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清既然都把话说出去了,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在这么多人在这里盯着,温文清也不好拿些简单东西出来,只见小环提着
一盏飞鱼灯莹莹而来,飞了一眼聂北,见聂北对着自己眨眼睛,她脸色一红,剜
了一眼聂北,然后灵巧的把灯挂在灯台上,灯光火亮的,灯台在正中,四周可见
,只见其上提有一谜:月落日出雁阵业!
此题一出四下哑然,小环挂着得意的微笑而回,站在温文清身侧的时候被温
文清狠狠的剜了一眼,意思就是怪她净挑些难度大的。在温文清眼里,就应该挑
些容易看出答案的。现在她一心所系者聂北也,哪顾什么考究不考究了,反正考
究出聂北有多少墨水都改变不了对那坏胚子的心了,反倒是现在让他在这里下不
了台自己看着难受。
聂北初一看这题还真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飘渺涣散得很,抓不住感觉。
见聂北「搔首弄姿」一副抓脑样,其他人陷入了思考倒不觉得什么,温文清
却是比聂北还急,不时回瞪一眼自作主张的小环,小声嗔道,「小环怎可挑这灯
出来呢,这不是为难那无赖坏胚子么!」
小环显然被温文清宠惯了,嘟着嘴,委屈的道,「谁叫他总是喜欢欺负我们
小姐,我刚才还想挑多一盏出来给他呢!」
「……」
温文清也只能祈求聂北能「逢凶化吉」了,这题不是自己出的,是自己故交
好姐妹田甜所出,难倒了不少人,但愿这无赖坏胚子能通过!
聂北搔头,其他人更是如此,所以还不算很尴尬,而且聂北也来了些头绪,
不像一开始那样有无可着力之感,似乎可以猜成个「胭」字,只是这题本身的答
案多半也是有些朦胧,所以聂北也不太敢肯定。
「喂,你行不行的?」
宋直光嗡声嗡气道。
聂北鸟都不鸟他,只是望着让温文清,含情默默的道,「我猜想是胭脂的「
胭」字,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温文清向下面的才子中望了一眼,搜索着闺中密友的身影,望了「他」一眼
,见「他」对自己轻轻一点头,温文清顿时巧笑嫣然,眼角都柔媚了几分,众人
都在等判决,她却微笑的问道,「能否说一下你猜想的理由?」
只见苏丹接嘴道,「「月落日出雁阵业」是一个拆字迷,「月落」自然「月」
落在前旁,「日出」的「日」随后,前「月」后「日」,而「日」又为后「雁阵
业」所修饰,而大雁阵形排「一」或排「人」,於是「月」「日」「一」「人」
四个字能组的字也就呼之欲出了。」
聂北有些恶寒,暗道:好一个「月日一人」!「日」得好。
见苏丹先声夺人,答非己之答,风头尽出,林才知也不甘人后,接声道,「
而「胭」可以拆分为「月」和「因」,月就不用多说,「月落」是也,因呢?「
日出雁阵业」,大雁的阵形无非排成「一」或许「人」,「日」字里有雁阵了,
再多个「人」也就成「因」了,所以聂北猜想是胭脂的「胭」是正确的!」
从此可见在座真正有大才的也就苏丹、林才知两人而已,至於坐在那里干吃
味的那三大上官县才子,他们都差了些,而那小侯爷萧邦嘛,纨?子弟,肚里哪
来什么墨水,倒是一肚子坏水满满的,强抢民女他倒是个好手,但他平时又爱干
些附风庸雅之事,到了「真刀真枪」实干的时候他反又哑了嘴。
聂北连声道,「两位果然厉害,小弟佩服,未知称呼如何!」
「在下苏丹,上官县人!」
苏丹虽然贵为探花郎一个,衣锦还乡随时能做个不大不小的官员,亦算是功
成名就了,但为人还是蛮杉杉有礼的。
「林才知!」
林才知就显得孤傲了些,要不是有那「小猴子」萧邦在这里「傲」压群雄的
话,他多半就是整艘船上最看不起他人的一个。
聂北见伊人无事,亦就无他事,就近原则找个位置坐下。
聂北坐下以后才发现坐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何羞」他老人家,这
个在聂北心里绝对是「勤奋」学习的好学生,此时竟然也在这里面,当真有些不
对劲,再看「何羞」的一身衣着,哇塞,「衣冠沐猴」的典型教材。
其实何羞穿着一身华丽才子服饰不算难看,起码比这里很多用华丽衣冠打扮
的才子要好看些,但聂北对这「何羞」也算是「瞭解」,他忽然间穿上这么华丽
的衣服,聂北怎么看就怎么怪,还是觉得他穿回那件落魄才子袍好看些,起码给
聂北的感觉真实些。
「聂兄弟依然风采依旧,放荡不羁,实在令人……」
「打住!」
聂北扫视着他那身衣服,疑惑的问道,「你这身新郎官一般的衣服,倒是春
风得意,不过这么晚了,应该在新婚洞房里出现才对,怎么……」
何修老脸一红,讷讷道,「其实这都是文清姑娘的一番心意,是她派人特意
邀请我上来的,我自知原因有他,也不敢奢望,我有幸能上这船,能一睹三小姐
的真容,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温文清从缘来楼一曾掌柜那里瞭解到这何修当初在楼下和聂北有些交谈,以
为他是聂北的朋友,於是「爱屋及乌」的邀请了何修,这些原因何修自然是不清
楚,而聂北亦是不得知。
看到何修那一副花癡样癡癡的望着坐在主座上的温文清,聂北摇了摇头嘀咕
道:「事实上你不死也没药可救了!」
因为聂北的出现,温文清显然热情高涨,巧笑嫣然、梨窝浅浅,那缓缓春风
一般的淡雅娴笑,只把何修这类傢伙迷得不知身在何处!其他雄性动物亦是心动
眼热、色授魂与,特别是那萧邦小侯爷,就差口水没流出来而已。
主人欢喜,客人自然受感染,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热闹起来。
聂北和何修两人细吃慢饮,倒也惬意得紧,却不想这时候走来一人,妖里妖
气的道,「聂……兄,我敬你一杯!」
聂北抬头望去,顿时浑身起满鸡皮疙瘩,暗骂,这死人妖,到底有完没完,
每一次都见到他,真够烦人,噁心得紧!聂北忍着声道,「其实我们不是很熟!」
只见他「嫣然一笑」,那动作……妖得很,对聂北眨了眨眼,那妖妖的睫毛
一扇一扇,柔柔腻腻的很,直弄得聂北心发毛他才道,「聂兄果然直接,不过,
一回生两回熟,何况我和聂兄亦有过一次面缘,算上这一次也就是第二次相见了
,倒也不算生了,聂兄你说呢?」
说完他就举杯示意,聂北很不情愿的和他碰了一下杯,闷灌下去,本以为这
人妖会走人,但聂北错了,人妖他坐了下来,把何修给挤到了一边去,挨着自己
,男人喷女人的香水……他身上那股香气聂北怎么闻就怎么噁心。聂北不耐烦的
道,「你我最多也就半生熟,夹生得紧,还是少来往的好!」
人妖也不见怒,只是不解的问道,「似乎聂兄对交我这个朋友没什么兴趣喔?」
聂北努力深吸几口气,郁闷的道,「……这位兄台,有一点我想你搞错了,
其实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的!」
人妖望了聂北片刻,忽然忍不住嗤笑一声,「扑哧……」
继而「妩媚」的飞了一眼聂北,好笑道,「我自然看得出聂兄对男人没什么
兴趣,因为聂兄的眼里只有女人嘛!」
聂北真的很想认真看清楚些这人妖到底是男还是女,或许是女扮男装也未定
,但聂北望了几眼后失望了,因为这人妖除了胸肌大些、眼神人妖些、皮肤白嫩
些之外,其他地方都很男人!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来,而他又以男人自居,那必
定是人妖没错了。
「呃……不好意思,失陪,我要去解手一下!」
聂北直想远离这死人妖。
人妖似乎当聂北没说,而是大声对四周妖声道,「今晚既然大家都如此有雅
兴,不妨各人一首即兴诗,如何?」
「好!」
四下轰声响应号召。
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对人妖或男人有种特殊癖好,望着人妖那妖气十足的面
容露出男人对漂亮女人才会露出的神情,直把聂北弄得很没胃口,而那人妖似乎
也很噁心!
这时候坐在田一名身边的一个才子打扮的俊俏公子出声道,「素闻上官县四
大才子中,琴以宋兄最为精通;棋犹以柳兄为最;诗以一名兄最为出色,那现在
就由一名兄开头,即兴而作,让大家开开眼界,如何?」
众人自是起哄,「好!」
田一名也颇为自负,身位书香门第世家中的后起之秀,他有傲人的资本,自
矜的站起身来,四下一望,随后眼帘微阂,沉吟片刻,继而朗声吟诵道,「人在
楼船遥四望,夜色无际戍烟残。冻开河水奔浑急,雪洗青山错落寒。」
「好诗!」
「快在一个字!」
「一名兄实乃我等……」
不管懂不懂,赞一声总没错,四下讚美不绝於耳,田一名谦虚一笑,拿眼望
向温文清,在他看来,再多的讚美都不及仙子一记欣赏的眼神,而事实上他能收
到温文清这么一记眼神,是颇为欣赏的,让他欢喜异常,坐下去后都舒爽透了,
却没多想,自然不知道欣赏有时候不一定是爱慕!
一番而下,自到苏丹,只见他饮尽一杯道轻声吟道,「夜静人未睡,仙子陪
灯会。船楼知有酒,谁肯轻易醉。」
众人无不赞服,更觉苏丹才情非凡,比田一名那一首应景应情应物多了,也
顺溜不少,温文清双眼微亮,忍不住多望两眼苏丹,只觉此人风流倜傥,英俊潇
洒,未语已先笑的自信神情,端的是个迷人的俊公子。
她忍不住望向聂北,只见聂北懒散又随意的靠坐在椅子上,神情散漫。温文
清不由得暗地里白了一眼聂北,不自觉的拿聂北和苏丹对比,只觉聂北阳刚爽朗
,英俊不凡,气质另类特别,放纵不羁,行事乖张随意,言行随心即兴,似乎都
不是好习惯,可组合到一块时却是魅力惊人,虽然没有俊俏的风流,但有随意的
洒脱与放纵,没有风度翩翩的雅气,却有放荡不羁的朝气,少有甜心可人的微笑
,却有让人脸红面热的坏坏浅笑。无赖坏胚子或许不是最完美的,但却是最让人
忘不了的,忘不了他的坏,他的无赖,他的嬉皮笑脸无厘正经,忘不了他对自己
的轻薄……温文清出神,人妖却是望了一眼了无生趣的聂北,好笑道,「人家即
兴诗词多有才,尔却睡眼犹如未醒时,到底还要不要博得美人心啊你?」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只要清儿心属我,我又何需着急,她
若不属我我急又有何用!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聂北自信满满的噎回人妖,但心里却惴惴!温文清是让聂北第一个有初恋感
觉的女人,亦是聂北不忍强求的女人。
人妖双眼一亮,轻轻喃着聂北的话,「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说得真好,也很对!」
被人妖含情默默的注视着,真的受不了,忍不住挖苦道,「我说得好与对你
都不要用这种眼神望着我好不好,你是个女的话我会很喜欢,可你……你不噁心
我行不行呀!」
聂北实在忍不住了。
「是你想太多了而已!」
人妖奶声奶气的噎了一句聂北。
「我想太多?我……什么事啊,没看到我……什么事?」
聂北疑惑的望着何修。
只见何修十分难为情的憋在那里,一副欲说难说的模样,聂北看着都觉得难
受,正想打人的时候他却开口了,「聂兄,我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即兴做诗亦快
论到我这边了,你能不能……」
「你倒是诚实!」
聂北自我感觉不算很好,但从何修身上聂北能找到自我良好的感觉。
何修一张老脸忍不住羞红了,忙借饮酒掩饰。
聂北悄悄道,「折花闲立久,对酒远情多。今夜赏灯梦,何人奈吾何。这首
烂了点,好歹能忽悠一下的!」
何修双眼顿时有神起来,连忙道谢!
「你们这是作弊!而聂北你就是替人作弊!」
人妖这时候神秘的附过身来小声道。
何修一副窘样楞在那里充「关公」,聂北却没多少愧疚感,只是淡淡的道,
「你有证据吗?」
「你……哼!」
人妖被聂北一句噎死,别提多气!
不多时,何修站了起来,勇敢的「作弊」:「折花闲立久,对酒闲情留。今
夜赏灯梦,悠悠终有疚。」
「好!」
「想不到何修你也有此水准,当日我之过,来,敬你一杯!」
「过往我亦孟浪,此酒当陪过!」
一时候众多才子忙对何修敬酒,何修先是讪讪,最后便是来者不拒。聂北觉
得自己的脸皮其实和何修的比起来,厚也厚不了多少。
「到你了喔!」
人妖饶有兴致的提醒聂北。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这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登徒子身上,大部分都想看他出
丑的,特别是田一名、宋直光、柳小城这三个傢伙,劲敌当前,他们反而更想看
到聂北出丑。而苏丹和林才知便是饶有兴致,萧邦这个「假冒伪劣萧邦」却是恨
不得聂北噎死当场,当然,李千军是和萧邦唱反面的,自然是想聂北大出风头而
萧邦被气死。
但事实上聂北上很无风度很无礼貌和不懂规矩的安坐着,而且在众人眼里,
这傢伙那双眼还死死盯住主座位上的仙子温文清。
温文清被聂北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胸膛里仿佛装了个兔子,心怦
怦直跳,清丽如仙子、飘渺如神女的玉容像抹了一层胭脂,绯红艳丽,瞬间把这
里的男人迷了个七八分醉。
聂北把柳永的词改得面目全非,注视着温文清平缓的吟诵:「伫倚楼船风细
细,望极灵河,黯黯生天际。夜色灯光交照里,一句我只在乎你。拟把放浪图一
醉,对酒当歌,独乐还无味。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众人还未回过味来,只有记笔侍女飞速的挥毫,又听聂北把修改的李清照姐
姐的《声声慢》搬出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淒淒惨惨戚戚,灯光火暖时,
最难平息,三杯两盏浅酒,怎敌她、嫣然展笑?雁过也,正伤心,似是旧时两相
识。」
聂北努力弄些「单相思怨男」的表情出来接着道,「满地寒雪堆积,憔悴损
,如今有谁能懂?守住心扉,独自怎生得白,黑夜更添寒风,到深夜,淒淒厉厉
,这次第,怎一个、爱字了得!」
聂北声已歇,良久无言,船楼鸦雀无声,只有聂北和温文清两人眼波的交缠
,双眸水雾迷离的温文清展颜欲笑,似又想垂泪感怀,接着便是无限的娇羞,聂
北诗不诗词不词的「诗」虽然怪异,可赤裸裸的表达了对自己的爱意,还当着这
么多人的面,怎教她不羞,平时的话她或许提着裙子跑了,可这一刻她甜蜜非常
,再羞她也移不开步。
连她身边的三个少女都感动得良久无言,一副花癡样,何况她,但有些人始
终是干坏事的,比如聂北身边的人妖,冷不防丢出一句突兀的话来,「你这所谓
的「诗」,虽然不像诗,可情深意切感人肺腑,非一般人能比拟,端的是才华横
溢,不过……我怎么听都觉得你是个「幽怨男」,被女人抛弃了?」
「……」
聂北一张老脸黑了起来。
周围的人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却被人妖这么一句弄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
来,丝毫没有才子的作派,整个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人妖吃吃一笑,竟然挑逗的勾了一眼聂北,聂北顿时鸡皮疙瘩全起,而现在
这样的场面又让聂北只想快速逃离,猛的站起身来,直把桌子上的??罐罐坎坎
碰碰弄翻打碎,酒液四溅,糕点散落,菜肴翻盘,聂北的袍子都弄髒了不少,而
人妖似乎一点事都没有,身形灵巧的闪躲开了,何修就相对更惨一些,今晚的华
服全部变成菜汁酒液涂鸦的「鬼画符」。
聂北四下请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家继续,我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聂北落慌而逃,实在不想和那死人妖呆在一起,更不想听那些恭维的话,那
只会让脸皮厚到极点的聂北亦忍不住脸红。
望着聂北狼狈而逃的背影,不少人露出了嗤笑,宋直光、田一名之流恨不得
聂北能把脑子也清洗一下,或许死了也行,省得碍眼,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聂
北「作」的那些「诗」实在情到深处语感人,自己远远达不到那样的水准。
温文清美目望着聂北离去,芳心也跟着去了,但表面上还是周到的说了一句
,「出了点小意外,那些下人会处理的了,苏公子的才情小女子佩服,大家可有
信心继续?」
一句激将法,顿时把这里的才子书生那股书生意气给激发出来了,一时间又
开始热闹起来,诗依然继续在「即兴」而出……可温文清没什么心情听了。
温文碧一双大大的眼睛波光流转,望着聂北下楼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想些什
么,事实上这几天她都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哼,多半是弄些淒美的诗词来哄骗我们三表姐,讨厌死他了!」
柳凤凤娇娇的损了一句。聂北要是听到她说的话,一定会感慨,因为她实在
说得太准确了。
「凤凤,你就少说两句,没看到聂公子他人都被我们笑走了吗,其实聂公子
的才情是这里最好的一个,他作的诗多感人,要是能作给……作给三表姐就好了!」
柳柔柔神色一羞,脸蛋儿红了起来。
其实柳柔柔很温和文静的,恬静温和的脸蛋很少有什么表情波动,身子俏俏
亭亭而坐,浑圆的小屁股坐下来把裙子勒得紧紧的,屁股的形态清晰可辨,很是
翘圆滚挺,纤纤的粉背直直秀秀,清丽非常。可她现在依然沉醉在聂北的诗里,
喜静的人多半喜欢弄些琴棋书画这类风雅事,同时亦是多愁善感的人,她也不例
外,听聂北的「诗」她芳心迷醉。
柳凤凤古灵精怪的睨了一眼她姐姐,吃吃而笑,促狭的道,「那无赖本来就
是作给三表姐的嘛,有眼人都看得出来,何需姐姐你画蛇添足多说一次呢?姐姐
不会是被那无赖给「感动」了芳心了吧?咯咯……」
「我……」
柳柔柔羞得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讷讷的道,「我、我需要去解手!」
才说完便急急忙忙的提着裙摆站了起来,然后亭亭而去。
柳凤凤托着秀润的下巴尖望着姐姐落慌而逃的身影,嗫嚅道,「姐姐肯定是
被那无赖迷惑了,我能感应到姐姐心里的波动,不过……聂北这无赖也不是很差
,就是讨人厌了些。」
「你说什么呢凤凤?」
温文碧用她那刀削般的肩膀轻轻的推了推胡思乱想的柳凤凤。
「哦、哦、没什么,喝酒喝酒!」
「你会喝酒?」
「学嘛!」
放纵下去第025 章楼船灯会(5 )
聂北要洗手……说到底不过是聂北离开人妖的一个藉口而已!
楼船下层有盛水的套间,可以洗手,亦有乾净的马桶,算是洗手间了,男左
女右,分别是船头船尾的分佈,果然不是一般的「男女有别」,不像现在那样把
男人和女人用的厕所弄得只隔一墙,不过,他这个现代人也没什么男左女右的概
念,所有走到了船尾处的「右」,进了女用的厕所,里面没人。
聂北自然不知道这是女用的厕所,在里面洗了把脸,交了些「水费」,聂北
正要撩门帘出去,迎头撞了一个人进来,温香软玉的和聂北撞了个满怀,聂北很
自然的伸手搂紧,只觉腰肢纤纤柔润,盈盈一握,接着香风袭来,清清淡淡,似
乎是体香而不是香水,接着便是一声低促的女音惊呼,「啊……」
两人都反应过来,四目相对,其中两目羞赧慌乱,另外两目却是坏坏带笑意。
怀里的女子轻轻的推搪着聂北的胸膛,柔柔糯糯、温温和和的声音急促的道
,「你、你松开我!」
聂北抱着柳凤凤的孪生姐姐,怎肯轻易松手,无赖的笑道,「你是柳凤凤的
姐姐,叫什么名字?」
柳柔柔羞赧欲绝,被一个不算认识却心有好感的男子抱在怀里,她一时间所
有的温和恬静都变成了羞赧,舌头都打结了,「我、我我、你、你不要这样!」
「说了就放了你!」
「柔、柔柔!」
「很好听,就好像柔柔的人一样,漂亮迷人!」
柳柔柔一双葱白嫩滑的玉手依然推搪着聂北的胸膛挣扎着要分开,聂北却不
松手,取笑道,「柔柔,你怎么跑进男人用的厕所呢,不会是找我的吧?」
「这……这、这是我们女子用的……」
柳柔柔怯生生的声音细如蚊?,一张粉嫩嫩的娇面此时红仆仆的,一双清澈
的眼睛紧紧闭合,那两弯翘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呼吸更是杂乱急促,被聂北强
烈的男子气息熏得浑身都软了,一个静待深闺的未出阁少女,不羞才怪了。
聂北微微愕然,但也不见丝毫的羞愧又或许害怕,反而得意一笑,暗道,这
次错得好,要不然也不能有如此美人在怀里。
聂北见柳柔柔娇靥入花,玉面胜雪,粉腮赛脂,两弯柔眉细细长长,眼帘轻
合,睫毛颤抖,粉雕玉彻一般的琼鼻秀气小巧,下面樱桃小嘴儿红润润的,犹如
素笔勾勒,宛如画中伊人,弯弯的弧度翘翘的嘴角,轻轻一抿便迷人万千,衣襟
下白皙的脖子处锁骨清晰可见,初具规模的玉女峰盈盈挺挺,弹性惊人,压在胸
膛上尖尖的乳头依然能感觉到有些硬度,聂北心神不由得一荡,捧着柳柔柔的俏
脸对着她那红润润的优美樱嘴吻了下去。
还未反应过来柳柔柔便被聂北吻住了嘴,身子紧张得僵硬,楞在那里,羞涩
的双眸张开,愕然的望着聂北,一声羞怯的鼻音哼了出来,「唔……」
柳柔柔的小嘴很柔很滑腻,聂北的舌头伸了出去,在她紧咬的牙关处四下搜
索,舔弄着,一双大手在柳柔柔那纤纤柔韧的小蛮腰上四下摩挲,不多时,一只
手悄悄的顺着粉背往下摸去,直到一手抚摩在柳柔柔那瓣挺翘肉肉的美臀上,聂
北尽情的揉搓拿捏,隔着衣物依然能感受到那美臀的弹性、细腻、柔软,抚摩揉
搓起来很惬意。
柳柔柔羞赧无限,美臀处传来羞人的快感,酥麻酥麻的,她整个人都酥软了
,眼神羞怯微合,努力闪开聂北的热吻,小嘴轻张,气喘吁吁的哀求着,「聂、
聂公子,不可如此、不要啊……唔……」
聂北霸道的再次封住柳柔柔的小樱嘴,忽然在柳柔柔的美臀上一扭,吃痛的
柳柔柔牙关轻开,聂北逮住机会舌头探了进去……接着尽情的索取着柳柔柔小嘴
里甜美的津液,舔弄着她温润的口腔内壁,直弄得柳柔柔浑身颤栗,追逐着柳柔
柔生涩闪躲的柔柔小甜舌,把它吸、吮到自己的嘴里尽情的纠缠舔弄,柳柔柔被
聂北熟练的「口舌活」弄得娇躯酥软、芳心迷醉、浑身火热,唔唔嗯嗯的从喉咙
里轻哼着,「嗯、嗯……唔……」
聂北揉弄美臀的手贪婪的前移,从下往上一撩,隔着裙子按在了柳柔柔那凹
陷下去的粉胯处,「啊……」
柳柔柔受此一激,浑身颤抖,一个站不稳,就要滑下去,聂北忙收回手扶人
,顿时把柳柔柔抱了个严实,仿佛要把她揉入到自己的怀里一样。
柳柔柔羞赧的脸蛋红霞满飞,双眼微微轻合,偶尔轻启,便能看到满眼的羞
怯之意,哀婉欲绝的神情,娇羞可人,气吁吁的,不小的玉女峰上下起伏。
聂北忍不住伸手去抚摩,柳柔柔急急阻挡,抓着聂北作恶的手拉扯着不让聂
北得逞,但她力气小了些,被聂北摸了上「山」峰,轻轻揉搓起来,柳柔柔犹如
电击,那只拉扯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娇柔的身子依偎在聂北的怀里任聂北胡作
非为了。
聂北探手入衣内,微微撩开那粉滑的肚兜,切切实实的抓住一只细腻嫩滑的
小白兔,只觉得一手刚刚可以掌握,不多不少,指间还能夹住那两颗慢慢充血涨
大的乳头,聂北惬意非常,忘情的玩弄着对这诱人的玉女峰。
「聂、聂公子,不可……喔……好羞人啊……快把手抽出来啊……」
柳柔柔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胸前传来阵阵的酥麻快感让她娇羞又欢愉,只觉
得那酥麻的快感从玉女峰处传下,让娇嫩的粉胯花田蜜道开始湿润,潺潺沥沥的
湿润粘稠似乎夹带着阵阵淡淡的瘙痒感,很羞人又很难受,全身被揉得像火烧一
般的热,所以她那双优美的秀腿紧紧的夹到了一块,扭扭磨磨的,情动难耐一般。
聂北再一次向少女最宝贵的圣地进攻,一手撩裙探入,从亵裤的裤头处插手
进去,惊慌失措的柳柔柔双手拉扯,秀腿紧夹,哀婉的睁开眼来望着聂北,羞怯
欲绝,娇羞无限。
聂北坏坏的笑着,固执的把手抚了下去,指尖先摸到了一片滑滑的绒毛,只
觉得那里微微贲起,湿润嫩滑,聂北心神一荡,知道那里已经是少女的花田大门
周围的贲起肉瓣。
「唔……求求你,不要了!」
柳柔柔急得眼泪婆娑,哀婉欲哭。她不讨厌聂北,还有丝丝点点的少女情怀
,那一丝丝道不明说不尽的好感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失去剧烈挣扎的念头,有的只
是无限的娇羞。
聂北在想,柳柔柔这可人儿的粉胯花田一定很是肥美,娇嫩细腻,聂北贪婪
的要把手再抚摩下去,但紧紧夹住的少女秀腿夹得很是紧密,纹丝不开,聂北只
能抚摩到「冰山一角」,如何肯甘休,还待使些小手段的时候大老远的传来了柳
凤凤的呼唤,「姐姐,你在哪呀,我知道你被那大坏蛋大色狼大无赖欺负了,在
哪啊,快点的回答我呀!」
「我妹妹来了,你、你快点放开我啊!」
柳柔柔听到妹妹的呼唤,先是心宽,接着便是羞怯和急躁,要是被妹妹看到
那自己……「松开你可以,不过你得叫声好听的来听听!」
聂北十分无赖的道。
「聂、聂公子!」
「这不够好听!」
柳柔柔又羞又急,她知道自己的心理活动自己那个孪生妹妹能感应得到,就
好象自己也能感应到她的一些心理活动而已,所以她很急,更羞,自己的身子都
被聂北这个大坏蛋摸遍了,此时要是再被妹妹看到的话,那以后不被妹妹笑死!
「聂哥哥,你快放了柔柔吧,不要让我妹妹看到啊!」
聂北嘿嘿直笑,在柳柔柔那红润润的小嘴上啄了一口,望着她羞红到耳根处
的娇颜笑道,「柔柔,聂哥哥很喜欢你哦,下次我要你好不好!」
「不、不行的……」
柳柔柔羞得双脚发软。
「那我不放,反正我都不怕你那刁蛮小辣椒妹妹!」
「我……」
柳柔柔羞急婉怯,咬着那红润的下唇,睨了一眼聂北那帅气阳刚的脸,羞赧
的点了点头,几乎微不可察。
聂北嘿嘿直笑,咬着她耳垂柔声道,「记得我们的约定哦,到时候做我的小
妻子哦!」
柳柔柔羞得直想把自己的臻首埋到那规模不小的玉女峰穀里。
聂北放了柳柔柔,柳柔柔撩开厕所的门帘走了出去,对着不远处四下寻找的
柳凤凤招手道,「我在这里,那坏人被你吓跑了!」
柳凤凤走近见到姐姐玉面潮红,衣物杂乱,便气不打一处来,哼道,「那大
色狼大坏蛋大无赖,弄得我浑身都酥麻麻的……呃、弄得姐姐你这样,我一定不
会放过他的!」
其实柳凤凤现在亦是玉面飞霞,一副娇羞无限的表情,她和姐姐心灵相通,
姐姐的感受大部分她都能感应得到,所以刚才柳柔柔的快感和娇羞她坐在上面的
灯会现场都有,受不了的她才会赶下来呼唤!
不过这时候心慌意乱、芳心颤颤的柳柔柔没注意那么多,反而是心里一直惦
记着答应聂北的事,羞得她低头红脸,走神呆楞。而柳凤凤望着柳柔柔这副模样
时忽然鬼灵精怪的露出了笑容,咬耳轻问,「姐姐,你有没有被那大无赖吃了?」
「胡、胡说八道!」
柳柔柔娇羞的嗔道,色厉内荏,很显然是心虚。
「我在上面坐着的时候,这里和这里、这里都酥麻麻的,仿佛被人抚摩了,
酥麻酥麻的很舒服,也好痒,姐姐一定是被那大坏蛋佔便宜了,而且还占了大便
宜,呵呵,姐姐,那感觉是不是很舒服呀?」
柳凤凤玉手指了指自己那和姐姐差不多的乳房还有粉胯处神神秘秘的笑道。
「才、才没有!」
柳柔柔难堪得紧,夹着现在还发软的双秀腿,双手急急慌慌的整理着不太整
齐的衣服,偷偷的瞥了一眼厕所的方向,哀怨似恨的心一时间百味掺杂。
「姐姐,你就认了吧!」
柳凤凤搂着姐姐的手臂吃吃而笑,接着又自言自语的道,「娘说女孩子家的
不能让男人碰身子的,而姐姐你被那大坏蛋这样……那岂不是……要、要嫁给他
不可?」
「凤凤你、你……我不和你说了,唔……」
柳柔柔娇嗔一声后便掩着脸洒着泪快步跑开……聂北撩开门帘走了出来,心
里一直在嘀咕:原来她们俩可以相互感应,还以为自己对柔柔做的事神不知鬼不
觉呢!奶奶的!
聂北偷偷溜回自己的位置上,只见好几双眼盯着自己看,其中一双含情脉脉
、眼波流转的自然是文清,另一个是文碧这妮子,她那双无人能及的大眼睛亦是
时羞时喜时怨,还有一双眼睛却是恨不得把聂北吃了,就是坐在柳柔柔身边的柳
凤凤,而柳柔柔自从上来之后就是安坐不动,低头无语。
至於其他人的眼光……聂北懒得理会,因为聂北知道,他们的眼光多半不太
友善,不过……「我说人妖兄,你能不能让我安生少少,少用这种吃人的眼光望
着我,我没那种爱好!」
聂北没想自己下去打一下秋风占一下便宜后上到来这傢伙竟然还坐在自己位
置旁边,见自己回来时双眼都放光,嗯,真的是放光。
人妖那灵动的水眸一转,柔声道,「你放心喔,我都无那种爱好喔,你不要
老往那方面想,对你没益的!」
「……」
聂北被噎个半死。
聂北安坐定下,才有心感受四周情况,不由得吓了一跳,「哇哎,搞什么名
堂啊,这二胡、唢?、琴瑟、琵琶鼓锣齐上阵,现在是奔丧啊?又或是多重奏?
咦……那还搞书法画画?哇、还下棋,大杂烩呀现在?」
人妖白了一眼聂北才道,「你张嘴能不能积点德啊,现在是在为琴棋书画的
交流作准备,调试一下乐器又或许找一下灵感,懂不!」
「聂兄回来正好,等一下我何修还得从你这里学点东西才行!」
何修这身华服,把那些菜肴酒水弄乾净依然是华服,而何修依然亦是何修,
二十出头的他才比聂北大一点点,但修养显然不错,竟然不对聂北发火。
「……」
但他那信赖的话语却让聂北惭愧,琴棋书画这东西得拿真章见人,而事实上
聂北没这么多「专长」,「博学」他倒是勉强!
才子们之所以喜欢这样的灯会又或许别的什么酒会、书会之类的「会」无非
是想自己的才华得到展示,同时被人欣赏、受人崇拜而已,这时候的才子没抱仙
子回家作媳妇这念头的都活跃了起来,拿出一身所长来展示,博取名头、声誉,
亦是动力十足!
他们自然是动力十足,但聂北却了无生趣,因为聂北是本着娶媳妇来的,而
不是混个什么「菜子」「公鸡」这类啃不下肚、爽不了心的「虚」东西。倒是美
得让聂北那颗坏坏、邪邪的心都不肯轻易亵渎的文清妹妹让聂北有动力些。
聂北扭头望去,只见温文清心虚的转移视线,聂北忍不住想笑,待在把视线
转移过来,只见温文碧这妮子大胆的盯着自己看,一副淡淡幽怨丝丝委屈的表情
,见聂北盯着她看过不停,她反而有些恼怒了,恨恨的瞪了一眼聂北。
聂北苦笑,再把视线转移一下,只见柳柔柔这妮子正偷偷的望着自己,见聂
北望过去,她又飞快的低下了头,从自己这个位置望去都能看到她粉脸上的晕红
都红到了耳根处。
不过,聂北又看到了「凶狠」的目光,柳凤凤皱着小瑶鼻,狠狠的嚼着一只
红扑扑的苹果,那双本应该多情似水、含情脉脉(聂北觉得因该如此)的眸子此
时飞刀尽出,记记杀来,大有瞪死聂北在此的意思。
聂北无所谓的笑了笑,还对她咧了咧嘴,只见柳凤凤刚才还只是飞刀的眸子
此时喷火了。
聂北本以为逗逗也就过了,却不想柳凤凤这妮子却是站了起来,聂北顿时觉
得有些不妙,还以为她要走过来和自己拼命呢,却不想不是,她走的方向不是自
己这边,而是……啊……不会是找她二哥柳小城来帮手吧?
聂北提心吊胆的望着柳凤凤走向她二哥柳小城的位置上,柳小城此时正专注
於棋盘,理都没理一下他妹妹柳凤凤,聂北才松一口气!柳凤凤却是恨恨的瞪了
一眼聂北,那意思很明显:还未完……
放纵下去第026 章楼船灯会(6 )
聂北这头在担心柳凤凤乱嚼舌头,那头主座位上的温文清站了起来宣佈一些
规则,然后就随意的开始了琴、棋、书、画的所谓交流,一时间爱好各样的人暂
态间泾渭分明的紮成一堆一堆,爱好琴的幽雅围坐,饮着茶喝着酒吃着点心欣赏
着他人的弹奏,又或许自我感觉良好的就坐案抚琴弹奏……喜欢棋艺的亦是围而
静坐,三三两两,看人下棋其实蛮有意思的,下棋更有意思,但聂北对这黑白棋
子不太懂,看了也白看。
喜欢书法的自然是端杯近站,看人挥毫泼墨,手痒了亦露上两手,不亦乐乎?
至於画画,除了那个似乎什么都懂的苏丹之外,再没其他人,只见他高椅静
坐,全神贯注的望着静坐在主座位上犹如仙子堕落凡间的温文清,再聚精会神的
提着毛笔在白白的纸张中淡淡勾勒丝丝刻画……何修本来好动,就想上去到处游
走观看,但见聂北和人妖「同志」坐如泥朔一般,他亦不好失了威风,便学个大
师一般安坐在位,只是那双眼睛和心都跑到周围去了。
「聂……聂兄弟,来,我李某敬你一杯,我撑你的!」
李千军这个将军这时候站在聂北面前,举杯示意之后自个儿便先干了,倒看
得出他为人挺豪爽的,还大大咧咧的,内心如何不知道,起码表面上他给聂北的
印象就是如此。
聂北亦需一个人物来平衡那「小猴子」萧邦带给自己的压力,站了起来,举
杯示意,然后无声的干了,乾净俐落。
「好,聂兄弟果然够爽快,哈哈……你这个朋友我李千军交定了,来,拿酒
来,我们再干几杯,让他们那些羞答答文绉绉的酸儒书呆子闹去,我们男人就应
该有男人的样子!」
李千军很随意拉过一把椅子然后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聂北淡淡一笑,给两人的酒杯添了酒,才说道,「能和李将军交朋友我自然
是求之不得!」
李千军才举起酒杯,自个儿又放了下来,很是严肃的说道,「嗳,你这话说
得就不够意思了,你当我是朋友的话,那我们就是对等的,没有高低贫富上的分
别!」
聂北微微愕然,接着是自嘲一笑,赔罪道,「小弟着相了,你比我大,我比
你小,高攀的叫你一声大哥好,如何?」
「求之不得!呵呵!来,敬你!」
李千军真的没那么多礼教上的要求。
「那我呢?」
人妖不恰时宜的附了过来,附带着何修亦是如此。
「人妖兄你就算了,不过何修兄不妨饮两杯,如何?」
聂北倒是想帮一下何修,起码能和这李将军喝上两杯不见得是坏事!朋友多
多条路嘛,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朋友!
「我李某人的过错,一味和聂老弟喝酒都忘了旁边,来,敬你!」
李千军举杯对何修示意,何修忙不迭的端着酒杯低人一头的碰杯,然后拘谨
的喝下酒去。
「我比聂老弟大,亦比何兄弟你大,好歹也混个老大当当了,我以后叫你何
老弟了,你们都得叫我一声大哥!哈哈……」
李千军豪爽的大笑。
这时候萧邦带着几个侍从走了过来,挖苦道,「你这个大哥当得也够窝囊的
喔,什么人不挑就挑这些歪瓜裂枣,丢人?!」
「姓萧的,你针对我可以,别搞我李某的两个兄弟,要不然别怪我李某人不
给你们萧家情面。」
李千军寒着一张粗犷的脸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高大的他怎么看就怎么「猛」!
聂北觉得这萧邦小侯爷其实长得不错的,就是酒色过度了些,脸色显得有些
白,眼眸带着血丝,还有黑眼圈,这让他失去了不少的分数,而且那眼神也让人
不舒服,很纨?那种,看他眼神就觉得他是那种除了好事之外其他事他都干的人。
当然,聂北也知道,自己在别的眼中多半亦不外如是!
萧邦被李千军忽然站起身来的举动吓得退了一步,还以为他又仗蛮力开始打
人了呢!他带的这几个家丁充当一下打手倒还可以,平时欺负一下善良的老百姓
亦足足有余,可在李千军面前,这几个家丁还真没什么把握抗得住李千军这头牛。
见李千军只是站起来取点气势而已,并没有发疯,萧邦顿时觉得很没面子,
在这里多人面前被人站起来就吓退了,他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了,色厉内荏的道
,「姓李的,我不想跟你这样的粗人一般见识,我是来找姓聂这小子的!」
「喔?找我?让你这「猴爷」亲自来找我多不好意思呢!」
聂北依然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一个现代人是没多少尊卑观念的,起码对这
「猴爷」没!
见聂北面对侯爷亦是如此大大咧咧不拘不谨的,李千军更是喜欢,人妖就诧
异了,同时亦有点欣赏,威武不屈确实挺让人佩服的,不过又显得有些不识时务!
其实聂北比谁都识时务,不识时务往往都是在美女面前而已,现在这边没什
么美女,聂北之所以如此,自然知道现在是二选一,要不选李千军这边站就选萧
邦那边站,事实上聂北已经选了。
何修就猛对聂北打眼色,自然是想聂北能低声下气些,别得罪了这萧邦,他
自然是站在聂北的立场上替聂北顾虑的,毕竟一个贫民怎么都无法和一个侯爷斗
的,尊严在很多东西面前是可以丢掉的。
但聂北似乎依然如故,淡淡的接着道,「不知道「猴爷」找在下何事呢?」
「哼!」
萧邦见温文清对这姓聂的如此维护,自然是想来结交一番,却不想聂北如此
不识时务,顿时不爽,冷冷哼一声,接着道,「久闻聂公子才高八斗,武压群雄
,本侯爷几个嗜武的手下非得要和聂公子切磋切磋,我亦不好阻拦!」
「……」
聂北在心里大骂卑鄙,老子足未出上官县,更未在众人面前露过手脚,何来
「久闻」一说?无非是存心找茬而已。
但时间不给聂北多说,因为萧邦的话才说完,他那几个手下就围了上来,拳
头跟着就到,四个拳头齐来,都不给其他人有反应的时间。在萧邦看来,出其不
意揍聂北这小子四拳亦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到时候自己把责任推向这四个手下,
亦能对温文清交代,最多落个管束不严罢了,无伤大雅。
太极聂北不会打,但借力打力聂北还是会的,四拳齐来,聂北反应力惊人,
侧身闪过,就手一推,四个自以为一击得手中的一个出拳去尽力气,收势不住,
又被聂北从侧推了一掌,顿时失去重心,倒撞过去,和其他三个撞到一块去,其
他三个亦都失去重心,最后,两个倒地两趔趄坎坎碰碰,把两张桌子几张椅子都
撞翻了,盘碟翻飞,砸到船板上怦怦啪啪的,闹得鸡飞狗跳,两捉桌子上的才子
们一时间被搞得灰头灰面好不狼狈。
萧邦、李千军、人妖、何修这四个离得最近的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很是错
愕,而周围其他人等亦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琴、棋、书、画这些「表演」顿
时停下来,先看这边的精彩「表演」再说!
萧邦带来的四个手下虽然不怎么样,可好歹也是四个打手类的人物,一击失
手弄得灰头灰脸的,很丢人,这更激发他们的潜力,地上两个就地一打挺站了起
来,和其他两个站稳身的一齐扑涌过来……聂北见李千军蠢蠢欲动手痒脚痒的样
子,不由得一笑,安慰道,「这四个傢伙何需李大哥你出手,小弟都能搞定!」
李千军被聂北一句马屁拍得浑身舒坦,顿觉大有面子,受用得很,大嘴都裂
开了,颇为认可的点头笑道,「那聂老弟你小心点!」
军人,最基本的作用是什么?杀人,这没错,但用什么杀人?枪,对,但现
代中国军人除了枪法准之外,搏斗的手段亦是十分出色的,聂北不是特种兵那种
变态杀人机器,但好歹都是位军人,力量大增的他要对付这四个武功平平的家丁
手下自然是拳脚生风,信心十足,聂北没什么花招,讲求的是力度、准度和速度
,天下武功,为快不破!
聂北出手够快,四人才到,聂北踩椅跃起,当面飞脚,沖得最快的那傢伙被
聂北一脚踹出几米,当场昏死过去,其他三人拳头就到,聂北束手格挡……两分
钟过去,地上多了四个人,一个无声静卧,犹如一条死狗,另外三个蜷身呻吟,
这三个倒楣的傢伙被聂北卸下了膀子,手脚没受到硬性伤害,但亦够他们难受的
了。
在这里面,稍微有些武学功底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聂北是毫无武学招数的,说
他是乱打亦不为过,在二十一世纪这叫「散打」!但谁也想不到聂北竟然如此迅
速把四人解决,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更出乎他人意料的是,聂北才把人打倒,现在却蹲下了身去为他们接起膀子
……聂北的气度让那三个被卸了膀子的家丁很是佩服,扶起那个被聂北踹上一脚
不知死活的家丁然后诚心对聂北道,「我们四个学艺不精,败得心服!」
聂北拱手表示歉意道,「三位大哥说笑了,小弟只是乱拳打死师傅而已,刚
才多有错失伤了你们的兄弟,我实在过意不去,还请你们原谅!」
「哪里哪里!」
「哪里哪里,你们四个饭桶还嫌我的脸丢得不够光吗,还不给我滚一边去。」
萧邦冷声喝斥着,他那四个手下顿时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退到了一边去。
「吃坏米!」
萧邦黑着一张脸恨恨道。
聂北笑道,「侯爷何必动怒,我们刚才只不过是切磋切磋而已,承蒙你几个
亲信手下留情,侯爷大义不仗势欺人,聂北敬服!」
聂北又趴在萧邦的耳边细细声道,「侯爷,好多人看着呢,大家都知侯爷平
时有气度有风度,现在岂可因为这小小的切磋而失了风度?即使这次你夺不到仙
子,但可不能够弱了名声,要知道像侯爷你这种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才高八斗
的才俊可是全天下美女的目光所在,可不能因为一朵鲜花而失去了大片的芳心!」
萧邦见聂北如此给面,听了聂北的话更是舒坦,自矜的咳了几咳才道,「聂
公子果然文才武德,身怀绝技,无所不能……」
「咳!咳!咳!」
聂北都替他脸红。
「喔,之前的过节我萧邦宣佈就此揭过,如何?」
萧帮当着众多人的面说这话自然是分量十足,可信度奇高。
聂北这时候自然不好拂面子,要不然这节就结到死了。
酒饮过后,温文清款款而来,仙子一般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嫣然巧绝
,当是春风拂面甜人心扉。
她见事态有变,急急而来,却不想聂北竟然和这萧邦和好如初一般,内在就
不管了,单这表面上看来,这局面实在可喜,她一到便飞了一眼聂北,含情脉脉
,二来便巧笑嫣然的的恭维起萧邦来,「侯爷不单仪表不凡,气度亦是不让英雄
,小女子亦为敬佩!」
得仙子称讚,萧邦浑身的「羽毛」都竖了起来,浑身舒爽,飘飘然,对聂北
更为信服,之前那丁丁点点的磕碰都被他自动略过了,嘴裂到了耳根处,「谦虚」
的道,「哪里哪里,正所谓男儿当是胸襟容海量,气吞万里云,本侯不外是维持
我们男儿本色,差之英雄甚远,甚远……」
温文清依然挂着淡淡微笑,语气平缓的道,「侯爷过谦了!」
「文清姑娘,过去我敬你一杯如何?」
萧邦抓住机会道。
「小女子的荣幸!」
温文清柔情的睨了一眼聂北。
有美女在前,萧邦自然是殷勤得很,请温文清先行一步,他随后相随!
聂北听到萧邦「谦虚」的言词差点笑出声来,把笑声憋在心里坐了下去,人
妖面对着聂北而坐,右边是李千军,左边是何修这傢伙,只见李千军道,「我观
聂老弟刚才出手,想来是武学平平,却能有此实力,速度比一般的高手还要快些
,不知道如何做到的。」
聂北对於这样的问题惟有搬出老一套来,说之前和一个隐世老者生活,他随
意教授自己一些攻击的手段,之后他就死了,习武毫无系统的自己也就变成了现
在这样云云!
这忽悠还算过得去,那老者又被聂北「说」死了,死无对证,他们不信也找
不到不信的理由。
「你是孤儿?」
人妖忍不住问道。
「现在不是!」
聂北很坦然,现在聂北有家了,这就是乾娘和巧巧给自己的。
而这时候一个侍从急急走来,在李千军耳边嘀咕几句,李千军从容起身,拱
手对聂北三人道歉道,「李某有事,他日重逢时再把酒言欢!」
「李大哥要走了?」
「家父传诏,得赶回京城,再此别过,他日你若到京城,可到将军府找我!」
「那有缘再聚!」
聂北拱手恭送!
李千军走了,不久后萧邦这「猴子」亦都走了。
这两尊大佛一走,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没有了阶级没有了尊卑,彼此都是
读书人,卖弄才华、演绎风流不羁便是他们的长项。
琴棋书画是媒介,是展示才华的媒介,可惜的是聂北对这些七窍通了六窍,
静坐欲睡,这时候忽然有一件事让聂北清醒过来,柳凤凤这刁蛮任性的主又去她
二哥柳小城的耳边嘀咕了……不多时,只见柳小城双眼冒火的望来,聂北暗自嘀
咕:这柳凤凤不但那小嘴儿厉害,搬弄是非倒也厉害!
柳凤凤没完全把事实说出来,只是说聂北刚才在船的下层里又出言调戏了姐
姐。可柳小城听小妹如此说法,亦是怒火顿起,本想不再下棋了,先过去揍一顿
聂北再说,可一想到刚才聂北连萧邦那四个手下都轻松放倒,他又犹豫了。
慢慢的,柳小城又有了另一样的心思,本来他还以为能凭自己的才华夺得美
人归的,即使面对田家的田一名和宋家的宋直光他都有这个信心,因为他有家族
上一辈关系上的优势,倒也不惧,到今晚,这萧邦小侯爷出现了,连苏丹和林才
知这两个身份不及侯爷但才情更胜侯爷的傢伙也出现了,他的信心多少被打压下
去。
最重要的是,他认识到了温文清面对家庭亲人方面的压力时所表现出来的决
心,那是一种决不妥协的心态,这样一来他怕了,上一辈的关系优势不存在,而
这刚才又来了一个身份高贵的侯爷,虽然他现在已经告辞离去了,但还有两个才
华样貌都不差于自己的英俊公子在,甚至比自己还要好的竞争者,他如何不急?
所以他想到了捣乱,把今晚这个灯会搞黄,这样一来温文清的承诺就无限期的推
迟下去,没个结局出来,那么母亲再和姨妈多联系一下,到时候三表妹就是自己
的了。
柳小城不急着表演了,而聂北也是心有想法,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对牛弹琴
不好,牛对人弹琴更不好;象棋尚可下,围棋岂可乱来;书法自问是狂草,就别
献丑了;画画够抽象,自己画出来看不懂别人亦看不懂,都不懂,那画来何用;
既然这些都不精通,自然不想他人表演长处抢风头自己干吃瘪,丢人聂北不怕,
可别把美得冒泡的文清妹妹也丢了,那聂北自杀的心都有了。
搞破坏自然是很好的方法,有此想法后,见柳小城丢下棋盘对手愤愤走来,
撸手袖撩裤脚的模样,聂北自然是乐於「配合」,两人各怀心思,目的相同,一
个慢慢追细细喊,一个左闪右躲,专挑人多处闪,两人都很不「小心」的把桌子
彩灯打翻弄坏,在把到场的才子搞得一身髒,一时间聂北和柳小城成了两滴鸡屎
,搞浑了这锅汤!
苏丹这探花郎好不容易才画好的一副「倩女优坐」画就被聂北十分无耻的「
意外」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