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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之路】第五集

2015-05-25 12:39:25

书名:天堂之路5 作者:封情老衲 出版社:河图文化 出版日:2011-02-11              【天堂之路】第五集                内容简介:   唐进之死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小月离去的真正原因也一清二楚,石头会如 何展开报复行动?   石头的举动,终于惹怒以唐勇为首的湖南帮,在找不到石头的情况下,他们 决定拿石头身边的人开刀。是什么样的报复行为令石头失去理智,改变原来的计 划,而最终为石头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出狱后的石头开始寻找猫猫,伊人却杳无踪影,石头该如何是好?   石头再见小月,又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带给他多大的影响呢?   精疲力尽的石头在最脆弱的时候听到一个噩耗,石头能够承受吗?   发疯的石头,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   Image Hosted by UploadHouse.com              第一章  名器之首   身体被撕裂的伤痛让丫头趴在我的胸膛上一动也不敢动,张开的小嘴拼命吮 吸着我的双唇,喉咙中发出细微的呻吟。   我挺直身体,感受着阴茎上传来的紧致感,心里却五味杂陈。我还是得到了 丫头的第一次!虽然我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把丫头完全放在跟猫猫同等的位置上 ,但现在,体内真实的感受明白地让我知道,这个女孩已经和猫猫一样把自己的 全部奉献给我,身体还有灵魂。我很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沉重!   过段时间,我就要去做一件极危险的事情,万一有什么不测,我拿什么来爱 我的爱人?   「哥哥,我终于把自己全部交给你了!」   丫头趴在我的身上,强忍着痛苦,欣喜地说道。   我摸着丫头的发丝,叹了口气,说:「丫头,你好傻!」   丫头摇摇头,笑着说:「我才不傻!之后我就要去上学了,等我毕业后你就 会忘记我了!我现在把自己给你,你就会一辈子记得我!」   我惊喜的说:「丫头,你答应回去上学了?」   丫头有些黯然,哽咽着说:「不答应又怎样?你决定的事情,总是要千方百 计的去实现。其实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但就是舍不得离开你。你说过的,放假 我可以来找你,你有时间也一定会来看我,说话要算数!」   我兴奋地搂着丫头,亲吻着她的小脸,道:「哥哥会的!有时间我一定会去 看你!但是有个条件:你必须每年都要拿到奖学金,否则我就不去!」   丫头爽快的答应了。我知道,以丫头的聪明和悟性,只要她肯用功,奖学金 根本不是问题。我不是在乎那点钱,而是要丫头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否则可就浪 费我的一番苦心了。   由于身体的晃动,丫头强烈感觉到下身的疼痛,眉头皱起来,趴在我胸膛上 小声说:「哥哥,你轻点啊,我好痛!」   我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小脸,慢慢把阴茎从她的体内抽了出来,翻过她的身体 压在下面。丫头瞪大眼睛看着我,疑惑的问:「哥哥,怎么了?」   我拍拍她的小脸,道:「哥哥刚才没有好好感觉,现在重新进去一次。」   我干脆把房间的灯光打开,丫头白嫩的胴体展现在面前。   「啊!」   小丫头害羞的捂住眼睛,说道:「坏哥哥,快把灯关上!」   但我怎么舍得关灯!   丫头那比猫猫还要高耸坚挺的乳房、平滑的小腹、光洁无毛的下体、红嫩的 阴唇,以及白皙大腿内侧上的那抹嫣红都如闪电般刺激着眼珠,令我的呼吸难以 平复,心情也越发激动起来。真是太美了!   我顺手拿起丫头放在床头上的白色内裤,轻轻擦拭着她细小洞口处的丝丝血 迹,丫头的身体在轻颤,我知道她还是有点痛,于是动作更加温柔,把丫头的双 腿内侧也擦干净后,我才用手中的内裤擦拭着自己的阴茎。清理干净后,我看着 被血染红的白色内裤,我感叹不已。丫头刚才一定很痛,等会儿可要好好安抚她。   我重新压在丫头柔软的身躯上,吻着她的小唇,问道:「妹妹,还疼吗?」   丫头热烈回应着我,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道:「有点痛,可是也很舒服! 哥哥好大……」   最后一句几乎细不可闻,我听了却更加亢奋,阴茎在丫头滑腻的腿间一跳, 龟头又顶在她的花径口。   丫头仰起修长的脖颈,张开小嘴,紧张又期盼的按住我的屁股,说道:「哥 ,进来!快进来!」   像是得到了圣旨,龟头随着腰身的挺动慢慢突破阴道入口,承受着四周强大 的压力,冲破层层障碍,顽强的向最深处挺进。   丫头眉头轻蹙,紧咬着下嘴唇,闭着眼睛,小嘴不时提醒我:「再进来一些 ,好胀……啊!好酸……还有点麻……再进来点……痒,里面痒……」   我双手撑在床上,屁股撅得高高,一点一点往下沉。   丫头的阴道其实并不是十分紧窄,但是比较深,随着阴茎的深入,插入却愈 来愈困难,因为阴茎进去的部分愈多,被紧密包裹的部分就愈多,最后大半个阴 茎都被丫头阴道里面的嫩肉束缚住,每前进一分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给女孩子开苞,只要龟头进入了,接下来便可顺水推舟 ,整根插入,为什么丫头的却是愈进到里面感觉愈紧呢?虽然没了那一层薄膜的 阻挡,阴道内的紧窄还是让阴茎都觉得紧得生疼!   我记得跟猫猫第一次做的时候,也只是龟头被勒得难受而已,像现在这样整 根阴茎都像被一只小手使劲攥着的感觉,还真是头一回!   终于,龟头顶住一个软软的肉团,我停下了前进的攻势。   丫头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感觉到我停下动作,睁开眼睛,微笑着亲吻我 :「哥哥,都进来了吗?」   我听她语气发颤,知道她是强忍疼痛,不禁爱怜的吻着她额头上的汗水,道 :「都进去了!宝贝,感觉还是很疼,对吗?」   丫头猛地抱住我的脖子,让我趴到她身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空隙。   「还是有一点疼。主要是胀,身体像是被撑开了!」   我抚摸着丫头顶在我胸膛上的峰峦,问道:「还有呢?」   丫头呼吸顿了顿,又说:「还有点酸麻,浑身使不上劲。」   「还有吗?」   我轻轻晃动着身子,继续问她。   「还有……还有……」   丫头羞红着小脸,声音愈来愈小:「里面有点痒痒,像有很多小虫子在爬… …」   我听得浑身燥热,阴茎在丫头的体内一阵猛跳,要不是先前已经在她的菊蕾 里发射过一次,刚才在进入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要喷了!   抱着丫头的娇躯,我小心翼翼的晃动着屁股,阴茎在丫头的体内做着小幅度 的抽插。不是我不想大力,实在是丫头的阴道太过紧致,整根阴茎都被紧密包裹 ,想活动一下都很困难!   我没有遇过这种情况,但是我知道,丫头的下面肯定也是一种名器!既有猫 猫的重峦叠翠那种才破一关又现一滩的崎岖,也有吴言的春水玉壶那种如被春雨 沐浴的畅快,更有囡囡的羊肠玉户那种狭窄难行,而且比她们三人,更独有的是 那种愈深入愈紧凑,一旦全根没入,便被从头到根一起包裹的舒爽感觉!   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词,是前段时间杂志上《女人十大名器》一文中出 现的词。那可是名器之首,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碰到,所以并没有细看,现在觉 得丫头的下面肯定就是那一种——收口香囊!   古代女人身上都带着一只香囊,把它掏空,放东西进去,你放的愈多,香囊 就会收得愈紧,不光把口收得小小,整只香囊都会被拉成一条细细的袋子。   丫头的下面不正是这种情况吗?更为奇特的是,这种阴户无论你做过多少次 ,再度插进时也如处女般紧凑,丝毫不显松弛!丫头的下面居然是这么一个宝贝! 我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收紧搂着她的双手,似乎要把她揉到我的身体里去。   感觉到我的兴奋,丫头疑惑的看着我说:「哥哥,你怎么了?」   我故意把阴茎抽出一大截再奋力插入,笑道:「宝贝,我的小宝贝,哥哥以 后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谁也不能够把我们分开!」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下面是个名器,而且是名器之首,她还是个孩子,听了也 是不懂。   丫头睁大眼睛,隐约有泪光闪动,道:「真的吗?要是猫猫姐不同意,怎么 办?」   我坚定的说:「我会让她同意的!你们两个,我谁都不放弃!」   丫头抱着我的脖子,嘴唇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脸和脖子上,道:「哥哥,谢谢 你!我爱你!我要做你永远的宝贝!你以后没人在的时候,就要叫我宝贝!我喜 欢听你这样叫我!」   我把丫头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肩上,尽量让她的腿张到最大,拼命抽动着阴茎 ,喘息着说:「我也爱你!宝贝,这一辈子,我们三个永远也不分开!」   丫头的长发因为身体被我强力顶撞而飞舞起来。   我低下头,吮吸着她那两颗已经胀大的嫣红蓓蕾,阴茎在重重包围中奋勇前 进。   突然,丫头从子宫到阴道入口的部分由半握变成了握紧的拳头,里面的嫩肉 也瞬间汹涌的冲到中间。我的阴茎被紧紧的包围起来,从马眼到阴茎根部都传来 被吮吸的强烈快感,即便是我先前已经射过一次,此时却再也无力支撑,大量的 精华如被消防水枪喷射出来的强力水柱,凶猛地溅射在丫头稚嫩的花房上。   丫头仰起脖子,长长的「啊!」   了一声,身体随之剧烈的痉挛了几下,瘫软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身上的毛 孔,因为强烈的快感都舒张开来。我不甘心的挑逗着丫头随着呼吸起伏的乳房, 伸出舌头舔食着她滑嫩肌肤上那层细密的汗珠。   丫头还没有从高潮的余韵中解脱,身体还不时的轻颤一下,洁白的皮肤上隐 约泛起一片绯红,那是高潮的象征。双腿间一片狼藉,乳白色的精液混合着丝丝 落红从花园中滴落下来,我连忙拿起那条白色的内裤为她擦拭干净,然后把内裤 放进床下的行李箱。   这是丫头初夜的痕迹,我一定要好好珍藏!   明亮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刺痛了我的眼睛,身旁的被子已空,丫头走的 时候,我居然没有半点感觉。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居然十一点了!糟,约了杜风 波中午在广场见面的!   匆匆忙忙洗漱完,收拾了一下丫头的房间,把床单塞进盥洗室的垃圾桶里。   昨晚都记不清和丫头做了几次了,看着床单上的大片痕迹,我还是禁不住一 阵心驰荡漾。   丫头真是一个尤物,小穴的销魂妙处,让我真后悔这么晚才得到她!不过, 最后还是我的,也不急在一时,可惜快乐的日子所剩无几,她要回去了,而我做 的事情到底会不会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无论如何,把小月的照片要回来,还是眼前的头等大事!这是我欠小月的, 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都要设法去偿还!   偌大的阳光广场居然没有多少人。年底是各公司加班赶订单的时期,像我这 种没有工作,到处乱逛的闲人真是太少了。   转了一大圈居然没有看到杜风波,只好自己找了间小吃店吃午餐。   吃到一半手机响了,是杜风波打来的。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虚弱,我不清楚情况,连忙告诉他位置,叫他过来。   杜风波受伤了!看着他左胳膊上那厚厚的绷带,我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   杜风波「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恨恨的说:「是唐勇!他还不知道我住 哪,但昨晚在路上碰到他了!没想到曾经都是一个帮的兄弟,他们下手会那么重! 往死里砍!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没命了!」   杜风波接过我帮他点燃的香烟,使劲吸了一口,道:「石头,他们还会去找 你!这时候不能跟他们硬来,你那已经不安全了,退了房子搬到我那去,这样还 可以彼此照应!」   我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于是就跟他一起回我租的地方。   把一些没有用的大家具该卖就卖、该扔就扔。算完了房租,我把丫头的东西 送到她姑姑那里,然后给她发了个讯息,请她告诉猫猫,我现在不方便见她们。   回头望着这个住过三、四年的地方,真是感慨万分。   小月、猫猫、丫头,这里似乎还飘荡着她们欢快的笑声,但我只能离此而去。   还会回来吗?我轻声问自己,答案却不得而知。随手拿起那个装着行李的箱 子,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几年前,我就是拿着这个箱子只身闯荡广东;现在陪伴我的还是这个箱子, 重量没增、体积没大,而我自己,在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   跟在杜风波的身后,我默默的走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愈走我愈疑惑, 这条路,怎么那么熟悉?   打开杜风波的房门,我真是百感交集!这间房间居然是小璐原来住过的那间!   怎么会这么巧?杜风波看我张大嘴巴站在门口,一副吃惊的样子,一把将我 拉进房间,然后紧紧关上房门。   「你知道吗?」   杜风波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幽幽的光芒,右手一拉窗帘,指着对面的 窗户,说道:「对面就是唐勇的住处!想不到吧?愈是危险的地方就愈安全,所 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   我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只是四处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怎么会 不知道这里?我曾经就在这间房间进入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体!然而伊人已去,留 给我的却是无尽的惆怅!小璐,你在哪里?   「昨晚唐勇还以为我跟踪他,他再聪明,也不会料到自己的对头会住在对面 ,跟他只有一臂之遥!哈哈哈……」   杜风波还在喋喋不休的得意着。我没有心情听他说什么,爬到上铺发着愣, 心里还在想着跟小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为了怕暴露行踪,我和杜风波跟老鼠一样,昼伏夜出的待在这间小房间里整 整一个星期。   在这段时间内,我拒绝了丫头想来看我的念头。说实话,我想她,更想猫猫。   我想起猫猫那天跟我说分手时的决然,心里很痛。   辞职的第二天,猫猫回来收拾东西,我曾试图挽留她,但她还是坚决的向我 提出分手。我知道她还在赌气,她还是爱我的,但我也有事情要做,所以并没有 阻拦她,反而对她有些冷漠,因为我必须要让她彻底死心回家,否则,她怀着我 的孩子留在这很不安全!但是想起她当时冷漠的神情,我的心里还是隐隐的痛。   杜风波说我是个能忍的人,他在这才住了头几天,整天闷得几乎快发疯了, 看我居然天天安安静静,佩服得要命,说我根本不像耐得住寂寞的人。我对此一 笑置之,真正能忍的场面,你还没见过呢!在部队搞野外生存,我曾经一个人在 大山里面待一个月,跟队友走散了,出来的时候像个野人,把整个部队都吓死了。 何况现在的条件比那时候好得多,无聊了可以给丫头发发短信,叙叙相思之苦。   几天后,丫头终于登上了返乡的列车。   站台上,小丫头搂着我的脖子,哭成了泪人。我也在那里看到分手后的猫猫 ,她的肚子已经明显的隆起,我想过去跟她说说话,却被她避开。   我无奈,猫猫的心结还没有解开,丫头的离开并没有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 缓和。我知道,如果我不来送丫头,猫猫会更加责怪我,毕竟她也喜欢丫头,但 却不能容忍我的花心!   我愈来愈心急,猫猫的肚子不能再等了,我甚至想放弃这次行动,干脆和猫 猫回家结婚,等一切稳定下来再回来处理。但是想到小月所受的冤屈、所承受的 巨大侮辱,我又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进对面的房子,把唐勇打成肉饼!   日子在沉闷中一天天过去,我和杜风波都在心急的等待时机的到来。终于, 好消息传来了:刘成因受贿罪被检察院起诉了!得到这个消息的同时,我和杜风 波脸上终于浮现久违的笑容。   刘成被起诉,警察内部的障碍已经清除,剩下的时间就是要把手中的证据交 到警察手里。   唐勇,你的好日子可以开始倒数计时了!   杜风波给警局打了通电话,举报唐勇贩毒罪行,并称我们手里有证据。电话 那头的人很兴奋,约我们在文化路见面,当面把东西交给他。   我和杜风波都很激动,太阳终于要出来了!   走在通往文化路的路上,杜风波一直兴奋的在我耳边说着感谢的话语。想起 唐进临死前那未闭的眼睛,我叹了口气,这是我对他的承诺,根本不存在帮忙的 成分。突然,心里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有 危险!   看着我停下了脚步,杜风波一脸纳闷:「怎么了?石头,为什么不走了?」   我仔细回忆着与警局会话时的点点滴滴,冷汗不觉从后背渗出来,道:「老 杜,回去有点不对劲!」   杜风波着急的说:「怎么了?就快到了啊!我们的目标就要实现了,哪里又 有不对劲?」   我盯着杜风波的脸,颤抖着说:「你有没有问过那个警察的名字?为什么要 我们交东西,却约来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为什么他根本没问东西是什么,反而 一再催我们赶紧交给他?这里面漏洞很多,一定有阴谋!」   杜风波不是笨蛋,冷静了一下后,惨白着脸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 了,那警察一听说我举报唐勇,不问情况反而老是追问我的名字!看来,内奸不 只有老刘,还有这一个!走,快回去!」   我和杜风波不敢从原路返回,绕了一大圈才回到住的地方。   中途果然看到湖南帮的人拿着家伙杀气腾腾的往我们的会合点冲去。我们脸 色煞白,抚胸庆幸及时察觉到怪异处!   回到家里,两人往床上一躺,不停的喘着气。   我的心里万分悲哀:不知道还有多少内奸?我们应该相信谁?   以后的日子要更加小心,唐勇已经知道我们手里有他犯罪的证据,肯定会不 惜一切代价抢过去!但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我们要改变行动方向,既然市警 局靠不住,那我们就越级举报,去省里报案!   可是,谁去呢?如果让杜风波拿着东西去省里,万一被唐勇知道后拦截下来 ,我们可就输得尸骨无存了;我去的话,又放心不下猫猫!其实最好的人选是小 果,他的身手我知道,虽然不能以一人之力抵抗整个湖南帮,但是要自保应该不 是问题,离小果来还有三、四天的时间,没办法,只有耐心等!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我和杜风波吓了一跳。   自从丫头走后,已经没人给我打电话了,谁还会找我?难道是小果?   不是小果,号码很熟悉,一接听我就知道,竟是刘露!她怎么会打给我?自 从上次在我家差点跟她做爱,小妮子现在是见了我就躲,现在居然会主动跟我联 络?看来我的魅力还是蛮大的嘛!   电话里声音嘈杂,刘露嘁嘁喳喳的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楚,干脆让她 先闭嘴,叫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跟我说。   我听到电话那头匆忙的脚步声,心里一阵好笑,这妮子性子怎么还是那么急 啊!   过了一会儿,刘露的叫喊如雷声般从话筒中传出:「石头!快来人民医院, 猫猫出事了!」              第二章 愤怒的石头   从杜风波家到人民医院大约是五公里,我跑步只用了十六分钟!   刘露在医院门口等我,一见到我马上眼眶一红,喊道:「猫猫在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一直亮着。   我阴沉着脸,听着刘露向我哭诉猫猫受伤时的情况:「两个人,都是二、三 十岁的样子,拦住猫猫问你在哪里,猫猫说不知道,他们就骂你,猫猫回嘴骂了 他们一句,就有一个人猛地一脚就踹在猫猫的肚子上!」   嘴里有一股腥味,我知道嘴唇已经被牙齿咬破了!胸中的怒火让我再也难以 平复,但是我不能离开,现在猫猫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像头被激怒的豹,外表像要吃人,却只能无奈的在原地打转。   两个小时后,绿灯亮了,猫猫被推出来。   我连忙冲上前去,关心问道:「猫猫,宝贝,你怎么样?」   我抚摸着猫猫的头发,焦急的呼唤她。   「病人还在昏迷,请安静!让她休息一会儿!」   一名医生制止我继续喊叫。   看着猫猫被推进病房,我突然觉得两腿发软,头也随即一昏。   杜风波在后面一把抱住我,道:「石头,你怎样?没事吧?」   我摇摇头,甩开他走进病房。   一个小护士在门口拦住我,道:「你不能进去,病人需要安静休养……」   我懒得理她,一伸胳膊把她推开,向猫猫走去。   小护士还想拦我,旁边的医生叹了口气,对她摆了摆手。   猫猫的小脸苍白得吓人。只是两个礼拜没见,却消瘦的让我一阵心酸,我摩 挲着那原本丰润的小脸,突出的颧骨摩擦着我的手掌。   我想叫醒她,嘴巴张开,声音还没有发出来,眼泪却簌簌的滴落。   我为猫猫盖好被子,握着那一双冰冷的小手,静静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时间仿佛已经停止,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连个姿势都没变,只是一动也不动 地看着昏睡中的猫猫,谁叫也不理,直到感觉有人在拉我的胳膊,我木然的转头 一看,是医生。我被她一路扯着胳膊走到办公室,杜风波和刘露也想跟进来,却 被她阻拦。   坐在椅子上,医生轻声问我:「你是病人的?」   「丈夫。」   我回答。   医生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病人状况已经稳定。但是因为遭受外力重击 ,肚子里面的孩子……保不住了!你这个丈夫怎么照顾妻子的?她属于子宫畸形 ,你不知道吗?受孕机率本就小,这次意外流产,造成子宫受损严重,再次受孕 的机会恐怕不大了……」   我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却又乱成一团。   看着她充满同情的目光,我的心里却丝毫感不到忧伤,所有的感觉似乎都已 经麻木了。或许,痛到极致就是没有感觉吧?   回到猫猫的病房,看着在床上昏睡的爱人,我的眼前又逐渐模糊起来,我俯 下身子,在猫猫冰凉的双唇上深深一吻,便转身走出病房。   杜风波看到我出来,叫了我一声,我没有理他。他跟在我的身后,一边走, 一边说话,我充耳不闻,只是往前走。   刘露也被我的样子吓坏,想帮杜风波拉住我却不敢靠近,只有拼命喊我的名 字。   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也不去听,瞪着血红的双眼朝医院大门走去。   杜风波见势不妙,一把抱住我,我想也没想,一招「抱膝解脱」把他摔翻在 地,继续向前走。杜风波爬起来又抱住了我,我接着又使了过肩摔,「砰」的一 声,杜风波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头一下子摔在大理石地板上,鲜血从额头上 流下来。   杜风波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我面前,没有抱我,却扬手给了我一记耳光。   「石头!不能去!我也知道这事是唐勇做的,可是他并不在场!你这样去了 根本是送死!他可以用正当防卫当借口致你于死地!唐勇现在就是想逼你先动手 ,这样就有理由对付你了。他现在肯定是做好准备,就等你去复仇,除非你有十 足的把握能一举把他弄垮,让他再也不能翻身,否则我不能看你去冒险!我知道 你不怕死,但是你马子还在病房上躺着呢!你死了她怎么办?」   杜风波的脸上全是血,面目看起来异常狰狞。   听了他的话,我浑身哆嗦了一下。猫猫!我的猫猫还在病床上昏迷,而造成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一旁哈哈大笑,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追究!   杜风波说的对,我现在不能去找唐勇,我们还没准备好,去了只会中了他的 圈套。可是,那种仇人就近在咫尺,自己却无法做任何事的痛苦让我难以克制。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借此平息心中的怒火,哪知怒火却愈来愈大,整个 胸膛似乎要被灼伤,耳朵里充满了嗡鸣声。   「咚!」   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墙壁上,殷红鲜血顺着雪白的墙壁流下,我没有感觉到 一丝疼痛,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放下胳膊,默默地转身,朝猫猫的病房走去。   猫猫是在下午醒来的。看到我的刹那,眼中没有痛苦只有哀伤,无论我对她 说什么,她都不理我。我知道她一直不肯原谅我,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还 在怪我的花心,即使丫头已经离开,却依旧不能改善我和猫猫的关系。   当听到孩子流掉的消息后,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猫猫,流下痛苦的泪水,或 许在猫猫的心里,只有孩子才是见证我们深爱过的唯一证据。现在孩子没了,过 去的山盟海誓也全都随风飘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包括那份曾经深厚 的感情。   在猫猫的病床前我整整守候了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猫猫睡着的时候,我就坐在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痴痴的看着她。虽然 彼此间没有言语的交流,但是我突然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接近猫猫过。   第四天,刘露借着休息的时间来医院,而我再也支撑不住,便回到了杜风波 的房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还有一个星期,但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   我告诉杜风波,计划有变,我不想只让唐勇坐牢,他伤害我的女人、杀死我 的孩子,我要让他血债血偿!看着我铁青的脸色,杜风波打了个哆嗦,道:「石 头,别开这种玩笑,杀人是要偿命的!到时候,你女朋友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我不敢想这些,猫猫已经对我心寒,我的离开对她或是对我可 能都是一种解脱。   这几天我无时无刻都在反省,如果我能好好的跟猫猫谈一谈,她就不会搬走 ;如果在她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有挽留她,她也不会离开我;如果我还像以前 对她时时关心,她也不会受伤害!可是,这些只是如果,猫猫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已是深冬,广东的晚风比平时更加刺骨。   我像游魂般飘荡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想去医院 看猫猫,又怕看见她那冷漠的眼神。   杜风波怕我出事,想跟来,被我阻止了,现在的我只是想静一静,想想我和 猫猫的从前,然而那段曾经的幸福,如今只能存放在回忆里。   超市的灯光朦胧又飘忽不定,手里的二锅头已经快要空了。   灯光下,一个女孩子纤细的身影吸引住我的目光。   「猫猫!」   我惊喜叫道,扔掉酒瓶向她走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只见对方惊恐地转过 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颓然松手,我无力地坐在旁边的阶梯上。石头,你真是个混蛋!为什么让心 爱的女人一再受伤?难道你真的想让她们一个个都离你而去吗?   「大哥哥,买朵花吧!」   一个小女孩羞怯地站在我的面前,眼神中充满希望。我摇摇头。   买花?现在我能送给谁?我想转身离开,却被一个青衣青帽的老尼拦住了去 路。   「施主,求个平安符吧,它能保佑你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我冷笑一声,过几天我就要去杀人了,它能为我挡刀吗?右手接 过她递过来的符,随手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   老尼瞬间变了脸色,道:「施主,你冒犯佛祖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你——」   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我的左手拿着一把钱,是我身上的所有财产,往她的公德箱里一塞,凄然问 道:「师父,有第十九层吗?我想去那里!」   下雨了。广东的冬季很少下雨,虽然雨不大,依然令我有种快意。   在人们纷纷躲避的时候,我却走进空旷的广场,融入无边夜幕中,扬起头, 任凭冰凉的雨点拍打着我的脸,顺着脖子流进炽热的身体。   天堂和地狱,到底哪里是我的终点?如果可以自己选择,我应该开启哪一扇 大门呢?   猫猫的病情很不稳定,下身一直在大量的出血,整个人也变得虚弱不堪,脸 色越发苍白。我想尽一切的办法,给她买来很多补身的东西,可惜没有用,猫猫 还是一天天消瘦下去。我急得几乎发疯,终日焦躁不已,但是到了猫猫身边,却 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脸上堆满笑容。   猫猫还是没有理我,每天的跑前跑后并没有让她正眼看过我一次,既不阻拦 也无欣喜,而我丝毫没有怨言。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 由自取,自己造的孽,后果由我自己来承担。   今晚是我最后一天在医院陪猫猫。   小果打电话告诉我明早到,他提前几天赶来了。   中午给猫猫的家里打了通电话,我没有告诉猫猫的爸妈太多事,只说:「妈 ,机票已经帮你们订好了,明早一早就赶过来,我有事,这几天不能照顾猫猫。」   我为猫猫削好一颗苹果,放在床头旁的桌上,我走出了病房去拿开水,回来 的时候苹果已经不见了。猫猫不肯当着我的面,用我为她准备的一切东西,包括 饭菜。   忙完所有的事情,我又坐到猫猫的床前,为她盖好被子。我没有像往常一样 拉起她的双手捧在怀里,我不敢,我怕一旦握住她的手,我就不忍放开。   猫猫已经熟睡。我关掉电灯,在黑暗中紧盯着她憔悴的容颜,似要把她的一 切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射在猫猫本就苍白的小脸上。我想伸手抚摸又怕惊醒 她,只好把手贴近她依然直挺的鼻梁,感受属于她的每一分气息。   此时眼泪已经流满了脸颊。该走了!明天看到猫猫的眼神,我真的会狠不下 心离开!我站起身,把猫猫放在被子外的胳膊轻轻放进被子内,在她的额头上轻 吻了一下,低声泣道:「老婆,下辈子,我再和你结婚!」   悄悄走出病房,转身关上房门,门缝阖上的刹那,我依稀看到病床上那团弯 曲的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猫猫,你也在哭吗?   杜风波还没有睡。我坐在上铺的床头,点燃一根烟。   「石头,你决定了吗?」   杜风波问我。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重重的「嗯」了一声。   杜风波没有再劝我,他知道我的性格,劝也是白劝。   「石头,你心思太重了!」   我没有回答。我跟唐勇的恩怨他应该有所体会,而且他也算是一个受害者, 所以我不用跟他解释什么。   「走,出去好好玩一玩!既然你下定决心,老哥也豁出去了!反正也没几天 好日子了,就痛痛快快的玩一晚!」   霓虹灯在夜空中欢跃的闪动着,我仰着头看着灯光下的招牌出神——世纪豪 天。   「你这是怎么啦?」   杜风波在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没来过这地方?」   我真有种想哭的感觉!我来过这里,而且不只一次,这里有安然和安静姐妹 的身影,更有小璐的血泪!   直接上了八楼洗脚城。   杜风波熟门熟路的叫了两个小姐,看来这家伙是这里的常客。   要了两间包厢,进门时,杜风波一脸奸笑的对我说:「别给我面子,有多大 劲使多大劲!这里的隔音很好,放心吧!走的时候你要是不扶墙,别怪哥不让你 走!」   为我服务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一对小虎牙,笑起来时倒也很媚人。   「老板,干嘛傻站着啊?第一次出来玩吗?没关系,等会儿您就不紧张了! 来,先躺在这里!」   我依言躺在按摩床上。   女孩打开电视机,把声音开大,走过来问我:「老板,先洗脚还是先按摩?」   我没有做声,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女孩撇嘴,自顾自的说道:「那我就替您安排了。先洗洗脚吧!」   一会儿工夫,女孩端来一个木桶放到床边,然后为我脱去鞋子,把我的双脚 泡进桶里面。   女孩半跪着,双手用力地在我的脚上捏着,说是为我按摩穴位,手法虽然不 是很专业,但是却很卖力。   我有些感动,看着她粉嫩的小脸因为用力而逐渐红润,由于低着身体的缘故 ,粉色的工作服鼓鼓囊囊,令我深吸了一口气,这妮子,怎么连胸罩都不戴!   女孩抬起头,正好对上我直视她胸前的目光,吓得我赶紧避开。   女孩轻笑了一下,娇声问道:「老板,舒服吗?」   我急忙点了点头,引来她咯咯的笑声。   洗完脚,女孩拿出一块毛巾为我抹干,然后飞快的在我的裤裆上掏了一把, 端起木桶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悠闲地抽起了烟。   女孩坐到床边,伸出纤纤玉指放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揉搓起来。   「老板,我刚学按摩,动作不熟练,您可不要笑我啊!」   我闭上眼睛,任她的双手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思绪却飞到从前。小璐也是在 这里上班的吧?她现在不知道过得如何?   「老板,睡着了吗?」   女孩轻声问我。   我睁开眼睛,问道:「向你问个人,你认识一个叫小璐的女孩吗?」   女孩摇头。   「那你认识小云吗?」   女孩又摇头,问道:「老板,她们是这里的人吗?」   我点点头。   女孩撇了一下嘴,笑道:「我还以为老板第一次来这里,原来是个熟客!」   我叹了口气,也不辩解。   「老板,您有心事?」   女孩一边用手指在我的大腿上画圈,一边轻声问我。   我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其实,出来玩就是找开心。有天大的事也可以先放一边,您说对吗?」   她说的对,我不能总把烦恼刻在脸上,再大的困难也有解决的一天!我睁开 眼,对女孩郑重地说道:「谢谢你!」   女孩一愣,然后咯咯笑道:「谢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呢!来,翻过身去!」   由于开着空调,房间内很暖和。   我顺从地让女孩为我脱去上衣和裤子,全身只穿一条内裤,趴在按摩床上。   女孩滑腻的小手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按着,偶尔在某个部位用力挤压,感觉很 舒服。就这样吧,放松自己,什么烦恼都会没有了!我对自己说。眼皮有些沉重 ,身体很疲惫,我真的快睡着了。   背上的异样感觉让我清醒过来。只见女孩趴在我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我 按摩着!我清晰得感觉到她胸前的饱满正紧紧顶在我的后背,那柔软的乳房在我 的身上似有似无的滑动着,别样的刺激让我的全身都紧绷起来,呼吸也愈来愈急 促。   「老板,舒服吗?」   女孩在我耳边轻声问道。口中呼出的温热香气如春药般令我迷失,我转过身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半裸的女孩。   工作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脱掉,白色的肌肤如象牙般晶莹,胸部挺拔而硕大 ,顶端那两颗嫣红的樱桃居然只有米粒般大小,却丝毫没有影响乳房的美观,反 而更能勾起人去含吮舔舐的欲望!纤细的腰肢下面,一条白色的丁字裤,中间的 蕾丝明显透出一抹黝黑,那鼓起的部位暗示着里面的火热和神秘。   我咽了一下口水,脑袋居然空白一片!   「看够了吗?」   女孩笑着白了我一眼,毫不忸怩地偎在我的身旁,胸前的乳房在我的胳膊上 剧烈跳动着。   「老板,躺下啊,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说着突然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像被灌了迷汤,顺着她的姿势躺下去。我从来不跟小姐做爱,但是,今天 这个惯例会打破吗?   女孩看起来经验老到,一边为我按摩,一边用嘴唇吻着我的胸膛,令我的阴 茎胀大,许久不知肉味的我面红耳赤,颤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向她胸前的丰满伸 过去。   女孩的小嘴从我的胸膛渐渐下滑,小手也放在我的内裤上轻轻揉搓,感觉内 裤正一点点向下脱落,我的呼吸几乎停顿了,突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憔悴的 容颜。   猫猫!我在心中大叫一声,顿时感觉冷水从头浇下,原本炽热的身体瞬间变 得冰凉,我慌忙推开女孩,抓过裤子套在身上。   她惊愕地看着我,问:「怎么了,老板?」   我摆摆手,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黯然说道:「对不起,我不能!」   气氛有些尴尬,女孩收了钱没做工,自然是不肯出去。我也被杜风波下过命 令,一时也走不得,两人各怀心事的愣在包厢,谁也没有说话。   「老板?」   女孩诧异地看着我,正想重新爬回我身边。   我摇头说道:「叫我石头吧!我不是什么老板。我们聊聊天,好吗?」   女孩笑了,道:「石头哥,您想聊什么?」   我问她:「怎么称呼你?」   女孩道:「我叫陶陶。」   「陶陶……」   我咽了一下口水,对她说:「你会唱歌吗?」   陶陶笑道:「会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还是学校乐队的主唱呢!石头哥 ,你想听我唱歌吗?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   我疲惫地靠在床头,闭上双眼,对她说道:「陶陶,给我唱首《两只老虎》 吧!」   过了不知道多久,杜风波来敲门。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该走了。   陶陶拉住我的胳膊,幽幽问我:「石头哥,你还会来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陶陶,谢谢你!」   陶陶叹了口气,道:「谢我什么?因为我给你唱的两只老虎吗?」   我想了想,重重的点了下头。   杜风波拉着我下楼,在我耳边说道:「行啊!小子,这么快就难分难舍了?」   我心里不是很爽快,也懒得理他。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说话声。   「陶陶,你那位行啊!搞这么长时间!我伺候的那个人就他妈的十分钟,然 后一直睡到现在!」   「没有,我们没有做。」   「没有做?不会吧!那你们还待在里面那么久?」   「他要我唱歌给他听。」   「唱歌?哈哈!唱什么歌?十八摸啊?」   「两只老虎!」   「靠!他有病啊!」   「朵朵,不许你说他!他——是个好人!」   「哈哈,怎么了?喜欢上那小子了?」   门外的夜风刺骨,我拉紧衣服的领口,和杜风波站在路口等计程车。看来连 司机都觉得冷,等了半天,居然没有一辆空车路过!   不远处的站牌下,一对小情侣在吵架,看样子是男的惹女的生气了,可又不 甘心,一副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女孩也不理他,漠然的看着前面,男孩每说一句,她只摇头,不说话。最后 男孩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言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接受我?」   女孩依旧没理他,只见男孩忿忿的跺了一下脚,转身离开。   我看得心里有气,想过去拉住那男孩,告诉他:女孩子是要哄的!不要赌气 ,否则你爽快一时,后悔的却是一辈子!刚走了两步,那女孩离去的身影,让我 看了一愣。这背影好熟悉!   「老杜,你自己回去,我有点事!」   我转身对杜风波说道。   杜风波皱眉问我:「怎么了,石头?你要去哪里?」   我对他说:「有个熟人。晚点我自己找车回去,放心,不会有事的!」   告别杜风波,我尾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她后面不疾不徐的跟着。   到了一条小巷的时候,那女孩察觉到有人跟踪,步伐明显加快。我快跑几步 ,在她几乎要拔腿就跑的时候,张嘴叫道:「吴言!」   巷道很黑,仅有的两盏路灯还有一盏是不亮的,但我还是看清楚眼前的女孩。 她比最后一次见面时消瘦许多,但是清秀的面容依然没有丝毫改变,那双大眼睛 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张大的嘴巴显示出此刻她内心的惊讶与激动。   「石头,是你!」   吴言慢慢走到我面前,紧盯着我的脸,道:「你瘦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事?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颓废?」   我再也忍不住,像遇到自己的亲人,一把搂住吴言,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像个孩子般呜呜的哭出声来。   吴言轻拍着我的后背,温柔的动作如一位慈祥的母亲,问道:「石头,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种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的冲动,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吴言是 我喜欢的女孩子,我曾经伤害过很多我喜欢的女孩,现在我不能让她们再为我担 心!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茫然的用自己的双唇在吴言的脸上不停地亲吻着。我也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以前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猫猫总是用身体来安慰我, 现在她不在我身边,我唯一能依赖的就只有怀中的这个女孩了。   吴言本能的抗拒着,仰起脖子,轻声叫道:「石头,不要!我有男朋友了!」   我像疯了一样根本不理会她的抗拒,顺着她修长的脖子一路吻下,在她的衣 领深处奋力吮吸。   吴言挣扎了一会儿,可能是没有了力气,或是动情所致,身体逐渐瘫软下来 ,本来推我的双手也逐渐变成环抱在我的腰上,温香红唇开始迎合着,不时发出 诱人的呻吟。   手很冷,我想暖和一下,就把她的上衣往上一撩,伸进她的毛衣内。   虽然隔着一层内衣,吴言还是被猛然侵入的凉气激得打了个冷颤,吻着我的 小嘴一张,一下子咬在我的下唇上。   「坏石头!人家已经快把你忘了,你又来找人家!你又不能娶我,到底想让 我怎么做嘛!」   我愧疚地亲吻着她眼睛里流出来的晶莹泪珠,然后把嘴巴贴在她的唇上,冲 动地寻找着她的香舌,双手也四处游走,那一对高耸的山峰依然如往日般坚挺。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可爱的女孩了!想起那旖旎的夜晚、那曾经在我 身下承迎婉转的倩影,我心潮澎湃!今晚的月色如那夜一样撩人,美丽的女孩如 昨日般温顺可人,我还在等什么?   冲动已经让我不能再忍。我用双手拉扯着吴言的裤子的钮扣,可是愈是心急 愈是解不开,大怒之下干脆抓住裤腰使劲一扯,「喀」的一声,扣子应声而解。   「石头,你疯了!这是在街上啊!」   吴言到底是女孩子,即使在情浓时刻也不忘矜持。   我不理吴言,粗暴地拨开她阻拦的双手,使劲扯下她的裤子,然后抓住她的 双肩一扭,让她背过身去,上身贴在墙上,令她丰满的翘臀高高翘起来,我三两 下就解开自己的裤带,裤子往下一脱,右手拿起已经怒胀的阴茎,没有任何爱抚 ,身体往前一挺,「滋」的一声,阴茎已经插进她的身体!   随着下身的进入,强烈的紧致感和充实感让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不愧是「春水玉壶」,吴言的下身在我进入前已经蓄满甘露,在我插进的同时, 蜜汁也随即被挤压出来,飞溅到我的小腹上,而龟头也像插进一只灌满热水的暖 袋,紧凑而又温暖,舒爽的感觉令我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好胀!石头,你慢点,不要这么用力,我好久没做了!」   吴言承受不了我猛烈的攻击,双手使劲推着我,却没有把我从她身体抽离的 意思。   我放慢速度,感受着这许久没有体会的快感。   天气很冷,我却觉得浑身发热,吴言的阴道还是那般娇嫩,禁不起我大力的 撞击。在我轻抽慢插的时候,里面的嫩肉如勤劳的工人,不停分泌着汁液,让我 的进出更加顺利。即便耳边有寒风的呼啸,我也能听到两人结合处不断传出的滋 滋水声。   我将双手从她的上衣下摆伸了进去,直接推开那层护住山峰的障碍,肆意地 在她的乳房上揉搓。两颗乳头已经翘立起来,在我的手心跃跃欲动,吴言回过头 来,伸出香舌和我激情的缠吻。   我一边吻着她,一边用双手抓紧她的纤腰,屁股如发动的马达,开始快速向 吴言的身体深处撞击。   大街上人烟稀少,就算有人路过,也看不到这条巷子里,正上演着这么激情 的一幕,偶尔有车从路口转向,那刺眼的灯光在两人身上一闪而过时,吴言总是 快速的转过头,那被我上衣遮掩的丰臀也不自觉的夹紧,这在无意中增加了我的 快感,令我彻底迷失在无尽的肉欲中。   「春水玉壶」已经发挥最大的作用,从结合处流出来的汩汩清泉顺着大腿流 到裤子上。吴言的双腿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冷,而是强烈的快感让她 全身酥软,如果不是我抱着她,恐怕她早已瘫坐在地上!   小腹与臀肉撞击的声音愈来愈密集,下身的阴毛早已被从蜜处流出的花蜜浸 得湿透,连阴茎也因为不停摩擦而变得更加灼热,我知道,最后的关头快要到来 了!   龟头开始猛烈跳动,身下的吴言感觉到快感的急速上升,也清楚最销魂的时 刻即将来临,张开的小嘴努力吐出一句:「石头……别在里面……危险期……」   浑身的燥热令我耳内轰隆作响,吴言的恳求如冷风般被我拒之于外,在一声 低沉的呻吟中,阴茎奋身突破最后一道关卡,与吴言身体里最深处的一个密涡尽 情融合,令马眼门户大开,如激流般射出最猛烈的精华!   「啊!」   身下的吴言发出一声悲切的哀鸣,阴道内的嫩肉突然用力夹紧,跟粗大的龙 身剧烈地摩擦,挤出最后一滴精华。   我抱着浑身再无半点力气的吴言,用随身携带的纸巾为她擦拭着下身的狼藉 ,然后穿好衣服,吻着那更显红艳的樱唇。   「言言!」   「嗯?」   「我要走了。」   「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可能不再回来了!」   「……会记得我吗?」   「永远不会忘记!」   「爱我吗?」   「……」   我没有回答。我不敢再提那个字,因为,我不配!   送吴言上了楼,看着她消失在昏暗的楼梯口,我傻傻的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却隐约听到吴言的电话声从楼梯传来:「黄朗,你现在过来吧,我什么都答应 你!」               第三章  复仇   夜风如刀。   我敞开衣服,任凛冽的寒气侵袭着胸膛。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成模糊不清, 沉痛如幽魂般盘踞在我的胸间,无论怎样捶打都驱之不去。如果人生真有回头, 我是否也如现在这般生活?   小果终于来了!   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有些内疚。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千里迢迢从东北 老家赶来广东。   「来了?」   我淡淡说道。   「来了。」   小果平静依然,然后是紧紧的拥抱。   小果拍着我的背,道:「老爷子让我把你带回去!」   我愣了。自从老妈过世,我跟老爸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我不想见到那个住在家里的女人!要我回去?哼,现在才说这句话,晚了!   但有一点让我惊讶,我问小果:「你不是直接从东北过来,你回过家了?」   小果点点头,道:「来之前去看了一下老妈。好久没有去看她了,坟头上都 长草了!跟老爷子吃了顿饭,他很想你,叫我无论如何把你带回去!」   我想说话,他摆摆手,道:「你必须回去!车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下午,这 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笑了笑,叹息道:「我不回去。东西给我,你明天坐火车走。」   小果急道:「兄弟,别跟老爷子赌气了,他现在身体不行了,就想见你一面。」   我摇摇头,道:「不是赌气。这件事,必须我亲自处理,老爸有你照顾,我 没什么牵挂了!」   小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不过却一闪而逝,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晚上自己做菜,在家里为小果接风。小果最喜欢吃我炒的酸辣马铃薯丝,在 酒店的时候就说,如果我去厨房炒马铃薯丝,肯定比大师傅还要出色。   小果酒量比我还好,三个人,五瓶二锅头。杜风波已经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和小果还在喝。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时的「峥嵘」岁月,两人都大发感慨。   「你不是说要结婚吗?怎么还没有?」   跟小果碰了一下杯,一口将酒倒进嘴里,抬头问他。   小果微微一笑,斜眼看我道:「跟谁结?都他妈是要钱的主,没有个十万、 八万,哪个肯正眼看你?」   也是,现在的女人都很现实,平时跟你怎么疯都可以,但要一辈子生活在一 起,就要看你的实力了——经济实力!   小果夹了口菜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反正我也不急,没老婆,但有兄弟, 照样可以过日子!」   小果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还记得我那个马子依依吗?」   小果看着杯子里的酒,沉声问我。   我心惊了一下。自从和依依上床后,我一直都在躲着她,我不想见到她,每 次看到她,心里都充满对小果的愧疚。这跟义嫂上床的包袱我背了这么多年,把 我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但是,现在是时候赎罪了,不然就没机会了。   我干脆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对着瓶嘴一仰脖子,咕噜咕噜的灌下一大口酒, 五十五度的烈酒像一把烧红的铁条,直接从嗓子灼到胸膛,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用袖口抹了下嘴角,突然站起,对小果叫道:「哥,兄弟对不你!我……」   我没有说下去,眼泪却涌了出来。   或许,我和小果的情谊就到此为止了,这段比亲兄弟还要亲的感情,我看得 比命还重,而在今天,却要面临着考验!   小果也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和我面对面,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要对我怎么样,心里甚至有种期盼,只要他能原谅我、能继续当 兄弟,把我打残了我也甘愿!   我不敢看小果的脸,干脆闭上了眼睛。来吧,小果,这是我欠你的!我看不 到他,却能感觉到他的动作,他终于扬起了手!我没有闪躲,静静等待耳光的到 来。   脸上一温,小果的手指轻轻落在我的眼角,为我擦掉眼泪,肩膀被用力一压 ,我又坐回椅子。我睁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已经回到原处的小果。他为什么不 动手?   小果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微笑着看着我说:「兄弟,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和依依……」   小果点头道:「依依只不过是个洗头妹,一个月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 但是她每次来找我,都会把自己洗干净,那天我回酒店的时候,路过她所在的发 廊,顺道进去找她,她应该刚从你那回来,身上有你的味道!」   我愣了!小果没有文化素养,但有一项本领无人能及,就是他的鼻子。跟他 在一起久了,他能闭着眼睛分辨出你是谁!我和依依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怎么 会不知道我做的事?问题是小果知道了真相,还全然当成没发生,跟我谈笑如常 ,这份胸襟我自叹不如!   「石头!」   小果一叫,我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小果继续道:「记住,我们是兄弟!我只有你这一个兄弟!不要说一个女人 ,就算是命,我也会给你!」   我听得热泪盈眶。隔着桌子,两只大手紧紧相握。   我们不知道是几点睡的。一觉醒来,房间里一片狼藉。   三个人全在地板上躺着,居然没有一个人睡床,我爬起来为小果和杜风波盖 了被子,走到盥洗室去洗漱。   小果也醒了,走到我身后倚着门问:「你要去哪里?」   我抹了一把脸,道:「你也洗一洗,跟我一块出去。」   两个人七绕八拐的来到一块荒地前。   小果看了看面前的一幢烂尾楼,疑惑地盯着我。我也不解释,拉着他的手上 到四楼。坐在阳台上,我点燃一根烟,目光痴痴地望着面前那扇窗。   那里也是一幢大楼,确切的说是人民医院的住院部,猫猫的病床现在离我不 过十米。我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有事没事就会来这里,看看近在咫尺的爱人。 一道矮矮的围墙竟成了我和猫猫之间最大的障碍!我只能在这里守着她,这里甚 至可以听到她和家人的说话声,但却不能触摸到她任何一个地方,包括气息。   「猫猫?」   小果问我。   我点点头,眼睛还一直看着那扇窗户。   「孩子没了?」   我的目光一黯,又一次重重的点头。   小果冷哼一声,把烟头狠狠往地上一丢,突然大喝一声:「杀!」   对面的猫猫听到这边的声响,歪着脑袋看了过来。   我吓得往旁边一躲,一把拉过小果。   「走,快走!」   我不敢让猫猫看到我、不敢和她的目光接触,我怕我会不顾一切的跑到她面 前,抱紧她单薄的身体再也不放开。   虽然想,但我不能!   我硬是要小果把车票退了。反正两个人谁也不会先走,那就等事情解决了, 再一起回去!只是,到时候,我还能离开这个地方吗?   晚上,在杜风波的房间里,三个人静静的围在桌子旁。   「小果,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我说道。   小果撩起上衣,左腰的位置有一个白布缠着的包袱。一层层的揭开布,一把 黝黑闪亮的毛瑟手枪露出来,经过多年的尘封,杀气依然腾腾。   我想伸手触摸它,却被小果一把抢去,道:「现在还不能给你。」   小果不理会我诧异的目光,道:「行动时我再拿出来。现在给你,怕你去做 傻事!」   我呵呵一笑也就罢了。对付唐勇,我用不到枪,就怕还没见到他,就被湖南 帮的人给制伏了,所以才想到用枪来对付。这家伙自从猫猫出事后,就搬到湖南 帮的大本营,外出时身边前呼后拥,好不威风,但真正派上用场的,还是我那把 刀。   刀长五十四厘米,精钢打造,就是我用来在胳膊上刻痕的那把,不过我已经 托公司的同事在上面打两个字:噬血!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我要用它来噬敌人 的血!   男人在一起总是离不开酒。尽管昨晚喝了很多,但是无酒不欢,三个人吃饭 的时候还是狂饮一阵,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喝酒,三个人都有些伤 感。   小果不停跟我拼酒,我也兴起,跟他对干。杜风波还是不能喝,没几杯就说 不行了,就躺到床上去。我和小果却意犹未尽。   夜色很深,我搂着小果的肩膀,看着他醉眼蒙胧,笑道:「哥,你不行了。」   小果晃了晃脑袋,道:「去!少扯淡!继续!妈的,这酒喝得头不晕,就是 犯困,你小子是不是买了假酒了?」   我笑着骂他:「拉不出屎来,你怨茅坑不好!我怎么不困?」   小果又跟我拼了一杯,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哥?」   我轻声叫他。   小果应了一声,勉强抬起头。   我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倒了杯酒灌进自己嘴里,道:「回去吧, 但别回东北了,跟老爸住一起吧,帮我尽尽孝道!说实话,我也挺想他的。他爱 喝酒,我买了几瓶五粮液放在箱子里,你拿回去给他。有空就去看看猫猫,跟她 说石头对不起她,叫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忘掉我吧!听到没有?哥。」   小果低着头,鼻间传来微弱的鼾声。   小果睡着了。我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杜风波从床上翻身爬起来,问:「真的不让他去?」   我摇头道:「我就这么一个兄弟,还要他替我看着老爸呢!」   杜风波叹了口气,道:「我们两个对付一个帮,不知道……」   我打断他的话,道:「怕就不要去!」   杜风波瞪着眼珠子骂我:「操!我是怕死的人吗?要不也不会帮你给他下药 了!怕死?老子脑子里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小果的酒杯被我下了两颗安眠药,估计能让他睡到明天晚上,那时,一切应 该都结束了吧?   今天天气预报说有台风来袭。猛烈的狂风吹得窗户喀喀作响,我走到窗口, 突然推开玻璃,呼啸的烈风夹着暴雨扑面迎来,我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迎接风 雨的洗礼。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点吧!   十二月十四。霜降日。宜沐浴、宜捕捉;忌婚嫁、忌安葬。   老山东的油条、豆浆依然道地,我坐在摊子旁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只要在这 座城市,隔三差五我总要到这儿吃上一顿早点。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却没有大亮,狂风依然肆虐,零星细雨扑面迎来,凉气 逼人。   我抹了一下嘴,和杜风波同时站起身来。   「走!」   出门三十米左拐,是一条小巷,前后通畅,人烟却稀少,离湖南帮的大本营 很近,是唐勇上班的必经之路。   我站在巷子的尽头,冷冷看着那一帮人说说笑笑愈走愈近,左手掏出一根烟 点上,右手从身后慢慢抽出一把刀——噬血!   唐勇终于看到我。脸色一变赶紧转身,却见杜风波出现在巷尾,手里拿着一 根长长的钢筋。他们有八个人,我们只有两个。但是这八个人现在的脸色全都变 得苍白,而唐勇更是不停打着哆嗦。   「石头,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的走近他。   唐超跑出来,骂道:「石头,老子正想找你!你自己倒先送……」   唐超瞪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张大的嘴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缓缓 的低下头,看着我正从他的肚子上慢慢抽出刀身,那映着寒光的冰冷钢铁上正滴 落汩汩鲜血,散发着热气。   「噬血」终于见红!搏杀已经开始!   湖南帮不是饭桶,即便是仓促迎战也是有所准备,他们身上从来不离刀!刀 子砍在我的胳膊上时,金属碰撞声让湖南帮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是铁打的! 我干脆脱下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外套,双臂上用铁丝绑定的两根钢筋显露出来。 这招,是我在当兵时连长教我的。   可是砍在身上的刀子我却无法闪躲,我已经感觉到头愈来愈重,挥出去的胳 膊也愈来愈无力。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拿着一杯牛奶欢快的跑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惊 叫一声,怔立当场。   杜风波拿着一根钢筋上下挥舞,所到之处不是有人抱着脑袋摔倒就是捂着肚 子趴下,煞是勇猛,可惜双拳还是难敌四手,头顶正中被砍了一刀,整张脸已经 血肉模糊,右手也被砍断两根手指。终于,一个湖南帮的小子看准空挡,从后面 一刀捅进杜风波的后背,长长的刀身竟然从他的前胸冒出尖来!   「老杜!」   我悲鸣一声,一刀砍在一人身上。   杜风波看着我的眼神没有痛苦,似有无限解脱,脸上突然露出一道诡异的笑 容,眼神也凌厉起来。   我暗感不妙,大喝一声:「老杜,不要!」   已经晚了。   杜风波突然用力一退,把他和后面那人一起顶在墙壁上,然后举起手中的钢 釺猛力插进自己的小腹,随着钢筋的深入,两人都被死死的钉在墙壁上!   我疯了!我没想过今天要活着回去,但是杜风波如此惨烈的死法,是我始料 未及,这个曾是他们二哥的人,如今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唐勇,天要灭你,我 能奈何!   杜风波的死让我凶性大发。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见人就砍、见头就剁! 躺下的人愈来愈多,而手中的「噬血」却丝毫没有卷刃,真是好刀!   终于,对方的八个人全部躺在地上。小果说过一句话:打架,全靠气势,你 气势上压倒对方了,再多人也不是你的对手!   我扶着墙,双腿上的刀痕太深,血肉翻卷出来,白森森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 ,走过的白色墙壁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一条长长的血痕蔓延在我的身后,我 蹲下身子,看着瘫坐在我面前,同样血肉模糊的唐勇。   唐勇还没死,捂着脖子喘着粗气,一说话喉咙里发出咕噜的灌气声:「石头 ,我打了你马子,你杀了我这么多人,连我侄子都死了,够本了吧?」   我不理他,血红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把「噬血」放在他的肩头轻 轻滑动,用他的衣服擦干上面的血渍。   「照片在哪?」   我轻声问他。   「什么照片?」   唐勇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一条翻肚的鱼。   我笑了,看着他说:「小月的照片!」   唐勇恍然大悟似的叫道:「没有!没有她的照片!」   血从他手捂住的地方涌出来,他的脸色居然有一丝通红。   我扬起刀,唐勇也不顾伤势了,拼命哭喊道:「真的没有!我骗她的,真没 有啊!石头你要相信我!你他妈疯了!」   我没有理他,鼓足力气把刀向他身上挥去!   「叔叔,不要!」   女孩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停下了动作,转头看着那个已经快被吓傻的女孩,挥手叫她过来。女孩如 机器人般僵硬的走到我面前,大大的眼睛里充满惊恐,样子既可爱又可怜。   我用左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道:「宝宝不哭!叔叔不是坏人,他才 是坏人!」   我用刀一指唐勇,女孩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妈的,在这里!」   有人喊道。我扭头一看,巷子口奔出一群人,我叹了口气,把小女孩护在我 的身后。湖南帮倾巢出动了!   我抹干阻挡着视线的血迹,昂首迎着冲上来的那群人。胳膊上的钢筋已经被 砍断了铁丝而掉在地上,我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防护。砍一个够本,砍多了纯赚! 我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冲过来的人群半路上又转回身!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越过人群,我看到他们的身后有一个魁梧的身影,正拿 着一把黝黑的手枪抵在一个家伙的额头上!   竟是小果一手拉着那已吓得浑身颤抖的家伙,分开众人走到我旁边,一脚把 那小子踹出老远。   「来了?」   我淡淡说道。   「来了。」   小果平静依然。   「你不该来!」   我看着他道:「你来了,老爸怎么办?」   「我来,就是要带你回去!咱兄弟俩一起照顾老爷子!你是他的亲儿子!他 最想见的就是你!」   小果的眼眶有些发红。   「我还是来晚了!我没想到你会去吃早餐,你出门的时候,我就跟着了,可 走到一半就不见你。要不是碰到他们,我还不知道会在这个地方!」   「你没睡着?」   我纳闷的问他。酒里我下了两颗安眠药,怎会让他只睡到现在?   小果笑了,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道:「酒里有药味,我没喝!」   我忘了这家伙长了个比狗还灵的鼻子!   对方的人马此时也反应过来,为首的人骂道:「就一把破假枪,还想吓唬我 们吗?」   小果笑了一下,用手枪对准他的脑袋,道:「你试试?」   那人不由得退了一步,又想不能在兄弟面前失了威信,壮胆说道:「你能有 几发子弹?我们几十个人!」   小果笑道:「六发。我只打先冲上来的人!」   看着那伙人被吓到的样子,我转头对已经迷迷糊糊、快要晕过去的唐勇,问 道:「再问一遍,照片呢?」   唐勇使劲翻着眼睛,模糊不清的说道:「我他妈早告诉你了,真的没有拍, 我吓她的!」   我叹了口气,他讲的可能是真话,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骗我的必要了。   我蹲下身子看着已经发傻的女孩,左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右手用力向前一 送,「噬血」深深刺进唐勇的身体。   唐勇闷哼一声,而面前的女孩也随即一个哆嗦,我冷冷说道:「这一刀,是 为猫猫捅的!」   然后又是一刀递过去,道:「这刀为我和孩子捅的!」   接着对着他的下身猛力一戳,道:「这刀是为小月!」   最后使劲一刀刺在他的太阳穴上,道:「唐进,兄弟给你报仇了!」   唐勇已经没有气息,我也瘫在地上,浑身的伤口同时作痛,我再也无力支撑。 看着女孩盯着唐勇的尸体,流泪不语的样子,我很愧疚,她还是个孩子,这么小 就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对她以后的人生肯定有很大的影响。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抹干她脸上的泪珠,见手上有血,我就撕下 内衣的一块布,把她的脸擦干净,道:「宝宝不哭,叔叔不是坏人……」   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飘出躯壳,我看到闪烁的警灯;我看到湖南帮的人, 一个个丢下手中的家伙蹲在地上,警察正在为他们一一戴上手铐;我看到救护车 也呼啸着前来,一个个医生抬着担架把受伤的人往那个白铁皮车里塞:我看到小 果那张流泪的脸庞,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却无力安慰;我看到小女孩面无表情的 小脸,那空洞的双眼正呆滞地看着我和唐勇。   我要死了吗?我还想看看猫猫,她还躺在医院;我还想看看小月,她在哪里? 我也想看看丫头,我的妹妹,你在读书吗?还有吴言、阿如、安静、小璐……但 我谁都看不见,眼前已经漆黑一片,鲜血从各个伤口涌出来,我的知觉在一点点 麻痹,好冷!我打了个哆嗦。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我以为我是在天堂,等看到白衣天使的时候,才 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   我没有死!   小护士正在为我检查药瓶里的容量,门口还坐着两个警察。   「他醒了!」   看到我动了一下,小护士欣喜地叫道。   警察闻讯而来,一人趴在我的面前,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却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声音如蚊蚁般微小。   「什么?你想说什么?」   警察靠得更近,耳朵几乎塞进我的嘴巴里,我鼓足力气,终于让他听清楚我 的话:「离我远点,你口臭!」   「妈的!这臭小子!」   警察气得变脸,旁边小护士和另一个警察却笑得岔了气。   小护士闪动着大眼睛看着我,说道:「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吗?」   我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睁着两眼看着她,小妮子伸出一个巴掌,在我 面前摆来摆去,道:「五天!我要去告诉医生你醒了!」   说完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五天?我苦笑了一下,醒了能怎么样?警察还在旁边等着呢,看来下半辈子 要在监狱里度过了,还不如不醒,杜风波已经死了,倒也解脱!小果呢?我的兄 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个警察点燃香烟,一边悠哉悠哉的抽着,一边好奇的打量着我。   刚才骂我的警察张嘴道:「你叫石头吧?我真不知道该佩服还是可怜你!一 把刀、一根钢筋、一把玩具枪,就三个家伙居然把我们分局头疼了两年的湖南帮 给灭了!三死七重伤!轰动整个市局!你小子,是不是魔王转世啊!」   从小果拿着枪指着那群人的时候,我就看出那是把玩具枪了。   那天晚上光线不好,小果只拿出来现了一下,我没看清,但在现场我却看清 楚了,那根本不是我当年从小果手中夺下的那把枪!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小果没 有参与斗殴,光凭拿把玩具枪根本不会判刑,那样他就没事了,可以回去照顾老 爸!   唐勇死,唐超重伤,估计他就算好了,也没有再为非作歹的能力。湖南帮灭 了!我成功了!巨大的惊喜让我的头脑一时难以接受,耳中轰鸣一声又晕了过去。   我在医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我都不知道多久了。因为没有东西可以供 我参照。警察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探视我,每天输液换药把我折腾得生不如死,全 身的绷带缠得我喘不过气,缝合手术做了一次又一次。   小护士说我算命大的。全身刀伤三十多处,最深的一道从头顶到耳根有二十 公分,紧贴着眼睛划下去,再偏点就成独眼龙!光这些伤,输血就给我输了上千 毫升,也亏我体质好,硬挺过来了,否则此时恐怕只能拿着刀在阴间追杀唐勇了!   警察每天都问我情况,那个骂我的家伙现在成了我的哥们儿,虽然我是嫌犯 ,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他还是蛮尊重我,我知道这家伙也是有点血性的人,倒也 乐得配合他的提问,有时还能趁医生不注意向他讨几根烟抽,虽然满身满头都是 纱布,但嘴里插根烟问题并不大。   「王八,你说我会不会被判死刑?」   那警察叫王博,我总是借口口齿不清叫他王八。   王博气呼呼的骂道:「妈的,你嘴里漏风就别叫我名字!判多少年是法院的 事,我只负责把你归案!」   旁边叫孙涛的警察走过来,斜眼看着我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我没说话。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既然有生的希望,谁还傻 到一心寻死?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王博摇头说道:「算了,也不吓你,你死不了的!因 为湖南帮是个犯毒集团,你灭了他们就等于给政府除害!」   我哈哈一笑,道:「那我还成英雄了?」   孙涛骂道:「想得美!你这是挟私报仇,又伤了几条人命,死罪能免,活罪 难逃!估计坐几年牢是跑不掉!」   我叹了口气,还不如让我死了!   没想到居然有人来探视我。我一看来人,竟然是袁涛!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大 不了的,只要有钱,什么事办不到?   看到我的样子,袁涛叹了口气后说道:「石头,我不知道你跟唐勇有什么恩 怨,但是现在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你居然把我的车间主任给杀了!」   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对他说:「那你就为你的车间主任报仇吧!把我杀了 ,省得我去坐牢!」   袁涛转身,盯着我道:「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算帐的?」   我摇头说道:「你不是那种人。否则就不会跟我在这里废话了,直接找个律 师就把我搞定了!」   袁涛笑了,看着我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欣赏的意味,道:「石头,我果然没看 错你!你还是那么真诚,我就喜欢你这点。」   「你为什么来看我?」   我问袁涛。我猜想来人可能是猫猫,或是其他朋友,甚至是以前的老板,但 从没想过是他。   袁涛斜眼看着我,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说:「是,但是这个理由很牵强。」   袁涛终于说道:「我是来感谢你的!因为你除掉了我的心头大患,虽然不是 为了我,却间接让我受益!」   透过袁涛的叙述,我明白了这个老板对自己下属的恐惧。   唐勇借着自己是车间主任,短短三年时间,让A 厂几乎百分之六十的员工变 成了自己的老乡!我是行政工作者,我知道一间公司,如果大部分的员工都是同 一个地方的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能体会袁涛的为难,牵一发而动全身,行一步似履薄冰。   袁涛长年在外地,公司却托人不慎,等他发现时,唐勇已经控制了整间公司 的命脉!如果狠心拔出唐勇,带来的可能是让整间公司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 放着不管,最终却让他发展成一个大大的毒瘤,并且很快就会谋权篡位。表面上 袁涛还是公司的老总,实际上他已变成了傀儡,自己的辛苦创业已经被唐勇蚕食 掉了!   这种情况绝非骇人听闻,在打工这些年,我看过很多类似的例子。即便你去 打官司,最后还是会弄得元气大伤、无力翻身。所以,我的一次复仇,无意中竟 帮了袁涛一个大忙,没有了带头的唐勇,那些员工还不是得乖乖听命于袁涛?都 是出来打工的,谁会跟钱过不去?   「石头,我不会让你坐太久的牢,无论是什么代价,我都要尽快把你弄出来!」   袁涛盯着我的脸,一字一顿的说。   我有些感动,对他说:「袁哥,我并不是为了你才动唐勇的,我跟他是私仇 ……」   袁涛挥手打断我的话,道:「既然叫我哥,我就认你这个兄弟!我也不是为 了这原因才说刚才那番话。石头,我一直看好你,我不相信这世上好人没有好报 ,人间自有正气在!而且,我欣赏你的能力,你出来后,我要你在我身边帮我!」   我激动地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想握住他,却因为力气不够而颓然落在床上, 袁涛走过来,抓住我的右手,紧紧握住。   我托袁涛帮我打听消息。   两天后,袁涛告诉我:「小果只是被警察带走,关了不到一天就出来,因为 没有身份证而被遣送回家。」   他回去了我也就放下心来。   「那猫猫呢?」   我盯着袁涛问。   袁涛看了看我的脸色,支吾了半天,在我的追问下才道:「她已经在几个月 前,办理了出院手续,跟父母回老家了。」   我听了一阵心酸,却也有些安慰。猫猫,祝你一生平安、幸福!   袁涛说:「听人民医院那个照顾猫猫的小护士讲,猫猫走的时候一直在哭, 眼睛老是望着病房外那一幢废弃的烂尾楼。她的父母以为她要想不开,一直都不 敢离开她身边半步,而且她还晕倒过一次。」   我眼眶湿润起来。猫猫走的时候,正是我在小巷搏杀的时候。猫猫,你感应 到我的危险了吗?是否也如往常一样为我担心?   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但是心情却愈来愈沉重。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未来 ,迎接我的将是怎样的一条路,但我知道,那里肯定不会通往天堂!   袁涛最后一次来看我是在警局的羁押室。过几天我就要上法庭了,抽着他递 过来的烟,我低头不语,心情很复杂,有些担心又有些期盼。   「石头,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袁涛好奇的问我。这个问题他不只问过一次,我没有告诉他,但现在却有一 股倾诉的冲动,也许是想到以后没有可以自由说话的机会了吧!   我把小月、猫猫、唐进所有跟我和唐勇有关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袁涛一边听着,一边抽烟,时而愤怒、时而点头。讲完了,我如释重负,心 里一阵轻松。   袁涛睁大眼睛问我:「为了一个失去的女友、一句过期的誓言,你放弃了一 段原本美好甜蜜的感情、一份前途无限的工作,值得吗?」   我笑了,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坚定说道:「值得!」   「值得?」   袁涛一愣,问道:「为什么?」   我淡淡说道:「因为我是男人!」   三天后,法庭宣判:我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第四章  出狱   一九零四。   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什么吗?它代表了我在这个高高的院墙里面所待的时间!   五年零四个月,多么漫长的一段岁月!要不是袁涛的鼎力相助、要不是那张 内存卡帮警察除掉一个贩毒集团,在里面的时间或许还要更长!   望着身后已经关闭的铁门,想着刚才管理员老吴的话:「石头,出去了就好 好干,别让我在这里再看到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通往城市的道路有两条,但我该往哪个方向走?   不远的路口站着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五年前的那一场搏杀,头顶上的伤口虽然没有要我的命,却伤及我的视觉神 经,我现在双眼的视力加在一起还不到2.0.那人向我走来,从他走路的姿势上,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心里一暖,伸出手。   「来了?」   「来了。」   小果还是那么魁梧,跟他站在一起,我总是得仰着头跟他说话。   路口有一辆计程车停在那里。   小果打开后门,把我的行李往里一丢,然后和我坐在一起,对司机说道:「 金石苑。」   我摆摆手,对小果说:「我想先去一趟阳明山。」   阳明山人民公墓。   我跪在一块石碑面前,抚摸着上面的两张照片,「老爸、老妈,我出来了! 石头回来了!」   我刚进监狱的那一年,老爸再也受不了打击,与世长辞。小果以儿子的身份 替我处理了所有的后事,并把他和老妈合葬在一起。   跟他们二老分开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如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却是阴阳相隔!   小果跪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道:「石头,节哀。」   我点点头,没有哭。五年来,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在里面受多少苦,我都 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我想那一刀可能不只影响到我的视力,还截断了我的泪腺, 导致再大的悲伤,我也没有眼泪可流了。   回到家,望着那道紧闭的大门,我倍感亲切。   「你又死到哪里去了!放学这么久才回来!」   妈妈边打开门边教训我。   「小王八蛋,是不是又偷老子的烟了!不学好,净给老子糟蹋!」   老爸的样子还是那么凶神恶煞。   可是这一切如昨日星辰,已经风飘云散,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当啷」一声,门开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走了出来。   小果笑着说道:「凤,石头回来了!」   女人接过小果手中的包裹,道:「进来啊!站在门口干什么?自己的家不认 得了?」   我看了看小果,他打我一拳,道:「不是跟你说过吗?潘凤,我媳妇、你嫂 子!」   我笑了,他是说过,可我忘了。我的脑子现在不记事,做过什么事,没多久 就会忘。但是五年前的点点滴滴却像深刻在脑海里,连睡觉都会梦到。   这是我五年来吃过最可口的饭菜,大口的喝酒、吃肉。   潘凤笑着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说:「石头,慢点,不够我再去做,慢点 吃,别噎着。」   潘凤不漂亮,但是非常贤慧,对小果也是一心一意,我很欣慰。   我一边和小果喝酒,一边指着潘凤的肚子问道:「还有多久?」   小果呵呵笑着,摸了摸潘凤的肚子,道:「才五个月,早着呢!放心吧,这 干爹你是跑不掉的!」   我心里一沉。五个月,猫猫也是在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出事!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果看我低头不语的样子,问道:「兄弟,怎么了?」   我抬头望他,问道:「小果,我想知道猫猫。」   小果喝了一口酒,叹道:「兄弟,对不起,我没有见过她。我想,她应该还 在老家吧!」   我也喝了一口酒,道:「我想也是。我要去找她!」   「什么时候去?」   小果问我。   「明天。」   「明天!这么急?」   「我耽误五年了,现在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六年前,我曾经跟猫猫一起去过她的家。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爸爸时,她爸爸斜眼打量着我,道:「你就是石头? 你小子可以啊!我养了二十年的闺女,被你用一年的工夫就拐跑了!我可告诉你 ,我这宝贝从小没吃过苦,你以后要是对她不好,我把你皮给扒了!」   心头一阵酸楚。猫猫,我可怜的猫猫,跟了我两年,没享过什么福,却吃了 那么多的苦!我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对得起她的家人?   城市变化得很快。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央,我无助得像一个孩子。   猫猫的家在哪里?记忆中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我该往哪走?   一路打听,我终于找到猫猫的家!这里是唯一没有变化的地方,那远处翠绿 的飞鹭山、那眼前依然漆红的铁门,如昨日般熟悉而又亲切,只是门口的荒草茂 盛许多,像是很久没有整理的样子。   我心里一阵悲伤。五年了,我和猫猫已经五年没有见过面了,她还是如当初 那样纤弱明丽吗?还是已嫁为人妇,开始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我的到来,会不 会打破她平日的宁静?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管怎样,我都要见她!见见这个 五年来一直让我魂牵梦萦的女孩子!哪怕只能看她一眼,我也甘心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走到大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我又加大 了力道,使劲敲了几下。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有一道妇人的声音:「谁啊?」   门开了。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妇人,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六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能让一个婴儿从襁褓中慢慢学会奔跑 、能让一个弱冠少年长成魁梧青年,但对于老人应该不明显。然而,眼前的妇人 却让我丝毫找不到当年的影子,要不是看着我的眼神依然那么熟悉,我根本不相 信这就是猫猫的妈妈!   「阿姨,我是石头!」   我强忍住悲痛,对一直捂住嘴巴看着我的妇人说道。   她怔了一下,突然「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扬起手来劈头就给了我一记耳光!   「石头!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又回来干什么啊!我的孩子呢?我的闺女都找 不到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还我的闺女啊!」   劈头盖脸的抽打让我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我默默站在那里,任阿姨发泄着 内心的凄苦。   阿姨打累了,就把头靠在我的胸前。   我低下头,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内心一阵绞痛,道:「阿姨,猫猫去了哪里?」   阿姨抬起头来,心情平复许多,语气变得漠然:「不知道。我带她回来不到 半年,她就跑回去了,说是要去找你,就算找不到你也要在广东打工,等你回来 ,说你出去以后会找她。自从她走后就断了音讯!这些年我们都在找她,为了这 事,他爸爸也提早办了退休,跑去广东找她,我们想尽一切办法,登报、上电视 ,可就是没有她的消息!石头,你说孩子去哪了?老头子临死前都在挂念着她! 我的孩子,你在哪啊!」   说完,双手捂脸又大哭起来。   一个人,死多少次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过?如果可以计算,我愿意死一万次! 因为我,猫猫原本幸福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如果现在手里有把刀,我会毫不犹 豫地捅向自己的胸口!   我不记得是怎样告别阿姨的。我只是告诉她:「我要回广东、我要去找猫猫! 无论她在天涯海角,穷我一生精力,我也要找到她!我要为我的前半生赎罪!我 要照顾好猫猫的下半生!」   城市的暮色很浓。虽然已经进入六月,我却依然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山路很滑,身边的行人都在往下走,我却往上爬。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只是无意识的凭着自己的双腿往前迈进。   飞鹭山。猫猫曾经说过要带我来这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而当 时时间紧凑,也无暇到此,现在猫猫不知身在何方,我却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走到半山腰时,我停下了脚步。前面是一座寺庙,我看不清门匾上的字,也 不想去看,只是低着头走了进去。   厅内的正中央有一尊大佛。我认识祂,别人称祂观音娘娘。跪在祂的脚下, 我不停叩首:「观音大士,人说您普渡众生,能为我这个迷途的浪子指点迷津吗? 您能告诉我猫猫现在在哪里吗?」   我想起入狱前跟袁涛的谈话,我放弃了一切去找唐勇报仇,换来的却是这样 的结果!我真的不后悔吗?真的一切都值得吗?如果人生可以回头,我还会如此 吗?   「施主,天色不早了,要烧香明日请早吧!」   一道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抬起头来,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隐约看出是一名老尼。   「是你!」   那女尼认出我来,惊讶地走到我的面前,我这才看清,原来她竟是在广东时 让我买平安符的尼姑!   女尼微笑着说:「我早说过你跟佛有缘!想不到现在又碰到了你。」   我转身向她深深一拜,道:「师父,请你告诉我,哪里是我的天堂,哪里又 是我的地狱?」   女尼一愣,沉思半晌,闭目说道:「率性而为,天堂也是地狱;行事无愧, 地狱亦是天堂。」   天堂也是地狱,地狱亦是天堂……我不断地重复这两句话,脑中混沌,百思 不解,正待要问,旁边侧堂跑来一个年轻的女尼,对老尼叫道:「师父,膳时到 了!」   我闻声转头去看,等她走近才颤声叫道:「小月!」   我还记得,八年前,一个叫小月的女孩子,在无数个夜晚用赤裸的身体抚慰 我疲惫的身躯,那美丽的樱唇被我肆意品尝,可是,我无法把她跟眼前这个青衣 僧帽的尼姑联想在一起!她还是那个青春亮丽的女孩吗?八年了,我能从眼前这 个女尼的眼角看到悄然爬起的鱼尾纹,素洁的僧衣已经完全遮住那具玲珑有致的 躯体,看着我的那对大眼睛里也没了当年的神采。   「小月!」   我又叫了她一声。   女子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眼睛不再看我,紧盯着面前的观音像, 双手合十,悠然说道:「施主,这里没有小月,只有静心。」   「小月!」   我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向她说:「我知道,我以前错怪了你,我对不起你! 因为我,让你在大好青春的时候遁入空门!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弥补这些 年我所犯下的罪过,我想赎罪,用我的一生来赎罪!跟我回去吧!我会照顾你的 一生一世,会用我的余生换取你的幸福!好吗?」   小月微笑着摇摇头,平静的看着我,问:「那猫猫呢?」   我愣了,随即又嚷道:「我们一起去找她!以后,我们三个人就这样过一辈 子!你们都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一个也不会放开!」   小月摇头,淡然而又坚决道:「施主,贪心亦是蚀心。无论尘世多繁华,静 心已经没有了半点留恋。如今,静心唯一想厮守的就是这青灯木鱼。天色不早了 ,庵堂不便留男客,施主请回。」   我愣了,看着小月那坚决的眼神,正要再说话,她已经飘然离去。   老尼走过来,对我合手道:「施主还是回去吧!」   我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天色已暗,我站在寺院的大门口,木然而立。   小月真的已经心如死灰了吗?我不信!面对寺门,我重重地跪下去。小月, 如果你能明白我此刻的真心,请原谅我以前的错误,跟我回去吧!   山间的露水很重,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丝丝凉意从衣服直往骨头里钻。太 阳正在缓慢升起。山上已经有了晨练的行人,在我身边诧异地打量着走过。   我如一尊入定的佛像,在晨风与山雾中跪立不动,膝盖已经没有了知觉,我 也不知道自己要跪到什么时候,但是我还是要跪下去!直到小月能原谅我。   庵门已开,知客小尼看到门口有人跪着,吃了一惊,连忙跑回去叫人。   一会儿工夫,老尼带着小月匆匆赶来。   「施主,你这又是何苦?」   老尼走到我身边想把我搀起来。   我看到小月的眼眶发红,心中一急,推开老尼的手,转头对小月叫道:「小 月,你原谅我好吗?跟我回去吧!」   有一瞬间,我看到小月的眼睛中浮现出那熟悉的爱意,但随即她的面容又平 静下来,眼中尽显超然,道:「施主,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做到设身处地吗?」   我愣了一下,心中顿时有种大悟的感觉。   是的,一直以来,我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事情、去要求别人,我根本没 有去在乎对方是怎么想的。就算小月跟我回去,我能保证她以后就幸福吗?或许 尘世间的所有眷恋,对她而言已感到疲惫,而这里单纯的修行生活,正是她心中 向往的幸福,我又何必强人所难?我苦苦追求一生的幸福真谛,不就是让心爱的 人快乐吗?现在小月很快乐,我为什么一定要结束她的这种生活呢?   我站起身,对着老尼和小月合手深深鞠躬,道:「老师父,静心师父,石头 明白了。我走了,等我找到猫猫,一定要和她一起来这里接受师父赐教!」   老尼和小月躬身还礼,面上神色尽是赞许。   下山的路很长,我却感觉异常轻松,像是刚卸下了千斤重担。   「石头!」   小月在背后叫我。   这是我见到她后第一次听她叫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小月望着我,道:「保重!」   我重重点了一下头,也对她说道:「保重!」   下一站是广东。猫猫是在那里失踪,我就要在那里把她找回来!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我已经没有第一次到来时的激情。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 ,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我像一只风筝,在这里飞翔又在这里坠落。   站在汽车总站的门口,我再次陷入迷茫。我该在哪里落脚?那些和我熟悉的 人们,还会在这座城市停留吗?   一路走来,眼前的变化让我瞠目结舌。现代化的厂房栉比鳞次,原先的青砖 大瓦已不复存在,原来熟悉的工厂几乎已经找不到。当初认识小月的那家公司也 不知道去了哪里,倒是袁涛的A 公司,现在已经变成A 集团,我看了看门口穿着 崭新制服的保安,思索良久后还是转身离开。   我欠袁涛一份人情,这份人情如山般压在我的身上,我不想再欠他了。   原先的阳光广场已经变成城市公园,我走进去,在长长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猫猫,你在哪里?我该去哪个地方找你呢?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的时候,我从石椅上翻身起来。   睡了一夜,感觉体力充沛许多,该去吃早餐了。   如往日般继续不停的行走,在任何有人的地方打听猫猫的下落,等到夕阳落 下的时候,再回到这座公园,躺在这张石椅上等待天明。   在一次次的失望后,我的精神终于到达了崩溃边缘。猫猫,你在哪里?你能 听到石头的呼唤吗?回到我身边吧!我永远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公园里有很多人,脸上挂满甜蜜的笑容,我在他们之间,却离他们很远。石 椅很长,我只坐在一角,可是没人过来跟我同坐,他们宁愿四个人挤在一张椅子 上,也不愿来到我这边。   「叔叔,能帮我捡一下球吗?」   一道稚嫩的童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起头,只见可爱的小男孩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的脚下。石椅下面有一 颗小皮球,我手一伸把它拿出来,然后对小男孩招招手。   「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咪咪的看着小男孩。不知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觉很面熟,有 种莫名的亲切感。   小男孩面对我的邀请有点犹豫,可又舍不得心爱的皮球,只好走过来。   我看他心生戒备的样子,微微一笑,说:「我猜你只有两岁!」   小男孩小嘴一噘,不服气的叫道:「我四岁了!」   我「哦」了一声,道:「四岁应该是个大孩子了,怎么不敢跟叔叔讲名字呢?」   小男孩故作老成的对我说:「爸爸、妈妈不让我跟陌生人讲话!不过你帮我 捡了皮球,不算陌生人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叫黄小石,我妈妈叫我……」   「小石头,过来!」   一道女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小男孩朝我吐了一下舌头,道:「完了,要挨妈妈骂了!」   转身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女人走去。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我真恨不得把他揽在怀里狠狠的亲上一口!这么可爱的 孩子,他的妈妈怎么会舍得骂他!   我抬起头,顺着声音看着不远处的妇人,愈看我感觉愈不对劲,那妇人见我 一直盯着她看,脸生愠色,一把扯过小男孩,边走边骂:「小石头,你把妈妈的 话给忘了吗?给你说过多少遍,不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说话!人家把你卖到很 远很远的地方去,让你再也见不到妈妈,看你怎么办!」   说着,在小男孩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我居然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就在她要离开公园小门 的时候,我再也抑制不住,叫道:「吴言!」   妇人身体一震,慢慢的转过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一步步向我靠近。 等走到我身边,仔细地打量着我,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颤声说道:「石……石 头!」   我微笑着看着吴言点头,眼睛却湿润起来。这是五年来,第一次有了流泪的 感觉,我还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哭了。   吴言站在我面前两步的距离,我可以看清她的模样。她没有变,还是和以前 一样漂亮,而且更多了一分成熟。   「石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出来了?什么时候来广东的?为什么会 待在这里?」   吴言一连串的发问,我却一句也没有回答。   我知道,如果我不叫住吴言,她一定认不出现在的我。岁月在我的脸上划下 无数痕迹,如果我不说,谁都看不出这是一个刚满三十岁的男人!每次面对镜子 ,我几乎都认不出里面的自己。   这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石头吗?这还是那个左拥右抱的石头吗?我常常 对着镜子苦笑,三十岁,而立的年龄却让我触摸到生命的尽头!   「小石头,你去踢球,我跟叔叔说一会儿话。」   吴言对身边的小男孩吩咐道。   小男孩一边噘着小嘴走开,一边说:「还说不让我跟陌生人讲话,自己却… …」   我笑咪咪的看着他,羡慕的对吴言说道:「你的儿子?」   吴言沉默点头。   「很可爱!」   我由衷说道。   吴言却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等等!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瞪大眼睛紧盯着吴言,手指着远处玩耍的孩子 ,道:「你叫他小石头?他今年四岁?他是不是我……」   我想起五年前的那晚,在路边和吴言的最后一次激情。吴言曾经喊道:「石 头,不要射在里面,今天危险期!」   吴言被我狰狞的面目吓呆了,猛烈地摇头说道:「不是!是我和我老公的儿 子!不是你的!」   「你说谎!」   我激动地大叫一声。怪不得我觉得那小男孩看起来很熟悉,原来他像的那个 人,就是我!怪不得第一次见他,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原来他是我的儿子! 我想大笑又想大哭!我举步向男孩走去。我的儿子,爸爸来看你了!   「站住!石头!」   吴言已恢复平静,冷冷的叫住了我。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现在能给他幸福吗?能让他接受良好的教育吗? 跟你走,你想让他成材还是想让他跟你一样成为杀人犯!」   我呆住,硬生生止住自己的脚步,怔怔的看着吴言。是的,我是杀人犯!我 有什么资格认儿子?有什么能力养儿子?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痛苦的吗?亲生骨 肉就在眼前,可你不能相认!   我痴痴的看着远处跑来跑去的小男孩,喃喃道:「我能抱抱他吗?我想抱抱 他!我求求你,让我抱抱儿子!」   吴言长叹一声,擦干脸上的泪水,对小男孩喊道:「小石头,过来!」   看着小男孩欢快的跑来,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等他来到我面前,我却不 敢伸手。我把双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又擦,颤抖着伸向小男孩。   小男孩吓得后退了一步,无助的看着吴言。   吴言强笑着说道:「小石头乖,让叔叔抱抱!」   轻轻抱起小男孩,我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他稚嫩的小脸,心中大喊道:儿子! 我的儿子!我是你的爸爸啊!你为什么不叫爸爸?为什么用这么恐惧的眼神看我?   小男孩在我身上使劲的挣扎着要下来,不停擦着自己的小脸,道:「你好脏 啊!干嘛往我的脸上抹这么多口水!妈妈,不要理他了,我们回家吧!」   吴言叹了口气,幽幽的对我说:「石头,我现在生活很平静,小石头也很快 乐,我不想……你知道的!我走了。」   看着吴言和儿子在公园逐渐消失的背影,我再也忍受不住,趴在长长的石椅 上面嚎啕大哭。   猫猫遍寻不着、小月一心向佛不问尘事、儿子出现却不能相认,一连串的打 击让我纵使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彻底瘫倒。   初夏的晚风虽然暖和,我却冷得浑身发抖。   躺在石椅上,我蜷缩着身子,心里不停的呼喊着猫猫的名字。   我想,我是发烧了。              第五章 变疯的石头   早上随便到一家小诊所买了点感冒药,我又开始了一天的寻找。   马路边摆着一排桌子,原来今天是星期天,各公司都在利用休息日招人。   应聘的人愈来愈多,我下意识的走过去,在人群里面穿梭,寻找那一道熟悉 的身影,可惜,转了大半个小时,我还是失望了。   「先生,你要应聘什么职位?」   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我左右一看,原来自己已经被挤到一张招聘台前。我 本不是来应聘,可一想到口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边 工作,一边找猫猫倒也不失一个办法。   「我……」   我扫了招聘广告上的简介一眼,顺口说道:「我想应聘人事主管。」   「哦……」   女孩抬起头,斜眼看了我一眼,问道:「有个人简历吗?」   「我……我没带。」   「做过吗?」   「做过几年。」   「那请说一下你对新劳动法的看法?」   「新劳动法?」   我搔了一下脑袋。我才被放出来,哪里会知道什么是新劳动法!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女孩轻笑一声,歪头对我说:「先生,你连新劳动法都不知道,怎么做人事? 你说你做过,做过多久?之前在哪里做的?」   面对女孩质疑的目光,我没有一丝的恼怒,我郑重的对她说:「我以前确实 做过,不过是五年前了。这几年我没有接触过这方面,所以不知道出了新劳动法。」   女孩瞪着我说:「那你这几年做的是什么行业?」   我说:「我什么也没有做。这五年,我在监狱服刑!」   面对女孩惊恐而又鄙夷的目光,还有旁边众人的窃窃私语。我知道,我出狱 以来的第一次面试就这样失败了。我默默的转身,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黯然离去。 人们自觉的为我闪出一条通道,好像我一接近他们,就会给他们带来霉运。   走回公园,坐在石椅上,夕阳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长,孤零零的晾在草地上。 身体的虚弱加上心情的郁闷让我一阵头晕目眩,终于眼睛一黑,一头倒在地上。   我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头顶的药瓶,我一阵迷糊 ,疑惑着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我挣扎着爬起身,拔掉手上的针管,踉踉跄跄向 外走去。我身上可没有多少钱,住在这里还不被他们连血都吸光了?   一个小护士走进来,朝我喊道:「你要去哪里?」   我喘着气,有气无力地对她说:「我不住院。我没钱。」   小护士一把拦住我,道:「你发高烧四十度!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里给我 待着!你妹妹已经把钱都付了,你就安心养病吧!」   我妹妹?我什么时候跑出个妹妹?难道是……丫头!   我进去以后,丫头几乎每年都去看我两、三次。第一次在监狱见我的时候, 丫头竟然在探监房抓着我的手哭得岔气。后两年我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了,花费太 大!丫头两年前已经考上成都的一所大学,今年该大三了吧?正是用钱的时候,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但是听医生的描述,我却否定自己的想法,不是丫头。如果我没有猜错,应 该是吴言!虽然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但毕竟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孩子的 父亲,她一定还在关心着我。   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我想了很多。我不能再这样盲目的活下去了,我要自 力更生、从头做起!因为在这座城市的某一处角落,还有一个我心爱的女孩等着 我去寻找;在我的身后,还有一双关切的眼睛在看着我!   在遭受一次又一次的白眼和失败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间机 械公司做仓库搬运工,一个月休息两天,每天十个小时的工作量。工作很简单, 就是把成品入库,但是很辛苦,因为都是铁家伙,一件就可以达到上百斤,一个 人把它放到手推车上都有些费力,我却做得很愉快,我享受着汗水流淌下来的充 实感。   在公司,我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我话不多,只知道埋头做事,但是并不代 表我很受器重。我的眼神不好、记性也不好,经常刚才吩咐的事情我转头就忘, 明明是抱上来这个工序要入库,我却把半成品给拉回来。我老是被仓库主管骂, 他说我是他见过最蠢的人,要不是看我人还挺实在,早把我踹走了!   我没有怨言,我已经不是那个有事就猛冲的小子了,经历过生死关头,坐过 五年的牢,还有什么事情看不开呢?   我在这间公司一做就是半年。虽然每个月只有八百元的薪水,我却把大部分 都存进银行。这些钱,我是用来和猫猫结婚的!虽然我还没有找到她,可是我相 信,总有一天,猫猫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大大的眼睛充满浓浓爱意,幽幽的对我 说:「石头,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又是一个休息日。说实话,我现在很害怕休息,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不敢 一个人待在租住的房间,甚至不敢睡觉。我曾不只一次呼喊猫猫的名字,从梦中 惊醒。   猫猫,你到底在哪里?   在城市的巷道里穿行,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走到一个路口,我停下了脚 步。旁边一家理发店看起来依然亲切。这是丫头姑姑的理发店。如今敞开的玻璃 门向我显示它还在这座城市顽强地生存着。   推开门,里面的摆设和我第一次来时一样,我舒服得坐到中间的椅子上,朝 楼上喊道:「老板娘,理发!」   「来了!」   楼上应了一声,跑下来一个人。   我没有回头,凭这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这间店并没有换人。   女人俐落的为我披上围脖,在电推剪上擦了点油,问道:「老板理什么头? 平头还是……」   我在镜子里看到她张大着嘴巴,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嘴巴一咧,嘿嘿的笑了。   老板娘手中的电推剪掉在地上却不去捡,双手抓着我的肩膀,让椅子转了个 圈,瞪大眼睛看着我喊道:「石头!是你?真的是你!你出来了?」   我不停的点头,心里却一阵唏嘘。五年了,她还记得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 称呼她,跟丫头一起叫姑姑,还是叫她老板娘呢?   「姑姑,你还好吧?」   最后我还是叫了她姑姑。因为我和丫头的事情,她都知道,她也没有反对, 而且我看得出她并不讨厌我。   姑姑擦了擦眼睛,弯腰拾起电推剪,道:「好着呢!一个人有什么好不好的? 就过过日子呗!」   我知道姑姑曾经离过一次婚,男人带着她打拼多年的积蓄跑了,至今没有再 婚。其实她还不到四十岁,模样也不错,为什么就不再嫁呢?但是我不想跟她谈 论这个问题,毕竟这属于个人隐私。   「明年丫头就可以过来了。她来陪你就不用这么闷了!」   想起丫头,我不由得浮出一丝笑容。两年没见她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她。 我又想起丫头的「收口香囊」,内心一阵燥热。   「石头……」   姑姑愣愣的看着我,脸色苍白,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我没有注意她的表情,随口应道:「嗯,怎么?」   姑姑颤抖着说道:「你……你不知道丫头……走了吗?」   我呵呵一笑,道:「知道啊!我让她走的啊,五年前让她回去读大学,你不 是知道的吗?」   我看着姑姑越发苍白的脸庞,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道:「 你……你什么意思?」   姑姑眼泪瞬间流下来,抓着我的手,喊道:「丫头走了!半年前死的!」   丫头本来是在成都上学。那几天家里有事,丫头便请了假,回家照顾妈妈。   那天,丫头刚把她妹妹送去学校,转身想走的时候,世界开始摇晃。   丫头看着她妹妹所在的教学楼在剧烈摇晃,丫头便疯了似的冲进去。最后随 着一声巨响,丫头和一百三十多名师生一起埋在了废墟里面!   时间定格在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下午两点二十八分,一个让世界震惊的日 子、一个令全国哭泣的时刻!五天后,丫头的遗体被挖掘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 死去的小女孩,那是她的妹妹!   我的妹妹已经死了?丫头已经没了?坐在家里的床上,我拿出一个箱子,从 里面捧起一条白色的丝质内裤,上面有一抹红色。闻着内裤上那熟悉的味道,我 把它紧紧包在脸上,眼泪无声的流出来。   丫头,她今年才二十二岁,说好毕业后要跟我在一起,如今却悄无声息的离 我而去,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迷茫的追求着幸福,丫头,你怎么忍心离 开我?   房间里满是破碎的酒瓶,我的身上、手上、头上也布满捶打、撞击的伤痕。 我把自己关了三天,不吃任何东西,就是喝酒、抽烟,然后大声呼喊着丫头的名 字,举起拳头用力砸着墙面、用头死命地撞墙!   我真想去找丫头,跟她到另外一个世界见面,实现我们厮守一生的誓言,可 是,我放不下猫猫,她还在城市的某处角落等我,她还需要我的照顾。   我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用伤口来刺痛自己,我不肯原谅自己,如果不是 我的坚持,丫头也不会回去!   三天后,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像幽灵似的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四处游荡。我已 经无心去上班了,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重复着以前和丫头走过的所有路。   小路还是以前的小路,丫头就站在那棵大树下面,仰着小脸有些害羞又有些 期盼的对我说:「哥,你亲亲我吧……」   现在伊人已去,我孤零零地站在老树下面,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着丫头残留的 身影,却一无所获。我用钥匙在树干上使劲刻下丫头的名字,然后抱着大树嚎啕 大哭。   我的脑子很乱、很疼。我用力地用头撞着大树,想借此减轻一下自己的疼痛 ,但没有用,头还是疼。   我感觉世界在我的眼里开始扭曲,大树也变成一个巨大的怪物,张牙舞爪的 向我扑来,我吓坏了,开始没命地逃跑。路上很多怪物接连出现,我吓得哇哇大 叫,那些行人的脸色更是恐怖,有些惨白,有些居然惨绿!他们的眼睛都在滴血 ,而且头也变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好像是刚刚被汽车辗过的样子,好恐怖!   我跑不动了,身体缩在一个墙角,颤抖着看着他们,嘴里不停的喊着:「猫 猫、丫头!快来救我!」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赶紧闭上嘴巴,小心翼翼地扭头去看,眼睛一亮, 叫道:「丫头!我好想你!」   丫头疑惑地看着我,上下打量着。我拨开乱糟糟的头发,对她说:「丫头, 我是哥哥啊!你看,我真的是石头哥哥啊!」   丫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我又是哭又是笑,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感到欣 喜。   我被丫头带回家。我冲了一下凉,穿好衣服后拿起丫头用过的梳子,想梳理 一下自己的头发,可一看到浴室的镜子,我愣住了!我完全不认识镜子里面的人。 这是我吗?为什么我的头发都是白色的?难道我为了找丫头的下落急得一夜白发? 眼前的人哪里像三十出头的样子,分明是一个小老头啊!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 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剪去自己的头发,浴室的地板上一时间银发纷纷,有些落 在我的脚上,被我厌恶地踢开。   丫头走进来,看到我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抓着我问:「石头,你干什么?」   我一把抱住丫头,哭喊着:「丫头,我不要做老头子!我不要现在这个样子!」   丫头冷冷地看着我说:「那好,我帮你剪!」   我愉快得答应了。   丫头先是用剪刀,后来用刀片刮,虽然她很生疏,经常刮破我的头皮,我还 是很高兴,因为是丫头帮我刮的!我感觉丫头在刮我头上的刀痕时停顿了一下, 后来动作明显轻柔许多,小手在我头皮上轻轻摩擦,感觉很舒服,我想起身抱她 的时候,却觉得头皮一凉,接着像是雨点落在上面的样子。   我抬起头,发现丫头哭了。看着丫头梨花带雨的样子,我很心疼,把她抱在 怀里,用手擦干她的眼泪,哄她:「丫头不哭,哥哥会一直保护你!永远也不分 开了!」   丫头突然推开我,命令我说:「把头洗洗!」   然后走出去了。   洗完了头,我走出浴室。感觉身体很疲惫。旁边的房间里有张床,很舒服的 样子,我迳自走过去,睡在上面。这一觉睡得好香,感觉丫头一直在旁边看着我 ,我想睁眼,却睁不开,眼皮似有千斤重。   又有人开门了,是谁呢?丫头走了出去,在客厅和进来的人说话。   「小柔,他是谁?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是从马路上捡的。」   「你疯了!你忘了你还有个瘫痪的姐姐吗?」   「桃子,不用管我。这个人我一定要带他回来!」   小柔?桃子?那是谁啊?丫头你在跟谁说话啊?我想起来,却睁不开眼睛, 只好继续睡。等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全黑。   肚子很饿,我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吃。   丫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冷冷说道:「冰箱里有剩菜,要吃自己热!」   说完又回到另外一间卧室,重重地关上门。   反正是夏天,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干脆就吃冷的。吃完后,我洗了一下碗, 想去找丫头,可又怕她生气,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   丫头和那个女孩每天都是白天在家,晚上出去。我不知道她们在上什么班, 只知道她们很有钱,用的化妆品都很高级,打扮得也很漂亮。   我心里感觉不是很舒服,丫头只能漂亮给我一个人看,现在却让世界都看到 她的美丽,我有点吃醋,不过我不敢表现出来。   丫头现在好像很生我的气,跟我说话几乎不带一点感情。我知道,她一定怪 我这几年没有去找她。所以,无论她对我态度如何,我还是像以前爱着她,她始 终是我的丫头。   现在行人已经恢复正常,不过我还是不太敢自己出门,我怕他们再变成之前 的模样!我每天都躲在家里,丫头在的时候,我就像个孩子似的围在她身边打转 ,为她倒水端茶,可是她每次一回来就想睡觉,我跟她总说不上几句话。倒是那 个跟她同住的女孩子对我很感兴趣,有事没事就逗我说话,但我不想理她,丫头 不喜欢我和别的女孩子讲话!   丫头不在的时候,我就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房间的床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试图回忆这几年的点滴,但是脑子却愈想愈乱,我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幢烂 尾楼,我曾经在那里最后一次看过猫猫,以后的事情,就算我想破了头,也记不 起来!好像我和别人打过架、坐过牢,但是我跟谁打架呢?猫猫又去了哪里?我 不知道。   丫头和那个叫桃子的女孩回来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为什么 丫头总在这个时间回来呢?我跑出房门,走到丫头面前问她:「丫头,你去哪里 了?以后不要出去好吗?我很担心你!」   丫头看起来喝了酒,抬起红扑扑的小脸,目光迷离,语气却是冰冷:「你担 心我?担心我什么?桃子,你听见没?这个家伙说他担心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有些害怕,嘴里嘟囔着:「你是丫头啊,我妹妹啊。」   丫头哈哈大笑,使劲一推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指着我的头说:「不用你假惺 惺!你给我好好在家待着!我去哪里不用你管!我不出去怎么赚钱?怎么养活你? 怎么治你的病?怎么报仇?」   治我的病?我没病啊!我跳起来,拿着丫头的手放在我脸上,着急的对她说 :「丫头,我没病啊!我好得很!你看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丫头想挣开我的手,却被我紧握着没有成功,杏眼一瞪,我吓得一哆嗦,连 忙松开手,「啪」的一下,丫头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丫头呆住了,我也呆住了。丫头会打我?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我感觉世 界又开始扭曲起来,我最心爱的妹妹居然这么恨我!我不能原谅自己!   「嗷!」   一声怪叫,我捂着脸冲出了家门!隐约听到桃子在埋怨丫头:「小柔,你怎 么了?他是个傻子啊,你干嘛打他啊!」   不,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我在夜色中狂奔,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只想躲得远远,不让丫头看到我,否则她会生气!   太阳出来的时候,丫头和桃子在一家银行的柜员机前找到瑟瑟发抖的我。我 的手里握着一大把钱,我把卡里所有的钱都领出来。我高兴得把它们全塞到丫头 的怀里,道:「丫头,你看,我有好多钱!你以后不要再出去了,好吗?」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我却一丝睡意都没有。我很兴奋,因为刚才丫头第一眼 看到我的时候,她哭了,趴在我的怀里大哭。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我,她已经原 谅我了。   客厅里传来丫头和桃子的说话声。   「小柔,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他?他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要不为什 么你把他带回家却又不好好对待他?」   「桃子,别问那么多,我不想说。」   「那你对他有什么打算?我看得出,他一直把你当成另外一个女孩,你总不 能瞒着他一辈子吧?」   「下午我想带他去医院看看。也许,他的病好了,就知道我是谁了。」   「如果好不了呢?你就一辈子这样养着他?你还有一个姐姐,她现在是个植 物人,已经够你头疼了,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傻子,你才十七岁啊!你吃得消吗?」   「这是我的命!姐姐我不会放弃!他?我还没有报仇!怎么会轻易让他离开?」   「那你想怎么报仇?你有打算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乱的很。」   「唉,小柔,你别看他痴痴傻傻,模样却是个上品啊!那眉毛、那鼻子,啧 啧,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让他去我们上班的地方,可以赚钱养活自己,又达到你的目的……」   「这样也行?」   「为什么不行?这模样天天待在家,岂不是浪费?这叫废物利用,一举两得!」   她们是在说我吗?丫头不是知道我没有病了吗?什么仇人、爱人的?我脑子 里一片混乱,干脆不去想了,我只要记得丫头是我的妹妹就行了,她现在需要钱 ,我给她的钱肯定不够用,那她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他一概不管了。              第六章 做鸭子   下午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丫头叫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把我带到一家医院。   坐在专家诊室,面前的医生翻了翻我的眼睛,又让我张嘴,然后做脑电波检 查,还问七问八的啰嗦半天,搞得我不胜其扰,几次想离座,但看到丫头严厉的 眼神又不敢造次,只好难受的坐在那里。   终于,医生对着丫头点点头,丫头对我说:「石头,你去外面等我,不许乱 跑!」   我如获大赦,拼命点头一溜烟跑出去,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面等着。   丫头坐在我刚才的位置上,对医生问道:「医生,您看他的病……」   医生放下手中的笔,对丫头说道:「初步诊断是强迫性失忆症,并带有轻微 精神分裂症状,可能是受了某种刺激所致。」   「那应该怎么治?治得好吗?」   丫头又问。   医生想了一会儿,才说:「这种病很难有药物能彻底治愈,因为借助药物治 疗,对他来说只是治标不治本。他可能会自动痊愈,但是要在特定的条件下,比 如……」   「比如什么?」   丫头赶紧追问。   「比如再让他遭受一次同等效果的刺激!但是,治愈的危险性也不小,他很 有可能往两个方面发展,一是精神彻底崩溃,变成一个白痴;另外就是痊愈。他 现在属于自我封锁,脑子里自动封锁一些对自己不好的记忆,如果你强行把它打 开,就像打开潘朵拉的盒子,后果是什么,我也无法预料!」   「那就只能任他天天痴呆?」   丫头低着头说。   医生叹了口气,道:「尽量别去刺激他。等时间久了,或许他能恢复。」   从医院里出来,我拉着丫头的衣服跟在她的后面。   丫头叫了一辆车把我推进去,说:「石头,你自己回家。我要去看姐姐。」   我说我也要去,但丫头瞪大眼睛不让我去,我只好郁闷的自己回家。   打开房门,我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刚躺下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   桃子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衣站在门口,朝我喊道:「石头,小柔……丫头呢?」   我懊恼的说:「她要去看姐姐,不带我去!」   桃子眼睛一亮,笑嘻嘻的把门关上,爬上我的床。   我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靠了靠,说:「你……你要干什么?」   桃子眼睛要滴出水来了,洁白的小手从我的衣服内伸进去,抚摸着我的胸膛 说:「石头,我问你啊,给你一份工作,做起来很舒服,钱赚的又多,你干不干?」   我被她摸得浑身哆嗦,舒服得连舌头都打结了,道:「当然干了。这么好的 事情不做才是傻子呢!」   桃子的手愈来愈往下,都快碰到我的兄弟了。   我的阴茎已经被桃子的小手撩拨得胀大,大有冲锋陷阵的势头。   桃子的嘴唇贴在我的耳边,喘息着说:「那姐姐就要检查一下,看你够不够 格做那份工作。」   我喘着气,颤抖着问她:「怎么……怎么检查?」   桃子的小嘴若即若离地亲吻着我的双唇,然后翻身压在我的身上,把我的衣 服慢慢解开,并且一把按住我要挣扎的双手,妩媚地笑道:「你不要动!不然就 不给你做那份工作了,让你天天在家白吃白喝,这样丫头很快就会讨厌你,把你 赶走!」   我吓得连忙摆正身体,紧紧闭上眼睛,带着哭腔道:「那我不动了!你想怎 么样就怎么样,千万别让丫头赶我走啊!」   此时全身已被她脱得一丝不挂。   桃子的小嘴从我的胸膛上一路吮吸,来到阴茎旁边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用 手握着我坚挺的阴茎,叫道:「哇!看不出你家伙这么大!」   我不知道她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只好闭着眼睛不说话。感觉桃子的手在我 的阴茎上套弄了两下,然后龟头一温,就进入到一个温暖的空间。   我睁开眼,发现桃子正把我的阴茎含进嘴里,不时还吐出来,用舌头舔弄着 龟头上的马眼。那种感觉太舒服了!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哎哟」一声大叫,浓 浓的精液喷射出来,桃子还没来得及闪躲,被我喷的一脸都是。   「他妈的,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桃子拿起我的衣服在脸上胡乱得抹着,嘴里悻悻的骂道。我感觉做错了事, 吓得缩在床头,不敢看她。   「过来!」   桃子瞪着眼睛叫我。我以为她要打我,吓得赶紧摇头。   桃子一把拉住我,撩起自己的睡衣,把我使劲按在她的胸部上,道:「这么 快就完了,害得老娘不上不下的!给我好好舔舔!」   我被一团软肉紧紧包围,桃子丰满的乳房把我的鼻子捂了个严严实实,我都 快喘不过气,又不敢得罪她,只好照她说的,含住那两颗褐色的乳头,奋力吮吸。   过一会儿,桃子的呼吸就急促起来,嘴里呻吟着,身体也开始发软,向后一 倒,躺了下去,把我也拉到她的身上。刚开始以为她是被我咬疼了,偷瞄她却是 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才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地舔弄着她的乳头。   桃子的呻吟声愈来愈大,她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到下面把睡裤 脱下来,拨开内裤的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撩拨着那看来还算是娇嫩的阴唇。   随着我的吮吸,桃子的手指也愈来愈大力,后来我听到「滋滋」的水声传来 ,看来她已经把手指插进去了。   就在我感觉嘴巴有些发酸的时候,桃子不让我亲她的乳头了,我顿时大感轻 松,刚想爬起来却又被她死死按住,然后她用力的把我的头向下推。   她想干什么?就在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我的嘴巴停留在一个散发着热气 和臊气的地方,这是她的阴部。头上推的力道消失了,变成往下压的力量。   我可不干!那里怎么能用嘴巴舔啊?多脏啊!我想抬头,她就用力压,就在 两个人较劲的时候,我的阴茎碰到她的腿上。   「石头,什么东西碰到我?」   桃子松开手,一下子坐起来。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却胀得通红。刚才在亲她乳头的时候,我刚发射过 的阴茎又不老实的站起来,真是丢人!   桃子眼睛看着我的下身,惊喜地喊道:「啊!这么快就起来了!射得快恢复 得也快!别告诉我,你是处男哦!」   我刚想说我不是,桃子已一把将我推倒,双腿一分跨到我的身上,道:「不 管那么多了!既然起来了,也该让老娘舒服舒服!」   「滋」的一声,阴茎像冲入一只灌满热水的暖袋里面,只见乳白色的黏液从 我的肉棒上倾泻而下,还没等我有所感觉,桃子已坐在我的身上快速地起伏着。   看着身上的桃子疯狂的动作,白色的大胸部随着身体的晃动如跳跃的兔子般 上下乱窜,看得我一阵眼晕。   我感觉阴茎快被她坐断了,抓着她的腰喊道:「你慢点啊!不要这么急啊!」   桃子飞舞的头发遮住她的脸,我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嘴里大声 的嘶喊。我没有见过这种叫床的,外人听到了还以为她被打了呢!   「操我!石头你好棒!用力顶!」   桃子已经语无伦次,可是小小的嘴巴还是不断发出淫荡的叫喊声。   我觉得阴茎在她的叫喊中变得更为坚硬与胀挺,愈来愈密集的快感让我有种 肆虐的冲动,我坐了起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阴茎从她的下身抽离,那里已 经变得狼藉不堪。我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让她趴下,抓着她的腰让她的屁股 高高翘起,然后没有任何前兆的使劲一挺下身,把阴茎重重地贯入她的体内!   你不说是老子没用吗?现在让你看看到底谁没用!   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兴奋的呐喊充斥着整间房间。   我机械般的耸动着下身,把依旧暴挺的阴茎不断插入桃子的身体最深处,不 知道她这是第几次高潮了,叫过一声后又在我的撞击下变得瘫软如泥。   「石头,真……真的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桃子眼神已经涣散,脸上布满高潮时的红晕,连胸前的那一对大乳房都被我 抓得红肿不堪。   我没有理她,继续抽插着自己的阴茎。   桃子阴道里已经没水,干干的刮得我下身发痛,我把阴茎抽出来,吐了点口 水抹在上面,然后把她拉到床沿,让她趴在床边,我站在地上从后面一贯而入!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好像有无穷的精力,一连干了三、四个小时,都没 有要射的欲望,我都已经有些厌倦了,偏偏又不能停下,唯有拼命地耸动下身, 毫不怜惜的蹂躏着身下的桃子。   终于,在两人的大喊声中,我一泄如注。桃子瘫软在我的身边,高耸的胸脯 剧烈起伏着,人已经疲惫得说不出话了。我也是累到不行,蜷缩在被单里沉沉睡 去。   过了好久,我感觉丫头回来了,可我很累不想睁开眼。   桃子在客厅和丫头说着话。   「你姐姐怎么样了?」   「唉!还是那样!我把石头给我的钱都交了医药费,她还是没醒!」   「小柔,别难过,你姐姐会醒过来的!」   「桃子,你上次说要把石头带去我们那里,真的行的通吗?」   「我……我现在又舍不得他去了……」   「啊!桃子,你不会跟石头……」   「他好厉害啊!」   「桃子,你怎么能这样!」   「小柔,你怎么了?你生什么气啊?他是你仇人啊!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我……唉!随便你们了!让他去,晚上就去!」   想不到丫头上班的地方竟然这么气派。看着霓虹灯照耀下的「豪天帝国」四 个大字招牌,羡慕的直吐舌头,可是,为什么我会感觉有点熟悉呢?难道我来过 这里?我没有刻意去想,一想就脑子疼,我才不做那傻事。   丫头和桃子把我带到一个喧闹的大厅里面。我坐在一张沙发上,震耳欲聋的 音乐声把我吵得心烦。我用力地捂住耳朵,把帽子压的低低。现在终于知道为什 么出门前,丫头非要我戴帽子了,原来是遮光用的,丫头真聪明。   丫头和桃子叫我不要乱动,她们自己却走了。   我捂着耳朵,缩着身子趴在茶几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有人拍我的肩,我 抬起头一看,丫头回来了,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抽着烟斜眼看着我。   丫头朝着我光张嘴不出声,样子很好笑,我就看着她嘿嘿的笑了。   丫头脸色一变,一把拉掉我捂着耳朵的双手,对我喊道:「小宝,叫老板!」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她笑。   男人皱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丫头,叫道:「就给我带这么一个傻子?」   丫头哀求道:「老板,他虽然脑子不太好,可模样还过得去吧?身体也壮啊! 而且老板放心,他不会对您耍心眼啊!老板您先试用他几天嘛!」   男人似乎动了心,淫笑着对丫头说:「看你的面子,我先试用他两天。不过 今晚下班你……」   丫头眼睛一瞪,拉我的手说:「小宝,我们走!」   我应了一声,跟着丫头往外走。   「站住!」   男人在身后叫道。   丫头停了下来,男人走过来对她说:「小柔啊,你老是这个臭脾气。好吧, 就看你的意思,把他留下,你去上班吧!」   丫头笑了,对男人鞠了一躬,道:「谢谢老板!」   我也赶紧鞠躬。   丫头对我喊道:「老板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然后附到我的耳边,低声说道:「以后在这里,你就叫小宝,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我不知道丫头为什么要我叫这个名字,但既然是她给我的取的名 字,叫我狗剩子我也答应。   男人看着丫头挤到后台,「呸」了一声吐了口口水,道:「臭婊子!又不是 没被老子玩过,装什么纯洁!」   转头看我还对丫头的背影笑,男人狠狠骂道:「傻子!你这几天要是做不到 生意,老子连你皮都扒下来!」   他的样子很凶,我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赶紧把帽子拉低,不敢看他。   来之前丫头给我买一盒烟,却不让我抽,照桃子的指示,我把烟盒放在茶几 上,然后把打火机垫在烟盒的下面,有几次还放不稳,经过我不懈的努力,终于 放上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丫头和桃子要我这么做,她们说会有大姐姐来找我,而且人 家要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一定要让人家高兴,这样才能赚钱。真的会有姐 姐来找我吗?   隔壁桌有个女人在说话,吵杂的音乐让我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反正坐在 这里也是无聊,我就把身子往后一靠,偷听她们讲话。   「然然,听我说,没错的!女人就是要趁年轻出来走走,有得玩就玩,干嘛 非要委屈自己?那个死B 峰这么对不起你,活该他现在得病,不能出去鬼混,你 干嘛还傻傻的给我立牌坊!你有追求幸福快乐的权利!你——」   「芳姐,别说了!我真的做不来!」   「没有什么做得来、做不来,男人能嫖,我们女人也能!放心吧,这个场我 来过,姐姐给你找个英俊的,是骑是打随你便!」   「芳姐你别说了!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我花钱让我开心,天经地义!男人可以天天在外面花天 酒地,我们女人就得在家里洗衣、做饭,出来玩就是不守妇道吗?去他妈的吧! 没有天理啊!」   「芳姐,我……」   「别我啊你的了!这次听姐的!我马上帮你找一个!这里面多的是,看到前 面的人了吗?他就是!」   「你怎么知道?」   「没见他烟盒的打火机是怎么放的吗?这是暗语。先看看他模样怎么样?」   有人拍我的肩,我转头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很高大,模样中 等,一看就有股剽悍的气势。那女人也不客气,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 点燃,深吸了一口,向我缓缓吐来,我的脸立即被烟雾包围了,不禁咳嗽了几下。   女人笑了,问我:「弟弟,你是新来的吧?」   我有点不知所措,点头说道:「我……丫头刚才带我来的,现在我找不到她 了。」   女人眼睛亮了一下,转头对她身后的朋友说道:「然然,你赚到了,这是个 雏!」   我不明白她在讲什么,不过她一个劲的对我抽烟,呛得我很难受,我干脆把 帽檐压下来,不再讲话。   女人翘起二郎腿坐在我的面前,超短裙下面光滑的大腿和时隐时见的白色内 裤,让我看得一阵心跳,令我赶紧闭上眼睛。   「弟弟,把帽子摘了吧,让姐姐看看。」   女人站到我身边问道。   我看见她硕大的乳房从衣服里露出一大截,嘴里的烟臭喷在我的耳边,心里 更是紧张,连忙往后缩了一下身子,把帽檐往后一拨,对她说:「丫头不让我摘 帽子!这样就可以了!」   女人打量了我一眼,对朋友说道:「行!这个可以!虽然不是特英俊,但是 很有男人味!比那些奶油小生强多了!然然,姐帮你订了,就这个人!」   她身后一个女人一步跨到我身边,抓着高个子女人的胳膊央求道:「芳姐, 不要……我真的不行……」   坐着的女人哈哈一笑,道:「有什么行不行?不就是一个坎,迈过去路就顺 了!房间我已经订好了,一五零三,钥匙交给你!这个小弟有意思,要不是今天 为你忙活,我自己都想要了!小弟,你跟这个姐姐走吧,我会跟你们老板说的。」   我「嗯」了一声。丫头说过如果有姐姐要带我走,一定不能反抗,不管去哪 里,伺候完人家后都要回来这里找她。丫头还给了我一个盒子,嘱咐我:「如果 姐姐要你上床,就戴上这个,别染上病!」   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但只要是丫头吩咐的事,我都照做。   我想我不用被那男人扒皮了,因为我已经有生意。   我高兴的对那个女人说:「姐姐,走吧!我跟你去,你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 里,不过我还要回来找丫头,所以得赶快。」   「哈哈!」   高个女人放肆地大笑,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有点紧张地看着她。   那女人站起来,拉着旁边朋友的手说:「就凭他这个憨憨的傻劲,我就喜欢! 然然,你再不决定,我可不给你哟!」   旁边的女人骂道:「你爱要你要!我才不要哩!」   高个女人哈哈笑着,说:「你可别后悔!看小弟的样子,应该很厉害!老姐 可真要了啊!」   旁边的女人打了她一拳,道:「你好骚啊!赶紧去吧!你自己慢慢享用,我 走了!」   说着扫了我一眼,转身想走,可又停住身子不动,慢慢转了回来。   「怎么,舍不得走了?回心转意了?」   高个女人媚笑着看着她。   她也不答话,只是紧紧盯着我。高个女人撇嘴说道:「刚才正眼也不看人家 ,现在就盯着人家不放,你啊,就是一个小闷骚!」   那女人还是不理她,慢慢地走到我的跟前,伸手摸摸我的脸,在我的眼角上 找到那道蜿蜒的伤疤,突然缩回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道:「你、你是石头?」   我摇摇头。丫头说,在这里我叫小宝,于是我很认真的对她说:「我叫小宝。」   高个女人诧异地望着我们两个,问道:「你们认识吗?然然,别告诉我你以 前来过这里啊!」   那女人还是没理她,手却拉住我的胳膊,道:「石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 子?怎么会来这里?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安然啊!」   安然?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我低着头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一段段记忆的片 段如爆发般一起涌上心头,我大叫一声,双手抱住头。好痛!不要想!不要想! 我放松着自己,努力使心情平静下来。   「小宝,你怎么了?」   丫头的声音传来。   我一把抱住丫头的身体,把脑袋靠在她的胸前,哭泣着说道:「丫头,我头 好痛啊!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回家!」   丫头抚摸着我的头发,让我安静下来,然后抬头对面前的两个女人,说道: 「不好意思,他受过刺激,不能太激动。不然我再为两位推荐几个吧?」   「不!」   那个自称安然的女人坚决地摇头说道:「我就要他!你放心,我不会再刺激 他,让他跟我走吧!」   高个女人也说道:「既然我妹子开了口,那我就要他,放心,钱我给双倍!」   丫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两个表情坚决的女人,又看看浑身哆嗦的我,咬了 咬嘴唇,狠心说道:「好!小宝,你跟姐姐走!你们千万别再刺激他了,好吗?」   安然点点头,看到我一副痛苦的样子,眼眶一红,拉过我的手说:「跟我来。」   她的手心很温暖、很舒服,于是我低头默默的被她拉着,离开这个喧闹的地 方。   豪天帝国一五零三房。我拘谨地坐在床边,不安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 已经盯着我十几分钟,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要不是丫头交代我一定要伺候好客 人,我早跑了!   「石头……哦,不!小宝,你做这个工作多久了?」   安然小声问我。   我见她开口了,心里就不那么怕了,说道:「今天才来的,以前丫头不让我 出来,可是还有姐姐需要照顾,我是男人,也要赚钱的!」   安然眼眶一红,道:「你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工作吗?」   我茫然地摇头道:「丫头说,很舒服又能赚很多钱。其实就算不舒服,我也 会做的,只要能帮丫头赚钱就可以了!」   安然一下子就流出眼泪,抓着我的手,说道:「石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 子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我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如果让丫头知道我把客人弄哭了,她会生气的!   我拉着她的手说:「姐姐你不要哭,好吗?我错了,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只 要你高兴!」   不说还好,一说安然哭得更厉害,抱着我的肩膀,说道:「石头,你知道你 在做什么吗?你在作贱自己!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份工作!」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是好人 ,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我很心疼。   我伸出手,抹干她脸上的泪痕,道:「姐姐,丫头说,我们需要很多的钱, 要给丫头的姐姐治病。所以不论丫头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安然的小脸上有一丝红晕,却没有躲开我的手,我看着她,忽然发现她很像 一个人,但是又想不起是谁,总之跟我关系很亲密。   我晃晃脑袋,尽力屏除脑海中不断想涌现的各个记忆片段,我不敢去想,那 滋味令我痛不欲生。我只是贪婪地摩挲着安然的脸庞,那种滑腻的触感令我着迷。   「姐姐。」   我吞了一口口水,目光迷离地看着她:「丫头说,我要让姐姐舒服才能赚到 钱,我让你舒服吧!」   安然一下子羞红了脸,捶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死石头,就算变傻了, 也改不了你的风流本色!你是不是也上过我妹妹?」   「你妹妹?」   我纳闷的看着她。   安然白了我一眼,道:「安静啊!你忘了她?要不是有天晚上她说梦话,我 还不知道你居然跟那个死丫头搞上了!不过她现在结婚了,嫁给一个香港人,你 想见也见不到了!」   安静?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脑袋一下子又疼 起来。我抱着脑袋,痛苦得呻吟了一声。安然吓坏了,连忙把我搂在怀里,道: 「石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这些!你别想了,别想了!」   她的怀抱很舒服,高耸的乳房包围着我的脸庞,我能闻到散发出来的阵阵乳 香,令我我沉醉其中,使劲地往她的怀里蹭,像个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婴儿,寻找 着自己最甘美的东西。   「姐姐,我要吃奶。」   安然拍了一下我的后背,然后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石头,你知道吗? 我以前好喜欢你!那时候你成熟、渊博、倜傥,要不是我已经结了婚,肯定会勾 引你!可是你现在变得像个孩子!以前的石头呢?啊!你……」   我才不管她在讲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我已经解开她上衣的扣子,掏出一只 丰满雪白的乳房,把暗色的乳头塞进嘴里。   安然惊慌地想推开我,却被我死死抱住。我贪婪地吮吸着她的乳头,在她的 一阵阵发软中把她按到床上,压在她的身上。   「石头,不要!」   安然在我身下无力地挣扎着。   我不理会她的挣扎,将她的上衣扣子全部解开,用手抓着她另外一只乳房, 慢慢揉搓起来。   「啊!」   安然呻吟一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道:「石头,快起来!你这样子,我 、我会受不了的!」   我停止吮吸,用颤抖的语气问她:「姐姐,你会打我吗?」   安然愣了,突然又咯咯笑起来,道:「我怎么会打你?再说我也舍不得啊!」   我放下心来,嘴巴又含住她的乳房。既然不打我,你再受不了也不关我的事!   安然被我亲吻得又颤抖起来,压在我小腹下面的腿间,就算隔着衣服也能感 觉到湿意。我听她叹了一口气,道:「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安家上辈子欠你的! 以前是妹妹,现在又换成我——」   说着,安然用力推开我,坐了起来。   我看着她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叠好后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浑身的肌肤 如白色绸缎般闪耀在眼前,我竟然看得出神,一动都不敢动了。   安然拉过被单盖在自己身上,娇羞的对我说:「你还傻坐着干什么?过来啊!」   我挪到她的身边,安然把被单掀起来,盖在两人身上。   我看着被子里安然那凹凸有致的身体,高耸的乳房、深红的乳头、平坦的小 腹、双腿间黝黑的丛林,不由得「咕噜」一声咽了一下口水。   我任安然把我的衣服脱光,搂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她的胸前,道:「来吧 ,石头!以前我想做没有做的事情,今天我们来完成它!」   我不知道她以前有什么事情没有去做,只是畅快的吮吸着她的乳房,肆意揉 搓着这一对高挺的美物。   安然在我身下逐渐扭动起来,仰起脖子,小嘴发出阵阵呻吟:「慢点……石 头,轻点……别咬……对,好舒服……」   我把两颗乳头挤在一起轮流吮吸,她的乳房可真大,估计一手托起来,自己 也能吃得到!   安然扭动愈来愈大,双手抓着我的肩使劲往上拉,道:「石头,你上来啊, 别光亲啊……」   我摇摇头,道:「姐姐,上去做什么?我只想吃奶。」   安然被我弄得哭笑不得,使劲拍了一下我的屁股,道:「真不知道你是真傻 还是装傻!把我弄成这样就只想亲那里啊!你说上来干什么!」   我最不喜欢别人叫我傻子,别看她给我咪咪吃,我听了也很不舒服。   看我一脸不高兴,安然愧疚的抱着我说:「对不起,石头,姐姐不骂你了, 你上来吧!」   我这才原谅她,趴在她的身上,轻声对她说:「姐姐,我这样趴在你身上, 我感觉很难受!」   安然知道我在难受什么,因为她已经感觉到我下身的坚挺。   安然红着脸,白了我一眼,道:「你石头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还会 询问人一声?人家都这样了,还不是任你所为?」   这句话我听懂了。我高兴的抚摸着她的乳房,道:「姐姐,我能放进去,是 吗?」   安然白了我一眼,道:「快进来!我有点想要了!」   我却一个起身,从衣服里拿出那个小盒子,举在手里对安然说道:「姐姐, 丫头说,工作的时候要戴这个!」   安然脸色变了一下,良久才叹气道:「石头,你从来没有接过客人吗?」   我点头道:「姐姐是第一个!」   安然把我手里的盒子拿过去,又塞回我的衣服口袋,道:「那就不用!姐姐 没病,你也是干净的,知道吗?」   我点点头,重新趴回她的身上,分开她的双腿,把已经胀到极限的阴茎,在 她的双腿间蹭了几下,找到那潮湿柔软的地方,用力一沉屁股。   「啊!」   在安然的一声惨叫中,龟头已经深入到她的身体里了!               第七章  虐待   其实看得出来,安然是生育过的女人,肚子上有几道细微的妊娠纹。但可能 很久没有做过了,当我的阴茎突然插入的时候,她的脸瞬间惨白,把我吓了一跳!   我把阴茎停留在她的身体里面不敢动,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还好吧?」   安然皱着眉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手紧抓着我的后背,道:「疼!先别 动!」   我哪里敢动,只能趴在她的身上,低头亲吻她的乳头。   只觉得阴茎四周一团火热,龟头不断有液体浇灌下来,渗透到两人交合的每 一处地方。想不到安然的阴道这么浅,我的龟头几乎全部陷入到她身体深处的软 肉里,那开口处的小嘴一开一闭,如小鱼啄食般逗弄着鸡蛋般大小的龟头。感觉 真舒服!   安然的小脸愈来愈红,脖子下和乳房上都泛起一片嫣红,搂着我肩膀的双手 稍微松开,嘴中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石、石头……」   我吐掉嘴里的乳头,抬头认真的纠正她:「姐姐,我叫小宝!」   安然拍了我的屁股一下,嗔道:「好,小宝,你现在就是我的小宝贝!你动 啊!」   「嗯。」   我撑起身子,把早已按捺不住的阴茎全根退出,然后再大力插入,阴茎带出 阴道里面的淫液,顺着安然的花园裂缝一直流到那紧凑的菊蕾上。   安然开始神智不清,小嘴大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仔细听也只能听到她喉 间轻微的「咕噜」声,那是她咽口水的声音。我不停地把阴茎拔出再插入,安然 的双腿也随着我的动作不断抬高、放下,两人的结合处开始变得越发滑腻与黏稠。   「小宝,你老低着头干什么?」   安然想亲我,却老碰不到我的嘴,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我一直在看着自己粗大的阴茎在她狭窄的阴道内进出的情况,那红色的黏膜 被我带出,上面居然还有乳白色的黏液,在青筋怒胀的阴茎上面涂得像一层迷彩 ,不过色调只有黑与白,真好玩!听到安然叫我,我抬起头,凑上去吻着她的小 嘴,身子却是耸动不停。   安然呼吸很急促,盘着我的双腿开始夹紧,我知道她应该快要高潮了,于是 ,我干脆把她的双腿扛到肩膀上,然后身体压上去,阴茎全根插入,不留丝毫。   安然被我撞击得浑身乱颤,眼睛睁得大大,却没有焦距,双手在我肩头胡乱 地抓着,最后反手抓住被单拧成一团,后来干脆扯过被单,塞进自己的嘴巴!   我知道,她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她对自己与老公以外的人做爱时,所产生 的愉悦感受觉得羞耻。   安然的上身突然弓起来,双腿用力地蹬在床铺上,紧密花径把我粗大的阴茎 全根吞入,龟头被那团软肉死死咬住,随着身体的阵阵痉挛,安然挺直脖子,连 颈上的青筋都浮起来,而我的阴茎也在此时几乎快被她夹断!   她,高潮了!但是我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在安然颓然放松的时候,我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不断地抽送着还和她连在一 起的下身。安然已经失魂,任由身体随着我的抽插晃动,眼睛已闭上,只有鼻间 偶尔传出疲惫的呻吟声。   等我在安然体内爆发的时候,安然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几次高潮,我感觉精疲 力尽,她却已经稍微恢复体力。床上到处都是斑斑水痕,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安然 体内的爱液,把整张白色的床单涂成一张巨大的地图。   「石头!」   安然丰满的胸部贴着我的后背,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我寥寥可数的几根胸毛, 道:「跟我走吧!不要做这份工作。你不属于这里,不应该沉沦在这种世界,我 帮你把病治好,让你回到从前的生活,好吗?」   我没有说话,身体的劳累让我一句话都不想说,已经快进入梦乡,只有嘴里 还嘟嘟囔囔的吐出两个字:「丫头!」   回到那个依旧喧闹的场所,我四处寻找着丫头,但真是奇怪,不光丫头,连 桃子和那个男人都不见了。我着急的在人群中大喊,可震耳欲聋的音乐立即淹没 我的声音,我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丫头,你在哪里?   身边的人群随着音乐的节奏不停摇摆着,有几个人还向舞厅中间的人吹口哨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我知道丫头在哪里了!   丫头就在舞台上,她正抱着一根白色的钢管,扭动着自己美妙的身体。丫头 跳得真好看,我兴奋得摘下自己的帽子,拿在手里冲到台前用力地向她挥动。   「丫头!丫头!」   旁边和她同样飞舞的桃子先看到我,她双手抓着钢管一个旋转,笑着向我眨 了眨眼睛。   我得意地咧开大嘴哈哈笑着,拉着旁边一个小妞的手,指着丫头叫道:「那 是丫头!那是丫头!」   惹得那小妞使劲挣开我的手,翻着白眼骂我:「神经病!」   我不以为意,犹自对着丫头的身影陶醉不已。   一曲音乐放完,丫头从台上走下来。我赶紧挤到她面前,笑嘻嘻的把兜里的 钱全部塞进她的怀里。丫头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把钱往怀里一塞,就放在她 的胸罩里面,那不经意的春光一现,直把我看得口干舌燥、心驰神往。   丫头抓着我的手,把我拉进后面的空包厢,把门反锁,这才把怀里的钱拿出 来,数了数,咋舌道:「五千多!怎么这么多?」   我得意洋洋地笑道:「那个姐姐给的。」   丫头的脸沉了一下,幽幽说道:「那看来伺候得不错啊!」   我看她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心里很失望,以为她在生气,小心地问道: 「丫头,我不能要很多钱吗?你生气了吗?」   丫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似乎有些不忍又有些嘲弄,总之那眼神令我感到 一股莫名其妙的惶恐。   她把钱放进短皮裙的口袋里,对我说:「生气?生什么气?只要你能多赚钱 ,我每天都很高兴!」   看到她终于露出笑脸,我也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说:「丫头,我以后会赚 很多钱!我一定会把姐姐的病治好的!」   丫头「嗯」了一声,直盯着我看,可能在想心事,但是我肯定她已经听到我 的话。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躺在床上,我很快就沉沉睡去。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丫头带着我去医院门口 接她的姐姐,丫头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可是,小家伙说什 么也不让我抱,弄得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丫头的姐姐也很漂亮,但是我却看不清她的模样。她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说: 「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把丫头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她好啊!」   我点头郑重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丫头,丫头现在都有我的孩子! 你看——」   我扭头一看,却发现丫头被一个丑陋的怪物拉着往前走,我顿时吓得魂飞魄 散,急忙去追她,可她愈走愈远,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我的孩子也趴在她的肩头 ,直勾勾的看着我,突然咧开嘴巴,笑了!   「丫头!丫头!」   我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床前一个黑影匆匆起身准备离开,我吓了一跳,坐起 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丫头。   我起身一把拉过她,把她拽到床上紧紧抱住,叫道:「丫头你不要走,不要 离开我!」   肩膀上传来啜泣声,丫头在哭,难道她也梦到和我分别了吗?   我怜惜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轻声安慰她:「丫头不哭啊,哥哥在呢!」   丫头抬起头,摸着我的脸,月光下她的眼睛如水,嫣红的樱唇向我微微轻启 ,柔柔说道:「石头,你叫我宝宝吧!」   我一直搞不懂丫头为什么老让我叫陌生的名字,有人的时候不许让我说自己 是石头,现在又让我叫她宝宝。不过,叫宝宝更能让我感觉亲近一些,我喜欢这 种让人听着就倍感亲切的称呼。   「宝宝!」   我欣然叫了她一声,丫头颤抖一下,一下子扑在我的怀里,低声哭泣起来。 想不到我叫了她一声「宝宝」后,丫头竟然激动成这个样子,我搂着她单薄的身 体,心里发着誓,以后一定要天天叫她宝宝,像对待自己的宝贝一样疼爱她!   这一晚,丫头在我的怀里安然入睡。   我搂着她一直到天亮,但很奇怪,这晚,我没有欲望。   中午的阳光刺痛我的眼睛。我翻身坐起来,旁边的位置还留有丫头的余香, 却看不到她的人。   「宝宝!」   我大声呼唤着她,爬下床寻找她。   桌子上放着一盒快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石头,把饭吃了,然后在家等我 ,我去看姐姐。晚上还要上班。   虽然丫头看不见,我还是「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不知不觉我在豪天帝国已经上了半个月的班。   这段期间我接过很多位客人,有些需要上床,有些不需要。只有跟安然那次 没有用过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其余的客人都是主动为我戴好。   我其实很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那种龟头被塑胶包裹的滋味真是难受。不过 丫头和客人都坚决要我戴,我只好顺从。   桃子说我是旺才,说我的生意真是出奇得好,可能是客人玩惯奶油小生,对 我这种有心无胆、迷迷糊糊的人感到新鲜,再说我的床上功夫也非一般,才上了 十几天班,居然有了回头客!我想她是在夸奖我,乐得嘴都合不拢。   这段期间,我赚了差不多一万块,每次将大把的钱塞到丫头怀里的时候,丫 头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桃子则一脸羡慕,说:「妈的,我们女人就算接客,一次 不过几百块,怎么这些男人不光舒服,还他妈的钱也多,每次没有两、三千都觉 得丢人!」   我听了很不舒服,拿我当什么?鸡吗?就算我是男的,也不是公鸡!要不是 丫头拦着我,早跟她翻脸了!   晚上跟丫头一起到了豪天帝国,那男人见了我,脸皮都快笑出一朵花来。   丫头曾经告诉我,这几天他从我身上抽的油水也不少,令我很不喜欢他。   已是晚上十点,这里的生活却是刚刚开始。   我很熟练的坐在酒吧旁边,把烟盒放在打火机上面,现在我可以一次就放成 功,再也不用做第二次。   我知道,旁边的大厅里,坐着很多我这样的人,丫头曾经跟我提过。我不去 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来搭理我。   此时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走到我面前,拍了一下我的肩,道:「帅哥,一个 人坐着多无聊,让姐姐陪陪你吧!」   我看大半夜的她居然还戴着一副墨镜,下楼梯也不怕摔着,露出的半张脸上 长满红豆,心里一阵厌烦,把烟盒和打火机上上下下的翻转着,摇头说道:「对 不起,我在等人。」   这招是桃子教我的,她说遇到你不喜欢的客人搭讪,你就玩烟盒,让她以为 你是不小心放错位置。胖女人果然惋惜的撇撇嘴,转身走开。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从我身边经过,一个伙计追上他,说道:「老板,陈老 板来了!」   男人「哦」了一声,道:「叫阿四去。」   伙计说:「阿四说肚子疼,去厕所了。」   「妈的!」   男人骂了一句。   「那……」   伙计摇头道:「老板,没用的。陈老板的爱好,您又不是不知道,谁敢跟她 玩?」   男人又骂了一句,一抬头正好看到我,笑着说:「小宝,过来。」   「干嘛?」   我不情不愿的走过去,他要不是老板,我根本懒得理他。   男人的笑容十分猥琐,道:「小宝,给你一个赚大钱的机会,你干不干?」   我一听来了精神,道:「干!」   男人马上哈哈大笑,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向前走,道:「有一个大客户 ,你把她伺候舒服,她会很慷慨!别人都跟我抢这个机会,我不想给他们,我给 你!」   我抓着男人的手,喊道:「谢谢老板!」   等见到那个大客户的时候,我立刻后悔了,是刚才跟我搭讪的那个女人!此 时她正端坐在沙发上,淫笑着看着我道:「跟我装傻!我就知道你是做这个的!」   我后退一步,低头对男人说道:「我不做了,行吗?」   男人嘿嘿一笑,道:「你别忘了,她每次出手可够你一个星期所赚的!」   我犹豫了,我想起每次给丫头钱时,她开心的样子,那久违了的亲切总会在 那刹那浮现出来,我一咬牙,说道:「好,我做!」   大不了在床上,我闭上眼睛!我心里这样想。   我确实闭上眼睛,不过是胖女人用房间的毛巾帮我蒙上。   一进屋,她就叫我脱光衣服。我见过心急的客人,但没见过这么心急的,我 自己脱,她还嫌不够快,干脆自己动手,三两下把我扯得干净!   脱光衣服,我以为她要我上床,没想到她却要我跪在地板上,绕着房间爬一 圈!   我说什么都不答应,腿挺得直直的,就是不跪!正僵持着,一股冷风从背后 袭来,「啪」的一声,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我惊叫着跳起来,一把扯下眼上的毛巾,只见胖女人拿着一条皮带站在我的 身后,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一头狼!在皮带第二次落在我身上的时候, 我再也忍受不住,一把将她推倒,叫喊着捡起自己的几件衣服,冲出房门。   当我衣衫不整地冲回大厅的时候,男人刚挂断电话,看到我回来,走到我面 前,冷冷说道:「回去!」   我摇摇头,捂着背后的鞭痕,说道:「她打我,我不去了!」   老男人目光一缩,道:「打你几下,又怎么了?人家又不是不给钱!得罪了 她,你以后甭想有好果子吃!回去!」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男人的脸色变了,朝旁边的一个保安,叫道:「叫秃子过来!把他带到后面 去!不识抬举的东西!」   黑暗的包厢,我颤抖着站在一张沙发的前面。面前坐着两个人,中间的是那 男人,左边是跟我一样光头的男人,身后却有四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我吓得不停颤抖,不知道他们要对我怎么样。   叫秃子的光头叼着烟,一开口,语气冰冷的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 我再问你一遍,回不回去?」   我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双眼发光的样子,赶紧摇头:「不回、不回!」   「砰!」   背后被人用棍子重重一砸,我猛地向前一跪,摔倒在秃子前面的茶几上。还 没等我站起来,秃子已经拿起茶几上面的玻璃烟灰缸,「啪」的一声打在我的头 上!   我捂着脑袋趴在地板上,背上的重击让我喘不上气,头也昏昏沉沉如坠雾中。 我想喊,刚一吸气,背上又被重踹了一脚!   血从额头上流下来,模糊我的视线。眼前的情景让我如同身处地狱,几个青 面獠牙的怪物张牙舞爪的包围着我,那凶恶的脸孔就显露在我的面前,我吓得大 哭大叫:「丫头、丫头!快来救我!」   一个怪物冲上来对着我的脸上就是一拳,我仰天「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身体后退着靠在墙上。我抱着头摇摇晃晃地闪躲着怪物不停的攻击,意识愈来 愈模糊。心想:我会死在这吗?   门被打开,一道身影冲进来,扑到我面前,紧紧抱住我道:「老板、豹哥, 不要再打了!他会死的!求你们别打他了!」   是丫头!我像看到救星般的把身体紧紧缩在她的怀里,哭泣着叫道:「丫头 ,好多怪物打我!我好怕啊!」   丫头把我搂在怀里,同样哭泣着向他们说道:「老板,他不能受刺激的!你 饶了他吧!我求求你!」   在丫头的安抚下,我慢慢平静下来,缩在她的怀抱中无神地看着那几个男人。   男人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狠狠说道:「妈的,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自 己是谁?你他妈就是鸭子!明白吗?牛郎!男妓!妈的,你还以为你鸡巴上贴金 啊!老子让你伺候谁,你就得伺候谁!有钱给你就他妈给我烧香拜佛了,还给我 挑!操!你回不回去?」   我有气无力地摇头,倒在丫头的臂弯里,一边吐着嘴里的血丝,一边喃喃说 道:「我不去。我要回家。我要跟丫头在一起,我哪里都不去!」   「妈的!还嘴硬!」   秃子大骂一声就想冲过来。   丫头连忙护住我,叫道:「豹哥,不要!老板,不能再打了!让我来说!好 吗?」   男人挥了挥手,让围在我身边,虎视眈眈的几个人退开,看着手表对丫头说 道:「给你两分钟。」   丫头的身上沾满我的血渍。我伸出手,颤抖着为她擦拭衣服。   丫头坐在地板上,把我的头放在她的腿上,用一块毛巾温柔地为我擦脸。   「丫头,我想回家。」   我流着眼泪说道。   丫头摇头道:「石头,现在不能回去,那个陈老板我们得罪不起!医院又催 医药费了,我已经向老板借过十万,现在他不肯再借我了。如果我们不赚钱,姐 姐的病就治不好,她会死的!石头,忍一个晚上,拿到这笔钱,医院那边就可以 缓一缓了,明白吗?」   我摇头又点头,我不关心姐姐,因为我不认识她,可是丫头叫我去,我就去! 我的心里只有丫头!粉身碎骨都不怕,还怕挨打吗?   洗干净身上的血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丫头亲自为我戴好帽子,含泪踮起 脚尖在我的唇边吻了一下,道:「石头,对不起!」   我笑了,摸摸她的脸,转身向电梯走去。陈老板就在上面的房间等我,她会 用什么样的方式折磨我呢?   电梯快要关闭的刹那,我伸手拦住电梯门。   「丫头!」   我对着外面叫道。   丫头抬起头,红着眼眶问我:「什么?」   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问道:「我,真的是鸭子吗?」   丫头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电梯门已关,我看着门口反射着自己的影子,再次问道:「我真的是鸭子吗?」   两个小时后,丫头带着桃子在楼上的房间里找到缩在床头的我。   床头上放着一笔钱,那是陈老板留下的。   我木然地拿起钱,塞到丫头怀里,嘿嘿的朝她笑道:「交药费!交药费!」   丫头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坐在我的身边,问我:「石头,我刚才打房间的 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她打你很痛吗?」   她想抱我,但看着她愈靠愈近的身体,我仿佛又看到那头母狼狞笑着向我扑 来!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打我!」   我一把推开她,光着两脚冲出房门,一口气跑下八层楼,在大街上乱窜。但 身后的恶狼愈聚愈多,张牙舞爪的紧跟着我,我抓起顺手可以拿到的任何东西向 它们掷去,却不能阻止它们逐渐逼近的脚步!   我的双腿已经发软,力气也已耗尽,一条黑影扑上来紧紧抱住我,我已经看 到那有着尖锐牙齿的嘴大大张开,猩红的舌头伸到我的脸上!   我要死了吗?不能,我不能死!我还要和丫头过一辈子呢!怎么能现在就被 它咬死!你咬我,我也咬你!我「嗷!」   的一声怪叫,嘴巴也大大张开,低头就往抱住我的黑影颈间咬去!   很多狼都扑上来,它们撕扯着我的肩膀想让我松口,我偏偏不松!一只狼爪 突然伸过来,「啪」的一下拍在我的脸上。   「石头松口啊!你为什么咬我啊?」   我愣了一下,眼前依稀浮现丫头的脸孔,那痛苦的脸色让我惊愕不已,但瞬 间又变回狼的凶相,我吓得一把推开怀里的黑影,飞奔而逃。   深沉夜色掩护我的行踪。   一会儿工夫我就摆脱狼群的追击。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觉得很熟悉,草地 上有一张长长的石椅,我躺上去,身体累到不行,喘了半天气后才平静下来,沉 沉睡去。   我忽然发现自己又出现在豪天帝国的客房门口,那个让我恐惧的房号再次出 现在我的眼前,令我的身体不停颤抖!   走进房间,陈老板那张肥胖的脸,朝床边一个和我一样在打颤的男人狞笑着 ,我看了看那个男人的脸,居然是我自己!   「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老板冷笑着向床边的「我」靠近,见「我」的眼里满是恐惧与戒备,双拳 紧握,似乎有点迟疑,随即从旁边的皮包里拿出一捆钱,最起码有三、四万!   她把钱往「我」身边的床上一丢,笑道:「我就是喜欢跟男人玩,没什么大 不了的,你不必紧张。我玩舒服了,这些钱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我」看了看那些钱,长叹一声,闭上眼睛。   「把衣服给我脱光!」   陈老板命令道。   「我」木然的脱掉所有衣服,连袜子也脱下来,只是不肯摘掉帽子。   我看到那个「我」脱衣服的时候,陈老板的眼睛里立即散发兴奋的光芒,当 「我」的上身裸露出来时,那遍布的伤痕让她愣了一下,然后眼神更加炽热,最 后她竟然也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当她浑身上下跟「我」一样不着寸缕时,那一身快要溢出来的肥肉差点让我 吐出来!那如吊瓜般的乳房垂在胸前,巨大而臃肿,乳头黑的远望如两颗炭核, 肚子上一层一层的像梯田一样富有层次,阴毛如被烧焦的灌木丛,从肚脐下一直 蔓延到双腿中间,站在她的身后能清楚看到下身乌黑一片。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居然可以长出这么多的阴毛,把整个私密处包围得 密不透风!   她从旁边的抽屉拿出一条皮带,皮带上有一排闪闪发亮的铜环,上面红斑点 点,似乎是血。她慢慢走到「我」的身边,拿起床上的一条毛巾缠在「我」的头 上,遮住「我」的眼睛。   「别怕,玩一会儿就好了,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我」被蒙住眼睛,看不到她的举动,听到她对吩咐「我」:「跪下,爬过 来!」   「我」脸上尽是气愤神色,身体站得笔直,就是不跪。   陈老板也不生气,阴沉一笑,扬起手中的皮带,「啪」的一下抽在「我」的 双腿上!那铜环撞击膝盖的剧痛令「我」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双腿也不自 觉的颤抖起来,但「我」还是咬紧了牙,直挺的站在原地!   陈老板又愣了一下,没想到「我」疼成这个样子却还没有服输,眼神中有一 丝慌乱,却瞬间被征服的欲望掩盖。走到皮包前又拿出一把钱,在「我」的耳边 甩了甩,笑道:「别违背我的意思,我舒服了,你也会满足的!」   「我」看不到东西,却能听到耳边钞票甩动时发出的呼呼风声,两道泪痕从 蒙头的毛巾下滑落,顺着鼻梁的两侧流进「我」的嘴里,站在旁边的我也似乎也 能感觉到那沁人心脾的苦涩。   「我」终于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当膝盖落地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嘴唇 蠕动了两下,默念了一个人的名字:丫头!   陈老板的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眼中尽是不屑,道:「就知道你要钱!我 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操!贱!」   她把「我」的头往下一按,双腿一分,肥胖的身体跨坐在我的身上,扬起手 中的皮带在「我」的屁股上使劲一抽,「啪」的一声,「我」的屁股上立即泛起 一道血痕。   「往前爬!我不让你停就别停,没路了就拐弯!」   「我」如一条被人凌辱的狗,载着一头肥胖的母猪,忍受着膝盖上的刺痛和 身上不时落下的皮带,在宽敞的房间内慢慢爬行。   爬了一会儿,陈老板觉得有些厌倦了,就从「我」身上下来,很温柔的在「 我」耳边说:「宝贝,你累了吧?」   「我」喘着粗气点点头。   「来,躺到床上来。」   陈老板语气温柔的对我说,沙哑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依然让我心里一跳。她 想干什么?   「我」被陈老板拉到床上,眼睛上的毛巾还没有取下,我静静的躺在床上, 浑身的伤痛让「我」不停颤抖着。她爬到「我」身边,伸手摘掉「我」脸上的毛 巾,举着一个高脚玻璃杯,递给「我」说:「来,喝杯酒。休息一会儿。」   「我」默默接过酒杯,也不起身,躺在那里一饮而尽。   陈老板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的身体,从肩膀到胸膛仔细的抚摸着。她长得 丑,手却细嫩得很,摸得「我」居然有点燥热。   陈老板用一只胳膊托着自己的头,问我:「小宝,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疤痕啊!」   「我」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了。   陈老板用手顺着「我」胸膛上的刀痕画着轨迹,幽幽的说:「你知不知道, 他也跟你一样,浑身都是伤,可我就是喜欢!这样才有男人味!」   陈老板眼泪突然流下来,又说:「可他为什么不爱我呢?为什么要抛弃我? 我任你打、任你骂、任你往死里整,只要你高兴,随你摆弄,为什么还是不要我 呢?」   陈老板愈说愈激动,放在「我」胸膛上的手也由抚摸改为掐拧,面容也开始 狰狞起来,道:「你不是喜欢玩我吗?来啊,打我啊!折磨我啊!」   陈老板举着皮带,干脆骑在「我」身上,每说一句就抽一下,「我」疼得浑 身颤抖,想逃,却发现无力动弹!难道,酒里有药?   陈老板打累了,趴在「我」的身上,流着泪不停亲吻着「我」身上的鞭痕, 道:「你疼不疼啊?你以前总是这样打我,现在你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吧?你为什 么要走?你说会爱我一生一世的啊!你要钱,多少我都给你,为什么你还是一声 不响的走了呢?」   最后愈说愈激动,竟然用牙齿咬起「我」身上的肉,我看得出那是真咬,因 为「我」的脸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那表示很疼!   他们都说我是神经病,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神经病!「我」的身 上到处是她留下的伤痕,血肉模糊的上身已经让人不忍正视。   站在陈老板的身后,我看到「我」在床上被她蹂躏的样子,想去拉开她却根 本迈不动步伐,不是因为惊吓,而是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把我死死定在原地, 只能观看,无法移动!   陈老板从「我」身上爬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根红色的蜡烛,咧开嘴笑着对「 我」说:「还记得吗?你最喜欢的烛光圣宴。你以前开始玩的时候,我还受不了 ,后来我慢慢习惯,现在更是上瘾了,你却走了!今晚,我们再玩一次,好吗?」   不知为什么,当陈老板拿出那根蜡烛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向 上窜出,浑身颤抖到不行,床上的「我」也露出不解与恐惧的眼神,可身体却软 软的,动也动不了。   陈老板又拿出一盒香烟和一个打火机,把一根烟放到嘴里点燃,然后又点燃 了蜡烛,爬到我的身边,亲吻着我的肩膀说道:「怎么样,宝贝,准备好了吗?」              第八章 跳舞的女孩   房间内的惨叫声与淫荡的笑声同时响起,站在房门外却一点也听不见,这里 的隔音设备居然这么好!   「我」的身上已经滴满红色的蜡油,如鲜血般布满全身,却又在瞬间凝结。   陈老板不光在我身上滴蜡,而且还仰起脖子,把蜡烛举高,让蜡油从上而下 对着她自己滴落,两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不同的是,「我」是疼痛,她却是因 为兴奋!   陈老板确实很兴奋,我能看到那大张的肥腿间,潺潺洪水从乱草中奔流而出 ,淌在床上打湿了床单。   「过来,给我舔舔!」   陈老板兴奋得抱起「我」的头,压到她的身下。   离得那么远,我都能闻到陈老板下身传出的阵阵腥臭味。   「我」的头被她那两条肥腿紧紧夹住,不能动弹,只好紧闭嘴巴,尽量少呼 吸,免得吐出来。陈老板见「我」久久不舔她,不由得大怒,把手中的烟头往「 我」背上一压,「滋」的一声,后背上的皮肤立即被烧出一个圆形的斑点。   「啊!」   「我」惨叫一声,张大了嘴巴。   陈老板立即把下身凑了上来,一股带着臊气的软肉瞬间入侵到「我」的嘴里。   「对!就是这样!你以前也是这样舔我的!好爽!」   陈老板摇晃着脑袋,闭着眼睛叫喊起来。   「我」的眼泪流下来,想呼吸,鼻子却被陈老板的下身堵住,只能张大了嘴 巴,扭动着头部,却在无意中用嘴唇摩擦起她的阴唇。   陈老板的喊叫愈来愈大声,她右手大力地揉搓着自己的乳房,左手拿着燃烧 的蜡烛,用膝盖顶开「我」的头,然后身体平躺,把阴部翘高,手中的蜡烛一歪 ,几滴滚烫的蜡油滴在那大张的阴洞旁。   「啊!」   陈老板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下身猛地向上顶了几下,从黑色的洞口中流出 一缕淫水,她却还不过瘾,干脆把蜡烛倒转过来,朝自己的阴洞奋力一插,整根 蜡烛逐渐被黑洞吞没,上面的火苗也被她沾满淫水的手指给掐灭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个女人绝对是疯子!不光喜欢虐待别人,更喜欢折磨自 己!看着她快速的用蜡烛自慰,「我」也不知所措地愣在旁边,不清楚她在搞什 么鬼。   可能是感觉蜡烛不够粗大,陈老板插了几下后把蜡烛拔出来,扔到一旁,然 后从床上坐起来,直接跨坐到「我」的身上,布满淫液的下身不停在「我」的阴 茎上摩擦。   「来,插进来!操我,使劲操我!想以前那样用力操我!」   陈老板的眼睛布满血丝,狰狞的面孔让「我」只有害怕,没有一丝欲望。   陈老板磨擦了几下,脸色更加狰狞,对「我」骂道:「你怎么还没硬?是不 是对我已经没有兴趣了?」   「我」无法回答陈老板,她这个样子真的好恐怖!   陈老板忿忿的从「我」身上下来,一把抓过「我」贴在小腹上的阴茎,「我」 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紧张得连汗毛都竖起来!   陈老板头一低,大口一张,把「我」的阴茎含进她的嘴里,她虽然长得丑, 吹箫技术却不错,没几下「我」竟然有了感觉!眼见「我」的阴茎愈来愈大,陈 老板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恋恋不舍的吐出「我」的阴茎,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 个套子为「我」戴好,再次跨坐到「我」的身上,屁股用力一沉,「我」的阴茎 就消失在她那片漆黑的丛林中!   说实话,跟陈老板做爱,「我」感觉不到一丁点快感,何况还戴着一个套子! 不过这可爽了她,不停的在「我」身上起伏、尖叫着,「我」真纳闷她哪里来的 好体力,一波一波的没完没了,笨重的身体压在「我」上面,几乎要把床铺坐垮!   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陈老板长吼一声后,趴在「我」身上不动了。   「我」以为陈老板完事了,想把她推开,身体被她压得好难受,不料她休息 一会儿后,又翘起屁股,把「我」依然坚硬的阴茎从她的阴道里抽出来,然后抵 在她的屁眼上!   这女人,简直就是变态!   我惊恐地看着「我」的阴茎被陈老板的肛门一点一点的吞没,那干涩的撕裂 感让即使戴着套子的「我」也不禁咧开嘴巴。   陈老板却是一副享受的样子,一边上下动着身子,一边媚笑着说:「宝贝, 还记得吗?你最喜欢干我这里了!你老说我前面太松了,现在找到以前的感觉了 吗?舒服吗?我的屁眼很紧吧?宝贝,我好舒服啊!你干得我好舒服啊!」   陈老板舒服,「我」却是痛苦不堪。没有一丝润滑,套子里的润滑液也早已 经干枯,阴茎像是被一张牛皮猛搓,龟头上的马眼都被撕裂,鲜血流出来,在那 层塑胶膜里慢慢聚集,顺着阴茎滴落出来!   陈老板终于不动了,「我」艰难的从她身体里抽出自己的阴茎,小心翼翼地 摘掉套子,血丝黏住肉体和套子,每扯一下就钻心的疼。   陈老板心满意足的倒在「我」旁边,看着「我」阴茎上的鲜血居然没有一点 怜惜,反而好像更加兴奋。   「怎么样?宝贝,很舒服吗?看你用这么大的力气!」   陈老板的右手在「我」的阴茎上慢慢抚摸着,她这样子确实令「我」消除了 一点疼痛。突然,她脸色一变,右手拇指使劲往马眼上一按,「我」如遭电击, 身体立刻弹起来,双手推开她的胳膊,低头一看,马眼上的裂口更大了,鲜血汹 涌出来,「我」脑袋一昏,差点晕死过去!   陈老板哈哈大笑着,身体向「我」依偎过来,道:「刚才你舒服了吧?现在 轮到我舒服了!」   「我」不知道陈老板将如何对待「我」,身体却已逐渐恢复力气。   陈老板好像看出这一点,脸上也有些焦急,又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扔在「 我」面前,说:「别人顶多能跟我玩一个小时,你时间最久、伺候得最舒服!等 我玩够,这些钱都是你的!怎么样?」   「我」摇摇头,脑袋很昏,刚才已经耗尽所有的力气,现在想翻身都很困难 ,只有等力气慢慢恢复才能逃出去。   「我」知道丫头需要钱,可「我」不想让自己死在这个疯子的手上!   陈老板狞笑着,从皮包里拿出一瓶酒,居然是二锅头,而且还是高酒精!   「你以前最喜欢喝的,我给你带来了?怎么样?想喝吗?」   「我」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唯有紧张的看着 她。   陈老板把酒瓶打开,仰头喝了一大口,「我」以为她要咽下去,谁知竟然低 头抱住「我」的头,嘴巴凑上去,把酒全部灌给「我」!   「我」一下子就被呛到,想吐又被陈老板肥大的舌头抵住嘴巴,只能伸长脖 子全部吞进去。   陈老板抬起身来,笑着看着我说:「好喝吗?还要吗?」   「我」连忙摇头。陈老板也不生气,慢慢趴在我的身边,举起酒瓶自己喝了 一口,然后在我的胸膛上亲吻着。   冰凉的酒从陈老板的嘴里流到「我」的身上,连毛孔都觉得凉飕飕。   陈老板干脆拿着酒瓶慢慢的把酒倒在「我」的胸膛上,喃喃道:「这么好的 酒,你怎么不喝了?多浪费啊!既然嘴里不想喝了,那就让身体喝吧!」   陈老板的话里有一种阴森森的语气,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看到「我」起鸡皮疙瘩,陈老板冷笑道:「怎么?很冷吗?那我就让你暖和 起来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陈老板突然拿起打火机,贴近「我」的胸膛,「嚓」 的一下点燃了!   「轰」的一声,火苗在「我」的胸膛上燃烧起来,那皮肤被烧焦的臭味顿时 弥漫在整间房间,「我」翻滚着、叫喊着,脸上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抽搐着,所有 的景物在「我」的视线里都变得扭曲起来。这里,真是一个人间地狱!   两个小时后,陈老板心满意足的从床上爬起来,并为「我」穿好衣服,看着 「我」傻傻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笑了,把桌子上的钱扔到我的身边,又加 了一捆,道:「你很不错!一共是五万块,你数数,下次我再来找你!」   「我」木然地看着天花板,根本不知道陈老板在说什么,甚至连自己的呼吸 声都听不见。床单上有斑斑血迹,房间内到处都是腥臭的味道,二锅头的酒瓶还 放在窗台上,「我」伸手拿过来,里面还有不少酒,仰起脖子把瓶里的酒顺着喉 咙往下倒,辛辣的酒味一直从喉头蔓延至肚子里,然后在胃里翻腾,涌起一股酸 潮,直冲喉咙。   「噗!」   「我」忍不住张嘴吐出来,地上立即猩红一片,血很快就被地毯吸收,只留 下一个暗红色的影子。看着那滩血迹,「我」没有一丝恐慌,举着酒瓶哈哈大笑 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想笑。   「我」抹了一下嘴巴,用带血的双手抓起那叠钞票,攥进手里,看着这间房 间。   「我」还活着吗?   「不要!不要过来!」   我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地上,旁边是一张长长的石椅。真 是一个可怕的梦!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昏昏沉沉的向前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乱逛。   草地的后面是一条小巷,我光着脚沿着巷子往里面走,里面巷巷相通、七弯 八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哪里。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我抬起头,眯眼看着那个黄色的圆盘,我走,它也走, 我向它招招手,它却跑到云后面去了。   全身都在痛。胸前的烧伤先是起了一个大包,因为衣服的摩擦导致破掉后流 出黄色的液体,沾在衣服上很难受,遍布全身的鞭痕也已结痂,有些地方还和衣 服黏在一起,每走一步就扯得我直冒冷汗。   还是清晨,因此巷子里人烟稀少,转角处有一棵大树,一名十六、七岁的小 女孩正在树下翩翩起舞。   其实那根本不算是舞蹈,只是伸胳膊、蹬腿,偶尔转个圈。不过女孩的身材 不错,摆什么姿势都好看,我就站在旁边看傻了眼。   「嗨!」   我叫她。   「你跳得真好看!」   我由衷赞道。   女孩不理我,自顾自的旋转。不过可能是因为有了观众,胳膊伸得比刚才明 显有劲,她跳了很久,估计有一个小时,我也看了一个小时。   女孩累了,就不跳了,转身走进一家大门,我也跟过去,却被她阻挡在门外 ,重重的关上门。我只好无奈地走开。   出了巷子就是大路,有很多行人。   我刚要往前走,一个瞪着两个大眼睛的怪物杀气腾腾的向我冲来,我怪叫着 闪开,它从我身边一溜烟的就跑了,但我吓得浑身发抖,贴着墙角往前走,尽量 避开所有的危险。   路边有一家包子铺,笼上那冒着热气的白包子散发出诱人香气,我站在店铺 的门口直盯着看,肚子里咕噜直叫。   「拿去,快点闪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一道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随即有两个包子从里面丢出来,滚到我的脚边。   我立即笑了,飞快地捡起包子往嘴里塞了一个,怀里装了一个,拔腿就跑。 这可不能被别人抢去!   就这样悠悠哉哉逛了一整天,夜晚的时候,我又回到那张石椅上。   就这样,我的生活变得很规律,晚上睡石椅,早上就去巷子里看免费舞蹈, 然后就四处乱逛一整天。肚子饿了就随便找间餐馆、包子铺之类的店家,往门口 一站,就有人给我送吃的,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不过身体很不好受,身上的伤口有的已经发炎,我也一直发着烧,总觉得很 冷。   今天那女孩看起来兴致很高,一连跳了两个小时还不觉得累。   我也不走,就坐在旁边的草地上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她。   「嗨!」   女孩叫我。这是一个多星期来,她第一次跟我讲话。   我跑过去,女孩笑咪咪的跟我说:「我明天要参加演出,你去不去?」   我高兴的拍着手说:「去!去!」   女孩笑了,她笑的时候真好看。   「给你,这是门票,我们是老朋友了,不用你花钱。」   女孩从兜里掏出一片树叶递给我。   我郑重地把树叶放到口袋,对她点头说道:「你一定会得第一名!我看好你!」   女孩很羞涩的说道:「谢谢你!」   女孩抬起手腕,那里画了一个很漂亮的手表,道:「啊!时间到了,我要回 家吃药了!」   我好奇的问她:「你吃什么药?好吃吗?」   女孩苦着脸说:「不好吃!苦死了!我妈妈逼我吃的!」   「哦。」   我同情的看着女孩转身。   在女孩快走进门口时,我突然想到什么,跑过去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笑着说:「我叫萌萌,你呢?」   我?我茫然的搔着脑袋,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萌萌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没有名字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萌萌很失望,眼睛一瞥,看到我刚才坐过的石头,叫道:「我就叫你石头吧!」   这个名字很熟悉、很亲切,我很喜欢!我迫不及待的点点头。   萌萌高兴的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石头!」   「嗯!」   我大声答应。   萌萌拍着我的肩膀说:「记住,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不准别人叫!」   「嗯。」   我郑重的答应她。   我吹着口哨从巷子里出来,真是天高气爽啊!想不到居然捡了这么一个大便 宜,可以免费观看萌萌的演出,抓着口袋中萌萌给我的那张门票,心里还真是激 动啊!   我蹦蹦跳跳的在大街上走着,路过一家时装店的时候,不经意的转了一下头 ,玻璃上映出的一个人影把我吓了一跳!这是我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跟个 乞丐一样,这样怎么能去看萌萌的演出呢?   找到一个小河沟,水还算清澈,看看四周没有人,我干脆跳进去,衣服也没 脱,就这样站在水里把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身上的伤口一沾水,立即有种凉凉 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看着水中的倒影,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爬上岸,躺在河 堤上晒太阳。   等到身子和衣服都干了,我才慢悠悠的转回那张石椅旁,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连忙爬起来,拔腿往巷子里面跑。   大树下面一个人都没有,连萌萌家的大门都是紧闭,她已经走了吗?我这才 想起来,昨天忘记问她演出的地址了!   郁闷的走出巷子,我无精打采地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萌萌,你在哪里演出啊?我还准备给你献花呢!想到这里,我只觉得鼻头泛 酸,我最讨厌不守信用了!答应过要给萌萌加油,现在却找不到她在哪里!不行 ,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在大街上快速奔跑着,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个地方,反正有人群的地方, 都要停下来看一看。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终于发现萌萌的身影!   她在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的拉扯下奋力挣扎,不停哭喊着:「不要进去!我 不进去!」   我看到萌萌无助的样子,怒火一下冲上脑袋。   顺着他们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牌子——「富华精神病治疗康复中心」 ,那里肯定不是好地方!   眼看里面出来两个穿医生的人,想帮忙抓住萌萌,我再也按捺不住,飞奔过 去,一把将一个医生推翻在地。   萌萌一看到我就兴奋得喊道:「石头!」   我没空理她,冲向人群,把所有人都撞开,然后一把拉住萌萌的手转身就跑。   后面有很多人在追,还不停的喊着要前面的人帮忙阻拦,我拉着萌萌越过人 群,嘴里大喊着:「闪开!抢劫、抢劫!」   有几个人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避开,更多的却是英勇无畏地站到我们身后, 把追兵拦住了!   等到把所有人都甩开的时候,我和萌萌才一头栽到地面,急促喘息起来。   两个人肩靠着肩、头挨着头,胸部剧烈的起伏着。   「萌萌,我忘记问你演出的地址了!」   我喘着粗气说道。   「唉!别提了!」   萌萌也是气喘吁吁。   「被我爸妈骗了!他们不是带我去演出,而是去医院!」   萌萌悻悻的说。   我有点沮丧,从口袋里掏出那片树叶子丢到地上,道:「可惜,没办法给你 献花了!」   萌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我以后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说着就摇摆起来。   我连忙站起来把萌萌拉住,说:「好累啊,今天不跳了!你爸爸妈妈呢?」   萌萌眨眨眼说:「不是被你给推开了吗?」   那一男一女居然是萌萌的父母!我愣住了,和萌萌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起 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笑得肚子都痛了才停下来。   萌萌用小手擦了擦我眼角的泪花,直起身子,噘着樱红小嘴在我脸上亲了一 下,说:「石头,我不回家了,否则他们还会送我去医院!」   我的脸有些发烫,嘿嘿的笑着问她:「那你要去哪里啊?」   萌萌立即说:「跟着你啊!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一下子感觉肩头上责任重大,点头说道:「好!放心吧,我会照顾你的!」   晚上,我带着萌萌来到一个有花有水的地方,就是我昨天洗澡的小河沟。不 远处有一座大桥,我拉着萌萌的手钻进桥底,旁边是清澈的河水,下面是平滑的 砂石,我找了几个废纸箱,又拔了很多草铺在上面,这样一张舒适的床铺就做成 了!   「萌萌,晚上你就睡在这上面!」   我指着那临时床铺,说道。   萌萌看了看纸箱,又看了看我,说:「你呢?」   我往她旁边一躺,说:「我看着你睡。」   萌萌把我拉到纸箱上,身子缩进我的怀里,说:「我要你抱着我睡。我妈妈 也是每天都抱着我睡!」   这个,应该不太好吧?            (请续看《天堂之路》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