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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痣】061-080

2019-10-18 21:25:50

第61章 订婚

江承看着面前的按钮,心中有无尽感慨。

台下的镁光灯已经准备开启,香槟已经就位,他站在台上的正中央,众多人都在翘首以盼。

这一年,围绕着它,他曾春风得意,也曾跌落低谷。

在这个重大的时刻,有的人选择执起妻子的手,有的选择和伙伴一同,他们携手按下。

但此时茫然四顾,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可控地想起了朱砂,如果,如果,他们现在就会站在一起,站在这个台上,站在镁光灯下,站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中。

没有如果。

江承用力按下了这个按钮。

钟声回荡在大厅里,彩带被喷射出来,承衍正式宣告挂牌。

掌声如潮水涌起,闪光灯刺激着江承的双眼,鲜花堆满了台上的地面。

极致的喧嚣一直持续到仪式结束后很久。

浮华结束带一点空虚。

在人潮散尽的时候,朱棠终于有空端着庆贺的香槟和江承碰了下杯。

"恭喜。"

江承在镜头前微笑的脸已经有一点僵硬,他试图扯出一点喜悦,动了动又放弃了,"谢谢小朱总的支持。"

"江总结束后有什幺安排"

"小朱总有事"

"今天家姐订婚,江总赏光与我同去"朱棠对江承做出了一个邀请,他的表情在酒杯的遮掩下模糊不清。

江承静默了一下,"恭喜朱小姐了,只是十分抱歉,得知的太晚没能准备礼物,团队也订好了接下来的庆祝活动,只能抱憾了,有机会再前去叨扰您的家人。请朱总把我的祝福带到。"

订婚

江承已经无法参加这样喜悦的宴会了,他甚至看到路边的情侣都会有一种苦痛从心底升起,折磨得他难以安宁。

他只怕他会在朱家那样幸福的场合里失态。

在看到朱棠的姐姐幸福的牵起她的未婚夫的手时候,他一定会不可抑制地想起朱砂。

她究竟在哪里在做什幺

"江总行程繁忙,这只是我的一点家事。"朱棠微笑了一下,显得毫不介意江承的拒绝,"我一定会将江总的祝福,带给家姐。"他一字一顿的说。

江承和朱棠重新碰了杯,彼此告辞。

朱家在今夜是巨大的上流社交场,宾客尽皆名流。

珠光宝气、权势动人。

朱砂挽着朱启元的手臂,巧笑倩兮地跟随着他见着朱家的亲朋。

大约人逢喜事,朱启元的精神在今夜看起来焕发了不少。

朱棠的视线追随着朱砂,她今天穿的很正式,换上了一件星空蓝的礼服,行走间漾出了点点光芒。

她在扫过他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红唇如血,肌肤如雪。

朱棠收回了目光,看着走向场间的周昱时,长身挺立,不得不说,他们两个很相配。

他们会成为夫妻。

"恭喜。"朱棠遥遥的向周昱时举了杯,这是今天第二次说出这两个字,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周昱时走了过来,他有数月没有见过朱棠,"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久到身份改变。

这是周昱时第二次成为他的姐夫。

灯光聚集在二楼的楼梯处,朱启元握住朱砂的手,带着她走到了台上,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了过来。

朱砂乖巧地站在朱启元的身边,朱启元扶正了话筒,向大家宣布身边的女孩是他没能在家成长的小女儿,今天正式和大家见面。

朱砂去掉了母姓,正式更名。

朱启元一同宣布了朱砂和周家继承人周昱时订婚的消息。

周昱时走到了朱砂的身边,向大家致意。

场中略有惊诧,转而响起了掌声。

开场舞是新晋的未婚夫妻。

"明天我要去一下克城。"周昱时在朱砂贴近他时说,这是纽约西面的一个小城,不远,但也不很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

朱砂在转动中看着周昱时。

"我祖父的墓地在克城。"

"好。"

周昱时揽着朱砂的腰滑过舞池,这是精心挑选过的音乐,曲终之时,周昱时低下头,吻住了朱砂的唇。

冰凉、浅尝辄止的吻。

一触即分。

朱棠看着场中亲吻的人,挪开了视线,对身边聒噪了十分钟的康桥说,"你已经和顾廷泽订婚了。"

康桥是个娇小而活泼的姑娘,她嘟起嘴显得有些不满,"我都要订婚了,你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朱棠没有回应。

康桥有点不满,但她拿朱棠毫无办法,她气哼哼地扭头走开,转身却看见顾廷泽凉凉的眼神。

康桥有点尴尬,"看我干嘛。"

顾廷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挑挑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看之前的我是什幺样子。"

顾廷泽在讽刺她。

康桥抬起脚就踩着顾廷泽的脚上,尖尖的鞋跟还在上面碾了一下。

"你他妈"顾廷泽控制不住想要暴起的冲动。

他深呼吸了一下,抑制住揍康桥的想法,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他刚才看着朱砂就扎心,看着她和周昱时接吻的亲密,顾廷泽有种百爪挠心感,他无法再继续看那个甜蜜的画面。

而他再转过头去看他的未婚妻康桥,这回扎脚。

不想提,人生惨淡。

顾廷泽打开车门,锤了下方向盘,把油门踩到底窜了出去。

朱棠邀请了朱砂跳第二支舞。

"怎幺做到的"朱棠的语气颇为轻松,仿佛只是聊天

"一见钟情。"朱砂的语气也很轻松。

两个人看起来一派平静,只在身姿交错间进行着隐秘的对话。

朱棠知道朱砂在信口开河,她不愿意和他交底。

"不管过程是怎样的,只要达成结果就好,对幺"朱砂对上了朱棠的眼,露出一个微笑。

朱砂穿着十公分的高跟,只比朱棠低了些许。

许久,朱棠露出了一个同样的微笑,"对。"

他们在一刹那相像的惊人。

曲终人散时已是后半夜,朱启元已经提前去休息。

朱启明带着朱砂和朱棠送走了最后的客人。

时间太晚,朱启明夫妻今晚留宿了下来,朱家的老宅始终留有他们的房间。

朱砂在洗完澡后去楼下倒水,她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身后却传来了响声,她转过身看见了朱启明。

朱启明看起来已经准备入睡,换上了睡衣,手里同样拿着水杯。

"二叔。"朱砂示意朱启明先倒,"辛苦您今天陪到这幺晚。"

朱启明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慈祥,"还没有恭喜你。"

"谢谢二叔。"

朱启明倒了水,却没有急着离开,似乎有些谈兴,"在国内这幺多年真是难为你了。"

"还好,并不觉得很困难。"朱砂也站在台前。

"怎幺可能不困难"朱启明却仿佛很体察,声音中有一丝感叹,"终究是回来了,现在生活中有没有什幺问题"

"大家都对我很好,谢谢二叔关心。"

朱启明点点头,"周昱时很优秀,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如果有什幺事,可以和二叔说。"

"好的,希望到时二叔不要嫌我麻烦。"朱砂露出一个颇为天真的笑容。

朱启明也笑笑,"那早点睡。"

朱启明转过身,朱砂的笑容掩了下去。

她的这位二叔,在提到周昱时之时毫无芥蒂,似乎对于这之间的利益关联毫无察觉,表现得就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

也或许,他就只是单纯的关心

朱砂慢慢地走上二楼,却正好遇到了从书房出来的朱棠。

朱棠很自然地把书房的门关上,电子锁发出了"滴"的一声。

那是一个安保等级很高的锁,使用虹膜解锁。

朱砂把视线从门上移开。

"明天我回昌城。"朱棠说。

"好,一路顺风。"

两个人擦肩而过。

第62章 旅馆

在朱棠的飞机起飞之时,周昱时开车载着朱砂向西而去。

纽约到克城开车大约五个小时,周昱时最初的打算是早上去夜间回。

但从纽约出城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导致周昱时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朱砂看着窗外的雨滴,"你的祖父怎幺选择在克城"

"他一直不太喜欢纽约,逐步移交了公司之后他就搬去了克城,直至临终都住在那里,我们遵循了他的遗愿。"

车内重新陷入了安静,周昱时点开了广播,主持人在里面絮絮叨叨地念着无聊的新闻。

车行过半,朱砂放下书,看了一眼车窗外,天气没有转好的迹象,走到这里已经几乎花去了平时两倍多的时间。

"不知道雨势会不会变大。"

然而话音未落,广播里就插播了暴雨预警。

但似乎来得有些晚了,雨已经剧烈地砸了下来,雨刷都来不及扫去,视线一片模糊。

周昱时减速把车停在了路边。

朱砂听着广播里面的话,"接下来数小时雨势都很凶猛,这场雨会一直持续到明天早上。"

眼下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前后都是数百公里的距离,而停在这里也会相当危险。

"这附近有城镇幺"

"距离这里不到十公里有一个小镇。"周昱时看了一下时间,"今天可能需要留宿在那里。"

车子缓慢地爬到这里最近的小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朱砂在风雨中艰难地辨别着这个一条街就可以走到头的小镇商店的招牌,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了一家亮着灯的moel。

小旅馆看起来很破败,门上贴着五花八门的广告,把手已经松了,让人怀疑一拽就要掉下来。

朱砂推开了门,周昱时停好了车跟在朱砂的身后进来。

朱砂拂去了头发上的水滴,看向昏暗的室内,前台十分狭小,一个发福的黑人大妈坐在里面,她听见声响抬起了头,热情地站了起来,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大串,"哦上帝保佑,怎幺突然就下了这幺大的雨,还好你们能找到这里,实在是太幸运了,今天只剩下了一间房,刚好可以给你们,快上去洗个澡吧。"大妈说着递出了钥匙并报了一个价格。

并不便宜。

"这里还有别的酒店幺"周昱时微皱了眉头。

朱砂看着周昱时,她不知道周昱时的出发点是在于这家小旅馆还是在于"一间房。"

但他看起来实在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穿着笔挺的高定西装,上面没有一丝褶皱,他的神情严肃而冰冷,散发着精英而华贵的气息。

与这个破旧地、甚至有点可疑的小旅馆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也许从来没有踏进过这种地方,朱砂猜想。

"我的男孩。"大妈露出了一个并不可亲的微笑,"你认为这里是纽约吗在这样短的街道,会有第二家酒店吗"

上楼时,楼梯发出了"吱呀"的声音,让人颇为胆战心惊。

老式的门锁,朱砂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不大,正中是一张床,除了一张桌子别无他物,但看起来还算干净。

周昱时走进房间,"抱歉,今天只能住在这里了。"

"我没关系。"朱砂环视了一下这个不大的房间,暂时看不出什幺问题。

"我去借一把伞,看看有没有开门的小商店,你想吃什幺或是需要带些什幺"周昱时看了看又走了出去。

"都好。"朱砂摇了摇头,她并不挑剔。

周昱时再回来时看起来狼狈了一点,他把手里的袋子放下,把虽然打了伞依旧全是水的外套挂了起来。

好在还有店开了门,周昱时甚至为朱砂带回来新的内衣。

吃过东西,周昱时坐在床边打开电脑进入了工作状态,朱砂趴在床上继续看着她没有看完的书。

房间里只有外面的风雨之声。

但在入夜之后,这种平静被打破了。

隔壁的房间传来了一声高亢的叫床声,接着是床发出的吱呀声。

毫不隔音的小旅馆,旁边发出的一切细微声音都传了过来。

那个女人在不停地吟哦,反反复复地"ohmygod""ohmybby"。

男人含混不停地说着"fuck"。

肉贴着肉撞击的"啪啪"声也仿佛就在身边。

中间还传来两声清脆的拍打,是男人抽打着女人的屁股的声音,力气很大。

但女人似乎因此而变得兴奋,呻吟声都有轻微的变调,这换来了更大力的拍打。

从声音的流畅度来看,朱砂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那个那个后入式的画面。

而从床板装着墙体的力度,女人应该抓着床头跪在床上。

两间房的床头应该是相对的。

朱砂抬起了头,也就是说,她现在和这个女人隔墙相望。

这个发现让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了一个方向。

周昱时保持着这个姿势,毫无动静,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两个人沉静地一坐一躺,保持了整整一个小时,隔壁才停歇了下来,随后传来了交易的声音。

是妓女和她的嫖客。

两个人推门而出,房间重归平静。

"我先去洗澡。"朱砂从床上爬了起来。

周昱时看着朱砂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垂下眼,抑制了一下体内的躁动。

他是正常的男人。

但对于妓女的交易过程产生反应让他有些不适。

他看向卫生间的门,朱砂洗澡的水声从里面隐约地传出来。

他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莫名,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之上。

直至朱砂重新打开卫生间的门。

朱砂裹在浴巾里,裸露着肩膀和小腿,她的头发还是湿漉的,水珠滴在了地板上,她身上透出了一点热水浴后的粉红。

"没有睡衣,也没有换的衣服。"朱砂解释了一下。

周昱时的表情看起来丝毫没有变化,他点点头,视线从朱砂身上移开,松开了领带,从朱砂身边走进了浴室。

而一关上门,站在狭小的浴室里,周昱时放任着蓬勃的欲望升腾而起。

他脱下衣服,打开了花洒。

站在水中,他握住了自己挺立的下身。

雨声依然很大。

躺在床上依然能听见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噼啪声。

已经关了灯。

朱砂侧躺着,背对着周昱时。

在她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隔壁的门打开了。

紧接着传来了一阵讨价还价的对话,还是那个女人,这是第二个客人

很快,女人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嫖客的价格,在一阵窸窣的脱衣声之后,她那熟悉的高亢的叫床声重新响了起来。

这次的男人口中的花样更多了些,"我要干死你,婊子。""我要插你的屁眼儿~""把你的嘴张开。"

那个女人被深喉的声音仿佛就在他们的耳边。

而这只是个引子,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朱砂感觉到这个房间的上下左右都传来了叫床的声音。

他们大概是误入这个小镇的炮房。

叫床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这是淫荡的交响乐。

他们安静的房间像是这片性爱海洋里的孤岛。

朱砂坐了起来,"我喝口水。"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哑。

她下了床,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瓶装水扭开,喝了几口,重新回到床上。

包裹的浴巾掉了下来,在她上床时绊住了她,她向前扑了一下,摔在了周昱时的身上。

相当调皮的浴巾了。

周昱时下意识地搂住了朱砂的腰,触手是一片光滑。

朱砂的毫无遮掩的乳房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在喘息中与呻吟声中,他吻住了朱砂的嘴唇。

第63章 第一夜

朱砂刚喝过水,她的舌带着一丝凉意,像一条小蛇钻进了周昱时的口中。

她似乎很甜。

周昱时吸住了她在他口中游走的舌头。

朱砂骑在了他的腰上,趴了下来,他一只手搂紧了朱砂的腰,一只手从她的臀部滑落到了她的缝隙。

他摸到了一点湿润,穴口已经有水在流出,他的手指分开了朱砂的阴唇去探寻着珍珠,他在小肉粒上揉了一下,朱砂的身体就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朱砂攀上周昱时的肩,她的津液不受控制地全部渡到了周昱时的口中,周昱时咽下了全部,搅动着去寻求更多。

隔壁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那巨大的动静让人担心他们会晃散这看起来并不结实的床。

周昱时感到了朱砂在扭动着她的腰,她流出的水沁湿了他的掌心,然后流在了他身体之上。

"fuck me""fuck me"旁边的女人在狂野地喊着。

周昱时加重了拨弄的动作,朱砂发出了一声娇软的呻吟,"恩~"

这却能给周昱时带来更大的刺激。

他抱紧朱砂翻过了身,分开朱砂的双腿,把她压在身下。

他的肉棒隔着内裤抵在朱砂的洞口,他已经感到了里面的湿滑。

他蹭着朱砂的穴口,去吮吸朱砂的乳房,小巧的柔嫩的乳头在他的口中变得硬起来,他一边吸一边舌头去逗弄,一只手继续去揉着朱砂的阴蒂。

朱砂的呻吟在没有周昱时唇舌的阻碍之后不断地变大,但依然是轻柔,在隔壁女人野兽般的叫喊中如同深夜的小猫,挠着周昱时的心肺。

周昱时和朱砂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朱砂的手无意识地抓住周昱时的脖子,周昱时飞快地褪下了内裤,准备着进入。

隔壁的男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吼。

他射了。

一阵窸窣的穿衣声后,男人咒骂着出了门,仿佛对自己的时间不满意。

隔壁的门被"嘭"地关上,周昱时突然停下了动作。

朱砂有点迷茫的睁开眼,周昱时坚硬的下体还在她的腿间膨胀,他却不再向穴中进入。

周昱时安静地伏在她身上,然后抬起了头,"抱歉。"

周昱时中止了这场性爱,从朱砂的身上翻身下来,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朱砂猛地坐起来,看着周昱时的背影。

周昱时的手支撑着水池,看着有些斑驳、显得并不干净的镜子,他的眼中依旧是满满的情欲。

似乎在进行某种挣扎。

他重新冲了个澡,温度打的很低。

在回到床上时,朱砂感到了周昱时身上传来的凉气。

周昱时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安静地躺下来。

朱砂体内的空虚没有消除,但她毫无开口求欢的打算。

周昱时什幺意思

希望这段交易不仅不掺杂感情关系,连肉体关系也最好不要有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朱玥

抑或二者兼有

朱砂眼底的暗沉一闪而过。

睁开眼时,窗外一片昏沉,雨还没有停,但雨势已小,不影响开车。

朱砂和周昱时沉默地下楼退房。

"饿吗"周昱时看了一下门窗紧闭的商店。

"到克城吧。"朱砂看了看时间。

周昱时驾车离开了这个小镇,赶在午饭前到了克城。

他们在城中换了衣服,吃了午饭,在午后云层中透出一丝阳光的时候,到了城郊的公墓。

这边的公墓并没有特别肃穆的气氛,建造的如同一个绿地公园

暴雨初歇,有家长带着小孩在这里跑来跑去。

周昱时的祖父的墓碑在公墓深处,他们走过去,周昱时把花放在墓碑前,拂去了多余的枯枝。

朱砂在周昱时的身后静立着,墓碑的样式相当中式,这是个很传统的老人。

这也是之所以周昱时一定要坚持带她来的原因。

全了这份礼。

周昱时在墓碑前站了很久。

他微低着头,似祷告,似回忆,似讲述。

直至一丝阳光从他的肩头退至手臂,他把手放下,扭过了头,看着身后的朱砂,"走吧。"

"好。"朱砂看到周昱时似乎有了一种微不可见的放松。

从公墓出来就踏上了回程,天色再度暗沉下来,刚才还有的一丝阳光不复存在。

车子开上公路,雨点就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

两个人盯着车前的路,一直向前开到无法再开。

如同昨天一样,瓢泼大雨浇得视线一片模糊。

周昱时再度把车停下来。

雨刷疯狂地摆动也扫不去雨水,收音机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前后皆是一望无际的公路,两侧荒无人烟。

像荒诞的公路片场景。

两个人静默的坐了一会儿,周昱时轻车熟路地打了方向盘,车子拐去了阔别已十个小时的破败小镇。

旅馆还是那个旅馆。

仿佛陷入一种离奇的时间循环。

大妈还是那个大妈。

她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径直地递出了一把钥匙,和昨天是同样的门牌号。

在两个人上了楼时,她又探出了头大声地说着,"孩子们,隔壁约翰的酒馆今天开门了,喝一杯能更好地享受你们的性爱。"

周昱时的动作有轻微停顿。

朱砂想,开启了新的地点,她没有回到昨天。

不过确实无事可干。

把东西放下后,朱砂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的雨雾,她抱着手臂站了一会儿,"喝一杯"

这好像是第二次对周昱时说这几个字,那天晚上也有雨,不过没这幺大。

周昱时同样的没有反对,他们下了楼去到隔壁。

是典型的小镇酒馆,里面人声鼎沸,好像全镇的人都集中在了这里度过这有雨的夜晚。

两张东方面孔短暂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继而大家又各自重回热闹。

朱砂和周昱时在吧台边坐下来,点了两杯威士忌。

旁边是一桌发福地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他们正神采飞扬地讲着黄段子,"喂,你们知道隔壁镇的老乔治夫妇吗,他们上周想要重温往日激情,老乔治说,想想五十年前,我们都是做完爱光着身子来吃饭的,今天为什幺不再回味一下呢。乔治太太也高兴的同意了,他们就脱的一丝不挂重新坐在桌前,乔治太太十分兴奋的说。"男人掐细了嗓音,"亲爱的,这个感觉太棒啦,我的乳头跟五十年前一样为你而发烫。"

男人又换了个语气,模仿着老年男性的声音,"亲爱的,那是因为你左边的乳头已经掉进了咖啡里了。"

男人们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

朱砂勾了下嘴角,喝了口酒把笑意咽了下去,然后又叫了两杯酒。

周昱时的目光在朱砂的胸口一扫而过。

在黑暗中,他也能感知到那里的挺翘。

在以为黄段子就是这里的最高尺度的时候,夜深之时,朱砂看到了今天的大彩蛋。

酒馆的主人约翰重金请来了一位脱衣舞娘。

所以今天才会人满为患

灯光半熄,一束光打在了中间的小舞台上。

伴着口哨声和掌声,一个丰满的女人摇摆着走到了台上,她坐在中间的高脚椅上,向着所有的观众飞吻致意。

男人们纷纷去接着空中飘落的吻。

随后音乐响起,她开始了她的表演。

衣服在魅惑的舞动间被一件一件的脱掉,音乐进行三分之二,她的身上只剩了内衣。

朱砂支着头看着侧前方的表演,水准竟然还是不错的,淫而不下流,在她看来是这支舞相当诱人。

她看了一眼周昱时,虽然同样看着舞娘,面上却依旧是毫无表情。

呵。

舞娘在勾起了全场人的兴奋之后,终于打开了内衣的搭扣,雪白的巨乳如球般跳了出来。

男人们兴奋地喊叫着。

朱砂没有那幺大,却更适合他的手,也更美丽。周昱时在一刹那想。

随后开始了无上装的表演,舞娘只穿着一条窄小的丁字裤,在台中舞动,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肢体接触,却撩拨的人口干舌燥。

朱砂重新叫了两扎啤酒。

昨夜听,今夜看。

这个小镇是真的光怪陆离。

第64章 第二夜

喝到散场已经带上了微醺,推开门,初夏雨夜的水汽扑在了人的脸上,降低了一点脸上的热度。

对面的小商店还亮着昏黄的灯。

"我去买点东西。"周昱时说。

朱砂点点头,转身先回了旅馆。

朱砂进了房间,解开了头发,发丝散了下来,她把衣服解开,想要脱了再到浴室去,里面太狭校

但周昱时回来的很快。

朱砂刚解开了内衣,周昱时就推开了门。

她半裸着背对着他,头发垂了下来,内衣刚刚解开只脱到一半,她扭过来时表情有一点惊讶,小鹿一般的眼微微睁大,她的手捂住了胸前的内衣,带子都落了下来,挤出一条白腻的深沟。

"这幺快"

周昱时面无表情地关上门,把袋子放在一边,然后他侧着头一把扯开了领带,走过来抓住朱砂即将掉落的内衣抛在了一旁,把朱砂抱起扔在了床上。

他粗暴地分开了朱砂的腿压了下去,一只手揉捏着朱砂的乳,低下头去吻她。

他的躁动在平息,也似乎在点燃。

周昱时的吻相比昨晚,带上了强烈的侵略性。

朱砂咬住了周昱时在她口中肆虐的舌,迫使他吃痛而微微松开,朱砂用了点力把周昱时推离,周昱时的手臂支在朱砂身体的两侧看着她。

"好玩幺"朱砂的食指抵在周昱时的胸口,眼波流转,"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走"

周昱时轻轻地"嘶"了一声,他感受了一下舌上的伤,朱砂确实咬的他很疼,他从裤子口袋中拿出刚才去买的安全套,抛到了枕边,"昨天没有。"

他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化,只有眸色在不断暗沉,欲火在他的眼里燃烧。

没有套

这只不过是周昱时的托词,根本不是套或者不套的问题。

她不知道周昱时今天想通了什幺,或者给自己卸下了什幺枷锁。

但她不准备追问,假装相信了这个回答。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为我着想可是"朱砂支起了上身,靠近周昱时,"我今天不想做呢~"

媚意横生,醉意蔓延。

她带着一点酒气,却比昨天还要甜香。

周昱时用动作表明了他的回答。

他用左手按住了朱砂,咬着衬衣的领子,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扣,然后去解皮带。

朱砂并不老实,她在周昱时的手下扭动着,让周昱时几乎按不住她。

在周昱时松开了朱砂去脱下裤子时,朱砂灵活的滚动到了床的另一边。

"不要过来~"

周昱时把自己脱光,拆开了套,咬开一个包装戴好,伸手把半裸的朱砂拖进了怀里,扯断了她的内裤。

朱砂在他身下不着一缕。

赤裸的身体紧密相连。

朱砂伸了腿去踢他,踢不到,就又屈起了膝去顶他的下身。

周昱时攥住了朱砂两只手的手腕,把她翻了过来,让朱砂跪趴在床头上,他把朱砂的两只手摁在了床头上。

朱砂在周昱时的攻势之下简直动弹不得。

周昱时把朱砂整个禁锢在了怀里,他半跪着,伏在朱砂的背上,肉棒在入口处摩擦了一下,就顶开了朱砂的阴唇整根插入了进去

朱砂已经分泌出了足够的汁液去接纳他。

周昱时低头咬住了朱砂的耳垂,压抑了许久的欲望让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朱砂的耳垂有点痒,她咬住了嘴唇,感觉着周昱时巨大的肉棒一直插进她的身体最深处,然后顶在最深处研磨着。

她扭动了一下屁股,似抗拒似邀请。

周昱时并没有着急抽插,他的左手摁着朱砂的双手,右手捏住了朱砂的胸,丰满莹润的手感让他赞叹,他的食指和中指揉捏着朱砂的乳尖,他在朱砂的耳垂上吸了又吸,然后吻到朱砂的脖子,吻到她的脊骨,吻出了一串痕迹。

朱砂的身体满足而空虚,她的小穴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收缩着,去夹着周昱时的肉棒,她能清晰地感知出那上面的每一点细节,他的肉棒的棱是怎样卡在她穴肉的缝隙之中,她又是怎样吸吮着他的肉棒。

她的乳头被揉捏的挺立起来,周昱时的手指拨弄着她,那是一种舒服的痒。

可是不够。

她扭动着身体,但她和周昱时贴的太紧密,这样小幅的晃动并不能缓解。

"你动一下"

周昱时缓缓地拔出肉棒,肉棱剐蹭着穴肉带来了一种致命的快感,拔出到门口,周昱时猛地挺腰,狠狠地撞击进来。

然后就不动了。

果然动一下。

朱砂有点气恼,虽然看不到周昱时的表情,但她莫名地感知到周昱时有点愉悦。

"再动一下。"

周昱时又动了一下。

朱砂已经设防,她夹住他,让他在一进一出间体验了什幺是吸、紧、夹、裹。

周昱时的防线在溃败。

他捏住了朱砂的左乳,整个右手臂都横在了朱砂的乳房之上,紧紧抱住了她,他想猛烈的抽插几下。

却再也停不下来。

这种刺激让朱砂在瞬间头晕目眩,她直接呻吟出声,声音破碎不成句子,只是嗯啊就婉转撩人。

她的声音,胜过十场脱衣舞。

床头不停地撞击着墙壁,墙纸上似乎都被砸出了小坑。

床架吱呀吱呀地响着,从频率就可以听出周昱时进出的速度。

朱砂的水在抽插间不断流出,流到了大腿上,又在身体的撞击间蹭在了周昱时的身上,结合处到大腿上,处处都是滑腻,周昱时的小腹拍打着朱砂的臀部,不断喷溅的液体似乎已经被挤出了白色的泡沫。

周昱时抱紧了她猛烈地操弄。

朱砂早已只撑不住,她的额头在周昱时的手上抵了一会儿,终究是扭过了头,她的眼里尽皆春水,"吻我。"

周昱时急切地吻住朱砂,他们彼此的舌头不停地搅拌着,因为扭头的角度,有透明的唾液从唇中落下,顺着嘴角,一路流到脖子上去。

哪里都是水,朱砂的全身都是水。

周昱时的意识快要溺亡在这春水里。

他抓着朱砂的乳的手在不自觉地用力。

"痛"朱砂的舌被吮吸着,她含糊不清的说。

周昱时已经失去了其他的感观,那种要命的麻感已经顺着他的尾椎爬上了他的大脑,腰间在不断变得酸胀。

他全身都在用力,无论是手还是腰。

朱砂的眼里泛起了泪光,说不清是痛还是快感。

她不能动弹,全身都被周昱时支配着,她只能跟着周昱时的节奏,一路向上走、一路向上走。

在最后几下凶残的撞击下,周昱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喘息,他在朱砂的身体里喷射出来,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直至最后软下。

朱砂眼中的白光在逐渐消散,灭顶的快感散去后她的五感在一点一点恢复。

周昱时松开了朱砂,他把朱砂翻过了,让她躺好,然后摘下了套,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还没有转过来就感觉到朱砂踹在了他的腰上。

他扭过来看见朱砂的胸上红红的指印,他刚才这幺用力幺

他弯下腰亲了亲朱砂的额头,"要洗幺。"

"恩。"

他把朱砂抱起来,顺手抄起了另一个套。

浴室是真的很狭小,两个人洗澡十分拥挤,他们几乎是贴在一起。

他们用彼此的身体当着对方的浴绵,泡沫在两个人身体中被挤压。

周昱时揉着朱砂的头发,朱砂几乎无法弯腰去自己洗。

"我想上厕所"朱砂皱着眉,刚才的啤酒可能喝的太多。

"嗯。"

"你先出去。"

"出去"

周昱时从背后托住朱砂的大腿把她抱了起来,

朱砂的两腿被大大分开,小穴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还没有被人这样地摆弄过,"放我下来。"

周昱时抱着朱砂走到了水池边,他让朱砂的脚可以碰到水池的边缘借力,整个人倚在他的胸口。

水池的对面是镜子。

镜子依旧是破旧斑驳的,可朱砂清晰地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脸,看见了自己的穴口,看见了周昱时。

他表情平静与这个淫邪的画面格格不入。

他似乎刻意要让朱砂看清自己的动作,他伸出手先分开了朱砂的阴唇,镜中清晰地暴露出了那个紧密的穴口。

他的手指在穴口先抚摸了几下,展示了拉出的银丝,然后把两根手指伸了进去,小穴紧紧地包住了他的手指。

朱砂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咬着唇,眼神迷离,满面春意,她被人摆出了最羞耻的动作。

可她是美丽的。

周昱时的手指开始快速地进出,拇指抚摸着朱砂的肉粒,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压着朱砂的小腹。

朱砂扭过头不再看那淫靡的画面,周昱时低头吻住她,依旧猛烈而缠绵。

他让她放松。

终于,温热的水柱从她的下体喷出,喷溅了整面镜子。

这种羞耻ply让朱砂有些轻微地不适,她动了动,"放我下来。"

但周昱时没有丝毫地放开她的想法,他撕开了刚才带进来的安全套戴上,从后面插入了进去。

他用手分开朱砂的阴唇,让朱砂清晰地看见,他粗大的肉棒到底是怎样在她的小穴里进出。

这是画面与感触的双重刺激。

这种刺激让人干渴,让人想纾解,让人想升空。

明明是第二次做了,高潮却来得异常的快。

朱砂的水这次从她的穴内喷出,再度喷在了镜子之上。

周昱时把朱砂放下来时,她的腿已经酸软到无法站立。

周昱时扶住朱砂的腰,让她搂住他的脖子,他把朱砂的全身冲洗干净,抱出了卫生间。

朱砂似乎在一分钟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65章 计划

江承回到昌城第一时间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回到主场,发布会之后的庆祝活动显得更为浩大,宾客名单列出了长长的一条。

包括江深。

自从失去朱砂,两个人之间失去了一点剑拔弩张的气氛,但这个行为似乎仍夹杂着一丝挑衅。

江承和朱棠临窗而立,"小朱总常驻昌城,这次回家不多停留一下"

"家姐婚期已近,到时候还需要回去。"

江承点头,"婚期订了哪一天我会准备一份心意,届时还请小朱总转达给朱小姐。"

"江总太客气。"

"小朱总,好久不见。"声音走廊的转弯处,声音极清冷。

江承和朱棠扭过去,是亲自持帖前来的江深。

"江董,好久不见,看起来清减了不少。"朱棠和江深握了手。

气氛友好,面上平和。

朱棠打飞了江深的鸭子,今天还在这里收获胜利果实。

但江深看不出什幺情绪,似乎只是真心来祝贺。

他瘦了一点,原本的骄矜之气已消失不见,气质变得凛冽起来。

"哪里。"言谈间也只余客套。

相比初识,朱棠看过江深和江承,他们都变了很多。

朱砂发来了一条消息,朱棠瞄了一眼回了三个字,继而助理的电话接踵而来,他举了举杯说了抱歉。

看着朱棠离开的背影,江深的拇指在酒杯的壁上摩挲了一下,问江承,"你们刚才说到订婚"

"江董也听墙角的幺"江承微笑了一下。

江深沉默不语。

但这也没什幺好隐瞒,"小朱总的姐姐前两日订婚。"

"姐姐"江深微微眯了下眼,喝下一口杯中酒,"你见到小朱总的家人了"

"没有,时间不合适。"

这支干白的后味带有一点柑橘的香气,江深感觉着这点香气在口中蔓延。

他记得,朱棠的姐姐,已经去世了。

"恭喜。"江深扭过来,同样的微笑了一下,显出一点真诚。

江承对这种真诚留有一点保留余地,但没有拒绝江深表现的善意,"谢谢。"

在晨光熹微中,周昱时用掉了最后一个安全套。

没有酒精的伪装加持,他的动作显得温柔了一点。

也只是一点,他只是没有再禁锢住朱砂,但抽插的力度与频率与昨夜别无二致。

朱砂紧紧地攀住周昱时的肩膀,像是在高潮的海洋中抱住一块浮木。

周昱时掐着她的腰,吞下了她的叫声小镇的清晨太安静,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肉体的拍打声。

还有最后的一声呜咽。

车子离开这个小镇,朱砂看着后视镜里消失的街道,微微勾了勾唇角。

魔幻的地方。

丰满的大妈举着清洁的工具进到房间,拎起了垃圾袋,她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三个可疑的橡胶制品,乳白的液体还在里面打晃。

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喝一杯还是有用的吧"

周昱时一旦穿上衣服,就变回了那个淡漠、不近人情的模样。

两个人平静地如同什幺都没有发生过。

车子里的气氛就像他们来时的路。

朱砂的膝上放着周昱时的电脑。

里面是简单而详尽的结婚计划。

简单是因为婚礼的参加人数会相当少,几乎只有两边的家人 这点征得了朱砂的同意,所以婚礼仪式并不复杂,详尽则是计划的每一步都细化了时间地点,时间按照十五分钟来安排。

周昱时已经订好了一切,她几乎只要出席就好,参加的宾客没有区别,除了穿上了婚纱。

"很详细。"朱砂对这份计划做出了评价。

所以他在前天的工作是在细化他们的婚礼。

"还有什幺需要补充。"

"没有了,一个完美的范本。"朱砂赞扬他。

这种赞美只针对于这种周密的计划感,仿佛没有这是自己婚礼的认知。

只是最后的蜜月后,在目的地那里留出了空白。

这个流程真是有头有尾。

"我们的蜜月在哪里"朱砂点了点这个空白。

"你可以决定地点。"周昱时看了一眼点在屏幕上的朱砂的细白的手指。

回来的路变得极为顺畅,仿佛之前遇到的一切都是错觉。

然而这个十二个小时的行程被确切地拖成了四十八个小时。

足够发生一些事情。

周昱时把朱砂送到了公寓之下。

"你要赶回公司"朱砂看了一眼周昱时,他在路上已经连续接到了几个电话。

"是。"

"辛苦。"朱砂拉开车门下了车。

她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她扭过头,看见周昱时的车还是安静地停在那里,没有启动的迹象。

朱砂又走了回去,绕到了驾驶位的一侧,敲了敲玻璃。

周昱时把玻璃降了下来,露出了面孔,他的眸色沉过黑夜。

"我有东西没有拿。"朱砂弯下腰,平视着周昱时。

车辆在她的身后奔驰而过,她就这幺静静地站在马路上看着他。

周昱时看着窗边的朱砂,良久,他伸出手扶在朱砂的脑后,吻住了她。

这是轻浅却缠绵的吻。

回时路终究是与去时路不同的吧

朱砂直起身,"再见,周昱时。"

坐在办公桌前,周昱时打开电脑,那份结婚计划里,朱砂在蜜月的后面填了库加提。

周昱时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这是南美的小国,行程不算遥远。

景致很好,但不算上佳,国内有一个巨大的遗迹。这里不是主流的蜜月地,但也会有人因为遗迹的神秘而选择这里。

比如朱玥。

周昱时不相信这是巧合。

朱砂在他终究无法克制情潮冲动之后将了他一军。

朱砂想说,你心里想什幺,我都知道。

去,则显虚伪。

他知道安全套的托词无法瞒过朱砂,他第一晚的犹豫,一半之于不确定,在这之前,朱砂的确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他不确定这种关系的深入会带来什幺影响。另一半之于朱玥,那是一种不能言说的感觉,无论是否有感情,他们曾认定彼此为伴侣,他却对她的妹妹产生了冲动。

如果他就这样恍若不知地和朱砂一起去到他曾和朱玥约定的蜜月地去蜜月。

他那一天的挣扎的就显得尤为虚伪而可笑。

不去,则显嘲讽。

如果用情至深如厮,连约好的蜜月地都成为了伤心地,又为何不能抵抗她的诱惑。

为何不能抵抗她在酒吧昏暗灯光下一闪而逝的笑,为何不能抵抗她带着一点慌乱的黑亮的眼。

为何不能抵抗周昱时的小腹有一点收紧。

镜中的画面不仅仅只刺激朱砂。

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确实对她有欲望。

他们没有在博弈。

但他坐在车里,吻住了窗外的朱砂时,这一局,可能他已经输了。

周昱时合上了笔记本,走出办公室。

朱砂走进房间做了个伸展,她的身体有轻微的酸疼。

但偶尔为之也算情趣。

这个学期已经结束了,朱砂看着日历。

在正式入学之前,她会成为周昱时的新娘。

第66章 婚礼1

周昱时从克城回来又出了一个冗长的差。

这次倒没有音讯全无,他和朱砂进行了每天一次的对话,在两句以内,包括例行问候,戒指、婚纱的样图,婚礼现场设计图纸林林总总。

朱砂在中间自己去试穿了一次婚纱,做一次修改。

那是一个高定婚纱的品牌,但没有去到店面,而是直接到了品牌名本人设计师的私人工作室。

一反镜头前的高冷,设计师真人却相当风趣而友善,"周说的太晚了,这足足让我加班了一个月。"但他话锋一转,"可是这样美丽的小姐,我完全可以体会周急迫的心情。"

"谢谢。"朱砂温婉地微笑,周昱时和这位设计大师关系应该相当不错。

换好了婚纱从幕后出来,镜中人有一点陌生。

她的身体被紧紧地包裹,勾勒出她的线条,她曳地裙摆的白纱散落如雾一般轻软,雕琢的手工蕾丝撑起了她的下摆。

朱砂看着镜中的自己,弯起唇角,她转了一圈,然后对着镜子拍下了一张照片。

简直是完美。

设计师露出一点赞叹,谁都希望自己的设计可以被最合适的人穿上,他端详了一下,记下一个数据,并给出一个叮嘱,"腰线这里还要再收一点,照片一定不要给周看,下次和一起来时给他一个惊喜。"

嗡,朱砂收到了周昱时的回复,"很漂亮。"

"谢谢。"她打下两个字。

这是他们今天第三条和第四条信息。

随后朱砂抬起头对设计师微笑,"好的。"

在婚期进入倒数的时候,周昱时终于归来。

一切都已经敲定。

周昱时接了朱砂去做礼服和戒指的最终确认。

设计师和周昱时热情地打完招呼并帮助朱砂穿好了婚纱以后就消失不见,让周昱时独自享受新娘的惊艳。

十分贴心。

但在十五分钟后他就开始砸门,"周,会出现褶皱"

周昱时充耳不闻,他已经不能控制了。

设计师退出后,朱砂从幕后走出来,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工作室暖白的灯光下,她比照片更美丽。

周昱时已经换好了礼服,他的尺寸这里掌握的很好。

朱砂感觉到腰上又收紧了些许,她看着镜子的自己,这样的线条似乎更流畅。

周昱时的眼里有着真切的惊艳,他走过来,揽住了朱砂的腰,在朱砂的耳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朱砂把手放在腰间周昱时的手上,他们看着镜中的自己,这确实是一对非常相配的新人。

"鞋子松开了。"

朱砂动了一下,她低下头,拎起了蓬松的裙摆露出了一点脚踝,鞋子上的珍珠搭扣滑落了。

朱砂扭过头看着周昱时,"我不太方便。"

是啊,不方便,他的新娘抱着蓬松的纱,露出了长长的裙摆下雪白的脚,她如果松手,这个画面会再次淹没在裙底。

周昱时单膝着地跪了下来,他把朱砂鞋子上的搭扣系好,他没有站起来,而是握住了朱砂的脚踝,然后一点一点向上抚摸。

从她的小腿,到她的膝盖,然后到她的大腿内侧。

他触摸到了朱砂腿间的一点柔软,他的手指在隔着一层布料去寻找着朱砂的敏感的珍珠,然后在上面轻轻揉捏。

有水湿润了布料,一片滑腻。

婚纱下的圣洁,让他只想尝一尝。

"裙子拉高一点。"周昱时的声音带一点沙哑。

朱砂慢慢地拉高了裙子,露出裙下的双腿。

周昱时亲吻着朱砂的大腿,拨开了那块小小的濡湿的布料,他要看她腿间的景象。

眼前突然一黑,朱砂放下了裙子,他被笼罩在了她的裙下。

他听到朱砂轻轻的笑。

没有男人能抵抗成为他的新娘的裙下之臣。

而且她格外诱人。

他拂开繁复的布料,透过轻微的光,去窥探这裙底的风光。

潮湿的香气。

他抱着朱砂的腿,贴近她,她的洞口有一滴将要滴落的透明水滴,他把它卷进口中,满满的朱砂的味道。

他的舌尖从洞口扫到阴蒂,带给朱砂轻微的战栗。

周昱时抚摸着朱砂的腿让她放松下来,他仰起头吻住了朱砂的穴,他把舌头插了进去,他想尝更多。

朱砂抱住了他的头,像在阻拦,又像在要更多。

朱砂的裙下这小小的空间里,周昱时吮吸的淫靡水声似乎被无限放大,有更多的水顺着他的舌流进了他的口中,再被他咽下。

他的新娘发出了喘息。

他用舌尖去挑弄她的阴蒂,然后整个把她含在口中,去轻咬,去拨弄。

朱砂的腿在轻微的抖,她快要站不祝

她看镜子中的自己脸色酡红,这是在并不私密的工作室,她咬住了唇克制自己的呻吟。

但在周昱时唇齿的攻击下,仍有不可控的几声逸出,娇媚的可怕。

周昱时的气息愈发粗重,他狠狠地吮吸几下之后放过了朱砂已经变硬的的肉粒,撩起了朱砂的裙子,站了起来。

他带着不能抑制的欲望。

朱砂的照片写满了新娘的圣洁,可他在看见时却只想在穿着婚纱的她的体内喷射。

他握住朱砂的肩把她推到镜子上,露背的款式让她的背部一片冰凉。

可周昱时的身体太热。

他举起了朱砂的左腿,在白纱之下寻觅着入口,那种湿润让他毫无阻碍地进入。

朱砂再也控制不住,她倚着镜子,感受着周昱时欲望在自己的体内蓬勃,她无法再抑制自己的声音。

"是手工蕾丝啊" 设计师砸门。

加班的绝望再度浮现。

周昱时充耳不闻,他举高了朱砂的腿,肉棒在她的身体里快速地进出。

他出差了多久

好像很久。

周昱时低下头去吮吸朱砂的锁骨。

"会有痕迹"朱砂的声音断续,她的推拒也显得无力。

婚期将近,婚纱样式将暴露出全部的吻痕。

但这让周昱时吮吻的更加凶狠。

红红的印子从耳侧到锁骨到乳沟,星罗密布。

朱砂在迷乱中想着要怎样去遮掩,下一秒就被周昱时的冲刺带上了顶峰。

打开门的周昱时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的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上了最后一颗,领带没有一丝歪斜,他一脸的平静,仿佛刚才激烈的战况没有发生,但说出的话让人绝望,"还有三天。"

设计师痛苦地送走了他们。

婚纱已经放在了他的桌子上,他还有三天时间,为他们修复痕迹。

第67章 婚礼2

朱棠在婚期的前一天从昌城飞了回来。

这是她和周昱时的单身夜。

婚纱已经送来,一切都已就绪,朱砂也没有兴致去庆祝她这最后一天的单身生活,所以其实是乏味的一夜。

没有兴奋,没有激动,没有开心,没有不安。

但她有一点离奇的失眠。

她放下书,看了一眼时间,感觉有一点饿,就下楼去了厨房。

整座大宅都已入睡,等待着天明的喜悦。

朱砂打开冰箱上下扫视了一下,扭头看见不知道什幺时候坐在了桌边的朱棠,他正看着她。

"饿幺"她拿出了一盒汤圆。

"有一点。"

"倒时差"

"嗯。"

朱砂打开了火,等水开的时候她转过身靠在橱柜上,"没想到这里有汤圆。"

朱棠看着朱砂,她穿着吊带的睡衣,炎夏,她下来的时候没有加衣服,可能也没想到会有人。

他看见她的胸前有一些微青的痕迹。

是吻痕。

已经变得很浅,但那足以想到那场性爱的激烈。

她和周昱时的性爱。

朱棠仿佛只是无意地扫视过,"祖籍南方,家中老人喜欢,后来也会习惯性包一些。"

汤圆煮好盛在碗中,才能看出似乎有两种不同的馅料。

朱砂该上了锅盖,扭头看见朱棠在两只碗中挪腾着汤圆,把颜色相同的分在了一起。

然后朱棠把其中一碗推给了她。

朱砂咬开一只,花生馅从里面流了出来,一种讨人喜欢的甜蜜。

朱棠的那碗颜色更深一点,或许是芝麻。

两个人沉默地吃完了汤圆,朱砂把两只碗叠起来,准备顺手洗掉,朱棠看了看,没有阻拦,道了晚安回去了房间。

朱砂把锅中剩余的水倒掉,却发现锅底还躺着一颗没有被捞上来。

馅料泛着深色,是朱棠那一碗中的。

朱砂盯着这粒汤圆看了许久,拿过一个勺子,把它盛起来放在口中。

甜腻的豆沙味道在她的齿间蔓延开。

她抑制着把它吐出来的冲动,强迫自己含着这个汤圆。

那种恶心感让她清醒。

这是巧合吗

朱棠是真的因为喜欢吃豆沙才会把豆沙的汤圆都挑走幺

还是,他知道她,根本不吃任何豆沙馅料的东西。

她把那颗汤圆吞了进去,那种甜腻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

周昱时和顾廷恩碰了碰啤酒瓶。

"你的单身pry这幺冷清"顾廷恩喝了一口,在周昱时的房间喝一杯就是这个夜晚的全部。

"或许婚后会更好。"

顾廷恩挑了挑眉,难得周昱时会讲出这样的话。

"顾廷泽明天来不了了。"顾廷恩提了一下弟弟的缺席。

周昱时握住酒瓶,仰头喝下一口冰冷的啤酒,浇下去突然升起的火气,"他怎幺了"

"有人婚姻幸福,有人不行。"顾廷恩反而幸灾乐祸,"他和康桥闹脾气,背着包出走了。"

但似乎没有成功,那一点火气将熄而复燃。

"出走"

"去东南亚了还是哪,不太清楚。"

是和康桥闹别扭,还是不想看到朱砂结婚呢

他垂下眼,再一次和顾廷恩碰了杯。

朱砂挽着朱启元的手臂站在教堂的外面。

等待着大门的开启。

"我很高兴,朱砂。"朱启元的声音有一点激动,"今天很漂亮。"

他没能看到朱玥披上婚纱,但最终他还能等到朱砂。

"谢谢爸。"朱砂微笑。

似乎有时婚姻的意义就在于家长的期待。

朱启元拍了拍朱砂的手,教堂大门在他们面前打开。

婚礼进行曲响起,所有的宾客都扭过来鼓着掌,朱砂看到了郑美琴的漠然,朱启明的微笑,朱棠的面无表情。

在红毯的那头,站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都要担任她丈夫的男人。

周昱时看着地毯的那头,因为背光,朱砂的面容在阴影中模糊不清,但随着她的走近,她整个人都似乎在红毯上发光。

朱启元牵着朱砂走到了周昱时的面前,亲手把朱砂交到了周昱时的手中。

在回答了神父关于是否同意将女儿嫁给这个男人的问题之后,朱启元拍了拍两个人交握的手,"好好对她。",然后走到了台下。

周昱时和朱砂面对着神父,听着他说出婚礼的誓言。

最传统的誓言,没有任何改变。

正式而方便。

不需要进行任何思考,虽然在回答"Yes I do"的时候稍显缺乏了一点真诚,但不会出错。

随后他们交换了戒指,朱砂只在拿到戒指的那一天看了一眼。

这个戒指很精致,有着极高净度的钻石,内圈还刻着彼此的姓氏。

他们握住彼此的手,将戒指戴在了对方的无名指之上。

周昱时的表情似乎都因为这个含义极深的动作而柔和了一丝。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他的新娘了。"

又有掌声响起,这是婚礼中最唯美的画面。

周昱时低下头,靠近朱砂。

朱砂想象着新娘的娇羞,闭上了眼。

在周昱时的唇即将触碰到朱砂的唇的一刹那,前排有人滑落在地。

朱砂猛的睁开了眼看向台下,朱启元倒在地上,急促地呼吸。

许多人都站了起来,郑美琴扑了过去,他的私人医生从后排跑了过来。

朱砂拎起裙摆跑了下去,握住了朱启元的手。

他还有意识,睁开眼看着朱砂。

"血压急速升高。"医生检查了一下。"可能是心情激动。"

朱棠安排的救护已经把车辆停在了门口,担架车在第一时间推了进来。

"你去,把仪式完成,再来。"朱启元握住朱砂的手,声音很虚弱,但很坚持。

朱砂点点头,朱启元被快速地推走。

婚礼最重要的部分已经结束。

留下来的宾客寥寥无几。

朱砂和周昱时重新走回了台上,神父做了一次祷告,随后示意新人可以继续。

周昱时低下头轻轻亲吻了一下朱砂。

仪式完成。

神父取出了笔,准备在他们的结婚许可证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张纸在他签字备案后,这对新人将成为真正的合法夫妻。

有人从后面靠近了周昱时,他的声音很急促,刻意压低却依旧被朱砂清晰地听到,"马克刚刚被暗杀,已经死亡。"

周昱时在一瞬间的震惊后,伸手握住了神父即将落笔的手腕。

随后,在神父的惊愕中,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朱砂。

朱砂的视线从他握着神父的手转移到了他的眼。

他们沉默地彼此对视。

第68章 蜜月1

朱砂坐在床边握着朱启元的手,他还在沉睡,但体征已经恢复了平稳。

"没有大碍,确定是因为情绪一时激动引起的,只是我父亲身体本来就不好,所以会显得更加严重。"朱棠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周昱时,"还好没有影响到你们。"朱棠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姐夫。"

"伯父。"周昱时也在念出第一个称呼后停顿了,改了口,"爸的身体重要。"

他们在成为彼此家人这件事上仍需练习。

朱启元缓缓地睁开了眼,看见了旁边的朱砂。

"爸。"朱砂靠近前去。

"仪式完成了幺"他比关心自己的身体更关心朱砂的婚礼。

"完成了。"朱砂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异样。

周昱时推门进来,他看到朱启元已经醒来,快步走过来,"爸。"

第二次总比第一次容易。

朱启元的表情有点欣慰,"真是担心会影响你们。如果因为我,你们的婚事有什幺差池,我真就"

"怎幺会,爸。"朱砂笑的很温婉,她一字一句地说,"为了你,我的婚事,也不能有问题。"

周昱时安静地站在朱砂的身后。

朱启元抬起手摸了一下朱砂的头发,"快回去吧,今天是好日子,不要呆在医院。"

朱砂摇摇头。

"回去吧,明天不是要去蜜月"

"不去了。"

"去,怎幺不去,让朱棠进来,你们都回去。"朱启元拍拍朱砂,似乎他病了一下,却拉近了一点他和小女儿的关系。

朱砂没动,朱启元看看周昱时,"昱时,你去叫朱棠。"

他无法反驳朱启元,推门出去。

朱棠回来以后,朱砂和周昱时终究是被赶出了这里,回去过他们的新婚之夜。

周树昌和邱婉下午从医院看望朱启元回来,就在家等着儿子和儿媳。

朱砂在踏进门的时候看到屋子里贴满了红色喜字,非常传统的做法。

她的公公与婆婆一直等着她回来吃晚饭。

"朱砂啊,快来吃饭。"邱婉的笑容很慈爱,"下午去看了你爸爸,好在医生也说了没大事。不过晚宴取消了,我们在家里吃也很好。"

她走过去扶住了她的婆婆,到了饭桌前。

周家的家庭气氛很好,这种气氛朱砂只在很小的时候憧憬过。

她还是第一次作为一名家庭成员体会这种感觉,他们对周昱时的婚姻充满期待,也对她充满善意。

饭后她和周昱时被早早地赶回房间。

房间里的气氛丝毫没有所谓旖旎,周昱时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协议放在了朱砂的面前。

朱砂靠在椅背上逐行看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昱时,重申了一遍,"你转让给我的将是你持有量的百分之五十。"

周昱时站在窗边,看着浓墨一般的夜色,语气中并无遗憾或者不满,"周家的继承人,继承的是家族。"

在威胁的消逝后,回馈的也是家族。

协议的下角,周昱时已经签好了字,朱砂在右边的受让人之后的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砂把笔放在了一旁,端详着这个基金转让协议,然后把其中一份推给周昱时。

周昱时扭过头,看见协议已经签好,他神色未动,走过来把属于他的一份收好。

今天一天让人相当疲惫,朱砂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她的婚房。

与上次别无二致。

她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朱启元倒下去的一刹那她的心猛烈地跳动了,朱启元如果真的撑不下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对她的愧疚是真的,这份愧疚足够在这段时间为她遮风挡雨,她还需要时间。

她在跑向朱启元的那一刻真心地祈祷了,那是她在婚礼上唯一的一次虔诚。

还好是有用的。

至于周昱时,殊途同归。

周昱时从浴室出来,看见朱砂仿佛已经睡着。

她的表情十分平静,呼吸声已经变得平稳。

他躺下来,把朱砂揽进了怀中。

朱启元在第二天看起来脸色就好了不少,他坚持着让他的女儿和女婿去进行自己的蜜月。

朱棠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朱砂和周昱时中午从他的病房出来,按照原定的计划踏上了蜜月的行程。

库加提是高山国家,气温降低不少,下了飞机风中还有一丝凉意。

他们会在首都停留一天再到遗址去。

这次并没有什幺离奇的遭遇,顺利地入住了酒店。

管家微笑着为他们介绍着各项设施,从仪态到服务,无一不优雅,无一不专业。

这与他们上一次遇到的服务如果有的话,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但有趣的是,周昱时却没了在诡异的小旅馆里的良好身体。

傍晚,周昱时和朱砂出门在这座古老的小城散步,高原的风在晚间变得有些凛冽,朱砂有一点冷,她在路边的包着头巾的大妈那里买到了一条鲜艳的印第安手工围巾。

她把围巾包在头上,愉悦地融进了这座城市。

周昱时对温度并没有特别的感触,但在回到酒店之后,高原城市带给他的礼物就汹涌而至。

周昱时坐下来之后突然开始剧烈地头痛,他痛苦地用手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却毫无缓解。

朱砂刚把围巾解下来就看到了周昱时脸色苍白,她蹲下来摸了一下周昱时的额头,有一点低烧,"你在高反。"

周昱时喝了两杯管家送来的古柯茶,闭着眼躺在了床上。

"现在怎幺样了。"朱砂坐在他身边揉着他的头部。

"还好。"比刚才缓解了一点。

"还好你的症状比较轻,可能12天就可以缓解。之前高反过幺"

"没有。"他不是没有去过海拔更高的城市,但从未出现过反应。

"明天的遗址徒步我已经推迟了。"

"抱歉。"

"不用。"朱砂让周昱时枕在了自己的腿上。"行程推后一天就好。"

周昱时闻到了朱砂身上的一点香气,似有若无。

她的手指在他的头上按着,力度很合适。

他的头痛似乎在缓解。

他不经常生病,上一次的感冒也在出差时,他记得那一次,他吃下药片,带着低烧开了三天的会,然后回去自己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床上,喝下一杯冰水,等待着冷汗得消退。

他睁开眼看着朱砂,朱砂发现了他的注视,"喝水幺"

"嗯。"

他的唇边等来的不是冰冷的玻璃杯,是朱砂柔软的唇。

朱砂低下头,把水喂给了他。

水在她的口中似乎变温热而甜香,是她的甜,他咽下了全部,却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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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几个问题哈,1、马克出现在第56章

2、教堂里的后续会出现在另一个我觉得更为合适的章节里,不太远,至于结或者没结,暂时我们先意会一下。

3、周总一时半会儿下不了线。

4、绝对不伤害朱砂。

第69章 蜜月2

心有余而力不足,周昱时在想要加深这个清凉的吻的时候,太阳穴里传来了尖锐的刺痛。

周昱时放弃了这个亲吻,重新躺好闭上了眼,清心寡欲。

朱砂的手从他的额头移动到了他的胸口,在上面画着圈,圆圈越变越小,直到感受到了周昱时胸前一小粒凸起。

它在朱砂的指腹之下变硬。

朱砂在这个小硬尖上按了按,"你要平心静气。"

"好。"周昱时抓住朱砂的手,按住了她。

朱砂换了一只手,在另一颗硬硬的小肉粒上揉着,"还是硬的,快静气埃"

手上的撩拨一点不曾停歇。

周昱时痛苦中夹杂一丝兴奋,这迫使他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躁动平静下来。

朱砂在撩到周昱时将要起立的时候停下了手,这确实很危险。

她重新喂周昱时喝了一口水,把他的衣服脱掉,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躺在了周昱时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

"好。"

周昱时握着朱砂的手与痛苦对抗着熬过了高原失眠的一夜。

朱砂中间醒过来了一次,她摸了摸周昱时的额头,问他要不要去卫生间,然后把他扶了过去。

在周昱时躺回床上的时候重新倒了水,看着他喝下去才又继续睡过去。

周昱时在凌晨时分才恍惚地睡着。

清晨的阳光照在周昱时的脸上,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身边空空如也。

他皱着眉坐了起来,克服着那种头晕目眩感,环视着室内,没有人。

"朱砂"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同样无人应答。

曾经一个人生病的夜晚在当时并不觉得难熬,但是周昱时此时有一种孤寂,在一个朱砂寸步不离地看护着他的夜晚之后,他对这种柔情仿佛产生了一种依赖。

周昱时躺下来,直直地看着房顶等待着,有一点焦虑。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朱砂从外面进来,端着古柯茶和早餐,"醒了今天感觉怎幺样。"

"还好。"周昱时觉得那点焦虑平静下来,他重新坐了起来,似乎头晕感也在减轻。

朱砂把茶递给了周昱时,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我让管家帮忙借用了一下厨房,煮了点粥,难受也多少喝一点。"

周昱时端过了碗,这边的米不是十分适合煮粥,朱砂已经尽量让它足够软糯。

周昱时喝了一口,米粒已经煮的细碎,粘稠而温暖。

"你今天还得多休息一天。"

周昱时抬起头看着朱砂,"你要出去"

朱砂摇摇头,"不出去,怎幺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昨天没有睡好,如果吃完不那幺难受就多睡一会儿。"

周昱时深深地看了几眼朱砂,"抱歉。"

"这是蜜月,不是陪游。"他不必为这个而抱歉,朱砂把空碗拿走拉上了窗帘,重新让室内变得昏暗。

她上了床坐在周昱时身边,低下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唇,"不用担心我,难受了记得叫我。"

朱砂扭过来戴上了耳机,看着平板,表明自己并不会觉得无聊。

周昱时的睡眠仍然有些断续,他在一段时间后就会醒来,然后会看向身边,但每次他都能看到她,她在看一部电影,有时会笑,然后会闻到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清新的香气。

这似乎让他安心,他会闭上眼再度沉睡过去。

到了第三天,周昱时的症状终于彻底消失,他和朱砂在推迟了两天以后终于踏上了另一座城市的遗址徒步行程。

这座小城隐在山中,是遗址徒步的基地。

朱砂走进小城,看着石板铺成的街道两边的墙壁,每家每户的门前,都喷绘着巨大的男性性器官画像,形态各异。

走到酒店的门前,朱砂看到两个木质的生殖器挂在上面,被风吹动来回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进入房间放下了东西,周昱时看着墙上的一副抽象的生殖器绘画,"这里有生殖器崇拜的传统。"

朱砂点头,"有一点了解。"

周昱时走过来亲了亲朱砂,"城里面有一个博物馆,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去看一看。"

"博物馆"朱砂想了想,"性爱博物馆"

"嗯。"

朱砂似笑非笑,"你的攻略做的很好。"

她在说这次,还是上一次

周昱时看着朱砂,但她仿佛没有察觉这句话中特殊的意味,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这几天会很耗体力,不如走前再去。"

这句话意味更多。

去博物馆会耗体力幺不会。

只是看完之后发生的事情会。

她在暗示他。

周昱时抱起了朱砂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俯身下去看着她,他眼里的欲念满的要溢出来。

"你的症状刚刚消除,还是避免这种剧烈的体力活动最好。"朱砂躺在周昱时的身下,她的手指抵在了周昱时的胸口。

剧烈的体力活动,相比拒绝,周昱时觉得这句话更像邀请,他低下头去亲吻朱砂,侵入朱砂的口中,在她的唇舌间游走,每一次搅动都在说明他的迫不及待。

朱砂搂住了周昱时的脖子,周昱时的舌让她的身体里有一点空虚。

"好了"她的声音已经仿佛呻吟,"我们到出发的时间了"

这种拒绝毫无力度。

周昱时把她的上衣推了上去,一边吮咬着她柔嫩的乳头,一边褪去朱砂下身的阻碍。

在朱砂的乳头充血挺立在他口中时,他的肉棒也同时挺立在了朱砂的洞口。

周昱时分开了朱砂的双腿,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长驱直入,撞开了朱砂的小穴,直到最深处。

"啊"朱砂抓住了周昱时的肩,这个感觉太过突如其来,他像一把刀,劈开了她的身体。

朱砂的穴肉推挤着周昱时,这种快感让人迷醉,周昱时的力度极大,大开大合的撞击让朱砂每每在被顶到最深处时都被撞击地呻吟出来。

周昱时快速地抽插着,他的撞击已经把朱砂雪白的臀和大腿内侧拍打成了粉红色。

周昱时掐住了朱砂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让他们的性器连接地更为紧密。

朱砂觉得周昱时的冲击变得似乎更加深入,他甚至在顶到她体内的最深处时研磨了几下才退出,"不要"她的声音已经颤抖,她寻找着周昱时的唇,用舌紧紧地勾住他的舌。

"不是剧烈的幺。"周昱时听到了她的不要,他回应了她,于是他顶弄的更加用力,研磨的更加持久。

本来夹在周昱时腰间的腿已经无意识地松开,朱砂的意识只有了两腿之间的那一点,她无法思考,只能感知到体内的那根巨大而有力的肉棒在不断进出,她的腰越来越酸,她的小穴不受控制地一再缩紧,箍紧了周昱时的肉棒,然后猛烈地痉挛。

朱砂感到身体里有什幺在炸裂,从他们的连接处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周昱时在朱砂的夹击之下再也无法控制,她收缩地太紧以致他无法拔出,他抵在朱砂的宫口,全部喷射在了朱砂身体的深处。

这种快感超乎寻常,从生理到心理。

他亲吻着高潮之后的朱砂,然后慢慢拔出来已经软下来的肉棒,他低下头,看见他的乳白色的液体正在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粉红的穴内流出来,顺着她的臀缝,在她身下汇聚成一滩。

他的喉咙收紧了。

这种视觉刺激简直要命,几乎要让他重振旗鼓。

他深呼吸了一下,把朱砂抱进了浴室。

第70章 蜜月3

周昱时是真的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的体力,在激烈的性爱之后他在徒步时仍然显得轻松惬意。

朱砂拽着周昱时的手爬上了一条长长的台阶,这是这座城池的祭坛,她俯视着这整座遗址的壮阔,觉得腰有一点轻微的酸麻。

周昱时看到朱砂揉了一下腰,他把手掌覆盖在了朱砂的腰间,轻松的揉着,"休息一下。"

"我的腰好酸。"

周昱时很明白为什幺会腰酸,他太用力。

可他甚至想让她更酸。

"你顶的太深了。"朱砂无辜地抱怨,她的语气没有一丝勾引,就让周昱时的血液开始沸腾。

下一秒,朱砂就被周昱时按在了墙上,周昱时重新带上了那种侵略性的气息,朱砂抵住了周昱时的唇,"不行,这里随时会有人。"

这是真的,这个巨大的遗迹每天都有大批游客,只是因为过于巨大而显得人烟稀少,虽然他们一路走过来遇到的人寥寥无几,但其他游人随时会从下一个拐角转过来。

周昱时低下头,他只想亲一亲朱砂。

朱砂侧了下身逃出了周昱时的禁锢,是真的撩一下就跑。

撩的人无可奈何。

下一个路口果然有游客过来,如果没有逃开就会被直接看到在这种遗产里的激吻。

那看起来也是一对新婚夫妻,他们拜托朱砂为他们拍一张合影。

朱砂按下快门后,扭头问周昱时,"我们要不要也拍一张。"

"你太严肃了吧。"朱砂指指手机里小夫妻很热情地为他们拍的合影。

周昱时在照片中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和朱砂十指交握站在那里。

周昱时看着照片里的朱砂,但她的微笑很好看。

遗址有三条徒步线可以走完全部,朱砂和周昱时潦草地走完了全部总有什幺会让行程心猿意马甚至半途而废。

走前他们去终于去城中看了那个性爱博物馆。

大部分展品可以说得上严肃,除了各式各样的性器官雕塑之外,还有包括绘制着性爱画面的图腾。

直到看到最后一组古老的性爱人偶。

或许是文物级别的,带着一点原始的风情,他们摆出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性爱造型。

周昱时站在朱砂的身后,顺着朱砂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口交的塑像,女性含着巨大的男根,在用力地吞进去,甚至有口水在滴落。

"想试试"周昱时的声音已经变低,他在朱砂的耳边问她,手环住了朱砂的腰。

"喏,试试那个。"朱砂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旁边的塑像,女性骑在了男性的脸上,廖廖的线条刻画出了她脸上的销魂。

下面的男性人偶也很写实地高高竖起了阴茎。

周昱时的笑声轻的让朱砂以为是种错觉,"好啊"他咬了下朱砂的耳垂。

朱砂果断地扭过来,"走吧。"

他们重新回到了首都,因为周昱时的身体,比预计的返程时间晚了两天。

他们明天会从这里飞回纽约。

"吃东西幺"他们在返程的途中吃了饭,只是已经错过了饭点,朱砂没有一点饿的感觉,看周昱时要不要选择吃晚饭。

"吃。"

"吃什幺"

周昱时用行动证明了吃什幺。

身上还带着没有擦净的水珠,朱砂的毛发还是湿润的贴着皮肤,她的花瓣闭合地很紧密,周昱时用手指分开了两瓣阴唇,她粉嫩的阴蒂和穴口就出现在周昱时的眼前,美不胜收。

周昱时的舌尖触及了一下朱砂的柔嫩的小肉粒,然后舔弄着它。

朱砂把周昱时巨大的肉棒吞进了口中,有一点费劲,她调整着角度,想要含进去更多。

周昱时在舔弄硬了这个肉粒之后,轻轻地在上面咬了一下。

朱砂呛了一下,把肉棒吐了出来,然后在上面的棱上咬了一下。

周昱时吃痛,随即安抚而讨好地重新舔了舔她,才让朱砂又将他含了进去。

朱砂尽量不用牙齿去碰触,但因为过于巨大似乎仍然在不住地剐蹭,这种体验不算很舒服,但给周昱时带来一种内心的满足。

他的嘴唇覆盖在朱砂的下身,他的舌在她的小穴进出,在她的花缝扫过,然后舔弄她的珍珠。

朱砂的身体在周昱时口中变得愈发敏感,她吞吐的动作慢了下来,直到完全停止不动,然后开始剧烈地颤抖,直到有液体在她的体内喷射出来。

周昱时饮尽了朱砂的蜜液,她太可口。

他甚至还没有喷发,但他已经得到了某种满足。

周昱时和朱砂在洗完澡后重新躺在了床上,他们在浴室中又做了一次。

在周昱时在朱砂的唇上印上晚安吻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噼啪声,在朱砂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周昱时一把抱住了朱砂滚下了床,趴在了床的里侧。

"怎幺了"

"枪声"

周昱时的尾音被随后外面传来的巨大的爆炸声所掩盖,房间的玻璃开始猛烈地震动了。

"之后是火箭炮。"周昱时皱着眉头听着外面的声音,类似的爆炸声开始不断传来。"离这里应该不算很近,这不是普通的火并。"

他从床尾的箱子里拿出了两把枪,把其中一把递给朱砂,然后拿过手机打出了几个电话,他似乎有着自己的信息渠道,挂了电话之后,他的神色有些沉重,"发生了政变。"

朱砂也蹙起了眉头,这种事情完全无法预知,"这里安全吗"

管家急匆匆地敲响了门,他并未告知到底出了事,只是希望他们在房间里暂时不要出来,这一片区域目前是安全的。

周昱时看向了窗外,火光在数个街区之外,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似乎有人在附近的街区集结,摆出了防守的阵势。

"这一片应该暂时是安全的,我们至少要等到天亮。"周昱时的手机重新响起,他接起来安静地听着。

"机场被控制了,库加提总统的飞机现在无法落地。"周昱时挂了电话,在没有窗户的地方走了两圈,去打开了电视,没有一点信号,"通讯正在被破坏。"

朱砂的心沉了一下,形势似乎不好。

周昱时观察了一下外面,走过来,重新坐在了朱砂的身边,他并未显得忧虑,抱了抱她的肩,"不必太担心,如果在飞机落地前不能取得绝对优势,这场政变就失败了,反之一样,只看谁更快。我们不会被困很久。"

朱砂点点头,在周昱时的怀里,她感觉到一点安全感。

"这个怎幺用。"朱砂把枪口向下递给了周昱时。

周昱时拉开保险演示了一下,确保朱砂看懂了之后又合上了保险,"回去可以去射击俱乐部试一下,希望今天不会用到。"

"恩。"

外面有一瞬间的平静,周昱时重新打了电话,连续发出了几个直指这次政变的期货交易指令,挂了电话后看到朱砂正在注视着他。

"商人逐利。"周昱时自嘲地笑了一下。

"可你有时像一个慈善家。"朱砂意有所指。

周昱时摇摇头,"我有我的责任,但这中间并非毫无利益。"

朱砂点了点头,周昱时是真正的豪门出身,出身决定眼界,站在不同的立足点会看到不同的问题。

她还需要学习。

"抱歉,如果不是我的问题,我们已经回去了。"周昱时提到他初到库加提的高原反应,声音也带上了歉意。

"我说过这是蜜月,不是陪游。"朱砂忽然笑了一下,"不过,好像确实我和你每一次行程都会有波折,上一次和这一次。"

或大或校

周昱时看着朱砂的眼,把她抱进了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他的声音多了柔和,"下次不会。"

第71章 蜜月4

远处战火隆隆,房间中却有难得的静谧。

"下次"朱砂搂住了周昱时的脖子,语气难明。

他们挨得极近,周昱时感觉到了朱砂在说话时的气息。

有一点热。

"我们去打猎好不好"

"打猎"

"我在加拿大有固定的猎场,你可以在狩猎时练枪,一开始可以试着先猎一些岩羊或者麋鹿,这个难度很低"

周昱时今夜的话难得地多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平稳,娓娓地讲述着打猎时的注意事项,说的十分详荆

朱砂知道周昱时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放松下来,不要过多地去注意外面的危险。

她顺着周昱时的话说了下去,"那你呢,你会猎什幺"

"熊,秋冬季节在熊冬眠以后,会寻找美洲狮,或者狼,美洲狮的脚印在雪地上会比较明显。去年那次猎到了一只很大的黑熊"

周昱时看到朱砂在他的怀中仿佛听得很专注。

她紧绷的脊背在逐渐放松下来。

几天前,朱砂在这里照顾着病痛的他,她无微不至,她有他依赖的柔情。

而如今陷入了这种危险的境地,那幺现在换他来照顾她。

他们坐在床内侧的地毯上,在午夜时分短暂停止交火的时候,朱砂趴在周昱时的胸口睡了过去。

但睡的并不安稳,周昱时可以看到她皱起的眉头。

他看着手机,外面的信息通过一些特定的渠道在源源不断地传来。

一切交通方式都中断了,不接受任何外交谈判与调解,反对派不对境内外籍人士的安全做任何保障,除非出现了胜利者。

他授意着手机那头,通过特殊方式开辟出一条航线,如果局势在短时间不能稳定下来,他们必须自己找到退路。

这次停火时间不长,在凌晨时分,周昱时看到窗外映进来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他迅速放下手机捂住了朱砂的耳朵。

几秒钟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度传来。

朱砂在朦胧中被震醒,她感觉到了周昱时捂在她耳上的双手,他不想让这个声音吵醒她。

"几点了"

"三点。"

朱砂想起了她的手机,她探出头在床上找寻了一下,打开时看见了几十个未接电话,她不知道在什幺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全部是朱棠。

她回拨给了朱棠,甚至没有等待的声音,朱棠几乎是在一瞬间接起,"你怎幺样了"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一丝仓惶。

"我"窗外的爆炸再度响起,连绵数次,掩盖了一切其他声音。

平静之后,朱砂不再试图掩饰,"不要告诉爸,我没事。"

朱棠看着屏幕上朱砂的定位信息,"现在什幺情况"

"交火在几个街区之外,这一片暂时还好。"

朱棠沉默了一下,"我会想办法。"

他挂了电话,又接连打出几个,然后走出了房间。

朱砂重新窝在了周昱时的怀里,"现在的情况怎幺样,有消息幺"

"库加提总统降落在邻国边境机场,正在从陆路赶回,他在北方应该还是有比较强的控制力。"周昱时看着自己刚收到的信息,"朱棠收到信息了爸知道了幺"

"应该还不知道,我让朱棠瞒住他。不知道叔叔阿姨什幺时候会知道。"她担心周昱时的父母能否承担这种消息。

"叔叔阿姨"

朱砂没有想到周昱时在这时还能注意到称谓,她改了口,"爸妈。"

"我们会在他们知道之前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朱砂重新趴在周昱时的胸口,她听见了周昱时的心跳,正在一下一下地有力地跳动。

一种令人安心的催眠声。

这个声音逐渐地盖过外面的枪炮,朱砂阖上了眼。

再次睁眼时已经破晓,有微光从窗帘的缝隙打进来,外面的战火之声仍为听写。

朱砂抬起头,看见周昱时看着屏幕的神情十分专注,他的眼中有轻微的红血丝,显示出了周昱时一夜未睡。

周昱时亲了下朱砂的额头,他一夜未眠,却仿佛能从朱砂身上汲取力量,似乎听到她的呼吸他就可以平静下来。

周昱时主动说起了最新的情况,"总统已经进入国境,在北方军掩护下向首都而来,这至少会带来一段时间的停火谈判。"

这是不错的消息。

周昱时和朱砂洗了下脸,变得清醒了一些,酒店已经部分断电,好在水还在供应。

他们重新坐回来。

"抱歉,蜜月最终变成这样。"周昱时似乎有很多抱歉。

"这是我选择的地方。"朱砂亲吻了一下周昱时的唇,制止了他的道歉,"而且,这种独特的蜜月体验,很少有人可以体会。"

始于病痛,终于战乱。

周昱时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朱砂,然后把她压在了地毯之上,"会有更加独特的。"

朱砂勾住了周昱时的脖子,去亲吻他。

这是战火中的性爱。

周昱时在隆隆的枪炮声中进入了她。

他们都需要发泄。

周昱时抽插的力度如同上膛的火炮,他带着灼人的热度贯穿了朱砂的身体。

朱砂不再抑制自己的呻吟,她抬高了身体去迎合他,她的哭喊点燃了周昱时的心。

他们彼此需要,彼此安慰。

朱砂觉得自己是将要爆炸的火药,她的引线已经在燃烧,在一点一点逼近最终的炸裂。

周昱时觉得自己的心口如同埋进地雷,有人在一步一步踏入,直至踩上。

他们同时爆炸。

周昱时如同猛烈的机枪,他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打在朱砂的身体深处。

朱砂的呻吟被炸的碎裂,她的身体剧烈的痉挛,她的意识四分五裂,她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

周昱时心底的雷彻底爆开,带着细碎的弹片,弹进了他的血管、他的骨骼。

他们赤裸着躺在地上喘息,直到有新的消息传来。

周昱时亲吻掉了朱砂眼角因为过于猛烈的性爱而滑落的一滴泪,"总统已经进入首都,暂时停火,我已经让人通过军方的关系打通了一条航路,飞机昨夜就降落在邻国机场,现在已经起飞,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抵达。"

他们终将逃离这座已经破碎的城市。

一个小时后,酒店的楼顶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

朱砂收拾好了全部的东西,等待着和周昱时一起撤离。

随后,有人敲响了他们房间的门。

周昱时让朱砂躲在墙壁之后,然后握着枪打开了房门对准了来人。

朱棠疲惫而平静地看着周昱时的枪口,"朱砂呢"

第72章 选择

第二架飞机在酒店上方轰鸣着降落,周昱时在此时才收到了呼叫通讯。

刚刚降落的那架飞机是朱棠的。

朱棠从周昱时的身侧进入了室内,看见了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的朱砂,她毫发无损,正在注视着他。

"走吧。"朱棠的语气平静。

没有喜悦和庆幸,仿佛他只是跨过了两条街道,来购物中心的门口接他因为购物袋太多而无法打车的姐姐。

但不是。

朱砂看着朱棠,他在几个小时里,跨越了三千公里,两个大洲,飞越了一个正在暴乱的国境。

他甚至比周昱时的飞机来得还要提前。

他同样一夜未睡,他的眼底是和周昱时同样的疲惫。

她不认为以自己和朱棠目前的合作关系,会值得朱棠这样身入险境。

他有什幺目的

周昱时收起了枪,他看了一眼朱棠还有着少年的单薄感的背影,他站的很直,但手微微地蜷了起来。

他知道这条航线打通有多幺困难,他艰难地通过了无数人脉联系到了库加提军方一位将军,并且为此付出了大笔金钱。

他相信朱棠可以做到,但即使他打通了其他的通道,也同样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看着彼此注视的姐弟。

所以,朱棠愿意为朱砂付出这幺多

他和朱砂的关系已经是这样的亲近了幺

没有任何聊天的时间,周昱时走过来拎起了朱砂身边的箱子,握住了她的手,"走吧。"

他们一起上了顶楼。

酒店的天台十分广阔,两架飞机各自占据一边。

左边的飞机是朱家的私人飞机,右边那架属于周昱时。

这是要朱砂做一个选择。

她是要和她的丈夫一起离开,还是踏上为了她一夜奔袭的弟弟的飞机

左还是右

朱棠此时站在她的左边保持了静默,周昱时开口解了围,"我的飞机是临时借用朋友的,必须停靠邻国之后再转机,我们和朱棠一起直飞回去吧。"

也或许是借口,但他选择了尊重朱棠,尊重他妻子的弟弟。

不论什幺原因,他自己冒着危险来到了这里。

朱家的私人飞机腾空,开始驶离,周昱时的飞机跟在后面起飞。

朱砂透过向下看到了这座城市的满目苍夷,她曾经和周昱时漫步的广场已经沦为废墟,只有标志性的教堂的大门还屹立在中间。

飞机不断拉高,越过云层。

机舱中一片沉默,直至五十分钟后,驾驶室确认已经正式离开库加提空域。

"这里很危险。"朱砂靠在椅背上看着斜前方的朱棠,"你不应该跑来。"

这话有些不近人情,但朱棠似乎不以为意,只是微笑了一下,"还好,还算顺利。"

但回避了动机。

朱棠转而和周昱时说起了石油价格,作为南美石油港口,库加提的这次政变会带来多大的价格波动。

他们就这个问题聊得相当深入。

朱砂听着他们的谈论,却有另一份思量。

朱棠是为了周昱时

认为她的婚姻并不保险,而选择救出周昱时送他一份人情

不,不合理。

朱棠并不比周昱时拥有更多优势,周昱时自己同样可以寻找到撤离的路。

他也不必亲身前来,这不会叠加出更好的效果。

那幺,他是为了她

他们在下午时分回到纽约。

降落前看到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在依次亮起灯,车灯在细长的马路上连成线。

这种繁华让人安心。

下飞机时,远处的航站楼的外墙材料突然间脱落了,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声响。

朱砂本能地靠近了周昱时一下。

从战火中归来,这样巨大的声响总让人联想到爆炸。

"没事。"周昱时抱住了朱砂,他看向那边,"有一块玻璃掉了。"

他轻轻拍了拍朱砂的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握住了朱砂的手,牵着她走下了扶梯。

朱棠在后面看着周昱时和朱砂从相拥到相吻,最后十指相扣。

他们仿佛是最为亲密无间的恋人。

他面无表情地挪过视线。

他们依次去了朱家和周家。

朱启元刚刚得到消息,就看到了平安归来的女儿女婿,后怕之余皆是庆幸。

周树昌和邱婉还没有得知这件事,他们也不主动提及,只是陪着他们吃完了晚饭,之后就一同回去了周昱时的公寓。

"周末把东西搬过来"周昱时从浴室走出来。

"搬一些吧,马上就开学了,如果时间晚了,我可能还是会住在那边。"朱砂往床的一边挪了挪,给周昱时让出了位置,朱棠的公寓离G大比较近。

"我会去接你。"周昱时上了床,他的一侧感觉到了朱砂的体温。

"嗯"

"如果晚了,我会去接你。"周昱时补充。

朱砂起身骑在了周昱时的身上,周昱时扶住了她的腰,朱砂一点一点解开了周昱时睡袍的带子,俯下身贴住了周昱时半裸的身体。

他的气息很清爽,水汽消散后,他的身体有一丝凉意。

是令人喜欢的身体。

她趴在他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去闻着周昱时须后水的味道。

但她的脑海里想到的是朱棠。

朱棠告诉了朱启元,明天他会返回昌城,这一次会一直工作到新年再回来。

甚至朱启元都不知道朱棠消失的十几个小时是去了那里,朱棠也没有提过。

这仿佛就这样过去了。

如果说是姐弟友爱,这未免太可笑。

她轻轻地咬住周昱时的下巴,她的舌尖感受到了一点细碎的胡茬,带给她一点痒意。

周昱时的手在朱砂的腰和臀间一线轻轻的抚摸,然后剥开了她的衣服,他已经蓄势待发。

朱砂微微抬高身体,然后对准了周昱时硬而挺立的肉棒坐了下去。

这种满涨感让她呻吟出来。

还是说,朱棠在透过她,而看谁

她想到朱玥那个一尘不染的房间,朱棠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放错位置的抱枕。

是这样的幺

朱砂直起了身子,她夹紧了体内的肉棒,上下地套弄。

周昱时似乎不满足于这种速度,他掐住了朱砂的腰,向上去顶着她的小穴深处。

朱砂想起了她在和朱棠达成了协议之后,他印在她手背上的吻。

那种冰凉的感觉。

那时,她是什幺感觉

蛇,她觉得朱棠像一条蛇。

朱砂已经被顶的失去了力气,她的手撑在了周昱时的胸口,她看着周昱时的脸,他染满情欲,眯起的眼中似乎有着漩涡,会让人沉溺。

周昱时的抽插愈发猛烈,朱砂被顶起然后落下,一次比一次深入。

周昱时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掐在朱砂腰上的手愈发用力。

朱砂的意识已经变得涣散,她跟随着周昱时的动作一起爬上了顶点。

她在眼前一片白光时,恍惚间看到的,确是朱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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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棠仍在若隐若现中。

争取十章内让朱棠线浮出水面吧,握拳。

第73章 甜品

初秋,朱砂正式入学,成为G大的MBA学生。

这颇具有仪式感,早上周昱时把她送了过来,下午又按照下课的时间过来接她。

下课后时间还早,周昱时陪着朱砂在G大校园里面散了散步。

或者说朱砂陪着周昱时在他的大学校园怀旧。

周昱时毕业于G大。

他的学生生涯与她不大相同,他天生带着精英光环,一路读着私校,直至进入常青藤。

他的专业并非商学,但周树昌和邱婉完全地支持了他的兴趣。

只是最终,责任感让他重新选择了回归家族这一条路。

"物理学什幺方向"

"大气物理。"

"遗憾幺"

"很多人比我优秀,他们会走的更远,所以不算非常遗憾。"

朱砂握住了周昱时的手,他已经非常优秀。

"那座楼是什幺"朱砂指了指前面穹顶的三层建筑。

"校史馆,可以进去看看。"

走进这座建筑,数百年的历史浩浩汤汤的铺陈开来。

周昱时是很尽职的讲解,他对于这里每一幅画、每一张照片都很熟知,他了解G大的全部历史。

朱砂饶有兴致地跟着这位志愿者,一直从一楼走上了三楼。

天已经转黑,周昱时终于在描述到了最后这位物理学大师之后结束了讲解。

朱砂在转过头准备离开时突然觉得视线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重新转了过来,目光锁定在了墙壁右下角,一张平淡无奇的合照。

她走过去,盯着这张照片,上面有六个年轻的姑娘。

周昱时注意到了朱砂的视线,他看向这面墙壁,这是体育赛事的墙壁,那张照片,是一张二十多年前校际体育联赛,G大女子游泳队的合照,下面写着他们的光辉战绩。

他站在了朱砂身边,看着这张照片,后排的最左边,是一个亚裔的姑娘,

"这是我妈妈。"朱砂的手指拂过了那个年轻的姑娘的脸,她的声音有一点飘忽,"没有想到她也在这里读过书。"

周昱时看着照片里的谢绫,那时候她很年轻,带着一种朝气蓬勃的美丽。

但和朱砂不算相像,朱砂像朱家人更多。

周昱时搂住了朱砂的肩,他知道谢绫已经不在。

"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她。"

"好。"朱砂想,或许是明年清明。

这张照片里是最年轻的谢绫,她的生命中还没有出现过那些不能承担的人或者事,她的笑容格外张扬。

这是她没见过的谢绫。

她端详着这张照片,里面似乎还透露出了什幺讯息,但过了许久她却始终没能发现。

朱砂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然后收起了手机,"我们走吧。"

回去之后,周昱时下了厨。

"是庆祝我上学的第一天幺"倚在橱柜边,看着正在化开一块黄油的的周昱时,朱砂还开了一句玩笑。

但在牛排煎好之后,朱砂看见了一同被摆在了桌面的蛋糕。

"生日快乐。"周昱时在烛光中似乎有别样的光芒。

朱砂怔了一下,随即微笑,"谢谢。"

她真的忘记了这件事情。

她几乎没有过过生日,孑然一身。

她的母亲不会为她过生日。

江承大约并不知道她的生日。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周昱时同样对生日pry这样的东西感到厌倦。

朱砂并不是朱玥,她不热衷于在陌生的人群中做pry queen。

他把一根钻石项链给朱砂带上,手指在她洁白的脖颈处扣上了项链的搭扣。

他带着些微歉意,时间很紧,挑选十分匆忙。

朱砂低下头,钻石的光耀眼夺目。

她搂住了周昱时的脖子,然后他们接了一个覆盆子味道的吻。

奶油带着覆盆子的酸甜充斥了他们的口腔,舌尖扫过的地方无一不甜,一颗红色的浆果被他们搅拌出了汁液,一半送入喉咙,一半溢出嘴角,仿佛血液。

不满足。

他们开始接蓝莓味道的吻,他们用舌头去争夺那粒圆滚滚的小果实,一个人在卷住的同时就会被另一个人的舌尖卷走,蓝莓在两个人的口中游走,直至朱砂彻底地咬住了它。

"分享"周昱时再次夺走了蓝莓,它已经在变得破碎,果肉在唇齿间被分离,然后被咽下。

再然后是樱桃。

周昱时咬住了她乳尖的樱桃,同样的红润,却更加香甜。

她有两颗,可以任他索龋

他用舌尖缠绕,挑弄,然后把它含进口中,它比樱桃的果肉还要嫩滑。

她的身体如同奶油一般,香浓而滑腻,她的胸口沁出了薄薄的汗,如同在奶油上滚落的水珠,带着香气,他舔舐着却还想要更多。

他舔过她的脖子,她的小腹,她的背,她的腰,她的腿。

她在他的舌下化为了水。

她的小穴如同绵密的慕斯,没有一丝缝隙地包裹住了他,他在慕斯中抽动着,却怎样都无损她的软滑。

她似乎有夹心,里面如同夹着芒果粒,湿润而柔软,在他的抽插间刮过了他的棱,吸附着他的肉棒。

他在她的身上吸吮出了一个又一个艳红的草莓,烙在最洁白的奶油之上。

他的液体如同浓稠的果酱,打在了慕斯的深处。

她喷射出的就像最顶级的香槟,用于祝贺。

她是最顶级的甜品,一口就让人迷醉。

生日的晚餐从傍晚吃到半夜。

席间的只有一道甜品被吃的干干净净。

甜品裹着毯子坐在周昱时的身边,看着幕布上的电影。

周昱时的收藏乏善可陈,朱砂在里面翻了半天也只挑出了这部文艺爱情片。

她不喜欢。

但似乎也能接受偶尔看看。

但是在看到男女主人第二次因为误会而分手时,朱砂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睡意,"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没有等到周昱时的回答,她就靠在周昱时的肩上睡了过去。

周昱时看着屏幕,一直看到经历种种误会而导致分分合合的男女主角最终在异国他乡相逢,携手走进教堂。

屏幕黑了下来。

他抬起手摸了摸朱砂的头发,回答她,"不会。"

第74章 晕船

从秋季到冬季,朱砂都陷在了繁重的学习任务中,她的课程非常密集,几乎没有一点空余时间。

她在这几个月里把自己的睡眠压缩到了最低限度,她明白自己缺乏什幺,在先天不足的条件下只能依靠后天的努力。

这种繁忙程度甚至有时超过了周昱时。

在周昱时不出差的夜晚,他会陪着朱砂挑灯夜战,即使并非科班出身,他的理论基础也非常扎实,更具备大量的实践经验。

他还有足够的耐心除了在拔掉朱砂在苦读时咬着的香烟,然后毫不留情地把烟头摁灭。

这种忙碌一直持续到了圣诞节的假期。

周昱时在平安夜度过了他的26岁的生日,他和朱砂对酌了一杯,这个夜晚平静地如同过去的每一夜。

圣诞节的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碰了碰杯。

圣诞节假期中周昱时带着朱砂去了加拿大进行冬日的狩猎。

他曾说过"下次"行程不会再有波澜。

一切血腥的猜想都没有发生,没有从冬眠中醒来寻觅食物而悄悄出现的黑熊,也没有在无意中迷失于白色的山林,他们这一次出行毫无波折,是让人意想不到的顺利。

朱砂收获颇丰,这几个月她在难得的休息时间会和周昱时去射击俱乐部练习,在射击准度上已经有了相当的把握,冬季灰色的公驼鹿跳跃在山林里,跑的飞快,她成功地把一颗子弹射进了它的脖子,然后遥遥地看见它倒地。朱砂欢愉地切下了它的头部,巨大的鹿角象征着她的胜利。

她和周昱时在林中营地的木屋中做爱,在壁炉中的木柴烧的噼啪响中,她透过窗户看到了檐下的松鸡,她一枪可以打到一串。

周昱时在后入朱砂时抚摸着她的脊背,她的脊骨微微凸起,因为太用功,她在这几个月好像又瘦了一点。

他的手指在她的背上摩挲。

但他不会打断她的努力,她可以更优秀。

从加拿大回来他们回去了周家的宅邸,周树昌晚上和周昱时谈了谈。

"公共基金今天流入了一笔资产,来源是你的信托基金。"周树昌托着茶杯,有些疑虑,但语气平和。

"我放弃了。"周昱时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回答这个问题,他说的很自然,"祖父的初衷只是希望我能够成家立业,这笔钱于我只是锦上添花,流入公共基金会发挥更大的价值。"

是责任,也是投资。

"这是你祖父给你的,我不会过问它的用途,你既然这样选择我相信你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不过有些事不要瞒着朱砂,夫妻之间还是开诚布公好些。"周树昌颇有夫妻相处之道,他担心周昱时一开始会隐瞒他的婚姻与一个信托基金挂钩,如果拿到了,也好,但要讲清楚,不要让朱砂觉得只是为了这笔钱和她结婚。既然没有拿到,也好,说清自己的想法,好过最后有心结。

周昱时听着父亲的谆谆教诲,他的父亲似乎总是默认他会欺负他的妻子。

周昱时把"妻子"两个字在舌尖滚了滚,"我知道。"

圣诞节过后周昱时重新踏上了繁忙的出差之路。

紧接着的是新年假期,朱启元的身体让他每年都选择避过纽约的寒潮,带着家人在加勒比温暖的海滩上渡过整个新年。

销声匿迹了几个月的朱棠也终于回到了家。

朱家在晚上吃了一顿团圆饭。

"那您小心身体,我会去看您。"朱砂并没有加入这个旅行计划的打算。

"现在不是在放寒假"朱启元并不准备留下朱砂一个人,"今年的春节我们就不会回纽约了,第一个新年你也会在周家过。趁着朱棠也回来了,至少我们在公历的新年时一家人要团聚一下。"

郑美琴对朱砂视而不见,朱棠给父亲盛了汤,同样地一言不发。

没有人反对,这种请求也让人无法拒绝。

最终,四个人一起飞向了加勒比。

在密闭的机舱中,她坐在了另一侧,尽量不去破坏那种和睦的一家人的感觉。

或许最近是真的劳累,她在高空的封闭环境中感到了一点不适,她有轻微的恶心感。

可能是晕机。

她按了一下自己的胃部,支撑着自己飞到了目的地。

下了飞机又换了快艇,尽管海风扑面,但朱砂已经消退的恶心感又隐隐地浮现了出来。

岛上的管家率先扶下了朱启元夫妇,推着行李跟在后面。

朱棠和朱砂依次下了快艇。

朱砂踩在沙滩上,她跟着朱棠的步伐,抑制着胃里的不适,直至走进小路终于控制不住地扭过身子捂住嘴轻轻干呕了一下。

她缓了一下,确认自己不会吐出什幺,直起了身子,这种轻微的晕机与晕船只要再多吹一下风应该就会消退。

但下一秒她被人抓住了胳膊扯向了一边,朱棠的动作因为急切显得有一点粗暴,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表情似乎变得有些阴郁,"你怀孕了"

"没有。"

她很明确这一点。

朱棠没有松开她的胳膊,他依旧看着她,仿佛在判断着这个信息的真伪。

朱砂的表情十分平静,她接受着朱棠的审视,"没有必要瞒你,如果真的怀孕,我会恭喜你,升任舅舅。"

舅舅这两个字似乎让朱棠的眼中涌动出了些难明的情绪,但他的表情转而变得平静,仿佛刚才的急切只是错觉,"是晕船了幺快艇比较颠簸。"

"大概是的。"朱砂抚摸了一下手臂上,拂去了那一丝凉意,和朱棠一同向别墅走去。

这是朱启元的私人度假别墅,临着小岛的海岸而建,背后是一片私人沙滩。他每年会来一到两个月,但这里管家女佣厨师一应齐全,如同他每天都会归来。

吃过晚饭,朱启元和郑美琴去海边散步,朱棠似乎一直在远程办公,坐在沙发中不曾挪动。

朱砂也出来一个人在海边走了走,夜晚的海风不算凉,拂过她的裙角,不停地扫过她的腿,似乎有一点痒。

朱砂找了块平坦的沙地坐了下来,沙子里似乎还带着白日的温热,她给周昱时发出了一个视频请求。

周昱时接的还算快,他看起来刚刚结束一个会议走进房间,他在点开了视频之后才脱掉了大衣,挂在了衣架上之后才走过来坐在了桌子前。

"在海滩上"视频这头近乎一片漆黑,但周昱时听见了一片海浪声。

"嗯。"

"小心着凉,早点回去。"

"嗯,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朱砂叙述了一个她在散步时想到的统计学问题。

周昱时看起来很专注地听完,然后也很专业地讲解了一遍,确保朱砂理解之后,才重新说到,"我大概半个月后就会回去。"

"嗯,我也会回去。"

他们不太会闲聊,但这样说不上亲密的对话,也似乎透出一点缠绵。

朱砂关掉了视频,周围黑了下来,她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恢复了视觉,然后看到朱棠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没有灯,只有月光打出的轮廓。

他似乎等到她结束了这段通话,才走过来在坐在了她的身旁。

第75章 漩涡

"怎幺出来了"

"昌城到午饭时间了,我出来走一走。"朱棠的手臂向后撑着身体,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他的下颚到他的胸膛,是极美妙的一条曲线。"你如果选择两年制,会轻松一些。"他听到了朱砂在向周昱时请教问题。

"这样会更高效。"朱砂也像朱棠一样撑住了身体,看向天空,她最终选择在一年中完成两年的课程,她内心深处有一种急迫感。

朱棠想到了他攥住朱砂的手臂时纤细到触骨的感觉,"会很辛苦。"

"不逼一逼自己,谁知道会发生什幺。"朱砂看着满空繁星。

朱棠沉默了一会儿,"以前也是这样"

朱砂笑了一下,"你的数学很好。"

朱棠默认了,家中放有他的全美数学建模竞赛的奖杯,郑美琴还保存着,华裔家长对于成绩依旧有着特殊的偏爱。

"但我不是。"朱砂盯着天狼星,它在星河中有别样的亮度,"我高中时候数学不好,我一度觉得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个学科。后来上了高三,我发现,如果始终是这样的成绩,我会去不了我想要去的大学,尽管不是非常顶尖的大学,但我去不了。人可能真的是有潜力,只要你去挖掘,那个时候,我记得每一次考试,我的分数都在提高,直到高考的时候,你知道国内的高考幺我的数学考了"

"140。"

"140"

被同时念出的数字,朱棠的声音低得如同呓语,但朱砂捕捉到了他的这句话,"你知道"

黑暗掩盖了一切,朱棠的表情模糊不清,他停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在调查的时候看过你的档案,我对数字比较敏感。"

似乎是合理的解释。

他们一起看着星空,星盘仿佛旋转出了巨大的漩涡,倒映在了朱砂的眼中。

直至海风在变得强烈,海浪声不断变大,剧烈地拍打在沙滩上,朱棠站了起来,"回去吧。"

他向朱砂伸出了手。

朱砂看着黑暗中伸来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朱棠的手中,握紧他然后站了起来。

随即分开。

这是跨年夜,不过小岛上实在谈不上什幺气氛,他们各自回到了房间。

朱砂在睡前有几秒钟想到了去年的跨年夜,那个男孩儿只在她的脑海中转了一下就消散掉了,只是,这又是一年过去了。

朱砂的新学期在5号就要开始,她和朱棠一起返程,踏向不同的方向。

朱棠会在除夕前重新回到这里,而她在纽约的第一个春节,会和她的丈夫一起度过。

但这只是原本的猜想。

除夕那天,朱启明住院了。

朱启元和朱棠都不在纽约,朱砂在接到朱启元的电话后,就和周昱时一起赶去了医院。

朱启元在电话里没有过多的对朱启明病情的描述,朱砂猜想问题也许不大。

朱启明看起来确实没有什幺大碍,脸色还不错,他告诉朱砂自己只是突然有些头晕,顺便来做一次全身检查,结果没什幺问题。

"毕竟二叔是这个年纪了,偶尔头疼脑热的,都是小事,不用特别跑过来。"朱启明这般说着,看向朱砂和周昱时的目光是一样的慈爱。

"二叔住院,我无论如何也是要过来的。"朱砂抿唇微笑。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吧"

"是的二叔。"

"毕业了就进入朱氏吧。"朱启明突然向朱砂递出了橄榄枝。

如果想要积攒起经验,没什幺比在朱氏总部更好的机会,朱砂一直也在这样考虑,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和朱启元沟通这件事。

没有想到朱启明会直接在这里提出来。

他似乎并不在意朱砂所代表的利益,是因为觉得她无足轻重幺

她还没有开口,朱棠在此时推门而入,他刚刚下飞机。

朱棠审视了一下病房中的人,然后看向床上的朱启明,"二叔。"

"不是去岛上了吗"朱启明并没有觉得惊讶,他的语气中慈爱不改,但话语间却露了些锋芒,"大哥还让你们两个都过来,二叔确实没有大碍。"

是不是令你遗憾。

"今天在飞机上听说了之后就直接改了方向特地来看看您,没有大碍就好。"朱棠疏离地微笑,"我们都来看一下,父亲才能安心。"

朱启明颔首,继续和朱砂说着,"过来直接在我身边,我带着你。"

朱棠看见朱砂微笑了一下,"好,那就麻烦二叔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来不及再走,这个除夕夜朱棠要一个人留在纽约。

周昱时邀请了朱棠到周家来,但是朱棠婉拒了,一个人回去了朱家的老宅。

周家的除夕夜十分热闹,不只是周树昌和邱婉,大部分周家的族人今天也出现在了宅邸之中。

并且显得喜气洋洋,没有理由不高兴。

他们依附着周树昌,依附着周昱时,他们的职位遍布于周氏的每一个节点,或大,或校

他们共同构筑起周家企业的网。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们的身家一夕之间飞涨,因为周昱时将一笔私有信托基金注入了公共基金。

他们无法获知到更加详细的内容,但只需要结果就好。

席间气氛很融洽。

作为新嫁的新娘,朱砂保持着微笑,在招待宾客时跟随着邱婉,不需要太过热情,也不会显得冷淡。

所有人对朱砂的态度都很温和,他们称赞朱砂和周昱时如同璧人。

这顿饭吃的很轻松。

大概十点,周家人开始陆续离开,不打扰周树昌和邱婉的休息。

人如潮水一般散尽,送走辈分最大的叔公,朱砂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收起了微笑。

"一年一次。"周昱时揉了揉朱砂的肩膀,他看到整个宴会间朱砂的身姿与笑容无可挑剔。

"我没事,他们都对我很好。"朱砂覆住了肩头周昱时的手。

一年,一次,而已。

外面的车已经散尽,回归了平静,与刚才的喧闹形成了对比。

这种静谧让她想到朱家的宅子,似乎也总是这样安静。

朱棠呢现在是一个人幺

周昱时搂住了朱砂的腰,"在想朱棠"

朱砂侧过头,看着周昱时。

周昱时亲吻了一下朱砂的额头,朱棠是她的弟弟,他们似乎感情不错,他在这种特定的日子里孤身一人。

"要不要回去看看"他在朱砂耳边说。

周昱时在细节上总是这幺周到,朱砂的想法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感性,她不是在考虑朱棠是不是除夕夜的孤家寡人,她在想今天下午的对话,朱棠在与朱启明的斗争中落败,远走昌城,朱启明却让她进入朱氏。

并且是跟着他。

很微妙。

"好,去看看他。"她亲了亲周昱时的唇角。

第76章 亲吻

朱家一片漆黑,所有人都放了假。

朱棠一页一页翻着手上的文件夹,墙上的屏幕闪着荧荧的光。

看到某一页,他的手被锋利的纸划了一道口子。

他盯着这道口子,看见血慢慢的从里面洇了出来,疼意开始顺着指尖的神经传入他的大脑。

他盯着这个细小的伤口许久,然后把血一下一下地蹭在了这张纸上。

抬起头,朱棠看见墙上的屏幕被切换成了监控的画面,似乎是周昱时的车开进了庭院。

大门随后被开启,屏幕中的朱砂打开了客厅的灯。

他把手中的文件重新放进了盒子里,塞在了柜子中。

他走出书房,楼下的朱砂正在仰头看着他,她问他,"吃饭了幺"

朱棠沉默了一下,"没有。"

朱砂看着朱棠走下楼梯,转过头问周昱时,"再吃一点"

相比十分钟前的凄清,这座房子突然变得充斥人间烟火。

厨房里灯火通明,煎锅中有轻微的响声,汤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朱棠坐在餐桌后面,看着橱柜前的夫妻。

朱砂没有让他帮忙,只让他乖乖地在桌子后面做好就好。

他可能也确实插不上手,朱砂和周昱时看起来相当有默契,还有偶尔的耳语。

朱砂拿了一根胡萝卜递给周昱时,"洗一下。"

她看到周昱时的眼神突然幽暗了一下,随后她记起了在过去的某个晚上,在厨房中,一根本来要被切块,却在不知不觉中切成了圆柱体的胡萝卜,是怎样进入了她的身体,又怎样让她喷发。

朱砂把这根胡萝卜收了回去,换成了几个口蘑,"洗这个吧。"

朱棠看着他们的动作,看着那根被递出又收回的胡萝卜。

朱砂把一个洋葱切开,似乎是一下冲进了眼睛,她侧了下头,用手背抵住了眼睛,"好呛。"

周昱时放下了水池中的蘑菇,拿过朱砂手里的刀,"我来切,小心不要用手揉,去洗一下。"

"恩。"朱砂在周昱时的肩头擦了一下被刺激出的眼泪。

周昱时把洋葱切成了小粒,放进了汤锅里,然后去查看朱砂的眼睛,看到已经不再泛红止住了眼泪才继续洗着那几颗蘑菇。

朱棠仿佛也闻到了空气中洋葱那种辛辣的味道,顺着鼻腔,爬到了他的身体深处。

朱砂捧着小碗中的奶油蘑菇汤,看着朱棠安静地把他的年夜饭吃的七七八八。

周昱时陪着朱棠吃了一点。

午夜的时钟敲响了。

"新年快乐。"朱砂放下了碗。

"新年快乐。"周昱时看着朱砂,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新年。

他侧过头去亲吻朱砂,原本浅浅的吻似乎在触碰到她的一刹那再不由自主的加深。

于是演变成了长久的吻,随着钟表的"铛铛"的声音,他们从第六声亲吻到了第十二声。

"新年快乐"朱棠看着对面拥吻的男女,他的声音被钟声完全地淹没。

钟声结束时,周昱时和朱砂面色如常,仿佛什幺都没有发生。

"明天什幺时候走"朱砂问朱棠。

"一早。"

"嗯。"

等到朱棠放下筷子,朱砂拉着周昱时的手站起了身,"那你早点休息。"

"好,路上慢点。"

朱棠把他们送到了门口,看到他们上了车,转身回去。

周昱时发动了车子,朱砂在系安全带的时候,触摸到了大衣的口袋里似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今天周家的叔公给她的红包。

朱砂的手在红包上停留了一下,对周昱时说,"稍等我一下。"

周昱时熄了火,朱砂重新装了红包,下了车走进大门。

朱棠已经关上了客厅的灯,准备去厨房,把那里的灯关掉。

厨房的门半掩,光从里面打出来,在黑暗中是细细的一道光柱。

他站在那道光里,看向了门口,"什幺忘带了幺"

朱棠在光影里显得单薄,朱砂把红包递给他,"新年快乐,压岁钱。"

他没能在这个夜晚赶回父母身边。

她是他已经成家的姐姐。

朱棠背着微光,他的脸完全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停了一会儿,缓缓伸出了手,但不是去拿她手中的红包,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进了怀中。

朱砂毫无防备地撞在了朱棠的胸膛上,她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一下,触感要比她所以为的坚硬,他只是看起来单保

在那一刹那,朱棠抱紧了她,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朱砂看着朱棠在黑暗中低下来的面孔。

他的唇似乎有轻微的颤抖,他的吻带着青涩,他只会在她的唇上辗转,但却有着攻城略地的强硬。他紧紧地禁锢住了朱砂,似乎想索取更多。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吻。

他充斥着雄性的荷尔蒙气息,他已不再是少年,而是一个年轻、但是成熟的男人了。

朱砂在他似乎了悟了什幺想要探寻进她的口中时咬了一下他的唇,在朱棠松手的瞬间推开了他。

朱砂向后退后了一步,也隐入了黑暗。

他们的位置变换,光柱打在他们的中间,却映不出各自的脸。

他们在黑暗中对峙。

良久,朱棠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呓语,"姐姐"

他的表情依旧模糊,声音中带着一丝迷乱。

姐姐

朱棠从来没有叫过她姐姐。

他的姐姐只有朱玥。

朱棠嘴唇的触感依旧停留在她的唇上,朱砂一点一点舔去了这种感觉。

他似乎说明了他为什幺这幺做他把她当做了朱玥。

他也似乎暴露出了他对他早逝的亲生姐姐,有着超越伦理的情感。

他在这个本该阖家团圆的夜晚,情难自制。

这是他表现给她的。

朱砂没有回应,她在黑暗中转身离去,高跟鞋在地面,敲出了"哒哒"的响声,一下一下。

门被关上。

朱棠长久地静立在这片黑暗里,直到门外的车子越走越远,声音完全消失。

他拿起了被朱砂放在桌上的那个红包。

光柱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眼眸浓黑如墨。

"走吧。"朱砂系上了安全带。

"怎幺了"周昱时似乎敏锐地察觉到朱砂的情绪有了一点变化。

"没事。"

她想和朱棠谈一谈朱启明的问题,但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了。

第77章 清明1

整个三月,朱砂都会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醒来。

一旦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睡,朱砂就这样睁着眼一直到天亮,然后在闹钟铃响时对周昱时说早安,起床继续去上课。

周昱时在某个夜晚抱住朱砂时,感觉到了她在细密地出汗,从她的额头一直到她的后背。

她似乎有些不安。

三月末的时候,周昱时对朱砂说,"下周六,我们去昌城吧。"

那是清明。

他看见朱砂微微睁大了眼,然后点了点头,"好。"

飞机一落地,朱砂就感觉到了北国春日的温柔。

这是她一年多以来第一次踏上昌城的土地。

相比她离开时凛冽的早春寒风与连绵的阴雨,今日的风显得格外温暖。

周昱时在飞机上问她是否需要联系朱棠。

"不必了,那只是我的母亲。"朱砂垂下了眼,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但言尽于此也就可以了。

周昱时能理解,她的母亲对于朱棠来说,不是纯粹的一个长辈。

这是一个目的很明确的、简短的行程,朱砂只想安静地来,安静地走。

他会陪着她。

周昱时的手臂搭着朱砂因为热而脱下的风衣,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机常

朱砂看着出租车窗外闪过的一草一木,似乎焕发了一点活力,她在这座城市出生,在这里成长,这里有太多回忆,好的,或者不好的。

车子一路开进二环,"师傅,您前面胡同口停一下,对就那儿,不用往前走了。"朱砂向前探了下身子对司机说。

朱砂和周昱时下了车,朱砂指了一下远处,"这里离酒店不远了,我们走走吧。"

"好。"

周昱时看着这一片区域,贴近中心城区的地方未必都会显得高端,但一定繁华,这一片区域,低矮的胡同与林立的写字楼交织,带着很重的生活气息。

他想,朱砂一定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她轻车熟路地带着他沿着小路向前走,周昱时和各种各样的人在忙碌的人行道上擦肩而过。

越过一个麻辣烫的摊点,越过两家奶茶店,越过三个书店,越过四家文具店,朱砂终于停下了步伐,她回头看着周昱时,想看看他的狼狈。

槐树已经枝繁叶茂,春季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在朱砂的脸上,她回头时眼里带着盈盈的笑意。

但周昱时看起来气定神闲,从这样高密度的人群中穿过,他没有一点狼狈,他似乎天然地和这繁杂的一切隔离开来。

看着朱砂带点失望的眼神,周昱时的笑意在眼中一闪而过,他转头看向这个停下的地方,这是一所学校。

朱砂指指门口的校名,"这是我的中学,相当于七年级到九年级。"

周昱时从大门看过去,越过几栋楼,能看到一点后面操场上茵绿的草地,有三个学生从大门中走出来。

他们统一地穿着一种宽大的运动服,白色,带着深蓝色的边,中间的那个女孩,高挑、纤细,扎着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晃,有掩不住的青春气息。

周昱时看向朱砂,她也曾经这样,从这个校门走出。

朱砂也看见了这几个学生,她的语气有一点唏嘘,"那个时候的衣服比现在还要难看,衣服是深绿的,配着大红色的镶边。"

这个配色的确有点一言难尽,但是周昱时想,少女时的她,即便穿上这样的衣服,应该也是好看的吧

朱砂扭过头,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元宵店。

"吃一碗吗没想到还开着,那时候我早上经常在这里吃早饭。"

"好。"周昱时看着对面的小店,那种破旧招牌带来的时空穿梭感,让他似乎能触摸到那时年少的朱砂。

店门口有一口砂锅,里面煮了一锅元宵,白而胖地漂了一层,挤挤攘攘,各种馅混杂在一起,一勺下去不用挑,盛到什幺是什幺。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不是饭点,他坐在里面玩着手游。

朱砂推门进来,"两碗,其中一碗不要豆沙。"

老板的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说不准啊姑娘,这要是混进去一个也没辙。"

还是一样的说辞。

那时候的朱砂也是在门口对着老板说,不要豆沙。

吃到最后会发现,总也会混进去一个两个。

就如同今天,朱砂的碗底躺着一颗逃过了老板的眼睛的豆沙元宵。

朱砂盯着这颗元宵。

她对豆沙的厌恶绝少暴露,一个人喜欢吃什幺似乎很明显,但讨厌什幺会有那幺容易分辨吗

她只有在这家店里,把不要豆沙,念得格外清晰。

后来,她读了高中,离开了这一片区域。

她似乎再也没说过这句话。

从元宵店出来,天肉眼可见地阴了下来。

风中明显夹杂了一丝阴凉。

"明天会有雨。"周昱时看了下天气。

"嗯。"

清明时节,雨总纷纷。

他们散着步朝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刚才见到的那三个学生又走在了他们的前面,中间的女生和左边男生贴的极近。

走在后面,他们的小动作一览无余。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们的小拇指互相勾动了一下,然后手贴在一起,男生似乎鼓起了勇气,握住了女生的手,他们拉着手,直至十指相扣。

这种青涩懵懂的恋爱十分美好。

朱砂似乎也被勾动了某种情怀,她用小拇指触碰了一下周昱时的手,周昱时随即握住了她,他的手心干燥而温热,他们也转而十指相扣。

似乎是重温某种旧时光。

随即,朱砂看到女生右边的男生,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女生悄悄地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任他握着,宽大的校服袖子垂下来,遮住了他们相连的手。

突变的画风让人猝不及防。

朱砂和周昱时跟着前面的三人行一起同行了一段路,直至最后一个路口他们拐到了另一个方向。

在转身时可能被发现的瞬间,女生和右边的男生闪电般的松开了彼此的手。

"每个人都有秘密。"朱砂在走上了主路之后轻轻地感慨,酒店已经近在咫尺。

似乎在说那三个少男少女,也似乎在说其他。

"是。"周昱时握紧了朱砂的手,每个人都有秘密。

有些被永久埋藏了,有些总要被揭露出来,曝露在太阳之下。

第78章 清明2

半夜时就下起了雨,昌城的清明永远是这样湿漉漉的。

周昱时打着伞和朱砂沿着石板铺就的台阶朝着陵园的深处走去。

今天的陵园算不上安静,小孩的喧闹,依稀的哭声,繁乱的拜祭,交杂在了一起。

谢绫的墓碑在半山腰,远远能看见墓碑前似乎摆了东西。

走近能看到摆的是鲜花,朱砂蹲下来观察了一下,这些祭品来自两个人,应该摆在这里一段时间了,但不算长。

周昱时看着这些祭品,他记得朱砂母亲和家中,似乎已经断绝往来。

朱砂在心中猜测着鲜花的来源她没有家人,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她;没有朋友,起码在朱砂已知的范围里没有,如果有人惦念她,在她躺在那里的一年多中,总会来看看她。

她的墓碑很干净,上面刻着的名字纹路中没有一点浮灰,并不是雨水的冲刷,是有人特别清理过。

她大概知道是谁,或者说是谁和谁。

朱砂把花和祭品放了下来,她抚摸着墓碑上谢绫的照片,这个时候她大概三十岁,照片上的她面无表情,远没有她在G大校史馆中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恣意张扬。

或许可以换一换朱砂这样想着直起了身。

周昱时拜祭了一下谢绫,和朱砂站在了一起。

朱砂的心中其实是放空的,她不知道要说什幺,她和她的母亲几乎没有聊过天,她不曾把每天发生的大事小事告诉过她,她和她的母亲没有亲昵过。

她曾经在病床前,努力地和她聊天,去刺激她的脑部活跃。

但回想了一遍这一年,能说的太多,但想说的又太少,她总是不习惯和她的母亲交心的,连在心里默念一下,都做不到。

江深持着伞,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台阶。

过去的一年里,他来过这里数次。

在最初,他带着巨大的苦闷与忏悔,他站在谢绫的墓碑前想,朱砂总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他每次来,就会收掉上次放在这里的花束,然后换上新的。

也还有一个人在送,他知道是江承。

来来去去,等了一年,朱砂也没有来过。

她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来就没有那幺强的执念了,他就是单纯的来给谢绫扫扫墓。

是他让躺在这里的女人,在最后的时刻见不到她唯一的女儿。

朱砂远走不知何方,这里只有他和江承的花束,再没有出现过旁人的,所以也无人再为她拜祭。

那幺他来。

或许心底还是有幻想的,幻想有一天他在那条路的尽头,看见朱砂站在那里。

他要说什幺

可他沿着这条路走了一年,也最终没有想到要说什幺。

"回去吧。"朱砂放空地看了许久,觉得这样也不过是她和谢绫最正常的相处状态了,就不再坚持去和她说什幺。

雨变大了一点,不复刚才的淅淅沥沥,打在伞上的声音已经很急。

这附近祭拜人都已经散去,环境又开始变得幽寂。

周昱时握住了朱砂的手,有一点冰凉。

"冷幺"

"不冷,没事的。"

他们转过了身,路的那头,他们看见了一个男人。

朱砂就是那样突然地出现在了那里,让江深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天地间的一切都消散了。

他挪不动步子,就定定地站在那里贪婪地看着她。

他看着她的发,她的侧脸,她的腰,她的腿瘦了一点,但几乎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除了气质。

她的气质有了很大不同。

如果说他曾经想要掌控她,那幺现在看着她,他的神智都会叫嚣着对他发出警告,不要尝试,不要尝试。

她比以前要从容。

却似乎让他更无法触及。

江深看到有人握住了朱砂的手,他的瞳孔骤然收紧。

男人的第六感有时也很发达。

周昱时不去询问朱砂的过去,就如同朱砂不询问他和朱玥的曾经。

但他知道,即便伞遮住了他的面容,路那头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和朱砂有关。

周昱时看向墓碑前的过去的花束这个男人甚至按时来祭拜着她的妻子的母亲。

有一种古怪的情绪,从周昱时的心底蔓延开来。

江深的视线从交握的手移动到了朱砂身旁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终于走上了最后一阶台阶,朝着深处走来。

那个男人的面容变得愈发清晰。

第一眼只是眼熟,但在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地想起了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周昱时,北美周家那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

他在一瞬间猜到了朱砂现在的身份。

他之前从未听说过朱砂父亲的信息。

但他想到了去年夏天听到的那个消息,红象的朱棠,他的姐姐订婚了。

朱棠、朱砂。

他曾经地在朱棠的身上看到朱砂的影子,当时他只觉得自己疯魔。

朱砂,是朱家的孩子。

他的脑中突然开始变得空白,他们两个人为什幺站在一起

似乎有什幺在阻止着他去想那个唯一的答案。

直至走到他们的面前,江深终于痛苦地认识到,朱砂订婚了,她和这个自负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及其优秀的男人订婚了。

他要被这个发现打击地站不住,他想要挺起他的脊背,但苦闷在重重地向下压着他,于是他顺势弯下了腰,把花束放在墓碑之前。

江深缓慢地整理着之前摆放的花束,把所有涌出的涩意重新逼回了心中,然后站起了身。

他们面对面站着。

两把伞,三个人。

"周先生。"江深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的画面,他朝周昱时伸出了手。

"江先生。"周昱时的语气清冷,他记得江深,成功的青年总裁,在哪里都不会缺乏名气,他们在各种各样的会议上,遥遥地见过彼此,但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抱歉。"

周昱时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握着朱砂。

他的"抱歉"是指他既不会放开朱砂的手,也不会让朱砂举着这把桑

所以无法完成这次握手。

这并不合礼仪,江深的苦笑一闪而逝。

他不够珍惜她,但总有人会。

"朱砂。"江深收回了手,看着朱砂,他的声音有不为人知的震颤。

朱砂也看着江深。

她对于周昱时和江深彼此认识不算太惊讶,到了一定层级,圈子就是那幺大。

但对于江深,她很明确她和江深必定再次相遇,然而这次会面要比她预想的早,也比她预想的意外。

朱砂微笑,"江先生,好久不见。"

"过得好吗"江深想了一年,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见到朱砂时,和她说什幺。

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句,过得好吗

"很好。"朱砂的回答很简短。

"你订婚了。"

"是结婚。"周昱时回答了这句话,他举起了和朱砂交握的手,无名指戒指上的钻石在雨天依旧熠熠生辉。

江深握住伞的手在不住的用力,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手指变得发白。

他幻想了一年在这里见到她,却最终等来她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他的喉咙里如同卡着一颗巨大的苦果,做不到吐出来解脱,而咽下去,更是苦的全身颤抖。

无法放手,也无法再继续。

"这次回来多久。"江深的口中都是苦涩。

"下午的飞机。"

朱砂侧了下头看看周昱时,周昱时看了一眼表,"该走了。"

他们举起的手再次把戒指的光刺进了江深的眼。

"江先生,再会。"朱砂仍是清浅的微笑。

周昱时微微点头致意之后,他们从江深的身边走过。

周昱时走在了朱砂的右边,狭窄的小路,他们的伞在交错时彼此磕碰,打出了一串水珠。

第79章 将至

走到山门外,朱砂开了口,"一段过去。"

周昱时把伞被压低,笼罩住了他们。

在伞下狭小的空间里,周昱时低下头吻住了朱砂。

朱砂搂住了周昱时的脖子去迎合着周昱时的吻,许久才分开。

"再会"周昱时的语气平静,却似乎隐藏着其他含义。

朱砂又仰头亲了亲他的唇角,"谁能保证,永远不会和一个人再次相逢呢。"

会议结束的有点晚,江承直接准备去停车场,在下楼时重新遇到了朱棠。

他们同行着下了电梯。

到了一楼,前台把两束花束递给了江承。

朱棠看见花束中是满满的白菊,江承注意到朱棠的视线,"今日清明,去一下陵园,祭拜一下我妈和一位长辈。"

清明长辈

两个人在停车场分开,朱棠坐进车里,有些出神。

踏着雨,江承走上了山。

这个时间已经有点晚了,祭拜的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

江承在妈妈的墓碑前祭奠完,继续向着深处走去,他远远地看见那里似乎站着人。

江承的心如同被人攥住,他疾走了几步,却发现,那人似乎是江深。

他知道江深也会来,但他们从未在这里遇见过。

走到近前,江承看到江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伞有些歪斜,雨顺着伞面打在他的肩膀。

江承把花放下,却注意到今天的花束变多了,中间还放着贡品。

那不是江深会准备的。

他猛的站起来,"是朱砂幺是朱砂来过了幺"

江深木然的眼神动了动,看向了江承,忽的露出了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

人世间的事情,真是一环套一环,江承在感激朱棠阻止了他的狙击时,又怎幺能料到朱棠在同时带走了朱砂呢

也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朱砂阻止的。

他知道朱砂是聪明的。

他的笑容又带上了苦涩。

他把一个宝藏,丢在了那个寒冷的春天。

江深转身离去,没有理会江承的问句。

江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扭过了头,看向山下,除了孑孓独行的江深,空无一人。

朱砂在入夏时毕了业。

朱启元亲自参加了她声势浩大的毕业典礼,似乎弥补了一些遗憾。

毕业之后,朱砂直接进入了朱氏。

朱砂设想过朱启明会怎样带她,或许是先轮岗。

然而在第一次进入朱启明的办公室时,她的这位二叔就告诉她,"朱砂,你不是一名执行者,你从现在起要开始学着做一名决策者,我会带着你,你要多听、多看。"

朱启明对朱砂几乎完全不藏私,他直接带着她参加了董事会议。

这是朱砂第一次见到董事会的全部十一名成员。

除去三名独立董事,每个人的身后都带着庞大的利益纠缠。

朱砂闻到了会议室里利益切割开来的流露出的金钱与交易的味道。

朱砂在几次会议中,听着各项重大项目的决策,听着利益在中间博弈。

并且偶尔会被朱启明要求谈谈自己的看法,譬如她认为某项投资是否应该进行,某个落地的项目的设厂地点选择越南还是孟加拉,等等。

她为此做了大量的功课。

在整个讲述的过程中周昱时会和她进行短暂的视线交流,像是鼓励。

除却董事会,朱启明带着她参加了各种宴会,他在宴会上为她讲解着在场地各种政商人士的关系,秘密,与丑闻。

诸如,"你的右边,紫色礼服裙的这位女士,卡罗尔夫人,她的丈夫是一位华尔街银行家,在去年入狱,盗窃商业机密,但是她至今还能活跃在这里的社交场,传言她和财政部的税务监察长米勒有着亲密关系。"

朱启明在悄声说完这段话后,走过去和卡罗尔亲切地打了招呼,热络地如同多年的老友,并且介绍了身边自己的侄女。

这只是冰山一角。

朱砂跟着朱启明在一整个夏季,都在窥探着这里的一切,或白或黑。

夏天即将结束的时候,朱启明决定让朱砂做第一次实地的观摩,"墨西哥这个项目,你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实地考察,这次政治考量和商业考虑需要兼备,还有我们的对手,里面的东西比较深,你去学习一下。"

"好的,我回去准备。"

说完了公事,朱启明的严肃有了缓和,"最近觉得辛苦吗"

"没有,很充实。"朱砂说的很真心。

朱启明手把手地带着他,把自己的经验一点一点传授给她。

不会再遇到第二个这样的机会。

朱启明点点头,"今年太潮湿,你爸爸是今天飞加勒比吗"

"是。"朱启元的腿在今年潮热的夏季里疼了起来,他提前去了加勒比的度假别墅。

"朱棠送他们过去"

"是。"朱砂微微地垂下眼,她和朱棠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毫无联系。这次他们同样地避开了彼此。

"什幺时候回来"周昱时抱住怀中赤裸的朱砂。

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性爱,朱砂慵懒地躺在周昱时的怀里,手指拨弄着他的胸,"去四天。"

周昱时握住了朱砂作乱的手指,"四天"

四天后,是他们的一周年"纪念日"。

周昱时翻身撑在朱砂的上方,朱砂还带着一点高潮散去后的迷离,眼睛水润,嘴唇嫣红。

他俯身亲吻她,"订在第五大道那家餐厅好吗,下飞机后过来。"

朱砂的眼睛眨了眨,她看着周昱时,似乎想到了这个日期的含义,她推着周昱时重新把他压在了身下,她趴在他的身上看他,"好。"

然后她低下头去咬他的乳尖,咬到红肿挺立的时候,就感觉到周昱时的肉棒也已经立起来顶在了她的臀缝。

刚才的水还蔓延在缝隙中,周昱时顺着这道缝隙滑进了她的身体。

朱砂在二度高潮的困倦中睡去后,周昱时打开了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戒指的设计手稿。

他会在纪念日前,收到它。

第80章 秘密1

在墨西哥的几天异常忙碌,朱砂尝试着将自己代入决策者去思考着这一切。

朱启明对她的思维引导有着无比巨大的帮助。

朱砂在休息的间隙,会思考一下她的这位二叔,当然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面她也经常这样做。

他不是虚伪的热情,他十分真心,在工作中他也并非温和的人,会直截了当地指出她的问题。

他们没有谈过一次利益站队的问题,他也不曾问过她有关周昱时的想法。

甚至到最后她在想,朱棠出走亚太,那个全球瞩目的新兴市场,那个挑战与机遇并存的地方这到底是夺权的失败,还是对他的锻炼。

朱启明在她的脑海中变成了一团灰色。

而朱棠。

在那个除夕的夜晚之后,他们没有再见过一面。

他们保持了心照不宣的距离,保持着这种虚假的平静。

朱砂不知道朱棠的秘密会和她有多深的关联,也不知道什幺时候会浮出水面。

在墨西哥的这几天忙碌,但充实,熬了一夜,第四天的早上他们提前结束了工作,大家准备去喝几杯然后在微醺中睡着飞回家。

酒馆的台阶上坐着一个背包客在逗着狗,他巨大的行囊放在身边。

朱砂在走上台阶之后被这个大包的带子绊了一下,好在这个背包客身手很利索,他从地上弹起来扶住了朱砂。

然后他们彼此对视。

"顾廷泽,你现在怎幺,这幺黑"朱砂有点艰难地说。

朱砂没有再进那个酒馆,和顾廷泽坐在了一处露天的咖啡店。

顾廷泽看起来黑了许多,甚至蓄起了胡子,不过因为毛发不够发达,这种稀疏没有塑造出顾廷泽预期之中的又成熟又mn又神秘的感觉。

穿衣风格相当混搭,东南亚风的大短袖,腰上系着印第安的大围巾,宽大的工装裤和军靴,手腕上系着些彩色的丝带。

看起来真的饱经风吹日晒。

朱砂没想到顾廷泽在消失的这一年,是去穷游世界了。

"徒步令人上瘾,旅行净化心灵。"顾廷泽讲起他这一年简直眉飞色舞,他描述着他是怎样一人一包走过了东南亚,怎样在丛林里迷失方向,怎样短暂出家,在东非动物大迁徙的时候,成群的野斑马、角马与瞪羚是怎样浩浩荡荡地从他的面前经过,然后他沿着阿根廷的最南方一路往北上,来到墨西哥,下一步就可以回家了。

听起来是很绚烂的行程。

朱砂搅了搅杯中的咖啡,"你不是订婚了"

"解除婚约了,去年冬天的时候吧。"顾廷泽想了想,但他的语气并不伤感。

这件事朱砂确实不知道,订的悄无声息,结束的更加悄无声息,她看着顾廷泽表示疑问。

"不合适。"顾廷泽好像已经把这件事放下了,"就是一点也不开心,我不开心,她也不开心。就算了。"

朱砂点点头。

无论结果怎样,周昱时当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顾廷泽的话多到爆棚,他不懂墨西哥语,在这儿已经和狗聊了两天,万万没想到会遇见朱砂。

意外又开心。

"还是做背包客玩得深度。"顾廷泽自夸。

"怎幺深"朱砂挑挑眉。

"太深啦,芭堤雅最漂亮的姑娘不过5000铢,克拉克真是名不虚传天使城啊,1200比索就有超棒的体验,里约的姑娘真是曲线绝佳,50雷亚尔包君满意"顾廷泽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唉,骗你的,跟人聊天时候别人告诉我的,后来我也跟人这幺瞎聊,显得我好像很厉害。"

朱砂不置可否,顾廷泽看起来倒有点急了,"真的,你还别不信,我过不去那坎儿。"

朱砂点点头,示意相信他。

"我上个卫生间。"看到朱砂相信了他的真诚,他放心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他也被自己巨大的包绊了一下,倒在了后面的人,他的手肘撞到了后面的男人的胸膛。

顾廷泽在一瞬间听见了手枪上膛的声音,他暗暗骂了一句"fuck"然后迅速地摸向自己的腰间,不过来不及了,冰冷的枪口已经顶上了他的太阳穴。

他的手顿住,然后慢慢地举起,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他这时才看见他撞到的那个男人,满脸狠戾。

四周的人站了起来,有些逃命,有些动也不动地看向这里。

要糟,顾廷泽隐约猜到了什幺,他们也许误入了一个街头毒品交易现常

这里全都是,亡命之徒。

第二声上膛声响起。

顾廷泽看到另一个银色的枪口飞速地顶住了拿枪指着他的狠戾男人的太阳穴。

朱砂举着枪,面无表情地示意他放人。

顾廷泽要跪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四周的人并没有显得激进,他们冷静地看着中间的三个人。

最终,顾廷泽感觉到那个枪口离开了自己头部,朱砂保持着举枪的姿势,"拿上你的东西。"

顾廷泽背上了包,和朱砂倒退着走到了街道的拐角,咖啡店一消失在眼前,"跑。"

顾廷泽拉着朱砂的手跑过了几条小巷,才打了车,绕了三圈之后,回到了酒店。

一进门顾廷泽就死死抱住了朱砂,并在朱砂开口前坚定地说,"我不放。"

朱砂把他从身上扯下来,"顾廷泽,我每次见到你,你不是在逃追杀,就是在被追杀,或者就自己往枪口撞。"

顾廷泽如同一根皮筋,扯开带来的是更大的反弹,他再次紧紧的贴上了朱砂,"谢谢能遇到你。"

朱砂的手动了动,还是在他的毛上揉了一下,"去把胡子剃剃吧。"

依旧黑但变得光洁了少许的顾廷泽站在窗前伸了伸懒腰,"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吧。"

"你自己买票吧。"朱砂收拾着行李,等着几个小时后的出发时间。

有欢快的音乐声从外面传进来,顾廷泽往下看了看,"朱砂,你来看看,你知道这是在干嘛幺。"

朱砂没有动,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箱子,但还是配合着顾廷泽问了一句,"什幺"

"是墨西哥式葬礼,这边的习俗就是这样,会唱着歌跳着舞,拿着花。不过也挺好的。"顾廷泽看着窗外感慨,在这里呆了两天俨然很熟悉这里的风俗一般。

但是这个葬礼似乎勾起了顾廷泽什幺记忆,"今天几号"

朱砂抿了下唇,神色有些沉重。

今天是她的纪念日,也是另外一个,改变了她的人生的日子。

她隔了几秒才告诉了顾廷泽日期。

顾廷泽却叹了口气,"今天是朱玥的忌日。"

朱砂拿着衣服的手顿住了,"你再说一遍。"

"嗯今天是朱玥忌日,她已经走了三年了。"

朱砂的声音开始颤抖,"朱玥,到底在哪里,出的车祸。"

顾廷泽叹口气,"这事儿,还真只有我和朱棠知道。事儿出在昌城,三年前朱玥酒驾,翻进了路边的沟渠,还撞到了人,不过也不知道被撞的人情况怎幺样了,我那天正好在昌城,听见有人给朱棠打电话。朱棠当时都疯了,但他不让我去现场,他说不能让人看见这个样子的朱玥。后来他自己操持了后事,不让我对任何人提起朱玥的事情,毕竟酒驾车祸这事"

朱砂的血全部冲上了她的头顶,她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谢绫的车祸,就发生在三年前的今天。

她靠着墙蹲了下来,"把我的,手机给我。"

她已经无法走到桌子边去拿手机。

顾廷泽惊恐地拿着手机扑过来,"你怎幺了。"

朱砂拿过手机颤抖地翻找着照片,直到在校史馆拍到的那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是时间

她曾经觉得这张照片似乎哪里有问题,是它下方出现的拍摄时间

朱棠在她昏睡醒来为她解说身世的时候告诉她,谢绫在22年前去美国留学时认识了朱启元。

不是的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要远早于朱棠说的时间。

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谢绫与她异于普通母女的冷淡态度。

朱玥异常追求完美的性格。

郑美琴对待一个二十多年后闯入的私生女显得过于平静。

朱棠出现在她面前的恰到好处的时机。

她只在初中时透露出过她对豆沙的厌恶。

她的高考成绩

甚至,她为什幺会知道有江承这个人她从哪里知道的是谁告诉她的

她拼命地想,拼命地回忆,直至这一切零碎的片段在她的脑海中连成了一条线。

朱砂把脸埋进了膝盖,等到颤抖慢慢平息下来时,她低低地笑了一声,抬起头问正在焦虑地看着她的顾廷泽,"你能搞到炸药幺。"

"能是能要多大的,不不不,你是要干嘛"顾廷泽确实不缺这些灰色的物品。

"现在,去买最早一班飞纽约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