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西行记》38 红莲 作者:绝色夫
《妖僧西行记》 38 红莲
作者:绝色夫
数月前,在沾化城外,阴阳宗与寻龙观、千相门展开的那一场修行门派争
斗,玄奘因被阴阳宗所掳,卷入了争斗中,后来吃了一记仙家宝贝芭蕉扇,被
吹飞至海外,才有了龟流岛之行。玄奘被远远吹飞后,阴阳宗的银衣人萧万里
拼着折损法力,勉力保全了剩余几名门人的性命,其后黯然领着这些残存的门
人返回了宗门。
回归宗门后,曾与玄奘春风一度的符红瑶黯然神伤,思念不知生死的玄奘
,与玄奘有交情的大弟子罗黑虎也自郁郁。银衣人萧万里看在眼里,心中甚感
愧疚,他在门中素来脸冷心热,玄奘被吹飞一事,乃是他看顾不周之故,他便
遣令门下两名出色弟子前往寻找玄奘,寻着了,便带回来拜入阴阳宗。
符红瑶和罗黑虎均受了不轻的伤势,需要静心疗养,一年半载之内是不能
离开宗门的。
这红莲在萧万里门下排行第七,精擅幻术,正是被遣令的弟子之一。另一
名被遣令的却是男弟子,名为孙红伟,在萧万里门下排行第二,一手五行刀术
甚是凶厉。
这红莲师兄妹向罗黑虎和符红瑶探听玄奘的消息后,便外出寻找玄奘。符
红瑶在交代了对玄奘所知之事后,又私下找红莲交流了一番,叮嘱了一些隐私
话儿。
红莲师兄妹二人,先到了沾化城打探过情况,便决定分头去寻找玄奘。孙
红伟赴沿海一带寻找玄奘踪迹,红莲则是赴往无棣县打听消息。
红莲七天前来到无棣县,不费什幺事儿就打听到玄奘的消息。然后她化了
妆容,混在一干进香信徒中见过一回玄奘,心中就暗自泛起了嘀咕。
玄奘经历过一番红尘洗练后,佛法又精深了许多,清瘦挺拔的身躯上,自
有一股子不容侵犯的威仪。他虽是世俗僧人,不通术法,而且年纪甚轻,然而
法相之庄严,比起红莲以前见过的修行界的高僧大德,似乎还有胜过。
她一连数天隐藏在松林中,偷听玄奘的讲经,她虽对其中的佛法精义不甚
明了,然而也觉玄奘讲述得甚是精妙,她隐约间也有了不少的感悟,连带她修
行的幻法道术,竟也有了些许的进境。
如此一来,红莲便更加犯难了。
这等高僧俊彦,不消说乃是佛门的根本,无论她是用诱拐还是强掳的路子
,将玄奘带回宗门,且不说玄奘是否愿意加入阴阳宗,光是这般掳掠佛门高僧
大德的行径,势必会引发佛门的激烈反弹。金山寺虽非修行门派,然而佛门的
修行者却是众多,阴阳宗近来树敌甚众,若再恶了佛门,只怕处境会更艰难。
只是她若不带玄奘回去,却有负师尊和同门所托。
她左右思量,想起符红瑶跟她说过,强行与玄奘一夜缠绵的事情,便决定
先行出手试探,看玄奘是否真个佛心坚定。若是能诱惑玄奘自个脱离佛门,转
投阴阳宗,如此便最好了。
然而试探的结果,却是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次她在酒家欲以传音之术,迷惑玄奘师徒二人,旋即被玄奘以狮子吼
破去,还被震伤了肺脉。第二次她在小河以幻术化作溺水女子,本想藉着惊惧
之情,来破开玄奘师徒的心防,奈何玄奘师徒二人淡然处之,令她无功而返。
这一次在这松林中,非但她的传音术和隐身术皆被破去,就连她本身也被拿了
个正着。
红莲素来自诩幻法了得,即便是法力比她高强之人,一时半会也是难以看
破她的幻化之术。这玄奘虽是佛法精深,然而分明只是一介世俗僧人,身无法
力,却三番数次的看破她的幻术,这屈实在是令她想不明白。
更令红莲意外的是,那个总是跟随在玄奘身边的瘦小弟子,貌不惊人,忽
然就亮出了两口惊人的长剑,寒气逼人,犀利无匹,竟是凭着几手粗浅的御剑
之术,杀她一个措手不及,逼得她只好束手就擒。
当然,这是自己轻敌在先的缘故,若是自己有所准备,这瘦小和尚的御剑
手法粗糙不堪,虽说那两口飞剑甚是厉害,自己却是不惧的,红莲心中气鼓鼓
的想道。
听红莲说过来意,玄奘颂了一声佛号,也不言语。
红莲等了半晌,见玄奘脸容安静,却是没有说话的打算,忍不住问道:“
小师弟,你家七师姐我自问幻化之术不差,你为何能三番几次的看破?”
玄奘看了她一眼,沉吟着说道:“红莲姑娘的幻法甚神奇,完全隐去了物
体的外状、气味和声音,贫僧凡胎肉眼,其实是看不穿的。只是,红莲姑娘的
幻法,似乎还不曾到那融和自然的地步,红莲姑娘虽隐去了物体的外在形态,
然而产生的一举一动,还是会引发身周诸般事物的相应。”
“贫僧常在此处讲经,对这松林的一草一木甚是熟悉,贫僧虽看不着也听
不到红莲姑娘的行踪,然而红莲姑娘所至之处,引发了气流的异样流动,这气
流影响着周遭的草木,令它们跟平时有异,贫僧便是因此,觉察出红莲姑娘的
踪迹。”
红莲的一双桃花美眸闪动,似是若有所思。
一旁的辩机已是拊掌大笑,赞叹说道:“之前师父说佛门有八识,俺一直
都不能领悟,如今方知,眼、耳、鼻、舌、身、意这六识加起来运用,便是第
七识,妙哉,妙哉也。”
玄奘微微一笑,红莲眼波流转,狠狠的白了辩机一眼。
红莲又说过了几句闲话,便向玄奘提起,奉师尊之命携他回归宗门、并要
他拜入阴阳宗的一事。玄奘笑了笑,当下神色淡淡的,将当日奉命去信阳县降
妖,在废庙夜遇罗黑虎师兄妹伊始,直至在沾化城外的裂谷中,被千相门的谢
姓肥胖老者一记芭蕉扇吹飞为止,将其中的诸般事由娓娓说道了一遍。
玄奘的口才素来极好,他的这段经历也颇惊险曲折,一番说道下来,一旁
的辩机固是听得啧啧称叹,那红莲也听得桃花眸中异彩连连。她在宗门中也曾
仔细打听关于玄奘的事情,奈何那符红瑶和罗黑虎对玄奘其实了解不多,所知
的也只是活捉了玄奘之后的一些事情,她此时听得分说,方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
玄奘在说道时,心头不住闪过一些画面,与那符红瑶的一夜热辣缠绵,银
衣人剑气冲天的身姿,裂谷中那场鲜血淋漓的生死殊斗,一时不由有些恍惚。
他出神了片刻,又缓缓说道:“贫僧历练红尘,却是一心不沾尘俗因果。
贫僧于红尘所遇,在心头便如划水无痕,缘起于当时,缘止于当时,无牵挂,
亦无恩怨可说。贫僧承蒙红莲姑娘多次称谓小师弟,只是,贫僧自幼便出家,
一心向佛,断无还俗的可能,贫僧是不能拜入阴阳宗的。”
“红莲姑娘不远千里来寻的这份情谊,以及贵宗门的拳拳盛意,贫僧实在
感激。然而红尘中的诸般际会,在当时业已是缘尽结束了,贫僧只好愧对红莲
姑娘及贵宗门的一番好意了……”
玄奘说着,站了起来对红莲合十深深的施了一礼。正在一旁听得高兴的辩
机见了,也只好搔着脑袋,跟随玄奘向红莲合十行礼。
红莲早料到玄奘会拒绝,桃花美眸转动了几下,轻笑着说道:“红莲奉师
命而来,如今也寻着了小……小禅师,告知了来意,小禅师不答允,红莲也是
无奈,却不会勉强。此行虽不完满,却也算是结束了,红莲不日就回归宗门,
将此行经过禀报师尊。只是,红莲在离开宗门时,一位同门师姐曾拜托红莲,
若是找到了小禅师,有些话儿务要转告。”
她一面说着,也从蒲团幻化的华丽坐垫上婷婷起立,对玄奘敛衽回礼。
玄奘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知红莲姑娘所说的,是哪位同门?”
红莲美眸流动,瞟了一眼他身后的辩机,轻笑着说道:“禅师不会把红瑶
师姐忘了吧,红瑶师姐拜托红莲传的是私密话儿,可是要私底下说的哦。”
玄奘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辩机乃是我弟子,红莲姑娘尽说无妨。”
红莲眨动着桃花眼眸,发出一串娇笑,摇头说道:“红瑶师姐跟红莲交代
得到很清楚,这些话儿只能告诉小禅师一人,不可落入其他人耳中。今晚子时
,红莲在这松林中等候小禅师,小禅师要一人过来哦。当然,若是我那可怜的
红瑶师姐嘱咐的话儿,小禅师不想听,尽可不来的。”
她说完后,便转身走到之前隐身的松树前,俯腰捡起那两根跌落的短刺,
回头嫣然一笑,顺便白了辩机一眼,方自摇曳生姿的走出了松林。
过了片刻,红莲坐过的那片青草地上,那些绽放的花儿色泽渐渐黯淡,最
后都消散不见,一道波纹状的青光闪过后,那华丽的坐垫也变回了一个灰扑扑
的蒲团。
玄奘静静的看了好一会那蒲团,才转头对辩机说:“徒儿,耽搁了这般多
时候,那黎家集的酒家掌柜想必是等急了,咱们快点过去吧,为师饿了。”
辩机搔着脑袋,迟疑的说道:“师父,你真打算今晚赴会啊?这叫红莲的
女子虽是美貌,然而心思波谲,俺实在难以放心。”
玄奘笑笑说道:“这阴阳宗乃是修道门派,咱们不好过于得罪。为师此前
与阴阳宗一女子有些瓜葛不清,今晚赴会,正好了结这段孽缘。”
辩机兀自不放心的说道:“若是那红莲存生了歹心,师父岂不危险?”
玄奘探手拍拍他的肩头,又自笑着说道:“阴阳宗与为师颇有渊源,并无
恶意,徒儿莫要担心。那红莲姑娘也确是阴阳宗弟子,为师能从她身上嗅到阴
阳宗门人的独特气息。何况,即便是生了变故,为师也非是不能自保的。”
师徒二人到黎家集酒家进过晚食,又回金山寺中做了晚课,然后歇息了下
来。至深夜时分,玄奘悄悄的离开禅房,从偏门出了金山寺。
玄奘刚出寺不远,就听得身后有一些轻微的声息,他回头瞧去,就见着一
道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躲藏在阴影当中,当下微微一笑,知道辩机还是放心不
下,从后跟蹑而来。
玄奘在金山寺的地位甚高,住的是精雅洁净的单人禅房,辩机的身份略低
一些,跟一些年轻僧人睡寝在八人一间大通铺禅房中。这两处禅房的位置相距
不近,辩机能如此迅速的跟蹑上来,显然是一直守候在寺外。
让辩机睡寝在大通铺禅房,这是玄奘特意的安排。辩机孤身久居海外,性
子难免有些狷介孤僻,这般与一众年龄相近的僧人挤挤闹闹的寝住在一块,对
其心性磨炼大有裨益。
玄奘也不理会远远跟随的辩机,缓缓顺着小径走进松林中。
这夜月明如水,松林里幽暗寂静,升腾飘荡着如烟般的雾气。在他惯常讲
经的那棵松树下,铺了一张洁净的草席子,草席子上摆放着一张矮几案,几案
上陈放着一把酒壶两只酒杯,以及几碟子瓜果糕饼,四下却是无人。
玄奘缓缓走了过去,在草席上坐下来。
过了片刻,一阵轻盈中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细碎脚步声响起,一名穿着水绿
色衣裙的窈窕女子从树后转了出来,月光洒映照而下,女子的脸容藏在阴影中
,一双春水般的眸子却是清亮无比,正自痴痴的看着他。
玄奘目光明锐,女子的脸容虽在阴影中,他却是瞧得分明,这女子脸容秀
丽,目光灼热,正是在沾化城外的裂谷中,与他有一夕之缘的符红瑶。
玄奘神色淡淡,安静的看着她,也不做声。
那符红瑶目含幽怨,缓缓的走至他身前,跪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从几案
上拿一只酒杯放在他身前,提起酒壶,为他满满的斟了一杯酒。
玄奘拿起酒杯,在鼻下嗅了嗅,便喝了下去。
符红瑶又从几案上拿起一块糕饼,凑到他的唇边,玄奘犹豫了一下,便张
嘴吃了下去。看着他咽下糕饼,符红瑶忽然噗嗤一笑,身子贴了过来,满脸柔
情的偎依在他的肩膀上,两只丰盈温软的乳儿挤压着他的臂弯。
玄奘皱了皱眉,淡淡说道:“红莲姑娘,这样戏弄贫僧不知是何意?”
符红瑶那柔软的身子一僵,即随在他耳边娇喘细细,吃吃的笑道:“你这
臭和尚,有了妾身还不满足,如今妾身就在这里,你唤红莲师妹干什幺,莫非
你想干那一凤二凰的勾当?”她说着脸上现过两片潮红,眼眸忽闪着水盈盈的
波光。
玄奘摇了摇头,也不说话,自个提起了酒壶,又斟了一杯酒,这酒壶里盛
装的不知是何种酒液,呈红棕之色,醇香甘美,却是甚难得的佳酿。玄奘就着
几案上的几样下酒菜,慢慢的自斟自饮起来。
符红瑶见他如此,也不气恼,秀丽的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她慢慢坐
直身子,一圈淡青色的光华在她身上荡漾,光华过后,那秀丽的脸容就换做了
另一副娇美模样,一双甚大的桃花眼眸水汪汪的,正是下午见过的紫衣女子红
莲,只是如今换过了一件衣裳。
红莲探手接过酒壶,缓缓的为玄奘倒了一杯酒,她看着玄奘把酒液喝下去
,才柔声的说道:“此番红莲没有隐身,只是变幻了样貌,红莲跟红瑶师姐一
向交好,自问言行中不会露出什幺破绽,小禅师又是如何用那佛门八识看破的
?”
玄奘淡淡的说道:“唯本心无妄而已。”
红莲仰起螓首,美眸发亮的看着玄奘,说道:“何谓本心无妄?红莲听不
明白。”
玄奘笑笑说道:“你非我佛门弟子,这等佛理精义,贫僧却是不能对你分
说的。”
红莲格格的轻笑了数声,身子移前了少许,与玄奘的身躯相挨擦的坐着,
她在几案上取了一只空杯子,又提起酒壶为二人斟满了酒水,就这样陪着玄奘
慢慢品喝。她贴坐得甚近,一股子温热的馨幽幽的直透玄奘鼻端。
两人无言的喝了一会酒,红莲幽幽的说道:“禅师不问问红瑶师姐的近况
?红瑶师姐在沾化城受了很重的伤,她回归宗门后,对小禅师一直念念不忘,
若不是身上的伤势拖累,她早就前来寻小禅师了。”
玄奘沉吟着说道:“符姑娘托红莲姑娘转告的,不知是什幺话儿?”
红莲白了他一眼,娇嗔着说道:“甚幺符姑娘?小禅师好生冷淡,红瑶师
姐好歹与你有过合体之缘,小禅师这样说也忒薄情了。”
玄奘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今日白昼已跟红莲姑娘分说过
,贫僧行走红尘,却是一心不沾尘俗因果的。贫僧与符姑娘之间,不过是红尘
中的一场匆匆交集,当无痕亦无心,贫僧应约,皆因符姑娘念念不忘,贫僧是
来了断这段尘缘的。”
红莲看着玄奘,脸上渐生红晕,桃花眼眸中似有水雾漾出,她咬着唇片,
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禅师曾与红瑶师姐合体,当知男女之合,乃
是世间最欢愉之事。小禅师既已破了佛门戒律,何不就此跟红莲返回阴阳宗,
从此与红瑶师姐双宿双栖,日日享受那人间极乐,岂不远胜在这寺中苦守各种
戒律,忍受寂寞。若是……若是禅师有意,要红莲一并服侍,这也非是不可以
的。”
玄奘只觉耳畔一阵温热,便笑笑说道:“贫僧乃佛门中人,断不会改投他
派,此话以后休提。至于破戒一说,贫僧修佛与旁人不同,可酒色无忌,可享
乐红尘,不因酒色享乐而迷惑真我本性。”
红莲扑哧一笑,说道:“小禅师休得说大话,这世上哪有这般修佛的。”
玄奘抬头看着夜空,夜空黯蓝却澄净,无数星辰熠熠生辉,中间挂着的一
轮明月,皎洁而清冷,他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红莲姑娘,莫以为贫僧打
逛语。贵宗份属道门,道家中有云,大道三千,皆可飞升,修佛便也如此。贫
僧出入红尘,享乐酒色,行的实无非是磨砺本心,纯粹灵台中的一点真知之道
。佛门中,昔有观世音菩萨变化女相,以肉身布施世人,便也是此道也。”
红莲凝神看了他半晌,忽然身子轻轻一倾,把一颗螓首靠放在玄奘的肩膊
上,幽幽的说道:“红莲不懂佛法,性子又娇纵,若是说错了,小禅师莫要怪
罪。”
玄奘笑笑,自个喝酒,也不说话。
红莲顿了顿,又柔声说道:“红莲离开宗门前,红瑶师姐曾说过,小禅师
多半是不肯随红莲返回阴阳宗的了,若是如此,她托我向小禅师说一句话。”
玄奘喝下杯中酒液,说道:“不知是什幺话?”
红莲提壶为他缓缓的斟酒,说道:“红瑶师姐说,当日在裂谷中,她自忖
必死,小禅师却没有舍她而去,此等情义,她一生铭记。”
玄奘沉默了片刻,说道:“便是如此?”
红莲娇靥忽然又晕红了起来,有若火烧,她低笑了数声,眯着水汪汪的眼
眸,声音略沙哑说道:“红瑶师姐托红莲说的,当然不止这幺一句。红瑶师姐
还说,小禅师若是不肯随我回宗门,那样……那样红瑶师姐希望红莲能幻化成
她的模样,与禅师再欢好一场,如此小禅师便不会很快忘了她……”
她说至此处,声音几近低不可闻,双目迷离的抬头看着玄奘。
玄奘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