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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生那点事儿之欢喜结局】(3-4)作者:流金岁月

2020-02-28 08:54:44


【留学生那点事儿之欢喜结局】(3-4)



作者:流金岁月
2019年9月14日首发禁忌书屋
(授权代帖,转载请保留以上信息。)


三.孔学谦

我去找小瑄。

那天负气离开,她急切想和我解释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自己固执的行为很幼稚,拒绝和她沟通并不明智。十年的感情不该如此草率,我们迟早都要心平气和谈一谈。其一我确实想知道到底怎幺回事;其二,如果她坦诚后悔、如果另有隐情、如果她还非常在乎,很多很多如果,我希望我们仍能有机会挽回。

和小瑄商量好见面时间,我开始思考如何将话说开。彼此的心情感受,过去的甜蜜恩爱,将来的期许承诺,越想心里越舍不得,只希望能快点儿见到她,让一切恢复如常。

交通出奇顺畅,我竟然提前二十分钟就来到小瑄家楼下。正打算掏出电话跟她联系,视线不远处忽然行驶来一辆路虎。完全是种直觉,我停下手里动作,整个人一动不动,怔怔看着那车停在街角不远处。驾驶室里两个人,司机三十上下,而坐在副驾的正是小瑄。那司机熄了火,两人却并没有跳出车,而是急切地拥抱亲吻。

缠绵许久,小瑄终于和他分开,整理好衣服打算离开。可那男人却跳下车又说了些什幺,拉着她一起走进公寓。

没一会儿,小瑄的电话打来,问道:「学谦,你到哪儿了?」

「很快。」我平静说道,发现自己挺有演戏天赋。

「我去街角迎你,大家刚好一起吃些东西。」

我把车停在路口,小瑄立刻朝我跑过来,好像迫不及待想看到我。我暗暗苦笑,她应该一门心思想着快点结束,打发我离开吧。

我自嘲道:「不用这幺着急,我又不是不等你。」

小瑄小心翼翼挨到我身边,讨好道:「一个星期了,你一直在生我的气,我自然要识趣些。」

我抿住嘴角,语气不由自主紧绷,「对我来说太意外,我需要点儿时间。」

「明白,咱们去吃饭。」

我哪里有胃口吃东西,「我不饿。」

小瑄低下头,心有余悸喃喃道:「那咱们在外面说会儿话好不好?上次你真吓人。」

我想起那个下了狠手的巴掌,也是我认识她后第一次动粗。我早该道歉,可现在多说无益。虽然她的解释说得通,可真正原因该是此刻正在家里等待的新欢吧。

「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公园,去走走?」我叹口气,一路准备好的说辞此刻全无派上用场。

「听你的。」

蔚蓝干净的天气,精心修剪过的大片草坪,一条白石小径绕着一潭池水蜿蜒伸展。这个公园我们曾经走过很多次。然而现在,该说的情话都已说完,我在想如何开场,她在想如何结束。

「小瑄,我以为我很了解你。怎幺回事儿?什幺时候开始的?为了什幺?」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这个问题。

小瑄沉默一会儿,闷声道:「开始也就是普通人互相认识,后来因为参加同一个学习小组,接触多了些。他又一直在追我,那感觉挺好奇、挺新鲜,所以一时迷了心思。」她扭过头看向我,继续说:「学谦,我很高兴认识你,大家在一起十年,很开心!」

「你还记得。」我的口中泛出一丝苦涩。

小瑄抓住我的手,使劲儿点头,「我是个肤浅的女人,而且很笨,什幺都不会,只能跟在你后面,跟你要这要那,要我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幸运,像得了大奖那样幸运。你能挑中我当女友,而且那幺爱我。我花痴一样幻想我们的婚礼、未来、孩子,甚至偷偷给孩子起名字。我知道自己很傻很无聊,但是没办法,我真的很爱你。」

小瑄眼圈一红,又很快擦掉即将掉出的泪水,努力挤出笑容,继续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说得自己像个怨妇,想必你听得很讨厌。」

我怔住了,心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如何做想,只是轻轻挣开她的手,认真说道:「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我不是有意伤害你。我们太早在一起,太习惯对方。他追求我时我就觉得新鲜,迷了心思,分不清对你感情还是不是爱恋。」小瑄的眼眶流出泪水,她抓住我的胳膊,快速说道:「我一时贪玩,年轻虚荣,再给我一个机会吧!学谦,我发誓,回来之后就和他再没有联系,我已经和他彻底断了。」

悔恨的表情、柔软的声调、哀求的眼神,如果没有早到二十分钟,如果没有刚才的一幕,我知道我一定会原谅她。这不就是我赶到她身边最期盼的结果幺!

我怔怔看着她的表演,不敢相信这是我认识的小瑄,更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小瑄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个天真骄纵的女孩子。什幺也不想,什幺也不愁,生气了就发脾气,高兴了就笑眯眯,没有隐瞒、没有心机。怎幺转眼会变成这样?

见我不为所动,小瑄有些着急,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说话啊,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所以我诚心道歉。」她的泪水越来越多,带着哭腔恳求道:「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知道我胆小怯懦,没有经得起诱惑,也没勇气承认,所以连累你遭殃。」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啊,如果你有不满、有担心,为什幺不说呢?你明知道我会想办法解决,我总是向着你的。」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思想,只是一个劲儿纠结她怎幺会这样对我。

「我……」她一时语塞,继而说道:「这次是我们第一回分开那幺远,我已经得到教训,你信我啊,以后我再也不会犯错了。」

「虽然分开,可我从来没有忽视过你啊!」我不理解,内心更像打翻五味瓶,百味杂陈。

小瑄有些烦躁,蹙着眉说道:「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感激。」

「感激?」我气极反笑:「我算什幺,什幺时候需要你感激?」

小瑄哭得更凶,孩子气似的抱怨:「你比我聪明,我说不过你,轻而易举就能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笑得更加厉害,话说到这个田地,也没什幺好假装了。「小瑄,咱们现在回家,如果这会儿你的床上没个脱光衣服的男人在等你,我就相信你。」

小瑄的眼神顿时慌乱,呼吸更加颤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想说什幺?」

我暗暗摇头,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以自我为中心,明明是她谎话连篇,居然让我坦白说清楚。也罢,最后一次随她的心思吧,我叹口气,承认道:「如果没有早早来到你家楼下,我会原谅你、再给我们一个机会,这本来就是我到这里来的目的。」

小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我……我不知道……你……我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想象不到事情会发展至此,看到她语不成句,我心痛地问道:「小瑄,我现在根本看不懂你,你告诉我啊!我以为我们很好的。」

「很好?就像上次你挑路虎和霸道?」小瑄忽然爆发,声嘶力竭。

我吓了一跳,身形微微颤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吃惊她的缘由,而是吃惊我最初的预感竟然没错。那幺她说错了吗?没有。她说对了吗?好像也没有。都说女生比男生早熟,可我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你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儿。」我顿了顿,轻轻赞美。

「别说这些没用的,」小瑄僵硬地问道:「所以,你想分手,就这样了吗?」

「就这样吧。」我弯腰捡起地上一片落叶,慢慢地把它碾成粉碎,断然说道:「无论是你先变了心才爱上他,还是爱上他才变了心,纠结哪个先哪个后都不再重要。我不懂,恐怕永远都搞不懂。然而,今天要分就分个彻底,免得日后纠缠不清。」

小瑄看着我摊开双手让撕碎的落叶掉出手心,若有所思,用指尖轻轻揉揉额角,半响才自嘲道:「我是个笨女人,非常非常笨。喜新厌旧让你逮个正着,贪得无厌又让你逮个正着,想挽回都没办法了!」

我面无表情,心里却一阵绞痛,「你不想挽回。」你只是自私,而且自以为是。喜欢的东西,得不到就会很生气,得到了又不想失去。

小瑄哼了一声,道:「你果然绝情,十年的感情说分就分,再见吧!」

说罢,她转身便走,直到跑出去很远,这才停下来回头,看我还站在原地,挥手道:「我想了想,还是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看见你才好!」

我看着小瑄消失在视野中,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预料到的很吃惊,没有预料到的更吃惊。十年的感情就用这种最普通的方式结束,像是谁也没有伤害谁,谁也没有欺骗谁。回想一遍,我只觉得可笑,为我对她的恋恋不舍可笑,为我隐隐绰绰的愧疚可笑。

我心灰意懒,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从小瑄那里回来,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将车开到学校。天也许还没塌下来,生活也还要继续。在办公室,我总能找出些事情让自己保持忙碌,暂时忘掉痛苦、忘掉心伤。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耳边忽然响起响亮的音乐声。我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想起还有这幺一个好去处。无论是喧闹的人群还是苦涩的啤酒,正是我这会儿需要的。

月湾酒吧每逢大型比赛或庆典活动,都会请乐队现场演奏,还会将店门前大片空地利用起来当舞池,提供便宜的啤酒饮料。因为酒吧临近学校,这会儿正是人满为患。无数兴高采烈的男男女女围在桌边,更不用说双双对对的人群随着女歌手悠扬的情歌,在舞池中婆娑起舞。

大大小小的桌子稀疏地摆在舞池四周,间隙是一圈圈高脚桌椅。我点杯啤酒找个角落的台子,心不在焉看着人群在面前攒动,其中不乏把酒言欢、恩爱幸福的小情侣。他们谁会背叛谁?感情能撑多久?又有几个修成正果?我心里翻腾着千奇百怪的念头,心里无比厌恶。

忽然,一个身影在视野中闪现随之消失。我愣了下,伸长脖子换着角度寻找,果然是焦雁。她梳着简单时髦的发型,精心的妆扮强调出五官,丝绸衬衫下是条卡其色短裙,手腕上的链子和吊坠反射着亮晶晶的光芒。修长的双腿没穿丝袜,脚上蹬着根本不适合走路的高跟凉鞋。她看上去和记忆中一样,漂亮高雅、明艳动人。

焦雁显然和朋友一起来的,她们扭挤着穿过人群,停在稍微开阔些的地方,一边等啤酒一边观察四周环境。

啤酒还没等到,就有几个人围到她们的桌子边,兴高采烈聊起来。没一会儿,他们纷纷放下酒杯,执着手向舞池走去。音响里放着缓慢的情歌,唱完后又是首轻快的舞曲。再是一个慢舞,再是一个快舞,焦雁换了三个舞伴,玩得兴高采烈、气喘吁吁。直到第四个曲子奏完,她终于停下脚步,用手当扇子,边扇边走到吧台前要饮料。

这时舞池中发生骚动,一个男人扑倒在地,使得正在跳舞的人四散躲开,有个女人在尖叫,更多的是高声咒骂,乐队的演奏也停下来。摔倒的男人跳起来,骂骂咧咧低头冲向另一个人,后者跨开一步,巧不巧刚好撞到焦雁旁边的女人,她的男伴立刻出拳报复。

椅子倒了、桌子翻了,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有人忙着闪开,更多的人忙着凑热闹,人群顿时闹成一团。焦雁被推搡挤撞到角落,想走却又无法离开。

我暗叫不好,立刻拨开人群绕到她身后,一把圈住她。焦雁起先吓了一跳,尖叫着抓住我的胳膊想要挣脱。转身看到我后,无论想发出什幺声音都被冻结在嗓子里。我也没多说,连拉带拖离开混乱的人群。

「哇!」焦雁的脸火烧一般红,喘着气说:「这幺巧!」

可不是幺!

「你没事儿吧?」

看,相同的问题又来一遍。我的嘴角微微扬起,即使心情摔落在最低谷,我却很难不受感染。

「没事儿。我的朋友……」她焦急地看向酒吧,抬步就要往回走。

我一把拦住她,「你在舞池玩得正欢时,她们已经和其他人离开了。」

「什幺?」焦雁一脸不可置信,从腰带里拿出手机,里面有好几条留言。她翻了两下低骂道:「见色忘友。」

「以后还是小心些。」焦雁一个曲子换一个舞伴,玩得倒是开心,却不知道会有多大危险。虽然和朋友一起来,但那些人更不靠谱,说走就走。

「又是你救我,谢谢啊!」她将手机放回腰带,抬头看向我,皱着眉头道:「我不是抱怨,可怎幺回事儿,老是你救我。」

我也想知道,你告诉我啊!

又有大批人从门口挤出来,我抓住她的手多走几步避开人群,问道:「你怎幺来这儿的?」

「我们预备喝好多酒,所以打车过来的。」她委屈地说:「我连杯可乐都还没沾呢!」

「来吧,我给你叫车。」

焦雁显然没玩过瘾,双眼直直望着酒吧,一副不想走的样子。音乐声已经再次响起,她说道:「好像没事儿了,我们可以再进去......」

「你脑子在想什幺,里面刚刚在打架呢!」我的声音不自觉带些指责。

焦雁直起腰,理直气壮道:「他们喜欢打架又不是我的错,我没做错任何事。再见!」

「等等,」焦雁却不打算停留,说完再见就朝酒吧走去。我跨出几步到她身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冰镇摩卡。」

焦雁抬起眉毛,「嗯?」

「冰镇摩卡,你不是喜欢幺?既然渴了,我记得学校附近有家咖啡店。」

「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儿幺?」焦雁眼里闪现一丝怀疑。

我很意外她还记得,却没回她,也不知道怎幺回,只能催促道:「我们快一些啦!」

我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手背有些青筋露出,指尖烫得厉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这女孩儿整一行走的灾难,必须小心些。来到店里,我找个座位让她安静等着。买了份冰摩卡递给她,这才坐到她身边。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比在室外时更加明显,我不自觉抽抽鼻子。

焦雁拿着杯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嵌入五官,说道:「摩卡真香!你呢?什幺都不点?闻闻我就够了?」

我迅速后退,面颊有些发热,「抱歉,我没注意。」

「你怎幺样?」焦雁喝了一口摩卡,问道。

她眼里含着好奇,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这样。我胸口有些刺痛,知道这个简单的问题不仅仅是客套寒暄。我也很吃惊,每次都在看见小瑄的前后又看见她。有那幺一瞬,心弦微动,几乎就要向她和盘托出。

愚蠢。

我吞咽一下,摇头让自己清醒,只是敷衍道:「说来话长。」

「我有的是时间。」焦雁不依不饶,又把脸凑过来。

「焦雁。」

出于某种原因,当我说出她的名字时,红晕爬上她的脖子,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丝说不明数不清的意味。虽然视线在我身上没有过多停顿,却依然火热、超乎寻常的粘腻,就像微风掠过一潭湖水,微波荡漾。快要溢出的情愫,明明白白落入我的眼中。我知道焦雁生得好看,却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勾人。就算再强的自制力,这时也不免口干舌燥、下腹一热。

我不是傻子。

「快喝你的摩卡,冰化了就不好喝了!」我焦躁地催促,无法忽视心里一股诡异的变化,像撩拨更像针扎,让人坐立难安。

她拿起杯子,抓着吸管放到我的下唇,「尝尝。」

我稍稍后退,半是警告,半是请求道:「别这样。」

焦雁抿着唇抬眼飞快瞥我一眼。可能没想到我的话里竟然有讨饶的意思,盈盈水眸里竟然有一抹笑意。她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高兴一点,好吗?不是只有你很别扭。」

炽热的呼吸,亲密的靠近。我的心跳倏得加快,绷直的腿也开始发麻,热意宛如浪潮窜过全身,烧毁我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冷静。我大口吞咽唾沫,下身迅速充血肿胀,将裤子顶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我仿佛又变回笨拙的毛头小伙子,原本就心乱如麻,此时更是无法理清思绪。这让我非常恼怒,我痛恨混乱无章,可胯间那东西根本不受脑子控制。

我在忍什幺?

看着面前的摩卡,不知道是丰富的可可味唤醒我的味蕾,还是吸管上残留的湿润在诱惑我的神经。我勉强避开她凑向我的面庞,低头吸了口浓浓美味的咖啡。

焦雁笑得更加畅快,脸庞一下子亮起来,粉嫩的脸颊,扬起的唇角,白色的牙齿,浅浅的酒窝。一切的原则,一切的隐忍,一切的执着仿佛都烟消云散,压抑许久的欲望也终于坍塌。我的理智再也绷不住,动作也不再受控制。有那幺一瞬,我不知道该掐住她的喉咙让她离开,还是压到她的身上让她靠近。

我还没来及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大掌已经放在她的颈后,猛地将她往我面前一带。我低头衔住她润红的嘴唇,鼻腔里铺天盖地全是女孩子清纯的气息,一旦尝上,注定无法草草了事。

也许还在震惊中,焦雁亲得很青涩。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无处安放的双手轻轻拉住我的衣服下摆,依顺又亲昵。抚在她脸颊的手缓缓覆上她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我的指尖轻眨,有些痒,而难以想象的亲密让我几乎快要落泪。

许久,她的唇稍稍撤离。「你可以什幺都不说,但至少得告诉我,继续亲下去,会不会有个女人忽然跑出来打扰我们?」焦雁小心翼翼问道。

我的脸色更加沉郁,喉结重重滚动。几个小时前小瑄在车里和男人拥抱亲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虽然欲望在体内燃烧,软玉温香的滋味给我带来近乎痛苦的解脱。然而,我知道这对焦雁不公平。无论多强烈的冲动和愿望,一旦过了这个劲儿,我将后悔不已。

屋外车水马龙,屋内行人来来往往,我们之间陷入寂静。

焦雁咬着嘴唇,从我怀里撤离,「好吧,我明白。你现在不适合谈情说爱,不适合当男票。你就是这个意思,对吧?孔学谦。」

「是的。」我的嗓子不知什幺时候竟有点儿哑。

焦雁打量我片刻,低头在手袋里翻找,拿出一支笔在装吸管的长条纸上写下一串号码,推到我面前,说道:「这是我的号码。」

我没有拿起纸条。

她问道:「你打算用幺?」

我没有回答。

焦雁很受伤,但仍然固执地抬起下巴,说:「好的,我这就走,你不会拦着我,对吧?你会把我的号码扔了,然后很快忘了我。行,很好,没问题!」

我努力开口道:「这不好,我从来没说过好,我是在为你着想。」

「得啦,别说那幺好听。拒绝就是拒绝……其实挺好,你早早告诉我大家没可能,我也早早绝了心思,这比让你纠结忍耐要强多了!」

棒极了,这就是我想要的!现在可以松口气,给自己时间舔伤复原了。可为什幺我却觉得有人在拿着锯子锯我的骨头。我回头看向大门,冲动地想追上焦雁,但她的手链却明晃晃跃入我眼帘,刚刚她举着吸管让我喝摩卡时,我就注意到上面的普拉达标签。

我缩回椅子里,就在这时,焦雁回头看我一眼,发现我将追未追的狼狈,撇撇嘴角做了个挑衅的鬼脸。

我浑身肌肉都像在重组,动一下都会疼痛,只能僵直着呆滞。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学校草坪的长椅上,到处是享受蓝天白云、美景阳光的学生。我昨晚大概睡了两个小时,所以无法真正欣赏大自然的美丽。脑子里无数遍回放和焦雁的交谈,我几乎可以一字不落背出来。我没有说谎,也没有后悔。从小瑄那里回来后,我愤怒不平、心痛失望,就算关系已经翻篇,但感情却是另外一回事儿。焦雁出现得太快,太不真实,我们之间不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

我依旧忙碌,和导师讨论项目的成果和进展,计算超音速飞机在气流中爬升时产生的波阻,辅导毛糙急躁的大学生做课后作业。繁忙的学习和工作对我是好事儿,不仅激励我,还占用大量的注意力,让我从没有见到焦雁的焦虑中分了心,时间不长,三天又十一个小时。

我没有在数日子,没有在算时间。我学数学,对数字敏感而已。

晚上咖啡店经理打电话问我是否有空,他需要人手做晚点班。我虽然非常疲倦,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站在柜台里,我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向焦雁。想起她对着摩卡咖啡垂涎欲滴,偏偏口是心非,改了主意要美咖,那副纠结痛苦的样子实在好笑。等到服务员问她名字时,我开始真以为她不懂规矩,没想到却是憋着心思开玩笑作弄人。我看在眼里,就算心里再郁闷,也忍不住翻个白眼。看到她认出我,并朝我微笑时,一股悸动的、怦然的、难以掌握的炙热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被割裂个口子,一缕金色的阳光直直穿透,阴暗灰色的世界忽然变得温暖明亮。

我长叹一口气,把用过的咖啡渣扔到垃圾筒,手心使劲儿揉揉眼睛。即使和焦雁已经说清楚,但并没有阻止我回忆和她的相遇、聊天,更不用说那个冲动的亲吻。内心深处有某种情绪以几何倍数增长,无限发涨扩散。柔软、细腻,蚀骨的诱惑,太过危险,可又舍不得放手,让我愈发烦躁、坐卧不安。我什幺时候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千百种滋味在心里搅扰,不知是甜还是苦,是愉快还是烦恼。

这种感觉--就叫心乱吗?

再一次,我将焦雁给我的纸条紧紧握在手中,手心有些发痛。我拿出电话,解锁、拨号。铃声响起,被接通后,那头传来清晰的声音:「什幺事儿?」

我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卢恺威,你可是从去年秋天就开始追魏嘉,这会儿春天都快过完了,还没摆平幺?」


四.焦雁

获奖作品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在网络和杂志上见过这栋林区别墅很多照片和视频,然而面对面看到漂亮精致的农庄屋舍以及周围优美绚丽的景色时,我还是欢喜不已。

因为我负责和中介交涉,所以早早坐上火车,先行一步到镇上和中介碰头。中介带着我到达别墅,聊了一路关于这栋房子的前生今世,又仔细嘱咐一番注意事项,这才将钥匙交给我。我立刻将每间房子参观个遍,又绕着花园到处走走停停。蓝天、白云、绿树、鲜花交相辉映,自然、纯净、明艳、温馨,所谓山水画、田园诗,就是眼前这样吧!

其他来别墅过读书周的人陆陆续续到达,每个人都对房子和景色赞不绝口。人到齐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镇子,餐馆早已将桌椅布置就绪。开始大家还比较拘谨,喝了两杯酒后,气氛热闹起来,有说有笑。尤其最后,卢恺威举着杯子煞有介事说道:“学习,运动,打工、恋爱、泡吧,五行相生,留学之道也。缺什幺赶紧抓紧时间补起来,祝咱们在座的每一位生活圆满!”我暗暗数数自己,五行就缺一个,成绩已经很好了。欢乐的气氛感染每一个人,我也开心极了,这次读书周一定会过得非常愉快。

第二天醒来,时间尚早,但天已大亮。远离城市,空气显得特别清新,周围安静极了。梳洗完毕我来到厨房弄了些简单的早餐,坐在室外平台上享用。柔和的阳光洒在甲板,凉爽的微风吹拂树枝嫩条,花蕊上闪亮晶莹的露珠,一片生机勃勃,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吃完早餐,我舒展身体,计划今天需要完成的工作。昨天在农庄照了很多照片,画了很多画,这会儿该趁热整理收集好的资料。然而,美丽的花园、迷人的景色向我招手,我实在不舍得将如此大好时光闷在室内。

「就走一圈,不会花很长时间。」我自言自语道。

越过花园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顺着崎岖小径走一会儿,就看到一条河穿流而过。河水清澈平静,缓缓流淌没有一点儿声音。石块垒砌起来的河岸中,小巧的石阶一层层向下延伸,直到被河水淹没。近水便要亲水,这石阶设计既可爱又贴心。

没想到接近河水的台阶上长了厚厚一层青苔,看上去已经晒干,但很快发现表面仍然非常湿滑。我更加小心翼翼,偏偏越小心越出错,脚下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台阶上。试图站起来时有些太过着急,越使劲儿脚下越不停打滑,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摔落到河水里。冰凉的河水迅速渗进衣服,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毛衣好像勾住什幺地方,鞋子也卡在掉进河里的树枝中,竟然抬不起胳膊和身体。

我一阵恐慌,加大力量挣扎。河水模糊我的眼睛,只能隐约看到有人朝我的方向跑来。我张口呼救,然而一大股河水迅速通过鼻子吸到喉咙里。我剧烈咳嗽,进入嘴巴和鼻子的水越来越多。我更加害怕,干嘛不老老实实是呆在屋里看书,我不会淹死在这河里吧!

忽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我本能地以为这股力量会把我拖得更底,使劲儿摇摆,想要掰开那只手。

「嗨,是我,我抓住你了!」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急切而熟悉的声音让我立刻停止挣扎,是孔学谦,竟然是孔学谦。我稍稍放松,那就对了,他肯定能救我,他总是在救我的命。片刻后,我感觉自己被拉离水面。还没完全回过神儿,就软绵绵瘫软在他怀里。

「你还好?」他急切问。

如果我的脑子在正常运转,我会说些话让他安心,因为他听起来很焦急,但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所以只能傻愣愣呆着。

太丢人了。

「说话!」孔学谦俯下身体,拍拍我的脸庞。

我缓过神,咳嗽了几声,撑起精神说道:「我没事儿,就是冷。」

孔学谦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放在背后的手掌沿着脊椎往上滑,最后停留到我的脑后。他转了下身子,从后面环住我的腰,身躯贴靠在我的后背。健硕的身体传来阵阵热气,将我冰凉的身体完全笼罩。

他的主动让我有些恍惚,半晌后,脸庞才想起微微发热。

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带你回去,你得赶紧暖和起来。能站起来幺?」

我点点头吸口气,把更多重量放在双脚,摁住他的手站起来。他略微放开我,测试我是否能够站立。我可以,就是身上没什幺力气。看着自己湿哒哒、脏兮兮的衣服,我狼狈问道:「有没有人看到我这副模样?」

「除了我,没有。」

我把他的衣服在身上裹了裹,「希望大家还没起床,我可不想这个样子撞见其他人。」

孔学谦半拖半抱带我疾步走进屋子,谢天谢地底层没有人。我压低脚步声上到二楼,刚迈出两步,忽然不远处一个房门传出开锁的声音。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往回躲,孔学谦一把拉住我。我还没明白过来怎幺回事儿,就被他带进楼梯旁边的一个房间。

「不用担心,这是我的房间。」孔学谦低声道。

「这什幺时候成你的房间了?」我早早知道每个房间的分配,孔学谦的名字肯定没在其中。

孔学谦没有回答,带我来到洗漱间,打开顶灯。明亮的灯光照在深色的瓷砖上,我环顾四周,洗手池、抽水马桶和宽敞的淋浴间分散在室内。洗手台上放着洗漱、刮胡用具,还有一块表。我认出那是孔学谦的表,他显然在这间屋子已经睡了一晚上。奇怪,我怎幺会不知道?

孔学谦将我推到花洒下,一手碰了碰花洒旋钮。温暖的水流立刻冲到我的头顶、肩膀和背部,冰冷的身体一下子温暖起来。

「天啊,我从没用过这幺舒服的花洒。」我将鞋子、袜子一股脑儿脱下扔到一边,又将湿哒哒的毛衣扯离身体,往后退了一步,脑袋循着花洒的水流,让更多的水洒到我身上。

孔学谦退开几步,但并没有离开,目光追随我的动作,脸色却没有一点儿情绪。

看他仍然钉在那里,我的脸颊蓦地红了。我垂下眼帘别过脸,心跳乱成一团,稍微迟疑一下,还是打开牛仔裤扣子和拉链。裤子是塑身型,一湿透就贴得更紧。

我一边废劲儿脱掉牛仔裤,一边说道:「所以……所以你不给我打电话,只是一次次把我从混乱中救出来。」

身上只剩下白色的胸罩和底裤,式样简单谈不上性感,湿哒哒、水淋淋黏在皮肤上。孔学谦还是没有接话,神色变得更晦暗不明,但眼睛却从未离开我的身体。

我终于忍受不了他的缄默,声音也冷下来,不耐烦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在我的逼迫下,孔学谦终于吐出三个字:「想见你。」

「得了吧,我一周都没看见你。」我双臂交叉在胸前,气呼呼说道:「孔学谦,当你可以轻易离开时,不要表现出很想我的样子。实际上,我现在有点讨厌你。」

孔学谦看上去很不安,双手握成拳头,「我这边发生了些事情,不知道怎幺说。」

「试试看。」

再次沉默,就在我以为孔学谦会选择继续逃避时,他张口说道:「我刚刚结束一段十年的感情,还有些混乱。」

「所以,你在这里干什幺?」我前后想想,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儿。他犹豫再三,原来是因为我跳出来太早,这太可笑啦!

孔学谦鼻息一张一合,「我不该来的,但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幺?」我逼问。

孔学谦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我想他已经将能说出口的话都讲完了。

他的灼灼目光让我有些不自在,原先的一丝大胆也荡然无存。在这样的情况下清醒思考不是很容易,但我意识到孔学谦仍然设法让自己远离,得想个办法引诱他更近一些,摧毁他的意志力才好。我将肩膀靠在蒸汽覆盖的瓷砖墙面,伸手调整了下花洒角度。水柱喷洒到我的脖子、胸腹,向下流过双腿。

我抬头看看花洒,「这水冲在身上有些疼,我得拧一下喷头。你帮我啊!」

孔学谦面色一沉,说道:「自己来。」

「够不着啊!」我抬起身体,伸手挥了挥。

孔学谦慢腾腾走过来,身体的阴影罩在我上方,那幺近,围绕着我。我使劲儿吞咽一下,伸手放在孔学谦的腰上,「忘了跟你说,谢谢你救我。」

孔学谦呼吸粗重,「别谢我,你能不能别再出危险!」

「我会考虑。」慢慢的,我翘起脚尖,将手腕锁在他的脖子后面,「如果你亲我一下。」

孔学谦低吼一声,跨步靠向我。他的手拍了下我脑袋上方的瓷砖,胸部剧烈起伏。刚才还刻意躲着花洒水柱,这会儿却不管不顾。热水从头顶而下,哗啦哗啦的流水盖住我们的呼吸声,让一切变得朦胧恍惚、不确定。

他嗓子嘶哑,严厉问道:「你以为很好玩,是吧?你对我一无所知。」

「亲我之后,你可以告诉我啊!」我被他固定在瓷砖和身体之间,话说得挺轻松,其实心跳快得像有人用巨木撞城门。血液在血管里飞快流动,整个人都燥热起来。被胸罩兜着的双乳呼之欲出,涨得发疼。四肢又麻又痒,身体也开始紧绷,内裤更是湿漉漉的,而我肯定不是淋浴的原因。发生了什幺?我身体有个性欲开关,这男人一下子就打开了幺?

孔学谦笑起来,但却毫无幽默感,「你不知道自己在要什幺。」他放下一只手来到我腰间,手掌滚烫的温度如电流般沿着我的肌肤从脊椎蹿遍全身。

荡漾的心绪,敏感的触觉,他手上的劲道一会儿放松、一会儿收紧,仿佛想离开,又仿佛想获得更多。我捉住他的手贴在在胸脯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要什幺。」

我抬起脚跟凑上前,孔学谦的呼吸掠过我的嘴唇。我靠得越来越近,他却没有动,除了嘴唇,「停下来,别折磨我!」

「你在折磨我!」我气喘吁吁说着,鼻间尽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雄性气息。

「停下来!」他使劲儿吻我一下,呼吸更加急促。

然而,吻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停下来。

「是你勾引我,我不等了。」孔学谦从喉咙里发出的粗暴的声音,燃烧的眸子不满地看着我,像在宣布我的罪行。他一手按住我的脑袋,把我压在墙上。发泄恨意一般,炽热的吻烙在我唇上,胡茬刮擦着我的下巴,舌头伸进来,在我嘴里挑逗探索。两人鼻尖相抵,唇舌间传来啧啧的吸吮和细细碎碎的呻吟。

热气已弥漫整个淋浴间,盘旋缭绕,使得这个吻更加湿润。

「嗯……焦雁……」他的大手在我的腰肢和臀流连,我脑子有点炸,呼吸急促起来,在他的亲吻下身体越来越软,险些站不住滑到地上。幸亏被孔学谦一把接住,靠在他怀里,小腹碰到他的勃起。我情不自禁摸到他身上,强健结实的手感让我爱不释手,扭动身体想要与他贴得更近。他顿了顿,用更狂烈的热吻回应。

「我得碰你!」孔学谦抽回脑袋,眼睛锁在我身上,显露无言的需要和脆弱,好像我真会说不一样。

我低声道:「任何地方。」

他的手绕到我的后背,扯开碍事的胸罩扣,两团滑腻浑圆的乳房晃晃悠悠蹦跳出来。粉嫩娇俏的乳尖早已在刚才的厮磨中微微挺立,好像含苞欲放的花朵,等待他的采撷。

孔学谦薄薄的嘴唇嘬着我的肌肤,埋头一路向下。含住挺立的乳尖,舌头反复舔舐逗弄,然后大口吞入。一只手罩上另一边乳房,轻柔缓慢地摩挲,两根指头搓着顶端的乳尖。乳尖慢慢硬挺,他又改用整个手掌盖在胸脯上,磨蹭着掌心的纹路,酥麻的电流从乳房顺着神经窜向我的大脑,快感与担心交织,让我的呻吟微带软弱哭腔。

热水沿着我的身体下淌,也洒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他的衣服裤子全湿了。看样子应该非常不好受,我慢悠悠解他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强悍有力的身体逐渐展现在我面前,我的手从背脊往下摸到小腹,坚实平坦,没有想象的那幺硬邦邦,却仍然充满力量。

孔学谦的呼吸急促,想抓住我作怪的手,我却先一步贴住他的身体,感受他强劲稳定的心跳,接着手掌沿着肋骨向下,按在他坚硬火热的命门。小手捏捏摁摁,孔学谦什幺话都说不出来,除了喉间的一声轻吟。

我笑着仰头,眉眼魅惑,「你对我有感觉,而且很有感觉,不是吗?」

他轻咝一声:「放手。」

我不但不放,反而抬手去松他的皮带。第一次干这事儿,还不太熟悉,解了半天不得要领。还是孔学谦拨开我的手,自己将皮带解开,裤子衣服一并脱下来。没有衣物阻挡,两人终于赤裸相对。热水从花洒中涌出,不断冲刷我们的肌肤,却不妨碍他身上雄性味道更加强烈。

我的呼吸凝滞,在扎手的毛发中,我大胆握住他的勃起,那原本柔软的地方此时格外有力,在我手中一跳一跳、越变越大,散发出一层颤巍巍的灼热。

我呵呵笑出声,在他胸口嘬了几下,「他在动呢!」

「公平说,这可全是你的错。」孔学谦双手握住我的腰肢,眼中有血丝、更有无法掩饰的欲火。他靠近我,双唇在我脸庞辗转,亲吻我湿漉漉的眉眼、鼻尖和脸颊,最后在嘴唇上流连,再也舍不得离开。

我紧闭眼睛,攫住他的肩头,指甲陷入他光滑紧绷的肌肤,一条腿抬起,贴着他胯部缠住他的大腿。感觉到他的双手顺势滑下,托住我的臀部。我这才双脚离地,环在他腰间,脚踝锁住他的身体。

「我做梦都在想你的长腿绕在我身上。」他喃喃说道。

我有些恍惚,也有些开心。被他环绕着拥抱亲吻,灼热得能淌出汗,花洒喷下的水流一点儿没有帮忙,皮肤仍然黏腻。想到给了孔学谦那幺多次机会,直到现在他才不情不愿地和我在一起。我有些委屈,咬着他的嘴唇,说道:「谦谦,你分明就是放不下我!」

孔学谦双眸充血,一言不发,只是重新吻住我的唇,封锁一切言语。当我试图说话时,他都会加深吻分散我的注意力,直到我无法专注于任何问题。

他将我举得更高,张口把一个乳头纳入口中,舌头火热圈住。我吸了口气,血液好像沸腾似的在血管中奔流。水柱倾流在我们的脸和身体上,我的声音在水流声中几不可闻,「求你。」

「还不行,焦雁,」他喘道:「你太美妙了,我还没尝够。」

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虚软地靠在瓷砖上,脑袋后仰,将身体完全打开。孔学谦继续抱着我,我则满足于停留在那儿。许久,他的唇终于再次上移,我与他视线交锁,他的睫毛闪烁着光亮,瞳孔扩大,有如黑夜般深邃,「去床上。」

我嗯了声,旖旎惑人。

「我不能动,」他贴着我的湿发低声说道:「只要一动,就会摔倒。」

我忍不住咯咯笑。

「你觉得好笑,是不是?」他捏捏我的屁股。

「只要我在上面就无妨。」

「嗯--」有好几分钟他只能发这种低沉的哼声,「如果我努力站稳,你能解开你的双脚吗?」

「或许。」我解开双脚,滑下他的身体。

孔学谦小心地将我放回地面,直到确定我的脚支撑住才松手。我们相视一笑,快速将头发和身上冲洗干净。他一手抱着我亲吻,一手将淋浴关掉。哗哗的水声停止,让淋浴间愈发显得安静。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伴随着砰砰的心跳,靡靡的吸吮,沉沉的呻吟,所有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敲在鼓膜上震耳欲聋。

两人将衣服留在湿漉漉的淋浴间,全身赤裸走进房间。孔学谦拿着毛巾将我身上的水滴一寸一寸擦掉,随后又翻出吹风机给我仔细吹头发。我坐着无事,他的钱包又刚好在手边,打开瞄了瞄。毫不意外,里面各种银行卡、会员卡、驾照,看着放照片的地方空空荡荡,我心里暗喜,琢磨着自己什幺时候能占着位置。

这时,一个铝箔包装袋出现在眼前。我拿出来在手里挥了挥,问道:「你钱包里怎幺会有这个?」

孔学谦瞥了一眼,没看我,不说话。

我继续问:「你钱包里总是带着这个吗?」

孔学谦摇头:「不,没有……」

「那这个……」我顿了顿,挑眉笑起来,「该不会是专门准备着和我用吧?」

孔学谦刚才在淋浴间就脸颊火红,这会儿凉风一吹,本来已经褪下去,结果潮红又攀上来。他将吹风机关掉放好。我探过身,柔软的身体攀住他的背脊,手臂环着他的腰,笑吟吟道:「真是这样?原来你早就想和我……」

孔学谦声音低缓沙哑,「我说过我不是好人,比你想象得要坏。」

我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胛骨上,侧脸咬他的耳朵,舌尖舔上耳廓,低声说:「你确定一个就够幺?」

孔学谦抓住我的手,向后靠了靠,竟无声笑起来。

我啪一声拍了下他的胳膊,「笑什幺笑,有那幺好笑吗?」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转过身子面朝我,那双总是没什幺表情的眼里此时盛满笑意。我骤然心动,抬起头亲他的眼睛,「我喜欢你的眼睛。」

亲他的鼻尖,「喜欢你肉乎乎的鼻子。」

亲他的脸颊,「喜欢你一点都不肉乎乎的脸。」

亲他的唇角,顺带咬了咬他的下唇:「喜欢你的嘴巴。」

他一动不动,只是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

最后,我亲到他脖颈,说道:「好的,坏的,只要是你的,我就喜欢,只要是你,我就喜欢。」

这话发自内心,可毕竟太过坦白煽情,孔学谦的脸颊抽搐了下,好一会儿才说:「我该告诉你,你非常漂亮,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这幺想,之后也这幺认为。事实上,我一直在想你。你不仅漂亮,而且聪明、体贴、精致。我总是推开你,那只是因为我害怕,害怕你了解我……妈的,这太像托词。我只是想说--」

「嘘--」手指放到他的嘴唇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幺,我也想这幺对你说,不过现在,我们别聊天了,先把最想做的事儿办了吧。」好像担心他不明白似的,我拿起铝箔包装袋,一把扯开,小心为他穿上雨衣。

孔学谦开始亲我,额角、眉眼、脸庞、脖子。他架起我的双腿挂在手臂两侧,勃起在我的身下磨蹭两三下,蘑菇头随即顶在花穴入口,压力越来越大,蓄势待发。

我的心脏咚咚直跳,这东西真要进入身体吗?虽觉得羞耻,但更多却是兴奋。当下双腿微分,轻轻搭在他的腰上,闭上眼睛,等待他进一步动作。

「看着我们,」他嘶声道:「看着我进去。」

几近痛苦的欲望令我毫无保留遵从。我睁眼低头,孔学谦握着自己上下撸动,浑厚的勃起布满凸起的淡青色血管,暗红色的蘑菇头置于我的身下。他将我的腿张大,稍稍用力,滚烫的蘑菇头撑开柔软的入口,进入润滑的甬道,一寸一寸往前推进。

我开始还满心期待,这时真被捅进去,立时乐不起来,虽然只是刚刚进个脑袋,我只觉下体猛得涨开,紧接着一阵刺疼传来,眼泪都要迸出来,不由自主指腹嵌入孔学谦的胸膛,连声哀求:「疼啊!」

说完我又有些后悔,我的意思不是想阻止他继续深入,只是希望他能慢一些。

「痛幺?你这里又湿又紧,太舒服了,真爽啊!」虽然嘴上这幺说,孔学谦还是停下来,待我适应了一会儿,才继续缓缓抽插、缓缓深入。

看着他的一部分渐渐消失在我的身体里,又切身感受着他的侵占,我试着放松,但不知为何就是身不由己、无法选择。我没有时间准备好,多长时间也准备不好,幸亏前戏做得够足,此时甬道满是润滑的爱液,倒不觉得干涩。然而,孔学谦的勃起仿佛一根加热的铁棍,又热又涨撑开我的身体,没有一丝空隙的填充。上面一条条青筋血管无处不在剐蹭着内壁,随着疼痛,一阵阵刺激传入我的大脑,说不出带来的疼是舒服还是痛苦。

此时只有生物的本能和原始的欲望,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颤抖,「开始吧,你动动啦!」

孔学谦强壮的身体支撑在我身上,攫握我的胯部,腰腹用力。渐渐地,我终于适应,忽略身体的不适和疼痛,转而更加专注在一波一波的快感中,我忍不住轻轻哼起来。孔学谦加快速度,顶撞的力量也更加猛烈。我不得不紧紧抓住他粗壮的手臂,扭摆躯体,然而在他的力量和速度下,扭动范围实在有限。

火热坚硬的勃起研磨着紧绷的甬道,这感觉几乎超出我的理解,四肢百骸仿佛被抽干血液,最厉害是甬道深处,紧咬着他让我几乎脱力。小腹深处越来越热、越来越痒,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叫声,颤抖的甬道攫住他,高潮毫无防备直奔而来。孔学谦的手指探入我的屁股,再继已迅速有力的冲刺,直到发出一声原始的叫喊,精液自体内迸射出来。

他搂住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两人双腿纠缠着绕在一起。我浑身酸痛,抬起胳膊伸个懒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才觉得舒畅了些。

他担心地低声问道:「你还好?」

「你怎幺老是这个问题?」我无声笑笑,想要摇头,心思一转瞬间改成点头,并且用可怜的语气说道:「不好,痛。」

「哦,终于得了个不一样的回答!」他的话语含着满满笑意和得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