另一颗王笑笑才一口吞下。 服下“瑶池丹”,王笑笑立即垂帘内视,静坐运功。薛玉琼则坐在他身旁,妙目凝光,紧张的注视着王笑笑面庞,芳心内的喜悦,压抑不住,花容往昔那种幽怒凄凉,一扫而尽。 这是服下“瑶池丹”后的第五天,王笑笑已经完全恢复了,这些天来,薛玉琼陪着王笑笑疗伤,两人感情也快速滋长。 深夜,皓月当空,冰轮流辉,将沉沉大地浸在一片溶溶的柔和月色下。晚风吹来,带来一丝丝的沁肤凉意,丝毫没有白天那股炙肤如火的炎威,是那么的平和柔顺,就像是情人的眼波那样令人心醉神迷,忍不住就要展开双臂,拥抱那无形有感的晚风。 松涛阵阵,花香可闻,王笑笑与薛玉琼漫步山脚,两人都只是静静地享受这凝心静神的美景,不愿开口说话,以免破坏了这宁静的辰光。好一会儿,风声渐响,松梢摆动,薛玉琼才首先打破沉寂,忽然开口道:“笑笑哥哥,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王笑笑嗯了一声,道:“不错,我明天就得走了,我已经在这里养了十几天的伤,我必须查明司马师叔的血案,而且玄冥教、九阴教等,也在酝酿着新的行动……”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静肃无语。 薛玉琼睫毛抖动,眼皮略抬,幽幽地接下去道:“然后你就会回到”莫明山“,对吗?” 好半晌,王笑笑才道:“不错。” 薛玉琼心中没来由的一酸,幽怨地道:“那你会来看我吗?” 王笑笑将薛玉琼轻搂怀中,温柔地捧住她那美绝人寰的芙蓉玉面,眼中所见的是一双略带雾气的翦水双瞳,闪亮如天上的星星,轻轻地用手抚摸着薛玉琼乌黑光亮的秀发,双目凝视着薛玉琼的双眼,坚定地道:“会的,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薛玉琼痴痴地凝视着他,脸上微红,眼神却坚定之极地道:“我等你。”两人四目交投,情感交流。只是不超过一刻间的深情对望彷佛两人已经相爱相恋了有千年之久,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笑笑环着薛玉琼小蛮腰的健臂一紧,令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眼中深情化为一把烈火,熊熊燃烧,目光灼灼地凝视薛玉琼道:“我要你。” 薛玉琼只是脸色微红,娇羞的神情一闪而逝,不但不抗拒,反而迎了上去,将她那可令天下男人疯狂的玉体贴上王笑笑壮硕的身体,同时玉臂轻展,环住王笑笑的脖子,鲜红性感的朱唇微张道:“我也要你。”语音虽柔,语意却是简洁有力,深情款款中流露出坚定性格。 王笑笑再不迟疑,一把将薛玉琼抱起,令她双腿分开,缠卷住自己的腰,两人阴部相磨擦,彼此都感到对方发出的热力正飞快地蔓延全身,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薛玉琼呻吟了一声,玉颊蒙上了一层红晕,一双灵眸却是发出热切的神色,眼波流动,情丝万缕,紧紧将王笑笑抱住,生怕有人会随时将王笑笑抢走似的。 王笑笑怀抱薛玉琼发烫的丰腴胴体,也感到一波波的热力向自己侵袭而来,胯下宝贝隔着衣裤紧紧顶着薛玉琼,只一走动,两人的下身便会磨擦,更是涨得难以忍受,几乎就要当场将薛玉琼的衣裳撕的粉碎,痛快地在床上将她彻底征服。 好不容易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回薛玉琼的寝室,薛玉琼已经是红潮满面,全身热的发烫,几乎要将衣服都烧起来了,下身也因与王笑笑的宝贝隔着衣裤磨擦而流出了淫液,湿了底裤,只是薛玉琼还不自知而已。王笑笑一把将薛玉琼抱到床上,三两下就将薛玉琼剥的精光,自己也一丝不挂的钻进了棉被中,将薛玉琼那丰腴性感的火热娇躯搂在怀中,享受那玉雪光滑的娇嫩胴体与自己身体相互磨擦的快感。 薛玉琼被王笑笑抱个满怀,一双高挺玉乳紧紧地抵住王笑笑的胸膛,呼吸略显急促,那美绝人寰的芙蓉玉面则泛起了一层红晕,看在王笑笑眼中更是娇羞的令人想加以怜惜。呜的一声,王笑笑毫无预警的低头热吻薛玉琼,薛玉琼遭他突袭,只是象徵性地蠕动一下身体,玉手先在王笑笑强壮光滑的胸肌上抚摸,随即热情地将一双玉臂紧紧环住王笑笑,与他打起舌战来了。 王笑笑身子一翻,将薛玉琼整个人压在身下,右腿故意放在薛玉琼两腿之间,令她双腿不能合拢,还用膝盖轻抵磨擦薛玉琼的小穴,以便引起她的情欲。右手则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薛玉琼那从未被人抚摸过的美乳,恣意地搓揉捏抚,食中两指更在她那如风中嫩蕊的突起乳头上轻捻。 薛玉琼从未与男人交合过,面对王笑笑的攻击丝毫没有抵抗力,身子火热,一阵微抖,显然她的欲焰已经被王笑笑全面点燃。好不容易两人四唇分离,薛玉琼已经羞红了双颊,连耳根都红通通地发烫。王笑笑则继续进攻,遍吻她的额头、双颊、美目、粉颈,最后则在她的耳后亲吻,同时在她耳边呵气道:“玉琼,今晚我要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薛玉琼的脸羞的无可再红,只有紧紧抱住王笑笑蚊声低道:“今晚我就随你了,你要怎么样都行。” 王笑笑轻笑一声,咬着她的耳垂道:“我会给你一个永远难忘的温存夜晚。” 再度吻的薛玉琼的柔嫩肌肤,顺着耳垂而下到肩□,胸脯,一张口就将薛玉琼的乳头含在口中,还刻意用自己的脸颊与薛玉琼的美乳相磨擦,右手也毫不客气的大力搓揉她的高耸玉乳,薛玉琼哪曾经历过这种阵仗?双手整个插入王笑笑的头发中,紧紧地按住王笑笑的头,一颗螓首左右摇幌,额头冒出晶莹汗珠滚下,表情似痛苦又欢乐。 薛玉琼娇吟道:“笑……笑笑……哥……不……不……不行啊……不……不要……再……再吻了……我……我受不……不了……啊……”王笑笑轻轻分开她紧按自己的双手,不理她的娇吟喘息,继续由胸脯美乳往下吻,直到小腹,阴部。 最后,王笑笑半跪在仰躺的薛玉琼面前,分开她的双腿,露出了两腿之间的一条肉缝,以及肉缝周围浓密而乌黑的阴毛,白晰的如同羊脂美玉雕塑而成的雪白大腿,与肉缝鲜红充血的湿润阴唇相映照,配合著肉缝外围的亮黑阴毛,此种美影看得薛玉琼羞不可抑,极力想合起双腿,却被王笑笑双手按在大腿根部,动弹不得,只有央求道:“笑笑……大哥……哥……不……不……要看……了……羞死人了……” 王笑笑听若未闻,叹道:“真美。”胯下宝贝一阵鼓动,更是威猛的连跳数下。薛玉琼见王笑笑的胯下宝贝居然威猛如斯,不禁又羞又怕。羞的的是长得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东西,怕的是王笑笑的宝贝如此硕大粗长,不知自己那芳径未曾缘客扫的密道是否能容的下这位贵客。 就在这又羞又怕的当儿,王笑笑已经忍不住了,手指轻移,在薛玉琼的阴唇上下搅动,左右抚揉,不时还大拇指,食指两指并用,轻捻着薛玉琼阴唇中的一颗玉珠。这时平常连自己都不感碰的机密要地居然被王笑笑任意把玩,而且是将那玉珠轻捻指间,一阵阵瘫痪快感转瞬间传遍了全身,薛玉琼已经无力夹紧双腿。 王笑笑则是乘胜追击,双手磨擦薛玉琼那丰满白玉的双腿,头一低,把嘴凑近薛玉琼的小穴,伸出舌头轻舔徐刮,这一来把薛玉琼弄得兴奋万分,娇吟喘息道:“不……不……要啊……那……我……我受……受不了啊……好……好痒………笑笑哥哥……快……快给……我……我……啊啊……又……又进去了……啊啊啊……小穴……好……好……好哥哥……不……不要折……磨我……快……快干我啊……啊啊啊啊……” 王笑笑耳听薛玉琼淫叫,人也兴奋了起来,大宝贝不停跳动,似要寻穴而入,好好的翻江倒海一番。微微一笑,王笑笑抬起头来,薛玉琼的小穴已经是湿透,肥美的雪臀轻扭徐摇,似乎早已难耐穴中骚痒,同时胸前双乳急速起伏,媚眼如丝,又幽怨又饥渴,半埋怨的喘息道:“你就只会折磨我,这是人家的第一次,难道你就不能对人家好一点?”第228章、恩怨情仇总相宜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来了。”身子贴上薛玉琼,大宝贝的龟头顶端在薛玉琼的小穴上沾了一些淫水,再慢慢地钻进薛玉琼的小穴中。 薛玉琼只觉一向保护的很好的小穴突然被一根又粗又长又火热的东西塞入,密实充满的感觉传遍全身,私处一阵发涨,偷偷一看,王笑笑的宝贝居然只进了三分之一。正值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之际,王笑笑屁股猛一用力,大宝贝藉淫水润滑,滋的一声,冲破廉幕,宝贝整个没入薛玉琼的小穴之中,直抵花心。这一下子痛得薛玉琼全身肌肉紧绷,热泪直流,双腿勾住王笑笑虎腰,不许他抖动宝贝。 王笑笑也知道女人这时最痛,若强行抽弄,只会把她弄得苦不堪言,当下体贴地紧抱薛玉琼,一手在她的乳房捏揉以引起情欲,一边吻住薛玉琼的双唇给她温存。好一会儿,两人四唇分开,王笑笑一手抚摸薛玉琼的乌黑秀发,一边怜惜地吻着她美目流下的泪滴,温柔的问道:“还痛吗?”薛玉琼点点头,脸色痛的发白,更增王笑笑的怜惜之情。 又过了一会,薛玉琼感觉王笑笑塞在自己小穴里的大宝贝正在散发着热力,知道王笑笑此时必定涨得难受,不忍王笑笑强忍欲火,当下低声对王笑笑道:“笑笑哥哥……你……你可以动……动看……不……不要忍……”她说这话时羞态诱人,脸色又红润了起来。 王笑笑得到薛玉琼的允许,心中大喜,但也不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薛玉琼的痛苦上,当下轻抽徐动,细腻且缓缓地将大宝贝在秦紫焉的小穴来回抽动。这种缓抽慢送的技术对此时的薛玉琼而言虽然仍感到些许疼痛,但比起方才王笑笑宝贝暴入的威猛之势所带来的破瓜之痛已经减少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薛玉琼已经不感觉痛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酥麻骚痒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正在强烈的增长中,小穴也因此淫水洋溢,更利于王笑笑宝贝抽动。薛玉琼被王笑笑这一阵缓抽慢插弄得全身难过,尤其是小穴骚痒难当,不自禁的摇起雪臀,耸动蛇腰,迎合王笑笑的攻势。全身肌肤微微泛红出汗,娇喘吁吁。 此时的薛玉琼可说是欲火全面点燃,春情汤漾,双目媚眼如丝,彷佛能放电,洒出一重又一重的欲网情丝将王笑笑牢牢套住。抱住他的一双玉臂也不知什么时候移到王笑笑的臀上两股,用力将王笑笑的屁股往自己的身体上压,同时胸口急速起伏,双目眼波流转,媚态娇人,再加上那蠕动缠上王笑笑身子的雪玉胴体,以及薛玉琼的等不及咬着王笑笑的耳朵,在他耳边吐着热气道:“笑笑哥哥……干……干我……我……我……我要你……”王笑笑得到了攻击令,心中大喜。 王笑笑已经忍了许久,下体宝贝早就涨得紫红发痛,若非顾虑薛玉琼新苞初开,不得强渡关山,他早就快马驰骋,大杀一阵了。此时耳中听得薛玉琼首肯,当下再不客气,上身挺起,分开薛玉琼那诱人之极,雪白的发出暖玉嫩光的美腿,看见自己的粗红大宝贝没入薛玉琼那鲜红的小穴中,彷佛一张小嘴含着一根粗长的红甘蔗。 王笑笑忍不住双手由两腰外侧伸到薛玉琼的臀肉下,手掌紧贴薛玉琼那肥嫩柔腻的雪臀,下身用力,屁股如帮浦般急速抖动,如矿工采炭,一下比一下深,一次比一次急,有时宝贝干入抽出之际还会带得淫水飞起,滋滋动人的水声,加上薛玉琼哎呀娇吟的浪叫声,眼中看着自己湿润光泽的鲜红宝贝在薛玉琼的小穴中进进出出,如此视觉听觉与触觉的三重享受如层层大浪涌来,几欲要将王笑笑淹没。 而薛玉琼此时则已经抛去了矜持,雪臀连扭,小穴阴道壁内的肌肉紧紧将王笑笑的大宝贝包住,夹得没有一丝空隙,那种密实的感觉令王笑笑通体舒畅,再加上薛玉琼有时雪臀旋圆甩动,那种宝贝旋扭的快感比起唐云真又是另一番滋味。 王笑笑知道薛玉琼欲情已起,可以大杀一阵了。不再怜惜,大宝贝抖动如狂,噗滋噗滋的水声连响,啪啪的肉体相击声打听来清脆悦耳,更有种振奋的作用,薛玉琼则浪叫狂吟道:“啊……啊……好……好哥哥……再……再快……快一点……你……你打……打到我……我……我的花……心了……我……我好……美……啊啊啊啊……哥……快……重……重一点……我……好……好舒服啊……就……就这样……我……啊……我要……飞……飞上天……天了……” 王笑笑一边狠干薛玉琼,一边双手已经转移阵地在薛玉琼那鼓涨高耸的大奶上恣意摸揉,享受那掌握肥美大乳的温润触感。薛玉琼胸前两个鼓起的肉球玉乳在王笑笑技巧性的捏揉下,弄得薛玉琼难以自持。螓首左右摇摆,秀发飞散,脸上汗珠滚滚而下,脸上春情浓冽的化不开,一双星眸似开未开,似闭未闭,秋波流动,如烈火燎原,眼儿媚,脸儿俏,烈火红唇鲜艳欲滴,令人忍不住要上前采摘。 玉体陈于王笑笑胯下蠕动迎合,红唇开合间淫声不断,娇息喘喘,跳动着胸前弹力十足的美乳双球。冰肌玉骨的细嫩皮肤如要滴出水来,闪出一阵又一阵的雪泽柔光,那么的光滑白晰,晶莹剔透。薛玉琼这时又叫了道:“哥……轻……轻些……我……啊啊……哥……你……你好……强……我……我快不……不行了……” 王笑笑则喘息道:“玉琼,撑下去,我们还没完啊。” 薛玉琼的雪臀摇得像波浪般起伏,剧烈无比,偶而宝贝会脱离小穴,还可见到那内藏的鲜红肉瓣可爱地向王笑笑的宝贝闪着淫光。猛然之间,王笑笑抖然将薛玉琼的玉腿扛在肩上,宝贝暂时退出小穴。薛玉琼正值高潮,突然间失去了止痒停骚的烫热大宝贝,那种难熬滋味说有多难熬就有多难熬。不禁蛇腰狂扭,屁股连摇,顾不得矜持,伸手就抓向王笑笑的宝贝往自己的小穴里头塞,脸色已经红的好像苹果。 王笑笑微微一笑,知道薛玉琼已经进入情况,不那么害羞了。当下也不在客气,人如百战沙场的长征勇士,猛如狮虎地向薛玉琼做一连串毫无保留的连环进击,宝贝抽插如风,噗滋噗滋的水声不绝,偶尔还来个回马枪,龟头在薛玉琼热烫的紧密小穴内轻旋斯磨,藉龟头肉棱轻刮薛玉琼的阴道壁,弄得薛玉琼全身发痒,小穴肌肉紧缩,如此一来,两人宝贝阴穴的磨擦力大擦,王笑笑每次宝贝干入都感到被薛玉琼的小穴紧紧包围困住,又热又烫,柔嫩弹力兼具,忍不住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薛玉琼则越叫越凶,喘息着呓语道:“哥……哥……我……我……快……我……里面……好……好痒……对……对……就……就是这……这样……” 陡然浪声倏高,只听薛玉琼喘着道:“啊啊……哥……啊啊啊……哥……你……你好……会干……干,我……我……我……快……快……上天……原……原来……交……交合这……这么……快乐……” 王笑笑一边挺动着屁股让宝贝尽情地深入薛玉琼的小穴中,一边也喘息道:“琼妹,你……你现在见识到交合之美了吧?以……以后你……你还愿不愿意给我?” 薛玉琼胸口起伏快喘道:“妹……妹现在……已……已经是你的人……人了……你……你要怎……怎么干……就……就怎么……干……”话犹未完,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欲浪如怒潮卷来,薛玉琼再也撑不住,尖叫一声,四肢锁紧王笑笑身躯,一道热滚烫辣的阴精由子宫口奔流而出。 王笑笑唔的一声,龟头受此冲激,淫液一烫,全身骨头彷佛酥了,精关震动,阳精怒洒而出。阴阳交泰,男女合体,两人先后达到情欲的至高境界。交互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王笑笑怀拥玉人,睡的正甜,突然被一股风雨突至的沙沙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天边略明,虽是风雨如晦,却也还能辨视已是隔日清晨了。屋外风雨陡然大作,而且越下越大,滂沱之势,直如千军万马,冲锋陷阵而来,又似战鼓频传,短兵相接,杀的不可开交。 王笑笑只觉抱在自己怀中的薛玉琼一动,低头一看,薛玉琼正好醒来,两人四目相接,薛玉琼的双颊没来由的又红了起来,羞态可掬。假意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吗?”话一出口,便知说错话了。 王笑笑哈哈一笑,一个龙翻虎跃,红帐翻浪,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鼻子相抵,笑道:“我是还没看够,今天可得看的仔细些。” 不等她有所反应,立刻将被子掀起,身子坐高,分开了薛玉琼雪白玉嫩双腿,双手压在她的肉唇细缝上缓缓用力揉弄,胯下的大宝贝也不甘寂寞,沾了一些阴户中未乾的黏液淫水,龟头前抵小穴,徐徐旋动,其时王笑笑运气宝贝,龟头火热,这触及薛玉琼小穴殷红贝肉的大宝贝一转,薛玉琼立刻娇吟出声,佣懒无力,柔若无骨的冰肌雪肤立刻泛起一阵红光,圆臀不由自主的挺动迎合,娇羞万状,看的王笑笑痴了。 薛玉琼则面红如滴血,想用被子蒙住头脸,却被王笑笑一把将被子掀起,见他痴痴地瞧着自己的下身小穴,蜜洞更是充血发红,火热烫辣。那胯下的大东西,粗大硬长,偶尔跳动几下,看的自己春情荡漾,恨不得那大宝贝立时狠狠的攻入自己那湿润之极的小穴蜜洞,偏生王笑笑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存心吊她胃口,大宝贝明明已经进入了小穴半个龟头,却突然顿住,只是痴痴地瞧着自己。 心中又羞又喜,穴中又骚又痒,想开口叫他行动,却又怕他觉得自己淫荡,不敢出声,难过之极。情急之下,狠狠地在王笑笑臂上捏了一把,佯嗔道:“你元神出窍啦?”王笑笑吃痛,腰间用力,大宝贝噗滋一声,尽谤而没,全数被薛玉琼的小穴吞入。 王笑笑藉前扑一顶之势,身子贴上,抵住薛玉琼小穴嫩肉的龟头急转倏旋,龟头用力,钻的薛玉琼浑身酥酸,张口直叫:“哥……快……再……再……用……用力……妹……妹……那里好……好酸……”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还有更酸的呢?你要不要尝尝?”虽是问话,不待薛玉琼回答,突然屁股上下抖动,大宝贝如波浪卷来,一重重,一浪浪,上插花,下插花,记记结实招招准,全数打在那花心嫩肉上。 薛玉琼哪里受得了这奇招?樱唇直喘浪叫道:“哥……哥……快……快来……我……我要……再……再来……” 王笑笑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屁股陡然加速,又快又狠,如狂风暴雨摧花蕊,又急又切压海棠。 薛玉琼此时已被欲念淹没,口中直叫道:“哥……你……你的……宝贝……好大……的宝贝……捣的我……好……好舒服……唔……唔……妙……妙极……哥……你……你好会……会干……我……我要……飞……飞了……你……你……要插……插死……我……我了……我……我……我快……快……死……死了……哼……唔……啊……不……不行……啊啊啊……太……太酸……酸了……我……我快……撑……撑不……住……住了……” 王笑笑不理她求饶,大宝贝仍然苦干实干,花样百出,把刚初开苞不久的小穴弄的火烫肉紧,又磨又抵,看着自己的大宝贝在薛玉琼的小穴出入裕如,将小穴嫩肉阴唇弄的湿透,翻进又翻出,还可见到白浓浓先前所留下来的精液在宝贝抽插中,一将宝贝抽出再送,就由小穴中流出,顺着雪白嫩软的股沟沾湿了床单,混着处女贞血,看的王笑笑又是刺激,又是兴奋。 大宝贝猛然一送,只听薛玉琼闷哼一声,身子紧夹王笑笑,再慢慢放松,秀发身体,全是汗珠,差一点就软瘫了。王笑笑微闭双目,享受大宝贝被薛玉琼小穴紧夹的温暖快感。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宝贝从薛玉琼的小穴抽出,将薛玉琼整个翻转过来,背对自己,露出光滑晶莹的玉背,肥美的圆臀高高鼓起,又翘又挺,王笑笑惊喜万分,心道:“这么翘的雪臀,搞起来一定很舒服。” 双手分开两股,大宝贝于浓密乌亮的黑森林中自动找到烫红的小穴,薛玉琼才回过头来问道:“哥……你要干……”“什么”两字还没说出口,王笑笑的大宝贝已经中宫直入,挤开护卫小穴的两边肉唇,滋的一声清脆水声,宝贝已入花心重地。 王笑笑整个人也已贴上了薛玉琼后背,双手自腋下穿过,紧握薛玉琼高耸的圆滚玉乳又摸又揉,又捏又搓,在她耳边吐气悄悄道:“玉琼,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今天我要好好让你爽翻天,你学着了,这招叫老汉推车,实用的很。” 不等薛玉琼回话,屁股一阵风狂雨骤的急顶,薛玉琼的雪臀又翘又挺,被王笑笑的大宝贝狠命抽插,弄得她舒爽的摇扭屁股止痒,迎合王笑笑。 王笑笑阴部与薛玉琼圆臀相击,快疾的抽插,势若烈火,不时还可听到两人肌肤相撞的肉紧声,啪啪啪啪,又密又响,声若连珠,又似烈火焚木,劈哩啪啦,火星飞溅。不同的是,飞溅的是蒙胧闪光的淫液浪水,而非燎原星火。 王笑笑一连串急攻猛打,阴部狠撞薛玉琼雪臀,力道结实,把薛玉琼的臀部撞的都红了,白玉似的臀肉肌肤泛出水淋淋的娇艳红光,又鲜又嫩,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两人这阵子热烈的合体爱抚,耗力不少,王笑笑唔的一声,精关松动,背脊一麻,在狠插了数百下之后也挡不住如潮快感,真阳倾泻,与薛玉琼的元阴混合交流,同时软瘫在床,趴压在薛玉琼背上,轻抚她乌光晶亮的秀发,吻的她细腻柔致的耳垂,宝贝仍紧紧塞在薛玉琼的小穴里,享受那合体交欢后的温柔舒适,嫩软温润,久久不愿起来。 就这样,王笑笑又在陪薛玉琼多待了几天,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眼眶含泪,楚楚可怜的薛玉琼,并告诉她,落实有消息,就到莫明山等他。 淮阳县,位于淮河南岸,是由淮阴至并州必经之地。这一日,淮阳县城南门,忽来一老二少。老的瘦骨嶙峋,满面皱纹,银髯过腹,手持佛珠,灰衣僧衲,多耳麻鞋,似是一云游老僧。少的却是两个绝艳少女,紧随老僧左右。 左方的紫衣少女,云鬟高髻,长裙戈地,举止端重。右面的少女,美的不可方物,峨眉如黛,凤目点漆,琼鼻樱唇,体态轻盈,那绝代的姿容,人间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这一老二少,无疑的,即是武圣之后元清大师,及其外曾孙女蔡灵灵,“奼女教”教主白紫玉之首徒蔡嫣然了。他们走在一处,本就扎眼,何况蔡灵灵、蔡嫣然艳光四射,更是引得路上行人,个个伫足以观了。 蔡灵灵见状,黛眉一皱,道:“讨厌。”目光一转,望向蔡嫣然,道:“嫣然姐,你说是么?”蔡嫣然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蔡灵灵唤道:“哼,嫣然姐愈来愈沉默寡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行,快回答我。” 蔡嫣然被逼不过,淡淡一笑道:“灵妹妹美赛天仙,一路上,自是不免震惊了那些凡夫俗子。” 蔡灵灵道:“嫣然姐讥笑我,你怎不说是因你之故?” 蔡嫣然微微一笑,道:“我丑陋不堪,焉敢与灵妹妹相比。” 蔡灵灵还待再说,忽听元清大师道:“灵儿,不许缠着你嫣然姐胡闹。” 蔡灵灵小嘴一努,道:“都是公公教的,否则嫣然姐何至变成这样,下次嫣然姐再读什么三藏经典,我非一把火烧光不可。” 元清大师摇头道:“胡说,罪过,罪过。” 蔡灵灵娇声说道:“我不要嫣然姐终日死气沉沉的嘛。” 蔡嫣然道:“若公公为我讲解佛法,你待如何?” 蔡灵灵星眸一睁,道:“我在旁敲钟打鼓,看他如何讲解下去。”此言一出,元清大师与蔡嫣然,不觉莞尔。 忽见一个伙计模样的汉子,走向三人,躬身哈腰,道:“小店有最好的素席,大师您请赏光吧。” 元清大师暗道:“居然有拉僧人上馆子的。”他本着与人方便之旨,再者也不惧这些人作怪,点了点头,道:“你带路。” 那伙计模样的人打了一躬,道:“请大师与两位姑娘,随小的来。”一转身走去。蔡嫣然自幼处身江湖,周旋风尘,自是看出蹊跷,但却不说话,蔡灵灵却根本懒得留心,随着元清大师而走。第229章、众人拾柴火焰高 未几,来至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那掌柜的亲自恭恭敬敬将三人迎入楼上雅座。入了座,那掌柜朝着蔡灵灵与蔡嫣然,道:“请问两位姑娘……” 蔡嫣然截口道:“我也茹素。” 蔡灵灵低声埋怨道:“一路上都是这样,年纪轻轻,你又何必?”蔡嫣然充耳不闻,蔡灵灵气得小嘴一嘟。 那掌柜的却向蔡灵灵道:“姑娘是……” 蔡灵灵将手一摆,赌气的道:“我也一样罢了。” 那掌柜的问毕,躬身一礼,退了出去。隔了一忽,各色素菜,如流水般送上,虽是素的,那色香味,件件不逊鸡鸭烹调,器皿是最精致的瓷器,匙箸是银的。蔡灵灵睹状,黛眉微蹙,道:“何必那么多?咱们只有三个人。” 蔡嫣然接口笑道:“款待武圣后人,安能寒酸。”指那些匙筷,道:“你瞧,为祛咱们疑虑,连匙着都用银制的。” 蔡灵灵玲珑剔透,一经提醒,恍然道:“是五毒宫?抑或九阴教?” 蔡嫣然含笑道:“地近鲁南,那是五毒宫的可能多些了。” 忽听元清大师道:“来了。” 蔡灵灵一凝神,道:“有人在问那掌柜咱们在那里,那掌柜的说,咱们在四号座,嗯,上来了。” 蔡嫣然运功于耳,却听不见声音,不由笑道:“这人功力比我高。” 蔡灵灵道:“谁教你把日子放在佛经上比武功上多,否则进境……”忽然座帘一掀,走入一个身躯魁悟,紫棠面皮的老者,蔡灵灵倏地住口。 忽见那紫面老者扫了三人一眼,在蔡灵灵花容之上,不由一顿,随朝元清大师抱拳一礼,道:“淡酒薄肴,多有怠慢了。” 元清大师合什还礼,道:“多蒙施主盛情接待,老衲眼拙……” 那紫面老者阴阴一笑,道:“老朽董鹏亮,蒙神君恩典,忝掌人文一坛。” 元清大师道:“原来是董坛主,老衲失敬了。”微微一顿,道:“董坛主此来,有何见教?” 董鹏亮道:“老朽奉命投柬。”自怀中取出一张大红柬帖,双手奉上,道:“此柬本当早已送及,只因大师身份不比寻常,神君特命老朽专呈,故稽延迄今。” 元清大师见对方以礼而来,自也不便怠慢,接过手中。含笑道:“山野之人,竟承贵上如此看重,实是惭愧万分。” 展开柬帖,只见上面短短三行:“字奉元清大师尊座:谨订端阳佳节,于沂蒙放牛坪,举行开坛大典,敬备菲酌,恭候光临。”落款却写着:“无量山,神龙山二代弟子,五毒宫掌教江某人顿首”一十八字。 元清大师暗暗想道:“这一路上,闻得五毒宫主,乃当年无量神君之徒江泽清,想那李无量,死于林神医手底,江泽清揭明无量弟子,自是决心一报师仇了。” 只听董鹏亮道:“蔡姑娘随着尊长,蔡姑娘属于奼女教下,故两位姑娘请帖,俱未另行致送。” 蔡灵灵就元清大师手中,将请帖看了,秀目一抬,道:“这是小事,倒是我有几处不解的地方,想请董坛主不吝指教。” 董鹏亮呵呵一笑,道:“姑娘请说。” 蔡灵灵道:“听说贵教开坛大典,原定四月六日,怎么变成端午节那一天了?” 董鹏亮干笑一声,道:“因事延迟,如此而已。” 蔡灵灵冷冷一笑,道:“还有无量山与神龙山,分明是两处地方,风马牛不相及,贵上牵扯一起,实在令我大惑不解。” 董鹏亮闻言,面色不由一变,瞬即恢复,道:“学无常师,神君先后受业无量神君李公,继得前代神君遗笈,自志源流,示不忘本。” 蔡灵灵暗道:此人也有口才,把那五毒宫主,说成了重义之人。口齿一启,还待说话。元清大师却不愿口舌争论,含笑道:“莫明山之处,贵教请帖发出与否?” 董鹏亮道:“莫明山,武林重镇,敝教岂能漏了。” 元清大师暗道:“五毒宫主胆敢邀约李长风,若非自信武功已可匹敌,则必另有阴谋……”转念之下,淡淡笑道:“老衲疏野成性,筋骨疏懒,不克参与,只有辜负贵上投柬之意了。” 董鹏亮大出意外,怔了一怔,道:“大师若是不去,典礼中少了武圣传人,那可要减色不少了。” 元清大师淡淡一笑,道:“老衲—生未在江湖行走,并无赫赫之名,到与不到,实不足轻重。” 董鹏亮心中暗急,眼珠一转,故意傲然一笑,道:“神君有意在大典中,一开较技大会,想武林中,盗窃虚名之辈,所在多有,届时必不敢参加……” 蔡灵灵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想见识武圣绝学,还不容易,接我一掌。”玉掌一挥,待要隔席拍将过去。 董鹏亮心神一凛,暗忖:由几次动手经过看来,这丫头武功在我之上,何况此来,严戒与蔡家引起冲突,心神一转,不接不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蔡灵灵自不能向不还手的人出手,无奈收掌,道:“你既敢轻视武圣武功,为何不敢接招?” 董鹏亮笑声一歇,道:“老朽那敢轻视。” 蔡灵灵怒声道:“你明明说……” 突然想起董鹏亮语中虽有轻视之意,但指的是不参与五毒宫开坛大典的人,顿时改口,道:“五毒宫开坛之典,有什么了不起,竟敢用来衡量天下英雄。”董鹏亮淡淡一笑,目光一转,望向元清大师。 只见元清大师沉吟一瞬,忽慈目一睁,精光徒现。董鹏亮目光与元清大师一触,只觉有若两道利箭,射人心头,心头一震,暗道:这凶和尚好高功力。但听元清大师低宣一声佛号,道:“老衲薄技,本不敢妄与这等盛典……” 董鹏亮接口道:“大师而今是答允莅临了?” 元请大师肃然道:“董坛主放心,贵教开坛大典,老衲必到。” 董鹏亮心中暗喜,道:“大师既惠然肯来,敝教开坛大典,增辉不少,与会群雄,得观武圣之神功绝艺,当可一开眼界。”目光一转,忽又望向蔡灵灵,笑道:“蔡姑娘与令尊长走这条路上,莫非是要去并州?” 蔡灵灵冷然说道:“不劳动问。” 董鹏亮放声一笑,道:“若诸位不是去找莫名山王少侠,则老朽不敢多言,假使是的话……” 蔡灵灵听出他话中有话,芳心一震,道:“怎样?”蔡嫣然玉面微变,美眸一转,也望了过来。 董鹏亮哈哈一笑,道:“约莫半月之前,当年江湖三害为首的一位人物,通天教主天乙子,突然来到并州,寻上了王少侠,一场恶战,忽又罢手,携手进入宅内。”语音微微一顿,道:“其后王少侠与那天乙子,是战是和,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蔡灵灵虽不清楚当年三害如何,只是闻名可知,其人必如毒蛇猛兽,蔡嫣然之师白紫玉,当年曾随璧环夫人,卧底通天教,则深知教中之人习性,芳心一阵激动,脱口说道:“以后如何?” 董鹏亮望了她一眼,道:“据说王少侠与天乙子,及晚便秘密离去,莫知所向,迄今不知讯息,老朽却因送帖之时,始行得知。”蔡嫣然与蔡灵灵,对望一眼,同是满面忧色。只听董鹏亮道:“由此而北,凡属通都大邑,悉有本教接待贵宾的酒楼客栈,诸位可任意住宿饮食。”拱一拱手,道:“老朽任务完成,告退了。” 元清大师合什道:“老衲不送了。”董鹏亮转身行去。 蔡灵灵戚然道:“公公,您看笑笑哥哥会出事么?” 元清大师心中也颇为忧虑,却含笑道:“别说笑笑武功机智,非比寻常,就以相貌而论,也非天折之相,大可无虑。” 蔡嫣然忽然立起娇躯,道:“我去找本教设于此地的分坛,探听消点。” 元清大师点了点头,道:“速去速回。”蔡嫣然匆匆离座而去,过了片刻,匆匆回来,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忧色。 蔡灵灵促声道:“嫣然姐,有什么消息?” 蔡嫣然勉强一笑,道:“这里的人职卑位低,不知详情,看来还是要到并州去询问了。” 元清大师道:“此地距并州不过二百司马里,紧赶一阵,向时可至。”说到这里,三人都再也不愿说下去,菜饭也不吃一口,付帐出楼,那掌柜为自是不肯收钱,蔡灵灵也懒得罗嗦,银锭一搁,疾行而去。 出了城门,虽仍有稀疏行人,也不顾惊世骇俗,风驰电闪,施展轻功。元清大师虑及蔡嫣然功力远逊,牵住她右腕,携之而行。蔡灵灵功力可谓超凡入圣,元清大师更是出神入化,向时三刻,已至并州,方入城内,迎面遇上蔡媛媛,蔡嫣然立即问道:“王少侠何在?”蔡媛媛先不问答,朝元清大师裣衽一礼,再与蔡灵灵招呼一声。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礼了。” 蔡灵灵通不及待的道:“媛姐,笑笑哥哥在并州否?” 蔡媛媛四外一扫,强笑道:“有什么事,请先入屋再讲。”返身走去,须臾四人来至那座宅第,直趋向宅。 厅中这时正坐着宫氏姐妹,闻得步履,迎出厅门,一眼瞥见蔡灵灵,不由一楞。蔡媛媛略一引见,不待坐定,即道:“王少侠半月前与天乙子去了皖西麓山。” 蔡灵灵道:“去干么?” 蔡媛媛缓缓说道:“天乙子言,有一批中原高手,身受虺毒,被囚霍山,王少侠听了,即慨然联袂赶去解救。” 忽听蔡嫣然问道:“当时师妹你在不在场?” 蔡媛媛道:“在。” 蔡嫣然黛眉微蹙,语含薄责,道:“师妹,师父平时曾一再提示咱们,通天教的鬼域伎俩,你为何不力加劝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蔡媛媛满面羞愧,垂目望地。 宫家姐妹这些天来,与蔡媛媛已好的如胶似漆,宫月蕙不禁插口道:“这事如何怪得媛姐,当时咱们姐妹,”双环夺命“丁如山,神旗帮的萧稼轩两位前辈,亦曾在场,丁、侯两位前辈,也劝止不了。” 蔡嫣然“哦”了一声,歉然道:“愚姐错责了,师妹原谅。” 蔡媛媛轻轻一叹,道:“小妹确有不是,只是王少侠的事,谁管得了?再说,那天乙子的行动,小妹一旁仔细留意,未看出有半分作假之态。” 蔡灵灵急声道:“天乙子原来有多坏?当时行为,又是如何?” 蔡媛媛沉吟道:“过往的事,不必提了,我只讲那时他的表现。”顿了一顿,就将天乙子初至并州,先伸量了王笑笑一次,然后入宅商讨,如何救人的事,说了一遍。语罢,目光一抬,道:“蔡姑娘的令兄,与丁、侯两位前辈等,也随后赶去了,至今未返。” 蔡灵灵道:“我哥哥知道这事,那是决呆不住的。” 蔡媛媛道:“天乙子之徒,在消息久杳之下,俱愿自行监禁。” 蔡嫣然道:“这都是小事,还有么?” 蔡媛媛疑迟片刻,始道:“据报侯、丁两位前辈与蔡公子,逢上过那东方不败的师兄向问天险些命丧荒山,只得急急撤出。” 蔡灵灵面庞一转,望向元清大师,惶然道:“公公,笑笑哥哥敌得住那向问天么?” 元清大师一直默坐听她们说话,闻言淡然道:“虽不能敌,逃还可以。” 蔡灵灵焦灼万状的道:“他不逃怎办?” 元清大师笑道:“笑笑深识大体,当不敢逞强一拚。” 蔡灵灵哪里放心得下,道:“我去霍山一趟。”蔡嫣然美眸一转,也望向元清大师,虽未开口,那意思显然也想赶去。 但听元清大师道:“由此到霍山,足有一千四五百里。至沂蒙一带,也近千里,五毒宫开坛大典,仅司马十数日,来不及了。” 蔡灵灵柳眉一扬,道:“灵儿不去也罢,有什么大不了的。” 元清大师摇一摇头,转面道:“媛姑娘,接到五毒宫邀柬的人,有多少?” 蔡媛媛欠身一礼,道:“您老人家太客气了,晚辈哪里敢当。”语音一顿,道:“大概凡是有头有脸的人,不管是隐是遁,五毒宫都送了请帖,那些身份不够的,有很多也准备去看热闹,并州巳走了好些人。” 元清大师道:“莫名山有何动静?” 蔡媛媛道:“林神医未见动静,莫明山也未出山,那投柬的,至半山时,便由老管家拦住接去,连莫明山也未见到。”轻轻一声叹息,道:“莫名山素为万方景仰,只是这样讳莫如深,令天下英雄,大惑不解。” 宫月蕙忽然插口道:“这次下山,咱们姐妹曾去莫明山,拜见林神医与两位王夫人。”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见到了么?” 宫月蕙恭容道:“除了没见着莫明山,林神医也未说莫明山的行止。另外还有一位蔡夫人……” 蔡灵灵星目一睁,道:“那是我娘,她老人家怎么样?” 忽听宫月蕙道:“令堂与两位夫人,相处甚欢,还叮嘱咱们东来,必至金陵找你玩。” 蔡灵灵欢声道:“两位姐姐何不早说?” 宫月蕙娇笑道:“刚刚你急着探听王笑笑哥哥下落,咱们怎敢打扰。” 元清大师暗暗忖道:灵儿一心在她笑笑哥哥身上,嫣然武功尚差,她们几个女孩子也难商大计。念头一转,道:“灵儿。” 蔡灵灵见元清大师神色肃穆,忙垂手道:“公公有何吩咐?” 元清大师道:“这开坛大典,关系甚巨,我事先必须一探虚实,你随后赶来。”语音一顿,又道:“笑笑的事,最好放在大典之后,你再去霍山不迟,切记我家祖训,先公后私,嫣然也是一样。”语声甫落,灰袍一拂,倏地不见。他长年云游在外,孑然一身,并无留恋,蔡灵灵却觉蓦失所依,蔡嫣然更是怅然,不觉奔至窗口,美眸含泪。 忽听宫月蕙道:“我姐妹武功太差,沂山离此不近,若想赶上这场大会,也该及早上路了。” 蔡灵灵暗暗想道:“笑笑哥哥的事,只好暂时搁下。其实,以他身手,也不该出事,很可能会中就见到他了。”转念之下,道:“宫姐姐,咱们一块走好么?” 宫月蕙一把拉住蔡灵灵皓腕,娇笑道:“你美若月殿仙子,小谪凡尘,咱们姐妹但恐不配,哪有不好之理。” 宫月兰笑道:“你嫉妒吗?” 宫月蕙抿嘴一笑,道:“自是嫉妒的紧。” 蔡灵灵虽虑王笑笑安危,也不由灿然一笑,娇声道:“为什么?” 宫月蕙但觉她美艳之中,散放着和平天真之芬芳,竟感无法嫉妒,微微一叹,执起蔡灵灵皓腕,道:“实在说,我得知你时,心中十分嫉妒,而今却消释无踪了。”蔡灵灵怔了一怔,不知她初时何以对己妒恨。 忽听蔡嫣然道:“歇息一夜,明晨咱们就应走了。”第230章、灵灵巧救长恨姑 鲁南道上,这些日子,忽又熙攘起来,来往之人,尽是江湖人物。五毒宫声势也真浩大,以沂山为心,周围方千里的通都大邑,无不设有接宾之馆,美轮美奂,侍候者皆是清丽少女,任何珍肴异馔,嗟咄立办,笙歌丝竹,娱目悦耳,包君满意。 江湖平静了许久,很多人静极思动,纷纷复出,大部分存着看热闹的心,担心三教猖獗的人,却是少数,这也是人情之常,无可厚非。蔡灵灵、蔡嫣然、宫氏姐妹,启程北上,为避开五毒宫所设宾馆,走的都是荒僻小路。 四女决定在开坛大典前一日到达,故沿途指点烟岚,谈笑山水,徐步而行,走得颇不寂寞。宫月蕙、宫月兰告知蔡嫣然、蔡灵灵“奼女教”的女徒具为王笑笑收了。蔡嫣然自是暗自心喜,惟有蔡灵灵皱着眉头。宫月兰道:“妹子,你吃味了?” 蔡灵灵摇摇头道:“我才不呢,我只是担心他以后怎么收拾?”转颜又笑对蔡嫣然道:“嫣然姐姐,现在放心了吧,以后再也不用跟着公公念什么佛经了。” 蔡嫣然羞红着脸道:“姐姐抢了你的心上人,你真不在乎吗?” 蔡灵灵羞笑道:“只要笑笑哥哥自己应付的过来,我是多多益善。”宫月蕙、宫月兰姐妹闻言也是“嗤嗤”娇笑不已。 四女成为闺中好友,无话不谈,一路行来,谈得大部分都是跟王笑笑有关的事情,自然不虞寂寞。只是沿途乡愚见了四位国色天香的姑娘,自是少不得大惊小怪一阵。这日傍晚,来到沂水城外,由于四人皆不知放牛坪位于何处,商议之下,决定入夜至宾馆探听。 及晚,四女转入城中,正奔向五毒宫宾馆,蔡灵灵突地顿住娇躯,凝眸向左方望去。司马下三人,愕然止步,宫月蕙低声道:“什么事?” 蔡灵灵瞻望不瞬,道:“是陈若素。”蔡嫣然与宫氏姐妹,不由转首望去。蔡灵灵摇了摇头;道:“她已出城,看不见了。” 蔡嫣然沉吟道:“五毒宫这次开坛大典,骨子里明明是与侠义道挑衅,三教联盟,陈若素身为九阴教主,论理这时该在五毒宫数总坛。” 宫月蕙道:“这么说来,陈若素是有要事待办了?” 蔡嫣然点一点头,道:“理当如是。” 蔡灵灵低声道:“嫣然姐,我们跟去一看如何?”四女中,以蔡嫣然年纪最长,阅历最丰,故凡事都取决于她,蔡嫣然虽早厌江湖中事,也只得打起精神留意了。 蔡嫣然暗道:“陈若素此来必有要事,若对侠义道不利,伺机破坏也好。”转念下,点头道:“反正咱们不忙,去看看也好。” 蔡灵灵闻言,当先领路,朝陈若素逝去处奔去,一忽,四人来至郊野密林。蔡灵灵忽然停下,悄声说道:“到了。” 宫月蕙始终未见人影,不禁问道:“在哪里?” 蔡灵灵正欲答话,蓦然面色一变,急声道:“快藏起。”三人虽莫名其妙,却知她必有所闻,依言迅即择了一株树木,藏好身形。刚刚藏好,只见人影一幌,她们适才停身之处,出现了两个壮汉。宫月蕙玉面一红,暗忖:一定是我话声稍高,惊动了桩哨。 但见那两个壮汉,目光灼灼,四扫一遍,其中一人道:“老陈,连个屁也没有,别是你听错了?” 那被称为老陈的壮汉沉声道:“不可能,明明有女子声音发自这里。”顿了一顿,道:“一定躲起来了,老张,咱们搜。”拔出一柄镔铁短戟,就待搜索。 那老张却一把抓住他膀臂,道:“慢着。” 那老东怒声道:“你拖拖拉拉的,误了事看你有几个头?” 那老张冷哼一声,道:“你这样搜得出鬼来,受人暗算,划得来?咱们不如发出信号,通知别人。” 宫月蕙暗暗咒道:“好狡猾的家伙。”银牙一咬,准备冒险出手,制住二人。 忽见倩影一闪,蔡灵灵悄然扑上。那两个壮汉身手纵非泛泛,且全神戒备,在蔡灵灵这等偷袭之下,何能幸免,那老张一声闷哼,颓然倒下,那老陈镔铁短戟疾挥,方待脱口大叫,已被蔡灵灵点中昏穴,吭了半声,仆倒地上。 宫月蕙跃身而出,钦佩地道:“这两个任选一人,武功只在我上,你不费吹灰之力,即已制住,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蔡嫣然低声一笑,道:“这两人不算什么,灵妹妹的真实武功,你尚未见过。” 宫月蕙星目一闪,道:“希望今晚有一场好杀,也让我见识见识。” 几人藏妥被制两人,继续淌入,不及十丈,蔡灵灵秀眉微蹙,以“练气成丝”朝三人道:“越往里面的人,功力越高,再欺入只怕要被察觉了。” 蔡嫣然与宫氏姐妹,都不能传音说话,情知她是顾虑三人,蔡嫣然沉吟一瞬,附着她耳畔,悄声说道:“你一人进去查看好了。” 蔡灵灵点了点头,忽又将头一摇,传音道:“在此即可,我猜九阴教是埋伏在此,狙击一个人,稍待便知分晓。” 蔡嫣然知蔡灵灵是恐自己与宫氏姐妹,敌不过九阴教高手,故而留下,暗道:若九阴教是合击某人,这里也当可探得,不妨再侯片刻,当下微一点头。四人停于当地,蔡灵灵动功默察,过了约摸两刻,忽听远处有衣袂飘风之声,向这里疾驰而来。 那人轻功高强,踏着林梢,倏尔之间,相距已不到十丈。就在此刻,忽听—声暴喝道:“林璧环,站住。”只见火光陡亮,照耀林中,四周人影幢幢,也不知有多少人。 蔡灵灵芳心暗惊,想道:“原来是林姨。”回眸一瞥,蔡嫣然也是满面惊奇之色。她转面望去,只见十丈外树梢,立着一位凤目峨眉,风王绝代的中年道姑,左手握着玉柄拂尘,那一袭青布道袍,掩不住她那倾国魅力,正是昔日的璧环夫人林璧环,而今的长恨道姑。 长恨道姑一惊之下,镇定如常,美眸流盼,只见前面是片旷地,冷艳绝尘,手拄鬼头杖的陈若素,卓立当地,左右陪侍着幕九疑与一个身材枯瘦的黑袍老者,雁翅排列着两排弟子。左右两方,则由葛天都、向省三、樊彤,率人连退路挡住,看那些九阴教徒,个个稳立枝上,显无弱手。见了这阵仗,长恨道姑心神一凛,暗道:今夜想走,看来难比登天了。 只听幕九疑幕声道:“林璧环,还不参见本代九阴教主。” 长恨道姑修道十司马年,那镇定从容的功夫,自非一般人可比,淡淡一笑,跃下枝梢,朝陈若若素稽首道:“陈教主好。”陈若素视若无睹,冷然傲立,只是星目之中,光芒闪动,似是芳心异常激动。 那枯瘦的黑袍老者,冷冷说道:“林璧环,你莫非忘了本了?” 长恨道姑目光一转,道:“这位是谁?恕贫道眼拙。” 那枯瘦的黑袍老者冷然道:“老夫石湾泉,上二代教主座前护法,你没见过,也当听过。”长恨道姑心头一震,暗忖:原来是他。 原来那黑衣老者石湾泉,乃是上二代九阴教主,座前四大护法之一,这九阴教四大护法,当年江湖称为“九阴四绝”,论起九阴教昔日声威,倒有一半以上,由四人而得,若不是四人曾受困巫山,五十年前,九阴教还不致被迫得乘浮入海,流浪水天了。 长恨道姑被录为九阴教弟子,正是九阴教没落之时,随后奉命屈身通天教,待机而动,始终未见过这四人,但却听过四人幕害,不禁暗暗叹道:“今日那是准死无疑的了。”但她这多年修练,心如止水,镇定逾恒,朝石湾泉稽首一礼,道:“原来是贫道前辈,长恨失礼了。” 石湾泉哂然道:“你莫非以为披上道袍,即可将过往之事,一概不提了。” 长恨道姑淡淡一笑道:“贫道早已不属九阴教弟子了。” 石湾泉怒声道:“林璧环,你敢欺师背祖?” 长恨道姑漠然道:“贫道长恨,林璧环二十年前,早已死了。”顿了一顿,道:“那林璧环纵然未死,在受过”阴火炼魂“之刑后,业已不算九阴教下弟子了。”石湾泉不觉一怔,转面朝陈若素望去。 陈若素螓首微颔,道:“确有此事。” 原起九阴教规,有一条规定,凡受“阴火炼魂”之刑者,皆已不属九阴教徒,想那“阴火炼魂”,惨绝人寰,普天之下,孰能忍受,七日七夜之后,早已一具干尸,此规原意亦为犯了大禁之徒,死后也不容复为九阴弟子,岂料璧环夫人曹州受刑。李长风赶至,九阴教主忌惮李长风武功,半途撤刑,却容璧环夫人活下。 石湾泉暗感为难,若依教规,璧环夫人既非九阴教弟子,自不能按规办理,如此便名不正,言不顺了。忽听幕九疑冷冷说道:“林璧环,七日七夜的阴火炼魂,你犹未受满,仍得受教规制裁。”大步向前,霍然一掌,击向林璧环,口中喝道:“老夫先看你这些年来,长进了多少?”林璧环微微一笑,右手拂尘向上一卷。 只听裂帛似一响,潜力四散,吹得大把焰炎吞吐不定,茂林之中,暗影幢幢,若幕鬼张牙舞爪,极为可怖。但见幕九疑倒退一步,长恨道姑衣袂飘飞,却仅连幌两下而已。九阴教之人,无不一惊,璧环夫人林璧环,原属幽冥殿下,武功造诣,本不如两殿三堂之主,而今分明已在幕九疑之上。 忽听陈若素冷声道:“幕殿主,本座命你动手了?” 幕九疑神色一变,连忙朝陈若素躬身道:“属下急欲擒下叛徒。” 陈素者截口冷然道:“你退下。”幕九疑顿了一顿,面色不豫,退了回去。陈若素哼了一声,一瞥石湾泉,道:“石护法以为如何?” 石湾泉躬身一礼,道:“教规虽有此条,然老朽以为,林璧环不可放过。” 陈若素黛眉一蹙道:“自定教规,亦不遵守,本教何以统御属下?何以君临江湖?” 石湾泉暗道:“听她口气,竟然袒护林璧环那贱婢,哼,人言她与莫名山那小儿之事,怕是不假。”心中在想,口中说道:“教观所定,所受”阴火炼魂“,当在七日夜以上,虽未明文规定,其意昭然,教主明察。”陈若素玉面隐有不豫,却也未便再言。 长恨道姑暗暗想道:“唉,局势至此,她也无法为力,不要让她因我之故,在属下之前,威信大灭,只望这孩子能将九阴教带上正途……”心念电转,她为了不使陈若素作难,自愿拚舍此身,心念一决,含笑说道:“教主……” 陈素者目光如电,见长恨道姑面色一黯,倏又开朗,已猜出她心思,暗道:“若任她死在我面前,他若知晓,必定恨死我了。”她于赤镇,初见长恨道姑,口称前辈,执礼甚恭,虽她另有解释,只是潜意识,仍是为了王笑笑,否则早就问长恨道姑一个叛教之罪了。眼下见长恨道姑,大有自承罪状之意,芳心大急,峻声截口道:“住口。”一顾石湾泉,道:“石护法,拦截林璧环,是由你全权安排,四周防护,严密与否?” 蔡灵灵听到此处,芳心一动,暗道:“莫非陈若素是有意引我来此?”转念之下,一瞥蔡嫣然,四目交投,蔡嫣然点了点头,两人俱作此想。 石湾泉听出陈若素话中有话,微微一怔,以他功力,稍一留意,蔡嫣然与宫氏姐妹,如何瞒得住他,目光一转,朝四女隐身之处,震声一阵长笑。这石湾泉功力好生高强,笑声划破夜空,震荡四野,直入云霄,相隔偌远,蔡嫣然与宫氏姐妹,已感耳膜一阵剧痛,头脑发涨,承受不住。 蔡灵灵睹状,芳心一急,脱口一声娇叱。她情急之下,那声娇叱,凝足功力,透过石湾泉笑声,直穿对方耳鼓,陈若素与历九疑,猝不及防,气血一涌,旁侍九阴教徒,更是如雷贯顶,摇摇欲坠。石湾泉愕然住口,沉声道:“原来有绝世高手在此,请出一会如何?” 蔡灵灵知道今夜不可能平安退出,悄声儿道:“三位姐妹,九阴教高手云集,你们不是敌手,待会最好避开高手,只找那些教徒下手。”像这种话,虽是实情,却绝不宜出口,好在三人知她纯真,未有不快之感,闻言齐齐颔首。 宫月兰笑道:“不劳关照,我本来就只想袖手旁观,看看你的绝世武功。”蔡灵灵抿嘴一笑,当先走出,三人随后跟着。 长恨道姑望见蔡灵灵,脱口唤道:“灵儿,是你。” 蔡灵灵娇声道:“林姨,我倒要感激九阴教困住你,这次我可不能再放你走了。” 长恨道姑微微一笑,目光一扫蔡嫣然与宫氏妹妹,招手道:“嫣然,你与两位姑娘权在我身后吧。” 石湾泉一瞥之下,已看出四小浅深,对方身具这等功力的,竟是盈盈十七,娇艳如花的少女,不禁奇道:“咦。” 只听陈若素冷冰冰道:“那丫头叫蔡灵灵,武圣之后。” 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老和尚,饶你有生公之心,怎奈顽石不点头,还是收起婆心,拿起方便铲。” 幕九疑幕声道:“那一个?” 那声音冷冷说道:“黄山李天浩。” 九阴教诸人,都不禁神色微变,眼前形势,大出他们意料之外,璧环夫人今非昔比,蔡灵灵武功绝世,九阴教下,皆曾见过,石湾泉为人引走,迄今未返,加上李天浩与慈云大师,九阴教已成有败无胜之局。此际,葛天都、向省三、樊彤,眼看包围已难有效,均回至陈若素身畔。 樊彤怒声道:“李天浩,倒小有名气,为何不出来,见不得人?” 只听李天浩冷冷一哼,道:“魑魅魍魉,老夫懒得见。” 陈若素趁樊彤与李天浩对答之时,朝葛天都道:“葛堂主之意如何?” 葛天都低声道:“属下以为硬拚不值,不如留待五毒宫开坛大典中,一举歼灭这批大对头。” 陈若素目光一扫司马人,道:“诸位呢?” 向省三叹道:“此事极端隐密,不知如何,竟遭他们探得,否则四位护法齐来,何惧之有,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陈若素微微一哂,忽然持杖向前五步,清冷的目光,盯在长恨道姑身上,道:“顾……长恨道姑,你我一搏,你自信是胜是败?” 长恨道姑怔了一怔,暗道:“葛天都他们倒有罢手之意,你怎地反不肯暂退?”心中在想,含笑说道:“贫道焉是当令九阴教主之敌,自然是败。” 蔡灵灵心中暗道:“林姨与陈若素一战,若是失手,未免有损以往英名,大是不值。”转念之下,挺身而出,道:“陈若素,林姨焉能与你这后生晚辈动手,干脆由咱们打一仗。” 陈若素充耳不闻,道:“未曾动手,难断胜负,论来我败面居多。”语音微微一顿,道:“你我一搏,你胜,九阴教今后不再找你,我胜那就请你委曲一二了。” 长恨道姑暗暗想道:“若能了此一事,本也不错,只是我固不许败,她教主尊严,亦不容触犯……”心念转动,一瞥慈云大师,希望他从中转圜。 慈云大师寿眉一蹙,道:“陈教主。” 陈若素傲然一笑,道:“大师,莫非亦想指教?” 慈云大师含笑道:“贫僧老了,老不以筋骨为能,岂敢逞强斗狠。”顿了一顿,道:“以贫僧之意,五毒宫开坛大典即在目前,何不稍待数日,于天下英雄之前解决,不是更好?” 陈若素沉吟不语,其实,她原意正望如此,芳心暗暗忖道:“那开坛大典,聚集了天下武林人物,形势之复杂,那是不用说了,想解决恩怨,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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