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逍遥侯》第二集 逍遥江湖26-30
fu44.com2014-06-28 17:31:53绝品邪少
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二十六章 大雄宝殿里的交锋 正月十五这天清晨,虽是冷风嗖嗖,却也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河南嵩山脚下来了一批人马,正是别玉寒一行。越过登封县城,沿着山道快马加鞭,天近晌午时少林寺已在眼前。少林寺位于河南登封县嵩山少室山北麓,五乳山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自南朝刘宋末年南天竺香至国王的第三王子、释迦牟尼的大弟子摩可迦业的第二十八代佛徒菩提达摩初祖从印度来到中国,在少林寺广集僧徒,首传禅宗,经慧可二祖连续单传至六祖后少林寺日益隆盛起来,成为中外驰名的大佛寺。初祖一苇过江,十年面壁,历经唐初少林寺十三僧抓王仁则归唐为功,封地加爵,大宋助朝廷抗金,到本朝因应诏抗倭而英勇壮烈,少林武功达到鼎盛,更以七十二绝技名冠天下,有了天下武术出少林的美誉。加之寺内殿宇楼阁,历经修茸,楼殿金碧,花木满园,寺外方圆百里都是少林寺的财产,广布三十一家分院,因此博得“天下一第名刹”“域内巨刹”的称号,成为武林、禅宗中第一家。本朝王子中就有八人到少林寺出家。仰望少林寺,背靠入云山峰,苍柏翠松环绕,楼殿金碧辉煌,九九八十一级玉石台阶更显得少林寺挺拔雄伟。 “真不愧为禅宗祖庭、‘天下一第名刹’!”看在眼里,别玉寒不禁由衷赞叹。 “表哥,什么是禅宗?”阿娇不解地问。 “禅宗就是达摩祖师一苇过江,十年面壁,将西域佛学与我中土精神相结合所生的奇异的智慧之果,禅就是提倡渐修和坐禅来达到心性情净。回来我送你去黄山兰儿的师父那里出家做尼姑,你就懂得什么是禅了。” 众人哈哈大笑,阿娇气得使劲瞪了表哥一眼。 方接近玉石台阶,只见三道灰影自阶上飞下,转眼之间落到面前,却是一老两少三位僧人。当先老僧冲别玉寒一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少林知客院无定,来的定是别公子吧。” “正是晚辈。”别玉寒躬身抱拳回礼。 “方丈已在寺中等候公子,别公子请。”无定大师转身带领两位僧人带路。将八马香车和马匹留在台阶下交由祝伯和龙兄鼠弟照管,自己带领四位夫人和明镜、如月还有碧儿相随迈上台阶。 上得台阶,进了寺门,把别玉寒一行吓了一跳,只见大雄宝殿前宽敞的场地上黑压压站满了人,远离人群的一颗大树旁斜靠着一位怀抱宝剑的年青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独剑’沈岩。望见众人,沈岩两个跳跃来到众人面前。碧儿兴奋地捂着自己的嘴,如不是群雄当前,准扑进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怀中。沈岩与诸位打过招呼,来到壁儿面前,轻声问道:“碧儿可好?” 碧儿点点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别玉寒给了沈岩一拳:“我还怕你不来了,没法给碧儿交代。” “说好的,我就一定会来。”不知是说给别玉寒听的,还是说给碧儿听的,沈岩的脸莫名地红了。 来到广场,别玉寒发现很多曾经见过的。九幽修罗教的护法‘双刀’凌云、‘无情鬼手’李奇和总坛刑罚堂堂主‘无霜剑’秋无霜带领着六名坛主和五六十名火磷箭手站在广场一侧。旁边不远处站立着挽着小桃花纤腰的乔肥爷,花妖,一名肥硕的胖和尚,应该是所谓的‘三花二淫一嫖客’中的同仁花和尚了。不远处还站着很多不相识的人,看来是好事之徒来看热闹的。广场另一侧站着一帮人,个个手握刀剑,却是武当和七大剑派的人,可谓正邪经渭,黑白分明。 别玉寒走到正要迎上来的九幽修罗教诸人,向凌云、李奇和秋无霜等拱手问好。 “我们是来听别公子调遣的,别公子的敌人就是九幽修罗教的敌人。”凌云高声喝道,粗狂豪迈的声音盖过广场。 别玉寒忙连称不敢当,说自己是来拜访少林寺而非打架闹事的,请诸位不要让自己为难才是。但也知道自己劝不走他们,迈步上前,走过花妖和乔肥爷、小桃花身前时,冲他们点点头,并不停留。看到身穿同样紫色皮袍皮裙皮靴的峨嵋双娇燕与师兄高翔和几位同门站在一起,冲二人温然微笑。 看到别玉寒,二燕似乎很高兴,燕怡婷的双颊满是红晕。高翔看在眼里,生气的表情无法掩盖。 没想到芙蓉剑白馨和嫂子南宫叶也来到嵩山,别玉寒尚未打招呼,杜隽已奔过去与她们相拥在一起。几个女的都喜欢南宫叶,反而因‘义侠’高翔与别玉寒为敌的缘故不喜双娇燕,尤其是杜隽在京城曾同燕怡雪交过手。 “表哥,他就是帮余胖子的坏蛋。”阿娇突然指着不远处一位一身白衣、腰悬长剑的年轻人。 此刻明镜亦认出此人,一声娇喝同如月一起拔剑刺向对方。白衣年轻人与身旁一位娇艳少妇同时拔剑迎上。但听当当当数声响,四人分开,未分胜负。白衣年轻人身后近十人尽数拔剑在手,准备迎敌。 “明镜、如月,此乃少林,不得放肆。”别玉寒喝道。明镜、如月忿忿退下,长剑还鞘。别玉寒缓步走过去。 知道面前之人便是今日挑战少林寺的主角儿,天山派门众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就是天山白掌门的大公子白雄起?” 白雄起点点头,别玉寒冷冷望去,目光如电,寒冷胜雪,白雄起不禁打了个冷战。 “天山路途遥遥,来趟中原不容易,如果你不想把自己这把骨头留在中原,做异乡之鬼,以后做事规矩些。”别玉寒今日到少林寺来讲和,不想此时闹事,不给少林面子,警告一句便转身迈向大雄宝殿前的台阶。 “你凭什么侮辱我丈夫?”一声娇喝,一柄剑自身后刺来。 别玉寒人不回头,手中玉箫反手一挥,将长剑挡开,眼角余光看到是方才站在白雄起身旁的娇艳少妇。不与其计较,脚下不停。 “在下自拿剑那日起便没怕过做异乡之鬼,就怕你没这个本事。”看到上山来的就是自己当初在武昌府帮余衙内逮着的几名女子,白雄起后悔当时冲动,惹了大祸。故意不看他们,但仍被她们认出。此刻别玉寒当众羞辱自己,作为天山派少掌门,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众作缩头乌龟,一向骄傲自满、脾气暴躁的妻子又出了剑,不能再忍下去,当即顶了回去。 “是吗?”别玉寒止住了脚步,回头望去。无定大师一看连忙拦住别玉寒:“别公子里面请。”怕二人动起手。 别玉寒转身抬腿。 “如此缩头乌龟,还来挑战少林,哼。”白雄起的夫人在背后不屑地低声哼道。声音虽低,但很多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包括即将进门的别玉寒和无定大师。别玉寒一声冷哼,人向后翻去。 无定大师同时跃起拦截别玉寒。但人影一晃,竟拦了个空。但听啪啪啪响声不断,却是白影飘处天山派中人长剑纷纷落地,无一人躲过。 “你以后就别拿剑了。”话声中别玉寒飘落在原地,迈步上了台阶。 无定大师未能拦住别玉寒,还让他在一瞬间夺了天山派十几人的兵器,在自己门前这个脸丢大了,当下阴沉着脸跟着上了台阶。 信步二十四阶玉石雕刻的台阶,只见大雄宝殿前二十丈方圆的青石广场正中香炉正旺,香烟缭绕。大雄宝殿门口站立两名高大魁梧和尚,里面坐了不少人。正中端坐着一位闭目长眉和尚,身披黄色袈裟,手中转动着一串佛珠。两侧依次分别端坐五名身穿黄色或灰色僧袍的僧人。正中和尚身后站着三名中年僧人,却是少林三武僧觉悲、觉情、觉苦三位大师和京城龙虎镖局总镖头雷傲天。再往下两侧坐着一些江湖名流,有尼有道有俗,不少别玉寒都曾见过,主要是七大剑派和武当派的掌门或代表。九幽修罗教副教主肖万雄和白天雷亦在其中,见别玉寒进来,二人冲别玉寒微笑额首。 别玉寒和沈岩带头绕过香炉,进入大殿,无定大师一伸手拦住诸女:“此乃佛门清净而非进香之地,女施主请止步。” 别玉寒一乐,说道:“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大师耿耿于怀于男女之相,便是着了相,何日可见如来?” 居中僧人花白长眉耸动,双眼一睁,炯炯如闪电,立刻闭上,手中佛珠转动,开口道:“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施主既来我寺,便是与佛有缘,何分男相女相?师弟闪开。” “方丈训示的是。”除特定的上香时刻外,少林寺向来不许女客入内,连白天雷的夫人和天山派少掌门等都被挡在门外,但方丈如此说,无定大师只好闪身让开。诸女随后步入。见里面还有峨嵋掌门夫人和静云师太在座,阿娇立刻忿恨嘟囔道:“还以为少林寺真不见女客,原来也是装的。” 无尘大师乃当世高僧,不与其计较,静云师太秀眉一跳,如不是看她年轻无知,就要发火,千叶影儿连忙拽了她一下,让她闭口。 别玉寒冲少林掌门无尘大师弯腰鞠躬,双手拱过头顶:“嘉靖四十年府试头名秀才,天启元年乡试江南解元,天下第一大淫贼,扬州晚生别玉寒拜见方丈大师及诸位神僧。” “阿弥陀佛。”无尘高唱佛号:“公子乃江南奇才,今日得访少林,乃吾寺之福,老衲未能远迎,实是罪过。”一顿:“公子聪俊绝世,盗心而不采花,多情而不偷香,无乱无弃无强,何来淫贼之说。那是江湖无聊之人无聊之辞而已,公子何必挂怀?老衲看公子风姿卓群不二,江湖女儿,嫁就要嫁别公子这样的。” “谢方丈大师为晚生摘掉这不雅的名号,晚生这里有理了。只是后半句话玉寒不敢当,说不得大师还给玉寒惹上一身的麻烦呢。”别玉寒听少林方丈如此说,心花怒放,有少林方丈在天下武林群雄面前的一番话,自己这令人头痛的不雅之号就名不副实,至少可以给王幽兰的师父黄山神尼一些交待,因此立刻感谢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乃是有道高僧,对别玉寒的所谓淫贼之说无所谓,才有那番言论,没想到别玉寒却利用自己来摘掉这不雅名号,淡淡一笑,也不介意。 这时,雷傲天看到进来的王幽兰要佩双刀,认出是杀害儿子的仇人,立刻大吼一声,就要冲出。 无尘大师出口喝道:“傲天不得无礼。”声音不大,却仿如钟鸣般镇得在座各位耳膜嗡嗡的,俱都震惊,都说精通十四种少林绝技、位居江湖十大高手第三的达摩院首座长老无刚大师是少林寺顶尖高手,这方丈的内力看来也是江湖罕见。 雷傲天不由自主站住,翻身跪在无尘大师面前:“方丈明鉴,姓别的和那姓王的丫头不但挑了龙虎镖局,还杀死傲天三个儿子,此仇不共戴天。” “傲天暂且退下,大雄宝殿佛祖之前岂可如此?” 雷傲天只好忿忿回归原位。无尘大师抬头望向别玉寒:“邙山之事觉悲师兄弟并非有意与九幽修罗教为难,更无刁难贵教少教主之意,当时出手只为阻止一番杀戮,还请肖教主和别少侠见谅才是。” 肖万雄哈哈大笑两声:“方丈大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如玉侄女又无大碍。少林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老夫信得过方丈大师。” “别少侠。傲天将京城之事禀报老衲,雷胜为友而失公徇,有辱龙虎镖局的名声,不配做我少林隔代俗家弟子,死有余辜。傲天与伉丽护短傲慢在先,打赌习武不精在后,输掉龙虎镖局也合江湖规矩,少林乃信佛扬善之地,也绝不会为此而不讲江湖道义,怪罪别少侠。” 笑问王幽兰:“王姑娘,你中的‘五步断魂散’可完全痊愈了?” 王幽兰屈膝施礼:“幽兰全好了,谢方丈大师关心。”别玉寒感激方丈大师如此通情达理,实乃有道高僧,看来今日之事有望不流血的解决了,心里松了口气。 “王姑娘痊愈,老衲便是开怀,也免得让令师说傲天以大欺小,见死不救。”方丈大师转动手中佛珠。 “方丈大师多虑了,家师绝无怪罪少林的意思。”王幽兰回道。 “那就好。”方丈大师话锋一转:“姑娘毒伤被救,雷胜被姑娘所杀复仇,龙虎镖局为此除名江湖,理应给了姑娘一个交待。却不知为何姑娘心狠手毒,将与此事毫无关连的雷家兄弟也一并杀掉?” 别玉寒知道少林寺绝不会放过这件事不提的,如今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提及此事,怎不知如何解决此事才好?同时望向王幽兰。王幽兰听了方丈无尘的话,惊叫起来: “什么?什么雷家兄弟?我根本没见过他们。” “你在京城杀了雷胜后,又半路截杀我们,雷龙雷虎都命丧你双刀之下,我这两个儿子与你何冤何仇?你竟让我雷家断子绝孙,老夫夫妇老来无子。”雷傲天怒极喝道 “你胡说什么?本姑娘根本没见过雷龙雷虎,怎么会杀了他们?”王幽兰听雷傲天如此说,又惊又怒。 “王姑娘,雷傲天关了龙虎镖局离开京城,谁知离开京城后的第二天晚上在无凤岭遇到偷袭,雷龙雷虎当场毙命。老衲听说龙虎镖局之事后命觉悲师兄弟三人前往京城了解此事,正好赶到无凤岭,如不是觉悲师兄弟正好赶到,也许连傲天夫妻二人也会幸免于难。绝悲,你可看到凶手?”无尘大师问道。 “回方丈,徒儿等赶到时见一蒙面女子手持柳叶双刀,刀上带血,见徒儿三人赶到,立刻逃走,徒儿立刻追去,但此女轻功极好,徒儿惭愧竟然追不上。觉情觉苦两位师弟检查了雷龙雷虎的伤痕,均为薄刃尖刀所杀。” “所以老衲派他们师兄弟三人赶往邙山向别少侠问个明白。别少侠西山鬼见愁舍命救下王姑娘,为解王姑娘所中之毒不怕得罪少林、唐门,应该与王姑娘关系不一般,如今别少侠与王姑娘一同来到少林,老衲正好向二位问个明白,也希望二位给我少林和雷家一个解释。”显然把别玉寒和王幽兰拴在一起。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跟别玉寒没有关系,他当初救我也是出于侠义之举。” 华山派掌门静云师太重重哼了一声,王幽兰愤怒地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本姑娘敢做敢为就敢当,雷胜是我杀的。走到你少林,走到唐门,本姑娘都敢承认。但雷龙雷虎本姑娘见都没见过,怎么会杀他们?如果他们与本姑娘有仇,本姑娘去杀他们,也不会蒙面见不得人。” “那你不是也化妆成老太太偷袭东方世家吗?”静云师太突然打断了她。 “你,你,”王幽兰没想到她会提起这碴儿,一时语塞,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东方世家人人都知道是我王幽兰在找他们的麻烦,我也从未否认过此事。” “既然你不否认,干吗否认你没杀雷家兄弟?”静云师太得理不饶人。 “我就没杀凭什么承认,难道少林往本姑娘头上赖本姑娘就得承认,没门儿!”王幽兰听少林和静云师太都认定是自己杀了雷龙雷虎气得浑身发抖:“如果少林想为雷胜报仇,只管冲本姑娘过来,如果本姑娘皱一下眉头立刻自裁此地。” 说着,哗啦一声拨出双刀。敢在少林寺大雄宝殿拔刀,少林群僧立刻怒火中烧,少林三武僧一跃,站在方丈面前,只待方丈发话便将王幽兰擒下。 别玉寒知道王幽兰的脾气,怕王幽兰之事不好办而想让其随父母和如玉直接到武昌府去,但王幽兰坚持要来,怕王幽兰多心,别玉寒没敢问她龙虎镖局之事,只想着凡事自己兜下来,然后尽一切努力取得与少林的缓解,哪怕是暂时的也好,等皇上交待自己的事办完便隐退江湖,让他们算帐也找不到人。如今看王幽兰的样子好像雷家兄弟不是她杀的,很可能是有人栽赃。想到此,立刻对王幽兰喝道:“既然人不是你杀的,干吗拔刀相见,把刀收回去。” “他们欺人太甚。” “把刀收回去。”别玉寒严厉喝道。王幽兰只好把刀插回鞘内。别玉寒双眼紧紧盯着王幽兰那双水汪汪的大杏眼,沉声问道:“兰儿,不论今天出现什么样的事,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但别哥哥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准欺骗你别哥哥。你真的没杀雷家兄弟?” “雷胜是我杀的,但我根本没见过雷龙雷虎。”王幽兰斩钉截铁回答道。 别玉寒回头转向无尘大师:“方丈大师,兰儿的话大师也听到了。她杀雷胜,正如大师所说,雷胜奸诈小人,罪有应得。她却斩钉截铁否认杀了雷龙雷虎。” 雷傲天听别玉寒如此当众辱骂自己的儿子,气得牙齿咬的吱吱直响,如不是对方武功太强,需要少林寺为自己做主,早就冲了上去。别玉寒看在眼里,不理他继续说道:“如果日后发现兰儿欺骗了我,我会亲手杀了她。但今日大家所说的并不能证明那拿刀女子一定就是兰儿。” “江湖中用柳叶刀的只有她们师徒两个,姓王的正好在京城,不是她干的是谁干的?”静云师太紧追不舍。 别玉寒对静云师太喧宾夺主,对王幽兰紧追不舍,不客气地回道:“那有什么稀奇的,以师太的武功,随便拎两把刀都能杀了雷龙雷虎。” “你?!”静云师太气得一拍椅子扶手就要起来。无尘大师举手阻止:“别少侠说得也不无道理,但别少侠如何能够证明王姑娘是无辜的呢?” “大师此话问得好。贵寺没有确凿人证物证证明是兰儿所为,玉寒现时没有证据说明兰儿是无辜的,大家何不将此事暂时搁置,玉寒与贵寺同时调查此事,如果发现确实是兰儿所为,玉寒绝不食言,当将她毙命于少林门前以谢罪。如果玉寒找到兰儿是无辜的证据,自当通知贵寺。如果找出杀害雷龙雷虎的真正凶手,必与贵寺一起手刃此贼,为雷龙雷虎报仇。大师意下如何?” “别少侠此提议甚合老衲的心。老衲就请王姑娘在敝寺逗留数日,既然王姑娘不是凶手,老衲并无胁姑娘为人质的意思,只是想保护姑娘,免得被真凶杀人灭迹,既搭上姑娘性命,又使此案成为无头冤案。二则姑娘杀气过重,敝寺的晨钟暮鼓也可洗涤姑娘的杀戮之气。” “谢方丈关怀。”别玉寒心中骂道,这死秃驴竟在这儿等着自己,王幽兰马上就要与自己成亲,岂能让你得逞,当即回绝:“玉寒虽然才疏学浅,但自信还能够保护得了兰儿,更何况兰儿与玉寒要朝夕相处,上天有成人之美,大师乃当时高僧,总不会做拆散美好良缘的事吧。至于兰儿的性情,俗话说‘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一花一净土,一土一如来’,只要她有怜悯向善之心,又何必拘于一寺一庙?” “什么美好良缘?哼,一个淫贼,一个杀人凶手,分明是一对狗男女。”静云师太冷哼道。 静云师太的话惹奴了身后几位夫人,当即阿娇、杜隽开口要骂,王幽兰更是拔刀要找静云师太拼命,被别玉寒一把拦住: “在下是不是淫贼,方丈大师已有定论,如果说兰儿是凶手,难道师太的手就干净吗?师太也是吃斋念佛的清净之人,却在天下众人面前开口闭口淫贼淫贼的叫,不觉与自己那身道袍不符吗?”眼见静云师太一路穷追不舍地与自己一行为难,忍无可忍,说话已不留情面。 “你敢骂老尼?找死。”静云师太大怒,自椅子上站起,全身骨骼中发出劈劈拍拍的轻微爆裂之声,右手一掌击向别玉寒胸口。 别玉寒方要迎上,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身后传来一声:“玉寒闪开。” 却是黄山神尼的声音,立刻脚下一滑,静云师太一掌莫名地落了空。与此同时,一股寒风自别玉寒身旁呼啸而过,袭向静云师太。 悄悄而来藏身大殿的黄山神尼恼怒静云师太当众侮辱自己的徒弟,出手毫不留情,招招只攻不守,一副拼命的架式。静云师太武功本就不及黄山神尼,十五年前华山论剑对方就是胜了自己晋升十强的。此刻仓促应战,立处下风。转眼之间两人拼了二十招,黄山神尼人未着地,静云师太却已退了十步,后面已无处可退。 就在这时,只见一闪,但听啪啪两声响,二人分开,中间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和尚,身披黄色袈裟,双手合十:“夏施主多年不见,脾气仍是依旧。” “无刚老秃驴,谁要你多管闲事?既然少林寺要关贫尼的徒弟,不妨放马过来,把我们师徒一起关在少林寺。” 原来是排名武林第三的达摩院首座长老无刚大师,听说这无刚大师精通十四种少林绝技,为少林无字辈第一高手,一身金刚气功、十三太保横练,碎石成粉、刀枪不入。单看此刻一招分开排名第二和第十三的两大高手之斗,武功绝不在黄山神尼之下,看其长眉下一双眼睛犹如冷电,精光四射,气势慑人。 黄山神尼说着一掌击向无刚大师,无刚大师只好挥掌挡开,黄山神尼双掌翻飞,后招奔涌而来。无刚大师十五年前输给第一高手神龙不见乔天,赢了武当太虚道长,但未与黄山神尼过招,此刻不敢大意,还招应战,二人站在一起。江湖第二、第三绝世高手动手与方才之战又是一番不同,黄山神尼以轻功、招式见长,围着无刚大师快速旋转,上下翻飞,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裙和瀑布般乌黑亮丽的长发随之起舞,如敦煌石窟里壁画上九天飞舞的仙女,美焕绝伦。再看无刚大师沉稳威猛,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数种少林绝技连环使出,神拳势大力沉,阵势如雷霆万钧,在娇小妩媚的黄山神尼面前身着黄色袈裟的高大身躯犹如一根岿然不动的金柱。 二人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一刚一柔,一块一慢,一个长发一个光头,却是棋逢对手。黄山神尼中食二指并拢,使的却是刀式,招招刀风凌厉,劲气袭人,竟练成了传说中极为难练的‘指刀’。而无刚大师的金刚气功练至十成,几成金刚不坏之躯,双指连弹,指力刀气相撞,竟也发出如金属相击之金戈声,劲气四扬,让人几丈外犹自睁不开眼。在座的都是三山五岳江湖名门大派的掌门或长老,武功都是江湖一流甚至超一流,自十五年前华山论剑后再未见过‘俗’‘尼’‘僧’‘狂’‘道’五大高手动过手。十五年后二人功力自非当年所能同日而语,二人招式之精美让这些人眼花缭乱,内力之高深让这些自诩内功深厚的人在三丈外犹自喘不过气。 转眼之间已过了百十余招,别玉寒见二人如此打斗恐怕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分出胜负双方更要让双方结下解不开的梁子,与自己此番上少林的本意背道而驰,说不得只好终止二人打斗才行。望定场中二人,深吸一口气,人冲入战团,周围诸人呀地惊叫起来。 让人意外的是并未出现三大高手交手天崩地裂的壮观甚至血肉横飞的局面。黄山神尼、无刚大师与别玉寒彼此飘开,在两丈外站定,成了三角鼎立。别玉寒暗运玄功,压住体内汹涌翻腾的气血,冲黄山神尼和无刚大师一抱拳:“玉寒方才唐突了,实在因大雄宝殿之内不适宜大动干戈,两位大师莫见怪才是。” 别玉寒话虽轻松,化解这场打斗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要知动手的两位乃是江湖最顶尖的高手,一个不慎便有成肉饼之危。在二人快得眼花缭乱的过招中瞅准机会迎上二人,玉箫同时握在手中,左手右箫同是‘玉萧十三式’中最为繁杂精妙的一招‘行云布雨’,点向正在交手的二人。两位乃是当世顶尖高手,立刻各自分出一掌拍向别玉寒。别玉寒当然知道玉萧书生这招笔法虽然精绝,但同时对付眼前两位却是远远不够格,见二人分神击向自己,立刻按照自己所想好的一招‘神龙摆尾’人窜向半空。人在空中,查觉两股强劲的寒风追向自己,当即一式‘赤龙升天’,在空中无任何着力之处再次腾空跃起两丈,在座众人谁也想不到别玉寒会有如此功力。只见别玉寒借着飞起之势一晃头下脚上‘龟头反击’急速冲向下方二人,箫影万点,仍是那招‘行云布雨’。见箫影如雨般袭向自己周身大穴,二人同时双袖连挥,击向箫影,别玉寒这招却是虚招,箫影突失,一道冷光大涨,突破二人指气,削向对方手指,正是‘逍遥八剑’中的‘与地逍遥’。黄山神尼和无刚大师见对方冷光顷泻,锐利无比,此刻指力方发出,内力未接,不敢直迎其锋,向后闪去,同时运气双臂,要还击时,别玉寒已落向二人对面,冲二人抱拳致歉。说来话长,三人交手却是电闪般迅捷,方交手便已结束,虽然短暂,却可惊天地泣鬼神。 “你是玉萧书生肖云的后人?”一位似乎一直闭眼打盹儿、对身旁事好兴趣的灰袍老僧突然睁开眼,问别玉寒。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二十七章 易筋真经 别玉寒这才知道自己的隔代恩师名叫肖云,当下回道:“在下不是玉萧书生肖云的后人,对大师所说之人并不了解,大师可否见告?” 这位灰袍老僧法名了慧,乃是无尘大师的师叔,‘了’字辈迄今只存一十三名,居住在专门为历代退位长老安排坐枯禅的舍利院中。能够出来参与少林事务的不到七位,这位了慧大师乃是前任般若堂首座长老,现任首座长老无为大师的师叔。 般若堂乃是少林为专门研究别派武功而设,了慧可说对天下武功了解最多,今日见别玉寒使出的那招‘行云布雨’点穴功夫平生罕见。当世点穴名家当数南谢北连二家,但白云堡堡主一袋烟谢阳和河北连家家主连相生的点穴招式与此招相差甚远,此招点穴可说无人匹敌。 了慧百思不解此招会出自何门,突然想起自己跟师父、当时般若堂首座长老学艺时师父曾提起本朝初年建文帝御前四大侍卫之首玉萧书生肖云的‘玉萧十三式’为当时天下无双的点穴之术,可惜随着靖难之变中肖云的失踪而流失。 想起这段往事,才有刚才一问。 未待了慧回答,无尘双手合十,说道:“别公子年纪轻轻却身兼数门绝学,难能可贵啊。”转对黄山神尼打了一稽:“夏施主,老衲留令徒在少林寺并无强求之意,本也是从保护令徒着想,夏施主错会老衲的意思了。如今看来,令徒与雷龙雷虎命案有关,老衲说不得只好强留令徒在少林作客几日了。” 黄山神尼一动手服,少林就让王幽兰下山,江湖岂不人人都以为少林怕了黄山神尼? “哼,别看你少林人多势众,我师徒如是皱一皱眉头立刻当地自刎。”师徒俩已并肩站在一起。 “如此,老衲只好得罪夏施主师徒了。”手一挥,门外出现八排四十八名棍僧,将大雄宝殿给封住。 眼看一场冲突在所难免,只见一女子哭喊着要冲进寺门,两名少林棍僧方伸棍拦住。大雄宝中的天山派掌门白轻狂见状站了起来:“是老夫儿媳倩儿。” 两名僧人撤去长棍,牛小倩跑入大殿,来到白轻狂跟前:“爹,姓别的刚才突然对天山同门出手,点了雄起穴道,几位师兄弟都解不开,雄起的手臂可能给废了。”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姓别的,我天山派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吓此毒手?”白轻狂当即大怒,厉声呵斥,一手按住剑柄。 “他没事,只不过今生难再拿剑为恶而已。”别玉寒淡淡一笑,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老夫今日与你拼了。”长剑在手,一招天山飞雪,挽作九朵剑花刺向别玉寒。 站在白轻狂身后的两名天山派长老同时跃起功向别玉寒,加上牛小倩四柄剑自四个方向刺向别玉寒。白万山和两名本派长老方才目睹了别玉寒的惊世武功,知道不是对手,所以一上来便是四人联手施展天山绝技想一招得手。 只见别玉寒身形微晃,脚未见动人已飘出四人合围,但给少林留有面子,并未还手。 白轻狂等放要返身追击,无尘大师佛袍大袖一挥,拦住四人:“白掌门稍安勿躁,待老衲问个明白。” 四人只好住手。 “别少侠来少林是客,但在寺内与同是少林朋友的天山派弟子动手伤人,看来别少侠此番上山没把少林放在眼里。”无尘大师言语严厉,已无先前的客气,虽然接到柳三清的信,知道别玉寒来头不小,上通天庭,但江湖朋友面前也不能丢了少林的面子。 “如果不给方丈面子,白掌门此刻已经到九泉之下作他的鬼掌门了。玉寒方才在寺外所作所为无定大师亲眼目睹,根本没有得罪少林的意思。” 无定大师只好将方才门外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无尘大师听错不全在别玉寒,不好往下怪罪。这时白雄起抱着右臂跌跌撞撞冲进来。白雄起一见父亲,哭叫道:“爹爹救我,姓别的废了孩儿的右臂。” 白轻狂扑过去,二指并拢,连点白雄起右臂数处大穴,白雄起的右臂仍是不能抬起,当下脸憋得通红。 无尘大师看出别玉寒的点穴术非常独特,一般人恐难以解开,当下对别玉寒道:“别少侠,白少掌门即使有错,但废了他一条手臂似乎过重了,还望别少侠心怀仁慈才是。” 别玉寒右手玉萧隔空连点,白雄起的右臂立刻能够运动。别玉寒冷冷道:“今日看在方丈大师的份上饶你一次。以后再助纣为虐,欺负他人,别说是方丈大师,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天山派此番在少林栽到了家,白轻狂无颜再待在这里,当下冲无尘大师一抱拳:“谢大师救助犬子,老夫这里先行告辞了。”忿恨地带领天山派弟子离开少林寺。 在座一旁的其他七大剑派中人都为别玉寒惊世骇俗的武功所震慑,峨嵋掌门燕辰夫妇也觉得这小子初出江湖就如此霸道,比自己当初双双同出江湖时要狂妄得多。单是别玉寒方才这几句话,既给了少林方丈面子,也明挑了不怕少林。 天山派一走,大雄宝殿重归平静,黄山神尼柳眉一挑:“无尘,插曲完了,也该咱们了。” 无尘一声阿弥陀佛,喝声“布阵!”殿外广场四十八名棍僧一声大喝,人影晃动,布下令江湖豪杰各各丧胆的‘罗汉阵’。 大殿内四名黄袍、四名灰袍老僧跃入场中,围住黄山神尼师徒,同样是‘罗汉阵’。少林罗汉阵按人数多少而分大中小三种罗汉阵,大罗汉阵要有一百零八名和尚组成,如今少林摆出了中小两个罗汉阵,其中小罗汉阵是由八名无字辈的高僧长老组成,势在必得。 眼看一场恶斗即将开始,别玉寒一挥手:“慢!” “别少侠,你与傲天打赌摘了龙虎镖局的牌子,老衲并无怪罪之意,既往之事一笔勾销,彼此相安无事。如果别少侠硬要替别人出头,少林就只好得罪了。”表明了少林不愿与别玉寒为敌之意。 “玉寒来少林也无丝毫与少林为敌之意。但兰儿是在下的未婚妻子,马上就要过门,岂能将她留下,再说如果别某将自己的未婚妻留下,还有何面目混迹这江湖?” “那就请别少侠放手一博,只要别少侠能破阵而出,少林绝不阻拦。”无尘大师见事无挽回,为了少林寺的面子只好大开杀戒了。 “少林‘罗汉阵’天下闻名,别某还真想试试,但玉寒知道这一试必与少林反目,咱们何不换个法子?” “老衲想不出别的法子,别少侠有话不妨直说。” 别玉寒伸手入怀,掏出一本牛皮册子,纸张发黄,显然年代悠久。 无尘一见浑身颤抖,惊叫一声:“易筋真经!” 面前黄影一闪,无刚大师扑向别玉寒,同时围住黄山神尼的八名高僧扑向别玉寒,将其团团围著。 此刻无刚大师已向别玉寒打出八拳,踢出五腿,招招精妙,乃是少林绝技‘般若掌’‘佛影腿’。别玉寒有了与祝伯和少林三武僧对阵的经历,刚才又眼观黄山神尼与无刚大师之战,对少林绝学不再陌生。加之自己练过易筋经,而少林武功都是以易筋经为纲,因此少林武功虽然博大精深,但在自己眼里却再无神奇之处。无刚大师已先后使出了‘大力金刚掌大悲手’‘拈花指’‘寂灭爪’‘观音足’八种绝技中的招式,但都被别玉寒一一闪过并不时回以同样的招式。 八名高僧看得心惊,这小子既然是玉萧书生肖云的后人,为何对少林绝技如此精熟?一声阿弥陀佛,同时向别玉寒出手,引动小罗汉阵。 其实‘罗汉阵’是由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不同功夫有机结合,巧妙配合而成的阵势,等于一个人同时要承受几种不同少林绝技,江湖中人万难应付下来。此刻八僧乃戒律院首座无绝、菩提院首座无灭、知客院首座无定、罗汉堂首座无心、般若堂无为、藏经阁首座无言和两名无字辈的下院院主,罗汉阵更是威力非常,江湖中人万难抵挡。 八大高僧加上武功最高的无刚,显然是对易筋真经志在必得。只见两僧使出‘大力金刚掌’,两僧‘龙爪手’,两僧‘万佛掌’,最后两名僧人踢出了‘千佛万影腿’。一股股巨大的掌风指力和腿功四面八方袭向别玉寒。 别玉寒立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忙挡开无刚大师的一招‘无扰指’,使出了逍遥八剑中的‘天地共逍遥’。八僧感到无数剑气刺过自己的掌风指力袭向自己胸前大穴,忙向后跃起‘罗汉阵’的压力立刻骤减。别玉寒趁罗汉阵未完全启动时借机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在空中施展‘龙龟八步’躲开无刚大师的追击,落在罗汉阵外。 能轻易从少林八大神僧组成的罗汉阵中脱逸而出,这份功夫让本对别玉寒的武功充满惊悸的在场各派掌门更为震惊。八僧也惊讶失色,不信眼前事实。 方要扑来,别玉寒大喊一声:“慢!” 八僧止步,虎视眈眈盯住别玉寒。无尘大师一声低吼:“降龙伏虎,关门。”人已跃过众僧,来到别玉寒面前。 众人但觉耳膜嗡嗡作响,乃是‘佛门狮子吼’。好在阿娇几个早在打斗时就被千叶影儿提醒塞住耳朵,否则此刻已毙命倒下。 “‘坐看云起,身在桃源,遗世独居,荣辱皆忘。’大师身处这名刹古寺,本该六根不染,四大皆空,却还有这窥视之心,持强掠夺之意,难免让江湖人笑话。”别玉寒调整气息,双眼如电般射向无尘,冷冷开口。 无尘老脸一红,辩道:“这易筋真经乃我寺法宝,始祖真本丢失三百年,今日得现,老衲只好逢佛斩佛,遇魔杀魔,为这始祖之物下十八层地狱了。” 无尘此话一出,在场群豪皆吓了一跳。想不到少林武学秘笈竟丢失了三百年,不知这姓别的小子从何处得来的,看来是练了这真经上的功夫,否则不会对少林功夫如此精研,来挑战少林。 “今日既然真经现世在少林,你就别想带走。”无刚在旁说道,神情激动。从真经真本丢失,少林寺从未停止过寻找。达摩院首席长老专门负责此事,因此每届达摩院首席长老都要行走江湖,虽是代表了少林插足江湖,但真实目的也是察看何门何派得到真经。 无刚大师行走江湖近三十年,十五年前参加华山论剑都是为了此事,此刻见了真经,怎不激动? “玉寒说过要带真经下山吗?”别玉寒潇洒一笑,对无刚的话毫不在意:“在下的这两个手指头只要不小心一揉,这真经只怕就灰飞烟灭,少林寺几辈子都找不回真本了。” 众僧想不到别玉寒会来这一手,能舍得毁了武林人人梦寐以求的武林至宝,要知道少林神功名扬天下,皆以此经为本。听了别玉寒的话,少林众僧一时大惊,这小子如果无赖起来,真来个破罐子破摔,真经只怕真的要永久失踪了。怕他毁了真经,少林众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方丈大师接住。”别玉寒一声喊,真经缓缓飘向无尘大师。 众人哗然,更是诧异,谁也想不到刚刚还在威胁的别玉寒会这么轻易地将武林至宝交还给少林。 无尘大师轻轻接过真经,激动之情尽于言表。突然手一挥,真经缓缓飞回别玉寒。 “怎么?大师不想得回此经?” “少林虽志在必得此经,但无功不收禄,还是听听别少侠的条件再说不迟。”天上从来没有掉过馅饼,少林寺不能为这本真经而受对方的要挟,在江湖丧失地位荣誉。 少林掌门果然与众不同,别玉寒心中赞道:“只要贵寺不用强,万事都有商量。玉寒也没什么特别的要让少林寺做。还是那句话,玉寒摘了龙虎镖局的牌子,兰儿杀了雷胜,虽是雷胜罪有应得在先,打赌论输赢在后,但雷大当家复仇也是人之常情,玉寒和兰儿随时恭候。少林想为其报仇,玉寒也无权反对,但少林三年内不得参与,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二,兰儿不是凶手,如果日后查出兰儿是杀雷龙雷虎的真凶,玉寒绝不食言,一掌毙了她,亲为雷龙雷虎报仇。但此刻留在少林不合道理,玉寒要把兰儿接回去成亲,当然玉寒还要向黄山神尼提亲同意才是。大师如此强留玉寒要过门的新娘实是强人所难。” “第三,作为对玉寒还经的感谢,望少林寺三年内不与玉寒为难为敌。如果大师同意,真经完璧归赵,如果大师不同意而一意用强,别某也只好领教一下闻名天下的罗汉阵和少林绝学。”右手一晃,逍遥剑在手。 无尘大师看到此剑,大吃一惊,脸色连变,自己心里怀疑的终于得到证实。 就在这时,肖万雄站起,跨步来到别玉寒身旁:“我九幽修罗教不是来少林作客的,我教与别公子同进退,如果要打,老夫倒要看看火磷箭手与罗汉阵哪个厉害?恐怕少林寺也会变成一片火海。” “你要以多为胜吗?华山要与少林一起为江湖除去你们这些妖魔外道。”静云师太站了起来。 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崆峒长老‘四平八方’廖天淳、点苍派掌门苍鹰铁威雄站在静云师太身旁。 “别公子,你虽救了我女儿,我们感谢不尽,但七大剑派一向共进退,只好得罪了。”峨嵋掌门燕辰冲别玉寒一抱拳,与妻子站了过去。 白天雷犹犹豫豫,别玉寒冲白天雷一挥手:“白兄不必为难,请过去吧。” 白天雷脸一红,一摆手:“不,七大剑派虽同进退,但别公子对南宫世家有恩,白某岂能恩将仇报,今日两不相帮,请双方见谅。”说吧背负双手,原地不动。 “武当与少林一向站在一起,今日武当也要与少林一起除魔斩妖。”一直没有说话的武当道人亦开了口。 “屁,十五年前你就输在老尼手下,今日老尼难道还怕了你太虚臭老道了吗?”黄山神尼冲武当道人骂道。 原来这一直不说话不显眼的小道人竟是‘俗’、‘尼’、‘僧’‘狂’、‘道’中的武当太虚道长。太虚道长似乎脾气修养很好,根本不理黄山神尼,让黄山神尼气得牙根儿痒痒的。 “五大高手来了三位,今日少林也算是风光无限,让别某开眼了。”别玉寒哈哈大笑。 此刻大雄宝殿已关上大门,整个大殿黑乎咙咚的,巨大的烛苗在黑暗中一明一暗的忽闪着,四处壁画诸神和大殿正中的如来佛向被映的忽明忽暗,加上香烟缭绕更添神秘,使得诸神的画像异常恐怖。 俗话说一人不看庙,此刻黑乎乎、阴森森的,吓得阿娇紧紧拉住碧儿的手,碧儿紧紧靠在沈岩的身上。 “降龙、伏虎,开门。”无尘大师话音未落,大雄宝殿的大门打开,阳光普照进大殿。 无尘大师双手合十:“少林谢谢诸位的好意,但少林与别少侠还无深仇大恨,贫僧看别少侠与九幽修罗教也非妖魔,佛祖面前岂可动武?别少侠说得合情合理,为傲天报仇之事,少林可以等上三年。少林向来超然于江湖诸派之上,只要王姑娘不是杀害雷龙雷虎的真凶,少林三年内自不会与别少侠为敌。别少侠喜事临门,少林不留王姑娘就是。哈哈,少林寺里如住上一位女客,老衲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但为救度诸众生,希求无上最胜智。大师果是有大智大定力之人,希望少林能为江湖安定,百姓福祉而着想才是。”说着,手一举,真经平平缓缓飞向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虔诚地双手接过,高举过顶,殿内外少林寺众僧齐声念佛祈祷,恭迎真经返寺。 无尘大师将真经交给藏经阁首座长老无言大师,无言双手捧经,恭恭敬敬迈出大殿,无刚、了慧、少林三武僧和降龙伏虎和十六名棍僧紧随其后,可见少林对此经的重视。 在座群雄眼见武林至宝离开大殿,都露出羡慕惋惜的眼神。 无尘大师自手中佛珠上抠下一粒,双手递给别玉寒:“别少侠大恩大德,少林不敢忘,以后别少侠有事,只要派人送来这粒佛珠,少林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如此谢过方丈大师了。”当着群雄的面将只有方丈才佩戴的佛珠送给别玉寒作为信物,乃少林最高荣誉,别玉寒亲手接过。 眼看这场危机就这么化解,很多人都松了口气,但也有很多人很失望。华山派和武当首先告辞下山,飘香剑庄、崆峒派、点苍派和峨嵋先后下山,这些派别本来是希望这次靠少林来争回在邙山失去的面子,使得名门正派战胜九幽修罗教,如今好梦成空,只好恨恨而别。 九幽修罗教离开时,别玉寒特别叮嘱肖万雄路上警惕七大门派不死心而路上借机寻事生非。肖万雄告诉别玉寒九幽修罗教早已作了准备,中原除嵩山外都是九幽修罗教的地盘,九幽修罗教不找他们的麻烦已是他们的运气了,再说此地离邙山不远,一路上各各分坛都会接应,说完与凌云、秋无霜等分坛主向别玉寒告辞,说好正月二十二喝他们和少教主的喜酒去,带领五六十名火磷箭手浩浩荡荡下山而去。 看肖万雄将凌云等主力尽数留在寺外策应,便知他们有了周密安排,放心让他们离去。 群雄见各门各派都下山而去,知道看不到什么热闹,失望而去。黄山神尼见少林不再强留自己的徒弟,不顾无尘大师挽留和别玉寒、王幽兰的同行邀请,转身一跃,人飘向少林寺外,转眼不见。 别玉寒想她准是气恼自己未向其禀报提亲便在天下群雄面前告示王幽兰是自己的老婆,还有乖乖的将易筋真经轻易交出,向少林示弱,只好下山后再找其讲明白了。 本待告辞下山,无尘大师却要其多待片刻,有事相商。二人信步来到方丈所住的听禅居,无尘大师道明柳三清来过信,要少林尽力与别玉寒讲和,并告知了别玉寒的背景,如不是王幽兰和黄山神尼上山,绝不会闹成差点儿大打出手。如今不但避免了一场流血冲突,还得到丢失了几百年的易筋经真本,实是少林多年未有的喜事,再次谢过别玉寒。 别玉寒才知道柳三清还是少林俗家长老,说了些少林乃是江湖中流砥柱,理应在江湖稳定、社稷安危和百姓福祉上发扬少林抗金、平倭的光荣传统,使我饱受天灾人祸、内忧外扰的大明朝能振太祖辉煌,给百姓一个安家乐业的日子。 无尘大师连夸别玉寒有忧国忧民之古道热肠,接着话锋一转:“老衲看别少侠已将易筋经练得很有火候,对少林武功亦能举一反三,实是练武的天才。” 别玉寒连忙说巧得机缘而已,易筋经博大精深,自己只得了皮毛而已。方要说明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巧遇玉箫秀才而得真经的事,方丈大师一举手,右手劈向十丈外相距五丈的两株大树。 只见数丛中飞起两道蒙面人影,扑向寺外。 别玉寒叫声惭愧,此刻亦发现左侧十余丈外一颗大树上亦有人藏在其中,手一挥,一股劲风刺向大树中之人。 此人武功很高,人如大雁般飞过寺墙不见。别玉寒要追,无尘大师拦住他:“随他去吧。”转身面对别玉寒:“别少侠可知身上那把逍遥剑的来历?” “不知道。”别玉寒应道,简单地说了自己深山里一条山洞里无意间发现了玉箫秀遗骸和逍遥子留下的秘笈,易筋经便是由玉箫秀才从宫中带出来的,自己因懂得梵文和佛学,读了易筋经,无意间练了上面的内功,并向无尘大师表示自己并无意偷学少林神功。 “别少侠此言差矣,公子之巧遇也是一种缘分,随遇而安,随缘而定,这是别少侠命中注定的,天降大任于斯矣。” 想起逍遥子曾斗过当年少林方丈,便问方丈大师自己的恩师逍遥子是何许人也。 无尘大师哈哈笑道:“别少侠学了人家的武艺却不知师父是谁,也算是天下奇闻了。”讲给别玉寒少林前辈留传下的有关逍遥子的故事。 这逍遥子据说是南宋赵家皇室的王子,但自小不喜王位反而迷恋道学和武学,一日在宫中皇家书苑发现了道教各门各派争夺数百年有‘升仙真经’之说的逍遥真经。也是逍遥子是个武学天才,竟从中悟出至高无上的道家武功心法,自称逍遥子,出入江湖,挑战当时几个最为显赫的武林门派。 逍遥子后来到了少林,成为近五百年来第一个能够破罗汉阵、败方丈如痴大师又完身而退的武林高手。奇怪的是,战胜方丈大师后这逍遥子不知为何便自江湖中消失,可说是昙花一现,因此江湖中知道逍遥子的人并不多。何况哪个门派又会大肆宣扬自己的败绩呢?时隔三百年,逍遥子之名更是无人可知了。 “今日别少侠福缘深厚,为易筋真经洗髓伐骨,身怀逍遥神功、玉萧十三式而出江湖,藏有佛道两家绝学,必无人匹敌,但愿这是江湖之福啊。” “是福是祸不知道,但玉寒并无争霸江湖的勃勃野心。‘赵客漫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听起来很美,却是个人心险恶、险境重重的地方,玉寒入江湖不久,便感到江湖里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不输官场商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云的地方,就有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江湖自有他令人恶心的肮脏。门户之见,派系之争,其实都是因为名利熏心。”无尘大师叹了口气:“就连少林这禅宗圣地也难免沾俗,希望别少侠能够出污泥而不染,独善其身,不为江湖这大染缸给染得五颜六色才是。” “华严经上说‘所行清净如满月,犹如莲花不着水’,玉寒是读书人,自懂得何所为何所不为。玉寒不是江湖人,也自不在乎江湖规矩,门户之见,派系之争,都与别某无关。但只要有人恃强凌弱,胡作非为,危害国家和百姓安全,别某不管他是江湖老几,杀无赦,借佛家的话‘逢佛斩佛,遇魔杀魔’。” 语气之冷,让修为精深的少林方丈也为之一震,双手合十:“别少侠为百姓国家想,实乃江湖之福,少侠是学过佛理之人,但望少侠心念百姓社稷之时同样心存善念,普度众生。” “玉寒谨记大师的话就是。” “别少侠既然学了易筋经,就是与我佛和少林有缘,少林武功对少侠来说习之易如反掌。如果少侠愿意,老衲这里给别少侠过过招,抛砖引玉,只不过别少侠不要见笑少林武功浅薄才是。” “方丈说哪里话,天下武术出少林,少林乃武林鼻祖,少林功夫以禅入武,身心两修,追求的悟道解脱,在江湖上无人出其右,大师这么说是太过谦虚了。” “少侠请。”无尘大师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面带微笑手指一点,一缕指风无声无息袭来,乃是少林绝技‘无相劫指’。 别玉寒身子一侧,一指指出,以一招‘玉箫迎风’迎向对方指风。 见对方指力穿过自己指风,改指为爪,一招‘龙爪手’抓向别玉寒的手指,成爪五指伸缩不定,隐隐指向别玉寒手掌大穴,原来‘龙爪手’里含有另一绝技‘无定指’。 别玉寒手指回撤,手腕一抖以‘玉箫十三式’中第二式‘玉箫点睛’快速无比点向对方虎口穴。 二人你来我往,七十二式‘龙爪手’对‘玉箫十三式’自地上打到梧桐树上,很多招式别玉寒从未自祝伯和少林僧人那里见识过。越打别玉寒越是心惊,无刚大师虽有少林第一高手之称,这方丈大师的武学却丝毫不输无刚。 无尘突然盘膝自梧桐树顶落下,如我佛东来,自空中一拳打出,却是少林最为普通、江湖广为流传的罗汉拳。但在别玉寒眼里却是万拳齐发,无数拳头击向自己。 别玉寒在空中‘神龙摆尾’施展‘行云布雨’无数指影迎向拳影。 “立身之道,以威为助,以信为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技能生人,亦能杀人。生人者,扶人助人,解愁决疑,抑强不为恶,制暴不为虐,以此以兴正气,以利世风,此吾辈应具之德也。”无尘出拳同时,口中吟道:“取不义之财,好无情之色,行龌龊之事,以强凌弱,以势压人,纵有吕布之勇,霸王之力,失道寡助,害人而终害己,此武者之大哀事也。” “急动无善步,急救无善招,疾思无良谋,仓促失良机。斗如惊鸟,难有宁心;心神不宁,气亦难盛;遇弱易嚣,嚣则气散,破绽易出;……搏,胜于举手投足之前;斗,胜于神机妙算之中;……心定方可至明,至明方可至察,至察方可有谋,谋定方可气足。气盛者,进退无形,虚实变幻,机至疾发,发则必中,中则必锐者也。故曰:先有宁静之心,后有夺人之气;心定气盛者、技击之大家也。” 口未停,手未止,一套普普通通的罗汉拳,打的很慢,平淡无奇,但别玉寒却感到里面隐含着一股隐而未爆却会随时爆炸的博大内力,反较方才的少林绝技难以应付得多,丝毫不输小罗汉阵,打得别玉寒额头微汗,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 “人曰:以怀百招之身,而应搏斗万象,安能皆胜哉?对曰:以变而应之,可胜也。盖以外功之修练,乃肉体筋骨之事,而内功之修善,实性命精神所皈依。离而二之,则为江湖未技,合而一之,则为神功极致。” 说到此,一套罗汉拳打完,无尘大师自空中缓缓落到地面,收拳站立,微笑望定别玉寒。 别玉寒轻轻吁了口气,仔细体会方丈大师所言:“玉寒谢大师指点。大师这套罗汉拳不输任何少林绝技,大师之功才是神功极致。” “别少侠武功盖世无双,才是神功极致、技击大家。其实武术一途,到最后都殊途同归,乃是武道。武术修人,武道修道,武术健体强意,但只限于此而已。武道能让武术升华到道的境界,即天地人生之大道,是为大乘。习武在少林是一种修行,所以又叫‘禅武’。以禅入武,身心两修,追求的悟道解脱,成就的是‘不动心’。” 想起影儿在京城曾说过‘武功一途,阴阳刚柔,各不相同,但练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心动意到,招式自然而出,可谓意未动心先行,意未显招而至,心意为先,招随意发,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伤人于无形,心意转动之时即屈人之兵,才是武功的上大之乘。’与无尘大师的话异曲同工,此刻经无尘大师言传身教,对武学尤其是佛门武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从此迈入武道。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二十八章 偷袭受伤 告别无尘大师下山时天已是黄昏,无尘大师站立寺外,夕阳晚霞沐浴着,宛如佛祖转世。手拈佛珠,目送别玉寒一行,诵起,低沉洪圆,穿过森林峡谷,飘向远方,余音回荡,久久不息: “我亦观佛,最初成道,观不净相,生大厌离,悟诸色性,以从不净,白骨微尘,归于虚空,空、色二无,成无学道。如来印我,名尼沙陀,尘色既尽,妙色密圆。我从色相,得阿罗汉。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色因为上……” “别大哥,这老和尚念叨什么呢?”听着无尘大师念经声不绝飘来,杜隽忍不住问别玉寒。 “是告诫你别大哥离你远点,好让他早日出家当和尚。”千叶影儿抢着答道。 “这臭和尚净胡说八道。”杜隽听了骂道。 阿娇也急了,冲别玉寒嚷道:“不准你以后再见这臭和尚。你如真出了家,我怎么办?” 别玉寒笑了:“看把阿娇急得。记得我当初跟江南大儒李儒成老师学习佛学时,阿娇以为我学佛是为了长大当和尚,吓得直哭。” “你还好意思说,是你自己说的什么佛理精深,只有当和尚才能研习得透。”阿娇怨他道。 “那怎么没有出家呢?”千叶影儿问道。 “我只是吓唬吓唬这调皮的表妹罢了。六祖慧能大师曰:“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犹如觅兔角。”既然佛法在世间,干吗还去呆在深山孤庙里受罪去?” 一停,指指身边几个女人说道:“我出尘世间,受尽尘世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看看你们几个,与其让别人跟你们受罪,不如我代他们受罪。” “屁话,得便宜卖乖。”阿娇叫道。 别玉寒格格一乐:“其实我现在倒是挺喜欢道教的。” “为什么?”千叶影儿问道:“是因为练了逍遥心法?你可也练了佛家的易筋经呢。” “那倒不是,是因为道家宣扬房中术,认为“采阴补阳”可以延年益寿,提倡御女“多多益善”,甚至说“一夜御十女,活到九十九”……” “放你的臭狗屁。”千叶影儿和王幽兰同时骂道,满脸娇红,这别玉寒竟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调侃自己。 调笑打闹着已来到少室山脚,往前再下百米山坡便是官道,只听祝伯一声喊“小心。”只见右侧林中飞出几粒白团,飞向别玉寒一行。 “五毒教!”一直掀开车帘坐在前面聊天的千叶影儿惊叫道。 五毒教以毒闻名江湖,自不可儿戏,别玉寒自马上跃起,发掌击向白团。白团在一丈外爆炸,散出白雾,被别玉寒的掌风吹往远处。 与此同时,黑巾蒙面的五毒教主自一株大树上飞奔而下,双手连弹,十几枚白团不分先后袭向别玉寒等人。别玉寒双掌连挥将遇掌爆炸开的白雾击散。闽南二丑、灰衣蒙面的‘双英掌’双英岛主和铁算盘贾商贾等在京城与别玉寒交过手的众人带领二十余名黑衣蒙面剑客冲了过来。祝伯将马车拉住交给身旁的明镜,迎向双英岛主。沈岩挥剑挡著铁算盘贾商贾,王幽兰双刀杀向闽南二丑,二十余名黑衣蒙面剑客被龙兄鼠弟拦住。 杜隽武功不行,赶忙离马钻进车内,与阿娇影儿待在一起。 十余名黑衣蒙面剑客眼看冲到车前三丈处,明镜、如月举起手中‘鬼难逃’,对准来敌按动机括。黑衣蒙面剑客虽然武功不弱、身法敏捷,但仍有五六人伴着惨叫中箭倒地。 其余黑衣蒙面剑客并未停下,彼此散开距离继续包围马车。明镜、如月连按机括,虽然又伤数人,但杀伤力降了许多,黑衣蒙面剑客却也因此不敢太过靠近。 别玉寒见对方人多势众,不能心慈手软,当下长剑在手,雷霆万钧般冲向五毒教主。五毒教主知道别玉寒武功非同反响,不敢接别玉寒的招式。见别玉寒剑已在手,双手连弹不已,阵阵烟雾白粉撒向对方,人却快速后退,退之大树处,金莲一点人向上飞去。 算是她聪明,见机而退的早,一招‘与人逍遥’扫过无声,几客大树齐腰而断。五毒教主连忙跳跃不已,飞往远处一棵松树。别玉寒飞脚踹向一棵倒向自己的松树,树干带着呼啸声追向五毒教主。 五毒教主刚落脚在树上,身后强劲之声袭来,来不及扭头察看,人向上窜起随手甩出一条丈余长的缎带,缠向一株树干。 只听喀嚓一声,两树相撞,方才着身处被撞得粉碎,大树断为两节。五毒教主蒙在黑巾后面的俏脸早已花容失色,饶是排名在江湖第二十位,也被别玉寒这一剑一脚吓出了一身冷汗。 别玉寒并无追杀她之意,见逼退五毒教主,立刻转身奔向包围马车的黑衣蒙面剑客。 就在这时,左侧树林里跳出二人,飞身扑向别玉寒,正是飞鹰堡大堡主大力鹰爪王童刚、二堡主阎罗爪童杰兄弟。不愧为武林十大高手,童刚十指成钩,一爪抓向别玉寒长剑,一手黑虎掏心,直奔别玉寒前胸。对伤在别玉寒逍遥芒下一直怀恨在心的童杰此刻亦是痛下杀手,施展阎罗爪中的杀招‘阎王索魂’奔向别玉寒头顶,如被抓着,立刻头骨尽碎。 别玉寒回身迎战,此刻五毒教主业已反身加入战团,手中缎带竟是一条花斑猛蛇,不是喷出毒雾,毫不畏惧兵器。面对三大高手的围攻,别玉寒施展逍遥绝学,一招‘逍遥八方’,剑光猛涨,化作无数剑气刺向四周。 三人早已知道别玉寒的厉害,一见其剑气,不敢硬接,向后忙躲。童杰三人中武功最差,左手长长的指甲被削去半截,把童杰吓得胆战心惊,不敢再靠近对手。 三人虽不敢靠得太近,却是各展绝学,缠住了别玉寒。虽然别玉寒发现自己并不怕五毒教主的毒雾,但三大顶尖高手紧紧缠住自己,却也脱身不得。眼见又有二十名黑衣蒙面人自童氏兄弟现身出冲出,手握钢刀奔向马车,心中着急。 却见马车中射出十数枝短箭,急速射向两侧,立刻又有五六人中箭倒地而亡。黑衣蒙面人大惊失色,围住马车不敢靠近。眼见马车里的千叶影儿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精神大振,立刻聚精会神对付眼前强敌。 突见一白衣女子自山道向上冲来,杀进黑衣蒙面人的阵中,却是花妖。四名黑衣人立刻围住花妖。 别玉寒心中一念,突然抛开五毒教主大力鹰爪王童刚,不惜背后受敌,直攻三人中武功最弱的童杰。童杰如何顶得住别玉寒的逍遥剑,连忙后退。此刻童刚顾不上许多连忙功向别玉寒的后背,解救弟弟。 别玉寒待其接近,突然‘神龙摆尾’变为与童刚面对面,左手成拳,一招‘龟头反击’迎向童刚抓向自己的鹰爪。突如其来,童刚不假思索,右手五指如钢钩,抓住别玉寒的铁拳,要将其捏碎,无奈对方的铁拳坚如钢铁,丝毫不为其抓石成粉的大力鹰爪所动。 童刚心下一惊,别玉寒右手剑划过半弧,砍向童刚的颈间,竟是以剑为刀,使出了黄山神尼的‘春风舞柳’柳叶刀法。 童刚左手不畏逍遥剑,一把抓住长剑。别玉寒也没想到他竟敢抓住自己的剑,此刻才知对方戴有不畏利器的特制手套。 “哈哈哈,老夫……”得意的狂笑不已,但话未出口,别玉寒双腿连环,腿影重重如排山倒海般踢向自己前胸,却是少林不传绝技‘佛影腿’中最精妙的那招‘千佛万影腿’。 当年华山比武童刚便是败在无刚大师这招出其不意的腿功上,这时再见此腿突然由不是少林弟子的别玉寒踢出,大为吃惊,连忙右手在别玉寒的左拳上一按,人向后猛退。但距离太近,为时已晚,前胸被别玉寒的脚尖扫过,人向后飞去,喷出一口鲜血洒向空中。 见别玉寒伤了自己兄长,童杰不顾一切扑向别玉寒后背,而五毒教主也自旁侧攻到。别玉寒一咬牙,不往前跃,反而脚尖一点,缩起头脚施展‘缩头乌龟’向后迎向童杰。童杰双爪实实抓在别玉寒的后背上。只听一声惨叫,童杰双腕齐断,人向后飞去。原来却是撞在龟壳上,龟壳坚硬无比,刀剑不入,加上别玉寒用上内力,怎能不断? 此刻五毒教主手中的毒蛇抖得绷直,化为一条长剑快疾地向别玉寒双眼刺来。别玉寒缩在前胸的双手突然前伸,逍遥剑化作长虹,脱手而出,自毒蛇口中一没而尽。 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自蛇身疾射而至,五毒教主忙一挥撒手侧身,长剑自蛇身窜出,带着长蛇自五毒教主身侧飞过,没入一株大树树干里,只有剑柄尚露在外面。 别玉寒刹那间伤童氏兄弟,毁了五毒教主成名二十年的兵器,将五毒教主吓得花容失色,忙挥袖洒出一团毒雾,人向后急退至林中。 别玉寒拍散毒雾,甩出逍遥索缠住剑柄,就要借力追上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却是王幽兰的声音。 原来仓猝之际,王幽兰来不及吞服百灵丹,此刻与闽南二丑莫言、莫看打斗了近五十回合,虽然占了明显优势,却被二人的毒砂掌发出的令人作呕血腥味熏得头昏脑胀,知道再缠斗下去非中毒不可。 一提真气,腾入空中三丈,头上脚下用尽全身力气舞动双刀猛冲而下,立刻将二丑陷入刀网之中,却是‘春风舞柳’柳叶刀法中只攻不守的‘春尽柳无絮’。 眼看二丑就要命丧刀下,突然旁边树上冲下一紫衣蒙面人,手持利剑,刺向王幽兰后心。 王幽兰虽感觉到一股迅猛的杀气冲向自己,但已无法翻身抵挡,即便挡住这一剑,也会被下面的闽南二丑毒掌击伤,只有加力冲下,死了也要拉闽南二丑作个垫背的。 别玉寒眼见两者相距数丈,相救不及,双目欲裂,一招‘赤龙升天’冲向王幽兰。 就在紫衣蒙面人出现的刹那,数枝短箭自马车射出,射向紫衣蒙面人。紫衣蒙面人左手连挥,身子同时一个优美的翻转,躲过短箭,再次刺向王幽兰,大有非取其命不得罢休。但躲闪短箭也阻碍了紫衣蒙面人的速度,别玉寒手腕翻转,逍遥索如利剑般飞向紫衣蒙面人。 紫衣蒙面人武功比童氏兄弟和五毒教主高强,见索飞来,信手挥剑磕开逍遥剑。岂知逍遥索为剑锋一碰,在别玉寒手腕抖动下移转,再次袭向蒙面人太阳穴。 蒙面人低头扬剑,再次躲过逍遥索,已是顾不得王幽兰。 别玉寒甩出逍遥索后人照直凌空渡虚奔向王幽兰,见闽南二丑稳扎马步,双掌殷红如血,掌肿胀许多,显然运足全身功力在毒掌上,要与王幽兰拼个雨死网破。 别玉寒怎会让王幽兰冒险?右腕翻转,两只逍遥芒出手射向闽南二丑后背。别玉寒为救王幽兰,使出全身力气甩出了逍遥芒,闽南二丑哪里躲得过去?逍遥芒飞速旋转着破了闽南二丑的护体神功,只听两声惨叫,逍遥芒扎入二人脊背,各自带著一蓬鲜血自前胸飞出。 与此同时,王幽兰的双刀飞至,两颗人头飞上半空。 王幽兰顾不得擦溅在身上的血,冲别玉寒报以感激的一笑,脚尖一点,迎上刚刚磕开逍遥索、自空中追来的紫衣蒙面人。 伤了童氏兄弟,逼退了五毒教主,如今毙了闽南二丑,又救王幽兰脱离危险,别玉寒松了口气,人也轻飘飘落在地上。 刚着地,突然感到一股冷气刺入脊背,心叫不好,人向前栽去,脚下却是龙龟八步中精妙步法,晃向一侧,玉箫在手使劲向后挥去。 但听铛的一声脆响,玉箫挡住一把刺向自己后颈的软剑剑尖,人已随着步法和箫剑相撞之力转过身,却见一把利剑悄无声地自下而上捅向自己心窝,犀利迅速,阴狠歹毒。 与另一把剑带着阴冷杀气相比,这把剑出剑无声,深藏杀气,所以别玉寒才感到身后只有一把剑刺来,此刻看到此剑,想躲已是不及,别玉寒运足逍遥心法护住心脉,人向后仰躺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剑入胸三寸有余,别玉寒大叫一声,人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去。 来敌正要挥剑追上再补一剑,一股白色浓烟已在空中漫开,将别玉寒包围掩盖。白烟辛辣难闻,双眼发胀疼痛,四周不能视物。 “是毒烟,快退!”五毒教主叫道。 得手刺客找不到受伤的别玉寒,又不知毒烟为何种剧毒,单听五毒教主的惊叫声音,似是对此烟十分畏惧,立刻飞身离去,身法快捷惊人,显然武功十分高强。 此刻别玉寒已躺在马车里,多亏千叶影儿一直关注着场中打斗,先是发箭阻挡紫衣蒙面人,后发现一颗大树后面飞身出两名蒙面杀手,一上一下,一急一缓,一个气势逼人,一个悄无声息,却同样疾速奔向别玉寒。 “阴阳二妖?!”看到对方使得一双软剑,千叶影儿惊吓得叫不出声,手急忙按向一个按钮,白色毒烟立刻喷出,笼罩四方。 但仍是晚了一步,五十年前席卷江湖‘龙凤十二剑’中的最凌厉、怪异、阴险的‘惊龙一现’出现在自己面前。此招要比枫林坡阴妖偷袭皇上那一招‘惊凤一鸿’凌厉、快迅的多,双剑偷袭,别玉寒终于不能幸免。 毒烟喷出,明镜立刻口含解药,自车上掠起,冲入白烟将别玉寒抱起,钻进车内。 千叶影儿立刻将两粒‘百灵丹’和一把‘还魂丹’塞入别玉寒嘴中,取出金针,连刺别玉寒十六处大穴。 如月早已给大家和马匹都服下‘百灵丹’,大家围在马车四周,提防退入林中的敌人随时反扑。 祝二进车盘膝坐下双手顶住被阿娇和杜隽扶著的别玉寒后背,将自己的真力输入别玉寒体内。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祝二满身大汗地将双手挪开,双手端放膝上,闭目调理真气。 千叶影儿将别玉寒轻轻放到在刚铺好的被褥上,为其盖好。阿娇见别玉寒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如死人般不见任何呼吸,吓得哭叫起来:“影儿姐姐,表哥他会死吗?表哥他会死吗?” 她这一哭弄得大家一阵心酸,杜隽也轻声哭泣,因别玉寒救自己而深受重伤让王幽兰肝肠寸断,喊道要去为别玉寒报仇。 “谁都不准动!”一向文弱的千叶影儿厉声喊道,大家才静了下来。 千叶影儿问祝二:“祝伯,你还行吗?” “没问题。”祝二睁开眼睛,翻身下车。明镜已将别玉寒的逍遥剑和逍遥芒取回。 千叶影儿此刻异常镇定,对众人下令:“咱们立刻马不停蹄赶回武昌府。请祝伯、沈兄和花妖前面开路。明镜赶车,如月、幽兰两侧护卫,狄龙狄鼠殿后,立刻出发,挡道者杀无赦。” 此刻山风已将白雾冲散,留下十几具蒙面尸体,空中飘着一股血腥。祝二跨上别玉寒的乌龙驹,花妖跨上杜隽的白凤,如月骑上本由碧儿骑着与沈岩一起下山的红狮,大家冲下山去。 冲下山坡,上了官道,不入登封城,沿着官道向南急驰。因为是元宵节,登封城里有花灯观赏,许多江湖豪客都留住在此,自酒楼窗口见八马香车飞驰而过,不见别玉寒,心里纳闷转念间车马已出了视线,只留下一片尘烟。 刚过登封城,路旁一颗大树上飘落一人,拦在路上,却是黄山神尼。黄山神尼冲王幽兰喊道:“兰儿,师父有话对你讲。” “师父!”王幽兰见是师父,有是惊喜,又是伤心,忙喊道:“师父快上马,别大哥受伤了。” “什么?”黄山神尼惊道,翻身上了王幽兰的马。 如月将红狮让给了王幽兰,自己一个跳跃,来到明镜身旁,怀抱‘鬼难逃’警惕四方。 王幽兰哽咽着讲述别玉寒为救自己而身受重伤,生死难卜。黄山神尼听了大为感动,立刻加入进来,随车队向南奔去。 转眼奔出了三十余里,中间仅在一小村镇上为马添了饲料,大家胡乱吃了两个包子,再次赶马上路。此刻天近三更,皓月当空,万星闪烁,万籁俱寂,只有马蹄声响彻田野。 来到一山岗前,祝二突然喊道:“前方路上有人。” 说话间快马离前面之人不远,祝二看清对方,身材瘦小强悍,两眼阴沉,犹如幽灵,却是唐门门主唐玉龙! 唐玉龙乃是自‘无毒手’唐鹰飞后唐门第一高手,排名中原第十一,那是指其拳脚上的功夫,如果加上唐门最为自豪的暗器和毒,十大高手中任何一人也不敢轻视唐玉龙。 唐门门主这次亲自出马,看来唐门‘毒杀令’不得目的决不罢休。 唐玉龙见马车行近,一挥手,路边冲出十几人,站在唐玉龙身旁,有曾在邙山败在别玉寒手下的唐门八雄。还有四名五旬老者,个个太阳穴凸起,内功显然不弱,必是唐门高手。还有三名青年女子,其中一位是被别玉寒救过的唐筠,应该是唐门中杰出的女弟子唐门三莺。 “冲过去!”千叶影儿的声音自车内冷冷飘来。 “老尼冲在前面。”黄山神尼一夹马肚,白马一声鸣嘶,越过祝二三人,奔向唐玉龙一行,口中喊道:“识相的闪开!” 虽说唐门与别玉寒结仇全是因为黄山神尼的徒弟王幽兰,唐玉龙也没想到黄山神尼此刻会和别玉寒一行走在一起,更不见别玉寒在其中,难道是真得受伤躺在车中? 看到别玉寒的马在,别玉寒应该在车中没错,一挥手,唐门众人纷纷出手,无数喂毒暗器飞向黄山神尼。 黄山神尼大袖一挥,暗器尽数被震了回去。这老贼武功比起当年倒是增进了不少,唐玉龙双手一推,暗器又飞回黄山神尼一侧。 黄山神尼自马上跃起,双手连挥,再将暗器尽数击回。 此刻二人已近,唐玉龙见对方来得凶猛,不敢再硬接,当下双手连挥,将暗器震飞。 黄山神尼也轻轻落到正好赶到的白马上,拿捏的恰到好处,姿势优美绝伦,连唐玉龙也暗暗称赞。 此刻祝二、沈岩和花妖三马赶到。祝二大声喊道:“事出紧急,请唐门主闪开,得罪之处日后登门谢罪。” 作为不死不医千叶不医的赶车人,自与同为三鬼之中的‘无毒手’唐鹰飞甚有渊源,与‘无毒手’唐鹰飞的儿子唐玉龙也数度见面,不愿撕破脸皮,刀剑相向,故此客气喊道,希望唐玉龙能够闪开放过自己一行。 “留下姓别的和姓王的,别人唐门不留。”唐玉龙喝道,双手微动,数十枚各式各样的暗器攻向马匹。 要想截住这帮人,必须伤其坐骑,唐门中人立刻明白。千叶影儿这方只有拉车的八匹马披有软盔甲,其余马匹皆不堪暗器袭击。黄山神尼长袖一挥,将袭向马匹的暗器打飞,人继续前冲。祝二紧随挥动双掌,协助黄山神尼抵挡暗器。沈岩、花妖和王幽兰亦手舞兵器挡著两侧源源不断飞来的暗器,掩护黄山神尼和祝二在前面开道的同时保护马车。 转眼到了离唐玉龙身前不到丈余,唐玉龙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冲黄山神尼一扬,一蓬白粉砰地散开,飘向黄山神尼和祝二。 “无忧沙!”祝二惊叫。 唐玉龙竟使出了与‘百死不痒粉’‘五步断魂散’齐名的唐门三大毒‘无忧沙’,取名无忧是因其吸入服下立刻昏睡不醒,无任何知觉,练武之人更是内力尽失。黄山神尼不敢大意,立刻勒马站立,双袖连翻,将毒沙打散在三丈开外。事到如此,祝二一把抽出了断肠刀,用力一划,刀气向外荡漾,与黄山神尼共同抵御唐门的‘无忧沙’。 这时八马香车来到跟前,明镜、如月一跃上了车顶,高举‘鬼难逃’,对准了唐门众人。 “鬼难逃?快退!”‘毒公子’唐天雄大叫,八雄在邙山见过‘鬼难逃’剿灭江南柳家的厉害,纷纷后退。众人见状立刻跟着后退。 两只‘鬼难逃’对准唐玉龙,三十余枝短箭疾射过去。 唐玉龙练了一辈子暗器,眼关六路,耳听八方,双手翻飞,隔挡短箭。‘鬼难逃’的机括力道强劲,三丈内劲穿金石,远非人的腕力所比。 唐玉龙识得厉害,身子飞快跳跃躲闪,一直退到路边五丈开外,躲过三波短箭,落地站定,脸色铁青,出了一身冷汗,一枝短箭正刺在发冠上,可谓危险之极。唐玉龙不知,这是千叶影儿念在爷爷与‘无毒手’唐鹰飞交情的份上,手下留情,否则唐玉龙恐怕就要万箭穿身。 已按照千叶影儿吩咐座在车夫位置上的杜隽马鞭在空中打了一个脆响,马车向前飞奔而去。殿后的变为前锋,黄山神尼与祝二成为殿后。待众人冲过,挥袖、刀挡开唐门射来的暗器,纵马跟上。 “追!”唐玉龙气得一挥手,路旁林中牵出马匹,飞身上马,率众人追了下去。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二十九章 女诸葛机智突重围 唐玉龙带领手下快马飞奔,追赶前面千叶影儿一行,此刻月高夜深,寂静的深夜田野里除了几声不知是狗还是狼叫外,只有急骤的马蹄声响彻四野。追出二十余里,翻过一道山岗来到山岗顶,官道顺山坡而下,一个急转弯,即将出了山岗森林,变为宽敞。 抬头见月光如水洒在不远出森林终处,月光下隐隐可见尘土飞扬,千叶影儿一行正快马飞奔。 心中一喜,大喊一声“追!”朝马屁股上猛抽两鞭,健马一声长嘶,冲了过去。刚奔出二十余丈,胯下健马一声悲嘶,往前栽去。 唐玉龙身手敏捷,见状如大鸟般腾身离鞍,一跃而起。在空中听到身后马嘶不断,回头见不少人都纷纷自马上栽下,虽个个身怀武功,不致真得栽在地上,却个个吓了一身的汗,八雄中武功较弱的几个落地时为什么东西所伤,发出惨叫。 唐玉龙瞅准落脚,只见地上撒满了专门对付奔马的铁蒺黎,气得大声骂道:“格巴老,龟儿子使阴的。”满口的川话。 原来千叶影儿自车内见唐门众人骑马追来,心中盘算如何甩掉他们。一路上观察地形,见此处官道急转弯,树高林大,官道极为黑暗,便命明镜告诉大家放慢速度,马车落在最后,按动机关洒下铁蒺黎,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估计唐门人马马上就要赶到,才重新放马奔去,正好无遗地暴露在唐玉龙眼中,使其上了当。 大家继续前进,处往前行了二十余里,千叶影儿突然让明镜把黄山神尼请入马车,代替黄山神尼骑上白马。 马不停蹄,时光如梭,转眼已将拂晓,黎明前的夜是最黑暗的,领头的祝二骑身马上,格外小心。行至一片树林时,只听一声轻微的格蹦声传入屏息凝神、将功力提聚眼耳的祝儿耳中。祝二大喊一声:“小心!” 数十枝长箭自林中呼啸着射向众人。众人立刻挥动手中刀剑,护住自己和马匹。箭势凶猛,箭多如雨,众人怕伤了坐骑,只好缓缓退到长箭射程外。 “祝伯,沈兄和兰儿,毁了敌人箭阵。其余保护马匹和车,不得大意。”千叶影儿自车中喝令道。 明镜自车下取出三个盾牌,递给三人。 三人左手握著盾牌,右手持兵器,朝着射箭之处扑去。有了盾牌在手,加之三人武功精湛,长箭威力顿时失去许多,转眼之间三人已射箭之处不远。只见几十名蒙面精装汉子手持长弓,俯身大树之上和树后。祝二人在空中盾牌旋转,挡开射来的箭,右手断肠刀随着一声大喝,一股浑厚无比的刀气划过一个半圆,树上五六名蒙面杀手立刻惨叫着翻落下来。沈岩、王幽兰同时得手,将树下十几名箭手击毙。 就在三人得手的同时,两旁树丛里奔出近百名蒙面杀手,面巾紧紧罩在口上,兵分两路挥舞着刀剑冲向祝二三人和马车,带头的是一名紫脸魁梧大汉和一名白净无须汉子,正是京狮堂的三堂主和四堂主霹雳手廖天,田尔耕。 两人身后站立三位蒙面人,中间一位一身蓝衣,负手而立,头上带着戴巨大的斗篷。两旁两位白衣蒙面人,手握长剑。 看到此,千叶影儿知道是京狮堂的余孽。但那三位蒙面人武功显然高强,冲外喊道:“大家小心,不准擅自迎敌。” 待到蒙面杀手扑到离马车不到三丈距离,明镜、如月手中的‘鬼难逃’突然举起,冲敌人按动机括。短矢如雨,立刻有十七八名杀手中箭倒地。 其余杀手立刻停止猛冲,举起兵刃隔五丈外挡短箭,同时将众人围住。 祝伯三人见状,立刻向回杀来,要与大家汇合。但树林中冲出的杀手与树上箭手前后扑了上来。 “这里交给你们俩了。”沈岩应道,挥剑迎上霹雳手廖天,王幽兰恨极了这帮伤害心上人的蒙面杀手,本有‘夺命仙子’之称的她此刻俏眉冷竖,出手毫不留情,招招都是必杀夺命。 饶是蒙面杀手手中刀剑凌厉威猛、诡异犀利,瞬间几名蒙面杀手已毙命双刀之下。 霹雳手廖天成名江湖二十年,直到被铁掌嵇飞击败前,一双霹雳掌威猛刚烈,称霸江湖。 而沈岩为后辈中骄娇者,‘闪电霹雳十六剑’同样迅猛霸道,且有长剑在手,脚踩‘龟龙八步’,立刻占据上风。 廖天没想到别玉寒之后又碰上一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心下吃惊。对方怯意一生,本就拼起来不要命的沈岩斗志大涨,不再恋战,独剑连挥,使出最后一式‘鬼哭神嚎’。剑风漫卷,雷电交鸣,确有鬼泣神嚎,让人惊颤。 霹雳手廖天大惊失色,连忙双掌劈向剑影,人向后倒窜。无奈其人马步稳拳掌狠,但轻功并不太高,躲不开沈岩这一剑,右腕受伤。 田尔耕见廖天受伤,一跃想要相救,花妖细声嗲气地一声‘奴家的‘三阴三绝手’来会会你的魔功‘莲花指’。”飞身拦住,二人战在一起。 沈岩放要上前结果廖天的命,一柄剑挡着了自己,却是白衣蒙面汉子。立刻挥剑迎上,沉着应战。 眼见祝伯奔向马车,另一位使剑的白衣蒙面汉子冷喝一声,人剑合一扑向祝二。一间对方的剑窄窄、长长的,剑刃上蓝光轻闪,知道是与‘夺命刀’冷残齐名的杀手‘无情剑’吴青,祝二冷声道:“蒙着脸老夫也知道阁下是‘无情剑’吴青。‘夺命刀’已死,今日咱俩好好玩玩,看看老兄的长剑无情,还是老夫的断肠刀断肠。” ‘无情剑’吴青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出刀狠毒凌厉,阴狠诡异。对方剑淬有见血封侯的剧毒,祝二不敢大意又不能恋战,立刻使出千叶影儿创出的‘劈天三式’。 ‘劈天三式’是千叶影儿钻研数家刀剑名家的招式,结合断肠刀弯短的特点,苦思冥想了三年而于五年前创造出来的,每式四招一共十二招,招招简练麻利,几近刀出无招之势,让对方无破绽可寻,无法进招。 刀一出雷霆万钧,刀气横生,刀路刁钻,刀影万重,让人无法防范。采纳百家之长而创出‘风云手’、自视为天才的不死不医千叶不医当时仍在世,看了此刀法,惊叹不已,赞为天降之招。哀叹老天接连三番作弄千叶家孙女与自己一样空有绝世之智慧,却无练武之命,便命祝二精心学习此刀法,保护孙女不受江湖人物的欺负。 祝二本就跟随老主人以医走遍江湖,见过各门各派高手。每次老主人以救命换来别派绝招或自有所得,便由其演练,加之老主人最好的朋友少林了慈大师亲手传艺,成为一个无名的江湖高手。这几年经过千叶影儿的不断改进,祝二服了小姐精心配制固本增力之药,内力更强而使这套刀法出手不同往昔,别玉寒看了也赞不输东方世家的神刀诀。 祝二‘劈天三式’一出,‘无情剑’吴青不敢迎其锋,立刻脚下连移,向后撤去。祝二乘胜追击,一招‘天上人间’使出。这时蓝衣蒙面人腾身而起,一掌击向祝二,刀掌相击,狂风大作,祝二连退三步,蓝衣蒙面人落回原处。蓝衣蒙面人斗笠下的双目一张,冷光一闪而没,人又飞身扑上。 ‘无情剑’吴青死里逃生,大为光火,手中剑一挥与蓝衣蒙面人一上一下同时扑向祝二。龙兄鼠弟见了,立刻挥刀迎上吴青。 明镜见爹爹有危险,手中‘鬼难逃’又已射空,顾不上装箭,手中宝剑一挥,自一侧刺向吴青。面对三人攻来,吴青手腕一番,剑影团团,将三人困在其中。 好在狄龙人高马大,力大刀沉,狄鼠刀路刁钻古怪,明镜剑招取自百家,伶俐巧妙,加上三人为别玉寒和影儿训练一些时日,堪堪顶住二十年前便名满天下的第一杀手‘无情剑’吴青。 蓝衣蒙面人一掌拍开祝二袭来的一刀,借着刀势在空中一转,来到祝二身后。祝二人不回头‘劈天三式’中一招‘飞天射月’砍向蓝衣蒙面人。蓝衣蒙面人大喝一声,双掌击向祝二的刀,祝二为对方掌力击得后退一步,卸去力道。 蓝衣蒙面人人却是借力使力,如大雁飞扑马车。如月连按机括,几十枝短箭激射过去。蓝衣蒙面人突然疾速下沉,几十枝短箭自头顶激射而过,顺手拔开几枝躲闪不开的短箭。 人刚着地,脚尖一点人如剑般再次扑向马车,此刻如月手中的鬼难逃也无箭可射,马车里数股浓烟突然喷向蓝衣蒙面人,浓烟中夹着短箭。好个蓝衣蒙面人,人速不减,手冲地上一点,魁梧的身躯更快地斜飞向车前,抓向如月和杜隽。 “找死!”一声冷喝自车内传出,伴随冷喝,一支玉萧迅快无比地点向抓向二女的手。一股凌厉的罡气自箫上排山倒海般袭向自己。 接到飞鸽传书时得知别玉寒重伤在龙凤雌雄剑下,生死不明,奉命前来阻截,此刻见到奔腾而来的玉箫,心中万分震骇。 当下顾不上许多,不敢迎敌,蓝衣蒙面人向后腾空飞去。 此刻祝二也自斜里追来,一刀‘劈天三式’凌空劈出。蓝衣蒙面人知道祝二不会放过自己,借助玉箫之力拼命向上窜起,仍是被刀气笼罩。连受两大高手攻击,蓝衣蒙面人再也讨不到便宜,人向后连翻,落地后脸色红白交替之后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受了伤。 别玉寒手持玉箫空中一跨,掠过数丈,来到‘无情剑’吴青面前。正占得优势的吴青见别玉寒一招伤了蓝衣蒙面人,又大马行空,施展如行云流水般轻功,转眼来到自己面前,吓得慌忙后退。 “往前冲!”千叶影儿自车内一声令下,见别玉寒伤愈复出,大家精神振奋,齐声喝喊,往前冲去。 数名蒙面杀手立刻命丧刀剑之下。 与沈岩相斗本占上风的蒙面剑客见己方武功最高的蓝衣蒙面人受伤吐血,吴青惊退,有夺命仙子之称的王幽兰此刻挥刀相自己攻来,一身白衣沾满鲜血,在如水月光下格外阴森,后面还跟着武功高强的祝二。当即一惊,一剑摆脱沈岩向后掠去。 沈岩与王幽兰汇合,各挺刀剑冲向合围的蒙面杀手。这帮蒙面杀手虽然招式诡异,但内力并不强,此刻见首领后退,立刻斗志皆无。 别玉寒玉箫过处五六名同伴同时毙命,慌忙跟着后退,一条血路为众人打开。八马香车与别玉寒反而留在最后,十数枝短箭自车中射出,数名紧追不舍的蒙面杀手栽倒在地。 黄尘滚滚,千叶影儿一行打马赶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千叶家这辆华丽马车由八匹两排良驹拉着,马车即快又稳。众人所骑马匹皆是宝驹良马,都能跟上。一行人马不停蹄,人不解衣,第二天黄昏时终于来到武昌府,望着朱漆大门上别玉寒上次离开武昌时所书别府两个飘逸潇洒大字,大家长长舒了口气。 马车驰过大门,直入大院,祝二将别玉寒抱出,奔入内院。原来车内冲出的并非伤愈的别玉寒,而是由千叶影儿乔装打扮的黄山神尼。江湖第二的一身已臻化境功力加上乔装打扮,从功力和形像上让本对别玉寒心存余悸的敌人丧失斗志,顺利突破上百名杀手的包围,彻底甩掉敌人的追堵,安然返回武昌府。 自内院迎出的甄如玉见到祝二怀抱别玉寒进来,大叫一声‘寒郎,你怎么了?’,吓得摇摇欲坠人要晕了过去,亏得霁月在旁眼疾手快,扶住小姐。阿娇、杜隽和王幽兰见状眼泪夺眶而出。 “大家都不准哭,先到屋里去。”千叶影儿带领诸女来到卧室,为躺在床上别玉寒轻轻揶好被子:“诸位姐妹,寒兄受伤之事不能让公婆知道了,我们要马上晋见公婆,免得他们来到此处,知道了真相。” 诸女点头称是,显然都失去分寸,一切由千叶影儿做主。 来到前厅,千叶影儿立刻布置:“祝伯,请你带领明镜、如月和花前辈立刻检查四周刚建好的阵势,如果没问题即刻启动。守住前门,任何人不准进出大宅。” 祝伯带领明镜、如月和花妖离去。 “麻烦沈兄带领狄氏兄弟留心大院后侧,严防有人自后面偷袭。如有来敌,立刻放五花炮通知。”递给沈岩一支五花炮。沈岩接过离去。 “胖瘦二位婆婆,请你们两位分带霁月、彩云看守两侧,严防敌人侵入。”将两支五花炮递给胖瘦二婆。 “影儿小姐,要不要老婆子通知分坛,调派些人手来?”胖婆问。 “不用了,影儿已布置了阵式,如果都能启用,敌人应该攻不进来。” 胖瘦二婆四人离开后,千叶影儿转向黄山神尼:“请神尼看在幽兰的份上,再辛苦片刻,在内院守护一下,好让影儿和几位姐妹去拜见公婆,免得他们担心。” 黄山神尼点点头,转身出了大厅,赶赴内院。千叶影儿一路上那份处世不惊、毫无武功却面对上百名亡命之徒毫不畏惧的大家之气,那份临危不乱、运筹帷幄的机智多谋让这江湖第二暗暗心惊。后来黄山神尼对别玉寒说,娶千叶影儿为妻是他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千叶影儿和几位姐妹来到别蓝心居住的别院,敛衽万福向公婆请安。别夫人见几位如花似玉的儿媳都在此,高兴的不得了,忙问寒儿怎么没过来。 千叶影儿说别公子路上碰到旧识新任武昌府总捕头柳大人,柳大人请别公子帮些忙,要晚回来一两天。有了这么多的儿媳妇在,别夫人无瑕顾及儿子,拉着几位儿媳妇的手聊天儿起来。阿娇见到妈妈也在此,扑入巡抚夫人怀中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刚几天没见妈妈就哭得不行,还是不要嫁的好了。”刘夫人爱抚地抚摸着女儿一头秀发,阿娇听了,想起表哥的伤势,呜呜哭得更响。 怕被公婆看出破绽,千叶影儿等赶忙权阿娇,语中提醒阿娇别露了马脚,让婆婆看出来,阿娇才止住哭,给妈妈撒娇借机掩饰过去。 几位姐妹担忧别玉寒的伤势,早早离开公婆,来到别玉寒住处,只见黄山神尼端坐在桌前,双眼微闭。 几女进了门,黄山神尼睁开眼睛。 “谢谢神尼。”千叶影儿敛衽行礼谢过黄山神尼,让杜隽带黄山神尼到西侧别院休息。 黄山神尼皱眉问道:“千叶姑娘,老尼刚刚为别公子号过脉,别公子的脉甚是稳健,不像身受重伤,为何却昏迷不醒?” “别公子虽为阴阳二妖的‘惊龙一现’刺中前胸,但好像别公子即时护住了全身经脉,又有龙皮护体,才侥幸逃得性命。影儿及时为他服下‘还魂丹’,金针连过十六穴,希望寒兄能够逢凶化吉,功力不失。”说着幽幽叹了口气,爱怜地望望别玉寒。 黄山神尼离开后,五位女子守候在别玉寒的床榻旁,甄如玉两眼清泪涟涟,阿娇眼睛早已红肿,杜隽一双大眼睛强忍着泪水,王幽兰紧咬着嘴唇,紧张地看着千叶影儿为别玉寒号脉。 “怎么样?”王幽兰看千叶影儿查视完别玉寒,焦急问道。 “如你师父所说,寒兄的脉相现在很稳,脸色也红润许多,理应伤得不重。即便是受了重伤,但服下几粒还魂丹,也该苏醒了,但寒兄的呼吸很微弱,人沉睡不醒,让人奇怪,再等等吧。” “难不成是毁了脑子?”甄如玉问道。 “别大哥是伤在前胸。”王幽兰摇摇头,答道。 “看!看!表哥的手动了。”阿娇突然惊叫起来。千叶影儿等人忙低头看别玉寒。只见别玉寒的手指微微颤动,不细心很难发现。 诸女兴奋异常,千叶影儿更是握著别玉寒的手腕。 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别玉寒的呼吸逐渐重了起来,千叶影儿喜极泣道:“寒兄要醒了。” 再过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别玉寒眼皮连续抽动几下,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几位俏脸梨花带雨,近在咫尺,挤出一点笑容:“干吗盯我这么近,想吓死我呀。” “你才把我们吓死了呢,死表哥。”阿娇破哭为笑,给了别玉寒一拳,别玉寒哇的大叫一声。 阿娇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揉着被自己打了一拳的地方:“打痛你了,表哥?对不起,对不起。” “你什么时候会武功了,出手那么重?”别玉寒冲阿娇笑了笑。 “寒兄是不是全身都很疼痛?”千叶影儿关心地问道。别玉寒点点头。 千叶影儿握著别玉寒的手:“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 脸色却黯然下来,那一剑真的废了别玉寒的武功?难道还魂丹仅仅保住了内脏,却无法保护筋脉? “如玉,爹妈是否也到了武昌?”见甄如玉泪人似地守在旁边,忙问道。甄如玉点了点头,使劲捂著鼻子,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要哭,我没事,过些日子就好了。”安慰完甄如玉,拉住王幽兰的手:“兰儿,我本想下少林后亲自到黄山向神尼提亲,谁知神尼来到少林,我却失之交臂,无缘提亲,过两天咱们再上黄山找你师父去。” “我师父就在府上。”王幽兰哭着答道。 “太好了,别让她走,我要向她提亲。”别玉寒急急说道,引起一阵咳喘。 “我师父不会走的,你好好养伤吧。”王幽兰看到因咳嗽而面色苍白的心上人,又哭了出来。 “我没事,不要哭,你们都出去吧,我要运功疗伤。来,影儿,扶我坐起来。”千叶影儿忙扶他起来。 别玉寒盘膝坐下,双手交叠在丹田之处,闭上眼睛,屏息凝神。 千叶影儿见状带着几位姐妹离开房间,反手轻轻将门带上。 诸女就待在隔壁房间,黄山神尼待在门外,为别玉寒护法。千叶影儿带领王幽兰查看布置大院的守卫布防,听祝伯说阵式运转没问题,无敌来犯,千叶影儿舒了口气,已是半夜三更,方才回转内院。 方进内院大门,只见黄山神尼正站在别玉寒的房门前,一张优美无瑕的脸此刻满布怪异的神色。 见是徒弟和千叶影儿,抬手指指别玉寒房中,二女趴在门缝往里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别玉寒如她们离开时那样仍是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头顶一团白雾旋转着久久不散。一道红光和一道紫光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红光龙腾虎跃,隐隐有青龙之状,紫光却呈圆盘状,红紫来回相击,白色雾团随着红紫相击而忽大忽小。到后来白雾完全将其笼罩,不见人形。 “这是什么功?”王幽兰惊问道。 “嘘。”千叶影儿阻止住王幽兰。 三人来到隔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掩盖不住脸上的欢喜:“寒兄还能练功,练出如此境界,影儿不用担心寒兄的伤了。” “真的?那太好了。”王幽兰高兴得要跳起来。 “老尼还是第一次见人练出如此功夫。当年我师父以一甲子半功力练成三花聚顶,只不过头顶聚集三股淡淡雾气。自己早年天缘巧合得到千年茯苓,得以驻颜有术,功力大增,如今也不过头顶略显淡雾,这小子年纪轻轻,受伤之时尚能如此,单是内力便已登峰造极,可说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天下能及之人寥寥无几。让人难以相信。” “神尼武功天下无双,世人皆知。”千叶影儿脸上欢喜仍是不褪:“寒兄是巧遇连连,武功心法融汇佛、道两门之长,能将佛家易筋心法和道家逍遥心法同时融会贯通,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也是武林奇谈。”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别玉寒才从练功中苏醒过来,诸女连忙进来围住别玉寒,阿娇为其擦汗,杜隽为他梳头,甄如玉接过霁月手中由影儿亲熬的补药,一口一口喂他。 倒是小时候精心伺候过他的王幽兰呆呆坐在床尾望着他。这时满脸疲惫的千叶影儿走进来,别玉寒心疼地把她拉入怀中。 四个丫环都在场,千叶影儿两颊生红,轻轻推了推别玉寒:“看你一身臭汗味,呛死人了,要不要洗个澡?” “你陪我洗?” 千叶影儿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使劲捶了别玉寒一下:“要死了,伤还没好就不正经了?”明镜、如月还有霁月和彩云忍不住格格笑了,忙又捂著嘴。 “笑什么笑,死丫头,还不快去准备洗澡水?”千叶影儿气羞难当,骂起四个丫头。 “大浴缸还是小浴缸?”明镜故意问道,千叶影儿气得举起小粉拳,四个丫环笑着跑了出去。 当别玉寒舒舒服服坐进温暖的水中,把千叶影儿也拽了进来,褪去湿衣交给旁边的阿娇,爱怜地搂著她:“这几天辛苦你了。” 暗运内力,双手在千叶影儿身上游走一番,千叶影儿立刻疲态尽无。千叶影儿感激地闭目卷曲在别玉寒的怀中。想到几位娇妻连日来衣不解带,招呼她们也进来洗一洗。阿娇和杜隽一听,高兴地甩掉衣裙,跳进浴缸。 王幽兰却死活不肯进来,远远坐在床沿看着她们发乐。甄如玉说声她来陪幽兰妹妹,二人边说笑着边听四人在浴缸里打闹。 “哎呀,什么东西扎我屁股了?”阿娇夸张地叫道。 “除了你表哥那杆长枪,还有什么扎痛你的屁股?”杜隽乐着取笑。 “阳妖那一剑蕴藏的内力真他妈的厉害,虽然我及时以全身真力护著心脉,但仍差点儿把我的五脏六腑给震碎了,多亏有影儿这好老婆救了老公的命。”说着将怀中的千叶影儿紧紧搂了一下。 “本来我还怕受伤之后从此不举,不能尽人事了呢,现在我放心了。”别玉寒故意骄傲地挺了挺腰,红通通的龟头自水中露出,耀武扬威地晃着。 “呸。”怀中的千叶影儿淬了他一口,伸出玉手将其按进水里。 “虽然不会不举,但不知会不会变成银枪杆子蜡枪头,要不现在试一试?”别玉寒手放在杜隽的香臀上,鼓励地按了一按。 “影儿姐姐说了,别大哥身受重伤,要戒房事,一直戒到新、新婚之时呢。”说到洞房花烛,一向开放的杜隽脸上飞起一道嫣红,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还不得饿死我?”别玉寒怪叫道。 “影儿姐说了,不饿你你不知珍贵。”阿娇跟着道。 “怎么全推我身上了?你们两个臭丫头。”千叶影儿气得骂了起来。别玉寒搬动杜隽的身子,就要霸王强上弓。 千叶影儿在旁催他:“什么时候了还干这事?兰儿的师父还等著你呢。” 想起还要向黄山神尼提亲,别玉寒站起身来,甄如玉忙过来为他擦干身子,将明镜放在床上的白色长袍给他披上。 “你现在身子不方便,这些事以后还是交给丫环干吧。”别玉寒关心地亲了甄如玉香唇一下。 “你想得美,真是贪得无厌,连四个丫环也不放过。”甄如玉笑骂他。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心疼你。” 看着几人打情买俏,别玉寒俊美健壮而不粗狂的身材暴露无遗,腿中间哪根阳物还雄赳赳地怒涨在那儿,异常硕大无朋,想起那晚自己就抓着这个吓人的东西,心里突突地想小鹿在踹,忙蹙起秀眉,垂首不敢再看。 “别想入非非了,兰儿,咱们还要见你师父去呢。”别玉寒挽起王幽兰的胳膊。 “你才想入非非呢,讨厌。”王幽兰使劲在别玉寒挽她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三十章 老子想杀就杀想操就操 来到黄山神尼休息的房间,别玉寒冲黄山神尼行了大礼:“玉寒本要与兰儿同赴黄山,向前辈提亲,没想到前辈也到了少林,只因事情紧急,为保护兰儿,未请示前辈便在群雄前面认兰儿为妻,实乃情非得以,请前辈惩罚。” 见黄山神尼没有说话,别玉寒双膝跪地,再行大礼:“玉寒虽知兰儿人间绝色,仙子下凡,玉寒一粗人不配兰儿,但玉寒与兰儿已心心相印,还请前辈成全。” 王幽兰忙在别玉寒身旁跪下:“请师父为徒儿做主。” 黄山神尼叹了口气:“你们起来吧,既然你们两人心心相印,老尼岂能不同意?何况少林掌门都说了江湖女儿嫁就要嫁别公子这样的。别公子人俊才高,文才武略都是人中之龙,将兰儿的终身托付与公子也该放心了。” 别玉寒听得心花怒放,没想到黄山神尼看着脾气臭,却如此好说话。心里正想着,只见黄山神尼将刚喝了一口的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顿,厉声道:“但我不放心,更不忍心让我唯一的徒弟当妾,任人欺负。” “前辈明鉴,玉寒并无让兰儿当妾,也绝不会让兰儿当妾受欺负。” “你是说,你要块立兰儿为正妻?”黄山神尼一惊,喜喜问道。 “兰儿与其他四位姐妹几房妻子一般大,谁也没吃亏,谁也不能欺负谁。” “屁话,那不还是妾吗?你要立哪位为正妻?”黄山神尼怒道。 别玉寒只好将与姨父姨妈讲过的话说了一遍。黄山神尼住口不言。 王幽兰跪下哭泣道:“师父是知道兰儿的,兰儿等了别哥哥八年,老天有眼让我们今日能够重逢,别哥哥为了救徒儿不惜得罪少林唐门,三番两次受伤,这次更是几乎丢了性命。如此有情有意男儿何处去寻?徒儿不计较名分,只要与几位姐姐和睦相处,与别哥哥厮受一生,兰儿就心满意足了,师父最爱兰儿,请师父答应。” 黄山神尼久久不语,心里盘算,如果皇上下嫁公主,谁也不敢让公主当妾,就是眼前四个丫头,个个貌美非凡,单是身份,最低的也是西北甚至江湖第一大牧场场主,更不要说阿娇还是两江巡抚、南京九门提督的女儿。自己虽然是江湖第二高手,但却孤身一人,无派无势…… 想到此,叹了口气:“既然你保证几房妻子不分先后大小,不让兰儿少了名分,老尼只好答应你们。” 一顿,声音转为严厉:“兰儿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待她如同自己的亲女儿,如果你日后辜负了她,我必亲手杀你。” “请前辈放心,玉寒绝不会辜负自己的妻子。”别玉寒高兴地与王幽兰站起来,王幽兰偎依在黄山神尼怀中。别玉寒自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双手捧上:“这是玉寒给兰儿下的聘礼,请前辈笑纳。” 黄山神尼一看那颗夜明珠大如鹅蛋,通体光滑晶莹,一股淡淡柔和的光芒将四周照的舒雅明亮,显然是颗罕见的夜明珠,当下挥手拒绝:“老尼独居深山僻谷,要这颗夜明珠有何用?这等俗礼免了罢。” “珠子虽俗,但是求亲聘礼,礼不可废。再说,她们几个都已接受聘礼,前辈不要,日后岂不要怪玉寒欺负看轻兰儿?” “滑头滑脑。”黄山神尼笑骂道,王幽兰一把抓过塞进师父怀中:“师父您就拿着吧,反正这是聘礼,不要白不要。再说山上路滑,有个照亮的也是方便。” 黄山神尼只好收下,王幽兰这才有机会向师父铉耀别玉寒花八千两银子为自己买的耳环和脚链。俗话说妞儿爱俏,就连出家为尼的黄山神尼也觉得徒弟一下子增亮了许多,清新秀丽如摘仙般容貌上更添几分华丽,连声称好看。 别玉寒自怀中掏出一串自山洞带出来的黑玉项链,亲手给王幽兰带上。白皙嫩滑的肌肤为黑玉相衬,黑白分明,更显典雅脱俗,飘逸如仙,冲着别玉寒一个欢喜的微笑爬上俏脸,风情万种,别玉寒看得如痴如醉,不觉有些呆了。 这时明镜来报,柳总捕头和少林无刚大师来访。黄山神尼不喜见刚动过手的无刚大师,别玉寒让明镜带黄山神尼到后花园旁有佛堂的别院居住。临走一把抓住王幽兰的手,密音传声:“晚上等着我,只准穿戴碧玉环,黑玉链,金脚链,那才美呢。” 王幽兰狠狠瞪了他一眼,满脸娇红,蹦跳到师父身旁离去。别玉寒来到大厅,千叶影儿和祝二正陪柳三清和无刚大师说话,见别玉寒进来,全站了起来。 别玉寒拱手请二位坐,自己也坐在千叶影儿身旁。无刚大师合十高颂一声:“阿弥陀佛,方丈师兄听说别少侠在少室山下遇袭受伤,特派老衲前来看望少侠,如今见少侠贵体无恙,老衲就放心了。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在我少林眼皮底下招惹少侠,是跟少林过不去。” 别玉寒一听,便知二人来是要告诉他少林没有参与其事,把自己给撇清了。知道少林不会干这种事情,当下笑道:“在下受伤不轻,恐怕短期内难以妄动真气,但不知大师如何得知此事的?” “是武当太虚道长上山请老衲下山、下山为少侠和龙盟主二月二黄鹤决斗做公证时,提到上山前听江湖人说公子受伤之事,担心少侠受伤严重,提出要向龙盟主建议推后决斗日期。” “别公子受伤之事现在江湖皆知。”柳三清插口道:“近日武昌府来了不少江湖人,对别公子不利和有隙的唐门、天山派还有其他大派都在其中。” “唐门已经来过别府了。”千叶影儿告诉大家:“唐玉龙妄想趁寒兄受伤,攻入别府,可惜他破不了阵,又忌讳神尼和祝伯、沈兄等的功力,更不知府内虚实而退去,定不会甘心的。” “我在邙山已给唐门八雄留了情面,如果唐门真的不识好歹,妄图趁人之危,哼。”别玉寒知道唐门与少林的关系,住口不言。 “少侠有伤在身,是不是将决斗之事往后压一压,待伤好了再说?”自见过别玉寒的武功和得到了易筋真经,无刚大师对别玉寒客气了许多,此刻关心地提议。 “不必了,别某虽然有伤在身,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别某死也得应战了。”别玉寒一口回绝:“你就这么告诉太虚道长和龙风。”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对别公子偷袭,可有线索,要不要三清查清楚?”柳三清提议,别玉寒摇摇头:“江湖宵小而已,不值一提。” 一句话轻描淡写盖过,无刚大师站起身告辞。 别玉寒邀请:“再过几日就是玉寒与几位姑娘大喜的日子,大师如果滞留武昌府,还望来喝杯喜酒才是。” “噢,老衲在此恭喜别少侠,届时一定来喝少侠的喜酒。” 送走了无刚大师和柳三清,千叶影儿关心地抓住别玉寒的胳膊:“寒兄,你的伤真的没好?” 要号别玉寒的脉。 别玉寒轻轻挽住千叶影儿的胳膊:“骗他们的,我只是不想让江湖知道我这么快就好了,也让姓龙的麻痹轻敌,其实这三天你老公经过好多事,最初几个周天,全身经脉疼痛难忍,提不起真气,让我几乎以为自己经脉全断,成了废人。多亏我不死心,到后来感到自己的内力与以前有了很大不同,丹田里内劲源源不断,几股劲力交织在一起,这可能与我受了重伤,使得内力通过易筋洗髓重新集结,将仙丹和龟胆龙丹的潜力融化,内力反而较以前纯化了些。” “神尼说你可能已到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天下能及之人寥寥无几,甚至比神尼内力还强呢。”千叶影儿喜孜孜道。 “哪能啊,神尼前辈名列江湖第二,内力非凡,我周身出现雾气可能与逍遥心法有关,初练时没有任何雾气,后来越练越明显,但这次最厉害,恐怕与受伤有关。” “那寒兄的逍遥心法练到第几重了?” “应该进入第几重了。” “什么时候会到第九重?”千叶影儿追问不舍。 “到你老公白日飞升之日。” 千叶无方连着每日都来探视别玉寒,如今别玉寒无碍,大感放心,留下来与别玉寒一家共进晚餐。 夜里王幽兰与师父住在了别院,别玉寒知道是自己那句话把她吓着了。 千叶影儿和甄如玉独处一室,准是商议婚礼大事,别玉寒只好抓住阿娇和杜隽,一龙二凤折腾了半夜,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甄如玉告诉别玉寒千叶家主做主买了些丫环,自己也让胖瘦二婆在街上买了些丫环婆子,一共买了十二名丫环,雇了八个老妈子,另有从千叶家带来十名家丁供差遣。 别玉寒见这些丫环虽然清瘦,一看便知是贫穷灾民家的孩子,模样不赖。父母姨妈都带有丫环,当下便给王幽兰、阿娇、杜隽每人两个丫环,五位夫人每人一个婆子。 黄山神尼不喜热闹,居住府中时有兰儿和明镜等四名丫环伺候在旁。 这次重伤使得初入江湖不久的别玉寒认识到江湖除了弱肉强食、霸道血腥之外,还有欺诈、阴险和无法无天。江湖上送自己个天下第一大淫贼,自己无所谓;皇上给自己封官许愿自己不在意;邙山上八大剑派对自己的妻子如此大动干戈,自己甚至没有大开杀戒,让每个人完身下山;为了做好皇帝交代的事情,自己忍辱没有手刃欺负侮辱阿娇的余大胖子;为了能够化解与少林寺之间的纠葛,自己不惜归还武林人人垂涎的武林瑰宝、少林镇寺之宝‘易筋真经’,到头己却差点儿丢了命,害了这些跟随爱慕自己的女人们。 “哼,老子以后想杀就杀,想操就操,江湖上谁敢再惹别某,老子杀他个死不留尸体,后悔都来不及。” 别玉寒阴沉着脸说出这句话时,坐在身旁的千叶影儿,甚至黄山神尼都心里一寒。如果这小子真的疯了起来,不管不顾,江湖还不真的乱成什么样? 受伤激起了别玉寒一向高傲不服输的个性,决定要在这江湖中大浪弄潮,叱咤风云,弄他个大浪滔天,天翻地覆。要将江湖这个无法无天、阴暗暴力的江山之隅修修理理,使这动荡混乱的江湖在完全失控前被控制住,帮礼遇自己、意欲一展宏图的大明皇帝。 而这一切单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要广纳人才才是,首先便是别府的安全和运转。 召集大家大厅议事,当即请武功高强的祝伯为别府的总管,狄龙狄鼠为左右护院,负责别府安全兼训练家丁。祝伯不喜热闹,便由别四儿为管家,负责大院的采购等日常杂务俗活。内眷的安全,委托胖瘦二婆带领明镜、如月、霁月和彩云四名丫环负责内院女眷安全。 “沈兄。”别玉寒冲沈岩拱手:“你我是兄弟,如果你江湖事不繁琐,这里就是你和碧儿的家,我已让霁月、彩云为你和碧儿装修好前侧别院,永远为沈兄留着。” 沈岩脸一红:“别兄太客气了,我还是和祝伯住一起的好。” “哪怎么可以,碧儿还不骂死我?就这么定了,咱俩生死里建立起来的交情,别再客气了。” 转身来到花妖跟前:“花兄,你不顾自己生命,三番两次出手相救,我和如玉都欠花兄太多,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再浪迹江湖了。” 花妖两眼红润,赶紧掏出手帕擦了擦:“奴家名声不好,恐连累了别兄。” “你名声再不好,也超不过我这天下第一大淫贼。”别玉寒笑了笑:“只是你虽断袖分桃,有龙阳之好,但不准带进别府,把这别府弄得乌烟瘴气。” “奴家以后跟定了别兄,任何俊男也不会让奴家动心。” 别玉寒一听,脸一红,头有点大,有点后悔挽留花妖。但话已出口,不好收回,毕竟对方也是一把好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好如此再说了。 按照与千叶影儿的商量,祝伯带领和十几名家丁住在前院大门内两侧厢房,龙兄鼠弟住在门房负责第一道防卫。花妖是个太监,对女眷无碍,住在后花院厢房里,以花妖的武功,防守后院足矣。夫人居住在二楼,明镜四人和分配给夫人的随身丫环居住在耳房。其余丫环住在内院门房旁两侧厢房,八个婆子住在厨房后面的厢房里。负责内院安全的胖瘦二婆居住内院门房。留下一座别院为预备为客人居住。 安排好府里的安全护卫,大家继续着手婚礼筹备事项。虽然别玉寒并未广洒请帖,但也不敢怠慢了几位夫人,惹得老丈人不高兴,让别四儿尽管花钱,把府上和新房布置得够档次才行。好在雯儿、倩儿和四个丫环很能干,指挥着丫环婆子将府上打扫装饰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大红的双喜字和倒‘福’贴满院中。 别玉寒反而一时无事,倒是千叶影儿天天逼着他练功,捏着鼻子给他灌下每天三大碗据她称是固本增元的中药。 装修完毕,整个别府焕然一新,别玉寒亲自请父亲为大门题写了‘别府’二字和大厅对联。别玉寒将四处别院分别起了名字,黄山神尼住的为听蝉小居,父母住的为清心堂,沈岩和碧儿住的为觅春小筑,还有姨母住的那处别院阁楼上看黄鹤楼最为清楚,取名为观鹤仙斋。 大家都在忙着婚礼,别玉寒却有一件事不得不在婚礼前办了,不然他洞房入的肯定窝囊。天黑后,趁人不备,随便找了把朴刀拎上,翻身出了后墙。 想杀就杀,想操就操!要操的女人太多,马上就有五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入了自己的洞房,其中影儿和兰儿还没有被开苞。 但有一个人却是必须要杀的,必须现在非杀了不可。这个人就是余侍郎的公子余大胖子。那个抓了自己的女人,看了摸了阿娇私处的女人。 摸了他别玉寒的老婆,这个人必须得死,这个人只有死路一条。 正当别府里人人欢乐准备喜事时,‘明月楼’顶层一间雅间里两个人正以酒浇愁,一个肥硕无比,一个面虽英俊却满脸愤色,对眼前美味索然无味,正是余大衙内和天山派少掌门白雄起,二人每人怀里抱着一位映春楼里的姑娘。 “这小子修了哪辈子他妈的福,竟一、一下子要娶五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连老子的老婆也、也给抢走了。”余大衙内舌头已打转不太听话。 “累死那小子,就省得老子报仇了。”白雄起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怀中的姑娘赶紧给他斟上:“老子、老子永远忘不了他在少林给老子的侮辱。终有一天老子要报得此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听就是二人正在骂别玉寒呢。 二人骂的正欢,有人敲门,白雄起握住了身旁的剑,余大衙内开口骂道:“什么人?滚,滚开,打扰了老子喝、喝酒” 门被推开,走进一位丰俊潇洒的白衣个子,头带紫金冠,手持描金玉骨扇,神态傲然冷漠。 余大衙内眯着鱼泡眼正在骂,突然双眼睁开,慌忙站起来,结结巴巴道:“小王爷殿下来了,小人不知,胡、胡言乱语,请小王爷宽恕小人。” 听说是位小王爷,白雄起和两位青楼妓女立刻站起请安,小王爷挥挥手,自己先坐了下来。 余大衙内忙给白雄起介绍此乃定府武昌、掌管两湖属地的汉宁善王府的小王爷朱由凌,白雄起忙再次请安,阿谀之情尽于言表。 “小王在隔壁与朋友饮酒,刚要离开路过余个子门前,听余个子破口大骂,不知何人敢得罪余侍郎的大个子?”朱由凌一晃手中玉扇,玉扇极快地打开又马上合上,极为潇洒。 “还不是在骂与老子有夺妻之恨的姓别的小子。”余大衙内开口就骂,完全忘了对面是身份极为尊贵的小王爷。 “姓别的在少林当着天下武林的面,伤了在下,让天山派丢尽了面子,此仇不共戴天。”白雄起恨恨跟道。 “也许二位的仇马上就有人给代报了,听说洞庭十八盟盟主龙风几日后要在黄鹤楼与姓别的淫贼比武,为武林除害,不知此事是否属实?”朱由凌问道。 “可那小子武功实在太高了。”白雄起见朱由凌一双眼望向自己,眼神冷的让自己一哆嗦,心里不知为什么,也许自己是第一次与王爷坐在一桌的缘故吧。 定定神,继续道:“好在龙盟主同样武功高强,一夕之间荡平十八盟,是武林四杰第一,江湖少年第一。而听说姓别的在少室山下被来历不明者偷袭重伤,武功必打折扣,也许龙盟主真能把姓别的小子给杀了。” “那太好了。”余大衙内咧嘴大叫:“那小子死了,老子就鞭他的尸,奸他的老婆,还要当着他的尸体奸才解老子心头之恨。”说到后来,声音都变了调。 “就怕这姓别的命大。”白雄起显然还为少林之事心有余悸。 “姓别的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是武林淫徒,人人得而诛之。本王虽不懂武功,但也知自古邪不胜正,本王就赌龙盟主赢,两位可要与在下赌上一赌?” “我也赌龙盟主胜。”余大衙内喊道。 白雄起跟道:“怎么着老子也不能赌他妈的姓别的胜。” 朱由凌哈哈大笑:“那咱们还赌什么?” 余大衙内和白雄起跟着哈哈大笑,仿佛已经看到别玉寒的尸体飘荡在黄鹤楼下的长江中,顺着激流东入大海喂了王八。 刚笑一半,余大衙内突然止笑,破锣嗓子呜咽有声:“就是姓别的他妈的死了,老子也不敢动阿娇那丫头,她爹可是两江巡抚、南京九门提督。” 朱由凌哈哈一笑,对余大衙内说道:“他是两江巡抚,这里是武昌府,只要你和你爹有办法将他搬倒,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说着长身而起,手中玉扇快速地一张一合,极为潇洒,人已出了房间。 “明月楼里明月光,不如他妈的去操娘。”余大衙内高兴得沉着酒精的发酵,一把将怀中的姑娘按倒在桌子上:“明珠,老子今天让你他妈的好好舒服舒服。”自后面掀起了被唤作明珠的妓女的裙子,撩起自己的长袍,直捣黄龙。明珠一声惊呼。 这声惊呼挑起了白雄起的性趣:“白少爷也让你舒服舒服?翠玉。”淫笑着一把将怀中格格淫笑的翠玉仰躺着按在长凳上,分开白花花的大腿,长枪直入。 白雄起这边刚进去没两下,那边余大衙内低吼一声,人颓废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道:“自从别玉寒扇了老子两耳光后,老子操起娘们来便有心无力,几下就泄了火,准是让姓别的小子给气的。” 看到因没被满足而掩盖不住失望的明珠。白雄起嘿嘿一乐:“余兄先歇息片刻,小弟为兄代劳。”说完,自翠玉腿间拔出,一把拽过明珠直插而入,同时两根手指插入翠玉腿中。 余大衙内看着三人一龙戏二凤,即羡慕又嫉妒,心中更是把别玉寒往上三辈子都骂了一遍。 天近三更,拿着余胖子的钱玩了女人、还是双飞的白雄起身心疲惫却又心满意足地告别了余胖子,做了护花使者,送明珠翠玉会了映春楼。 花钱请人吃请人操的余胖子骂咧咧带着乌操倪、郑河石和几名家丁醉熏熏地离开了明月楼回侍郎府。骑着马的余胖子想起王子说的话,心里祷告着菩萨让别玉寒死在龙风的剑下,自己要当着他的尸奸遍他所有的老婆,还要让那个扇过自己耳光的阿娇做自己的性奴。 想着想着,心里舒服多了,到后来想到阿娇做自己性奴的样子,还有些心花怒放。 突然余胖子就不想了,酒也醒了,还勒住了马。 前面马路上站着一个人。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透过稀疏的星光,模模糊糊看到路中间那个人,余胖子的身子立刻僵硬在那里。 此刻,跟随的家丁失声喊道 “别玉寒!” 正是别玉寒,此刻的别玉寒大趔趔地站在路中间,手里那把刀。 “胖子,你知道我在这儿干什么吗?”别玉寒用手拍着刀。 “你你要干什么?”余大胖子看见别玉寒手中的刀,浑身的肥肉一抖,颤抖地问道。 “要你的命!”别玉寒还未回答,冷冷的声音自路边的房顶传来,却是沈岩。 别玉寒知道因为碧儿深岩也不会放过余胖子,没想到他今晚也来动手. 沈岩跳了下来,站在别玉寒的身边,使剑的他手里也拿着把刀 “我们俩的女人你这死胖子也敢动?你不死谁死。” 两人举起了刀。 “两位大侠饶命,我、我就看看,手、手还没碰到阿、阿、阿娇的”余胖子结结巴巴还没说出口,乌操倪、郑河石和几名家丁已经吓得拔腿就跑,四下逃命。 沈岩凌空而起,刀过处,乌操倪、郑河石和几名家丁身首异处,血溅到已经滚下马的余胖子脸上。 余胖子以为是自己的血,张口大叫。 叫声放起,头已飞上空中。 二人相视一笑,施展轻功离开此地。 虽然不怕余侍郎,但还是没有麻烦的好。来到江边的时候,二人一轮臂膀,刀飞入江心,沉落江底。 余侍郎得知自己的儿子死了,大怒之余首先想到的就是别玉寒,强迫柳三清抓人。如此社会败类,死了也好,柳三清又怎会去抓别玉寒?随便发出通告,悬赏提供消息之人和捉拿凶犯,入了案后不了了之。 余侍郎虽然对别玉寒恨之入骨,却苦于没有证据,柳三清又不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只好暂时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