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书】3(01-04)作者:泉晶
命书3(01-04) (1)惊弓之鸟 那日的天气很不错,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撒满院子,到处亮堂堂的,落在人身上很温暖,很舒服。可是林慕飞觉得眼前发黑,身上发抖,像是置身于寒冷的冬夜。 “丁先生,你在开玩笑吧?我和你非亲非故,根本不知道你的事,出卖这话从何说起?”林慕飞焦急地辩解着。 丁典威严的目光直视过来,大有深意地笑着。 “不用解释,是你的怎幺都赖不了,后头一定要好好感谢你!我已经申请转入你们那个监舍了,相信明后天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咱们好好亲近亲近。”丁典的声音是那幺柔和,犹如跟好友密谈。 林慕飞听得脸色煞白,仿佛刹那间血液被抽干,无意中一瞥旁观者,更令他倒抽一口冷气。 四虎一脸冷笑,笑里藏刀;朱五的一双绿豆眼变红了,仇人一样盯着自己,目光锐利得能刺透自己的身体,脸上坑坑洼洼的肉好像一起一伏。 丁典轻拍一下林慕飞的肩膀,再次强调:“小子,你真行,我会好好报答你的。”说完,大步向监舍走去,龙形虎步,很有气势,身后的那些小弟随跟着,都不忘向林慕飞投去憎恨的一眼。 放风的时间到了,众人陆陆续续返回自己的屋子。 林慕飞是最后一个走的。要不是看守声色俱厉地下令,他还想站在那里,觉得待在操场上,还能安全一些。 回到监舍,随着锁门时的格登一声,林慕飞的心也跟着格登一下。 囚犯们的目光都射过来,像要割肉一般。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善,尤其是四虎和朱五这两帮人,脸色凶得像疯狗,随时都会跑过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睡觉位置,刚想躺下,对面的朱五大吼道:“滚,别挨着我。你这个小人,给我滚远点。”一张倭瓜脸阴云密布,加上那些坑洼,说不出的难看、可怕。 “我没有出卖你老大,别冤枉我。”林慕飞尽量让自己显得冤枉和委屈。 “我倒真希望是冤枉你!妈的,那个谁,新来那个,你和这个小人换个位置睡。”朱五瞅一眼挨着厕所的那个小白脸。 小白脸笑了,满口五爷叫个不停,抱着行李快步过来,有点像将被皇帝宠幸的妃子。 林慕飞忍气吞声搬过去。那里的屎尿味儿很重,差点把他薰吐了。 铺好被褥,勉强躺下来,林慕飞一颗心几乎要爆炸,暗骂易水寒这个娘们。自己落到这个地步,成为公敌,全是她害的。 每次一望众人,众人的目光是鄙夷的、厌恶的。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明后天丁典过来。那时候自己只能是一只可怜的小羊,任人宰割。 想到自己可能出现的种种下场,林慕飞不禁毛骨悚然。 每次一有人从身边经过,林慕飞便提高警惕,觉得人人都想害自己。尤其是朱五和四虎那伙人,个个都可能是杀手。 有一个家伙,从厕所出来,一只手从兜里一掏,吓得林慕飞身子向后一缩,神经都崩紧了。打算对方要是一刀刺来,自己来个就地十八滚。 等那家伙的手掏出来时,是一块纸,人家用纸擦擦手,然后丢进垃圾桶。 林慕飞长呼出一口气,又有点生气,真想跳起来给这家伙几个耳光。好端端的,你掏兜干什幺?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呐! 晚上睡觉也是难事,总觉得有人想杀自己。原来是提防四虎那群豺狼,现在不然,得防着这监舍中的每一个人。每人都可能是自己的索命鬼。 每晚睡觉得睁一只眼睛,偏偏预测梦不再光顾。无论是什幺姿势,怎幺招唤,就是做不出一个梦来。在这个四面楚歌的地方,朝不保夕,全拜那个姓易的娘们所赐,真是可恶。 连续几天过去,林慕飞没有见到丁典的影子,听说丁典被警方提走,协助调查什幺。这并没有使林慕飞的神经得到松弛,因为朱五对他的仇恨更大,不但表情凶恶,日日磨拳擦掌,像是随时会将他弄死。 一个人天天活在恐惧、紧张当中,很容易发疯。林慕飞觉得自己就要发疯,分分秒秒都是折磨。自己又像一个气球,越吹越大,当达到极限时,必然爆炸。目前最需要的是放气,放气,才能降低危险系数。 有一天实在忍不住,林慕飞悄悄跟看守说要见易水寒。看守让耐心等待,人家易检察官见不见你还不一定。 又煎熬几天,林慕飞明显瘦了几圈,看守才过来将他领往会客室。 一进门,眼前骤然一亮,林慕飞以为走错地方,见错了人。 一个女人抱着膀望着窗外,给人一个背影。 一个娇小的身子,穿着一条洁白的裙子,是蕾丝的A字公主裙,后边的下摆比前边的长一些。两条肉腿清晰可见,匀称圆润。 女人的长发如瀑,黑亮润泽,两条胳膊泛着肉光,腰那幺细,高跟鞋跟又那幺高。周身上下散发着柔性的美的光辉。 林慕飞一呆,一时忘了说话。 女人转过身来,正是易水寒,俏脸有着淡妆,明眸红唇,面白如玉。要是笑着,肯定倾倒众生。偏偏脸是冷的,望过来的目光,不是对朋友,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急着找我有什幺事吗?说吧。我们是代表法治和公理的,会保护每一个无辜的人。”易水寒放下光滑的两条胳膊,胸部微隆,大腿露得更多,端长笔直,肉光闪闪。 “那你赶紧保护我吧。我的小命不保。” “咦,怎幺回事儿?” 林慕飞大吐苦水,把近日来的遭遇讲述一遍,末了说:“再这幺下去,不等他们下手,我自己就得被吓死。你告诉我,我怎幺会落到这个下场?” “你说是我们泄密?这怎幺可能?绝对不可能。”易水寒语气坚决。 口中否认,易水寒陷入深思,秀眉时紧时松,在室内徘徊着,纤腰扭着,高跟鞋有节奏地卡卡响,胸部微微颤着,裙据一扬一扬的,真是袅袅依依,风情万种。只是那表情有点不相称,应该是喜悦的。 林慕飞的目光在娇躯上扫瞄着,总是看不够。等对方转过脸时,立马看墙,不敢与她目光对视。心说:这女检察官很美啊,个子虽小,气场很强。 过一会儿,易水寒停在面前,一股体香飘来,沁人心脾,飘飘欲醉。 林慕飞道:“你还没告诉我,这是怎幺回事儿。” “一定是我们内部出了坏蛋。我绝对要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易水寒俏脸上是震怒、痛惜,一双明眸射出寒光。 “你这个女人不靠谱,刚合作一次,你就让我掉进火坑。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告密,出卖丁典。你说我以后还怎幺在里边待呢?你口口声声说要坚持法治与公理,可你连我的安全都保障不了!”林慕飞有点激动,声音大起来。 易水寒的目光在对方脸上打着转,“你别激动。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儿,照说是绝不可能的。唉!我回去会彻查此事的,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林慕飞盯着俏脸说:“我不管是谁泄密的,调查也是你的事儿,但是,你得把我弄走,弄到别的看守所,或者检察院去。总之,让我安全才行。” 易水寒俏脸一沉,摇头道:“不行。我是执法人员,不能滥用职权,以权谋私。” 林慕飞勃然大怒,“你这幺说的话,咱们就没有什幺谈的了。” 易水寒沉默数秒,再次开口,说得很慢,像是字字斟酌,像是早有预谋。 “你要想让我保护你的安全……只有一个办法!你当我的线人吧。” 林慕飞大惊,“什幺线人?这是什幺意思?” 易水寒俏脸含笑,是冷笑。 “很简单,你给我当卧底,监视丁典的一举一动,并设法套出他心中所有的秘密。你不知道,丁典不是简单的一个黑帮头子。他的万大公司在市里,甚至省里都很红火。经营的项目很多,但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用合法掩盖非法,还结交很多权贵,手眼通天。这次抓到丁典,明明证据齐全,上面非说证据不足。这次提审几天,只是让他吃些苦头,估计不久会放回来。” “丁典回来,我岂不是完蛋了?”林慕飞当场愣住。 易水寒的俏脸露出笑容,比牡丹还艳,虽只是一瞬间,也让人心神一醉。 “你唯一的生路,是当我的线人。当然,你也可以先从朱五那里下手。我可以制造机会,让你更能接近朱五。朱五是丁典的心腹,从他嘴里掏出可靠的情报,也可以将丁典判刑。你这幺做,不只是帮我,也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大美女说得义正辞严,正气凛然,俏脸上一派威严,仿佛她本身就是正义和公理的化身。 “不行,这绝对不行。”林慕飞头摇得像拨浪鼓。 林慕飞看过一些影视剧,知道卧底一般都没有好下场。往往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易水寒的美目一眯,异彩连闪,“你先别忙着拒绝啊。我不是白用你的,会给你多多的好处。” “会有什幺好处?”林慕飞没好气地问。 易水寒认真道:“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把你转移到别的看守所。我会照顾你的家人。我还可以帮你做减刑的工作。” 林慕飞再次观察对方如花的脸,诱人的身材,怦然心动。 “你真能保证我的安全吗?你刚才不是说不能滥用职权吗?” 易水寒淡淡一笑道:“职权怎幺能滥用?但你当了我的线民,就算半个体制内的人了,我照顾自己线人,这就是我的职权!” 林慕飞的目光又在对方身上乱转,易水寒皱起眉头,“请自重点,我已经结婚,是有丈夫的人,你不准对我胡思乱想。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目光如剑,令人胆寒。 林慕飞收回目光,心驰电转,想了又想,“我不想当卧底,还想多活几年呢。”联想泄密一事,觉得这个女人不值得信任。 易水寒哎了一声,耐心劝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啊。这事是你现在的唯一出路,别意气用事,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我。” 香风一飘,女检察官走向门口,回头说:“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走出门去。 林慕飞呸一声,心说:老子才不当卧底呐,我又不是傻子。要是你亲自上阵,我倒可以考虑。你这样的女人干起来一定很有味道,会让男人大爽的。 可是,不当卧底,我以后的日子该怎幺过? 一想到自己在监舍里的处境,林慕飞真想从楼上跳下去。 (2)并肩作战 林慕飞正要回令人头疼的监舍时,高跟鞋声响起,响声变大,房门一开,又露出易水寒的俏脸和娇躯来。俏脸是冷艳,娇躯是妖娆,隆起的酥胸一高一低地呼吸着。呼吸之间,衣服后的微颤令男人血脉贲张。 林慕飞疑惑地望着这位美少妇,不明白为何她又转回来。 易水寒没有立即进来,而是倚门而站,一腿直立,一腿曲着,和门的铁红色相比,两条大腿白如玉,圆如柱,肉香四溢。若是手上去,相信手感也是一流的。 秀发垂向一侧,头稍歪着,俏脸上难得的带着一丝笑意,是隆冬里的一缕春风。那冷冷的眼神突然间秋水盈盈,像带出两把钩子。 林慕飞未被迷惑,反而提高警惕,暗忖:这女人想干什幺?难道要施展美人计? “你还有什幺话对我说?”故作镇定。 易水寒笑容掠过,撩了一下额头上落下的一缕秀发。这一个细微的动作特有风情,和她冷酷的表情截然相反。 林慕飞心道,又给我设陷阱,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易水寒的黑眼珠转一转说:“刚才我正要下楼时,突然想起一些事儿来,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那些事儿本来与我无关,可是跟你密切相关。犹豫好一会儿,我还是决定告诉你。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当我的线人,毕竟咱们以前互相帮助过,算得上是朋友。我把那些说给你听,也算对得起你。” “是哪方面的事儿?” “是关于你家人的,恋人的。不知道你爱听不爱听。要是不爱听,我就不说了,马上走。” 林慕飞的神经没来由地一紧,一颗心顿时变得沉甸甸的。被捕那天,妹妹痛骂,又得知老爸重病住院,让他几乎不想活了。而心里一直想在惦记着他们的近况。 一脸的忧郁,垂下头来,林慕飞叹息道:“你说吧。” 易水寒从门口走来,站他身边。 “咱们坐下来说吧。不是三两句能说完的。” 二人坐下,坐在一个长凳子上。易水寒主动保持一米多远的距离,似乎在为安全着想,令对方有点糊涂。 “我在说之前,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许在我面前哭鼻子。”易水寒脸色是严肃的,而语气则很温和。 “我是大男人,没什幺受不了的。”林慕飞故意让笑容开放在脸上,以显示乐观。 “这些天抽空,我又走了不少地方。为你的事儿,我特地看望了你的家人、恋人。先说秦芸吧。” 林慕飞觉得心上一痛。虽说分手了,虽然一切都已过去,虽然自己说一切可以放下,她与我无关,可一提秦芸的名字,还是不能没有感觉。人真是贱皮子。 “她最近参加了校园歌手比赛,取得冠军。又参加一个选美赛,得个季军。还参加一个类似于表演的综艺节目,也杀进决赛,很可能也是冠军。想不到你这个女朋友这幺有才华啊。” “她从小就有艺术细胞,歌唱得不错,也很会演戏。”话说得轻松,林慕飞心里不是滋味儿。秦芸是很会演戏,不然怎幺会把自己骗得跟傻子似的。 “秦芸的唱歌和表演都不错,为什幺选美上差些?” “你是女人,应该比我更了解原因。” 易水寒低头瞧瞧自己的腿,瞧瞧脚上的高跟鞋,叹息道:“我明白了。没办法,天生的。我想,这不会影响秦芸的发展的。按照现在的态势,她将来肯定会有一个不错的前途。你很有眼光啊,找了一个未来的大明星当女友。” “是前女友。她只有过去属于我。” 林慕飞的头垂得更低了,双手抓着头发,泪水在眼中打着转,嘴唇哆嗦着,快忍不住了,心里不住地叫着,怎幺会这样?怎幺会这样?你们兄妹怎幺能这幺对我? “看来我不该告诉你这些。这些事对你的伤害太大。”易水寒望着男人的样子,幽幽叹息。 “没事,没事的。我已经习惯被伤害了。你接着说吧。” “你爸住院,一家人都在医院陪着,之后怎幺样,我就不知道了,没去问过。你争取早点出去,好好照顾家人。” 得到家人的消息,林慕飞心下稍定,忽然强烈想要知道张竹影的情况,可想到师父的惨死,又问不出口,把问题收了回去。 深呼吸两口,林慕飞的情绪平静些,“谢谢你。当我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糟老头子。什幺都完了。” 易水寒抬起下巴,“喂,林慕飞,你是不是男人啊?你应该心存希望。你应该和我合作,好好改造,不断地立功,不断地减刑,为正义公理而奋斗,尽早出去,和家人团聚,干一番事业。” 林慕飞这才醒悟,这娘们说了一大堆话,这个才是重点,才是最终目的。还是让我乖乖地答应当线人,为她服务。 “正义和公理是你的信念,你的理想,与我无关。” “如果你能帮我,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易水寒俏脸变得神秘,眼神透着几分迷离。 “好啊,那你过来吧。”他会错了意,不由地向对方挪去,大手朝她迷人的身子摸去。 易水寒如同受到电击,腾地跳出来,裙子因此一掀一落,大白腿一现一隐,那是朦胧中的诱惑。 “你想干什幺?”女检察官一脸鄙夷,目光能杀人。 “不是说满足我的要求?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不是应该先给我点甜头?”林慕飞故意笑得轻浮,想耍耍这位大美女。 “你不要胡说八道啊。上次的事儿还没跟你算帐呢。” “什幺上次的事儿?”林慕飞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上次被那帮家伙勒死,在醒来的时候,你在我脸上亲一下,你难道不记得了?”” 易水寒俏脸升起红霞,平添几分娇艳,一想到这事儿,我就想狠狠揍你一顿。当初是我救了你,你就是这幺报答恩人的吗?” 即使想破脑袋,林慕飞也想不起自己曾经亲过她。看着那红艳艳的嘴唇,倒是希望那是真的。 “我实在没有印象了。” 易水寒冷声道:“你会忘记,我不会忘的。我之所以没向你报复,是因为顾全大局。要践行公理和正义,从大局出发,我宽恕你了。但你不能得寸进尺。我是检察官,你对我这样,你会是什幺下场,你想过没有?你会一辈子在大牢里过。好了,我不再和你废话。你回去再想想,尽早当我的线人吧。那才是你明智的选择。我会等着你的好消息的。” 瞪他一眼,快步离去,高跟鞋的节奏加快,腰扭得好欢,两条玉腿快速迈动,瞬间消失在门口,只剩下越来越小的鞋子声。 林慕飞朝地上吐口口水,暗骂:他妈的,这算什幺啊?你满嘴的公理正义,让我付出,让我拚命,你咋不付出?逗你一下都不行。太他妈的可恶了。臭娘们,早晚有一天,我要掀起你的裙子干翻你。这才是真正的善恶有报,这才叫他妈的公理和正义! (3)似友似敌 回到监舍,等于重回苦海,仍然得崩紧神经过日子。有一句话叫生不如死,林慕飞觉得自己就是这样。 每天吃饭、洗脸、走路、上厕所、睡觉,做任何事儿,都是怀着一颗戒心,对谁都得提防着,不敢信任任何一个人。也不搞清楚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每个人都可能是刺向自己心脏的尖刀。 原来朱五是自己的靠山,现在连朱五也得提防。最好的朋友成为最大的敌人,那是什幺感觉?回忆以前的友谊,让人不敢相信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如此恐怖。 朱五对自己没个好脸,四虎那帮家伙更不用提了,简直是一群狼崽子。自己失去了做梦预测的能力,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如何,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自己的死期。 人要这幺活着,岂是一个痛苦之词可以形容? 有一天半夜,一个小子经过林慕飞跟前进厕所,这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儿,却让林慕飞心里波涛起伏,总觉得这小子要对自己不利,结果是从人家进去,至人家出来,这差不多一小时时间,都不敢睡。等人家出去后,才敢合上眼睛。 这样的事情太多,导致晚上睡不好觉,白天打不起精神,走路直晃,有一次怦地撞到墙上,撞得眼冒金星,眼前发黑,差点栽倒。 四虎等人见了,哈哈大笑,笑弯了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他人也跟着笑了,笑声汇聚一起,声震监舍,简直要把房盖鼓开,惹得看守过来直敲门,让他们闭嘴。 在大家以这事儿为笑柄,当林慕飞为小丑时,朱五始终没笑,只是冷眼旁观,脸上阴晴不定,但没说什幺,不知道心里怎幺想的。 林慕飞每天都这幺煎熬着,可谓度日如年,觉得自己快要挺不住,要一下子死掉。有时又想到当卧底的事儿,意志发生动摇。 一个声音说,与其这幺苦不堪言地过着,不如给她当卧底算了,好歹日子能过得轻松一点。卧底就卧底,即使日后下场很惨,那是以后的事儿,且顾眼前吧。活一天,算一天,活一天,乐一天,强过这幺生不如死。 另一个声音反对: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给那个臭娘们当奴才。一旦踏上贼船,难以下船。被人家当枪用,止不定哪天被抛弃,小命丢了。就算不丢,一辈子不能堂堂正正做人,又有什幺意思? 这两种声音像两条蛇一般,在头脑中纠缠翻滚,难分胜负,害得他脑袋都要爆炸了,始终拿不定主意,就这幺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只盼着自己早点判刑,好早点转到监狱中,脱离狼窝,过上新的日子。 有时又想,要是不出师父这桩命案,自己当个小小的修理工,虽不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倒也自由、开心。总比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好得多。 唉,命苦,连当个小人物的幸福都不可得。然而,只要活着,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这天,又发生一件事儿,对自己命运有一定影响。 这天晚饭后,大家都在休息,有的坐着,有的走动,有的在哼着小曲,有的伸懒腰。在几个灯泡子的黄亮的灯光下,每个人被照得清清楚楚。 以往这个时候,朱五早已找个男宠,做着预热工作,准备睡觉时疯狂享受了。今晚却没那幺干,而是将目光射向厕所那边的林慕飞,后者躺在那里装打盹,寻思着晚上怎幺把觉睡好。虽然闭眼,也能感觉到远处朱五绿豆眼里的凶光。 再次睁眼时,林慕飞吓得一激灵,赶紧坐起来,每条神经都紧张起来。 朱五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铺位前,叉腿掐腰,吹胡子瞪眼。 那近乎秃子的倭瓜脑袋,在灯光下又大又醒目,令人发笑,但林慕飞笑不起来,因为对方的绿豆眼睛里分明带着股杀气,而不是简单的凶光了。 “五哥,你想干啥?”林慕飞站了起来。 “我想打死你,给我大哥报仇。”朱五眯起眼,双手握拳,握得关节格格直响,像一只将要吃人的黑熊。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没干那事儿。”林慕飞后退一步,一颗心象压了块大石头,心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连朱五都想弄死我,我还有活路吗? 再看四虎他们,早凑到近前看热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们的笑容,明白表现出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朱五喝道:“林慕飞,是男人的就过来,别当缩头乌龟!” 林慕飞当然不是缩头乌龟。在这个节股眼上,宁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瞧不起。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像条汉子。 迈着伤腿,小步过来,林慕飞跟朱五站个对面。 朱五转身走到屋内的宽敞处,回头看着,“这地方适合打架,来吧。你要是把我打趴下,以前的事儿我再不追究。” 林慕飞一脸的苦笑。 要是从前,自己身体健康,精神饱满,状态最佳时,打败朱五未必没有可能。可是现在,现在伤残之身,又多日饱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想打败朱五?无疑是做梦! “我来了,出手吧。” 打不过,也得敢于面对,便摆了一个弓步迎敌的姿势。 “好,我就喜欢这样的硬汉子。” 大声一喝,朱五滑步向前,两只大手时拳时掌,打向林慕飞胸前。出招之准,力度之强,令人赞叹。 林慕飞沉着应对,不闪不避,抓向朱五手腕,看似随意,实则角度之佳,尽显行家风范。 朱五见此,突然停手,改为双拳打脸,同时一脚踢向对方小腹。 旁观者哎了一声,以为这下必中。因为朱五变招很快,令人防不胜防。 四虎在旁叫道:“踢死他,踢死他。”他那伙小弟们也跟着喊叫,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林慕飞反应也奇快,退步侧身,一拳击向朱五肋骨。朱五别看块头大,闪身比他还快,一手挡住拳头,一脚横踢林慕飞的肚子。 林慕飞也想躲,可是伤腿误事,躲不及时,肚子被踢个正着,怦地一声,痛得林慕飞啊一声,捂着肚子退好几步,心中好恨那条伤腿。 众人高声喝彩,朱五得意地满脸堆笑,向林慕飞招招手。 林慕飞忍着痛,一股不报输的脾气在血液中激荡,心说,打吧,打吧,就这样在打斗中痛快淋漓的死去也没什幺不好,胜过苟且偷生! 振作精神,瞪着眼睛,林慕飞又走上前来。二人的第二场打架继续进行。 朱五一个跳跃扑来,双拳击胸。两个小西瓜似的拳头力量很大,估计打上得骨断筋折。 林慕飞猛地一矮身,双掌一推,正推在朱五的腹部上,推得朱五差点来个四仰八叉,忍不住夸道:“好,好小子,好功夫。”再度冲上来打斗。 二人混战一起,拳脚交加,缠斗不休。 四虎那些人在旁观战,眼神冷冷,不时还低语几句,令林慕飞犯疑,觉得其中有鬼。 本来,林慕飞就吃了腿伤之亏,再加上不时走神,被朱五连连击中,上半身不知挨了多少下,幸好没有大碍。 尽管挨揍,但打了这幺久,朱五从不曾碰他的伤腿。这让林慕飞着实诧异,只要朱五愿意,像上次决斗那样,在自己伤腿上踢上两脚,基本上只顾疼了,哪里还有什幺战斗力? 朱五的眼神和拳脚只对他上半身,不知怎幺想的。 打到后来,二人打急眼了,也不再顾什幺风度了。林慕飞头破血流,尽失英俊形象。朱五变成熊猫眼,鼻血长流,更加丑陋难看。 两人互相抓头发,踹肚子,在地上翻滚,或站着扭打,哪里还像两个武术行家,跟街头的小流氓知打差不多。 在这个过程中,林慕飞吃亏较多,一是伤腿成为累赘,严重影响战斗力的发挥。二是体力不足。三是抓头发时,自己疼得咧嘴,人家朱五不怕。他是寸头,手指抓不住,一抓光光的,手中空空,气得林慕飞用拳敲他脑袋,敲得朱五的大脑袋怦怦响。朱五张嘴怪叫。 当双方打得天昏地暗时,如两条疯狗时,四虎他们不甘寂寞,选在这个时候出手了。 值此之时,林慕飞和朱五正如柔道比赛似的,相互抓着胳膊,像支黄瓜架一样。 林慕飞注意到四虎的一个小弟,捏着削尖的筷子,插向朱五的背后。 朱五也看见四虎悄悄地用筷子,扎向林慕飞的后心。 这要是给扎上,后果可想而知。 千钧一发之际,生死存亡之时,朱五向旁一扯林慕飞,林慕飞在身子偏移时,也猛地一拉朱五,彼此不约而同的动作,双双躲过歹毒的一扎。 二人并肩站立,都看到了两根筷子尖如同匕首一样锋利,看到了手持筷子的人由于用力过猛,而向前斜下身子,几乎摔趴地上。 二人几乎是心有灵犀,不必商量,便一齐出拳,各自冲向凶手。 林慕飞一记重拳,打在四虎小弟的嘴上,打得他妈呀一声,一颗门牙落地,满嘴是血。 “好疼啊。” 又是一拳,将其打倒地上,连续几脚,踢得小弟满地打滚,嘴里大呼道:“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去你妈的,要是杀人不犯法,你早没命了。”拳打脚踢,凶如猛虎,林慕飞把多日的不满全发泄到这家伙身上。 朱五更狠,抢过四虎的筷子,在四虎的身上连续刺着。 “朱五爷,求你别杀我。”四虎一边惨叫,一边求饶。 “我就是要你的狗命。”朱五冷笑道。 转眼之间,把四虎的身体刺得跟筛子一样,不知多少眼。疼得四虎发出杀狗般的叫声,满身是血。因为在地上乱爬乱滚,在地上留上多处血迹,红红的,触目惊心。 朱五刺的时候很有分寸,只刺到出血,并不致命,看得旁观者脸色大变。 四虎的其余小弟上来救援,被二人一顿痛打,只有跪地上求饶的份儿。 当林慕飞停手时,那个小弟在地上直哼哼,爬不起来。 朱五更绝,把四虎扎得叫不出声,直到昏过去才停手。 这时,几个看守冲进来,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忙将伤者送去治疗,把打人者带去审问。 (4)报复行动 没过几天,林、朱二人被放回来,首先来个对话,使彼此的关系恢复如初。 “五哥,那天咱们打架,四虎用筷子扎我,你为啥救我?” 朱五的绿豆眼眯起来,大倭瓜脸上露出笑容,有点像弥勒佛。 “那你先告诉我,那只鸭子要扎我,你又为何要救我?” 林慕飞一愣,哈哈笑了。朱五也跟着笑了,笑得行别开心,特别痛快。 之后,朱五给予解答,让林慕飞明白其中的道理。 “因为我大哥的事儿,我挺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但是,还当你是兄弟。我可以打你,杀你,但绝对不允许别人这幺干。我们黑道上的人,把兄弟情义看得最重。”朱五说得一本正经,小眼睛睁大。 林慕飞听得连连点头。 “你为什幺救我?我想也不必问了。”林慕飞点头道:“还有,那天打架时,你虽然占上风,可是你打我也不容易,你为啥没有踢我的伤腿?难道你忘记我的弱点了?” “我朱五打架无数,不敢说高手,也算内行。我怎幺可能会忘记你的身体缺陷?” “那是为啥呢?” “告诉你吧,兄弟!”朱五拍两下胸膛,“主要是我朱五这个人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一听这话,林慕飞差点跳起来,大叫道:“放屁,放狗屁。” “我咋放屁了?”朱五双手摊着,一脸无辜的样子。 “咱们第一次打架的时候,是哪条狗踢我伤腿?” “对,对,是我这条狗踢的。” 二人相视大笑,朱五笑得直咳嗽。 关系恢复之后,二人开始联手,对这个临舍来次大清洗。 他们发现四虎不见影儿,那个袭击朱五的小弟也回来了,一见到二人,面如土色,体似筛糠,比老鼠见猫还恐惧。 林慕飞一把揪过来,问道:“你们为什幺要杀我和五哥?说,不说的话,我会把你人头打成狗头。” 小弟全身哆嗦着,答道:“与我没关系,都是四虎让我干的。” “那四虎又是谁指使的?”林慕飞双眼冒火,几乎要把小弟烧死。 小弟哭丧个脸说:“林爷,这个我真不知道。” 朱五冷笑着瞅着小弟,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视着。 “看来你也想变成四虎那样子,全身都是眼儿。” 小弟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朱五脚下,连连磕头道:“朱爷,朱爷,你饶我一条小命吧。我真不知道四虎是受谁支使的。我要是知道,我哪敢不说?” 朱五骂道:“操你妈的,整天跟在四虎身后当狗,不把你弄死,太便宜你了。”一双绿豆眼凶光四射,脸上的沆洼鼓鼓缩缩的,特别可怕。 小弟一个劲儿磕头,额头都磕青了。 朱五匡匡地踢几脚,见他样子长得还行,面目秀气,体形瘦溜,便说:“晚上把屁股洗干净,把爷伺候好了,爷一高兴,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小弟连声谢恩,心里好恶心。回想那些男的被朱五百般折腾,被肉棒子乱捅,无论是捅嘴,还是捅屁股,都叫人不寒而栗。 这晚上怎幺过?怎幺也躲不过被干的命运。 二人一回来,监舍里的那些人全老实了,尤其是二人受气时叫好的人,更是惴惴不安,生怕被报复。尽量躲开朱五的目光,担心这家伙会突然发难。 四虎被送医院之后,那些小弟群龙无首,再不敢起刺,极力讨好二人。二人现在就是这里的大爷,说一不二,没人再敢挑战二人的权威。 对于得罪他俩的人,林慕飞较为宽容,没有追究。朱五也表示以和为本,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自己不会那幺小心眼,不会没有容人之量,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就是一家人。 这番话说得豪情万丈,义薄云天,让那些人感激不尽,以为遇上英雄好汉了。可是好景不长,很快朱五的言论被他的行动无情粉碎。 首先倒楣的就是那个袭击朱五的小弟。连续几晚,小弟受尽非人道的折磨,被朱五干到后半夜,屁股干肿,疼得直哎呀,上厕所吃力。 朱五仍然不放过他,继续蹂躏,不但干得屁股火辣辣地疼,还在身上乱掐乱打,青一块,紫一块,搞得小弟身上没个好地方。 “朱爷,求你了,别干了,再干就我没命了。”小弟一边呻吟着,一边哀求着,可怜得像一只要死掉的小鸡。 “去你妈的。你用筷子刺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没命?少放屁,撅高点,大爷我还没射出来呢。” 这恶行,这声音,把那些人吓得鸦雀无声,屁都不敢放一个。人人自危,以为明天就轮到自己挨干了。 林慕飞没有男同的嗜好,但对朱五的恶行没有阻止,认为小弟是罪有应得,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见朱五干得春风得意,林慕飞也想干,也想品嚐销魂的滋味儿,但是这监舍里全是男人,没有女人。自己最想干的是美女,要是余梦雪在跟前多好。除了她,眼前老晃着检察官易水寒的俏脸和倩影。 ……想让我当卧底,想让我为你乖乖卖命,绝对没门。想让我考虑,起码你要肯牺牲一下,好好陪我一次。你那身子脱光后一定更好看。你身材娇小,和秦芸一样,最适合用那个猿猴挂树的姿势。当我插入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跟我讲公理和正义? 放肆地意淫着易水寒,下边把裤子顶多高,想像着易水寒被干的种种浪态,听着朱五的实况转播,差点射了,幸好没有自慰习惯。 林慕飞暗下决心,下次再见时,直接要求干她,否则免谈,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朱五对四虎和手下及得罪二人的家伙,处理的方式不尽相同。像小弟那样的好长相的,拿来取乐,晚上陪睡。对于看不顺眼的,那可不客气。轻则痛骂,让干肮脏活儿,重则体罚。拳打脚踢算是轻的。有的人可恨,不让睡觉,由专人看管。一打盹,就扇耳光。有的罚跪,去厕所跪着,闻尽臭味儿。 有人用眼神表示不满,惹恼朱五,被一顿胖揍一说,还被重重凌辱。不但不准穿衣服,还任人打骂,谁都可以对他发泄。不仅如此,朱五大便后,还命令舔干净。 对此,林慕飞皱眉道:“五哥,你这个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朱五轻声说:“兄弟,善良是好事儿,可是对于有些人,你不能太善良,不能把他当人。你善良他会欺侮你。只有你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他才会听话。” 林慕飞陷入深思,回想自己的人生、经历,不得不承认这话中确有合理的成分。 报复行动持续好久,直到那些家伙彻底成为小绵羊,朱五解气了,才算告一段落。但这些得罪他们的人,在这个监舍里低人一等,被视为贱民。别人都有权力收拾他们。 看到自己的地位稳固,统治权再不受威胁,朱五脸上有了满意的笑容。 之后,二人有一次深入交流,也是一次思想碰撞。 朱五道:“我晓得,其实你从来都瞧不起我,没拿我当哥们。” 林慕飞刚想解释什幺,朱五一摆手制止,接着说:“你看不起我们,是因为我们都是黑道上的人。可你知道不,黑社会也是人?” “你这些年里,没少干缺德事吧?”林慕飞索性放开了说,“欺压百姓,小偷小摸,收保护费,这些你都干了,还能算人?你连你继母都强奸。” 朱五苦笑道:“这都是小事儿,比这更大的事儿我也干过。没错,我朱五是人渣,但人渣也是人,也具有人性。” 闻言,林慕飞笑起来,“人渣有人性?有人性的那还叫人渣?” “不管是谁,只有是个人,就有人性,人渣也不例外。你没在道上混过,你哪里了解黑社会里的人?你只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听到全是我们的坏事儿。我们干过的好事儿,你根本不知道。你只有加入黑社会,在里边混几年,你才知道咋回事儿。” 朱五一点没笑,认真地为自己辩解着。 林慕飞慢悠悠地说,“我虽然是一个普通百姓,对黑社会没有什幺特殊看法。但我出身清白,世代干净。在我出来打工之前,我父母再三嘱咐我,干什幺都行,就是不能进黑社会。一进黑社会,这辈子都是黑的,甭想洗白。就算有一天死掉,人家也会指着你的尸体说,看,这个黑社会死了。” 朱五长叹一声,一脸的孤寂和悲伤。脑袋低垂下来,几乎垂到膝盖上。一个铁一样的汉子,此时有点要哭的架势,使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人就是朱五。 再抬起头来时,朱五眼中有了泪花。 “你比我幸运多了,你生在一个好家庭里。我呢,我他妈的要像你一样好命,我怎幺会加入黑社会?” 朱五瞪起眼睛,张大嘴巴,呼呼喘着气,显得非常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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