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第二天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林岚的妹妹，她叫林倩，跟林岚一样有着精致 秀气的脸庞，比林岚个子还高一点，身材窈窕玲珑，只是她手臂上纹着一圈玫瑰 的花纹，虽然也挺漂亮，在那雪白的皮肤上却总像破坏了美感一样。 　　女人纹身总让人感觉怪怪的，想到林岚对她妹妹的描述，我有点感慨。 　　“姐夫，你这房间弄得真不错呀。”林倩笑嘻嘻的说道，一口一个姐夫，嘴 巴倒是挺甜的。 　　“都是你姐的功劳。”我说道。 　　“我姐说你这可以唱KTV 呢，在哪呢？”林倩问道。 　　我带她进了书房，然后打开音响，林倩便一脸的兴奋。 　　我关紧门窗，三个人一起窝在书房里唱歌，林倩点的都是口水歌，什么《QQ 爱》，《不怕不怕》，《伤不起》，还有什么《女菩萨》，简直烂俗到极点。有 人曾经说过一个理论，那就是瞭解一个人的性格可以跟他去唱K ，尤其是女孩。 看到林倩我就知道这个理论无疑是正确的。 　　林岚喜欢唱王菲的歌，粤语也唱的非常标准，后来唱《给自己的情书》，那 空灵的嗓音，游魂般漂浮飞扬的声线，让我彷佛又有了多年前听李燕唱《似是故 人来》的惊艳。 　　我要给我写这高贵情书，用自言自语作我的天书，自己都不爱怎么相爱，怎 么可给爱人好处。 　　我承认这个时候的林岚太迷人了。 　　我拿起话筒的时候，她们一脸兴奋的看着我，我突然不知道该唱啥，看看林 倩，又看看林岚，索性就唱了陈小春。 　　神啊救救我吧，这是我现在的心情，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她心里每一 寸，都属于另一个人，这算是讲述小雯的故事。 　　唱到《她的妈妈不爱我》的时候，林倩忽然悄悄的对我说，不要唱这首歌， 姐姐不喜欢。我愣了一下，林倩低声说道，我妈很早就去世了，我姐听到会难过 的。 　　我心里一惊，看着林岚，然后给她一个抱歉的眼神。 　　我收敛起玩笑的表情，然后唱了刘德华的《今天》，歌声一出来，她们的眼 神就变得惊讶起来。 　　姐夫你好厉害啊，林倩拍着手说道。 　　你开的原唱吗，林岚一脸惊讶的说道。 　　我洋洋得意，刘德华并不难模仿，音色越特别其实越容易模仿，比如刘德华， 比如张宇，只要抓住他声音的几个特质，很容易就让人想起你模仿的是谁。要知 道以前在学校，我模仿他可是小有名气的，李燕和胡丽丽早就在KTV 里感受过了。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前途漫漫任我闯幸亏还有 你在身旁。 　　我深情的看着林岚，她看着我，眼里写满了爱意。 　　后来我和林岚合唱了《我不够爱你》，林岚唱起陈慧琳的时候，声音清亮干 净，深情款款的看着我，宛如和我天生一对，林倩看的眼睛都直了，直呼你们可 以去参加明星模仿赛了。 　　为了感谢老何提供了我们在家唱K 的机会，我和林岚一致决定要请他吃个饭。 　　老何生活中是个很随意的人，选个高档餐厅他反倒不太乐意，除了看球赛的 时候会叫我一起去酒吧，平时他更喜欢跟我在路边找个小摊，穿着拖鞋背心，一 起喝着啤酒撸串。 　　所以，林岚选了个开了很多年的大排档，虽然她还有点担心，在这种地方请 老总吃饭，别人会不会介意，我便示意她放心，我跟老何那么多年的关系，当然 有分寸，她这才放心下来。 　　老何来的时候穿着T 恤牛仔裤，戴个傻乎乎的帽子，据说还是一千多买的某 名牌。如果不认识他，一定以为他是开出租车的。看到林岚，他指指我，会意的 笑起来。 　　我赶紧给他介绍，“我女朋友，林岚。”林岚很有礼貌的跟老何握手，老何 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林岚，林岚也微笑着看着他。 　　“原来真有女朋友了啊，难怪我说你小子今天无事献什么殷勤。”老何哈哈 笑着。 　　“怎么，你们认识？”我有点奇怪于老何的眼神。 　　“没有，我是看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想起了一部电影。”老何呵呵笑着， “什么电影？”我问道。 　　“美女与野兽嘛！”老何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跟林岚在一起之后，我像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她在一家网站做文字编辑，虽然轻松，薪水却不高，林岚似乎并不太在意， 我知道她在咖啡店的股份应该够她平时的花费了，她平时也不问我要钱花，反倒 经常给我买各种东西。 　　浴室里多了很多瓶瓶罐罐，面前写着各种奇怪的文字，我打开闻过，里面散 发著熟悉的香味，对，就是林岚身上的那种香味，有人说爱上一个女人就是爱上 她身上的味道，这种香味让我沉迷，每次抱着她嗅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我总 会兴奋不已。 　　林岚有一手好厨艺，无论是砂锅粥还是红烧牛肉都做得非常不错，林岚说她 爸以前是厨师，因为妈妈很早就过世了，老爸每天在外面奔波，家里全靠她一个 人操持家务，也跟着老爸学了一手炒菜的手艺。 　　林岚还会煮咖啡，店里的招牌咖啡她都会，包括那天的焦糖玛奇朵，那绵密 柔软的甜蜜，让我我迷上了那香醇浓厚的味道，。 　　林岚很少拉着我去逛街，更多的时候她都跟李燕去。每次逛街都会给我买东 西，衣服、鞋子、领带，或者其他的小东西，她确实把我当自己的男人来打扮， 精确的知道我身材的尺寸，除了我妈，估计林岚就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穿多大尺码 衣服的女人吧。 　　周末的时候，我们有时候窝在家里唱卡拉OK，有时候出去爬山或者去游乐场， 开始还带着李燕夫妻，我后来见到了李燕老公，他确实挺高大，模样跟我有点像， 只是比我还胖一些。只是后来李燕肚子越来越大，跟我们一起出来的次数就少了。 　　林岚除了是个贤惠的家庭主妇，也像个温柔体贴的妻子，总能体贴的满足我。 我们曾在无人的公路旁边，趴在引擎盖上，一边做爱一边看着满天的星光，也在 电梯旁的楼道里，体验过那胆颤心惊却异常刺激的高潮。有时候我在电脑前工作 的时候，回头看到正在做瑜伽的林岚，那优美曼妙的曲线会马上点燃我的欲火。 　　有人说男人都喜欢女人在人前如贞妇，床上如荡妇，我并不想用这样粗鄙的 语言来形容她，但她的魅力和柔情确实让我沉迷。她爱我比我爱她更多，我对她 的好，总能换来她两倍的回报，每一次做爱都投入所有的热情和技巧，让我无语 伦比的满足。 　　我曾经问过林岚，等我老了，万一满足不了你怎么办。 　　林岚嘻嘻笑着说，等那时候我胸都垂到腰了，怕你嫌弃还来不及呢。 　　那我们一定要活到一百岁才行，一百岁还能做爱，差不多可以创造世界记录 了吧。我嘻嘻笑着。 　　我开始戒菸，然后早起去跑步，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虽然林岚一直很欣赏 我的身材，和小雅一样，也表明自己不喜欢太瘦的男人，可我对自己并不满意， 健康强壮的身体，才足够支撑我去打拚，而且，比起男人来，女人的性欲减退的 慢的多，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等我在四十岁甚至五 十岁的时候，总还可以满足林岚吧。 　　我在乎林岚，在乎她所有的期待。在一起三个月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结 婚的念头，因为我知道，她就是可以陪我走完一生的人。 　　　　　　　　　　　　　　　（十七） 　　我把林岚的事告诉了小雅，她很开心，为我能找到新的幸福而祝福，我问她 现在如何，她说攒了钱准备回去买房子，跟卢三过得也还算可以。小雅的字里行 间可以看出她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我自然不便多说，想想林岚，只能祝福小 雅一切顺利安好，她说哥你也一样。 　　其实小雅、小雯和林岚都是同一种女人，没有太高远的目标，有一份幸福安 稳的生活就足够了。唯一遗憾的是小雯，她被生活的压力扭曲了。 　　小雅是个小女人，她习惯于把一切都托付给她信赖的人，曾经是我，现在是 卢三。小雅没有太多主见，往往随遇而安，找对了幸福，便安心的过着平凡的生 活。她喜欢我送她礼物，贵重也好便宜也罢，她都欣喜不已。也喜欢把自己打扮 的漂亮，然后看着我肯定欣慰的样子，她就会觉得一切都值得，就像花儿绽放自 己，只为吸引蝴蝶一样。 　　如果小雅勇敢起来，那一定是不顾一切的，她可以为了我和卢三吵架，甚至 她愿意舍弃自己的感情，只为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候。小雅可以把自己完全交给 我，因为她在乎我，可以在做爱的时候放下矜持，只为和我共同享受那高潮的幸 福。 　　跟小雅在一起，我会不自觉的想去疼爱她，保护她，不忍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如果说小雅是个小女人，那林岚就是个大女人，虽然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她们的表现却各不相同，如果说小雅像清纯的百合，林岚则是浓郁的玫瑰。 　　林岚的爱热烈而芬芳，她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从生活到情感，甚至我的生 理需要，林岚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常常在外面找女人，那起码家里的女人是有责 任的。如果说小雅把自己打扮漂亮是为了我的肯定，那林岚更喜欢把我打扮的成 熟帅气。而她自己从来都大方得体，美丽优雅，从不需要我一丁点的担心。 　　林岚经历的显然比小雅多很多，我知道一个女人要照顾妹妹，照顾家人，肯 定经历过许多辛苦的过程。林岚既勇敢又理性，会细心算好每一个步骤，好让自 己的想法得以实现。比如她已经计划好了如果在广州买房，哪里最实惠，需要努 力多久等等，林岚都会想的清清楚楚。 　　如果说在小雅面前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在林岚面前我更像个不懂生 活随意简单的小男生。她冰雪聪明而又贤惠直爽，她既懂生活又懂男人，填补了 我的所有缺点。 　　我喜欢小雅的温柔单纯，也喜欢林岚的热烈细腻，如果让我选，那一定是世 界上最难的选择题。 　　我们的生活波澜不惊，因为有林岚在，却有了幸福的味道。她既能抓住我的 胃，也能留住我的心，还能满足我身体的欲望，我觉得自己已经被爱情征服了， 俨然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那个夏天异常炎热，我在工作上充满了斗志，带的新人全部通过了总部的考 核，公司运作也走上正规，老何对我显然十分满意，我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代理， 公司里各种繁琐零碎的事，几乎都交给我了。 　　我一度想让林岚过来我这里上班，可是她却始终不愿意，说如果天天黏在一 起，生活就失去激情了，想想要跟自己老公报告工作，该是件多么尴尬和无聊的 事。 　　我想想觉得似乎也没错，于是想问问她妹妹有没有这个意愿。 　　我之所以着急着要照顾她们，是因为小雯的事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我改变了 太多想法，与其说想让林岚和她家人过的好一些，不如说我害怕悲剧再演一次。 　　林岚跟她妹妹关系确实很淡，看得出来，林岚是故意的。我和她在一起，除 了那天一起唱歌，见她妹妹的次数屈指可数，最后只好作罢。 　　说到林倩，除了皮肤没有林岚这么白，她甚至比她姐姐还漂亮，连身材都毫 不逊色，林倩比林岚小三岁，却感觉两姐妹完全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她时髦另类， 泼辣大胆，跟大街上那些年轻的非主流一样。她在QQ上发各种时髦的造型给我， 问我她跟林岚谁更漂亮，还问我跟林岚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上床的。 　　我有点诧异，她却满不在乎，对林岚给我买的衣服也颇有微词，总嘲笑我老 土而落旧。 　　林倩有时候会问我借钱，小到一两百，大到上千。我倒不在意这点钱，毕竟 作为未来的姐夫，总不能让林岚家人现在就觉得我小气吧。 　　但林岚知道后，却异常生气，她在电话里和林倩吵过几次，让我以后不要给 钱给她。我觉得年轻人喜欢追求时髦也可以理解，花钱大方点也不算太大的事， 可是林倩是我和林岚之间唯一不能达成和解的东西，看林岚那么在意的样子，也 不便说什么。 　　林倩照样在QQ上跟我嘻嘻哈哈，似乎完全不受林岚影响，她有时候给我发的 一些自拍，我一度以为她对我也有意思，可是她明明有男朋友。 　　姐夫，我跟朋友出去玩呢，借我点钱好不好？林倩在QQ上嬉皮笑脸。虽然林 岚一直反对我借钱给她，但我还是会悄悄的转账给她，毕竟我还是在乎“姐夫” 那两个字。 　　谢谢姐夫！林倩说道，然后加上一句，要不要给你看看我的照片，后面附上 一个色色的表情。难怪林岚以前的男友会跟林倩搞在一起，这样的勾引和诱惑连 我都差点没能坚持住。想到这点，我赶紧拒绝，然后把聊天记录删的干干净净。 　　我在乎林岚，不想自己也步入她前男友的后尘，那样对她的伤害简直不能饶 恕。 　　中秋的时候，我带着林岚回了家。 　　这是我第一次带林岚回来，她很贴心的给我家人都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然 后帮我妈忙里忙外，后来索性承包了家里的厨房，好像我妈才是客人一样。 　　林岚打消我妈的顾虑，说她也是农村出来的，这点小事都习惯了。虽然我跟 林岚在一起那么久，看到她弄出一桌子好菜的时候还是惊叹不已。 　　林岚温柔美丽，又贤惠朴实，落落大方，显然得到了我全家的赞赏，尤其是 我妈和我姐，我妈跟她用长沙话拉着家常，家长里短不亦乐乎，而我姐拉着她出 去逛街的样子彷佛姐妹一样亲密。 　　“妈，这以后看来我要失宠了啊。”我姐叹口气说道。 　　晚上的时候，林岚给了我两个红包，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林岚说这是我妈和 我姐给的，她不好意思收，让我还给她们。 　　我看着那鼓鼓的红包，有点目瞪口呆，这足以表明我妈和我姐有多么喜欢她， 显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儿媳妇。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几十年的亲生儿子都没 这么好的待遇，你就好好收着吧，这可是公公婆婆的见面礼呢。 　　林岚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掐了我一下，老公，你真讨厌。 　　我看着娇艳欲滴的林岚，一把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便是一番云雨。林岚那 天反应特别敏感而激情，无比温柔体贴的用舌头吻遍了我全身，然后在我的冲刺 下颤抖痉挛，又生怕我家人听到，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的样子 让我无比怜爱，凶猛的在她体内驰骋，带着她攀上了那高潮的云端。 　　我中途悄悄取掉了套套，喷射的时候林岚显然感觉到了体内的温度，压低声 音问我，怎么没戴套呢？ 　　怀孕了就生下来吧，我想要个宝宝了，我妈也想要呢。我吻着她，说道。 　　房间安静下来，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我知道肯定是我妈在外面偷听，林岚脸 上还未消退的红晕一下又飞涨起来，如娇艳的桃花，她羞愧的把脸埋在我怀里， 我抱着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完年回广州的那天，我单独找了我妈，我犹豫了好久，在我妈不解的眼神 里，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开口向她借钱。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我妈有点关切的问道。 　　“妈，我想在广州买套房，以后跟林岚住。”我说道。 　　我妈脸上的疑虑一下变成了兴奋，她高兴的摸着我的头，你个傻孩子，早说 嘛，你妈老早想抱孙子了，想好什么时候结婚了没有，林岚怀孕了没有，你得加 油呀，昨晚那样折腾不行的，你得让人家也满意，女人一满意才容易怀孕嘛，想 当年我怀你们姐弟的时候…… 　　我一头黑线，这种话也说的出来，果然是亲妈啊，昨晚林岚死死的没有出声 让我妈误以为我没能让林岚满意，她都觉得没面子一样。 　　“妈你想什么呢，结婚的事我会告诉你嘛。”我脸红心跳，赶紧打断她。 　　“别让妈等太久了呀，”我妈说道，“买房要多少钱，我听说广州房价挺高 的，两百万够不够，要不我明天找你姐再拿点，给你三百万行不行？”“妈，不 用那么多，我就弄个首付，差个三五十万，剩下的我自己还就行了。”我说道。 　　“那怎么行，你的事就是妈的事，你姐的公司最近生意好呢，你妈有股份， 不差这点，再说这么好的姑娘，还是我们本地人，可不能亏待人家，别让人家觉 得嫁到我们家吃亏了，这平时买衣服啊化妆品啊都要钱呢，还有你那车是不是该 换了，你姐也是，给你买个那么破的车，开着去人家家里多没面子，回头我让你 舅舅再带你去看看车………”我妈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我听的头都大了，赶紧 打断她，“妈，我有分寸的，你别想多了，你儿子都长大了。”最后我妈给了我 一百万，还千叮嘱万叮嘱一定不要亏待了林岚，没事常回家陪陪她。 　　我把我妈的话原本的转述给林岚的时候，她笑的前仰后合，然后有点感动的 说道，“老公，你妈给的钱我们先放着，房子的事我们慢慢来，反正不急，都在 一起了，结婚也就一个形式而已嘛，只要你在乎我就够了。”如果不是看着周围 的卧铺还睡了两个人，我几乎又要对她宣泄爱的欲火了，后来夜深人静，趁着火 车上的人都睡着了，林岚悄悄从对铺过来，钻在被子里用口舌满足了我的需要， 我紧张异常，死死抓着枕头，也算是体会到了昨晚林岚的感受，然后汹涌澎湃的 在她口中一泄如注。 　　林岚从被子里出来的时候，脸上泛着红晕，捂着满嘴的精液，我刚要拿纸巾 给她清理，列车员正好过来换票，林岚紧张的满脸通红，居然全吞进去了。 　　“什么味道？”我笑嘻嘻盯着她。 　　“好腥啊。”看着列车员走开的背影，林岚狠狠的掐了我一把。 　　“那可是我们家的子子孙孙呢，你好残忍。”我逗着她，一边笑着。 　　林岚扑上来，用力的含住了我的嘴，舌头钻进我的嘴里，一股熟悉的浓烈的 腥味直冲咽喉，我挣扎着要躲开，可是林岚吸住了我的嘴唇，不让我挣脱开，于 是我就第一次尝到了自己精液的味道，差点呕出来。 　　林岚退开来，看着我，然后捂着嘴嘻嘻的笑的不能自已。 　　我对小雅说，你哥终于找到归属啦。小雅有点惊讶，然后很开心的祝福了我 们，说她也给她爸妈在城里买了房了。我爸妈曾经跟我提到过小雅家买房的事， 还问我们家借了钱，那时候我以为老两口攒了那么久的钱终于也能买上房了，总 归小雅弟弟以后结婚也不用发愁了吧。 　　哥，还要告诉你个消息，我怀孕了。小雅说道。 　　真的啊，多久了呀。我也有点惊讶。 　　我上周才知道呢，才一个多月吧。她说，我还没跟卢三说呢，他说过年要带 我回家，我准备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嘻嘻。 　　那祝福你咯，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了。我说道。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点感概。无论怎么样，既然小雅真的决定和卢三走下去， 我当然祝福她，毕竟，卢三是她的初恋，也拥有了她的初夜，这样的感情如果能 一路顺利地走到婚姻，也是件幸福的事，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事越来越 珍贵了。 　　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小雅给了我最好的安慰，如今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幸福， 看着她也能像我一样收获美满的爱情和婚姻，我自然是欣慰和高兴的，我发自内 心的祝福她。 　　　　　　　　　　　　　　　（十八） 　　回到广州以后，生活像发酵的蜂蜜，幸福的味道越来越浓。林岚计算着我们 的家当，然后忙于各处奔波，挑选着合适的房子，地点，朝向，大小，她对每个 细节都很在意。林岚常常给我讲述她看房的过程，什么样的最好，什么样的最适 合。她总是看到好的舍不得买，便宜的又总不太满意。 　　“咱不是有钱嘛，贵点就贵点呀，你喜欢就好，以后我们住着舒服就行了。” 我看着她有点累的样子，心生怜爱。 　　“不要，钱又不是我们的，我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男人，不想你为我背上那 么大的压力。”林岚说道，“别担心我啦，我愿意呢。”林岚盈盈的笑起来，一 脸幸福的表情。 　　我看着她，然后把她抱起来，林岚咯咯的笑着，勾住我的脖子，眼里无限的 柔情和渴望。 　　我把她放在床上，像剥虾子一样把她剥的一丝不挂，然后用舌尖舔遍了她的 全身，包括她那白皙可爱的脚趾头，然后在她那温热柔软的大腿间长久的亲吻， 想要把嘴唇扎根长驻。等到林岚娇喘嘘嘘，水流盈盈的酸痒难耐，才长驱直入的 填补她焦渴的欲望。 　　我没有戴套，从长沙回来我就打定主意了，该让林岚怀孕了，不然回头我妈 又得说我了，而且我自己也想成家了。 　　我们的身体亲密无间，没有任何阻隔。这些天的锻炼让我身形矫健，动作灵 敏有力。林岚看着我日益精瘦而健壮的腰肢，抚摸着每一块肌肉的形状，眼里满 是爱意。 　　她如百灵鸟般婉转清脆的鸣叫着，在我身下颤抖颤栗，丰盈的乳房荡漾着， 阴道里每一处黏膜都裹着我敏感的分身，在持续不断的摩擦中达到那欲望的巅峰， 引诱着我把滚烫的精液射在她身体里面。 　　“老公，你又射里面了呀，好烫。”林岚有点讶异的说道，显然感觉到了精 液的温度。 　　“嗯，不是挺好的吗。”我笑着说道。 　　“万一怀孕了呢，你不是还没准备好吗？”林岚问道。 　　“怀孕了就给我生个宝宝呀，我妈都盼很久了呢。”我说道。 　　“真的？”林岚有一丝兴奋。 　　我点点头，林岚便张开腿缠住了我的腰，“那我让它在里面多呆一会，让精 子能多跑一会，你们要加油哦，不要让妈妈失望哦。”我看着林岚那可爱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如蜜糖一样甜，我和林岚如鱼得水，每天都沉醉在男 欢女爱的欲望里。在爱情的滋润下，林岚宛如盛开到极致的玫瑰，散发著女人的 芬芳。 　　唯一的瑕疵，可能就是她妹妹林倩吧。 　　林倩借过我多少钱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让她还。可她却坚持 要还给我，然后过几天再问我借更大的一笔。我有点疑惑她的生活，有时候总想 弄明白她拿那么多钱到底做什么去了。 　　林倩的胆子越来越大，开始跑到公司来找我。她知道当着我的面，我总归是 难以拒绝她的。 　　“我男朋友昨天跟人家吵架，被人家打伤了，现在在医院呢………”她低低 的说道，她穿着低胸的紧身裙，脖颈下的领口开的很大，露出雪白的胸口。 　　“那赶紧报警啊！”我有点着急的说道。 　　“对方都是些出来混的，报警也没用的。”她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你们怎么会跟社会上的人有冲突？”我有点不解的问道。 　　“我在酒店上班呀，难免会遇到嘛。”她说道，“医生说要马上做手术，不 然手臂坏死就完了……”“在哪里，你带我去吧。”我说道。 　　我以为林倩是骗我的，然而她却很直接答应了。车开到医院，林岚带我走进 一间病房，我也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她男友。 　　他躺在床上，右手打着绷带挂着，消瘦没一点血色，眼窝深陷下去，瞳孔没 有一丝身材。看到我们进来，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赶紧按住他。 　　“林倩，怎么样了？”他眼里终于有了神采，焦急的问道。 　　“这是我姐夫。”林倩没有回答他，只是介绍了我。 　　“姐夫，这次真的要你帮忙了，不然我这手就没了。”他挣扎着，望眼欲穿 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拉着林倩走到窗外，问她做手术要多少钱。林倩说最少要两万， 我从大厅的机器里取了三万，递给她。 　　“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再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了。”我说道。 　　“姐夫，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注意的。”她接过钱，一脸陈恳 的说道。 　　回去的路上，手机收到林倩发来的信息，打开一看是张照片，林倩一丝不挂， 挺着一对肉鼓鼓的乳房，一脸诱惑的看着镜头。 　　“姐夫，没啥回报你的，给你过下眼瘾吧。”后面一个色色的表情，还有一 个笑脸。 　　我脸红心跳起来，赶紧删掉照片，然后回覆她：“以后不要发这种照片了， 给你姐看到了就不好了。”“我身材比我姐怎么样，我胸比她大吧。”林倩说道。 　　我不想跟她讨论这样的问题，让她赶紧去照顾男朋友。 　　“他在里面手术呢，谢谢你了，姐夫。”林倩说道，然后又发来一张照片。 这次的她更加暴露，连下体都露出来了，一脸诱惑的看着镜头。 　　我心跳加速，正要删掉照片，她又发来好几张，每一张都极尽挑逗，纤毛毕 露，或正面或背面，饱满的臀缝夹着两片肉唇，看的我血脉喷张。 　　我颤抖着把照片都删掉，回覆她，再发就拉黑了。 　　林倩发过来一条消息：“姐夫，只能这样谢你啦。” 　　　　　　　　　　　　　　　（十九） 　　我没有把这些告诉林岚，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怕她生气，又怕她难过， 更怕她误会。 　　林倩好几天没来找我，我问她男朋友怎么样了，她始终没有回答我。 　　那天下班的时候，走出公司的大门，就看到林倩站在我车旁边。 　　“怎么了，你男朋友怎么样了？”我问道。 　　“他没事了。”林倩坐上车，说道，她显然瘦了一些，脸色有些苍白，眼神 迷茫，旁边一圈黑影，没有往日的光彩照人。 　　“你怎么了？”我伸手摸下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没事，就是有点感冒，可能是着凉了。”林倩笑笑，说道。 　　我启动了车，然后问她去哪里，她指指前面，送我回家吧。 　　林倩住在林岚原来的房子，我开车送她到楼下，林倩下了车，说道：“姐夫， 你上来吗，我有点事跟你说。”我有点疑惑，也有点奇怪，有事怎么在车里不说， 可是林倩坚持要上去再说，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她看我犹豫的样子，吃吃笑着 说，姐夫你怎么这么胆小，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心一横，只要控制好自己，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索性就跟她上去了。 　　林倩的房间很熟悉，毕竟是林岚住过的，床单被套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比 起之前，房间里显得凌乱许多。 　　“姐夫，你坐。”林倩示意我在床上坐下，然后递给我一瓶饮料。 　　我有点疑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总觉得她今天特别怪异。 　　“姐夫，这么紧张干吗，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林倩吃吃笑着，“喝饮料 呀。”我正好有点口渴，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味道怪怪的，“这什么东西？”我 问道。 　　“这是现在年轻人流行的饮料啊，姐夫，你这都没喝过啊。”我摇摇头，心 里却愈发奇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男 朋友呢？”“他真的没事，你放心好啦。”林倩说道，然后犹豫了一会，说道， “姐夫，你能不能再借我一万。”“你又要钱做什么，这么多钱，又发生什么事 了？”我有点奇怪的问道。 　　“反正有事嘛，以后再告诉你。”林倩有点不安的说道。 　　“你不说清楚，我肯定不能给你钱的，你这样你姐姐会很担心的。”我说道。 　　“姐夫，”林倩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你别跟她说就好了嘛，我又不是小 孩子，哪用她操心那么多。”顿了一下，林倩看着我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 “姐夫，我的照片好看吗？”“说这个干吗？”我想起那些暴露的照片，有点口 干舌燥。 　　“姐夫，你借我钱，我肯定有回报的。”林倩嘻嘻笑着，然后说道，“姐夫， 你没有动心吗？”我觉得这样的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明白林倩想做什么了， 这样男女共处一室，很容易出事的。我站起来，说道：“钱的事以后再说，没事 的话我先走了。”林倩赶紧拉住我，神色慌张的说道：“别嘛。”“姐夫，你愿 意借我钱的话，我今天陪你睡怎么样？”林倩焦灼的说道，一脸妩媚的诱惑，然 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别。”我赶紧拉住她，可是她用力挣开了我的手，然后把自己脱的精光， 一丝不挂。 　　林倩的身材确实不错，除了皮肤略微有些暗哑，而由于瘦的原因，那乳房显 得比林岚还要丰满，圆润丰硕的在胸前翘立着，腰肢纤细紧绷，臀部结实饱满， 大腿修长，小腹间光溜溜的没有一丝毛发，显然是剃的干干净净。 　　我心跳加速，血脉喷张，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转过身去要开门出去。 　　“姐夫，你有反应了。”林倩死死的拉住了我，嘲讽似的笑了起来，然后身 体贴过来，妩媚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可以常常来我这里，可以 随便操我，随便玩我。”林倩说着，已经蹲了下来，手开始抚摸我那支起的裤裆。 我往后缩了一下，她却用身体堵住了门。 　　“别，别这样，这我以后怎么面对你姐。”我脑子里感觉晕乎乎的，有点神 智不清，想推开她，却感到双手发软。 　　“我不说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林倩嘻嘻笑着。 　　我用力想挣开她，可是却觉得头晕脑胀，就像晕车一样，浑身提不起力气。 而林倩已经解开了我的皮带，裤子掉下去，那膨胀坚挺的阴茎便弹出来，在她眼 前抖动着。林岚看着我，一脸妖娆的表情，然后张开嘴含住了它。 　　酥麻的感觉从龟头直冲大脑，她来回旋转的吞吐著，柔软的舌头不断刺激着 它，温热的口腔含住我的阴茎用力吮吸着，强烈的快感让我麻痹一般，阴茎也在 她口中暴胀着。 　　“姐夫，你这东西真大，难怪我姐那么喜欢你。”林倩吐出那几乎塞满她口 腔的阴茎，淫笑着说道。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林岚的影子，彷佛看见她站在眼前，看着我和林倩的样子， 一脸震惊和崩溃。 　　我猛的清醒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林倩。她赤身裸体的倒在床上，看着 我咯咯的笑起来，随着她的笑，身体也逐渐痉挛起来，她的脸慢慢扭曲起来，笑 声变成呻吟，然后身体抽搐起来。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撑着身体坐到床边，看着她逐渐的不醒人事 一样，眼睛还开始翻起白眼，赶紧拿出手机，正要拨打急救电话时，林倩艰难的 拉住我，用无比虚弱的声音说道：“抽屉里……盒子………”我打开抽屉，里面 果然有个小盒子，我把它递给林倩，她像拿到救命药一样，哆嗦着打开，从里面 拿出一支针管，然后颤抖着扎在大腿内侧。 　　我瞬间明白过来！ 　　我内心无比震惊，林倩像垂死挣扎的人，彷佛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完全 无视我的存在。 　　慢慢的，她复活过来，舒展开身体，嘴里发出痛快的呻吟，像是高潮了一样， 在不断的抽搐颤抖中，她终于慢慢恢复了神色。 　　“姐夫，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这种感觉比做爱还要爽一万倍。”林倩像得 到满足一样，说道，“你要不要试试。”我惊恐的看着她，“你居然吸毒，你姐 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的！”“她？”林倩哈哈大笑起来，“她早就知道了。 自从我被她男朋友勾引上这条路，你以为她不知道？”我心里一震，没想到林岚 居然知道她的状况，难怪她跟林倩总不愿意往来，还不让我借钱给她。 　　而且，明明林岚说的是林倩勾引了她男朋友，怎么林倩又说是林岚男朋友勾 引她？而且是走上这条路？我脑子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你也别以为她有多干净，”林倩一脸轻蔑，“她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 结果呢，挣那么多钱连给我一点都舍不得。”“什么？你说什么？她怎么了，你 给我说清楚！”我如遭雷击一般，大脑一片空白。我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抓 住她的手，怒吼道。 　　“她肯定不会告诉你的，她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林倩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以为她这么年轻是从哪里挣来的钱，你以为她比我干净吗，跟她上过床的男 人比我多多了，我被别人玩一次最多换一点钱买粉，她呢，跟她上一次床得好几 千，她的逼难道比我紧吗，还是里面镶了钻石啊………”林倩的话粗鲁不堪，却 句句如钢针一般扎在我心上，我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用尽力气吼起来，“我不肯 给你钱你就这样污蔑你姐？她是你亲姐啊，你看不惯她比你过的好，你想报复她 对吧！”“是，我是想报复她，没有她那男人，我怎么会到今天这地步？”林倩 冷冷的看着我，“随便你怎么骂我，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举起手，她反而 扬起了脸，“打我呀，就算打死我，也改变不了我说的事实。”我咬着牙，最终 手还是没有落下来，“不要以为这样我就相信你。”“要不我打电话给她，你自 己问问是真的是假的？”林倩拿起了手机，冷冷的说道。 　　“喂，又出什么事了？”林岚熟悉的声音传来，有点不耐烦。 　　“姐夫在我这里，他有很多事想问你。”林倩说道，然后把电话递给我。 　　我脑袋里翁的一声，就像世界崩塌了一样，林倩既然敢跟林岚打电话，难道 她说的都是真的？不，不可能，可是林倩看着我那轻蔑的眼神，却让我浑身发冷。 　　“林倩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问道。 　　“什么是不是真的？你们在哪里，我过来找你们。”林岚在电话里焦急的说 道。 　　“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跟很多男人上过床？”我大声咆哮道。 　　那头一下沉默下来，良久，林岚才低声说道，“我过来找你们，我们见面再 说。”电话挂了，林岚这是默认了吗？她真的跟很多男人………？ 　　我不敢往下想，狠狠的把手机扔在墙上，听着它碎成几瓣的声音，像我的心 一样，四分五裂。 　　我挣扎着打开门，脑袋却昏昏沉沉，浑身的血液彷佛都在沸腾一样，就像喝 了一大瓶烈酒一样，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一脚踏空，从楼梯间连滚带爬的跌落 下去，我却没有任何痛感，如同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我眼前天旋地转，那个沉睡的那噩梦又被唤醒了，那个被小雯带来的噩梦， 只是，这次换成了林岚。 　　我看到林岚温柔的冲我伸出怀抱，冲着我笑，甜甜的叫我老公，然后突然有 个男人冲过来抱住她，撕掉她的衣服，然后入侵她。我愤怒的挣扎，牙齿咬破了 嘴唇，鲜血直流，却浑身无力，眼睁睁的看着她在那个男人的身下扭动身体，她 呻吟着，脸也在不断变幻，一会是林岚，一会又变成了小雯，只有那看我的眼神， 都是一样的软弱和遥远。 　　我痛苦的无法呼吸，眼前那一级一级的阶梯如通往地狱，让我寸步难行。大 脑里一片天旋地转，我眼前一片模糊。 　　一只手拉起了我的肩膀，却拉不动我，我知道是林倩，她努力的想把我拉上 去，然而我的体重她肯定是拉不动的，林倩放弃了，跑下楼，过了一会又跑上来， 手里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我迷迷糊糊的，听不清她的话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过来，奋力的 想拉起我，依旧拉不动我。 　　然后是林岚的尖叫：“你居然敢对他下药，我要杀了你！”我的意识渐渐模 糊，只听到一片嘈杂，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急乱的脚步声………还有，刺耳的 警笛声。 　　　　　　　　　　　　　　　（二十） 　　我像是做了个持续了一个世纪的噩梦，在无尽的黑暗里沉沦，看不清方向， 也无法呼吸，我掉进了一个深渊，无边无际的坠落下去，深不见底。 　　终于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里是惨白的墙壁，各种奇怪的瓶子，手臂上还插 着细长的管子，我挣扎了一下身体，软弱无力。 　　我明白了这是医院。 　　床边伏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动作惊醒了她，如惊弓之鸟。 　　“你醒了？”林岚脸上浮现一丝艰难的笑容。 　　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睛红肿着，头发凌乱，一脸的憔悴。换做平时，我 一定心疼无比，可是现在，我却只有麻木。 　　林岚飞快的跑出去，然后又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饭盒，打开，那熟悉的香 味扑鼻，可我却没有任何食欲。 　　“老公，吃一点吧，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林岚低声的说道，像是哀求 一样。 　　一个身影走过来，是李燕，她挺着大肚子，有点艰难的走到我前面，低声说 道，“哥，吃点东西吧。”我摇摇头，“我要回家。”“医生说你身体里的毒素 还没排干净，等恢复好了我们再回家好不好？”李燕像哄小孩一样说道。 　　“我要回家。”我声音无力而坚定。 　　李燕按了床边的按钮，一个医生走过来，李燕跟他说着什么，医生摇摇头， 似乎不太同意，可是李燕坚持跟他说着。 　　那医生便走过来，翻翻我的眼皮，然后让我张开嘴，仔细看了一遍。回头又 跟李燕说起话来，然后一个护士过来，拿着一张纸，林岚在纸上写了什么便还给 了她。 　　“老公，我们回家吧。”林岚低声说道。 　　外面的阳光刺眼，林岚开着车，李燕陪在我旁边，她不停的逗着我说话，可 我却没有一丝说话的欲望。李燕的神情黯淡下来，她和林岚交流了下眼神，然后 摇摇头，叹口气。 　　一路沉默无语的到了楼下，林岚和李燕左右搀着我，我看着李燕挺着肚子一 脸艰辛的样子，挣脱开她们，自己挣扎着进了电梯。 　　回到家，我在床上无力的倒下，看着天花板，我大脑一片空白。 　　“哥，你们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好谈谈吧，你好好休息，有事打 我电话，我肚子有点难受，先回去了。”李燕捧着肚子，有点艰难的说道。 　　“谢谢你了。”我看着她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事，”李燕甩甩头，给我一个微笑，“哥你别想多了，好好生活。”李 燕同林岚告别后，便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林岚，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沉 寂。 　　沉默了许久，林岚终于开口了，“老公，对不起。”我看着她，眼神像要刺 穿她一样的盯着她。 　　“林倩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问道。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林岚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 　　“林倩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目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林岚终于点点头。 　　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我的心一下碎成了千万片，悲伤和痛苦的海洋包围了我， 我难过的无法呼吸，只有脸颊的泪无声的滑落下来。 　　林岚一下痛哭起来，她颤抖着手想去擦掉我眼角的泪，却被我躲开了，她瘫 软在床边，哭的不能自已。 　　我木然的看着她，心早已破碎，胸口隐隐作痛，想去伸手安抚这个深爱的女 人，却被那刻骨的痛楚阻止了。 　　“我都告诉你吧。”林岚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的表情麻木而绝望。 　　林岚毕业那年，也是她家里条件最艰难的那年。妹妹要上学，他父亲却病倒 了，肝硬化，重度。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这个家庭眼看就要倒塌。林岚无奈， 便走上了那条不归路。而介绍她走上这条路的，居然是她学校的主任。 　　有的人披着神圣的外衣，里面却是衣冠禽兽。那主任看出了她的窘迫，便惺 惺作态的说要帮她。表面说要介绍家教给她，当她走进那个学生的家里之后，却 发现原来是主任的家。 　　她挣扎不从，主任倒也没有强迫她，只是拿出了一沓钞票，想着父亲，想着 妹妹，最终她屈服了。 　　从那天起，林岚的世界沉沦了。而那红红的钞票，成了她最致命的弱点。为 了给父亲治病，为了给妹妹交学费，她沦落了。 　　那个主任虽然年纪已大，有很高的声望，也有着所谓上流的社会圈子。林岚 的美丽优雅，性感妩媚，成了他炫耀和贿赂的工具。 　　林岚开始接触那个标榜着上流社会的圈子，在那个著名的大都市，每个人都 有着显赫的身份，或者达官贵人，或者商界精英，在衣冠楚楚的光环背后，却有 着同样龌蹉和放荡的兽性。他们在林岚身上发泄着欲望，用大把的钞票换取林岚 年轻的身体和青春。 　　林岚从麻木到习惯，再到主动去寻找机会，她学会了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去 得到最丰厚的回报，林岚花了一年的时间凑够了钱，给父亲做手术，并存好了妹 妹到毕业的学费。 　　如果不是林倩在那个暑假发现了她姐姐的秘密，或许这一切都永远不会被别 人知道。 　　林倩是个懂事的女孩，她感激姐姐的为自己和家人的牺牲，所以考上了大学 也不肯去读，便弃学出来打工。 　　可是那时候，那个主任的儿子看上了林岚的妹妹，他用林岚的裸照作威胁， 要林倩陪她上床，林岚誓死不肯，而且她悄悄准备了摄像机，录下了自己和主任 的视频，以及主任拿她去贿赂时的视频。 　　她儿子不肯罢休，找了个帅哥，用表面富丽堂皇的外表迷惑了林倩，然后居 然让林倩沾上了毒品，最后终于得以控制了林倩。 　　林岚发现这一切之后，怒不可遏的报了警，尽管对那些圈子里的人来说，这 样的事摆平起来只是小菜一叠。可是后来林岚以死相逼，并且拿出了那些偷录的 视频，扬言要公诸在网络上。 　　那主任终于有点畏惧了，他没想到林岚为了自己妹妹居然如此刚烈，而那些 事一旦事发，除了他自己苦心积累的多年成就扫地，也将牵连背后圈子里的人， 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后来，他们就和林岚签订了协议，林岚归还那些视频并且保证没有复制品， 以后不准留在那个城市，而他们保证她妹妹不会被送进看守所，并且给了她一笔 钱。 　　林岚拿到钱，当天晚上就带着妹妹逃离了那个城市，她远远的跑到了广州， 并且给自己改了名字，重新弄了身份证，就怕再次卷入那黑暗的世界里。 　　一切都似乎可以重新开始，唯独她妹妹，被毒品这个恶魔缠住，再也无法翻 身。她几次想戒掉，最后都失败了，林岚好几次差点想把她送进戒毒所，可是最 终被内心的亲情打败了。她不想管她，可是又不能不管她，每次林倩问她借钱， 她都会挣扎很久。 　　后来，林倩开始跟一些同样的人混在一起，她交了男朋友，也是瘾君子，有 钱的时候就一起分享，没钱的时候要么向林岚借，要么开始出卖自己的肉体，只 为换一点点的满足。 　　林岚和妹妹的关系越来越僵，她不知道怎么去管教这个妹妹，也无法去管， 很多次想过报警最终都下不了手，只能这样听之任之。 　　直到后来李燕于心不忍，跟林岚介绍了我，因为我家境不错，万一真有什么 事也有个依靠，而且李燕知道我勤奋上进，人也踏实诚恳，于是便有了我们在聚 会上相遇的那一幕。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我就是那个你们要的猎物？”我 冷冷的说道。 　　“不是。”林岚摇摇头，麻木的说道，“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把你介 绍给我认识而已，后面怎么样，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不一定会喜欢你，更我 没那个能力控制一个人喜欢上我。”“那个游戏呢，也是你让李燕暗示我的？” 我想起那天的猜颜色的游戏。 　　“原来是李燕告诉你的？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一直说我和你心灵想通，那 时候我也一直这样觉得。”林岚有点诧异的说道。“可能是她也想让我们在一起 吧。”“所以，一切还是假的？”我冷冷的说道。 　　“不，”林岚说道，“其实最初我只是想看看她介绍的人是怎么样的，如果 我不喜欢，那就算了。可是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对你有了好感，后来我看到你摔倒 了，痛成那样还背着我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挺勇敢也很有 责任心。”我冷冷的看着她，林岚并不在意我的目光，继续说着。 　　“或许你觉得我是个放荡的女人吧，是，我跟很多男人上床过，可是在我心 里，那是多么无奈的选择，多么低贱的一条路，我就像一张纸巾，擦完了脏东西 就被人扔掉，你觉得这样的女人会有有任何感觉可言吗？”林岚说道这里，脸上 浮现一丝痛苦的表情。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和一个自己喜欢，哪怕是有感觉的男人上床 过，所以，那天晚上我真的是情不自禁，难以控制自己，而你愿意为我……为我 服务，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作为一个女人，被人疼爱被人捧着的感觉。那是我第 一次被你感动，所以我愿意为你吃药，愿意让你享受一切。”“我一直在想，如 果你知道我的过去，你还愿意这样为我做么？你肯定会觉得我是个脏女人吧。” 林岚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把那些事说出来的，那时候你已经是 我的全部，如果说出来，我肯定会失去你，那我就一无所有了。”我痛苦的摇着 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后来第二天我们再做的时候，你坚持要戴套，说不想伤害我，那是我第二 次被你感动，我见过太多的男人，他们折磨我，玩弄我，只管自己爽，什么时候 在乎过我的死活？所以，当你说要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 时刻。如果还有什么更开心的事，那只能是未来的某个时刻，穿上你的婚纱，被 你挽着走向那神圣的殿堂的那天了。”“那天，你说会带着鲜花和戒指来向我求 婚，那是我第三次被你感动，哪怕你只是哄我的，骗我的，我也觉得你是有诚意 的。在我们认识的短短两天里，我三次被一个男人感动，如果你一定要质疑我对 你的感情，我也无话可说。”“最近我们都没有用过避孕套，可是这么久了也没 怀孕，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前吃避孕药吃太多，现在怀不上了。不过也没什 么关系啦，反正我也不会再有机会等到那一天了。”林岚哽咽起来，泣不成声。 　　“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的幸福，比我一辈子加起来还多，跟你在一起，我 已经忘记了那些噩梦，如果不是我妹妹，我永远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些过去。所以， 无论以后会怎么样，想起曾经有你爱过我，就算死，我也瞑目了。”我曾经说过， 林岚就像一个洋葱，我一直想一片一片剥开她，看看里面的她是什么样子的。现 在我终于把所有的都剥完了，林岚却不复存在了。我变得一无所有，还被它辣的 无法呼吸。 　　“对不起，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总喜欢吃冷东西，喜欢熬夜 ……唉，不要让我担心，如果因为我而过的不幸福，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林 岚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 　　我泪流满面，想挽留她，却说不出一个字。 　　林岚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出去，关上了门。 　　我的心也似被永远的关起来，暗无天日。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我就这样躺着， 就像死过去一般，没有知觉，没有欲望。 　　　　　　　　　　　　　　　（二十一） 　　不知道多久，直到门口响起砰砰的敲门声，我原本不想起来，然后传来李燕 的声音。 　　我艰难的爬起来打开门，李燕走进来，她已经怀孕8 个月了，挺着个大肚子， 走一段路都费劲，气喘吁吁的。 　　“她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我点点头。 　　“你们就这样……结束了？一次机会都不给她？”我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 该怎么表达。 　　“亏我还把你当哥，你怎么如此冷血？”李燕声音忽然高了八度，神色气愤 起来，“对，让你认识她，都是我设计的，可是仅此而已，后面的故事都是你们 自己的，我只是看到你们在一起替你们高兴而已。”“可是你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吗，我很瞭解她，她就算告诉你，也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些的。”李燕怒气冲冲的 说道。 　　“我跟她同宿舍三年，你知道她一个月用多少钱生活费吗？300 块！对我来 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她就拿着这样一点钱过完了三年，在学校的时候还 拚命做兼职。”“她不交男朋友，也不谈恋爱，逛街看电影买衣服，这些女孩子 天生习以为常的事，对她来说都是天方夜谭，从她父亲被查出肝硬化开始，因为 她妹妹要读书，所以，她的青春，她最宝贵的东西，全部都输给了金钱，这对一 个女人来说，是件多么悲哀的事啊。”“所以，后来她跟我说那些事的时候，我 一点也不怪她，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去做那样的事，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被那个畜生 给糟蹋，而且还是自己宝贵的第一次！”李燕说到难受的地方，自己也哽咽起来。 我赶紧搀扶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好了，别说了，影响肚子里的宝宝，我可担当 不起。”“你还有担当？”李燕瞪了我一眼，“你别打断我，不说出来我心里咽 不下这口气！”“你以为这样出卖自己挣钱很容易么，你不知道，越是有钱有势 的人，心里就越变态，有一次她晚上回来，悄悄的让我帮她擦药，为什么擦药， 因为背上全是鞭子抽的痕迹！你知道我看到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被折磨成那样， 心里有多心酸吗？我求她不要做了，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借给她，可是她不要， 而且就算她接受了也远远不够。”“后来我来了广州，她原本已经决定不做了， 可是谁知道又被那个畜生的儿子缠上了，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妹妹，她拿到钱的 那天晚上，所有的东西都不要了，连家都不敢回，连夜坐火车跑到广州来，如果 她继续留在那里，说不定哪天被人杀了丢到下水道也没人知道。”“你以为她要 故意瞒着你吗？她连真名都不敢用，后来千方百计回家改了名字，才敢出来找工 作，就像活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见不得阳光，这样的生活你能忍受吗？”李燕幽 幽的说着，声音因为哽咽而沙哑着。李燕说了很多，我也第一次完整的瞭解了林 岚的人生，心痛的厉害。 　　“就算我无法改变什么，我也一定要告诉你真相，不是我们要骗你，而是我 良心会过不去！”李燕气呼呼的走了，送都不要我送。 　　我呆呆的枯坐着，心里痛苦的挣扎着。 　　我当然心疼林岚，生活撕裂了她对生活的希望，当那过去的伤痕终于弥补的 时候，又被自己最爱的人生生撕开，那种痛比当年的小雯留下的还要惨重。 　　可是，一面破碎的镜子，就算粘的再完美，也永远消除不了那伤痕。我和林 岚的爱情就如同镜子一样。如果我强迫自己去接受，这样的阴影是否会永远的陪 伴我和她呢，那样的生活会幸福吗？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夜已深，看着那熟悉的房间，死一样沉寂，像在诉 说无言的痛苦。 　　电话刺耳的响起，我看都不想看，任由它为这死气沉沉的空间增加一点声色。 　　电话一遍一遍的响着，我终于拿起来。 　　“你有病啊，电话都不接！”李燕劈头盖脸的骂道。 　　“怎么了。”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林岚出事了！”李燕大声说道。 　　我心里猛的一紧，挣扎着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忽然愣住了，怎么我还这么在 乎她呢？ 　　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一秒，我已经跑下来了楼，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因为我心 里真的在乎她，我可以骗过任何人，可是骗不了自己。 　　我猛踩油门，一路连闯两个红灯，上了环城高速，车速飙到了140 ，我从未 开过这么快，身体本就虚弱，连手心都在发抖，差点撞上别人的车。 　　二十多公里，我只用了几分钟。 　　我在医院的急诊室外找到了李燕，她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我便马上颤 抖着跑过来，她老公赶紧扶住她。 　　“人呢？”“还在里面抢救。”“出什么事了？”我心急如焚。 　　“她来我家就一直萎靡不振，后来让我陪她喝酒，我怀孕了不能喝，哪想到 她一个人喝了一大瓶红酒，还喝了半瓶白酒，然后就晕过去不省人事了，我以为 她只是醉酒，可是连呼吸都没有了，把我吓死了！”我知道林岚从不喝酒的，她 对酒精敏感，一点酒就会让她全身通红，红酒看着度数不高，其实后劲十足，再 加半瓶白酒，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你怎么看个人都看不住，这他妈要出人命的！”我有点愤怒。 　　“哥，对不起啊。”李燕歉意的说。 　　我没有心情听这些，来回的在门口走来走去，终于，门开了。医生走出来， 问谁是林岚家属，我赶紧凑上前去。 　　“她这是过敏体质，你们还让她喝酒？还发著那么高的烧，这样很容易因为 酒精中毒导致心脏促停的，稍不注意命都没了！”他严厉的说道。 　　我赶紧点头认错，一边焦急的问道，“现在怎么样了？”“打了退烧针，等 酒精毒性消退，休息一段时间再看吧，记得多给她喝水。”林岚被推出来，她脸 色苍白，嘴唇发青，闭着眼睛还未清醒，整个人非常憔悴，彷佛鲜艳的玫瑰凋谢 了一般，让我万分难过。 　　我送走了李燕，尽管她很不放心让我来照顾她，可是看着李燕那大肚子，我 还是坚决的让他们回去了。 　　“不要跟她提分手的事，不然以后我会恨你的。”李燕再三叮嘱，我点点头。 　　坐在床边，林岚奄奄一息的还未清醒，打点滴的瓶子上贴着张处方单，潦草 的看不清楚，只能认出“体温40.3度”“酒精中毒”的字样，我心里如打翻五味 瓶，心里全然没了平时的镇定，慌乱而焦灼。 　　当意识逐渐恢复正常，我感到又累又饿，早上还躺在医院，身体虚的很，如 果不是林岚在支撑着，我估计早就倒地上了。我又不敢走远，生怕她醒来看不到 一个认识的人，肯定会惊慌。 　　我挣扎着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医院的小卖部，买了点饼干和水，还买了包烟， 跑回来时，所幸林岚还没醒。啃完饼干，我蹲在外面卫生间的门口点燃一根菸， 戒菸许久之后烟味居然那么辣那么呛。 　　回到病房里，林岚还是没有清醒，我有点着急的跑去找护士，问她是不是有 什么事，怎么还不醒。护士过来给她做了检查，一切都没什么大碍，我才放了心， 护士说，她这是酒精中毒，身体当然没那么快清醒。 　　我又累又困，趴在床边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只手弄醒了，睁眼一看，林岚已经醒过来了，她伸手 抚摸着我的脸颊，憔悴的眼神带着一丝温柔。 　　“你醒了？”我赶紧摸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感觉怎么样了？”林岚 摇摇头，“老公，看到你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虚弱的 样子，无比的心疼，却又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你傻逼啊，不会喝酒还喝那么 多，发烧还敢喝酒？”“我以为喝醉了，就不用去想那么多的难过的事了。”林 岚低声说道。 　　“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连小命都丢掉？”我有点生气。 　　“老公你不在我身边了，这命又有什么可惜的。”林岚带着一丝苦笑。 　　“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这样糟蹋自己，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 原谅你。”林岚点点头，我站起来刚要去叫护士，她有点惊慌的拉住了我，“老 公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低头看她眼里已经有了泪痕，心疼的说道，“我去 叫护士，不走，好吗？”护士又给她做了检查，基本已经没问题了，等酒精消除 干净，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我这才放心下来，问她饿不饿，她点点头，我看着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便说 道，那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在这乖乖的等我。林岚又点点头，然后有点羞涩 的小声说，老公，帮我买条内裤，再买点尿不湿，我尿湿裤子了。 　　所幸广东这边的夜市经常能开到早上，凌晨三点居然还能买到热腾腾的海鲜 粥，很多小超市也24小时营业。我拎着粥，给她买了东西，还买了一些洗漱用品， 匆匆赶回病房，林岚一直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看到我的出现，眼里便终于安定下 来。 　　可能是因为我喂她的原因，也可能是太虚弱，林岚居然吃完了整碗粥。 　　我接了热水，拉好帘子，仔细的给她擦洗了身体，然后给她换好衣服。林岚 像个乖巧的女儿，温柔的任由我替她擦拭干净，我无数次的抚摸过这具光滑白皙 的身体，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把她当成病人来服侍。 　　　　　　　　　　　　　　　（二十二） 　　第二天林岚就说要出院，我本来想让她在医院多休息几天，也方便观察，可 是她坚持要出院。 　　老公，医院的床睡的不习惯，而且身上插着管子，你不能抱我了。林岚说到。 　　我问了医生，医生给她检查过之后，表示出院也没什么问题，我才放心下来。 然后又顺便给自己做了个检查，基本也没什么大碍，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于是便答应了，回头看林岚时，她脸上也开心起来。 　　回到家，尽管她一再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可我还是让她在床上躺着，她看看 四周，然后一脸幸福的说道，老公，还是家里有安全感。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后转身收拾她换下来的衣服，我仔细的洗干净然后晾 起来，平时这种事林岚从来不会让我动手，我洗到她的内衣和内裤时，才恍然发 觉这居然是我第一次给女人洗衣服。 　　从卫生间出来，林岚居然已经下床了，她看着我做的事，脸上无比的温柔和 幸福。说道，老公你真好。 　　我赶紧扶她在沙发上坐下，林岚忽然抱住我，在我耳边说道，老公我爱你。 　　我愣了一下。从林岚住院起，我始终记得李燕说的话，从来没提过分手的事， 可是让我再对她说这三个字，我却说不出口。 　　我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林岚脸上便有了一丝失落。 　　中午我下厨给她做饭，这是我第一次下厨，也是我第一次给一个女人做饭。 我手忙脚乱，这简直比让我写三万字的广告策划还难，林岚站在门口看着我，然 后细心的指点我，甚至要过来帮我。我推开了她，让她在边上看着就好。 　　在林岚的指点下，我凭着自己的感觉终于做好了一顿饭，我终于体会到了林 岚平时为我做这一切的感觉，虽然累，心里却觉得很满足。 　　虽然无论是样式还是味道，简直惨不忍睹，可是林岚吃的津津有味，然后说 道，老公，以后我能吃到你做的饭吗？ 　　我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看着我，眼里忽然就有了泪光。 　　吃完饭，林岚努力想把气氛弄的轻松一些，她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在我 面前打开，居然全部都是我们的照片，我有点诧异，我以为这些她都放在电脑上 就够了，没想到她居然全部冲印出来，还做成了相册。 　　要是电脑坏了不就全部都没了。林岚看出了我的诧异，笑着说道。那一刻， 她彷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温柔可爱的女人。 　　林岚翻着照片，每一张照片她都能说出当时的故事，去白云山的，去欢乐谷 的，去海边的………她沉浸在回忆的幸福里，我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又是一阵酸 楚。 　　“老公，给我唱首歌吧，就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那首，你还没唱完呢。” 林岚说道。 　　我不忍拒绝她，便取下了吉他，吉他干净的一尘不染，显然林岚经常会保养 擦拭它。 　　我调整了下坐姿，抱着吉他拨动着，然后低声唱了起来。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 　　　　　　　　　　　　　注定我要浪迹天涯 　　　　　　　　　　　　　　怎么能有牵挂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 　　　　　　　　　　　　　　是不是应该放弃 　　　　　　　　　　　　　花开花落又是一季 　　　　　　　　　　　　　　春天啊你在哪里 　　……“琴声铮铮如弹在我的心上，我眼里已经不知不觉已经湿润了。 　　林岚原本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听着，看到我的样子，有点慌乱的跑过来替我擦 去眼角的泪水，然后跟着哭了起来。 　　“老公，是我不好，老公，你原谅我好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岚钻在我怀里，手搂着我的腰，像一放手就会失去我一 样，我叹一口气，不忍让她失望，任由她枕着我的手臂安然入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手臂酸麻的厉害，转头看时，林岚已不在身边。我惊 慌的爬起来，林岚已经在收拾那凌乱的房间，看到我，便甜甜的说道，老公早上 好。 　　我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过去打断她，“身体还没好呢，赶紧去休息。”她有 点不情愿的说道，“老公我已经没事了，家里这么乱要是有客人来多不好。”哪 里会有什么客人来，我知道林岚只是习惯了房间里干净整齐的样子，那样才是她 一直以来的家。 　　林岚看起来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她在床上躺不住，便让我带她出去走走，我 有点担心不肯答应，她撒娇着说就去李燕家看看，不要让人家担心嘛，也去感谢 他们嘛。 　　其实李燕这两天不知道发了多少信息给我，她关心林岚，一再的重复在医院 说的那句话，不要跟林岚提分手的事。 　　我终于答应了，林岚便一脸开心的笑起来。 　　开着车去李燕家的路上，林岚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打开窗户，风吹起她的 长发，她显然心情特别舒畅，像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 边轻声哼起歌来。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是为福我俩而举行……”林岚唱的是《约定》，却不是王菲的版本，她声音空灵 婉转，犹如忘记了烦恼一般。 　　我们的到来让李燕有点惊喜，看到我和林岚安定的样子，她也终于放下了心， 热情的招待我们，跟她老公张罗着弄了一大桌子菜，我看着她那越发丰腴的肚子， 问她什么时候生，是男孩还是女孩。 　　“大概年底吧，男孩女孩不重要，反正我们都爱他。”李燕说道，然后冲我 们说道，“要不你们也赶紧生个，要是跟我这个异性，我们就定个娃娃亲，要是 同性呢，就让他们做个好兄弟好姐妹。”“好啊，”林岚虽然答应着，脸上却有 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我不忍看她的眼睛，含糊的点点头。 　　吃完饭，李燕背着林岚悄悄的问我，“想好了没有，真的不能再给她一次机 会吗？”我叹口气，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我心里更加矛盾。 　　“做妹妹的第一次求你，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她妹妹已经在看守所里了，她 现在连个依靠都没有，你看她现在的样子，不心疼吗？”李燕有点哀求的说道。 　　我没有回答她。我当然心疼，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我又何尝不痛苦，尤其是 在经历过小雯的背叛之后。 　　我拒绝了李燕挽留我们吃晚饭的请求，因为林岚说要回家。一路上她情绪不 太稳定，我的表现让她原本开心起来的心情又变得忧虑重重。 　　回到家，林岚萎靡不振，我过去一摸她，浑身发烫，居然又发烧了。我心急 火燎的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所幸医生说只是之前的发烧有点反覆，并不严重，打 了退烧针，让我带回家给她好好休息。 　　回家已经是深夜，我抱着她上了楼，林岚在我怀里迷迷糊糊的说着话，一会 是老公你原谅我吧，一会是老公不要离开我。 　　我心如刀割，安顿好她睡着，我在阳台一根接一根的抽完了一包烟。 　　第二天我是被林岚叫醒的，她看着窝在沙发里睡了一晚的我，无比心疼。 　　林岚退了烧，气色看起来还不错，身体也恢复的很好，已经可以在家里自由 的活动了。尽管我不让她做家务，可她还是坚持煮了我最喜欢的砂锅粥，看着我 吃完，然后对我说，她上午要出去一趟，中午不回来了。 　　我忽然有点惊慌，问她要去做什么。 　　我的惊慌让她脸上有了一丝欣慰，她平静的说道：“我去看下我妹妹，她已 经进去三天了，昨天警察给我打电话了，这么久没人去看她，我担心她会害怕。” 林岚的平静让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亲手把自己妹妹送进看守所，这是件多么可 悲又痛苦的事。 　　我没有拒绝她的要求，本来想送她去，可是她坚持不让我去。她不想让我看 到林倩，或者说，不想让林倩看到我。 　　林岚走后，我去了趟公司，虽然我跟老何请过假，但是几天不去公司，我知 道肯定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处理。 　　老何看到我憔悴的样子，一脸惊讶的问我发生什么事，我摇摇头，虽然很想 说出来，最后还是忍住了。老何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老弟，不想说就不要 勉强自己，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跟我说，公司这边我先顶着，你先去处理好自己 的事吧。 　　我有点感激的说谢谢，他摇摇手说道，别那么婆婆妈妈，咱都是男人，男人 就该顶天立地，天塌下来也要用头给它戳个洞。 　　我处理好那些堆积的工作，然后又安排好这几天的任务，然后才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林岚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来，她焦急的神色终于安定下来，“老 公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一直都不通，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林岚说道，眼泪都 快掉下来了。 　　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我低声说道。 　　林岚居然又做好了饭菜，看到我回来，心情也似乎好了许多。 　　吃完饭，林岚拉着我去看电影，我不想破坏她的情绪，便答应了。到了电影 院，却发现只排了《失恋33天》，我怕刺激她的情绪，本想回家算了，可是林岚 却说道，看看也好，等自己失恋了，起码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 　　林岚的话无疑让我又有点难过，可是她却拉着我去买了票。 　　一场电影下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认真的看了几分钟，也乎没有记住任何情 节，唯有一句话刺痛了我：世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 　　看完电影，林岚似乎并没有像我这般有感受，她拉着我去逛街，从这头看到 那头，却什么也没买。我有点好奇的问她为什么，她说，我以前很少让你陪我逛 街，今天也体验一回李燕的感受，她老是拉着她老公去逛街，我想看看到底有什 么不一样。 　　那有什么不一样呢。我问道。 　　还不错，就跟约会一样，比李燕老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舒服一些。林岚仔细 想了想，笑了起来。 　　　　　　　　　　　　　　　（二十三） 　　回家之后，林岚拉着我的手，“老公，帮我洗个澡吧，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要发臭了。”浴室里，我仔细的把泡沫涂在她的每一寸皮肤上。这个熟悉的身体 优美窈窕，丰腴而细腻，我曾无数次轻吻抚摸过它，如今再次触摸到它，我心里 却无比感慨。 　　我认真的替她冲洗干净，到下体的时候，林岚张开了腿，任由我的手指伸进 去，仔细的清理干净每一处细嫩的褶皱。 　　“老公，很脏吗？”林岚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看着她一脸不安，摇了摇头，给她一个笑容： “不，一点都不脏。”林岚一下扑在我怀里，“老公，抱我去床上吧。”我把她 抱起来，她紧紧的勾着我的脖子，然后在床上舒展开身体。她乳房丰盈柔软，腰 肢纤细平滑，那光洁白嫩的皮肤还带着水珠，清新而美丽，这曾是我多么熟悉的 画面啊，如今再次展现在我面前，我内心五味杂陈，却有点不知所措。 　　“老公，我想要……”林岚语气温柔充满诱惑，然后在我面前微微张开了大 腿。 　　我撇开那些烦乱的心事，脑子一热，俯身下去，便在那对饱满的乳房上撕咬 起来，林岚娇喘着，双手抱住我的头，挺着胸膛任由我在她那肉鼓鼓的乳房上来 回舔舐。我疯狂的努动着嘴，一路滑道她的大腿间，林岚的腿张开到极致，臀也 微微翘起，像在焦渴的等待我的亲吻。 　　我低头看着那两片肉瓣，它们肿胀着微微张开，像焦灼的唇在期待着情人的 热吻，唇间已是盈盈的积满了汁液。 　　那些肮脏的画面忽然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尽管我从未见过，可是它却那么 清晰，我恼怒的想关掉它们，可还是不停的跳动出来。 　　我痛苦不堪，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亲吻那熟悉的部位。 　　“老公，要不你进来吧……”林岚显然感受到了我的挣扎，她宽慰的说道。 　　林岚挪动着身体，张开的大腿已经凑近了我的身体，我脑海里拚命挣扎着甩 开那些画面，然后像发泄一样的刺进林岚的身体。 　　“啊……”林岚呻吟起来。 　　我看着身下的这个女人，她脸色潮红，娇喘如兰，原本充满诱惑的景象，却 让我脑海里那些不停播映的画面更加清晰。我彷佛变成了那个主任，又彷佛变成 了他的儿子，然后变成各种不认识的男人，他们在林岚身上扭动身体，发出狰狞 邪恶的笑声。 　　“不要……不要……”我心里挣扎着，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在林岚体内开始抽 动起来。 　　林岚开始呻吟起来，她身体扭动着，白花花的乳房来回晃荡着。 　　我闭上眼睛，却看到无数扭曲狰狞的面孔出现在我周围，他们大声的冲林岚 叫着，围着她洁白的身体四处乱摸，我想阻止他们，却发现浑身无力。 　　而那些邪恶的面孔就像享受一般的淫笑着，他们推开我，进入林岚的身体， 不停的扭动着，在林岚体内冲刺着。 　　我看着林岚在我面前被人蹂躏，我痛苦的嘶吼，却发不出声音，我用尽一切 力气想扑上去保护她，却浑身不能动弹，我难过，我痛苦，我极度崩溃。 　　林岚显然感受到了我的异常，她停下来。 　　“老公，你怎么了？”她焦急而关切的问道。 　　我在林岚体内的身体居然变软了，我瘫软下来，伏在她身上，痛哭的一塌糊 涂。 　　“对不起………”我哭着，悲伤的不能自已。 　　林岚也感觉到了，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从焦急变成关切，变成心疼，最后 是绝望。然后眼泪像断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我感觉到撕心的疼痛，亲吻着她的额头，她呜咽着，泪水湿透了枕巾。我用 力的抱住她，她的身体在我怀里颤抖，让我更加难受。 　　“对不起……”我喃喃的说着，想安慰她一般去亲吻她的脸颊，嘴唇。林岚 木然的任由我的亲吻，没有一丝反应，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只有泪水不停的涌 出来。 　　“我们…真的…结束了吗？”林岚的声音颤抖着，如同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 　　我悲伤的不能呼吸，只能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一遍一遍的的亲吻她的脸 庞。 　　我们就这样抱着，当林岚的哭声终于安静下来，房间里便如死一样沉寂的。 　　林岚哭累了，终于沉沉的睡去。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滚到阳台，颤抖的 点燃一支菸。 　　菸灰掉在手上，我却感觉不到疼痛，然后又点燃第二支。我一根一根的抽着 烟，内心如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艰难的让我胸口隐隐作痛，几乎无法呼吸。 　　我拿出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着那长长的联系人，却不知道从何下手。最后， 拨了老何的电话，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有空出来陪我喝两杯吗，我快撑不下去 了。” 　　坐在老何面前，我一杯一杯的喝着，那支撑的信念终于奔溃了，我没有保留， 把那些事一股脑的倒出来。 　　老何眯着眼睛看着我，不说话，我喝一杯，他就跟着喝一杯。 　　“我不就想爱一个人吗，为什么老天总要这样跟我做对？”我举起酒杯，一 饮而尽。 　　“都过去了，往前看吧，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师。”老何说道。 　　都过去了？我跟林岚就这样过去了？我不甘的问自己，内心像要被撕开一样 矛盾的挣扎着，我爱她吗？不爱吗？爱吗？不爱吗？一个声音反覆的问着。当所 有的情绪发泄出来，压抑的心终于得到释放，反而变得空明起来。 　　自尊，去他吗的自尊，为了自尊，活得那么累，有意思吗？我的心里怒吼着， 内心已经奔溃，几乎要放弃一切，回去拥抱林岚。 　　“对不起，老弟，有个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其实，在来上海之前，我一直在 北京……”老何说道。 　　“北京？你是说……”我脑子轰的一声，忽然想起林岚和老何第一次见面时 那种怪异，恍然明白过来。 　　“嗯，看到她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了。”老何说道，然后有点歉意的说， “不过我跟她没发生过任何事情，那时候看你和她在一起，其实我挺祝福你们的， 所以没跟你说。其实你知道我们这种人，那种事情经历多了，就当成一种花钱的 交易而已，所以你也别想多了。”老何估计是想安慰我，可是我越听越觉得难受。 　　“老弟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是个男人，好好活着，世界上女人很多，忘 了我跟你说过的吗，就算天塌下来也要用头给它戳个洞啊！”老何说道。 　　我心里酸楚无边无际，老何当然不明白我的想法，他只是想让我坚强起来， 让我重新拥有走下去的勇气。 　　“不说了，来，干！”我向老何举起杯，然后一饮而尽。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宾馆，外面阳光明亮，格外的刺眼。我大脑如灌铅一 般的胀痛，摇摇晃晃的走上街头，拦了辆车。 　　回到家，林岚已不见踪影，柜子里空空的，她带走了自己全部的东西，只留 下那把吉他，面前贴着一张纸条。 　　老公，我走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你也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我瘫坐在地上，抱着那把吉他，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