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北看到有赏就笑了,只是不知道赏些什么而已。聂北牵着宋巧巧的手就要
走进里面,却被两个守门的拦住,「嗳,你干呢你?」
聂北不由得定住,「进去呀干嘛呢?」
两个小二打扮的傢伙显然没想到聂北竟然如此淡定,还敢反问一句,他们见
聂北那件几块补丁的衣服,顿时回过劲来,傲然道:「缘来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
的,你付得起钱么?你还是走开点!」
宋巧巧羞怯的拉了拉聂北,这种地方她没想过这辈子能进去,也没想过要进
去。聂北却脸色不变,指了指那块牌子说道,「那里写着身份不论了,你没看到
还是我看错了?」
「……」
两人顿时哑口无言。
聂北却懒得和这些市侩小人计较,拉着有点胆怯的宋巧巧就往里面走。
两个守门的有一个还想出声,却被另一个拉住,并小声嘀咕道:「你想干嘛?
这规矩是三小姐立的,你再拦人的话要是小姐不高兴了,你就有麻烦了,再说了
,他进去就进去了,能干个什么事儿?个什么心儿!」
聂北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头发怪异,衣着破旧,手还拉着一个女子,虽然
说缘来酒楼一楼大厅里或坐或站的都是些不大富裕的人,甚至能看到几个落魄寒
酸的士子站在边上对着几个大红灯笼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一副沉思搔首百思难解
的模样,怎么看这一层的人都高尚不到哪里去。但聂北这样的人一出现在大厅里
还是引来了大厅全部的目光,毕竟像聂北这种大胆着女子的牵手还风貌怪异的男
子实在不多,简直是另类,谁都忍不住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甚至鄙夷的神色。
聂北脸皮厚倒不觉得什么,可宋巧巧却闹了个大红脸,羞怯得无地自容,弱
弱的对聂北小声说道,「聂哥哥,你放开我的手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我、我
有但怕。」
聂北扫了一眼四周,却没打算松开宋巧巧的手,只是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宝贝,我一刻都不想松开你的手,你就当他们不存在的好了。」
握着宋巧巧温润柔软的小手,那种感觉爱不惜手,聂北才不会轻易松开,这
就是色狼本色。
「这……」
聂北被这么多人盯怪物一样的盯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要
不然宋巧巧这妮子还不羞到死!聂北有点调侃玩世的说道,「大家新年好呀,都
这样盯着我看,不会是想我介绍我身边的妹妹给你们认识吧?」
显然,一楼大厅里的人没想到聂北这个人外表怪异,言行也是如此放荡不羁
,却又不失诙谐,众人不由得哄声而笑,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大家看聂北这
个怪异的人也觉得顺眼了些,当然,一些男性朋友会觉得聂北身边的宋巧巧更顺
眼。当然,这个大家也是有范围的,大家都是俗人嘛!
这时候一个十分落魄寒酸的士子来到聂北身边,「在下何修,见你敢为人所
不敢为说人所不敢说之言,特来认识一番。」
「我叫聂北,你随意点就好。」
聂北见周围那些士子打扮的人,虽然寒酸了些,但是都是一副孤高傲物的样
子,对自己敬而远之,惟独这个「何羞」会和自己打招呼,所以聂北对他的感觉
还是不错的,当然,他不那么文绉绉的话就更好了。
何修为之愕然,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束缚的人,可奈何万般皆下品惟有读
书高,他也不得不读书,不得不头头是道句句是诗,突然见到聂北这么一个不羁
的人忽然感觉到很投缘,所以才来结交一番的。但他没想到聂北随意竟然随意到
放纵的地步。
聂北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挂在大厅上的大红灯笼上面写着些对联,每一个灯笼
都有一句上联,这个大厅也就十个灯笼而已,聂北忍不住问何修道,「怎么就十
个灯笼而已,那不就只是十句上联而已?」
「这一楼十句,二楼也十句,三楼也十句,四楼也十句,加起来可就不少了
,而且一楼比一楼难。」
「这缘来酒楼不是五楼吗,怎么才四楼而已?」
聂北好奇问道。
何修惭愧一歎:「不怕聂老弟你见笑,温三小姐文采斐然,我是自歎不如,
她出这四楼我一楼都对不上,不过只要你能过了四楼,那温三小姐便会亲自接见
与你。」
说到这里何修一副色授予魂的样子,或许说是爱慕的样子。
聂北愕然,却在想:没那么夸张吧,不就对个对子,哪有什么难度。「那外
面所说的有赏是什么意思,要对到什么程度才有赏?」
「起码对到四楼。」
何修想都不想就说道,「不过能对到那个程度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四大才
子也不敢说有此能耐,所以说,能对到四楼并且对完的话,此人已是大才,大才
之人又怎么会想着要赏呢?」
聂北撇着嘴,想道:大才之人不是不要赏,而是要大赏,看不起小赏!
「那要如何才能开始对呢?」
聂北依然想着这个赏到底是什么赏,要是赏些银两的话那就好了,聂北已经
掉进钱眼里了。
「这些灯笼都有顺序的,你只要些自己下联标上对应的数字交给一楼这里的
掌柜就行了,他会拿上去给人打评的,一会过还是不过他会再下来通知的。」
「哦!」
聂北不再多话,只是往那些灯笼看,第一个灯笼上面写着:千山千水千才子。
聂北觉得这句实在太容易了,脑海里立时想了一句:一花一草一佳人。甚至
:一村一舍一农夫。还是后一句对得妙,才子配农夫,也算绝对了。
聂北不由得望了一眼何修,这傢伙一层都不过,看来读书很「勤奋」。
第二个灯笼是一个拆字联,上联:闲看门中月!
这个就比较难,「闲」字在古字中由门和月构成,拆字联,聂北沉思片刻,
有了:思耕心上田。
一路看去,十个上联,难易各有,但都难不到聂北,怎么说聂北都是个现代
人,也算见多识广,对对子他还真不觉得有什么难的,所以他才会在外面一看到
对对子还有赏就笑了起来。
聂北在心里默默的有了答案,便走到那掌柜面前,「掌柜的,给我支笔和章
纸,我尝试一下对这些对子。」
那掌柜是个中年男人,瞥了一眼聂北,也不说什么,冷冷的把一支染了墨的
毛笔也一张纸摆到台面上给聂北。
聂北正想抓起笔飞快的把脑海里的下联写下来,才发现自己对繁体字不大熟
悉,而且毛笔用得也嘛嘛,还真不好意思献丑。聂北小声问身边瞪大着眼睛疑惑
的看着自己的宋巧巧,「巧巧,你会写字吗?」
宋巧巧微微的点了点头,怯生生的说道,「娘教过我一些,可是我笨,认识
不多。」
聂北笑道,「会就行,来,你拿笔,我说一写!」
「啊……」
宋巧巧迟疑着,小心的问道,「可、可是我、我不知道我行不行呀!还是你
来吧,我怕我写得不好。」
「你写得不好那我写得就更不好了,喏,大胆写,好不好不要紧,只要能看
得懂什么意思就行了。」
聂北把毛笔递到她手里。
「第一句,一村一舍一农夫!」
「第二句,思耕心上田。」
第三句……不得不说,宋巧巧虽然字体写得不怎么样,可也算工整,一眼看
去便能看懂,聂北觉得应该会比自己亲自写好很多。
一个对子,聂北一个不少的对上,但却叫宋巧巧写出来,这让那掌柜很是怪
异,但聂北都懒得管他怎么想,宋巧巧写好后轻轻吹了一下墨蹟,聂北接过就交
给那掌柜,那掌柜也不说什么,拿着张纸就上楼去了。
「聂老弟果然大才,在下佩服。」
何修一直注意着聂北,见他只是一路看下去,然后就拿纸叫人写下,他虽然
一时间对不出来,即使对得出来也不够工整,但他却能看得出来,聂北刚才所对
的下联十分工整,不由得轻赞。
宋巧巧自然不懂那么多,她只是觉得她的聂哥哥要她写下来的这些句子和灯
笼上的句子搭配起来听着很合拍而已。此时见这士子讚美聂北,就好象是在讚美
她一样,心里替聂北愉悦。
聂北对何修的话不作回答,却在想:你心目中的大才之人是不要「赏」的,
我可是本着那个「赏」而对对子的。再说了,被你赞大才也不见得能「才」到那
里去,混口饭吃而已。
掌柜不多时便下来了,然后恭敬的请聂北上二楼,本是只让一个人上去的,
但聂北硬是要带着宋巧巧,那掌柜也没辙。可那何修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能呆在
下面。看着聂北被掌柜的迎上二楼,楼下那些人不由得有些意外。
初放纵第017 章高雅VS低俗(2 )
二楼其实和一楼也没什么大的区别,要说有的话,就是二楼里的人穿着好很
多,而且大多数是些年轻人,看样子都是读书人,聂北一上来就能感受到那股酸
儒味,大冷天的拿着摺扇子,不酸谁酸?
二楼依然难不倒聂北,五分钟搞定,依然是宋巧巧代笔,在那些才子目瞪口
呆中聂北拖着宋巧巧的手再上一层。
在这一层的人不多,但都是些文雅的人,或站或坐,品茶解对,好生潇洒,
当然,也有不文雅的人,比如刚刚上来的聂北,聂北就不是个文雅的人,起码那
衣着怎么看都文雅不起来。这些整天以结交五湖四海才华之人为荣耀之事的才子
都不愿意和聂北搭讪,当然,聂北也乐得清闲,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搭讪,而是
为了「有赏」两字而来,准确点说是为了银两而来。在才子的心目中,聂北这一
「理想」也实在难登大雅,俗了点,上不了台面。他们可是为了一睹温家三小姐
的芳容而来,吟诗作对会佳人,这境界怎么都比聂北吟诗作对讨「封赏」高里去
了。
三楼的对子难度比一、二楼的高上了不少,其中最难的莫过於:弓长张张弓
,张弓手张弓射箭,箭箭皆中。
不少才子能把其他九个上联对出,惟独被这个上联难住了,本来聂北对这个
上联也是不会对的,起码一时间对不上,可是他是什么人,现代人嘛,这个对子
的上联虽然经典,难度极大,在古代没被对出来,但到了现代,早就被对出来了
,而聂北也正好见过下联,所以这个对子最难,但对聂北来说,这个也是最易的。
没有什么比有答案在心答得更舒服的了。
弓长张张弓,张弓手张弓射箭,箭箭皆中。
木子李李木,李木匠李木雕弓,弓弓难开。
所以聂北上到三楼只用十分钟便对出来了,依然是宋巧巧代笔。
一层一个掌柜,这个掌柜见到聂北才上来不到十分钟便能把对子全部对出,
工整不工整暂且不说,但就这份速度可能见真章,他可不认为三小姐今天才出的
题会有人提前知道,这也就不会有人作弊,做不了弊自然凭真工夫,但他怎么都
想不到,聂北是现代人。所以他不由得对聂北刮目相看,刚才那点轻视也收了起
来,忙拿着纸张往上面跑。
才子往往都是清高傲物的,见聂北如此快速的对出下联让掌柜拿上去求评,
他们多少有点看笑话的意思:小子,别以为快就能成事,我看你快着递下联也快
着被否定。可等到那掌柜的态度恭敬的把聂北往四楼请的时候他们傻眼了,不服
是必然的,可也无奈。
「聂哥哥,你好厉害哦。」
宋巧巧自然能感受到那些才子望着聂北时那份眼神所代表的是什么,所以她
轻声在聂北的耳边赞道。
聂北嘿嘿的在宋巧巧的耳边说道,「早上的时候哥哥的舌头也不错吧?」
宋巧巧一听聂北又提早上那事,她顿时红着脸,不敢多话,羞涩着头扯着自
己的衣角,一副娇羞无限的模样。
在四楼,人更少,聂北进到的时候一眼望去,也就十来个人而已,其中那四
大才子就在其中,他们四个一个桌,他们四人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是最出众的,
谁进到这里的第一眼都会是望向他们。
周围也坐着几个,或单或两,其中有一个样貌比起这四大才子还要俊上几分
,明眸皓齿,聂北看到他的时候想到的是人妖,只见这人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
己看,聂北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聂北喜欢的是女人,可不是男人。而其他
人见聂北拉着宋巧巧的手走进来都投来好奇的眼光,或诧异或不屑,又或许是色
定着宋巧巧看,不一而足。
聂北不急不慢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对服侍在一边上的店小二喊道,「小二,
在这里吃饭要不要银两?」
那店小二打扮的侍者态度足够好,即使聂北一身的破旧穿着,当然,这是表
面好还是发自内心尊重就不得而知了,「公子,能上到这里的客人,我三小姐吩
咐了,茶水酒菜这些我们都是免费提供的,这里是供大家吟诗作对的,不收钱的
你放心。」
「那好,给我上些酒菜,最好来个烧鸡,一壶酒,再炒几碟好吃点的菜上来
,我和我妹妹都饿了。」
那小二微微一楞,望瞭望不远处的一个俊俏婢女,随后应声而去。
众人都没想到聂北这个类似于叫花子的傢伙一上来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吃
饭,而且还叫得那么的理所当然无所顾忌,丝毫不顾大家差异的目光,这成十个
才子人物顿时愕然,更多的是鄙夷,心里大多在想:粗俗不堪,难登大雅。
那个人妖依然是一瞬一瞬的盯着聂北,他的眼里倒是没有鄙夷,反而是好奇
,可聂北被他这么盯着看,还是周身不舒服。
这缘来酒楼的服务还是不错的,起码上菜的时候就够快,这一点聂北很满意
,看着满满一桌的酒菜,聂北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昨晚吃不饱,早上吃得少,
现在饿得慌,聂北知道巧巧这妮子也肯定饿了,看她想吃又害羞的样子,聂北扫
了一眼周围,倒也猜到了原因,聂北洒道,「大家怎么都看着我们,难道觉得吃
顿饭很值得一看?」
见过脸皮厚的人了,就是没见过像聂北这么厚的,四层楼里的这成十个才子
看怪物一般看聂北,仿佛没听到聂北的话一般。
聂北也懒得理他们,清高不要吃饭的傢伙,聂北做不到,他吃过生蛇、生青
蛙、蚯蚓等等一大堆在鬼森林里能「吃」的「食物」,知道一顿饭菜来之不易,
看得也开,谁爱看谁看去,我吃我的饭,反正不要钱,不吃白不吃,这才是关键。
聂北给宋巧巧夹菜,「不要管他们,肚子是自己的,不要为了他人目光而虐
待自己。」
宋巧巧点点恩了一声,是的,聂北能给她无限的勇气,要不然以她的性格,
没有聂北在身的话,她连到这种「高级」地方的勇气都没,更别说在这么多才子
的面前大肆的吃饭。
「你多吃点,在家很少能吃到这么好的。」
聂北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夹了块烧鸡丢到嘴里嚼,香,现在别说成十人在怪
异的看着,就算一万人盯着,聂北也能如常的吃下去,奶奶的,比起那鬼森林里
吃的生蛇肉,这简直就是唐僧肉。
初放纵第018 章美女如云
聂北在外面不顾他人目光的海吃阔饮时,却没想到在五楼会有人在谈论他。
「据掌柜所言,那公子虽然面目端正,但穿着破烂不修边幅,言行举止放荡
不羁,虽然对对子神速惊人,句句下联对得工整得体让人自歎不如,但从衣着处
看,此人纵使在对对子方面颇有水准,可不见得其他方面了得,在琴棋书画又或
许诗词歌赋方面就不见得能比得上我哥在内的四大才子。」
上面那话是撩开轿子窗的女子所说,那一张绝艳娇颜不着一丝粉黛,却犹如
琼脂玉色一般,似喜似嗔的表情总会让人觉得她有点俏皮,配合她那张绝色娇颜
,却又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一头乌黑黑的长头平分於两侧,前面部分再束结成环,使其对称而自平垂,
自然的挂於两侧,而背后一部分便用一块丝巾挽紮着,任其柔顺的披在粉背上,
直达浑圆优美的玉女峰。
一身华丽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就仿佛挂在衣架子上一般,要多好看就有多好
看,艳丽而古典,配合她那张少女娇颜,活脱脱的一位仙子。
最让人称奇的是,坐在她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和她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年
龄差不多,两人坐在一块,没人能看得出水大水小。而最让人诧异的就是这两人
的容貌也是一模一样的,仿佛一个模里印出来一般,只是撩轿子窗四处张望被聂
北不经意看到容颜的这个让人看起来娇俏活泼些,而另外一个神态间就显得恬静
优雅少少。很明显这是一对孪生姐妹,要不然是不会有这么相似的面貌的。
这时候那个恬静些的女子嗔道,「凤凤不得以貌取人,更不可以出身论才华!」
活泼少女扮个鬼脸,但还是不说话了,因为那是她姐姐。
而这时候坐在一边上抚着琴的女子露出丝笑意道,「柔柔所言不错,才子才
子,有才便是子,而不是靠衣冠来装裱的,此人能如此快的对出我和你们一起出
的那些对子,这份才华就足以让我们尊重,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四楼的也对出
来。」
此抚琴女子一身素装,不带一件首饰,不施半点粉黛,素颜朝天,明眸洁齿
,貌若玉雕粉砌,纤纤嫩手修长,柔柔小腰秀直,曲线婀娜,肥一分则多瘦一分
则少,那份书香气息淡雅自然,举止优雅动人,年龄十七八之间,应该比那孪生
姐姐稍微大一些,而性格和那孪生姐妹的姐姐柔柔有点相似,都是恬静优雅的,
但她多了一份成熟和知性。
「我柳凤凤敢打赌他对不出来!」
这时候那叫凤凤的又出声了。
「为什么呢?」
抚琴女子好奇的问道,似乎带着不经意的淡然。
「四楼的上联都是历来一些传下来没被人对出来的绝联,就是包括我哥在内
的四大才子都无法工整的对出一半,他又如何对出全部?」
柳凤凤知道她二哥一直在追求她三表姐,她自然是不愿有人抢她二哥的风头
,所以「踩」聂北成了必然,即使无道理的「踩」也是理所当然,谁叫他引起了
三表姐的注意呢,她可是想她三表姐做她二嫂的。
素衣女子自然就是温家三小姐温文清,她天生好爱文学,又是上官县有名的
才女,美貌更是屈指可数,心眼也就高,她一心想找个学识超过她的丈夫,身世
富或贫那些她倒不在意,所以才会超过习俗婚嫁年龄(十五六岁或许十三四)依
然不嫁,一直拖到现在十八快了。至於那所谓的四大才子,虽然是不错,但那股
浮夸气息和所谓的风流文雅(逛妓院)总让她觉得有点过於骄纵,而在自己面前
却又装作斯文得体风度翩翩,这多少有些不表里不一,或许说得难听些叫虚伪,
不算个才子该有的作风,而且他们的才华也不能让她折服。所以虽然是大才子,
但她一个小女子却看不上。所以才会设这么一个四层考核,不过是想筛选心目中
的才子而已。
听柳凤凤这么一说,她不由得一歎,是呀,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有才华的人呢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遇到一个呢?难道真的就嫁于柳小城为妻?看来命也不过如
此。她忽然有点意兴阑珊,柳小城是她姨的亲生儿子,也就是柳家的二儿子,也
是她的表哥,同时是四大才子中的一个,比她大一岁,今年已经十八快十九了,
前年他未娶妻先纳妾,她知道这个正妻之位是她姨为她留的,也是她母亲想她嫁
过去亲上加亲的位置。她一直拖到现在已经累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再没出现的
话,她自己就顶不住压力了,她急,她知道柳小城生活作风和另外三个大才子中
的田一名、宋直光他们两个都一样,生性风流,夜不归宿是常事,虽然男人三妻
四妾在古代很正常,她也不觉得三妻四妾有什么问题,可一个男人总是逛青楼就
很有问题。
柳凤凤知道自己的三表姐锺情于有才华的人,却不知道温文清内心有那么多
想法,她只想贬低外面那个不知名的男子然后抬高自己的二哥,尽量的撮合她敬
佩的三表姐和她亲哥哥两个。於是她接着上一句说道,「再说了,即使他能对出
那些对子又如何?他也未必能有高深的诗词造诣,更没琴棋书画之功底,又如何?
还不是偏侧有余整体不足?」
「你又怎知对方没有?妹妹不得妄下评论。」
柳柔柔这时候出声道,她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她没妹妹那么活泼不加多想
,自然能体会到三表姐的那份心态,而且她也感同身受,她都不知道自己将来又
是如何呢!
「要不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再回来给各位姐姐彙报,怎么样?」
这时候坐在最边上的一个女子出声道。
只见此女子神态间和温文清有几分相似,但此女子却也就是十五左右而已,
已经出落得水灵玉润了,高度和柳家孪生姐妹差不多。尖尖下巴大大的眼睛,灵
动的眼睛总会让人觉得她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她便是温家最小的女儿温文碧,她也一直敬佩她的三姐。因为她三姐不但才
华不差男子,理财更是好手,一直为母亲分担了不少压力,所以她最想姐姐开心
,对母亲有意没意把姐姐嫁到柳家一事,她本着姐姐喜欢便支持,不喜欢便反对
,奈何她姐姐不反对也不表态,所以她不好在这方面上多说,现在见姐姐一副摇
摆不定的样子便自告奋勇要下四楼看情况去。
而就在这时候,外面走进一个眉清目秀的青衣婢女,温文碧一喜,忙问道,
「小环,四楼下面怎么样了?」
其他三女也都是期待的望着小环,那小环一想起聂北那副狼吞虎嚥饿死鬼的
吃法直把周围那些风度翩翩的才子们凉在一边干傻眼时,便忍不住扑哧一笑,发
现自己失态忙收住笑,告罪一声,见小姐没在意便把聂北上到四楼时所作所为大
概给四位小姐说一遍。
从四女听小环陈述时的表情可以大概看出她们的性格:温文清一面平静,只
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露着她的好奇,似乎很想看看这么一个毫无顾忌的男子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莞尔一笑;温文碧吃吃而笑,却是一脸好奇;而柳柔柔就莞
尔一笑;而柳凤凤却是撇了撇嘴,洒道,「没修养,大家都不吃就他一个吃,还
吃那么多,撑死他个饿死鬼!」
初放纵第019 章仙子妖精温文清
当聂北把碟子里最后一块肉吞下肚子的时候他觉得饱了,而周围那些才子也
觉得看饱了,同时对聂北这个怪异的傢伙的饭量有了个清楚的认识,都在心里大
骂:他娘的,整一个饭桶。
聂北十分满足的打个饱嗝,对目瞪口呆站在一边的小二呼喊道,「小二哥,
麻烦来根牙籤!啊对了,巧巧你要不要?」
「我不要!」
宋巧巧羞得面红耳赤,他觉得自己的聂哥哥果然非常人也,做非常人所不敢
做的事,跟在他身边……丢人!不过,除了丢人之外,其他都很好。
不多时小二拿来了牙籤,聂北接过牙籤剔着牙。
聂北责怪道,「叫你多吃点又不听,你以为你是他们呀,个个喝茶都能饱,
我们既然喝茶不能饱那就得多吃饭,多吃饭才能长高长大。」
聂北对这些盯着自己吃饭还一脸鄙夷的傢伙一直都很不爽,所以逮住机会就
讥诮一下。
宋巧巧当然能听得出来她的聂哥哥是在指桑?槐含沙射影的讽刺那些才子装
斯文白挨饿。
说白了聂北就是讽刺他们死要面子要风度不要「温肚」的主。
宋巧巧能听得出来的意思这些一辈子都在文字里咬文嚼字钻牛角尖的才子们
哪会听不出来呢,但他们是斯文人,不好动粗,这时候只见那人妖微微一笑,妖
声妖气的对聂北说道,「这位兄台也未免一棒横扫一船人了,在下可是早就吃过
了,所以到这里无须再吃的。」
聂北瞥了他一眼,却不敢再多看一眼,这死人妖,那妖眼能勾魂,「哦,那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吃了你就不饿,不吃你就饿着,这都是自身的事,自己感觉
好就行了,何必说出来。」
「……」
人妖被聂北噎得死死,但不见他动怒,只是莞尔一笑,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四大才子中忽然有一个轻轻吟道:「无知未识朱程礼,放荡无修难成器,目
中无人忒无耻,教人耻笑是竖子。」
此「诗」一出,顿时引发几声附和和嬉笑,「田兄果然好诗,实在好诗,哈
哈……」
「田兄诗好,但「竖子」未必能听懂,啧啧……」
「田兄固然道出你我之心声,有道是:竖子无教,终是粗人,几两墨水,自
以为天下黑,实在可笑,实在可悲,你我大可不必理会。」
柳小城固然是四大才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可四大才子相互称呼的时候都是
姓加兄,根本无视年龄。
这时候谁都能听得出诗在骂谁,连宋巧巧都能听得出来这些人是在暗讽她的
聂哥哥,她又气又怒,却知道自己口笨,说不出什么文采来,只能悄悄的握住聂
北的手,默默的支援。
「有知单识朱程礼,放荡腐朽如瓷器,目中有人未敢吃,教人耻笑是傻子。」
聂北照着他的讽刺回去,还加上一句:「腊月寒冬摇摺扇,却见一身暖裘裳
,风度温度两相比,弃了温度为人赏。」
四楼里本来有两个才子手里拿着摺扇的,其中一个便是四大才子中的田一名
,也就是差点骑马撞到宋巧巧的锦衣男子。被聂北这么一讽,田一名直觉得这摺
扇就像块烧红的碳块一样烫手,想收起来又显得心虚,不收又成众人时不时望一
眼的物件,好不尴尬。
至於另外一名手中拿着摺扇的才子,聂北的讽刺让他脸红耳赤,没人讽刺倒
不觉得什么,被人一讽,拿着这摺扇就好象造作一般,真的很造作,他自己都有
这种感觉了。只见他讪讪的收了起来。
其他才子本来也没多在意这些的,这时候听聂北讽刺得这么入骨,顿时好笑
,都忍不住想笑,可想到四大家族的人不好惹,便死死忍住,好不难受。
田一名那英俊的脸青筋出出,好不难堪,而就在这里一声温温棉棉的声音传
来,「扇之於男子犹如发簪之於女子一般,无非个修饰,无论冷暖春夏秋冬,女
子之发簪,戴之则美,不戴则媚,无非个风格,无善恶好坏之分也!摺扇亦然!」
女子当然是温文清,只见她莹莹而下,顺时间吸引了全部人的眼球,不少人
惋惜,因为她脸上蒙着一块丝帘,她身后跟着三个「男子」,都那么的俊俏,这
三个男子当然不是真男子,不过是化个妆而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她们不
是男人。她们这样有点掩耳盗铃之嫌,但谁说女人不是喜欢自欺欺人的呢?
温文清的出现自然让这些才子们疯狂,个个都是双眼冒光,要不是自矜身份
的话早就涌上去仔细的看一下这个上官县有名的才女、美人儿了,但,他们连看
都是畏畏缩缩的,好不痛快,哪像聂北,简直看呆在那里,好大一只猪哥。
温文清美得脱俗,莹莹弱弱温温文文的,高洁而绝艳,虽然看不清楚相貌,
但那份隐隐若若的感觉才最诱惑人,而且她的身材简直无可挑剔,俗话说得好,
想要俏一身孝,温文清一身白衣,圣洁而多情的眸子,总让人欲罢不能。
温文清无意否定聂北的话,其实她在里面听到聂北讽刺诗的时候忍不住笑出
声来,她早就看不惯这些才子的做派,但她不想聂北这个落魄而有才华的人和四
大才子闹翻,所以才出声为田一名巧妙辩护,给他一个台阶下。事实上田一名还
真的没刚才那么难堪了,可对聂北的敌视却依然未改。
温文清也在偷偷打量着聂北,初一印象:不修边幅、邋遢潦倒、真的不咋滴!
待仔细再看:还行,相貌堂堂,英俊而且刚阳,比起四大才子来虽然少了贵
族气息,却多了这份男人的刚阳,不过……那眼神呆了些。
聂北慢慢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把视线移到温文清深厚那三个「男子」身上,
有两张脸是聂北有印象的,可是,为什么会是两张呢?聂北头大。
此时都把头发盘起,头巾紧紮,俨然两个俊美的男子。而「他们」身边第三
个「男子」也一样是俊美不凡得紧时,聂北那双眼慢慢便得灼热,带点色了。
温文清莲步慢行的来到聂北跟前,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到聂北的鼻子里,聂北
不由得猛吸几下,心旷神怡,胯下的小兄弟竟然有抬头的迹象,聂北暗想:这女
人是妖精,仙子与妖精的结合体,勾魂的女人!
初放纵第020 章女子好,少女更妙
温文清清清清脆脆的开口问道,「公子从一楼对对子而上,出对速度让小女
子佩服,小女子姓温名文清,未知公子怎称呼?」
「聂北!」
「聂公子……」
「等等!」
「?」
「你还是叫我聂北吧,别带公子,我听着就好象自己和他们是一类的,彆扭!」
温文清似笑非笑的说道,「聂公子散漫不羁,豪放洒脱,又何必在乎个名号?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聂北微微一愕,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聂北笑道,「那好,你想怎么称呼我就
怎么称呼,以后我叫你清儿,反正也就一个称呼而已,清儿你说对吧?」
「……」
温文清没想到聂北这人忒是无耻,脸皮也够厚,逮住机会就赖上,叫得那么
亲密,自己一时间又拿不出话来反驳,羞得脸一红,哀幽的睇一眼聂北,有嗔怪
聂北轻薄於她的意思。
「无耻之徒,也不照照镜子,清儿也是你这样的人叫的吗?」
柳小城当然怒。
而这时候男子打扮的柳凤凤也是娇声喝斥聂北,「狂妄的登徒子,轻浮,占
我表姐的便宜,信不信赶你出去?」
聂北好整以暇的说道,「我叫清儿只是个称呼而已,清儿也说了,称呼而已
何必在乎呢?况且要在乎也轮不到你们在乎,对不对呀清儿?」
聂北反正就是死皮赖脸赖上了。
「你……」
柳家两兄妹气得脸都青了,他们还真没见过像聂北这么嚣张的平民。
说实在的,温文清对聂北第一感觉麻麻,第二感觉不差,现在第三感觉却是
有点複杂,一来欣赏聂北的那份随意和不羁,二来却对聂北赖住叫自己清儿微微
羞怯,不喜欢聂北这么轻浮。
温文清这时候语气不冷不热,「聂北公子既然喜欢,那就随你。」
温文清说完后扬声对大家说道,「小女子不才,闲来收集了一些古人留下的
一些没人对出的上联,却有些对不出来,所以在这里以文会友,集思广益,大家
也都看过了,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了些想法又或许答案了,哪个对出哪条可否说出
来让大家评价一下欣赏一下呢?」
「第一个上联我已经有下联。」
柳小城表现得最为积极。
「喔?」
温文清温声问道,「表哥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参详一下。」
「天连水尾水连天,我对:雾锁山头山锁雾!怎么样?」
「妙,实在妙!一样是前后倒读一样,对得亦是工整,无可挑剔。」
众人不由得大赞。
众人都有意没意的望向聂北,毕竟聂北和柳小城不大合拍,这谁都能看出来
了,倒是想看看聂北有什么表情。
「二哥你对得好,加油!」
很明显是柳凤凤的声音。
说完后她挑衅的望了一眼聂北,聂北却是撇了撇嘴,她不由得一怒,娇声道
,「你撇什么嘴,有本事也像我二哥一样对出一个来,看你都是不懂装懂的。」
「妹妹你少说两句。」
柳柔柔歉意的望了一眼聂北,却忘记了自己和妹妹都是「男子」打扮,她一
句妹妹倒是喊得顺口,露馅了,但在座的都能看出她们是女扮男装,倒也不拆穿
她的口误。
而聂北也算对这两张相同的样貌有了些大概猜想,只是下次遇到能认出来吗?
聂北心里无底。
聂北对柳柔柔眨了眨眼,柳柔柔脸不由得一红,柳凤凤见这登徒子不但调戏
自己尊敬的三表姐,还调戏自己的亲姐姐,更是怒了,「怎么,不敢呀?」
聂北撇着嘴道,「天连水尾水连天是吧?我对:人照镜子镜照人,谁的更应
上联的景一些呢?」
众人无不拍手赞绝,即使柳小城也是微微点点自愧不如,惟有柳凤凤气苦,
「你……」
柳凤凤双脚一顿,气哼哼的道,「我不服!」
呃……中人无不愕然,你二哥对对,你不服个什么劲?再说了,你服就接着
对得了,嚷你二哥做啥?
「二哥,我替你不服,快对个再好一点的。」
众人哑然,她二哥柳小城却惟有尴尬同苦笑。
温文清微笑道,「聂公子果然大才!小女子佩服!」
温文清又对大家问道,但时不时会望聂北一眼,「「古木枯,此木成柴。」
这一上联又怎么对呢?」
宋直光岁数和温文清差不多,他当然也是温文清的爱慕者,「这个我斗胆对
上一对:石更硬,人更方便!」
「噗……」
聂北才喝到一半的水喷了出去,很不雅观。
「你……」
柳凤凤离得聂北最近,被聂北喷出的水雾溅了些儿,顿时如被踩到尾巴的猫
儿一样。
「注意形象,淑女些,小心嫁无出哦!」
聂北毫无做错事的样子。
「你……」
柳凤凤气得要暴走。
「凤凤,不得无礼!」
柳柔柔拉住她妹妹柳凤凤道。
温文清神色平淡,也不说聂北什么,跟不对柳凤凤出言劝慰,只是对愕在那
里的才子们道,「大家不妨点评一下宋公子的下联!」
此时众人才从聂北的「喷水」事件中回过神来,宋直光却道,「文清姑娘的
文采一直为我等所佩服,所以斗胆请文清姑娘点评一下。」
「石更硬,开头是很好的,对得也是天衣无缝,可「更」之后少有搭配的边
旁可以衬托得起「硬」了,宋公子能想到此,实属不易。」
温文清永远是那么的温柔,即使否定别人也是让人听着舒服,哪像聂北,直
接喷出来。惹来一阵白眼,就连一直站在他一边的宋巧巧都觉得她的聂哥哥这么
一喷实在不应该,怎么说人家敢说出来都是勇气嘛,你喷出来人家多没面子。
这时候那个很少说话的也就是四大才子中最小年龄的黄威出声道,「我帮宋
兄对一个:良米粮,分米为粉。」
众人大点其头,虽然听上去不太工整,还嫌牵强些,但也是不错,起码比宋
直光的好上一百倍了。
「不知道聂公子可有妙对?」
温文清这时候见聂北没有自己开口的意思,便自个儿问他。
而此时聂北想的是怎么开口问「赏赐」的事,见温文清问道才回过神来,「
啊?什么事?」
众人气苦,温文清带点嗔怪的语气说道,「我是问你有没有对上「古木枯,
此木为柴」的下联。」
「喔、喔、哦、有、有、有,女子好,少女更妙!」
温文清被聂北盯着这么一说,虽然知道他在对对子,可脸还是忍不住一红,
透过那层薄纱也能看得见。
柳凤凤白一眼哼道:「色狼!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