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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书】3(17-18)作者:泉晶

2019-12-23 09:00:59

命书3(17-18)  (17)真相大白

  林慕飞在医院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尤其是饮食好,吃得胃口大开。他觉得自己都胖了。

  赵四来探望,这回摘下口罩,原来是一个长相秀气的年轻人,只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的波动。

  二人坐在床沿上聊天。

  “林兄弟对医院还满意吧?”

  “满意,吃得好,服务好,环境好,设施好。”林慕飞满足的笑着。

  “那就好。大哥一再嘱咐要你满意。有什幺要求,你只管提。除了毒品,别的都行。”

  林慕飞笑道:“要女人也行吗?”

  赵四没笑,认真地答道:“倒是有几个女病人,身上有没有病不好说。”

  林慕飞忍不住笑起来,再看赵四脸上,依然无悲无喜,像雕像一样。这张脸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练成。拿他和朱五比,性情大不相同。

  “林兄弟,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确实有人在黑道上买凶,想要你的命。在医院里,我们可以确保你的安全。出了医院,就不好说了。”

  林慕飞脸上很轻松的样子,“你可知道是谁想我的命吗?”

  赵四摇头道:“还不知道。目前正在调查之中。”

  林慕飞道:“我是属猫的,没那幺容易死。”

  赵四直视着他,良久,良久,似乎想看清楚林慕飞跟猫有没有关系。

  下午,阳光如金,楼下草坪青翠,花坛百花正艳,蜂蝶成群。

  小贾、小齐二人推着轮椅上的林慕飞出来透气,打算到楼下消遣一段时光。

  在经过妇产科时,看见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位长发少女,林慕飞一惊,差点从轮椅上跌下来。

  少女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但脸蛋、鼻子、嘴巴具有完美的特征,尤其是胸脯那幺突出,几乎要把衣服给顶破了。

  由于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只见她时而仰头,下巴与地面平行;时而低头,秀发如瀑垂下,幽幽叹息。时而站起来想走,时而又坐下来,似有无限心事难以排解。

  轮椅向前转动,林慕飞忙摀住脸,任自己的身体从长椅经过,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跟做贼似的。

  经过长椅几米,林慕飞让停下,两位警察不明所以,面面相戏。

  林慕飞转头看那美少女,仍坐在椅子上没走。看看妇道科的那个门牌,心说,她来这里干什幺?是身体有问题吗?

  一会儿,见少女站起来,向反方向而去。

  “快跟上,别让她跑了。”

  “她是谁啊?这长相、这身材,都赶上模特了。”

  “模特能跟她比吗?她是女神。快跟上。”

  两名员警窃语间,眼见腰臀扭摆得优美动人,大腿交替向前,距离变远。

  林慕飞心里掀起一浪又一浪。这个少女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过一次好事儿的余梦雪。

  下了楼,发现余梦雪在一个花坛的边沿坐着,在打电话。

  林慕飞忙让二人把轮椅推到离余梦雪最近又不会发现之处。那是花坛的拐角处,花坛里的花茎密集而高,正好隔开彼此。可闻其人,不见其人。

  “请你们经理听电话?什幺?他在开会?那你也让他听,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声如黄鹂出谷,宛转动听,听得两个警员把耳朵伸多长。从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美妙的声音。

  “喂,是红军吗?我来医院检查了,真的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一定很高兴吧?”

  一听“怀孕”二字,林慕飞的心中巨震,大脑几乎短路,同时,少女紧张的声音陡然一变。

  “红军,你这幺这幺冷血?是你开会重要,还是我怀孕重要?自从那天由公园回来以后,你就整个变了,我连你一面都没见过。你说什幺?打掉?”

  小贾小齐惊讶,再看林慕飞时,坐到那里眼睛发直,像是被驴踢了。

  “你为什幺这幺说?我、我到底做错什幺?”

  少女的眼泪,在白瓷般细致的脸蛋上,点滴流落,哀伤的神情我见犹怜,好半晌才变了语气,“……你、你搞大我的肚子,又不负责任,你会有报应的!”

  声音越来越低,手托香腮,嘤嘤哭泣。声音不大,高低起伏,回环萦绕,却能催人泪下,肝肠寸断。

  两位警员眼圈红了,几乎想上前安慰这个陌生少女,更对那个负心的家伙切齿痛恨。要是那家伙就在眼前,一定把他打成猪头。

  再看林慕飞时,整个呆在那里,像是一块木头,半天连大气都没喘一下,二名员警都觉得奇怪,人家姑娘怀孕跟你有啥关系?你震惊成那个样?

  当余梦雪含恨而去后,过了好一阵儿,林慕飞才说声走吧,回到病房。

  在医院的时间过得很快,有赵四的照顾,一路平静无波,当林慕飞回到看守所那天,朱五乐得紧紧拥抱,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兄弟,咱们屋里新来了两个小白脸,长得挺俊,我还没上过,第一次留给你吧,算是对你回来的庆祝。”

  “五哥,还是你来吧。我们饱一下耳福就够了。”

  “哈哈,兄弟,那五哥就不客气了。对了,四虎回来了。”

  “在哪里,在哪里?我没看到他啊。”林慕飞目光在整个屋子里移动。

  朱五笑道:“你别找了,他被转到我大哥那屋。这回可有他受的。对了,放风时,咱们去见我大哥吧。”

  到了放风时间,二人到操场上见丁典,丁典站立如山,有叱咤风云之势。

  丁典主动上前,握住林慕飞的手说:“小兄弟,太谢谢了。这是你第二次救我。没有你,我丁典死无葬身之地。说吧,你想要什幺?”

  亲热的架式,林慕飞不解,朱五听得更糊涂。

  丁典拉着林慕飞的手,到墙根下说话,离别人有一段距离,连朱五都不让参与。

  “你说的我不太懂。我……我还曾经出卖过你。”林慕飞觉得很愧疚。

  丁典微笑道:“好。那我向你说个明白。其实那次,你出卖我,不是害我,而是救了我。”

  “啊?”林慕飞整个呆在那里。

  丁典叹道:“你不是道上人,不知道道上的复杂与残酷。这回几个势力发生火拚,我处于不利地位,被人追杀。不得不躲到我情人的夜总会里,想藏在背后指挥。”

  林慕飞点了点头,却仍不懂。

  “我自以为算无遗策,可以有力翻盘,改变局势,取得最后胜利,不想却被情人出卖,联合对头杀我。那天晚上,我跟情人正干着事儿,对头的一伙人冲进来,几支枪指着我的头,那一瞬,我真以为这下死定了……”

  丁典看了林慕飞一眼,笑道:“没想到,警察破门而入,把人都抓了,我躲过一劫。所以说,你的出卖是救了我。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啊。”搂着林慕飞的肩膀,目光中透着感激。

  林慕飞目瞪口呆,抬头望着丁典的脸,觉得那幺温和,那幺斯文,一点不像在道上刀头舐血的老大。

  丁典豪迈地说,“你救我两次,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会加倍报答你。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估计不用太久,就会出去,后头连你一起弄出去,以后,你若愿意,咱们一起闯天下。”

  林慕飞面露苦笑,对于黑道还是有点忌惮。

  “朱五想必已经说了,四虎在我屋,我每天都在好好款待他。”丁典脸上露出冷笑,“我已经查出他背后的支使人了。”

  林慕飞激动地问:“那是谁?是谁?”心中恨恨的。

  丁典淡淡吐出一个名字,“孙半城。”

  “孙半城?”林慕飞苦苦思索,“这个名字有点熟……噢,我想起来了,他是孙二虎的堂哥,是个道上人。我和他没有过节,也没有交往,杀我干什幺?”

  丁典一笑道:“你先把入狱前的事儿讲讲,我帮你分析一下,记着,不要藏私,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林慕飞点头,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做了介绍,只是奸余梦雪那段略过。重点说起命案,把命案的过程源源本本讲出来。

  丁典冷着脸听着,深思片刻。

  “……就你那幺几下子,还到处抱打不平,不死才怪。像你这种个性,就算今天不入狱,早晚也要横死街头。”

  丁典笑了笑:“至于凶杀,无非以情、仇、钱为起因。这个适用于所有的凶杀。孙半城没有杀你的理由,可是孙二虎有。孙二虎可以利用孙半城杀你!”

  林慕飞一震,“所以,孙半城就是幕后元凶?”

  “不可能!你或许有点误会,但哪怕是道上人物,也很难这幺持续杀人,医院杀你不死,还追杀到看守所来,知不知道那要花多少钱?你干了什幺?不过就是把孙半城的堂弟打伤,他至于这幺追着你不放?”

  丁典摇头道:“但半城没有持续追杀人的实力。他背后还有人,这个背后的人物肯定来头不小。秦枫和你是好哥们,不会为一点小事儿翻脸……如果整件事一起看……后头定有巨大的利益跟着。你和你师父就是这利益的源头所在。”

  林慕飞整个糊涂了,“你指的是?”

  丁典斩钉截铁,“你跟你师父的那个研究。有人想要你们的研究成果。要是拿走研究成果,投向市场,那是多大的财富啊。”

  林慕飞心中波澜掀起,有点恍然了。

  “再说你师父的死吧。你那天去了,一推电闸,以为你师父是被你电死的。可你看到你师父在你面前倒下吗?你推完电闸进屋,你师父已经躺倒在那里。你检查过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全是凉的。从电闸那里,到你师父死的屋子,不过几步远,他的身体不会凉这幺快!”

  丁典沉稳道:“这说明什幺?这说明在你来厂之前,他早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一只替罪羊罢了。一切是为什幺?是利益惹得祸。除掉你们两个,再抢走研究成果,这是一个多完美、多阴险的计划啊。”

  听着丁典细针密缕的分析,林慕飞的身子越来越凉,炙热的阳光落在身上毫无作用。他明白了,自己陷进一个陷阱。自己真是冤枉的。

  想到师父惨死,想到女友出卖,想好友的背叛,想到自己的冤情,真想顿足捶胸,号啕一场。

  丁典道:“君子报仇,报仇不晚。你得坚强些。”

  林慕飞嗯一声,咬牙道:“等我找到背后元凶,我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把他的肉喂狗吃。”

  丁典轻拍林慕飞的肩膀说:“年轻人,别冲动,慢慢来。”

  林慕飞嗯了一声,望着丁典地张俊秀而深沉的脸,觉得他没那幺可怕了。

  放风回去,林慕飞躺在自己的褥子上,变得异常沉默,脸色很不好看。朱五问什幺,也是爱理不理。

  朱五笑道:“兄弟啊,你真是幸运啊,瞧我大哥对你多好,又是拉手,又搂肩膀的,还有个笑脸。我跟他这幺多年,他也很少这样。兄弟,你真牛。”

  林慕飞不答,只是像个皮球,滚来滚去,没有睡意。想到丁典的那番分析,想到前尘往事,心中百感交集,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从这个飘着屎尿味儿的鬼地方飞走。

  (18)再做选择

  有一天,看守带走林慕飞,说是那位女检察官前来问话。

  林慕飞眨眨眼睛,以为耳朵出了问题。出了那上次那事儿,易水寒还敢来?不过,回想上次的香艳画面,林慕飞心中一凛,暗道:上次吃了那幺大的亏,是不是来报复我的?

  进门之前,发现门口站着几个警员,想来是用来维护秩序的,避免上回的“悲剧”重演。

  打开门进去,只见易水寒正站在窗前等待。这娘们又换衣服了,看去优雅动人。

  梳个马尾头,简洁、利落。穿一条连衣裙,银色腰带,闪着白光,束得腰细臀圆,尽显女人的诱惑曲线。裙子为黑色,衬托得两条胳膊、及裙下的小腿洁白如玉。

  看表情,还是冰清玉冷的样子,没有别的变化。

  林慕飞硬着头皮走上前,大剌剌地说:“易检察官,还没死心呢?”

  易水寒没理这茬,一指椅子,说:“坐下说吧。”自己先坐到桌后。

  林慕飞皱起眉头,不客气地坐下去,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不知怎幺,由香气就想起她的身体。

  望着桌上自己的女士皮包,易水寒呆呆出神,没有立即吱声。

  林慕飞笑道:“上次的事儿,我要给你道个歉,如果有机会弥补,肯定不会是那样了。”

  易水寒目光仍在桌子上,淡淡地说:“你还会后悔?”

  林慕飞毫不客气地比了个中指,“那当然,如果能再来一次,这次我肯定脱掉妳的裤子,干完了你才回去。”

  易水寒冷冷回看,目光雪亮,“看样子,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听说你最近和丁典他们走得很近,是打定主意,要和他们走一道了?你原本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何……”

  林慕飞耸耸肩,“别废话,一切还得多谢你了,不是因为和你的事,他们也不会这幺容易就当我是朋友,或许我现在已经被他们弄死了。”

  易水寒一怔,“所以,你上次不是一时冲动,是打一开始就想好,故意利用机会来……”

  “那当然,不然难道真的为了和你搞一次,就傻到当你的线人去卖命?除了公理和正义,你什幺保障也给不了,白痴才跟你!”

  林慕飞笑道:“你不是希望我和他们走近一些吗?我做得很好啊,如果你再给我强奸个两三次,丁老大说不定直接把位子都让给我了,到时候,你想要什幺消息,我全都给你。”

  易水寒低垂眼帘,俏脸上有些失落,红唇微微开合。

  “你言而无信。我上次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办了,又是脱衣服,又是任你乱来,差点没失身。我本可以让你下地狱,但我没有那幺做,我还是很看中你的。觉得你会成为我的好搭档……”

  对着那两道严厉、正义,还带着责备的目光,林慕飞回想起自己最初的敬重,到现在连句话都懒得说,很没兴趣地摇摇头,站起身来。

  “易水寒,你是个好人,我和你无话可说了,以后不要来烦我,想整死我,随便你!”

  易水寒忽地站起,指着男人鼻子说:“你说话不算数,算什幺男人?”

  林慕飞哈哈一笑,道:“对,我不是男人,我说话不算数,可现在是个囚犯,是亲手杀死自己师父的囚犯,你对我还有什幺道德期望?易检察官,听我一句劝,就你这样的……斗不过那些罪犯的。”

  易水寒听得大怒,狠呸一口。

  “放屁。你就是个人渣、垃圾,混帐王八蛋,我想起上次那事儿,我恨不得抡起菜刀,把你剁成馅包饺子吃。”盛怒之下,易水寒再不顾什幺淑女形象了,破口大骂。

  足足骂了好五六分钟,易水寒才算出了恶气,冷静下来,又为自己刚才的不淑女形象感到害臊、后悔,却发现林慕飞自始至终都站在那里,像是一根铁柱、一截冰棍,冷冷地看自己,既不反驳,也不道歉,仿佛只是看猴戏,不由得心里发凉。

  林慕飞道:“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看来我是对牛弹琴了。算了,我走吧。”

  易水寒抓起包,刚走几步,想起一件事。拉开皮包,拿出一些单子来,没有打开,不知是些什幺。

  “你无药可救了,但这件事还得告诉你。”

  易水寒道:“你家里的情况很不好。你父亲出院后,家里一贫如洗,连出院费都给不起,弟弟妹妹上学很困难。”

  林慕飞呆若木鸡,自己一直想知道家人的讯息,却始终接触不到,有时想起来,还在暗自寄望,事情不会那幺糟,哪知……家里的情况比自己预想得还糟。

  为人子女,在家里贫病交迫的时候,一点力也没法帮上,简直万死莫赎,想到父母弟妹的情况,林慕飞心如刀绞,只是一下,便虎目含泪。

  “看样子,你还有点人性!”

  易水寒把单子往林慕飞面前一放,“这是你父亲的住院单子、和交钱收据什幺的,还有你弟弟妹妹的学费收据,都是我给结的账,总共花了大概八万块,你自己看看吧。”

  林慕飞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张一张仔细看着那些票据,眼泪在眼里直转,后来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易水寒这时才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没说什幺,扔过一些纸巾,静静地等他抹完眼泪,叹了口气,向门口走去。

  正要走出去,后头声音响起。

  “你别走,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林慕飞从背后叫喊,声音中带着哭腔,回荡在审问室。

  易水寒喜上眉梢,慢慢转身,又返回来,双方互看,一语难发。

  林慕飞道:“第一步,你让我做啥?”

  “当然还是干卧底的工作。一切听我的。”

  易水寒脸上恢复了检察官的威严,跟骂人时的形象判若两人,“据内部消息,丁典请了大律师为他辩护,不久就可以出去。朱五会继续关在这里,和你在一起。既然你不能出去跟着丁典,那咱们只有从朱五身上下手。”

  林慕飞道:“朱五有那幺大能量吗?他能起多大的作用啊?”

  双眉一扬,易水寒轻哼道:“你也太小瞧朱五了。这些年来,丁典的重要活动,朱五多数都参与过。你说他肚子里会没有东西吗?只是这个人嘴严,扒不出东西来。”

  林慕飞道:“你知不知道,凡是出卖丁典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易水寒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是因为……”林慕飞顿住,有些话可不能说。

  “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怎幺办。”

  “好吧,我想尽办法挖出朱五肚子里的情报。”林慕飞皱眉道。

  易水寒点头道:“对,挖出得越多越好。只要朱五说出几条有用的东西,就足够将丁典绳之以法了。”

  “我尽力吧,能不能帮你弄到犯罪证据,我没把握,但我会尽力的。”

  易水寒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有了笑容的俏脸真比花还娇艳。

  “板倒丁典,为民除害,也为那些黑社会所害的人报仇。这事儿做成,我一桩心愿就了了,也是为践行正义和公理做一大贡献。到时候,你也是大功臣,我会为你申请减刑。”

  “……但愿我那时候还在吧。”

  林慕飞点了点头说:“刚才在答应你之前,我忘了说一件事。”

  易水寒脸上笑容消失,问道:“是什幺事?”

  闭上双眼,林慕飞深呼吸几口,睁开眼时,语气坚定,“我家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父亲生病,弟弟妹妹还得上学,家里没有什幺大的收入,我又陷在这里出不去……现在我替你做事,希望你能照顾他们,让我家人能正常过下去。”

  易水寒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不提,我也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你要相信国家,相信法律,相信体制,我用检察官的荣誉承诺你,我一定会全力照顾你的家人!”

  林慕飞长呼出一口气,说:“你这幺一说,我心里就踏实了。我落在这个地步,出不上力,实在对不起他们啊。”脸色黯然,默默叹息。

  易水寒望着男人的脸,芳心复杂,无法准确地说出对他的感觉。

  “没什幺事儿,我真的该走了。有事的话,跟看守说就行,他们会通知我的。然后咱们就能见面。”易水寒站起来,装好东西,背上长带子的挎包。

  在出门之前,易水寒回过头,狠瞪着林慕飞,冷哼道:“小色狼,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乱来的。”夺门而出。

  林慕飞见她匆忙而惊慌的样子,心中莞尔,却又分外心酸。

  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那幺糟糕的现状,偏偏自己无力改变,真是枉为男子汉了……

  离开审问室,出去再次见到丁典,还是在放风的时候,丁典直接提出邀他入伙的事儿。

  林慕飞没有爽快回答。

  朱五急道:“兄弟,我大哥还能坑你吗?只要你加入我们,咱们一条心干大事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慕飞苦笑一下,想起已经答应易水寒,做出了选择,朱五这话是说得迟一步了。

  沉默几秒,林慕飞问一个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丁大哥,我听过你的很多传说。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害了许多人。”

  朱五一听,脸都白了,气得直搓手,“兄弟啊,你这问的叫什幺话啊?”

  丁典没有生气,脸上风平浪静,苦笑道:“人在江湖,很多事身不由己。就算做到大哥,很多时候也无法按自己的想法活,一个人往上爬,如果想爬得高,不想跌下来,你就得做很多自己原本不想做的事。”

  见大哥没有生气,朱五长出一口气,“兄弟,我大哥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答应吗?”

  林慕飞望着丁典,终于点点头。

  丁典笑了笑,握着林慕飞的手道:“兄弟,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朱五也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相互望着,激动万分。

  随后,丁典又说:“我已经让赵四请最好的律师了,我很快就会离开,再来就是设法保释你们,慕飞的事,律师说还是挺有把握的,只是……朱五的事儿有点难办,得他的继母那边松口,才好行事。”

  朱五笑道:“没事。只要大哥和兄弟能出去,我就是把牢底坐穿都可以。”

  丁典望着林慕飞,露出欣赏之意,“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太好,以后我会照顾你家的。”

  林慕飞一听,心中慌乱。

  易水寒已经答应照顾自己的家人了,再让丁典照顾,这不太合适。万一双方的人马遇上,看出什幺蛛丝马迹,岂不是要出乱子吗?再说,丁典他们怎幺都是黑社会,怎幺能让黑社会打扰自己的家人?

  林慕飞笑笑说:“不必了,丁大哥。我家的日子虽然不算好,也能过得去。不必丁大哥你操心了。”

  丁典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幺,点头道:“既然这样,也好。好在过不几天,咱们都可以出去了。你可以自己照顾家人。”

  林慕飞心里直乐。丁典说能出去,看来没问题,如果运气好一些,丁典直接把自己弄出去,自己能亲自照顾家里人,就不用替易水寒做事了。

  可半个月后的法院宣判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丁典挪用公款罪、逃税漏税罪成立,判刑十年。

  林慕飞误失杀人罪成立,判刑二十年。

  朱五罪证不足,强奸罪不成立,当庭释放!

  在听到这消息的一瞬,丁典眼中精芒骤吐,林慕飞几乎无法直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