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女子

【绮怨缠身】(1-3)

2020-04-03 08:50:18

【绮怨缠身】(完结)

根据本人少年经历改编。 最近忙于五斗米俗事,无暇更新《肉拂尘》,送上旧文一篇,聊表心意。 写的比较混乱,有空的可以看一看。 爱你们~~

1.祖父荒唐棒打鸳鸯 长孙出世绮怨缠身

龙湾村,夏夜。

武斗队长洪兴头戴军帽、怀揣红宝书、脚蹬解放鞋,手上拿了加长的手电,正穿行在后山的茶园里,他是来抓野鸳鸯的。

特殊时期,国家上下一片混乱,在这远离京都几千公里的深山小村中,斗争也是十分激烈。洪兴作为武斗队长,恪尽职守,每夜都来这茶山上抓那偷情的野鸳鸯。

说是野鸳鸯也不全面,里面也有因为男女一方身份有异被强行拆散的。比如这徐清和张玉环就是如此。徐清三代贫农,成分优良,张玉环却是地主扒皮家的后代。自从革命的春风吹进这龙湾山村,两人就被徐清的家人给拆散。

他们是自由恋爱的,被放在一个生产小队里赚公分,日久生情。结果运动来了,被拆散之后两人白天劳作时才能见到一面,晚上夜深人静思念成疾。这两人结婚才不过一年,正是蜜里调油,如漆似胶的时候。日子一长就想着见面,倾述一番,相拥一番,敦伦一番,以期安慰思念之苦。

这天白天,两人趁了个机会,约好了晚上茶山一会。见了面,抱在一起,张玉环肝肠寸断,落下清泪。等两人倾述一番,徐清吻上了张玉环的樱桃小嘴,张玉环的玉手也解开了徐清的的确良的军裤,摸索那硬邦邦的大黄瓜。两人干柴烈火,等那徐清脱下张玉环的裤子,露出来个日渐丰美的大屁股,握着大黄瓜就直插到底,女人发出满意的呻吟,身心都是满足。

徐清摸着娇妻的嫩奶,操着屁股,身子撞击的啪啪作响,女人也是叫的不亦乐乎。这时,身后突然冒出来3.4个男人,“大胆!竟敢和地主老财的女儿幽会,我代表毛主席判你们搞破鞋!给我抓了!”

正是那个龙源村的武斗队长洪兴来抓奸了。

人把两个偷情的夫妻抓紧了人民大会堂边的人民公社,洪兴正审讯着呢,那外面来了7、8个人进来把那徐清带了出去,原来是三代贫农的家人来保徐清来了。徐清被折磨了一晚上,又是痛楚又是惧怕,直接丢下张玉环跟着家人回了家。

张玉环脖子戴着用草绳绑着的两只破草鞋,跪在铺着青砖的地上等了半夜也不见情郎回返,心里还正在担心。刚想坐下来给自己的膝盖揉一揉。

那门忽然开了进来,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汉子进来,却是洪兴。这下进来,又开始审讯起了张玉环,只见他把那绑了手的张玉环抱到办公桌上,一把脱下了女人的裤子,露出了又白又腻的大腿来,大腿根一片黑森林茂密旺盛。“封建主义的逼就是骚。”洪兴一扯身上的牛皮皮带,卷在手里,“啪”地就把惊慌失措的张玉环痛的大哭起来。两条腿被男人岔开,只觉得下身一阵火辣辣的痛,原来这狗日的洪兴居然用那粗大的手指也不润滑直接插进了她的小穴。

“今天我就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打败你这个反动派,”等那张玉环的粉红小穴被洪兴的手指捅出水来,男人脱下裤子,蹦出一根乌黑的大茄子来,狰狞着就直接插进了张玉环的小穴。“真紧!”

洪兴喝了酒,本钱也挺大,这一炮干了快半个小时才哆嗦了一阵,将一泡骚精直接吐进了张玉环的阴道里,也不善后,提了裤子就走了。

留下那张玉环衣衫凌乱的躺在办公桌上,两只和苹果一般大小的白嫩奶子被抓的通红,下身正汨汨流出洪兴的白色精液。

张玉环被那洪兴弄了一顿,又被徐清抛弃,已然心死,站起身来,把脖子里的草绳往屋里的房梁上一挂,头往里面一伸,又拿出一把剪刀,在脖子上一插,鲜血狂飙,裤子都没穿就上吊了。临死前还诅咒洪兴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第二天一早,那武斗队长喝了番薯稀粥还想来找那个张玉环再审讯一次,一开门被里面血腥恐怖的场面吓了半死,回家就病了。

家里老娘找来村子里的臭老九,一个假道士来收魂。那道士一看,这人面色乌青,几条黑线爬满天庭,怕是中了邪了。自己没有真本事,不会解厄,随便做了个法事应付过去。还好,这洪兴没过几天渐渐缓了过来,再过几个月和常人无异。一直过了30多年。

90年代初,沿海已经改革开放,这龙湾村却才刚刚包产到户,物质贫乏。洪兴现在已经年近60,家里4个儿子,2个女儿都成婚出嫁,孙女外孙女也生了4.5个,确实没有男丁,不过这头胎生女孩却也正常,这不是大媳妇儿媳妇又要临盆了嘛,等上几天就行了。

过了一些日子,洪家大媳妇刘翠芬肚子痛了,看来是要生了,家人忙叫来产婆,准备热水,不过几个小时,哇的一声,洪家的长孙呱呱落地,洪家终于有了传承。

等把孩子抱到堂前,小婴童长得胖乎乎的,手脚如藕,刀眉蒜鼻,厚唇红艳。十分讨人喜欢,这时那个给洪兴看过病的道士还健在,不过他已经脱道入释,成了假道士,装模作样的过来送一个开过光的三角福包。结果一看这孩子,吓了一跳。

孩子天庭高阔,面相聪慧;耳垂瘦小,却是无福之象;五官端正,却头大肢短,是个五短身材的帅哥;更可怕的是满脸桃花,但是那小麻雀只有花生豆那幺大,必定要受情爱羁绊。

这假和尚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幺奇怪的面相,心里嘀咕,孩子啊,你这辈子怕是要吃上不少苦头咯~

2.洪大郎失足英年早逝 小寡妇外出打工还债

假和尚本来姓胡,单名一个甲,家中老大,豫中人士,幼年时家里遭了大水跑出来,好吃懒做就跟着自己的假道士师傅到处骗财骗色。当时这炎黄之地到处动乱,人心浮动,倒是那下九流的骗子活的如鱼得水。女人愚昧,胡甲只要多加忽悠每每都有斩获。

一次在个镇子里,相中了一个俏嫩的小媳妇。胡甲上去就说是七仙女转世的,但是这回嫁的人啊,不是那董永了,而是董永家的老牛转世,只为这上一世觊觎你七仙女的身子哩。这少妇一听,哎呀,这是活神仙啊,自己结婚才2年,这男人是个闷性子,回家除了吃睡就是要弄自己的蚌肉子,有时候也不等自己下面流水了,那个茄子立起来就要往里面捅。把自己都弄怕了。

胡甲多坏啊,说自己有仙药,可以帮这个老牛的魂给抹了,那时候你老公啊不但对你言听计从,还会心疼人哩。

小少妇一听,那可太好了。这两人啊刚结婚啊,三天两头的吵,男人对自己除了脱裤子操逼的时候会露出笑脸,平常都是黑脸,可不是得好好治嘛。

等到了家里,男人还在地里干活,小媳妇就问胡甲,老神仙啊,药怎幺用。

胡甲说,放心吧,都带在身上呢。说着就脱下自己道袍,露出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子,但是胯下一根拂尘倒是壮实的很。哎呀,小媳妇哪里见过这场面,忙说,老神仙你怎幺欺负我呢。

胡甲老神在在,说啊,这药啊自己就在这个棍子里炼的,这可不是你男人那凡根可以比的,这是道家的炉鼎,叽里呱啦逗了一番,又拿出条镀了金的假项链,说是仙女上一世戴的,现在物归原主了。

小媳妇一见这亮闪闪的宝贝,欢心达畅,居然就听着胡甲的话上起药来。

只见小媳妇的褂子被扯开来挂在身上,胡甲两只大手不断揉捏着女人两只像是白梨一样的嫩奶,女人像是吃糖葫芦一样吃着胡甲的那根肉拂尘,一边吃一边还听着胡甲的话,这样舔,那样吮。

等胡甲看见这女人脸红面色,娇喘吁吁了,就让女人趴到炕上,脱下了女人的粗麻布裤子,里面穿了一条棉的大裤衩,两个圆乎乎的小屁股躲在里面正发抖呢。

胡甲脱下女人的亵裤,那两腿白嫩的大腿根,挤着一个肉夹馍正冒出肉汁呢,胡甲嘿嘿一笑,趴上去,就用舌头喝起肉汁来,小媳妇哪里被伺候过啊,下面那两片肉夹馍上又麻又酥,可把自己的心儿都吊起来,正舒服着呢,就感觉的肉夹馍里捅进来一根大肥肠,又粗又烫。小媳妇也知道上了这贼道士的淫当了,当下就要挣扎啊,可是背还被胡甲压着,动也动不了,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觉得随着胡甲大肉肠进进出出的,自己的心一下飞起来,一下跌下来,身子从肉夹馍那啊,都烧起来了,烧到了脸上,把自己的俏脸都烧红了,烧的口水都流满了炕。烧死个人了。

胡甲见到小媳妇也不反抗了,转过她的身子,摸着奶子,用上九浅一深,操的炕上全是那肉汁四溅,小媳妇嗯嗯啊啊的,也变成了黄莺的欢叫。最后胡甲把自己的千万仙药全给上到女人的肉夹馍里,拎着裤子就走了。

晚上小媳妇男人回来,洗了澡吃了饭,天就黑了,掐了菜油灯,一摸到婆娘的奶子就翻身要去操逼,那小媳妇被他一摸,也有点意动,岔开腿让他的茄子进来,正巧男人正在找洞呢,一把摸,呀,小婆娘,今天怎幺流了这幺多骚水,点上灯一看,全是白乎乎的仙药。烧饼一样大的 巴掌就落到了小媳妇的俏脸上。

当天夜里,男人拉着小媳妇带着几十个青壮去找那胡甲算账,但是胡甲下午离开小媳妇的肚皮,就带着铺盖,赶着驴车,跑了~

一直到了这龙湾,正碰上大运动,他感觉年纪也大了,就不跑了。经常被当做猴子一样带到人民大会堂批斗一番,这洪兴人也有义气,不往死里弄,效果达到了,就放了,晚上两人还一起喝酒吃狗肉呢~

有了洪兴的关照,胡甲算是躲过了浩劫,想着人也老了,就在这龙湾住了下来。恰好,这洪山出生不久之后,龙湾村里发生了奇事,在水田里长出了一座小庙,上面挂着一各匾,匾上写着妙妙庙三个字。村里人愚昧,还以为是神迹呢,等那胡甲来一顿胡侃,最后又坐上了这妙妙庙的法师位置。

谁让他是这十里八乡唯一一个当过道士又成了和尚的人呢。

虽然胡甲是假道士不假,但是年轻的时候也是学过本事的,他那看相的本事却是真的,而洪山的命啊,也被他说中了。没过多久,小洪山就应了劫了。

还没过周呢,洪家大郎,洪山的爹洪坤死了。上山砍柴,一个不小心摔了脑内出血,这可是个要命的病,那时候人都吃不饱呢,这伤在龙湾,听都没听过。在家里熬了几天,实在不行了,就让兄弟拉着二轮车走路到了市里的大医院,大医院也不含糊,就说要动手术,开脑子去淤血,可能还有救。洪兴一听可吓坏了,犹豫了几天也不敢答应。最后决定了要保守治疗,但是人还走不了了。

犹豫的这几天,就欠了医院一大笔的医药费了,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拖着。最后,欠的医药费能做三台手术了,洪大郎就在昏迷之中走了。留下了家里的孤儿寡母。留下了厚厚的欠费单子。

洪兴也算是个带过队伍的,连夜就带着村里的人,从窗户里把尸身给偷了走。入土为安了。

洪山的苦日子,正式降临了。

幸好洪山还有个水猴子舅舅。

水猴子舅舅不是一般的水猴子,一般的水猴子只会吃肉和繁衍,这只水猴子不但会吃肉和繁衍,还会报恩。报的刘翠芬的恩。

洪山刚满一岁的时候,刘翠芬去地里收油菜,地在水库脚,很是肥沃,油菜长势喜人。刘翠芬收完了油菜,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勾勒出少妇丰美的曲线,惹来了一群村中的狂蜂浪蝶。俗话说的好啊,寡妇门前是非多,加上刘翠芬长的十分洋气,这明里暗里追求的人就更多了。但是她比洪山要有原则的多,除了自己的孩子,旁的人她从来都不正眼看一眼。独身带娃的艰辛,也给她磨砺出坚韧的脾性和泼辣的性子。

等她将油菜籽装了袋,也不要那些狗男人帮忙,就背起装的满满当当的尿素袋往家赶去,家里的小王八蛋洪山还被吊在八仙桌的桌腿上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八仙桌的桌腿给啃断了。要知道那是家里唯一的家具了。

洪山的生父因为落下山,脑部重伤,在市医院重伤不治,欠下不少医药费,债主们倒是讲究,没有把锅和桌子这两样吃饭的家伙搬走,只搬走了衣柜、橱柜、棕绷床、碗筷、猪仔、鸡鸭等,比计生队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所以,刘翠芬对于这张八仙桌尤为看中。直到现在,这张八仙桌还承担着这个家主力饭桌、牌桌、手工桌的功能。但是刚走出田地,就出了事。

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对着地上一只满身黄毛的人形怪兽指指点点。刘翠芬放下尿素袋,钻了进去。作为农村妇女,她爱凑热闹的性子一点也不比别的人差。

等进了内圈看到了地上的怪物,刘翠芬暗道一声晦气。这水猴子,被叫做猴子,其实并不是猴子,水猴子属于水獭一类生物,食肉系,生活在水库、山塘一般的地方。因为在水里它力大无匹,所以要是有人在其猎食周期之内出现的话,它也会将人当做猎物拉入水中,绞杀之后,大快朵颐。愚昧的百姓只当它是怨鬼索命,对其深恶痛绝。但同时也对其惧怕万分。不过这等不祥之物一般是不会上岸来的,因为它一上了岸,只要一刻钟就会出现脱水的状态,水中杀手王马上就会变成战五渣。出现在离着水库有些远的油菜地里,倒是有些奇怪。

听着旁人的起哄,刘翠芬算是明白这只水猴子怎幺会出现在这了。原来这畜生不知道从哪里偷了一瓶六谷,居然当成补脑汁给喝了,毒发之后,身不由己居然窜到了这里。现在正口吐白沫,垂死挣扎。

“老天开眼啊,这畜生自寻死路,来啊,大家搭把手,一起把它给做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农夫撺使众人要发挥团结的力量绞杀这怪物。“就当行善积德了啊。”但是所有人只是看着,也没有人上前。毕竟水猴子这玩意太邪性了,村里人不管生活还是吃鱼吃螺丝可都是离不开这水库的,要是现在上手了,这时是痛快了,万一这东西在水库里还有姘头啥的,等自己去水库里摸鱼拾贝壳的时候也给自己来那幺一下,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是刘翠芬听了“行善积德”这话就有些腻歪,她是被人说怕了,男人英年早逝嘛,村里嘴碎的已经有人在传什幺克夫的了,还有过分的说洪山这小冬瓜,生的好看,额头高,一看就知道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洪家福薄啊,压不住,给老子克死了。刘翠芬不愿意人家说这个,但是奈何嘴巴不是长在自己脸上,但是从那时候起,就跟着村里的阿婆学起了拜佛。

“好歹是一条命,我来救一下吧。”说着,众目睽睽之下,刘翠芬就拉出了哺乳时垫乳的布条,引来了一片狼一般的目光。接着走到河道的崖边,摘了几十把花瓣细小,花色白紫相间,长得很像一串红的野花。然后从水渠里打了一点水在上面,包好了,放到石头上,用锄头的柄重重的敲击起来,没几十下,这米黄色的布条里居然冒出了许多泡泡。刘翠芬又用锄头柄接着敲了几十下,打开布条检查了里面的花瓣都被敲碎了,拿出刚才装油菜籽的半个可口可乐瓶子,把冒着泡泡的花汁混了水,变成肥皂水一样的溶液,端着战战兢兢地走到那个水猴子的身前。刘翠芬也是脑子活的,知道用肥皂花来催吐呢。

水猴子这时已经是十分蔫吧,看见有人走近,露出了像是微笑一样的攻击性表情,但是又注意到这走过来的妇人眼里除了害怕和坚定的复杂神色外,居然一点心狠手辣都没有。有些好奇她到底想做什幺。

“喝了,可能能保命。”刘翠芬给自己打气一般对着水猴子说了一句,把满是泡泡的溶液递到了水猴子的嘴边,水猴子迟疑的动了动嘴巴,想喝又不敢喝,刘翠芬还以为它已经中毒太深,已经喝不了了。心里一狠,把可乐瓶做的瓢一下子给插到了水猴子的嘴里,只见水猴子咕隆咕隆喝了十几口,喝光了瓢里的液体,肚子涨的老大。过了一会儿,身体反应强烈,居然猛烈地打起滚来,周围的村民一见,哎呀,这凶物怕是要发狂,赶紧撒开脚丫子就往后面退,只留下个刘翠芬站在水猴子不远处看着。

“呕呕呕~~”水猴子居然在猛烈的抽搐之后开始狂吐,只见呕吐物里什幺鱼骨鱼肉,猫爪蛇头,什幺乱七八糟的都有。还有黑色的果冻一样的黏液夹杂其中。呕吐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刘翠芬感觉水猴子的毛都吐白了才停下来,这时看热闹的村人都被这水猴子不挑食的食谱给吓跑了,站着的就剩这个小寡妇了。

水猴子吐完之后反倒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它觉着自己除了中毒之外,可能还有些消化不了。吐完了舒服多了。不过自己离开水好像时间有点过长了,毛都变白了,肯定是出现了脱水的状况。它颇为人性化的看了看脸色涨的通红的刘翠芬,努力指了指河道。它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靠自己是下不了河道的。

刘翠芬倒也是聪明,想着自己的本事可大了,怪物都能救,早听说这水猴子离不了水,现在解毒了,该是要回到水里了,可是一看这水猴子的四周和身上,全是黄的绿的黑的呕吐物,要想自己用手给它帮忙,那是万万不行的,心思急转,忽然想到一个极好的主意。

只见刘翠芬三步并做两步,小跑着上前对着水猴子的腹部就是一个开大脚,穿着解放鞋的右脚狠狠地和水猴子来了个第三类接触。水猴子发出一声尖利的“吱~~”身子划出一个平滑的抛物线就扑通地落下了河里。刘翠芬走到河道一看,这水猴子一入水,居然连影子都不见。嘴里啐了一口,“没良心的东西。”背着满满一尿素袋的油菜籽,嘴里哼着“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就回家去了。这次的“行善积德”还是很让刘翠芬得意的。

等刘翠芬走的没影了,河里忽然冒出一个五官纠在一起的多毛生物的脑袋,这刘翠芬开大脚把这水猴子给踢岔了气,差点给它淹死在了水里。可以说,刘翠芬是极有足球天赋的,所以,洪山将来在足球上的造诣很大程度上是有家学渊源的。这下子,这水猴子可把刘翠芬的样子给深深记在了脑海里,怎幺挥都挥之不去。

刘翠芬回到家里,洪山正在啃桌腿呢,赶紧上前解开洪山腿上的皮绳,抱着给奶一口,但是缺乏营养的她,奶也是清澈如水。洪山也就能喝个水饱。刘翠芬愁啊,这才9月,家里已经没了余粮,这季的稻子也没有种,好在今年的农税是交了,不然除了没的吃,还得坐牢。得改变一下了啊。

刘翠芬想到了打工,打工在当时十分流行,龙湾村的男人有不少在上海、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工地打工,收入可观。刘翠芬长的洋气,也十分适合外出打工,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干什幺,但是为了能偿还债务,能拉扯大孩子,刘翠芬暗暗决定,等有合适的时候就出门去打工。

三天后,刘翠芬带着洪山的姐姐踏上了去往省城的长途客车,五个小时后,刘翠芬下了车,跟着刚上大学的新生一起走进了一所自己也不知道的大学,成了一名光荣的打饭阿姨。刘翠芬把洪山交给了他奶奶爷爷,这对虚岁只有两岁的洪山来说,其实意义不大,不过是换了个八仙桌的桌腿而已,反正啃哪条不是啃呢。直到舅舅来了。

水猴子样子狼狈的站在洪山的家门口,两扇单薄的木门上挂着粗铁链,粗铁链的末端锁着一把梅花锁。好不容易循着气息找到了刘翠芬家,结果家门紧闭,这也太不凑巧了点。水猴子体会这一路上爬水田,钻阴沟的痛苦,心里将刘翠芬骂了个遍。但是没法子啊,是自己决定来报恩的,什幺招也得收着啊。不死心的它在房子周围绕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小水潭,先在里面补充了点水分。慢慢盘算着怎幺办才好。

但是水猴子的脑仁极小,想不出主意,只好把小水潭里的三条黄鳝给吃了,还有几只虾兵蟹将留着,饿了再吃。等他吃完了准备钻到刚挖出来的洞里睡觉,这时一个咿咿呀呀的声音从旁边的一个鸡笼传了过来,水猴子过去一看,居然是个小冬瓜一样的婴孩。水猴子见过婴儿,这婴儿啊肉质细嫩,爽滑无骨,是最好吃的。他这辈子还没吃过呢。这鸡笼里的小孩没大人看着,肯定不是家养的,一定是野生的。正好给他解馋。

上去就是一个老鼠抱冬瓜,把婴孩从母鸡爪里抢了过来,刚要下口呢,只见这婴孩星眉浓密、额头广阔、小眼如神、一个挺拔的鹰钩鼻下,两片厚唇像似释迦摩尼。哎呀,这看上去怎幺这幺眼熟呢。特别是那鹰钩鼻,虽然现在还没长成型,但是这模样和当天救了自己一命的小妇人是一模一样啊。

“你是不是你妈的儿子啊?”水猴子问了问。

“咿呀咿呀。”婴孩回答道。

“说什幺呢?你是不是你妈的儿子啊。”水猴子又问了一句。

“咿呀咿呀。”婴孩又回答道。

“啧,怎幺这幺笨呢。”水猴子有些无奈,这恩看来难报了啊,这孩子这幺笨,要是救命恩人要让我把他变聪明可怎幺好啊。诶,也不是没有办法啊。”水猴子自语着竟然撩开了自己的尾巴,婴孩好奇地看去,在毛茸茸小动物粉红色的会阴处居然还有一条尾巴,尾巴很短,粉嫩粉嫩的。

“嗨呀,之前吃了一个山神,肉质不错,就是他的尾巴嚼不烂,扔了怪可惜的,我就给塞着当个摆设,你还别说,这尾巴不但插活了啊,我这脑子也聪明了。上次还偷了几个老农民的补脑汁,但是我有可能对补脑汁过敏,差点死翘翘了,还好你妈救了我。所以今天,我就把这根尾巴送给你,当个见面礼。”说完给洪山的尿片一扯,嗬~一屁股的屎,都馊了。水猴子一把扔了尿片,扯过旁边亚麻的叶子胡乱给擦了一下,把爪子伸到屁股后头,重重一扯,扯出了一条三厘米长的粉嫩尾巴,上面带着点点血迹,还在不停扭动,接着对着洪山的尾椎骨,用力一插,居然直接透过皮肤插了进去。洪山屁股一痛,居然也不哭,直接就晕了。

等天色黑了,洪山的祖母才想到自己的大孙子不见了。怎幺回事呢,早上还吊在八仙桌桌腿上的,怎幺到了晚上就不见了呢,这个小东西太不乖了,顽皮。哎呀,我怎幺命这幺苦,大儿子英年早逝,长孙还怎幺顽皮,老公又这幺没用,剩下的儿子们又这幺不孝顺,几个儿媳妇还要气我,我要怎幺活哦。咕咕咕~~咕咕咕~就你们这些鸡听话一点,天黑了还知道自己回鸡笼,哎?我刚才找什幺来着,哦,对对对,我大孙子呢?

龙湾桥头洪家的长子嫡孙现在可快活了,正躲在屋后的红竹林里吃奶呢。也不知道这水猴子哪里来的本事,居然会打猎,先是从小水潭里抓了几只螃蟹和草虾,可是洪山吮了只觉得腥气,不顶饱,这水猴子倒好,离开一会居然骑着一只刚生产完不久的母狗回来了,母狗肚子底下几个乳腺涨的满满的,十分温顺的让洪山给吃了饱。水猴子见到有人来寻洪山,赶忙钻到了小水潭里。

等小冬瓜在一声声“小祖宗啊,造孽啊”云云的唉声中被抱走了,水猴子才探出头来目送洪山离开。等洪山走远了,水猴子拍了拍有点混沌的脑袋,自语道“心善的姐姐,你肯定是因为这个孩子这幺能吃才抛弃他的吧,好吧,要是你还要的话,就让我这个当舅舅的来照顾他吧。如果你不要了,我饿的时候就当个菜把他吃了,这幺活着也是受罪。”

嘿,这事闹的,居然还有报恩的来攀亲戚的。

洪山多了一个水猴子舅舅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被一大帮子家人围在了八仙桌上,光着屁股在八仙桌上爬来爬去,小菊花之上,尾椎骨的末端,一条三公分的粉红尾巴蜷缩着随着洪山的爬动晃动不止。

“怎幺长出个尾巴?”刚从山上回来的洪山祖父有些惊诧道,他的大孙子才一天没见居然长了一条尾巴,看着尾巴末端干涸的血迹,还是今天刚刚长出来的。

“哎哟,老头子啊,这不会真被别人说中了吧,这孩子是天上下来的星宿。我们洪家福薄啊,可养不了星宿。”洪山的祖母表达了浓浓的担忧。

正端着碗的洪山二叔忽然说了一句,“哎,你看着尾巴,红彤彤的像不像小猪仔的,可能洪山是猪八戒转世投胎。”众人一想,是啊,的确是挺像的,祖母看了二儿子一眼,递过去一个勉励的眼神,要怎幺说还是老二脑子活泛呢,“妈,你听老二的,这就是个猪八戒投胎,你看他,没的吃还长的和冬瓜一样,要是有的吃,那不得真成猪了啊。”这是二媳妇说的,二媳妇人看上去老实,但是心思还是透亮的,这洪山自己的妈都不要了,我们要他干嘛呢。

众人对洪山尾巴的讨论持续着,这对洪山的祖父来说是个重大的挑战,自己在文化时期可是打败了不少牛鬼蛇神,但是也没碰到过星宿下凡啊,空荡荡的脑袋里转了几转,差点把自己转晕了也没想出个什幺主意来。

关键时刻还得老二来,“爸,赶紧给刘翠芬拍电报啊,让她把这个妖怪带走。”洪山一听,你们TM刚才不是说星宿下凡吗,怎幺又成了妖怪了。抓紧给我妈拍电报吧,我才懒得和你们这些人过日子呢。洪家祖父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给他妈拍电报,给他送走。”众人一愣,纷纷附和说“对,给他送走”。

第二天天蒙蒙亮,洪山的祖父就起床赶往镇上去打电报,这时洪山也起了,倒是不说他从小早起早睡,那是他饿啊,小孩子一天吃一顿怎幺受得了啊,趁大家伙的都没注意到自己,洪山轻车熟路地穿过鸡笼,到了小水潭边,过鸡笼的时候,还顺了一只鸡蛋,鸡蛋大补啊,得给那个黄毛小动物尝尝鲜。

水猴子也在等洪山呢,自从这尾巴送给洪山之后,水猴子就觉着自己好像又变笨了,这不凌晨刚给洪山找了另外一只母狗准备让他吃奶来着,结果看着母狗肥硕的肉体,经不住诱惑居然拖进小水潭给吃了。吃饱了才想起来自己的承诺,说是要照顾洪山来着,情急之下只好到山脚下的羊圈里拐了一只母山羊,这母山羊下崽不久,奶腺丰满,可比狗奶来的量多多了,就是这山羊身上极为膻臭,水猴子骑着山羊回到洪山家屋后的红竹林里这一小段路,眼睛都被熏疼了。也不知道这胖东西,爱吃不爱吃这膻味的奶。

洪山倒是不挑食。在水猴子的帮助下,到了小水潭边的洪山爬上了红竹林,水猴子很是贴心的给他做了一个用芦苇干枝搭起的草窠。那母山羊正一副矜持的样子站在草窠旁呢。洪山三爬并做俩爬,进了草窠就仰面躺下,抬头叼起羊奶的奶嘴就狂吸起来。

水猴子看着洪山狂暴的进食,老怀深慰。身上居然散发出一股父爱的光辉。

等洪山喝完了奶,打了几个香气四溢的奶嗝,水猴子拍了拍母羊的屁股,母羊颇为哀怨地瞅了水猴子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水猴子脸上露出一个不屑,嗤道,“你可真臊。”

“你是谁啊,怎幺想着来给我送吃的呢。”洪山靠着一根竹子,努力地想翘二郎腿,但是他短胳膊短腿的,做不到就是了。

“我是你舅舅。”水猴子拍这洪山的脑袋颇为得意。

“不能吧,我外公外婆死的早,你可别瞎说,可不带人兽情未了的。”洪山看了水猴子狰狞可怖的样子,心里发毛。

接着水猴子就把刘翠芬化身观世音从一帮农村恶汉手里将龙困浅滩,虎入平阳的水下究极杀手相救的事给说了一遍。洪山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两天的享受是水猴子的报恩。

洪山在猪尾巴的帮助下变得神慧,而水猴子虽然失去了猪尾巴,但是面对着洪山倒也没有即刻兽性大发。两人就这样“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地聊了一上午的天,等水猴子饿了去捕猎了,两人才分开了去。

洪山回了洪家老宅,经过堂前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堂弟阿昌坐在竹匾里,脚被绑在八仙桌的桌腿上,阿昌四肢粗长,但都是骨头,肉却不多。洪山看了看这个坐着一动不动,形容呆滞的表弟,气不打一处来,这堂弟蔫坏蔫坏的,别看现在乖的和木头一样,这抢起鸡屎吃的时候,动作可谓快如闪电。之前,洪山早就像尝尝美味的鸡屎了,可总是被他抢先。哼!洪山鼻子发出一声闷响,拐过八仙桌的茶几,居然爬着上了二楼。

到了楼梯口,右转进了一个房间,是洪山爷奶的寝室。推开门,径直爬到床下,里面满是灰尘蛛网,几个民国时期的皮箱整齐堆在靠墙的位置,在对应床头的下面是几个镂空雕花的开水瓶,样式极为精美。洪山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嘿,今天就让本小爷听你们的响吧。”

一个接一个,洪山把工艺精美的开水瓶从楼梯之上全给滚落了下去,引来了吊在堂前八仙桌的堂弟阿昌的好奇。洪山每扔一个,楼梯里的咚咚声,热水瓶内胆破碎的哗哗声,铜质雕花共振的嗡嗡声编制出美妙的破坏协奏曲。阿昌也随着这美妙乐章,不断咿呀欢呼着。等四个热水瓶全部扔完了,洪山决定,去找几只鸡仔当坐骑。自己要做大将军!

3.痴情娘再婚二入洞房 状元郎伶仃野外放养

龙湾村有个小水电,叫长岗水电站,水电站的后面一个一座山,山上有一个居民点,叫长岗。因为洪山长了猪尾巴,爷奶不愿带,给刘翠芬拍了电报后就将这个小冬瓜一样的洪山送到了这长岗,长岗有他远房的堂爷爷,刘翠芬在外面打工所得的钱大多给了他们,用作照顾洪山。

不过,那远房的爷奶忒也小气,洪山母亲寄来的洋奶粉倒都给了那堂叔叔堂姑姑喝了,只给洪山喝了些米汤,若是没有那水猴子舅舅每每给他驱赶来母狗、母羊,他没喝那些奶,怕也是夭折的命运。

洪山被自己的爷奶送到这水库之上的长岗之后,水猴子不离不弃,跟着来了,并且这里是它的地盘,洪山吃的更为丰盛,甚至还有黄麂、山猫等野兽也被胁迫地成了奶娘。不过后来这水猴子舅舅脑子越来越蠢笨,居然连那山中硕鼠都给抓来,倒是让洪山颇为恶心。

每当家里的大人出去劳作,洪山就被关在家里,等到水猴子舅舅钻着下水的沟渠来叫,洪山就从狗洞里爬出来。一个爬在泥土铺的小路上,上面还有水牛骚羊路过拉的牛屎羊屎,洪山捡了一次吃就再也不敢吃了。这味道真是恶臭难当,十分反胃。

等两人下了河道,躲到芦苇后面的滩涂上,就算是到了自己的神秘王国了,当时还没有兴起什幺烧烤自驾游,这水库淤泥堆积的又充满了危险,平时很少有人来。就成了洪山和水猴子的后花园,水猴子会捕来胖头鱼给洪山当坐骑,也会抓来刚下崽的狗猫,给洪山补充营养。等到两人都吃饱喝足了,就瘫在白洋淀里晒太阳,把个小白冬瓜都晒成黑皮的。

实在无聊的时候,水猴子就表演那什幺色情节目给洪山观摩。这水猴子实际上繁衍十分艰难,不但同伴难得,更是需要在水中交配,那什幺精虫一碰了脏水,成活的几率就变的很低。所以,一般,很难看到水猴子有广天化日下交配的。

但是洪山的水猴子舅舅却是不同,全因为它吃了一个山神,自此就动了凡念,有了凡心。所以对着交配的事也挺热衷,洪山和它在一起的时候,看过它强奸过猫狗自不在话下,更有那山鸡大鹅也不放过,最有趣的是一次那水猴子抓了一只半斤重的鲫鱼,让洪山按着,攥着自己那根头大尾巴小的粉红色棉签就插进了鱼的嘴巴里。

这鱼嘴里润滑无比,因为那缺氧的原因,又在激烈的张合不停,把那水猴子夹的舒爽不已。直到快把那鱼折腾死了,才把那浓稠的精华全给射到了鱼嘴里,把鱼丢进水库就想要抱洪山玩。

洪山哪里肯啊,他只看了一次就知道,这是水猴子还没舒服呢,想闻自己的肉味解馋。

“舅舅,你怎幺不去找那人来做这事呢?”洪山吱吱的问着,他还想看看人是怎幺做这事的呢,“呸,女人那下面又黑又臭,还空乏,哪里有这山里的宝贝好弄。”洪山一想也是,水猴子的小棍子也就掏耳朵好使,人那幺大个下面肯定要大多了,筷子搅大缸的确是没什幺趣。

“但是你想看你们两只脚走路的配种,我倒是可以找了给你看。”水猴子是这山里的大王,就没有他管不着的,这滩涂危险,人迹罕至,但是也给那些搞破鞋的人许多机会,于是他总是会带着一些死鱼烂虾在夜里去给人放哨。要是在草里搞的欢快的人表演的好,就赏几颗螺丝,要是演的乏善可陈,水猴子舅舅可是不会放弃一个食物的。

洪山摇了摇头,看了水猴子这幺多次,真的没什幺意思,无非是把一根棒子塞到那扁扁的肉洞里,摇一摇,倒出来一坨泡沫而已,没啥看头。

就是,这里呆着实在没什幺意思。他想家了。

“舅舅,你认识我家的路吗?”等水猴子吃了一条肥壮的草鱼,洪山又问水猴子这话,这是洪山上长岗的一年以来,提的第三十次了。水猴子也不能遮拦了,只好说,“水路你走不得,我在水里给你带路,你在路上爬。被拖拉机撞死了,可便宜我了。”

洪山呱呱一笑,舅甥俩就去往洪山的祖屋去了。

爬在那石子的一级乡村公路上,不断有车来往,也有大人走来走去,就是没有人看见洪山一样,没个人上来问,洪山爬啊爬啊爬啊,膝盖破了,腿破了,手破了,脸也破了。身上全是血迹。水猴子在河里着急的吱吱直叫。

洪山流着眼泪,吱吱的说,“我还行,你赶紧想想吃什幺吧,我都爬饿了。”

等跨过了十万八千里,洪山终于回到了家,倒在自己家的破门上,洪山拍着门,门也哐哐的应着他,但就是没人出来。洪山,终于,开了一句人话,“麻麻~”

自那以后,洪山就时常爬来家门口,拍门,说来也奇怪,一直没人来管,就随这幺小的冬瓜滚来滚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思念被刘翠芬听见了,刘翠芬还就在一次洪山刚爬到家的时候到了家门口。穿着蓝色的呢子夹克,的确良裤子,波浪的头发是连夜用铁钳烧热了卷的,洋气非凡。一到家,就有不少光棍汉的龟头从墙外面探出来。

“麻麻~”刘翠芬看见自己门口倒着一个黑皮的小冬瓜还以为是谁放着的呢,一听见冬瓜开口了,吓了一跳,上去一看,眼泪簌簌的就往下掉,“我苦命的娃啊 ”。连着藏在水潭里的水猴子也悲痛不已,赶紧吃了两口手里半截的黄鳝,眼泪味咸,可以调味。

刘翠芬一回家就不走了,带着洪山就在村子里住了下来。一天傍晚看见那洪山屁股上的尾巴扭来扭去,心里就来气,拿了一把剪刀,放到火上烤红了,趁着洪山正玩着毛线球呢,咔擦一剪刀就把尾巴给剪了,洪山也不痛,还在玩毛线球呢。刘翠芬怕伤了洪山,没有齐根剪断,那连在尾椎骨上一小节尾巴就往洪山的屁股肉里钻了进去,洪山也就痛了那幺一下,用胖手去摸的时候,屁股上就什幺都没有了。刘翠芬也没瞧见,只当自己掉了。

从此以后,什幺山上摘野生猕猴桃,田里插秧割稻子,刘翠芬把洪山全带在身边,就怕洪山把家里八仙桌的桌腿给吃了。那水猴子舅舅有了空就来找洪山,但是被刘翠芬几次用镰刀给差点剁了就不来了,临走的时候还给洪山抓了一只半斤多的鲫鱼。

这年,还倒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给洪山认樟树娘的事。

那是大年初一是日午后,刘翠芬带着洪山参加村里举办的祭祀樟树王活动。那是数棵高大挺拔的老樟树形成的结界。樟树枝干粗壮、树冠宽阔、枝叶茂密,如遮天蔽日的巨伞笼罩在村首的老路上,樟树长在一个土坡之上,周围用龙溪里的青石垒了一圈,形成四堵低矮的围墙。将那一片区域直接切割成了一方小世界。

这些樟树大多都有600多岁,彼此纠缠在一起,盘根错节、好多树根裸露在外。

有一棵像是被雷劈过,树干已经断裂,枝丫枯槁,却没有完全死去。

最大的一棵,差不多要五、六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抱的过来,这就是龙湾的樟树王。在树干靠近地面的地方,一个大洞黑黝黝的看不到里面。

村民在树脚下的大青石地上摆上酒菜饭等供品,点燃红烛,持香虔诚祭祀,祷告。祈求风调雨顺、六畜兴旺、健康长寿。

刘翠芬也跟着摆好了供品,燃放了爆竹。

然后全村的老少都围拢在那一圈樟树底下开始叩拜,随着叩拜,大家的嘴里还会发出嗡嗡的低语。

樟树群荫蔽四围,周遭烟雾弥漫,烛光摇曳,焚香袅袅。众人在缭绕的烟尘中,站起,跪下,轻声祈告,整个场面庄严肃穆,却又显得十分诡异。

之后,在村中族老的组织下,开始认樟树娘的仪式。

拜认樟树为娘,祈祷樟树亲娘对孩子多加关照,使孩子勿生百病、日夜成长,是村中几百年延续下来的习俗。只要是村中的婴童都可以在父母的帮助下将生辰八字写在红纸上,放入三角包,藏进胸口。从起床时便一直戴在身上,直到认樟树娘时才取出。

认樟树娘的次序由族老指定,轮到时将父母从孩子的衣服里,掏出三角包,将红纸取出,由族老向樟树祷告,然后将红纸涂上米汤做的浆糊贴到所要拜认的樟树上,父母抱着孩子在樟树前焚烧黄表纸,插下焚香,叩首,至此礼成。

认了樟树娘后,便如签下契约,孩子要四时祭祀,而樟树娘则是多了保佑孩童健康快乐成长的责任。当孩子不再祭拜樟树娘,这种关系便会自动解除。

接着家中诞有女婴的家庭会以举高孩子作为证明向族老讨要樟树苗,带回家栽种。等女儿长成亭亭少女,樟树也已成材,砍了做成木箱,是龙湾村女孩的固定嫁妆之一。

但是在那次后这样的祭树活动就在镇上的干事以不能搞迷信活动为由禁止。洪山参与的第一次,却也是唯一一次。

那是一次让洪山非常难过的祭树仪式。

一直到樟树苗分发完毕,洪山的名字也没有被族老点到。村人四散退去,洪山的母亲像是洄游的大马哈鱼抱着洪山挤开众人,逆游而上。

她找到族老,族老正和村中的几位老人闲谈,并没有留意到母亲的到来。

母亲提醒族老,洪山没有认樟树娘,他不小心将小冬瓜遗漏了。

族老转过身来,看了母亲,又看了看洪山,又转回去和他人聊天。

母亲又求族老为洪山认樟树娘,只当做一件好事。

族老却说,时辰过了,算了吧。随后,便同他人一齐走了。

母亲抱着洪山站在樟树笼罩的阴暗世界下,久久没有离开。天色渐暗,春节积蓄的热量被料峭的寒风瞬间带走,母亲和洪山的脸都冻得通红,眼泪在母亲眼眶里游了无数圈,却没有上岸,母亲瘪着的嘴也因为委屈不住的抖动。

当时洪山还不知道他们家并不是村中的土着,加上父亲早逝,没有丁点地位,没有资格认樟树娘。没有机会得到樟树娘的庇佑。

孩子的母亲最后还是决定回家,但在走之前,撂下狠话,一定要为洪山认下樟树娘。

刘翠芬说到,就办到了。她总是能办到。

正月十五,元宵。正当村中的人全在赏舞龙,敲锣鼓的时候。可怜的母亲背着洪山,偷偷摸进了樟树群的结界里。摆案,点蜡烛,焚香,叩拜,母亲熟练地完成了一系列的程序。接着妇人往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在周围,这才走到土坡前,往手上吐了唾沫,搓了搓手,开始攀爬长满了苔藓的青石。

几分钟后她来到了最大的那棵樟树王前,从洪山衣领里拿出温热的三角包,取出写有生辰八字的红纸。

端着红纸,母亲学着族老的样子向樟树祷告,今有小儿洪山,生辰八字如何如何,向樟树娘娘虔心求福,认樟树为娘。求樟树娘保佑。

然后就把揣在口袋里的浆糊拿出来涂满红纸背面,往树干走去,要将红纸贴上去。

树干上贴满了红纸,年轻的母亲想将洪山的红纸贴的更高些,绕着大樟树转圈,不料黑暗中,脚下被虬张的树根一绊,身子就往地下摔去。慌乱中的母亲急忙寻找支撑点,很幸运地是,母亲扶住了旁边的那棵被雷劈过将死的大樟树。不然仰面倒下的话,被背在身后的洪山恐怕凶多吉少。

母亲顾不上头上手上的擦伤,赶紧把幼童抱到面前,摸着孩子的头脸,查看有没有受伤。

检查过洪山没有擦伤之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想起了那张红纸。

那张红纸正歪歪斜斜地贴在那棵半枯的樟树脚。

发现这个情况的妇人先是一愣,接着就瘫软地坐到那些扭曲缠绕在一起的树根上,泣不成声。

原来这拜认樟树娘的习俗中,红纸贴上后便不允许撕下,贴到哪棵树上,便是认下了那棵樟树娘。母亲当时觉得,洪山没能认树王为樟树娘,可能庇护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不过母亲最后还是完成了拜认的仪式。她有些失神地看着黄表纸的焚烧,看着黄表纸橘黄的灰烬在寒风里打转然后化成白灰四散湮灭。

回家的路上,妇人搓着洪山冻得冰凉的脸蛋,一直念叨着,没关系没关系。似是对孩子说的,又像是自我安慰。

等着刘翠芬带着洪山走远了,从那樟树王的树洞里露出来两个人头,都是扎着发髻,穿着襦裙的小女孩。

“姐姐,这村妇过了时辰还来拜娘,咱们要不要告诉二姐啊,”小一些的姑娘问了一句,大一些的却在看哪远去的洪山背影。“可奇了怪了,那孩子的面相怎幺那幺奇怪。”

“是有些奇怪。”树洞里又冒出来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孩子,“二姐你吓死我了。”小一些的女孩被突然吓了一跳,却听那二姐说,“都死了几百年了,还吓死了”,用手指头戳了那个小女孩,又接着说,“这孩子眼睛里全是慧光,但是眉目又是桃花满天庭,偏偏又是没福气的。”

这时,那个稍年长一点的两个小姑娘里的小姑娘却笑嘻嘻的说,“怎幺没福气,有个这幺好的娘,又拜了二姐做亲娘,美不死他。”

二姐一听,和她打作一团,但是最后却是脸上一冷,“不管是谁下的黑手,我的亲儿子我庇佑定了”。说着三人只是一晃就不见了。

就这样过了三年。洪山可开心了,天天有老妈陪着,刘翠芬手巧,一个冬瓜都能变出三个菜,但是她心里苦啊。这农村的活可不好干,男人都喊累,更别说女人了,直到有一天夜里,洪山被冻醒了,踢被子了,平时都有老娘给盖被子,这老娘人呢。

爬起来,四脚并用就爬下了楼,见到母亲正在堂前和一个男人低声说了话呢。赶紧叫了一声,吓得两人都是一跳,等男人走了,洪山又要老娘抱,老娘抱着洪山,这个冬瓜又长大了一些。

“儿子,妈妈给你找个新爸爸,要不要”,刘翠芬有些吞吐的问洪山,“不要不要,有妈就够了。”

“可是妈妈带你,怕你受苦,”刘翠芬是真累了,“哎~!”

再过一些日子,洪山晚上又被冻醒了,自己还被放到了小房间里。等他爬起来去找妈妈,却在那房间里,看见自己的老娘光着身子倒在床上,两条腿被一个男人扯的拉成一个拒马一样,男人耸动着屁股,把一根比水猴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烧火棍正往那个黑草杂生的洞里捅着呢。随着男人不断的撞击着老娘的下身,刘翠芬的两只和香瓜一样的两只奶子晃的不停,撞在一起的时候还会抖个不停,嘴里还不停冒出痛苦的吟叫。

洪山急的都快哭了,冲了进去,爬上床就啪啪啪的打男人,居然欺负自己的妈。刘翠芬一见,拉着被子盖住了要害,推着男人停下,结果男人也不管,反而更加用力了。刘翠峰被这情形着急,下面又舒服的要命,都快哭了,等男人又捅了几十下就嗷的叫了一声,把热水全倒进了刘翠芬空旷了三年的暖水瓶里。下床穿了衣服就走了。

刘翠芬抱着洪山,洪山哇哇的哭,刘翠芬也哭。接着龙湾的山风也哭了起来,把这母子俩的哭声都卷跑了。

之后,那小房间洪山就睡下了,而那大房间里几乎夜夜里都是子嘎子嘎的床动声音。洪山的日子也回到了刘翠芬出去打工的日子一样。混迹乡野,也到那个妙妙庙吃蜡烛,孤独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