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母子(I +II)】2
妈妈和儿子之间不会有爱情的……
「我不要!!」我大声吼着猛地挣脱她。
她错愕的望着我,而我却只一心想要爱眼前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
「我不要你变成我妈妈!我不要!」
她泪眼婆娑紧紧抓住我的手:「阿瑞!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都怪我……
我不该让你用这样的感情在我身上的……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妈妈不会怪你的,好吗?」
「你敢说对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感觉吗?」我知道这是最后的赌注了,我必须赌赌看。
她显得难堪不安:「这……我……」
「只要你说你从来没有像个女人喜欢过我,我会死心的。」
「我……这……我不能啊……」
原来她……我感动的趋前拥紧她。
「阿瑞……」
此时响起「铃铃」的声音,是她的行动电话。
(该死!好不容易……)
她推开我的瞬间,脸上有种难以解释的表情。
「庆祥是你啊!没什么……这样……不会的……」
是那男人……我突然有种不能失去她的危机感,我趋前自背后抱住她,她并没有逃脱,我更进一步的吻了她白皙的颈项,她柔顺的将头倾一边……
「明天吗?恐怕不行……嗯……」
她一反常态的不反抗、也不挣扎,於是我大胆地将手移到她丰满的胸前抚摸着,她身体微微一颤空着的手盖在我的手背上,但是并未阻止我进犯的动作。
「这么急吗?戒指样式你决定就可以了。」
覆在她胸前的手掌慢慢地搓揉起来,乳房柔软有弹性的触感使人晕眩,她缓缓地将身体重心移向我。
「嗯……我知道……好……好……拜拜!」
她结束谈话的同时,我的嘴唇立即贴住她银粉色的樱唇。她起先有些惊讶,随后却安静而温顺的任我将舌头捣入她的口里……
新婚母子(一)之 11女人特有的温香气息很快的渗入鼻内,我悄悄地半睁开眼,雪姐姐双目轻合秀气的睫毛弯曲成一线,她沈醉在舌尖交融的当头,我却有说不出的
感动。
(终於……终於可以像个男人般亲吻她……)
随着热吻的进行,雪姐姐矜持一旁的双手也逐渐移到背后形成紧拥,我的手恰好肆无忌惮的托住胸前酥软的乳房,雪白的洋装瞬地在手掌下皱起数道纹路,她的嘴唇乾涩
起来,双眉微蹙、舌尖更迟顿的忘记动作,我知道她无法忽略来自胸前搓揉的快感,妩媚的表情使她更加诱人,我也管不了许多,另一只手笨拙而粗鲁的撩起裙摆,当我手掌
接触到她圆臀紧张的皮肤时,感觉到那里起了鸡皮疙瘩……
「唔……」雪姐姐微微一震,鼻息迟缓沈重起来。
裙摆底下一双精雕细琢的美腿立时乍现,她靠紧颈间,我几乎可以看到白色内裤边缘,蕾丝花纹紧紧覆在臀部的样子,还有在我的手掌施压下臀肉起伏的情形……
顺着臀围指尖游移到雪姐姐股间炽热的花园,我从来没想过这么轻易的就来到这里,稍稍迟疑一会儿,仍不顾一切将手指滑近双股间温热的细缝。
(啊……好软……好温暖……)
我甚至知道她禁不起这样的挑逗而春心荡漾,内裤渗出的湿润就是最好的证据,我更有恃无恐的慢慢轻抚中间的凹缝,雪姐姐发出从未听过的呻吟声:「喔……嗯……」
对我来说那是臣服象徵,只要再加把劲……
忽地,一颗颗斗大的雨珠搅乱我们的春戏。她恍然地离开我的胸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下雨了……」
(怎么在这么重要的时候……)
稍一迟疑,寥寥水滴很快变成倾盆大雨窜下,然后在来不及尴尬的紧急情况下,我们在昏暗的公园里匆忙的奔回车上,两人衣衫湿透显得相当狼狈。
「糟糕……会感冒……」
雪姐姐发动车子,打开暖气,我却只顾着端看她水珠垂在发梢的侧影,希望能够延续刚才的剧情。等她发现我不怀好意的眼神,先是转开交错的视线望着窗外,接着悠悠
地说:「阿瑞……不要逼我……刚才……是不对的。」
「不……你也想的,雪姐姐。」
「我不再是雪姐姐了。」
不再是雪姐姐了……那么……是「妈妈」……她只是没说出口。
我突然有股沈重的失落感。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快结婚了,然后就属於别人的……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改变她,或许该说解开「母子」的枷锁。
「我知道不能爱上自己的妈妈,我知道。但是……」我突然异想天开:「就一次!就这么一次,我们都忘了之前的关系,好不好?」
她惊愕的看着我,不确定我的要求是不是可以成立。
「阿瑞……这……」
(忘了吧!忘了我是你儿子这件事……拜託……)
望着她犹豫的眼神我心中呐喊着,时间彷佛就在这里停住一般。
下一秒,她双唇孺动说了些什么雷声盖住她的声音,望着她湿透的洋装,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胸罩上的花纹立体的映入眼帘,我不确定应该不应该便倾身再次将嘴唇覆
盖她灼热的双唇,她出乎意料的张嘴迎合,同时将座椅放倒。
(雪姐姐……现在你是雪姐姐……)
我错乱的松开腰带掏出阳具,接着将她的裙摆掀到腰上,也忘了怎么扯下她的内裤,当我回复一点意识龟头已顶在雪姐姐的花蕊入口,她温柔的看着我发出细微的声音:
「阿瑞……情夫……进到我身体里面吧!」
我竟有点忧伤,过了今晚……
腰一沈,彼此的下体结合,阴茎那里传来紧密的包覆感,雪姐姐也「喔~」
的娇籲一声。
这一次,我要全心全意的享受这一刻……
肉棒极缓慢的在她身体里抽动,每一次抽动都可以感到鹅绒般的肉壁摩擦龟头的酥痒,她半张着樱唇,双眼半合佣懒吃力的看着我,那似痛又痒的神情美的让我加快抽插
的速度,不一会儿,她索性闭起眼逃避我灼人的眼神。
「喔……阿瑞……喔……喔……」
雪姐姐性交时跟伯母呻吟的声音比起来保守而矜持,我的技巧大概还不足以使她完全放开吧!於是我拉下她的胸罩,双乳圆弧坚挺的弹跳出来,随即张口对着乳头吸吮起
来。
「嗯……嗯……」
这里在我还小的时候一定也这么做过,只是我现在目的不在吸乳而是使它勃起。
「阿瑞……喔……」
雪姐姐乳头极为敏感,反应显得激烈异常,她一会紧揪着我的后脑一会搔乱我的头发,阴户蜜汁更加泛滥。双手扶着雪姐姐的臀部,我忘情的将肉棒挺进,车内随着我的
动作摇晃的厉害,现在我是一头野兽,只寻求猎物带给我快感,耳里同时响着雪姐姐销魂的娇喘:「喔喔……喔……阿瑞……我……我快疯了……」
我的脸埋在她白皙的颈旁,紧闭着双眼发挥原始的本能,一边失去理智的在她耳旁说:「你的穴舒服吗?」
「我……我……舒服……好舒服……」此刻任何的刺激对雪姐姐来说,都是一种催情作用。
「我想……射进去……射到你里面去……」
「不……不可以……」
我擡起她的圆臀,好让肉棒更深入,她承受不了的呻吟:「不……不要……
我受不了……」
「那让我射进去……」说出的同时,我更快地进出蜜穴。
「射进来吧!」她几乎是失去控制,脸上红晕一片。
同时,腹腔一热,我再也忍不住的叫喊出来:「啊啊……」热烫的精液自马眼全数射进她的子宫。
雪姐姐弓着上半身,皱紧眉头:「喔喔喔……」
我们同时蹈进乱伦的地狱,却双双声嘶力竭的达到高潮。车内倏地回复了平静,我俯在她的胸前没办法再动一下……
※ ※ ※ ※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清醒过来车外仍一片漆黑。雪姐姐搂着我虚软的身体妩媚的看着我:「醒了吗?」
我点点头,仍不愿起身的想在她的双乳前温存一会儿。
「雪姐姐……你舒服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嗯……」
(那就好。)
「我好久不曾跟一个男人光着身体抱在一块了。」
我擡起头看她,她脸上有从没见过的光采……我想,我大概让她感到满足了吧!
她注视着我欲言又止。
「雪姐姐,你想说什么?」
她迟疑一会儿,在我额头亲吻:「我觉得很幸福……」
(我也是。)
新婚母子(一)之 12看着她脸上洋溢着动人的光采,我不禁暗自庆倖:(幸好真的这么做了。)
「雨停了……」
随着她的目光我望向窗外,刚刚骤然倾下的大雨已经结束,现在这样的光景也要结束的。
「明天……你就不再是雪姐姐了……」
她定神的看着我不发一语,我们彼此陷入即将到来的现实残酷中,上天开了一个玩笑,让我为自己的亲生母亲着迷,此时更变成乱伦地狱里的悲剧人物,我已经不敢确定
是不是该感到庆倖了……
「如果你还记得「儿子国王」这约定的话,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
我严肃的正视她:「那么……妈妈,我要你永远都是雪姐姐。」
她并未感到讶异,眼眶里滚着泪珠好久不说话。
我耐不住急燥的追问:「好吗?你答应我吗?」
她垂下眼皮泪水滑过脸颊,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身为人母想当然尔,理应不会也不该跟儿子产生男女之情,更何况是奸情。
她的内心只是被久离的亲情短暂的蒙蔽,一念之间发生了这等不伦的关系……我想她一定有着矛盾和複杂的心情,然而,我却残忍的奢求将这种关系维持下去,这叫她怎
么回答?我太自私了。
「算了,我不该这么说的……」
她猛一擡头捧着我的脸颊:「阿瑞,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你的感情让我很感动……」
她拭去眼角的泪痕:「这么多年来,我身边也出现过不少男人,只不过他们大多贪图我的美色,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给於我想要的安全感……所以,我开始厌倦表面的殷
勤做作,并试图找到你,我明白只有亲骨肉才能让我信赖……」
「但是,到这回地你后悔了。」我接着说。
「不……不是,一开始我只是不确定,后来……那天晚上之后,虽然曾一度让我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再次见到你那一刻开始……我只想……只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不
管是什么样的方式。」
这次该我错愕,太意外了!她早就这么想了?那为什么……
「可是……可是你说要跟那男人结婚的。不是吗?」
「我是说过,不过如果我必须当「雪姐姐」的话,这件事是不会发生的。」
「真的?」
「嗯……」
太……太棒了!这是真的吗?雪姐姐愿意继续是雪姐姐……慢着,我在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生我的亲母,她不知道这是乱伦,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吗?
「可是……我们毕竟是母子……」
「你想说……这是乱伦,对吗?」
「呃……是啊!」心中忽然充满了许多问号,这下换我犹豫不决起来。
她收回手籲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如果要永远在一起,以这样的关系生活下去,也许是不可避免的,不过……有一天当你有了心爱的女孩,我会答应
你离开我的。」
她语气悲淒的说完显得落寞,我心疼的立即拥紧她:「不会的!雪姐姐,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绝对不会!」
她感动的哭了:「真的不会?」
「嗯!」
我俩四目相望,我竟也忍不住的流下眼泪,不管是妈妈也好雪姐姐也罢,我这辈子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我们再度深深的拥吻,贴紧彼此温热一丝不挂的躯体,确实的去感受这一切并不是梦。
※ ※ ※ ※ ※天刚泛起鱼肚白,我们即驱车离开公园。虽然昨夜的云雨缠绵让我和雪姐姐疲惫异常,但彼此心中都因为这些转变,心情显得格外
的好。
「我们先回家梳洗一下,晚点还有别的事。」
「别的事」指的是那男人吧……
「昨晚没回去伯母一定很焦急!」
「没关系,我们待会一起过去。」
言谈之间一扫过去的阴霾之后,雪姐姐特有的气质里额外散发出一种自信,似乎有很多事等着我们,但她却不迟疑逃避。
昨天以前……唉!果真人生无常……
「为什么歎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好象是一场梦。」
她欣慰的笑着:「那就永远都不要醒来!」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不禁释怀的笑了起来。
不久,豪华的别墅耸立眼前,我在白天里第一次看清它的全貌。
(原来是白色的建筑。)
车缓缓地停进车库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还有一辆小跑车在里面。
「喜欢吗?」她注意到我钦羨的眼神。
「那天晚上没注意到还有这一辆……」
「呵呵……等会我们就开它出门。」
她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有一种一夕之间变成富家公子的感觉,从前那些遥不可及的事物,现在却垂手可得。
思忖之间,雪姐姐亲蜜地拉着我走进房间:「要跟我一起洗吗?」
「呃……你先洗。」
她笑着轻拍我的头:「傻瓜,还害羞。」
大概是不习惯吧!我一时还无法面对雪姐姐的裸体。随后她走进浴室我就后悔了:「我还不曾好好的看清楚雪姐姐的身体……真笨!」
突然灵光一闪:「对了!那本日记……」
我从书架再次找到这本枣红色的日记本,不过这次雪姐姐忘了上锁,运气太好了!
我颤抖的捧着厚重的日记,深呼吸一口便翻开封皮,封面里页写着短短几行字:「如果从未曾有过就不在乎失去1981﹒5﹒」
这本日记是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写的?那么……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关於雪姐姐跟爸爸如何离异,还有我怎么跟她分开的前因始末……
额头不禁渗出冷汗,我该看下去吗?或许我不该知道……心里虽然这么想,手已经翻开第一页,第一行字映入眼帘:「今天是我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我简直快窒息了!
新婚母子(一)之 13我偋住呼吸继续看下去……
「他事业失败是不争的事实,我不恨他说我是扫把星,甚至把破产的原因推到我身上,但他居然这么残忍地将我们母子拆散,我甚至仍能感觉到手心里阿瑞残留的体温…
…
这孩子是这么的可爱,他遗传了我姣好的皮肤,离开我怀抱时挥舞着小巧双手的模样,好比割下我心头肉……
5。3。1981」
看到这里我已禁不住的鼻酸起来,从这天开始我就和雪姐姐分开了……
「他不让我见阿瑞,不管我如何哀求他……
5。4。1981」
「庆祥晚上来电话,他是个好人,但是无论他怎么细心安慰,我想这辈子留在心中这道伤痕都无法痊愈……
5。5。1981」
「庆祥希望我尽快回到公司上班,他有很多案件需要处理,现在的我根本无心仕途,脑海里只有阿瑞——我唯一儿子的身影……
5。6。1981」
「今晚在他家窗外看见稚幼的阿瑞,他在哭……他一定在找妈妈……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我被迫离开你不得尽做母亲的责任,不要恨妈妈,等你长大……
5。7。1981」
天啊……爸爸原来是一个懦夫,事业经营失败竟将责任推到雪姐姐身上,更铁石心肠地让我失去亲生母亲……
从分开那天起,日记里记载着雪姐姐对我百般殷勤的思念,一直到9月5号这天……
「听说锺汉胜跟那个女老师结婚了……真想不到……才短短的四个多月,他们早就暗渡陈仓了吧!他倒好,公司虽然结束了却大可重拾教职,而我呢?」
妈妈……不,那女人居然是这样取代雪姐姐的……
我急忙翻开下一页,日期已经跳到12月3日:「自那天到现在已经七个月整……庆祥劝我搬离这块伤心地,我却放不下阿瑞……或许他是对的,现在留在这里,只会让
我更牵挂不下,为了能再次见到阿瑞,我必须坚强起来,总有一天我们母子会再相聚的……」
这样的忍辱负重是她宅心仁厚的一面,换作我……这怎叫人甘心?当我擡起头试着让情绪平复,雪姐姐已经伫立在浴室门前,我们四目相望久久不能言语,在我眼前的女
人看起来这般柔弱、善良,回想她所经历的一切不禁使我胸口隐隐作痛,妈妈……我从来不曾这样唤过你……如果这样能抚平你所承受的伤痛……
妈……
「妈妈……」
她又惊又喜的来到面前:「阿……阿瑞……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妈妈……是的,你是我的妈妈……」
我无法继续因为早已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抱着我就怕这一声声会立刻化为乌有似的,这么简单的一句「妈妈」却让她盼了这么多年……
「好孩子……我的阿瑞………我就知道我会等到这一天的。」
她哭了,像是喧泄了多年来心中无数的委屈,她激动的颤抖着身躯,彼此之间说不尽的感伤,就让它随着这一刻消散吧!
哭泣使人紧绷的情绪得到舒缓,我爱怜的抚摸她的脸颊,她虽双眼红肿却满足的微笑:「阿瑞,今天是我这几年来最美好的一刻,虽然我们已经超越母子的关系,但却使
我对永不分离的心愿感到更加踏实。真奇怪,你既是我的儿子又跟我有了肉体的关系,我以为会觉得肮髒或罪恶,但却相反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大概是我们都因为这种奇妙的关系再度重生吧!」
「再度重生……没错!我的确再次喜欢活着的感觉了……说的真好。」
她的唇在我的嘴上烙印下来,我热烈的回应着她,彼此舌头在纠缠的同时双双卧倒在床上,她压在上头,我则扯下包住她白皙胴体的浴袍。
然后她离开我的嘴唇,坐在我身上,使我讶异的摆出双手捧着丰满乳房的姿态:「喜欢我的身体吗?」
白嫩的双乳、粉红的乳头,身为一个男人很难抗拒这样的诱惑……
「当然。」
「我猜你想好好的看清楚我裸体的样子,对不对?」
一针见血……
我只能点头,她反而有点靦靦:「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喜欢你把我当成一个女人。」
说着,她拉开裤裆掏出坚硬的阴茎,然后停顿一会儿接着又说:「在我之前你跟其他女人有过吗?」
到这里我愣住了……脑海里闪过另一个美丽女人的面孔。
「我……」
「傻瓜……就算是妈妈也该知道自己儿子有没有女朋友啊!你说,我不会怪你的。」
「有过一次……」我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说了……糟了!
她只是浅浅地笑,然后弯下身将龟头含进嘴里……
「喔喔……」
雪姐姐不急不徐的吸允着,这是我作梦都想不到的,她那丰腴的嘴唇轻柔的覆紧阴茎上下滑动,滑溜的舌尖在香菇帽沿游移,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能望着她因含弄
而变形的脸颊在毛丛里起伏。
她突然看上来,那是一种确认的眼神,我皱紧眉头想要抗拒来自跨间阵阵的酥痲,得以有更长的时光去享受这美妙的感觉,但是太晚了……
「唔唔……」
我扶着她的头好让我的肉棒更深入……等我松开手,她方才跳离我的身体并随即呕吐起来:「咳咳……好腥……咳……」
「对……对不起,我一时忍不住。」
我看到她嘴角仍残留些许浓热的精液,不禁有几分施虐的快感。
「好险……差点把我喉咙刺穿了……咳咳……」
过一会儿她才起身擦拭,看到我瞬间又挺立的阳具不禁莞尔:「这小弟弟真是个壮丁啊!不过,我们得出发了喔!」
说完她走到衣柜前拿出两三件洋装:「哪件好看?」
「都好看。」
「帮我拿个主意嘛!」
「那……左边那件银灰色的。」
她满意的将其他两件放回衣柜,我突然有个想法:「我可帮你挑高腰的内裤或……肉色的丝袜吗?」
她顿了一下:「你喜欢我穿吗?」
「嗯!」
「好吧!那就让你决定我今天穿什么出门啰!」
於是我有了不同的乐趣,那就是让妈妈换一个样子。最后,我选了一件淡紫色乳罩及同色高腰蕾丝内裤,搭配银灰色连身短裙,还有肉色全弹性丝袜及半筒黑色靴子……
「这些?」
「嗯,你快穿起来看看。」
她有点踌躇,经不起我的催促走进浴室,折腾一会儿才走出来……
眼前的雪姐姐……不!是妈妈……摇身一变宛然是个俏丽的辣妹,轻薄的连身裙装更清楚的展现她婀娜多姿的身段,裙摆恰如其份的遮掩在膝盖以上却又在股间以下,甚
少看她穿靴子的双腿隐约有种视觉上的挑逗,不过还差一点……
「嗯……」
「怎么样?不好看吗?」
「不是,如果再加上浓妆的话……」
我已经可以想象会有一个怎样的艳丽女郎与我一同出门了。
新婚母子(一)之 14很快地,当妈妈再度出现眼前,我必须推翻原先的想法:「天……太美了……」
那超乎想象的美艳女郎的确是我熟悉的——雪姐姐。
她则显得怡然自若:「好了好了……给你夸的我都想挖个洞躲起来了呢!」
我警觉的发现,对於像雪姐姐这样的美女,恭维奉承的甜言蜜语自然是听多了,这样的讚美让我发自内心的讚歎流於庸俗。
(雪姐姐难能可贵的,是在於自然散发的妩媚气质,她一定觉得我肤浅。)
我走到她身前挽着细柔的柳腰,并近附她耳旁:「对我来说,你是最美丽的妈妈。」
这次她灿烂的笑了:「你刚吃糖啦?嘴这么甜不怕我腻死?」
(这样也不对……)
「唉……」
「怎么了?」
我颓丧的摇摇头,不禁懊恼……雪姐姐的好怎么是一般年轻少女爱听的轻浮热语可以形容的,我知道那是因为对她的瞭解太少,而自己青春年少的洗炼沈稳不够,若非是
亲身儿子想必这样的年青男生不会使她着迷……
那个叫庆祥的男人也许具备我所缺乏的,至少她曾想过,将未来一生託付予他,而我……只不过是个还在书堆中找前途的高中生,想到这一股无名的忿恨油然升起……
「你在想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你怎么会懂,我只不过才认识你一、两个月,这种感觉让人真不舒服。)
「没什么……我先下去等你。」
雪姐姐静静的望着我离开的背影,在她心中是不是也觉得儿子也曾经陌生的令人畏却呢?我不想知道……
离开室内令我窒息的空气,不知不觉的来到车库,那辆火红的小跑车瞬间吸引住我。我忍不住抚摸它优美的曲线,在我对汽车有限的认识里,我只知道它身价不菲。
「就像你的主人一样,虽然可以占为己有,却让人有着不真实的梦幻感……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清醒的一天。」
我自言自语起来,随手打开车门坐进驾驶舱,不仅外表动人里子一样不辱其高段的价位……我注意到钥匙没拔下来,钥匙牌上有几个小字写着:「给我最爱的人——阿瑞」
(给我的?)
难道……原本就没这辆车,是雪姐姐为了我新买的?我应该欣喜的,但意外的发现反而使我有种被看穿的不悦感……
(我连驾照都还没考过,给我汽车根本是戏弄我……)
逃离驾驶座我狠狠的甩了车门,然后大步往车库外走去,然后……我要走去哪里?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真悲哀……这个陌生的地方居然是我的家。
「阿瑞,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自台阶快步走下来,我心里则百味杂陈。
她自头到脚重复的打量着我,就像妈妈对儿子那样焦虑不安却又殷切的关怀自然流露,脑海里又响起「若非是亲身儿子……」的话来……
「因为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对不对?」
「什……什么?」她愕然的一头雾水。
「所以你才……我是说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你儿子,是不是?」
「这……阿瑞……你在说什么?」
「或者,跟我发生那样的关系只是一种补偿,事实上……儿子终究只能是儿子,你只是不说出来不想伤害我而已?」
她似乎懂了,轻咬着嘴唇眼神透露着哀怨,我一定说出她不愿说的话。
「我说过我会是雪姐姐的……不要不相信我好吗?好!这样吧!我们走,我可以证明!」
她拉着我坐上小跑车,引擎起动飞快的驶离车库。
※ ※ ※ ※ ※再度来到有着渡假俱乐部外观的地方——那叫庆祥的男人一定会讶异我们的到来吧!不知怎地心里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但在雪姐
姐面前,这个时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退路。
车刚停妥那高大的身影随即出现踱步走近,一脸轻松欢喜看不出一点惊讶,难道雪姐姐已经先告诉他我们会过来?……还说什么要证明给我看,根本是早安排好的。
「雪儿,真高兴见到你。」
雪姐姐刚下车他就迫不急待的展开双臂迎向前去,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很快地下车「砰」一声把门关上,他才注意到我:「原来还有其他客人……」
这时才有点懵懂的转头望着雪姐姐:「不是其他人,你见过的……我儿子阿瑞。」
他更显得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怎……怎么,你们已经……」
「没错,我们总算是相认了。」
雪姐姐说这话时欣慰的看着我,庆祥却像遭逢晴天霹雳般半天搭不上腔。
「不请我们进去坐?」
「呃……怎么会……一起进来吧!」
这么高大的男人狼狈模样煞是好笑。庆祥并没有招待我们在客厅,反而来到一间像是主卧室的豪华房间。
「雪儿……你看,这里是为我们准备的,喜欢吗?」
我和雪姐姐四目相望,这房里的一切陈设极尽奢华,我想总统套房也不过如此,但这下可就棘手了。
「庆祥,我……」
「先别说,我已经吩咐kevin 把我为你精心订制的戒指拿过来,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话刚说完,那叫kevin 的男人捧着一个锦盒毕恭毕敬的走进来:「高先生,戒指给您送过来了。」
「给我,没你的事了。」
庆祥小心翼翼的接过锦盒,随即在雪姐姐眼前打开它,里头竖立一只镶满钻石的戒指,一时晶莹光亮乍现让人睁不开眼。
「庆祥……这……这太贵重了……」
「美钻赠佳人啊!这戒指只能陪衬你而已。」
「我不能收。」
该来的总是会来,庆祥脸上有着错愕不解:「为……为什么?」
「我今天过来,是为了跟你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他几乎是一字一字说着,可见这骤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我想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承受被美丽如雪姐姐的女人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庆祥……很抱歉,虽然我们实质上没有许婚约束,但我认为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我想得不够多……如果对你造成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他只是呆立原地一句话也不说,堂堂七尺之躯又身价亿万,想必喜讯早已广为告知流传,此刻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叫他如何面对这样的情何以堪,雪姐姐却是坚定异
常冷静的说着,我不知道该说残酷还是叫我感动。
「为什么?……」
「我不想糟蹋你大好前程,我不适合你的,以你这么好的条件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们没这种缘份。」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雪姐姐泰然自若的应变:「我瞭解,要麻烦你找过律师了。」
庆祥仰起头闭上眼像在整里紊乱的情绪,良久他转过身去:「雪儿……你知道当年锺汉胜会把你逐出家门真正的原因吗?」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细节吗?
新婚母子(一)之 15「你知道些什么?」
雪姐姐语气平淡,或许以当事人来说外人怎会比她清楚始末。
「哼哼……锺汉胜也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傀儡罢了!他有几根傲骨我怎会不知道!不过,这一切总要有一个导火线……那个祸端……」
他转过身来手指着雪姐姐:「就是你!」
雪姐姐?怎么回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倒是吸引了雪姐姐的注意。
「雪儿……我想你万万想不到这件事会是个阴谋吧?当年……」
他倚着高耸的落地窗望向窗外接着说:「当年锺汉胜经商失败前,他曾经来找过我向我周转,这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吧?那时候你在医院待产正要临盆,可是他就没这么轻
松了,四处张罗,四处碰壁……最后来到我这里时可以说是硬着头皮来的。」
他离开窗前点燃一根雪茄,雪姐姐不知为何反应异常激动:「你……你不是不抽烟的?」
「惊讶吗?嘿嘿……这只是冰山一角,你有太多事被蒙在鼓里了……」
淡蓝色烟雾自他嘴里冉冉升起:「他知道你一直是我的律师,当然也知道我财力雄厚,这是他敢来找我的原因之一,其次是他真的无路可走了……三佰万对我来说不算个
数目,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借……不,送给他也无所谓。后来……我有更好的主意。」
「……?」
「钱给他可以,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他马上跟你离婚!」
听到这里,我和雪姐姐不禁恍然大悟。原来……
「原来是你!让我痛苦这么多年……完全是你一手主导的!高庆祥你……你不是人!」
我上前扶着她,这一切总得有个交代:「妈妈……冷静点,到了这时候总要把事情弄清楚!」
雪姐姐忿恨的怒视眼前曾经是文质彬彬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做?」
他狰狞的笑着:「哼哼……要怪就怪你嫁错人吧!锺汉胜并不懂得珍惜你,我的用意很简单,只要他拿钱走人,并且跟你离婚,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你进门……雪儿…
…你难道不瞭解我为了拥有你,是如何的用心良苦啊!」
「你……你无耻……卑鄙!」
「事到如今……随你怎么说,这么多年来我不仅把你当作工作上的夥伴,我更想要你完全属於我一个人的,但是……不管我怎么做总是被你忽略,这一次我以为美梦成真
……雪儿……你太令我伤心了!」
「你这个卑劣的小人,是你一手造成了妈妈的不幸,居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不是老天有眼,妈妈还差点嫁给你这个混蛋!」
「小鬼……我还没怪你坏了我的好事,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他话还没说完,一不留神脸上结实的挨了我一拳,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摔倒地上,双手摀住脸颊痛苦难当。
雪姐姐沖上前拦住我:「阿瑞,不要打人!我们走吧!」
「什……什么?就这样放过他?」
她表情倏地黯淡:「还能怎么样呢?我不想你受伤……快带我离开这里,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你看他那副虚伪的嘴脸,你真甘心……」
「不……在遇到你之前我想过报复,但是现在……我却拥有了朝思暮想的幸福,我不想因为疏忽再次失去。」
「朝思暮想的幸福……」
(是啊!最惨痛的不也过去了……现在这区区一拳,岂能安慰她曾经所受的种种?)
这一刻我渐渐懂了……女人可以为了她所挚爱的牺牲一切,包括自己……我是何等的幸运,能有这样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为我尝尽人情冷暖,而自始如一的不曾改变……
妈妈和女人的角色,是这样不相干却又融合的如此完美,我却只能为她挥拳泄恨,真是幼稚。
於是,我扶着妈妈离开这令人噁心的地方,心里却满是自责与愧疚。
在松林小道间,火红的跑车像飞快的子弹宾士,我不在乎开了多快,只想用最快的方式带妈妈远离这一切。
「你会笑我太傻吗?」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前方开口问我。
「怎么会?」
「还是后悔不该来这一趟?」
我慢慢地把车停在路旁:「在离开那一刹那你已经证明了你想证明的,我一点都不怀疑,真的。」
她眼里柔情万千,金黄的夕阳披覆在她脸上。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感动了她,在我心底同时产生了相同的共鸣——感到幸福。
我们都没有多说什么,彼此深深的贴紧对方的嘴唇,在口腔里寻找热暖的舌头,然后纠缠、廝磨,像似吞噬般激荡回肠,直到喘不过气来。
当我们分开她脸上泛着红晕笑着,我也笑:「有时我会忘了你母亲的角色,有时当你是雪姐姐……老实说,即使我很困惑,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但是我终於懂了……
原来是我不够成熟去面对发生的事情,内心过度的挣扎让我负担不了,现在那些都不重要,我终於瞭解该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了。」
她停住笑怔怔的看着我,那是一种感到被瞭解的表情:「听你这么说,我也好象解开了「乱伦」沈重的枷锁……如果我们会相爱,用什么方式都可以,即使是最糟的……
不过……」
她投入我的怀中:「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雪姐姐」,「妈妈」使我感到压力和束缚。」
我低头注视她长而弯曲的睫毛,心头一热:「好,我保证你是我的「雪姐姐」,永远都是!」
昏黄的夕阳洒满一地,我缓缓地将车子驶回道路,带着心爱的女人朝向属於我们的未来前进。
(《新婚母子》第一部完)
《新婚母子》第二部新婚母子(二)之 1星期天,私立专科学院校门口人群活络,青年学子三五成群,嘻笑声此起彼落,五言六色的汽球串连起半圆形拱门,许多家长
穿过拱门徐徐走进校园,这是一场学校主办的园游会画面。
越过川堂之后,校园内洋溢一片年轻活泼的景象,各班级学生都在划分区域的临时帐篷里搭起各式摊位,每个人各司所职忙得不亦乐乎,不时与穿梭在各个摊位人群的互
动,形成校园独特的热闹气氛。
望着窗外的生动景象,校长室内的凝重气氛彷彿是另一个世界,雪姊姊不禁叹了一口气,坐在对面的校长察觉到眼前美女的脸部变化,不禁安慰:「您不必过於担心,虽
然学校的职责一向是引导迷途羔羊,年轻人行事难免欠缺考虑,但这个决定是老师们的决议,我想……」
校长堆起一脸有教无类的慈蔼面容,教育乃百年树人事业的道理,在这个人身上显露无疑,雪姊姊知道校长出自好意。
「多谢校长的关心,还有你宝贵的时间,非常感谢……」雪姊姊拎起手提包点头示意,校长还是微笑送客:「有什么问题的话,欢迎随时跟学校连络。」
离开校长室,阶梯往下转折两层楼,身边不时擦身而过的学生不禁回头望着眼前气质出众的访客,似乎难以想见校园里怎地出现这等尤物造访?有几个调皮的学生在身后
吹起口哨,内心沉重若有所思的雪姊姊充耳不闻继续往川堂走去。
一个俊挺的年轻人倚着墙角,见到雪姊姊脸上有点无奈的迎面走来:「雪姊姊……」
雪姊姊什么也没说,挽着年轻人的手臂缓缓地走出校门口。
两人沉默一会儿,年轻人按捺不住:「校长怎么说?你们谈得怎样?」
「没什么,校长只是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而已。」
年轻人停下脚步顿了顿又说:「那……学校打算怎么处置?」
雪姊姊看着他双眉一紧,年轻人瞳孔里有惶恐有催促,她心头像是有一颗大石压得让人喘不过气。良久,她决定老实告诉他:「学校决定对你留校察看,但条件是不能再
犯,如果还有下一次就只能安排转学或是退学。」
年轻人听完,兴奋的一把抱住雪姊姊:「还是雪姊姊最好!」
「但是你要记住这次教训,千万不要再犯知道吗?」年轻人在她脸上很快的吻了一下:「我知道,不要担心啦!」说着,亲密的牵着她的手走过红砖道。雪姊姊看着眼前
俊逸年轻人神采飞扬的模样,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担心:「阿瑞,先等等,你听我说。」
阿瑞一回身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住她的唇,雪姊姊先是一愣,接着在男人孔武有力的双臂下使力推拒,阿瑞铁了心不放手,她只好投降,两人亲密的拥吻倒是吸引不少过往
路人诧异的眼神驻留。
「呜……阿瑞……放……放手……」
阿瑞放开她,雪姊姊气吁吁的:「讨厌,这里是公共场合你……」
阿瑞笑嘻嘻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你害羞?」
「万一被学校的人看到怎么办?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
「妈妈」的字眼她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阿瑞倒是无所谓:「不会啦!那也只是在他们面前装装样子而已。」
变了!阿瑞变了!
曾几何时,眼前的阿瑞已经不是雪姊姊所熟悉的那个文质彬彬的阿瑞,那个让她既疼惜又心爱的男孩,那个让她发誓一辈子相守的爱人。现在的家瑞,既轻挑又玩世不恭,
在他身上有太多的不妥协,在她不经意的时候,阿瑞变成了一个好玩、虚荣、好逞强的年轻人。
「装装样子」的字眼深深地刺痛她的心,这些年来,她不仅一次在母亲与情人的角色之间为难、挣扎,她又何尝愿意这样?只不过,每每阿瑞柔情万千的对待她时,她总
是想起过去自己的信念:「只要能一辈子相廝守,不管用么形式都可以。」她也的确一秉初衷跟家瑞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我们回去吧?」阿瑞没有察觉雪姊姊骤间情绪的变化:「啊!对了!我跟同学约好一起去网咖,差点忘了,雪姊姊你先回去吧!我先走了。」
阿瑞话一说完自顾自的往另一个方向跑去,雪姊姊望着阿瑞跑步的身影,喃喃的自言自语:「不行,这样下去的话,阿瑞会离我越来越远。」
当下,她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拿起行动电话按下键:「喂,潘助理,请帮我查一下学校下次董事会什么时候召开,我等你回覆。」
************踏上阶梯拾级而上越过长长的走廊,雪姊姊忐忑不安的来到法律系大楼,走廊上时而传来学生谈话声,她看起来有些紧张,毕竟以这样的身分
来到这里也是人生头一遭,但是,她同时也是一个历经大风大浪的成熟女人,她很清楚该用什么方式抚平自己此刻紊乱的心情。
走进教室,高跟鞋在地板上传来「咯、咯」的声响,万头钻动的学生们倏地安静下来,讲台上一位标緻出色的女人像是天堂派来的天使一般亮丽使人震慑,这下换成学生
个个满脸错愕。「各位同学,我是本班新任代课教师……」
「雪姊姊?!」学生群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你怎么会……?」
所有学生的视线霎时都集中在这个学生身上。
「阿瑞……」
雪姊姊还来不及回应,另一个穿载整齐、身材高大的男同学语带命令口吻:「请你先坐下。」
阿瑞似有未甘眼神怀着抗拒,但也只好坐下,男同学转而面对雪姊姊:「我是班长,我姓张,往后老师有什么指示我会尽力配合。」语毕旋即恭敬的坐回位子。
很有威严的班长……雪姊姊扫描了一遍学生名单,在班长一栏写着:「张树人」。
这是她第一个认识的学生,看起来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新的学期本班课业暂由我负责,各位同学可以称呼我……」
「我们可以叫你雪姊姊吗?」
一名个子矮小的四眼田鸡抢着说,登时全班哄堂大笑。
年轻真好,青春的气息感染了雪姊姊,这里不是法院,轻松一点未尝不可。
「嗯,这样听起来很亲切不是吗?」
学生们不禁拍手起鬨,教室里洋溢着欢笑声。
但是,阿瑞可就不这么想了,雪姊姊是他对她的暱称,雪姊姊是他亲爱的妈妈,更是他甜蜜的情人,一个发育期的青少年岂能容忍这神圣而隐私的称谓,与人分享共用?
不,应该说,这是每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一件事。
不过,现在他只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雪姊姊突然变成了他的班级导师?
出乎意料,下课钟声一响,学生们男男女女围着雪姊姊问东问西好不热络,阿瑞完全没有机会找她问个明白,他泄气的倚着阳台围栏,此时,一个娟秀的女学生靠过来。
「你认识她对不对?」
这真是个一针见血的问题,阿瑞心头一凛,把视线移向远方。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我只是比较好奇你是去哪里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
况且……光看年龄应该都可以作你大姐了。」怎么?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墨蓉,你管太多了吧?」阿瑞忿忿的没好气。
「哼!你该不会跟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干嘛气成这样?」
林墨蓉对人心的掌握似乎很拿手,如果她是存心来挖什么料的,显然阿瑞很快就会泄底。
不过,话一说完,她退了一步语带柔和:「好了啦,我随便问问而已,你不说就算了!放学后我们这票要去老地方,你来不来?」
「我有事。」
「不来吗?」
此时,雪姊姊在一堆学生的簇拥下恰好走出教室,对阿瑞来说这真是莫名其妙的气人画面。
「谁说我不去!到时候见。」
「那……等你喔!」林墨蓉得到满意的答覆,转个身轻飘飘的离开。
她一走,阿瑞马上感到后悔。
「雪姊姊……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逐渐远去的雪姊姊根本没有注意到阿瑞,他不禁双手抱头,俯在水泥围栏上,整颗心揪在一起。
事实上,雪姊姊的计画已经得到一个最理想的开始,要改变阿瑞缩短彼此的距离,基本上让他吃点醋是一件好事,打从雪姊姊一踏进教室,她的心思就完全被阿瑞所牵引,
只不过,她伪装的很好,阿瑞也并未发现而已,想到这里她不禁得意洋洋,心情愉悦哼着歌的做起晚饭,不过,直到凌晨阿瑞都没回家,雪姊姊再也轻松不起来。
她不禁暗自警惕:「我得下更多工夫才行……」
这一晚,雪姊姊失眠了。
新婚母子(二)之 2第二天,阿瑞上午并没有出现在教室,雪姊姊不禁开始担心,他会跑到哪里去?班上同时也有其他三个学生翘课。会不会是……
「也许下午会回到学校。」她心里安慰自己。
「老师,你有心事?」下课休息时间,雪姊姊坐在导师桌前不知不觉地发起呆,猛一抬头原来是张树人。
「呃……没事,张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张树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是这样,因为老师刚担任本班导师,我这里有一些关於班上同学的资料或许可以给老师一些帮助。」
「哦!真的?那先谢谢你了。」
「是不是可以等我整理好的时候再跟老师报告。」
「好啊!」
「呃……如果是课外的时间会不会太打扰……?」
张树人眼神里有怪异的飘动,顺延着雪姊姊紧握笔身白皙纤细的手指而上直达颈项,视线很容易被那张成熟美丽的脸庞吸引,长而浓密略带弯曲的睫毛更是令人无法自拔。
「这是我的行动号码,如果在校课堂上会佔据你太多时间,下课后可以直接跟我连络。」
「啊!太好了,我一定尽快处理,谢谢老师。」张树人鞠个躬便走回座位。
「校长好。」
顺着学生问好的声音方向望去,校长神秘的出现在教室门口,雪姊姊有不好的预感。
校长引着雪姊姊来到走廊的角落:「或许应该先让你知道,」校长稍靠近一些:「阿瑞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网咖里。」
雪姊姊神经一绷半天说不出话来。
校长倒是一样的慈蔼笑容:「趁下节你没课先去看看吧!」
雪姊姊有说不出的感激:「谢谢校长!」
************「阿瑞,昨晚没回去没问题吧?没看过你彻夜不归哩!会不会挨打?」隔壁桌的大头钉语带讽刺,其他一同翘课的学生忍俊不住「噗哧」笑的
咯咯响。
「大头钉你上次不是被你老子修理,听说差点半身不遂不是?」
林墨蓉坐在家瑞旁,话锋之尖锐更是半点不饶人。
「唉哟,姑奶奶害你心疼了啊!」
「啊!对了,小蔡你的手骨折好了是不是?要不要老娘来验收一下?」
「喂!你们三个有完没完啊?」阿瑞奈不住性子出声喝止,随即又撇过头继续盯着萤幕。
林墨蓉回头给他们两个一顿白眼,小蔡、大头钉两个耸耸肩双手一摊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旁边另一个较年长的男生也开腔道:「阿瑞,听说你们新的班导秀色可餐极了,改天引荐一下怎么样?」
多嘴的大头钉接着说:「就是咩,昨天看到她还以为天仙下凡咧!不要说我们班,就是全校师生也找不出比她更呛的。」
「我说大头钉,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癞蛤蟆的尊容,天鹅肉轮得到你吃吗?」
「店长,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阿瑞忽地滑鼠一甩:「你们爱吵,这里就留给你们吵个够!」话说完,开始收拾桌上的细软。
「就是说,你们爱吵就吵个够,我们要走了。」
当场留下其他三人一脸错愕,林墨蓉追着阿瑞往门口走去,阿瑞突然停住,林墨蓉撞个正着。
「唉哟……阿瑞你干嘛突然停……」林墨蓉娇嗔着还来不及发功,也被眼前出现的雪姊姊给吓了一跳。尾随而来的大头钉跟小蔡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完整一句话:「啊!
是……是……班导。」
只闻其后店长忍不住的讚叹声:「夭寿喔……真的有够漂亮的。」似乎隐约听见水滴声。
雪姊姊气吁吁的望着阿瑞,一路上不停的跑过来,使她白皙的脸蛋看起来更苍白。好一会儿,空气像是凝结般让人难以透气,阿瑞自知理亏低着头也不知怎么面对她。
「你们四个跟我回学校。」
心理早已准备应付一顿臭骂的期待落空,雪姊姊温柔夹带命令的口吻让四人有些难以置信,雪姊姊多看了阿瑞一眼,眼神里蕴含的千言万语虽只是一刹间,林墨蓉却全看
在眼里。
午后的教师室里阿瑞等四人不发一语,雪姊姊望着眼前排列站好的学生,视线停在林墨蓉身上,这个女孩长得清秀之外特别有一股难以驯服的感觉,即使在这么严肃的地
方她站在阿瑞身旁,都让雪姊姊感受莫名的压力。
「父母辛苦赚钱供你们读书求知识的那套经,我们就先省省,我刚到这个环境,大家都需要一点时间相互适应,我想,给彼此一个空间先做好自己的本分,再来谈其他的。
我不想责备你们,但是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阿瑞不敢正视她,其他三人当然吭都不敢吭一声,总不能理直气壮的把小男人吃醋的不成熟心情一一披露。
「既然你们不想说……那么,除了阿瑞,你们其他人先回教室去吧!」
此时,林墨蓉倒是说话了:「老师,这不是阿瑞的主意,是我们一时贪玩所以……」
这女孩莫非真如自己所想?雪姊姊心中莫名的压力不由得转为不安。
「我并不是要责备阿瑞,你们先回去吧!阿瑞,你跟我来。」
「老师……」林墨蓉还没说下去,雪姊姊已经走出教师室,阿瑞也只好乖乖的跟在后面。
在体育馆后方校园,两个人找一张椅子上坐下,接着就是长长的沉默。静止的时间越长阿瑞心中就越感到愧疚:「雪姊姊……」
雪姊姊的长发遮掩住她皎好的五官,阿瑞现在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着一件紫蓝色的洋装,树荫下更显得皮肤白皙无暇。阿瑞很久没有这么注视过她了,也许是朝夕相处,很
多身边美好的事物在眼里都难免慢慢失去耀人的光泽,即使一如雪姊姊这般美貌出众的女人。
学校是一群发育中青少年聚集的地方,阿瑞渐渐明白,当雪姊姊出现在教室时,心中一大片的忐忑不安来自这样的情愫,他不得不担心,雪姊姊就像是羊入虎口,想到这
里他不知不觉紧握拳头。
「我透过关系在学校召开董事会的时候提出代理导师的建议,虽然代价是从律师事务所拨出一部分预算,但因为只是短期的,校方倒是没有多加刁难。」
雪姊姊打破沉默,但她的话让人感到意外,两人虽比肩坐着,阿瑞此刻突然有一份陌生的疏离感。
「是为了我?」
「嗯。」
阿瑞觉得好受多了,回想起两人共同生活这些年来,雪姊姊在自己心里始终是完美的。於外,她的律师事务所业绩蒸蒸日上,很难想像这样外表出色的女人在商场上的表
现同样是这么的出色。於内,她从来不在他面前端出母亲的架子,只是像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照顾心爱的男人般对待自己。也许,在某些时候,自己并不善於体贴她进而造
成现在莫名的疏离感吧!
「我有一个要求。」雪姊姊依然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什么要求?」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仅止於师生的关系,你要答应我。」
这是为什么?刚刚不是说,她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吗?
「我不懂,为什么?」
「阿瑞,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来,你会不会开始厌倦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
「厌倦?你怎么会这么想?」阿瑞心头颤了一下。
雪姊姊忽地抬起头望着阿瑞,眼框里泪光闪烁,突然之间,阿瑞不知如何以对。
「我知道我会老,也许不是那么快,但却是以难以察觉的速度逐渐衰老,真正令人恐惧的就是现实的残酷,虽然我们都不说,但我心里很清楚。阿瑞……有一天,当我只
能做妈妈这个角色的时候,我无法想像……」
她的泪珠缓缓地划过双颊,当不经意轻触她内心的角落那一刻起,没想到连呼吸都感到这般痛苦。
「雪姊姊……我不会永远都不会……」
阿瑞不舍的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雪姊姊,我一辈子都不会这么想,我永远都爱你愿意跟你廝守,你不要再这么想,不要……」
两人情不自禁拥抱,这一刻又回到当初彼此属於彼此的时光,时间为什么不停止,岁月为什么从不驻足。阿瑞不禁激动的哽咽:「雪姊姊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我答应你
的要求,你不要再那么想。」
阿瑞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毕竟年轻人不懂预见未来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他只能感到恐惧,然后尽量不去面对而已。另一方面,对自己而言具有双重身分的雪姊
姊,非但不庆幸自己拥有二择一的优厚先天条件,反而只想以男女之情维系彼此的信念,雪姊姊的深挚真情更让阿瑞感动。
雪姊姊抑制情绪的波动,校园响钟让人想起这里是学校,於是轻轻的推开阿瑞。望着阿瑞胸膛被自己濡湿的一片校服,又禁不住心疼:「阿瑞,衣服……」
「没关系,晒晒太阳就好了。我只担心你……」
阿瑞的真情流露让雪姊姊心里涌起莫大的温暖,这阵子纠结的心事总算让人感到拨云见日,这孩子还是那么纯真善良,但这也是她担心的地方。
「阿瑞,不要再跟人家打架,记得学校的处置立场……还有我们的约定。」
阿瑞点了点头。
雪姊姊整理一下衣服,举止轻柔地抚顺长发:「我们回教室去吧!」
新婚母子(二)之 3这天下午,阿瑞迫不及待的想早点离开学校,剩下最后一节课,让他如坐针毡。跟雪姊姊稍早的恳谈之后,他更想早些见到她,不过,他必须先熬
过这节无趣的概论课程,尽管这节向来是学生们最爱的一堂课,担任教授的侯芳老师素有本校学生第一性幻想的地下美名,跟雪姊姊比起来阿瑞显然兴趣缺缺。
侯芳年约三十五、六,丈夫是本校董事之一,因为这样特殊的背景,让她在很短的时间便由实习老师转为校方专聘老师担任教职,这件事全体师生都知道,不过她倒是不
太倚仗这份雄厚的关系,在学生的眼里,除了严厉之外,还有女人风骚的诱人气息最是引人入胜。学校内有关她跟某某老师暧昧关系的传闻向来不间断,於是侯芳成了课余饭
后闲聊话题的热门人物。
侯芳在讲台上滔滔不绝,阿瑞充耳不闻,她今天一袭黑色连身裙,搭配一双深绿色高跟鞋,及肩略黄卷发今天早上才特地整烫过,高挺的鼻樑上戴一副深绿色细边眼镜,
眉弯如勾,饱满的双唇娇艳欲滴,她也的确是个名符其实的美人胚子。班上许多同学对她为之迷恋,会把她当成性幻想的对象可想而知。但自从雪姊姊出现之后,同学之间的
性向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或者应该说是,幻想空间更大更丰富了。
「有关民法与司法对类似诉讼案件的解释……」
她比雪姊姊年长,除了听说另一半是学校的董事之外,还真的没人看过她丈夫长得什么样。关於侯芳跟学校某人暧昧不清的传闻是从去年夏天开始,对方是美术系新上任
的教授,有学生在体育馆更衣室听见两人亲密的耳语,更有人在美术系的素描教室亲眼目睹她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令人百思不解的是,校方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些事,侯芳对
这些传闻不可能不知道,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反倒是那个美术系的教授在今年开学后不曾再见过。
想到这里,阿瑞不禁端详外表一副不可侵犯的侯芳,却暗自庆幸自己拥有雪姊姊。至少,雪姊姊的贞洁勿庸置疑,脱去爱恋的糖衣,母亲是永远也不会背叛儿子的,他不
禁扬起嘴角满心得意。此刻的阿瑞恨不得冲出教室飞奔到雪姊姊身边,焦急的心情在缓慢流逝的时间里滚烫难耐,这真是世间上最苦的煎熬。
「各位同学,下一堂课要複习今天教的重点,回家以后记得要多多温习,好了,下课。」
侯芳收拾起教课书摇摆着丰腴的双臀离开教室,阿瑞则是第二个离开的人。
一路狂奔到家,甫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菜香,雪姊姊正在厨房料理最后一道菜。阿瑞探头看着她的背影,穿起围裙的雪姊姊有一种妇女特有的贤淑气质,他一声不响双手
自背后环抱她纤细柔软的腰际。
「回来啦?晚饭也差不多可以吃啰!」雪姊姊温柔的回应他,显然没有被突然的拥抱吓到。
「雪姊姊,你比菜还香。」阿瑞甜蜜靠着她的肩膀嗅着她秀气的颈项传来的体香,一副幸福模样。
「贫嘴,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如果在学校也能这样该多好,让我再抱一会儿。」
在校就是师生,跟雪姊姊的约定,其实对阿瑞来说反而让他更不喜欢学校生活。
雪姊姊顿了一会儿,停下手边动作,「阿瑞……」她欲言又止,事实上,若不是怕跟阿瑞的关系曝光她又何尝愿意这样?
「我去洗洗手。」阿瑞怕雪姊姊对自己没信心,这话题不宜再继续,转身就离开厨房。
望着阿瑞离去的身影,雪姊姊牙一咬:「不行,我不能动摇,这样会害了阿瑞。」她强迫自己装做若无其事,继续准备晚饭。
晚餐时光,两人说说笑笑,雪姊姊期盼这样的时刻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自从阿瑞进入青春叛逆期,雪姊姊心情很久都没有好过,这同时也是她最讨厌的一部分,在阿瑞
失常的时候,她讨厌自己像是个老妈子放不下心,不过现在一切看起来都恢复了。
饭后两人在顶楼阳台上相拥欣赏夜景谈天,一切都看起来这么美好,雪姊姊不禁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阿瑞看着雪姊姊脸上迷样的无奈表情。
「只是感到太幸福,突然有点害怕不知能拥有多久。」阿瑞想起她在校园说的那句话:「我知道我会老,也许不是那么快……」心头一紧,把她拥入怀里:「当然是一辈
子,我们会幸福一辈子。」阿瑞多么希望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让雪姊姊相信自己的决心。
「但愿如此,我跟阿瑞永远都可以像现在一样。……如果有一天我老了,阿瑞……」雪姊姊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他,然后望向远方灯火:「到时如果你想交女朋友的话,
雪姊姊不会反对。」
显然雪姊姊在某一层面看得相当透彻,她是成熟明事理的女人,阿瑞这年纪没想到的她必然要顾虑到,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固然满足,但隐约中,两个人隐藏在背后抛也
抛不开的那段血浓於水的关系,迫使雪姊姊意识到未来有必须坦然面对的一天,想到这里,让人难以快乐的起来。
阿瑞倏地紧紧抱住她,那一瞬间让她难以喘得过气,他颤抖用力的说:「雪姊姊,嫁给我!你嫁给我这样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结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雪姊姊深
深的触碰到阿瑞真诚炽热的心意,泪珠不听使唤便夺框滑下。
「阿瑞,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可是……这是不可能的。」雪姊姊知道这么一说一切都会变成灰暗,但是她不想隐瞒阿瑞。
阿瑞放开她,两只手孔武有力的抓住雪姊姊的臂膀:「不!这是可能的!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阿瑞甩身奔下二楼,雪姊姊心疼得不能自己,这么美好的时刻,干嘛说这些呢?虽然自己也认为长厢廝守不一定要用哪一种形式,但将爱情错估为亲情一般是她犯了最不
可原谅的错。於是,胸口撕裂的痛楚与日俱增,直到充满再也承受不起为止。
一晃眼阿瑞气吁吁的回到她面前,神色斩金截铁:「雪姊姊,你看!」
雪姊姊泪眼婆娑,月色之下一时难以分辨阿瑞要给她看什么:「阿瑞……」
阿瑞迫不及待地在她身边坐下,双手一摊:「你看,这是你的户口名簿。这里……」他指着雪姊姊名字之后的空栏位,瞬间,雪姊姊明白阿瑞所谓的证明是指什么了,她
赶紧拭去眼泪,她要仔细的看个明白。
「这……这……」
因为早年雪姊姊的际遇,使得她一直处於离异的状态,因为父亲的关系阿瑞也一直顺理成章将继母当作亲生妈妈,后来真相大白,爸爸因为经商失败,那个叫庆祥的男人
三百万让雪姊姊生产三周后自己就成为没妈妈的小孩,那个叫庆祥的男人交友广阔当然有办法在出生证明上动手脚,以致於自己的户口是跟着爸爸但继母却是妈妈,那么,想
当然尔,雪姊姊除了离过婚之外,在户政事务所的纪录就不会出现子嗣这档事。
这就是阿瑞对於长厢廝守更具体的证明了,回想当年,现在他应该要感谢那个叫庆祥的男人还有父亲。
「在法律上,我们没有母子关系。至少,在这方面没办法证明,那就表示雪姊姊可以嫁给我不是吗?」道理上是这样没错,突如其来的演变让雪姊姊也不敢确定,她试着
平复心中紊乱,她必须好好想个明白。不过欢喜之情瞬间如潮水涌来,简直快把她淹没。
「这……阿瑞,我……我不知道……可是,的确像是你说的一样,但是……
我真的不知道……」雪姊姊拨开被微风吹乱的发丝,直盯着户口名簿不敢放声说话,彷彿太大声会将这一切都变成泡影甚至是一场梦。
阿瑞知道雪姊姊找不出辩驳的方法,心中一宽,顺势将雪姊姊拥入了怀里:「雪姊姊……我的雪姊姊……我知道可以。」他温柔的手指理开她脸上的长发,无声的将唇覆
盖在她的双唇上,一股电流穿透两人蠢蠢欲动的神经,雪姊姊全心全意的融入他张开浓情密意的网,深情的回应阿瑞令人窒息的情意。
接着从缓慢变成狂乱,阿瑞手掌游走在她隆起坚挺的胸脯上,时而轻柔拂过时而施力搓弄。在夜风中,轻薄的衣裙滑过雪姊姊细緻白皙的皮肤,裙摆不经意扬起露出曲线
佼好的双腿,随着心爱男孩的手顺沿而下,传来温暖的肤触让人销魂。
「唔……」雪姊姊发出轻微的呻吟,阿瑞不敢怠慢将手探进她的衣襟,柔软充满弹性的乳房顺势入手,跨间阳物立时产生反应。雪姊姊玉手悄悄一握,年轻人阳刚之盛让
她不禁爱怜,手指转而温柔抚摸。
「阿瑞,你想要在这里……?」
阿瑞捧着她的脸颊点头示意。
她细心地解开拉炼,坚硬湿润的阳具在夜色下泛着骇人的亮光,雪姊姊一手握着阿瑞的命根,一手抚着长发,看着阿瑞贪婪的眼神接着伸出香舌滑过龟头,那模样像是百
般爱惜却又意犹未尽,阿瑞不由得仰头轻叹:「啊……好舒服!」
就在这个同时,雪姊姊头一低将整根尽含口中,因双唇紧密贴紧阴茎致使双颊深陷,一会儿由下而上就快到达顶端之际又由上而下,她的嘴包覆着湿润的肉棒,不时还用
手让阳具在嘴里回旋捣弄。
「雪姊姊……喔……喔……」
成熟女人对性事技巧最高境界在於精准的掌握时机,不消一会儿,在阿瑞就差那么万分之一秒之际,雪姊姊立即停止动作,抬起头,眼里无限迷离的轻问:「舒服吗?」
「很……很舒服……雪姊姊,我差点就要缴械了。」雪姊姊满意的浅笑。
「那么……」
雪姊姊立直身子,双手往后一拨卷起长发攀在脑后,风情万种的跨在阿瑞身上:「我要你……进到我身体里面来……」
说完纤细手指一带腰际徐徐下沉,阿瑞坚挺的阳物尽根没入,两人尽情的感受结合的快慰不约而同产生颤动。
「唔……涨得我满满的……阿瑞……」未稍事喘息,雪姊姊遂缓缓地扭动臀部,阳具在阴道里强烈的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阿瑞将头紧紧地贴在雪姊姊坦露的双乳
中间,双手托住浑圆充满弹性的臀瓣,不时的往上施力往下送迎,狂涌而来的淫欲,意图让痛快延续的更绵密更绵密,阿瑞发疯地恨不得立刻将她吞入肚里。
浓烈的男人气息使雪姊姊思绪纷乱,理智荡然无存,在不断的侵入填满过程中,双臀猛烈的感受到男性孔武有力的撞击,一次比一次更激烈,她不禁双眉紧皱气吁如丝:
「嗯……嗯……快溶化了……喔……阿瑞……」
阿瑞手臂更加卖力,臀瓣跟大腿撞击出「啪!啪!」的美妙声响,剧烈的震动使雪姊姊盘紧的发丝已然散乱,她在错乱的进行曲中早已呈现更致命的媚态节奏,能与如此
美丽动人娇媚出众的女人行鱼水之欢,死一万次恐怕也甘之如饴。
「啊……啊啊……快死了……」
「我好舒服啊……雪姊姊……」
腰间酥麻感逐渐增强,阿瑞知道尽头快到了,但在这之前总有什么不甘愿,於是他双手使力紧握雪姊姊激烈弹跳的乳房。
「啊啊……啊……」阿瑞奋力吼着,酥麻感刹那间消失,彷彿看到了天堂之光令人刺眼难耐,他紧闭双眼,任凭不可抑制的抽慉持续下去。雪姊姊感受到阿瑞灼热的精液
猛然地窜入体内深处,短暂的僵直上身瞬间瘫软在阿瑞胸膛上,两人斗大的汗珠交融成水滑落地面,静镒的夜空只剩下双双沉重的喘息声。
良久,阿瑞疲惫地睁开眼皮,对身上虚软如丝的雪姊姊说道:「我……我刚刚……射进去了,万一……怎么办?」
雪姊姊只是满足的抱紧阿瑞:「那就要娶我。」
新婚母子(二)之 4雪姊姊今早起床太晚,来不及张罗早餐先把睡在隔壁的阿瑞叫起床,看着他宛如小孩子的睡相,突然有些不忍,无奈时间紧迫她摇醒阿瑞推着他进
盥洗室刷牙洗脸,自己则回过头穿上套装梳理头发,检视镜中的自己怎地容光焕发?
想起昨晚两人激情欢爱,不禁红晕飘上双颊:「真糟糕,我居然跟阿瑞说娶我。」
她不由自主双手抚着下腹,里头那股暖暖的感觉彷彿还在,即使成熟婉约如雪姊姊,此刻她却依旧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心爱男人的一部份残留在体内,那份结合
的喜悦,虽无法用言语形容但也心满意足,虽说万一怀孕,近亲血缘的危险基因令人担忧,但是喜悦令焦虑失色,甚至令人有甘冒天大风险也行的念头。
「不会的,昨天是安全期……」
「什么安全不安全?肚子不舒服吗?」
阿瑞忽地拍拍她,雪姊姊望着镜子出神,竟没注意到他走进房间。
「没什么,啊!快来不及了,我们赶快出门吧!」
两人匆匆的跳上车,油门一踩,车似飞箭一般驶离停车场。
平时为了避免两人关系曝光,雪姊姊都让阿瑞自行上课,但是今天可不行,万一迟到那就不好了。一路上,阿瑞体贴的帮雪姊姊拍拍肩上的发丝,一会儿又理理领口,雪
姊姊察觉这年轻人今天特别窝心,不禁要问:「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喔!是为了什么事?」
「那当然,还不是因为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他是指户口名簿的事?想到这里,雪姊姊胸口一热,不知该说是窃喜还是紧张,或是……难以想像。
现在两人的亲密关系早已脱离母子之间的伦理范畴,现在一切都好,但是日子久了,等阿瑞更年长一些,或许他就不会再这么想,那么一来,一秉初衷是雪姊姊现在唯一
可走的路,她怎么也不想误了阿瑞的一生。
但是,一想到临出门前自己喜悦的心情,却又教人不知如何以对;她在心里反覆不断的矛盾挣扎,想要放开的时候却又想抓住什么,很多事越来越教人不是那么的确定。
「雪姊姊,你在想什么?怎么半天不吭声?」
「呃……什么事?」
雪姊姊急欲掩饰未告段落的複杂思绪,表情显得些许僵硬,但阿瑞并没注意到,反而咧嘴一笑:「你看!」
随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学校大门深锁,雪姊姊怔了半晌,两人四目交接,「噗哧」笑了出来。校门前立牌上写着几个大字:「周六及假日严禁校外人士入内」。
因为疏忽,意外获得了一个假日,两人不禁笑到腹部僵直、眼泪直流,阿瑞情不自禁抱紧雪姊姊颤动的身躯,四片唇瓣热烈交接,心头那片阴霾登时荡然无存。良久,两
人松开紧贴的身子,还是忍俊不住又笑了开来。
「不如我们去逛街吃东西或是看电影干什么的?」雪姊姊再度绽放明亮的容颜,今天何不像一对情侣出去玩呢?
「好啊!像一对情侣渡个假日。」
心有灵犀,两人於是驱车驶往市区。
「雪姊姊快来,这里没人,我们两个赶快拍一张。」阿瑞在大头贴的机器前挥舞着手,雪姊姊微笑着点点头。
「卡滋」两三声拍完,两人亲蜜留影的大头贴滑出送件槽,雪姊姊还来不及端看详细,阿瑞又拉着她走进体育用品店,一会儿是麦当劳一会儿又是书店,年轻人用不完的
精力,开始让雪姊姊有些吃不消,她才稍微喘一下气,阿瑞站在一间店面前又再招呼她。
(天啊!)
她好不容易走近,才发觉这是一家婚纱礼服店。模特儿身上展示各式各样的美丽婚纱,一时之间,眼前的景像使她像被电流击中,思绪不由得迷濛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将穿着其中一套,那么新郎会是……)
想到这里,心头一凛,雪姊姊意识到自己心灵深处的企望却不敢轻易触碰,转过头,身旁的阿瑞望着婚纱,眼里闪耀炽热的期待让她震摄。此时的阿瑞全身上下绽放着光
芒,因为美梦在这里获得短暂的释放,雪姊姊无法直视他,深怕被撼动而丧失思考的勇气。
「雪姊姊,有一天我要你也穿着这样的婚纱……做我的新娘。」
阿瑞几乎喃喃自语的陈述,她字字听来铿锵有力,脆弱的心怎能抵挡,她只好在彻底昏眩以前逃离那里,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阿瑞拦住她。
「雪姊姊,你……你怎么了?也不……等……等我。」
阿瑞狠很的喘着,雪姊姊眼前忽地迷濛,整个人倒卧在他的怀里:「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好害怕伤害你,阿瑞,我们就保持现状一直过下去好不好?」
阿瑞瞬间懂了,雪姊姊并没有彻底放弃原先的想法。
他只是静静的搂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时间带来诺大沉重的压力,一下子从天空掉下来使他感到窒息。
「雪姊姊……」
面对她心中深沉的枷锁,阿瑞像是个无助的小孩,他不懂要怎么解开,此刻他六神无主,乱了方寸。触接她臂膀的手感应她身体啜泣的悸动,彷彿传来雪姊姊心中的撕痛。
(是我太自私了,雪姊姊才会这么痛苦。我没顾及她的立场和想法,只是一厢情愿的不断催促,这样爱一个人好自私,我真该死!)
新婚母子(二)之 5星期六的下午,雪姐姐正在教师室批改学生的作业,再过两周期中考马上就要来了,身为老师的她如临大敌,毕竟这是学校方面的大事,负责出考
题的老师正忙着甄选考题,每个学生近几周都有大量的辅导课程,但是对雪姐姐来说,彷彿像个局外人漠不关心。
她的思绪全部都让阿瑞佔据,她的脑海里无时无刻都充满了阿瑞,阿瑞的纯真、阿瑞的任性、阿瑞的执着还有阿瑞对她的好。
想起两人的真心相对让她内心涌起无限甜蜜温暖,想起阿瑞一颗单纯而炽热的心又让她百般不舍,思绪一旦触及未来,随即又陷入无助的深渊。
就在这种巨大而无边的挣扎与矛盾中,雪姐姐逐渐感到心力交瘁,她深怕哪一天会被淹没,然后再也回不来。
看着堆积如山的学生作业,她不禁茫然顿住。
「我是怎么会在这里的……?」笔不知不觉地自手心滑落在摊开的学生周记上,她低头叹息,一段斗大的字映入眼帘。
「我喜欢看着老师,特别是站在讲台上老师娟秀的脸庞。我无时无刻不这么想,如果一辈子都可以这么看着老师,死了也是值得。」
这是谁的写的?周记封面的姓名栏上写着:张树人。
「这学生……」脑际闪过张树人的脸,她终於记起他的样子。
她苦笑着,自己已经自顾不暇又怎么顾得了青春年华的情窦初开?不过,老师没有放弃学生的道理,雪姐姐还是决定找个时间跟他谈谈。合起周记也正巧,张树人此刻正
好走进教师室,雪姐姐心想:「好吧,择日不如撞期。」
「老师,我是来向您报告福利金的……」
「张树人,我正好要找你谈谈。」雪姐姐打断他,环顾四周回过头来又说:「我们找个地方吧!」
张树人察觉她桌上的周记,心里已经有谱。
两人来到操场边找了一张石凳坐下,雪姐姐虽然面色凝重,其实还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起,倒是张树人先行缴械:「我知道你要跟我谈什么,在我把心里的话诚实的写在
周记上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老师,我是真心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树人直接而坦白,这下雪姐姐反而有点措手不及。
「呃??张同学,也许我说的可能是老掉牙的话,但是,你还很年轻并不清楚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对象,我想,你小时候应该也爱慕过自己的母亲才对,这是一样的道理,
我明白年轻人都会经历这种过程,所以……」
她忽地一怔,是啊!年轻人都曾经有过这种情结,那么阿瑞是不是一样呢?
望着张树人的脸,她突然不再那么的确定。
「老师你不明白,从你第一天走进教室起,我就知道那种强烈的感觉就是爱了,我很清楚是什么人使我产生这种感觉。我知道您一时无法接受,但是,请不要……」
「不要再说了!」事态的严重性出乎雪姐姐的意料,张树人严肃认真的表情让她感到如此熟悉,心头剧烈绞痛起来。
「我们只是师生的关系,不要把你所有的心力放在不可能的事情上,男女之间的事,不是你所想像的这么简单,除了年龄上的差距还有太多你无法想像的层面。现在,对
你来说课业才是最重要,你……」那么,对阿瑞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想到这里,雪姐姐几乎於崩溃。
「时间会把这一切沖淡,我不希望你这种念头继续下去……」
「老师,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老师……」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回家仔细想清楚,不要害了你自己!」
雪姐姐话说完,甩头就离开。
雪姐姐脑海不断回响着:「现在,对你来说课业才是最重要……」一次又一次,声音越来越响。
她不能相信这句话居然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撕裂的痛在心中逐渐扩大,阿瑞的脸庞就越来越清晰,她快速越过操场想把一切抛诸脑后,泪水无情地濡湿她的脸颊。
新婚母子(二)之 6女人的幸福有时取决於单纯的满足感,作妻子的只要丈夫忠於自己,作母亲的只求儿女平安,当身为女儿的角色时,期望的是父母健康,这些满足
都是让女人幸福的要素。但对雪姐姐来说,她在母亲与妻子的角色间游移,幸福的定义难以对焦。
雪姐姐跑累了,她一遍又一遍拭去如溃堤般的泪水,不知跑了多久,她猛然停下发狂的脚步。
「我还能跑去哪里?我还能往哪里走……呜……呜……」
她把妆哭花了,把心也哭碎了。路过的行人无不投以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么一个美丽但不幸的女人濒临崩溃。她依稀记得,上一次心碎是离开了阿瑞,而这次是因为害怕
拥有。
「妈妈,妈妈……等我……」
雪姐姐一怔,回头望去,一个年幼的小男孩奋力迈开步伐追着一个妇人。
「小伟,来追我啊,快呀,来妈妈这里。」
小男孩一个踉跄就快摔倒,妇人及时抱起他:「有没有摔着?」小男孩朝着妇人嘶牙裂嘴笑了起来:「没有。」
(当阿瑞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没有在他身边。他可能摔伤了好几回,或许哭了,但我没能来得及扶起他……一次也没有。)
想着想着,心又开始隐隐作痛。雪姐姐脑海里浮现阿瑞温柔的眼神,现在的阿瑞已经是男人,是个一心一意想跟她廝守终生的大男孩。小男孩长成男人的过程她来不及参
与,但当两种情愫纠缠在一块,她也无法乾乾脆脆选择舍弃一种就好。
(阿瑞有一天会离开我,那我该怎么办?)
雪姐姐不能理解为何自己竟自私的想永远把他留在身边,但是若非如此,她可能也活不下去。想到这里,她喃喃自语道:「或许……我们应该永远廝守过一生。」思绪辗
转至此她啜泣起来,因为一生如此漫长,她无法保证阿瑞不会离开她,更无力承受曾经拥有的椎心之痛。
恍惚间,雪姐姐发觉自己来到上次跟阿瑞经过的婚纱礼服店前,阳光挥洒在橱窗内展示的新款婚纱礼服上,质料白皙宛如天使的羽翼,霎那间彷彿听到一曲天籁,耀眼令
人昏眩的梦幻色彩使她着迷,看着眼前的景象雪姐姐不禁失了神。
这一片刻就像一世纪这么久,刹那间,她发觉幸福竟是如此美丽。
(幸福……我的幸福是什么?)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说过:「只要能够一辈子相廝守,不管用么形式都可以。」
(是啊,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够永远在一起用什么方式都可以。那意味不论是妈妈或是情人甚至是妻子,只要阿瑞需要我……)
刹那间,雪姐姐不禁怔住。答案竟是这么的简单又触手可及,过去这只是一句美丽的誓言,但现在却恍然发觉这应该是一切的真理。
「原来如此,我从来没有想过跟阿瑞永远在一起必须真正不计任何形式,我陷入母亲与妻子之间的天生矛盾中,因为这两个角色永远不会有交集啊……」
彷彿是上天的安排,雪姐姐终於体认到幸福的泉源来自这份领悟。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越想要抓住却什么都抓不住,放开才能得到世界……我懂了……我终於明白了…
…」
雪姐姐终於绽放出笑颜,在阳光下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她兴奋的想要把这份喜悦在第一时间跟最重要的人分享。「阿瑞……我的阿瑞……」她往学校方向迈向脚步,然
后从小跑步变成全力奔跑,忘情的一心想尽快投向阿瑞的怀抱。
路口转角忽地冲出一辆汽车,一切发生得很快……
(阿瑞……)
轿车在雪姐姐身后急停,轮胎发出惨叫……雪姐姐奋力地望着婚纱店里的天使。
「天啊!天啊!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听得见吗?」
「谁快帮忙叫救护车!快!」
「这个女人被车撞了!」
(我要穿着白白亮亮的婚纱……我……)
「她昏过去了,快……谁快帮忙叫救护车啊!」
************阿瑞端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不知怎地就是浑身都提不起劲,还不时哈欠连连。林墨容缓缓拾级而上朝他走过去。
「喂,体育课不是让你做白日梦的。」
林墨容一屁股就往阿瑞身旁坐下,阿瑞起身想要离开。
「你干嘛躲我?」
阿瑞回头望着她,林墨容的视线飘向远处。
「谁躲你?」
「哼,当然是一个爱上班导的癞蛤蟆。」
阿瑞心头一凛:「你说谁爱上班导?」
她忽地站起来:「你敢说你没有?」
当然有,而且时时刻刻。阿瑞心里有鬼,他知道林墨容够精明,这点小事瞒不过她,於是别过头去:「都是你瞎猜的吧?班导虽然漂亮,但她年纪都可以当我……」
「妈」这个字他硬生生吞了回去。但阿瑞不喜欢雪姐姐像妈妈。
「看你一脸心虚还说不是,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林墨容没好气的娇嗔。
「谁男人都一样?你是说谁?」
「张树人啊!那傢伙最近看班导的眼神都怪怪的,刚刚还看到他跟班导坐在操场边聊天,后来……」
林墨容没敢再说下去,阿瑞的脸泛青眼神很是吓人。
「后来呢?快说,后来呢?」
「后来……班导哭着跑走了……」
(雪姐姐哭了?张树人这傢伙……)
「阿瑞!喂,你去哪里?喂……」
阿瑞无视於林墨容在后面呼喊,拔腿迳自往教室方向奔去。而张树人正巧换好体育服装往操场走过来,阿瑞看见他,猛地欺身上前就往他脸上结实的挥了一拳。
张树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倒在了地上,刚刚那一拳让他眼冒金星,扭曲着脸:「你……你干嘛?!」
「说!你这傢伙到底对班导干了什么好事,把她气哭?」
「气哭?你在说什么?」
张树人吃力的站起来,眼里埋着恨意。阿瑞举起拳头又想往他身上招呼时,被随后追来的林墨容拦住:「不要打了,阿瑞你干什么呀?」
「你问他啊!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你也喜欢老师,对吧?怎么,你可以,我就不行?起码……我有勇气说出来。」张树人拍拍身上的灰尘。
林墨容着实吓一跳,那个平时一板一眼的张树人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阿瑞一时也楞住。(这傢伙……他……他向雪姐姐表白?)
「爱情是不分年龄的,我想你也这么想对吧?哼,总不能因为我比你更有勇气因而捷足先登,就该让你莫名奇妙的打着出气吧?」
「这个王八蛋!」
林墨容拉住阿瑞的臂膀:「阿瑞!不要打了啦!」
「放开我,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训这个自不量力傢伙,林墨容,你放开我!」
林墨容忽地甩开了阿瑞的手:「好啊!你打死他好了,你们痛快的打一架好了,你心里难道只有那个女人吗?」她边说着粉拳边往阿瑞身上搥打:「你这个笨蛋!笨蛋!
大笨蛋!!」
这下换阿瑞愣住,他一时被林墨容大幅转变的态度吓着,只得扬手抵挡她如雨下的搥打。
「林墨容……你……你干嘛啦!」
她两手一垂,娟秀的脸上滚下两行泪珠。两个男人顿时忘了先前的争执,林墨容站在中间啜泣着。
「张树人!张树人!」训导主任气急败坏的自操场另一头跑过来呼唤着张树人。
(糟了!被训导主任看到了?)三个人显然没想到要应付待会儿将发生的事情,林墨容别过脸急忙拭去泪痕,阿瑞跟张树人则绷紧紧像根木头动都不敢动。
训导主任气喘如牛的来到跟前:「张……张树人,原来你在这……你们老师出……出车祸了……你赶快……」他看了看阿瑞跟林墨容,接着说:「你跟这两位同学赶快去
医院看看,校长已经先出发了。」
(雪……雪姐姐!雪姐姐……车祸?!)阿瑞登时脑袋一片空白。
新婚母子(二)之 7阿瑞紧盯着手术室门口上「手术中」的红底白字,双手不时紧握不时又拍打着膝盖,他想要抑制手部无法解释的颤抖,他想要好好的向上天祷告,
祈求雪姐姐一切平安,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
(半个小时了,怎么那么久……)接着他在走廊间来回踱步,直到他坐下再度紧握双手。
「阿瑞……班导进去很久了,我们刚到的时候护士小姐就说已经进行二十分钟了。」
(不会的,雪姐姐会没事的,她……不会有事的。)
林墨容又转过身去望着张树人:「张树人,手术这么久,班导她……」张树人倚者墙脸上毫无表情。「你们两个倒是说说话呀!」
这个时候医生走出手术室,阿瑞率先迎上前去:「医生,雪老师她……」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患者现在需要休息。只不过……」
三个人噤声若蝉等着宣判。
「患者颅内有血块压迫到脑神经,所以可能会有短暂失忆的现象……我们还需要观察,不过情况很乐观,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让她好好调养。」
「失忆?你是说……老师她……她……」
「她可能会对过去的事情没有明显的记忆,不过这是暂时性的。这是因为脑部撞击带来的后遗症,遇到这种外来因素轻则脑震荡,目前已经是我们所能掌握到最好的情况
了。」
(也就是说……雪姐姐不会记得我……?我不要,我……)
「不要!我不要!她会好起来的,她不会忘记我的!!」
阿瑞紧绷的情绪加上这个天大的意外让他几近崩溃。林墨容趋前安抚:「阿瑞,你不要紧张啦!班导会好的,医生不是说她需要调养吗?」
「这位同学你先不要激动,我说过这需要时间……喔,对了!如果患者家属来探望请务必联络院方。」
「家属?这个……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林墨容瞪大着眼睛不明所以。
「没什么,因为患者已经怀有身孕,根据医院的规定需要家属办些手续。好了,患者在加护病房,你们现在可以去看看她,有疑问的话,护士小姐会帮你们的。」
(雪姐姐怀孕了?该不会是那天……)
这一切实在来得太快,阿瑞不知该窃喜还是担忧。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点,雪姐姐怀有他的骨肉?听起来好不真实,这是爱的结晶还是意外?想到这里阿瑞心里五味杂陈,
不管怎么说,雪姐姐毕竟是他的妈妈,如果妈妈怀孕是因为儿子,那这个肚子里的孩子……
(他会不会有天生的疾病?看过书上有这样方面的描述……近亲所生下的小孩……)
但是他心中又泛起一股暖意,雪姐姐是他的至爱,有了孩子会让这份爱更坚固更完整,这样一来,他就更可以跟雪姐姐廝守一生。
「阿瑞,你发什么呆,快来去看看班导吧!」
林墨容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我们走……」阿瑞环顾四周:「张树人呢?」
「他听到医生说班导怀孕还会有心情留下吗?不要管他了,走吧!」
************校长刚办理完住院手续,就看见张树人往医院大门走去。
「张同学,张同学。」
张树人见校长呼唤便停下脚步。
「你探望过老师了吗?」
「呃……老师……她……有其他同学会照顾,所以我要先回学校去了。」
校长未发觉张树人神情异样,接着问道:「那……阿瑞来了吗?」
「来了,不过……这跟阿瑞有什么关系吗?」
「喔,也没什么啦,毕竟他是老师的弟弟,姐姐遇到这种事总是要先知会他一下。」
张树人听完不禁心中一惊,透过校长他才知道原来阿瑞跟老师是姐弟……这样一想的话,难怪阿瑞对自己爱慕老师会醋劲大发了,自己一时还以为阿瑞是对她也有爱慕之
情。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接受雪姐姐怀有身孕的事,看来这个背后的男人另有其人。爱慕的对象已经名花有主,想起来还真教人不甘心,张树人於是暗自决定要找出答案。
「校长如果没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我这就去探望老师。」
************雪姐姐平静的躺在淡绿色的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手肘上有一些擦伤上了药,脸色看起来很憔悴。阿瑞跟林墨容站在病床边端望着,病房四
周的药水味让人反胃。
(雪姐姐看起来很疲倦,不知道是哪个傢伙把雪姐姐弄成这样。)阿瑞心里万分不舍雪姐姐。
背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自顾自的靠近病床。
「你是……?」
「呃……听说我撞到的是一位老师,你应该是她的学生吧?」眼前的男人原来就是肇事者,他抓着脑袋一脸苦笑:「我姓孙,巧的是我也是老师……呃……
我在国中任职,正赶去要家庭访问的学生家路上,没想到……」
令人讶异的是,阿瑞并不怨恨这个姓孙的男人,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应该好好的揍他一顿的。
「这是个意外,你没跑掉也算有担当,只是这个意外可能会让雪姐姐忘掉很多事……」
阿瑞想说的当然不是这位孙先生可以理解的,不过也是因为这桩车祸他才知道雪姐姐肚子里已经怀有他的骨肉,这样说来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阿瑞此时思绪複杂程度
可见一斑。
「她一定是个很受景仰的老师,看到有学生这么关心她,实在让人羨慕。」
他边说边把手上的花束搁下:「你放心,医疗费方面我会负责到底,我已经跟学校报备过,这阵子我会好好的照顾她,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事实上,她除了是我的老师之外,也是我的……」
话还没说完,校长刚巧也来探望雪姐姐。
「你是孙先生是吧?你好,我是跟你通过电话的校长。」
「原来是校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呃……」校长望了我一眼,然后又说:「孙先生,为了不要打扰到病人,我们还是到外头去说好了。」
阿瑞隐约听到两人在门口轻声的交谈。
「这个学生是她的弟弟,我想赔偿相关问题你跟他谈就可以了。」
「这样啊……我会的,你放心。」
「他们姐弟俩感情很好,我想也没其他家属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这段时间请你多费心一点。」
「这当然,这当然。」
这位孙先生显然是个正直的人,阿瑞就算想责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起头,只能说这是雪姐姐的劫数。
「那暂时就这样吧!有问题我们再联络……我先回学校去了。」
校长跟孙先生招呼完迳自离开,孙先生也礼貌的送校长。
两人甫离开,雪姐姐眼皮翻动,阿瑞迫不及待的握住她的手:「雪姐姐,雪姐姐,是我,阿瑞啊……」同时他的心里不禁祈祷雪姐姐还记得自己。
雪姐姐困难的睁开双眼,这个过程对阿瑞而言就像一世纪那么久,她眼神迷离,眼皮眨了又眨,好不容易才看到身边人影的脸孔。
「雪姐姐……我……你认得我吗?」阿瑞伸手指着自己,焦急的看着眼前心爱的女人。
雪姐姐显然还未恢复体力,她没有出声回答,然后旋即又闭上眼陷入昏迷。
意外发生的两天后,阿瑞自校长这听到雪姐姐终於醒过来了的消息随即奔赴医院。雪姐姐当天已经从加护病房转至普通病房,阿瑞一路上满心欢喜却又焦急万分,他不断
念着:「千万……千万不要……」
当阿瑞抵达病房门口,看见雪姐姐的一刹那,几乎无法抑制眼眶里的泪水:「雪姐姐你终於醒了……」
雪姐姐坐卧在病床上,面对突然出现的阿瑞先是一惊,然后神色旋即转为温和。
「看你这个样子,这两天一定让你担心害怕吃苦了,对不起。」
雪姐姐抚摸着他的头,脸色已经比两天前好很多,阿瑞不由放下心中大石。
「看到你好起来,我吃点苦不算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雪姐姐笑靥逐开,她甜美的笑容就像阳光一般让阿瑞打从心底感受到温暖与宽慰。
「阿瑞,你是阿瑞对吗?他们告诉我,我有一个弟弟叫阿瑞,我看得出来你就是。」
阿瑞的心情倏地从云端跌落谷底,阳光躲进浓厚的云雾中。望着雪姐姐熟悉的神情却又生疏的话语,阿瑞不禁怔住:「不要……不要啊……」
新婚母子(二)之 8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这场车祸受到最多伤害的竟是阿瑞。
雪姐姐清醒后这几天,孙先生来得很勤,每次来探望都会拎一大把花束换掉旧的,不然就是一锅鸡汤、一篮水果。阿瑞知道雪姐姐此时需要的也正是悉心的照顾,那些要
花大把钱的工作他心有余力不足。尽管如此,看见孙先生跟雪姐姐的互动,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複杂的醋意。
(第五天了,我现在变成弟弟,雪姐姐恢复的也很快,越是这样孙先生来得次数越多,两人越来越熟稔我看了越生气!)
傍晚时分,孙先生离开医院,阿瑞怔怔看着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雪姐姐,他不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他突然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她,打从相遇那天到现在,都是雪姐
姐在照顾自己。
(我为她做了什么?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只为她添了很多麻烦……)
阿瑞不禁自问,如果雪姐姐就这样下去,记忆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该怎么办?
(我应该怎么做?直接把真相告诉她?那个听起来自然发生的关系告诉现在的她,我一定会被当成疯子。)
他望着雪姐姐,惦记起她现在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那是唯一能证明两人相爱的证据。
(如果雪姐姐没有恢复记忆,我把过去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那岂不是要她痛苦一辈子?)
思绪辗转至此,阿瑞眼前不由得模糊一片,泪水顺着脸颊淌落,雪姐姐正好睁开眼,看见阿瑞哀伤的表情。
「阿瑞,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雪姐姐双手捧着他的脸不住的问。
阿瑞躲开她殷切的眼神转过身去:「没什么,沙子跑进眼里而已。」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你告诉我,如果是课业上的问题……」雪姐姐奋力的坐直身子。
「我没事,你只要安心静养就好。」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雪姐姐想要说些什么,话才要出口却又哽在喉头,空气似乎也凝结了。而陌生的感觉就在彼此之间悄悄蔓延开来,对两个曾经如此亲密的人来说,
这是多么残忍的现实,好像做了任何事也挽不回内心熟悉的系结,而什么都不做的话,却又难以抗拒疏离越发扩大。
「对不起,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心情,过去有些属於我们的记忆我完全不记得,他们说你是我弟弟应该是错不了的,现在我只希望大家给我一点时间,如果……」
「如果时间也无法带回我们的回忆呢?」
阿瑞这么一说,雪姐姐显得有些徬徨无措:「不,不会的,我也不愿意失去过去的记忆继续未来的人生,阿瑞,你要相信我。」
阿瑞背对着她,内心在淌血。
(雪姐姐,我的雪姐姐……我也不知道失去你要怎么继续未来的生活啊!)
「即使过去的记忆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我是说……或许现在的你对我们才是最好的,你还会想找回它吗?」
雪姐姐怔住,她不明白阿瑞的意思,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害怕起来……
「怎么……我怎么突然觉得……好难过……」眼睛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泪水,雪姐姐对自己的反应茫然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阿瑞,你告诉我,我们之间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事好不好?不论如何,我都会欢心接受。」
她善良的心让阿瑞自责自己一下子给予她太多压力,医生也说过恢复记忆需要时间,虽然知道这个道理,阿瑞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焦虑。
「你好好休养吧!以前都是你照顾我迁就我,现在应该是我学习长大的时候了,不管以后会怎样,你永远是我的……雪姐姐。」阿瑞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
当她从阿瑞口中听到「雪姐姐」三个字,眼前突然一阵昏眩,但一股不知名的温暖随即涌上心头。
(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他刚刚叫我「雪姐姐」的时候……那是种喜悦的感觉……天呐!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正当她试着在脑海里找寻一些蛛丝马迹却苦无良策之际,张树人正巧出现来探望她。
「老师,呃……你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是班长张树人。」
站在眼前的男生看起来文质彬彬,不过对雪姐姐来说他只是另一个陌生的脸孔。
「不好意思,过去的印象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没关系……呃,请坐。」
张树人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把花束搁在床头,习惯性的推推眼镜又说:「你现在感觉怎样?好点了吗?我刚刚进来看到阿瑞刚离开……」
雪姐姐脑际突然灵光一闪:「你是班长的话,那你跟阿瑞就是同班同学了对吗?你能不能多少告诉我一些关於阿瑞的事?」
「阿瑞的事?他没告诉你吗?」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起来很悲伤……」
「这样……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阿瑞是你弟弟也是你的学生,我知道你也是这学期你成为本班导师以后的事,我能帮的不多。」
看来张树人似乎也知道的不多,雪姐姐情绪倏地低落。
「不过我可以说说关於我跟你的事……」
「我跟你?」
「是啊!其实说来有点不可思议……特别是对现在的你说出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是希望对你恢复记忆有些帮助而已。」
雪姐姐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完。
「其实……打从你来到班上我们之间就产生了一些师生以外的情愫……你对我很照顾,我们时常天南地北的聊,当然,阿瑞不喜欢我跟你走太近,毕竟学校人这么多,不
过爱情就是这么奇怪没什么道理……」说到这里张树人顺势握住她的手:「听到你发生这么不幸的事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我不能在人前赤裸裸表达我的心情,面对现在的你又
惶恐那段感情从此烟消云散……」
张树人忽地流露真情,雪姐姐当下不知该怎么反应。
「这……这件事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们不就是师生关系而已吗?」
「当然不只是如此,你会这么想,那是因为车祸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愿意等,我相信你可以感觉到我的真诚,然后重新接受我。」
雪姐姐怯怯地抽回手:「很抱歉,你现在说的对我来说只有一片空白,对不起。」
张树人意识到雪姐姐在退缩,他必须换个方式。
「阿瑞在学校有个女朋友叫林墨容,这件事他也没跟你提过吧?」
「女朋友?他倒是没说过……」不知怎地,提起关於阿瑞的事她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他们很要好,不过你反对他们在求学阶段谈恋爱,也因为这样,阿瑞也不能谅解我们的感情,甚至是进一步发生了那种关系。」
雪姐姐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张树人暗示肚里的孩子是他的。
(那么说……我跟他真的逾矩了师生关系……?我怀了他的孩子?)
眼前的男学生跟自己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件事对尚在恢复的雪姐姐来说确实是个极大的负担,阿瑞与张树人先后的冲击,让她感到错乱,眼前旋即迷离登时一片黑暗,
隐约听到张树人急迫的呼喊着:「老师!老师!你怎么了!」
************过了几天,阿瑞仍然没有勇气去医院探望雪姐姐,他也没心情去学校,自从雪姐姐发生车祸之后,他的生活陷入一片浑浑噩噩,没有她的家欠
缺生命,她需要时间找回记忆,而他却在漫长的时间漩涡里倍受煎熬,每每夜深人静之际因为不能呼吸而惊醒。
他曾经想过把一切都告诉雪姐姐,但他害怕得到的不是他所期待的。他在雪姐姐房里找到那本尘封的枣红色日记,那里头记录了她跟阿瑞的宿命,写下母子分开的那段日
子里,她深沉的盼望与痛心。
阿瑞望着日记怔怔的想:「就算让雪姐姐看这本日记也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我要的不是亲情……」
讽刺的是,似乎完全没有证明两人相恋的证据,阿瑞倍感绝望。
(这是天意吗?我们的爱也许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随手翻开日记的同时,两人合影的大头贴自书页中滑出来,阿瑞想忍住眼框里不听使唤的泪水仍然狠狠地划过脸颊。
他再也无法待在家里,仓皇的逃出家门。
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名为「天使新娘」的婚纱礼服店前,他和雪姐姐曾在这里逗留,忆起他曾经告诉她:「有一天我要你也穿着这样的婚纱……做我的新娘。」
只不过现在这个美梦可能不会再有成真的一天。
************病床边,孙先生刚削好一个苹果递给雪姐姐,她望着苹果若有所思。
「你这几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如果不放宽心对你的病情是没有帮助的。」
雪姐姐此时脑海里浮现出阿瑞悲伤的表情,她忘不了他眼里流露出深邃的哀痛,同时她也惦记张树人那番话,她抚摸着肚子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
「听说做DNA比对可以验证骨肉关系……」雪姐姐悠悠的说。
「有很多例子是这样没错,但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住院这段时间,我相信孩子的父亲应该来探望过,只是我现在的状况无法判断什么,而且我很清楚这孩子会成为我找回记忆的关键。」
孙先生顿住没答腔,她的表情看来异常坚定。
「也就是说,在我周遭的人里面,有一个人是孩子的父亲,而真正的陌生人只有你一个。」
雪姐姐笑了出来,这几天她头一次绽放笑靥。
「说的也是,都是我不好让你变成这样……」
「你不用自责,你也不是有意造成遗憾,现在要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我也希望早日恢复。」
雪姐姐没发现孙先生脸色有异样,他喃喃的说:「如果对你造成的遗憾可以让我用未来的人生弥补的话……即使比对结果没有一个圆满的答案,我也愿意这么做。」
他话才说完,雪姐姐甫发现阿瑞站在门口。
「阿瑞!你来了。」雪姐姐喜出望外。
阿瑞已经泪水满盈,他显然听到刚刚那段话,望着两人良久,他最后低下头挣扎的说:「如果你身边有一个让我放心的人照顾你……那……那我也没有遗憾了……我应该
祝福你才对。」
随后他抬头看着雪姐姐,那个眼神似乎在道别,正当雪姐姐感到不由自主的紊乱,阿瑞已经消失在门口。
「他……他在说再见……孙先生,快!你快替我把他追回来!」
孙先生错愕的应允也连忙奔出病房。
雪姐姐耳边轰隆隆作响,她心里突然好混乱,身体里好像有一部份正逐渐死去似的,不禁暗自祈祷:「拜託,一定要把阿瑞找回来呀!」
新婚母子(二)之 9阿瑞宛如逃命般的跑出医院,彷彿停下来就会即刻窒息,眼前越发模糊的街道已让他辨不清方向,现在他只能发狂的向前奔跑,不知怎地,泪水无
法沖淡刻画在脑里那张熟悉的脸庞反而越来越清晰。
一个踉跄,阿瑞吃力的跌落红砖道上,他大口的喘息伴随紊乱的呼吸,但心里却很清楚,他再也没有气力重新来过,如同他跟雪姐姐的关系,所有曾经拥有的都在这一刻
离他而去。
阿瑞不甘心的紧握双拳,终於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声嚎啕大哭。
想起初相识,雪姐姐出现在家里客厅,那个自称是自己亲姐姐的女人,冷不防自此走进自己的生命。他根本没有机会选择,就像做母亲的也不能选择要一个怎么样的孩子
一样。事已至此,阿瑞心里明白,现在也无法成为母子了,面对雪姐姐,他无法剪断已经绽放的情愫,根本没办法。
(为什么就在这一切即将开花结果的时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伴随不甘心而来的却是回归亲情,再怎么说,雪姐姐终究是妈妈,只要她能够幸福,阿瑞愿意让这份奢望的感情成为心中永远的遗憾。
他能够体会现在对雪姐姐来说是个转捩点,过去两人之间种种这么多的矛盾与痛苦,如果能够忘记,让自己的人生重新来过,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阿瑞心里清楚,母子恋
的情愫终究不会受到社会道德观公平的对待,但碍於过去的执迷不悟,现在的中途点反而为他闢开乌云,此刻阿瑞心中竟有股说不出的静谧,不舍的痛苦与其说消失殆尽,倒
不如说是深沉的自我催眠以藉此找到心中合理的平衡点。
(我就要这样离开她了吗?好奇怪,感觉不到刚刚的痛苦。)
阿瑞抬头望着天空,晴朗的蓝天就像一面无垢的镜子,他看着看着良久不自觉癡迷起来。
(现在我应该到哪里去?回家?我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我没办法再次当着雪姐姐的面而又不再难过得想死,唉!这就是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去的感觉吧?)
或许不仅於此,年少情怀竟志想要实现的梦想也要在此一并割舍,阿瑞缓缓地闭起眼睛,雪姐姐温柔的笑靥鲜明浮现,然后对他诉说用任何形式让两人廝守的诺言,他再
度感到无力的悲恸。
「阿瑞……阿瑞……」
孙先生自后方远处呼喊阿瑞,他缓缓站起身,望着这个男人的身影,阿瑞不禁心想:「如果是天意……这个男人或许可以带给雪姐姐幸福。」
孙先生快步来到阿瑞跟前,弯着腰痛苦地喘着气。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阿瑞先开了口:「你要好好照顾雪姐姐,就当是替我照顾她……我跟她的缘份大概是尽了……」
「请她不用再来找我,如果过去的记忆必须在此做一个了结,那么也是我该消失的时候,对我来说……没有过去或许能活得更容易些……我离开,她找到新的人生,这也
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也是最后一件事。」
「你替我转告她……」阿瑞锁紧双眉,强忍不舍挣扎的说下去。
「倘若自此拥有更美好的未来,才是比找回过去更重要的事。过去的终究会过去……」
而孙先生扭曲的脸上夹带ㄧ丝无法理解的神情,此刻的阿瑞流露出超乎他年龄的成熟感。
「记得要好好照顾她,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不会饶了你!」
阿瑞说完转身离去,他的背影似乎告诉孙先生:「不必追来了!」
而阿瑞方才冷峻的脸孔让他打心底有些害怕。他想叫住他,手才举起来却犹豫的喊不出口。
「阿……」
************林墨容神色焦急的穿过医院大厅,很快的走入雪姐姐的病房,医生跟护士刚好结束例行访诊。
「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身体状况也恢复得很好,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截至目前为止医院方面已经帮不了你什么,剩下的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知道,谢谢你。」
医生和护士才转身离去,林墨容便随即扑向病床前:「老师!阿瑞……阿瑞他……」
「医生说我这是短暂失忆,听起来不是什么绝症,但也有可能无法复原,或许从此就会走入不同的人生,这也就代表……必须跟过去的记忆划清界线……」
雪姐姐望向窗外淡淡地喃喃自语,接着望着林墨容。
「我现在应该算是很悲哀吧?其实我ㄧ点也不想遗漏任何过去的记忆,不管它是不是够美好……」她的脸上有着难以解读的无奈,林墨容ㄧ下子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房里
回荡着沉寂而冰冷的空气。
雪姐姐双手揪着床单,沉静的接着说:「我必须为心里无法解释的不安找到答案,趁还来得及的时候……」
「下午我就会请孙先生帮我办出院,待在这里对我的记忆一点帮助也没有。
失去阿瑞之后可能再失去什么之前,我得想办法找回过去才行,即使是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也没关系。」
(她大概已经获悉阿瑞已经两天没到学校的事了吧?我刚才还以为她不想找回过去。)
林墨容猜测雪姐姐对这几天发生的事略有所知,从她的神情看来虽然异常镇静,但仍难掩悲伤。
「林同学,你可以帮我ㄧ个忙吗?」
「啊?」
************ㄧ辆黑色轿车停驻在ㄧ栋透天别墅前,穿着白色素装的女人先行走下车,她望着玄关良久,车上ㄧ男一女才紧跟着来到她身旁。
「原来我跟阿瑞住在这里。」雪姐姐在脑海里找寻线索,眼神流露出迷惘。
「进去看看吧!或许会让你想起些什么。」
林墨容推开门,三人鱼贯走进客厅。由於ㄧ周时间没人打扫,四周看起来有些髒乱,孙先生向林墨容使眼色,两人迳自帮忙整理起来。
雪姐姐四处张望就像走进别人的家里ㄧ样,房子的格局以及摆设对她而言是那么的陌生。她拾级上了二楼,看着一扇开启的门便走进房间。
从房内的摆设来看这是ㄧ间男生的房间,电脑、书柜、单人床,简单的设施陈列四周,雪姐姐被书桌上的ㄧ张相片吸引住,她顺手拾起端详,相片里是她跟阿瑞的合照,
两人比肩坐着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她注意到相片框背后写着:「最爱」两个字。
此情此景让雪姐姐心中簌地揪成ㄧ团,异样的情愫涌上心头,不知怎地,眼眶就这么热了起来。
「阿瑞……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蹙着双眉用手指抚触照片上的阿瑞,她逐渐期待在这个房间找到她想要的线索。
放下照片,雪姐姐接着走到书柜前,望着一排排各类的书刊杂志,她的视线停在一本枣红色书本上,并未多想随手就捧在手心打开它。随着页面的翻覆,当她知道这是她
自己多年前的日记之时,她已经不能自己的泪流满面,就像无意开启潘朵拉盒子的小孩,雪姐姐终於了解为什么每次想起阿瑞或是说起阿瑞,内心总是无法平静,时而欢喜又
时而痛彻心扉。
「原来……原来他是我的儿子……怪不得……怪不得……」她捧着日记的双手不住的颤抖,阿瑞那天告别的眼神再次浮现脑海,就像一把利刃划过心坎,不断地刺痛她。
「傻孩子……就算妈妈失了忆也不必躲开呀……你还是我的孩子啊……」她的泪珠不停地滴落日记本上,雪姐姐还是为这迟来的真相懊悔不已。接着灵光一闪,她不由得
狐疑。
「那么……为什么其他人都以为他是我弟弟?既然是母子关系,又为什么会是别人眼中的姊弟呢?」雪姐姐忽地怔住。
「就日记上所写,我跟阿瑞曾经分开过一阵子,这里头确实记载了我怀孕的事,这个孩子就是阿瑞不会错……但是……没道理变成姊弟呀?」
阿瑞道别的神情似乎是更具另一层意义,思绪至此,雪姐姐感到头痛欲裂。
(或者……这不是唯一的一本日记?如果我始终有写日记的习惯,那应该还有另外一本记载这之后的事情!)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没有错,雪姐姐在阿瑞的房间仔细翻找,但没有任何发现。她不死心也找了其他地方,整间屋子都快翻遍了,还是不见那也许并不存在的另一本日记。
「想起什么了吗?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太疲累,告诉我,让我帮你找找。」孙先生看着雪姐姐东翻西找并不打算阻止她。
「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或许……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话虽如此,其实她并未放弃。
「好吧!我ㄧ边收拾你坐下来好好想想。」孙先生不敢打搅她,迳自在客厅收拾细软。
雪姐姐又回到阿瑞房间把枣红色日记本打开翻到最后一日,上面写着:「阿瑞真的长大了,虽然我从没想过他可以像个男人让我觉得可以依靠,但有他在身边让我觉得很
安心。如果过去的一切就当昨日死,那我现在也算重生。
如果这样的日子像是一场美梦,那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来。不论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在一起,只要能够廝守下去,我已经甘之如饴。」
(廝守……甘之如饴……唉,不幸的是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看着孙先生在她眼前忙进忙出,不自觉开口问他:「孙先生,这样问或许有些失礼,但我没别的意思,你还记得车祸的现场吗?」
孙先生听她这么一问,不禁顿住,好一会儿才回答:「车祸现场……当然记得。」
「那请你陪我去一趟好吗?」
「现在吗?呃……好……」
雪姐姐不禁想知道……
(在那之前,我是在做些什么?正要往哪里去?心里想些什么?这一切的重要回忆,或许可以在那里重新找到些蛛丝马迹……)
希望总让人振奋,雪姐姐展露出难得的一丝微笑。
新婚母子(二)之 10来到似曾相识的街道上,阳光穿透红砖道上的树荫披覆在雪姐姐脸上,孙先生手臂朝一个方向伸展,顺着这个方向望去,那是个街角。
「车祸现场就在那里。」
她痴痴的凝视着不远处的路口,记忆里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讯息,雪姐姐踱步迎上前,心想也许接近点会看得更清楚。不过,在有限的思路里,这里看起来仍是如此的陌生。
「想起什么了吗?你是从这里跑过去…我是从那边对向过来…」
雪姐姐不明白当时自己究竟赶着去哪里,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急着处理,任凭她想破头还是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就在她感到失望的时候,一旁的婚纱礼服店引起她的注意。
「「天使新娘」?这里是……」她不由自主的望着玻璃橱窗里的新娘礼服,透明白皙的礼服质地如羽翼般美丽,心中涌起的幸福感让她不禁怔住。
(我的幸福是什么?幸福………啊!)
雪姐姐忽地颤抖起来。
「梦幻般的羽翼…」
脑海响起诺大的巨响,而那个声音是:「有一天我要你也穿着这样的婚纱…
做我的新娘。」
「这个声音……阿瑞…是阿瑞……」微风吹过,雪姐姐感到脸上一阵冰凉,她错愕自己不知何时不自觉的流下眼泪,孙先生和林墨容紧张兮兮的扶着她。
「想…想起什么了吗?你脸色好差…千万不要太勉强。」
白茫茫的晕眩感让雪姐姐眼前逐渐迷濛,在还尚存的一丝意识中,脑海最后响起一个声音:「只要能一辈子相廝守,不管用么形式都可以。」
************午后的工地时光看起来跟废墟没两样,工头吆喝着班底收拾吃饭傢伙准备收工,熟悉的放学钟声此时自对街学校传来,工人黝黑的脸上堆着疲
惫的笑容,三五成群自鹰架上刚搭好的便梯走下来。
「收工!收工!肚子空空!」
工人三两间豪迈的打趣着。
「福哥,你看那小子还是那个鸟样。」
一个堆着板模的工人指着不久前才搭建好的七楼顶台,众人眼光随即盯着上方,望着一个坐在边墙上像似随时会往下跳的人影上注目。一会儿,被称为「福哥」约莫40
来岁的男人挥了挥手:「别管他,反正不会跳下来啦!我们去填饱肚子比较重要,走!走!别看了。」
除了几个年轻的小夥子之外,较年长的工人自成一票往对街学校旁的小吃摊走去。
直到天色暗下来,工人们这才甘心的捧着饱满的啤酒肚准备打道回府。
「糟!我的工具腰带摆在工地忘了拿,妈的,你们先走好了,我折回去找一下。」
「真的还假的?福哥你不会是去尿遁吧?」
福哥没应声迳自过了马路往废墟奔去,还不忘了回头呼喊:「明天早点来啊,下午可能会下雨,早上还可以赶点工,别给我迟到!」
对街的工人笑成一堆应了几句,福哥听不清楚也没时间理睬,回头钻进黑漆漆的工地现场,脚下一空硬是摔个跟斗。
「干!死腰带…哎呀…痛死我了…」
福哥奋力的站起来,嘴里没忘记咒骂几句,拖着疼痛的脚继续找腰带。他四处不见腰带踪影,一肚子没好气的爬上顶楼,眼前一个男人的身影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阿娘喂呦…是人是鬼啊!」
定神一看,原来是早先那个边墙上的傢伙,他才宽心吁了一口气。
「你找腰带吗?呐,在那个层板上。」这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手指着另一边。
福哥没好气的从层板取下腰带,随即系在腰间准备离开时,他回头看着这人的背影,眉头一皱不禁叹气走过去。
「我说年轻人啊,你应该是失恋了吧?我看还是严重失恋…」福哥一屁股就往他身边坐下接着说:「你来这里大概也有几个月了,平常也很少说话,叫啥名来着?」
「阿瑞。」
「我看你年纪轻轻…唉,说来也悲哀,没几个年轻人吃的了我们这行的苦,那几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仔多半是父亲或亲戚找来的,你就奇怪了,看你也不像吃我们这
行饭的。」
福哥边说边掏出一支烟递给阿瑞,顺势帮他点着火。
「不要怪福哥多嘴啊,几个月前你到这工地来的时候我就不看好你,还以为你没多久就会打退堂鼓,想着想着没注意就过了那么久,嘿嘿,如果不是很欠钱或是找不到工
作又没一技之长的人才会来这里混口饭吃,我也没那么老糊涂,总觉得你细皮嫩肉的斯文人应该是在外头受到一点挫折才会这样心甘情愿啦!我说的没错吧!」
阿瑞吞吐着烟雾看着对街良久,似乎不打算说什么,两人之间沉默一会儿。
「你老是看着对面的学校,是干啥来着?你以前的母校?」
听福哥这么一说阿瑞不禁一震。
「我说对了?我就知道…你的马子应该就在这所学校里没错吧?」
「我也年轻过,谈恋爱这种事难说的,但有经历过总比没有强,老了起码还有这档事可以回忆回忆,哎…你怀疑喔…我懂啦!你们现在比较好,我们那个时代哪有自由恋
爱,呸!想给他死呦!」
「恋爱这种事有时候真的会让人想乾脆死了比较快活…」
阿瑞这么一说让福哥怔了半响。
「小子,你说真的假的?」
阿瑞点了点头,然后搔着脑袋:「放心啦!现在不会这么想,已经过去了!」
「么寿喔,会被你吓死!」
两人四目相望放声笑了出来。
「对啦,人生就是要看开点,笑一笑什么都会过去,虽然你话不多干活也认真,」福哥说到这里神色正经起来。「不过说句良心话…你不属於这里,早晚也会离开这行,
听我劝,放宽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才对,福哥没读什么书,但人生经验比你多太多了,不要等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才后悔,那就完了!」
阿瑞若有所思,福哥这番话显然正中要害。
「福哥,如果让你年轻个20岁,就算不该爱的人你敢不敢去爱?」
「不知道,我们这种人谈情说爱很粗鲁,不敢说爱不爱的问题,不过也没啥该不该的问题啦,只有要不要而已。」
之后又是短暂的沉默。
「你现在都睡在工地对吧?这样不好,入夜蚊子又多,我看你到我家来,弄个空床没什么问题。」
「不用了,我哪里都可以睡。」
「少啰唆,我是怕我下次又忘了啥东西回来找被你吓出心脏病。」
两人的笑声再度回荡在安静的夜晚。
************第二天下午果然下起倾盆大雨。
孙先生把车停在学校大门旁,坐在车里安心等待熟悉的身影。他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然后看看手上的錶,接着又将视线停在学生人群穿梭的校门前。
一会儿,雨水模糊了车窗他转动雨刷不自觉的嘟哝着:「怎么还没来?」
随着雨刷的摆动,他不禁注意到对街数月前才动工的建筑,仔细端望一会儿猜测那是一栋学区新兴的住宅大楼,虽然才完成七层,不过从基础建构推测,大概会有十几层
楼高。
「嗯…结婚后如果能住在这里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还有多久会完工?」
他注意到工地围板上立了个公告牌,待在车内不容易看清楚上面写些什么,他把视线转回校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用很短的时间去解开心中的疑问。
於是他下了车穿过马路。
「「凝露园」听起来很高雅,嗯…还有半年的时间啊…按照这个施工进度大概要赶工了,不过算算时间……那个时候也差不多要结婚了,不错不错,拿一份简介参考参考,
说不定可行那就算是给她一个大惊喜了!」
主意拿定,孙先生走进接待中心耗费了一点时间,摆脱了销售人员的纠缠之后,回到车旁发现雪姐姐撑着雨伞不知等候了多久。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雪姐姐微笑着挥挥手。「没关系,我也刚到而已。」
两人坐上车后,缓缓地驶离「凝露园」。
「都说好了吗?」
「是啊,校长也很体谅我的心情,我们用了很和谐的方式完成了离职的手续。」
「呃,这么说…你认为他不会再回来学校了?」
下雨天交通状况显得壅塞,两人意外的陷在学校前的车阵中动弹不得。对话至此,雪姐姐低下头若有所思不发一语。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问个不停的…」
「其实我也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总觉得等下去不是办法,几个月都过去了,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是啊,就算要找也得理出个头绪来,总是有办法的。」
「你也认为还有希望?」
「可能性虽不高…但怀着希望总好过失望。」
孙先生话才刚出口就后悔不已,雪姐姐簌地脸色凝重起来。
「对不起…我真是不会说话…我…」
「呵呵,你不必一直对不起,你只是老实说而已。」
想要安慰她却反让她先安慰自己,孙先生有说不出的尴尬,为了避免车内气氛闷坏好心情,他只好赶快找些其他的话题。
「真糟糕,雨天塞车动都动不了…」
雪姐姐脸朝向另一面车窗,孙先生怯怯地望了她几眼。
「下班时间碰巧学生也放学,刚才应该先找个地方用餐才对。呃…那几个学生真可怜没带雨伞好狼狈…」
雪姐姐只是悄悄地点了点头。孙先生意识到自己方才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一味的想力挽狂澜反而更显笨拙,尽说了些无意义的事。
「这些建筑工人真辛苦,刚收工就遇到这种天气…」几个工人穿过车阵不疾不徐的经过他们面前。「不过中间那个看起来就不太像工人模样,奇怪…这人看起来好眼熟…」
孙先生下意识的让雨刷转快些,眼前的工人这个时候无意识的转过脸来。
「啊!啊!是…是…啊…」
孙先生忽地指着前方大呼小叫,雪姐姐不明就里的顺着前方望去。
新婚母子(二)之 11 完结篇眼前的年轻人异样地定在原地,雪姐姐脸上的表情忽地又是惊喜又是意外,两眼不明所以倏地淌下泪,两个人就这样隔着车窗互望半响,
时空彷彿就停在凝视之间,静谧的空气似乎只要一点声音就会破碎。
雪姐姐殷切盼望这就是永远,又怕只要眨眨眼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她开启车门站在一旁,纹风不动僵在原地,眼前的真实让雪姐姐不自主的倒吸一口气,然后双手摀着嘴。
「阿……阿…瑞……」
还来不及说完,雪姐姐已然扑倒在他的怀里,阿瑞先是倔强又强掩内心澎湃的波动,最后才忍不住张开双臂紧紧地拥着朝思暮想的雪姐姐。
「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呜…为什么要放弃……」
雪姐姐呜咽着,两人在阴霾充满诗意的雨天中重逢,孙先生怔在驾驶座看着这幅美好的画面,久久不能言语。
「你的记忆……」
雪姐姐猛然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阿瑞猛点头:「都还在,都找回来了!」
阿瑞眼眶里盘旋的泪水终於溢出并且快意的划过脸颊,他紧紧握住雪姐姐的手,扭曲的表情中洋溢着感激与不敢相信。
「那…那么…」他突然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境,他有太多话想对她说,但无从说起。
孙先生下了车趋向前来。
「终於又聚在一起了,真好,真是太好了…外头冷,还是上车再说吧!」
阿瑞转过头望向车道的另一边,福哥跟其他工人站在人行道上,当其他人还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福哥对着阿瑞微笑点了点头,彷彿对他说:「终於又找回人生的价值了
吗?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
三人於是回到车上,缓缓地离开福哥那夥人的视线。良久,福哥不禁抬头望着眼前待竣工的建筑物叹了一口气。
「年轻真好啊。」
************「你要结婚了?」
「是啊!」
阿瑞回头望着雪姐姐,她点头示意。
「孙先生的未婚妻也是学校的同事,两人郎才女貌非常登对。」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雪姐姐握住阿瑞的手,手心传来暖暖的情意似乎要他安心。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原来发生这么多变化…」
「在我结婚之前能看到你们重聚,也算是给我最好的贺礼了。」
车在雪姐姐白色别墅前停下来,两人下了车临别前,孙先生对雪姐姐说:「很久没看你这么笑过,我所造成的意外差点变成你这辈子的遗憾,想到这件事总是让我非常过
意不去。不过现在我真的安心了,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总之,我结婚那天你们一定要来,到时候我们再聊。」
孙先生说完驱车离去,雪姐姐跟阿瑞两人这才放心相视而笑。
「今天一定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ㄧ天,如果不是那也绝对是最好的第二个日子。」
听雪姐姐这么说,阿瑞脸上迷惑着。
「有两个美好的日子?」
雪姐姐缓缓地走进玄关,回头牵起阿瑞的手。
「嗯,当然,其中一天是生下你之后再次见面的那天。」
阿瑞怔怔望着屋内半响,一切的摆设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这里有许多他跟雪姐姐美好的回忆。
「你离开之后,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原本打算如果找不到你,我要在这里终老,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回来…」雪姐姐欣慰的轻叹。「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两人来到曾经属於彼此的卧室,雪姐姐在书柜下层抽屉拿出一份文件,然后两手谨慎的将它抚平紧贴胸口。
「给你看之前,我只想说…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彻底的想过也明白了很多过去我们之间始终不能理解的问题,这些事是那么的困扰我们…」
「母子关系像是我们的枷锁,亲情并不能弥补我们之间十几年的空白,我也知道我们有了超越这层关系的感情,不能否认…这的确深深的困扰我许久。我曾经害怕,也曾
经感到迷惘,阿瑞…我爱你,你应该明瞭这份爱让我们都很辛苦…」
雪姐姐说到这早已热泪盈框。
「许许多多的错综複杂在我丧失记忆而你选择远离之后,我终於明白自己多么想要和你长相廝守,不管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我都愿意。如果你也是这么想,那么…」
雪姐姐将文件交到阿瑞手中,他审慎的望着眼前厚重的牛皮纸套,在揭开那霎那,彷彿过了一世纪这么久。
「户口名簿?这…」
阿瑞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异想天开的告诉雪姐姐,由於爸爸利用关系让雪姐姐在户政事务所的资料库里不再是阿瑞的母亲,所以两人在法律上并没有登载实质的母子关系。
因此,这反而造成雪姐姐跟自己有可能变成另外一种关系的起源。
「你…你是说…我们可以…?」
阿瑞双手不禁颤抖。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选择抛开母亲的身分用另外一种方式跟你廝守。」
阿瑞张臂抱住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激。
「你真的愿意?太好了,这真的太好了!」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正当这一切是这么的美好之际,阿瑞眉头一皱:「万一这方法行不通呢?万一这中间有什么我们没想过的漏洞,那么就会被发现…」
「不会的,你忘记我是律师吗?所有的环节我都仔细想过,不会有问题的。
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必须远离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新开始,所以我们不如先参加孙先生的婚礼再展开我们的计画。」
雪姐姐此时展现出成熟女人平稳的行事风格,阿瑞方才宽心露出笑靥。看见阿瑞灿烂的笑容,雪姐姐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这段时间你过的好吗?吃的好吗?你都在哪里过夜?我没有一天不担心你。」
「虽然生活没有以前这么轻松,但我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你看…」阿瑞张手露出上臂结实的肌肉,雪姐姐不禁噗哧一笑。「呵呵,你变得更壮了,也更有男子气概。」
阿瑞忽地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
「但…有些时候还是很辛苦。」
「真的?什么时候?」
阿瑞故作暧昧的将眼神移向雪姐姐饱满的双峰,她霎时才明白阿瑞说的是那一回事,双颊簌地通红。
「呃…那…你都怎么解决?」
阿瑞淘气的将手圈起来作上下套弄状,雪姐姐登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所以…我现在是一头饿过头的野兽。」
说完,阿瑞旋地吻住雪姐姐的双唇,一开始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给予热烈的回应。
小别胜新婚,两人的身躯激烈的缠在一块。阿瑞粗鲁的掀起雪姐姐的上衣,曲线丰满的双峰登时立现,手指窜进罩杯旋即感觉到暖暖的体温与柔软的肌肤,鼻间不时还嗅
到阵阵女人芬芳的体香。
「你的味道还是这么地香…」
雪姐姐柔软富弹性的身躯正是阿瑞分离这段日子所朝思暮想的,他不假思索的在乳房上施力使白皙的双乳留下淡红色的痕迹。
「喔…阿瑞。」
雪姐姐在颤抖,阿瑞何尝不是。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两人双双倒卧在羊毛地毯上,先是快速在彼此身上轻啄,让两个躯体紧紧地交叠、廝磨。当爱欲氾滥,两人接着相
互褪去对方的衣物,相互撩起彼此浓浓的欲火。
「阿瑞…」雪姐姐温柔地抚着阿瑞的阳具,双眼癡迷的望着眼前硕壮结实的男人,轻细的吐露几个字:「充满我…」
阿瑞翻腾起身,将手伸进雪姐姐双腿内侧,缓缓地将它们分开,再用手背顺着大腿曲线往上游移,最后轻抵神祕花园,那里已经柔水潺潺。
「唔……阿瑞…」
她双唇紧抿等待坚硬的阴茎侵入,阿瑞欺身上前腰际下沉,两人在轻吟的号角声中紧密的结合。雪姐姐紧紧地箍着阿瑞的颈项,用生命在感觉心爱男人在体内的那一部分,
饱满灼热的充实感像是要将她溶化。而阿瑞也在久违并且紧密的包覆感中停止了动作,发出低沉的嘶吼。
「我心爱的阿瑞,我们终於…终於又在一起了,这辈子不要再跟我分开,不要……」
雪姐姐爱怜的泪珠自眼角划过脸颊,阿瑞摇晃着脑袋:「不会的,我不会再离开你,雪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阿瑞的承诺却让她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傻瓜,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要做你的妻子,做你的终生伴侣,谁也不能让我改变心意…现在,我要你就像对女人那样好好的爱我,我以后只要做你的女人。」
阿瑞满腔暖意不住的感激随即点了点头,开始缓缓地抽动。雪姐姐逐渐提高喘息,朱唇轻启发出女人独特的呻吟声,在那张美丽白皙的脸上绽放出痛楚的愉悦表情,她的
模样映入阿瑞冒火的眼里更是一剂煽情的催化剂,虽然过去两人也有过鱼水之欢,但他从未看过雪姐姐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的投入。忽然间,他恍然明白现在的雪姐姐已经心
无挂碍,从现在起,她已经抛开做母亲所背负的罪恶包袱,而自己现在是以完完全全男人的身分跟她做爱。
思绪至此,阿瑞猛烈加快进击的节奏,坚挺的肉棒在雪姐姐不住的咽语中穿送。
「瑞…喔喔……我的男人……那里……好烫…」
癡迷的意识中,雪姐姐忽地发现身上压着一头猛兽,年轻孔武有力,她觉得自己正在溶化,下体快速撞击的声响,让她越发迷离,这般无法承受也不愿阻止的毁灭快感竟
似永恆. 越过了抛物线的顶点,意念之间,阿瑞知道那一刻即将来到,同时雪姐姐也似乎感觉到沸腾将近,拱起上身使力的抱紧他。
「雪姐姐…我…我…」
她知道这个节骨眼男人需要急迫的回应。
「都给我……阿瑞…没关系……」
雪姐姐的善解人意,让阿瑞肆无忌惮,猛暴的挹注最后一点气力,接着背脊挺直肌肉僵硬。
「啊啊……」
两人同时抓紧高潮的快速列车,接着瘫痪在彼此身上混乱的大口喘息着。
雪姐姐双手轻抚阿瑞的脸洋溢着幸福的眼神,短时间内她的男人无法回报她深深的情意,不过她并不介意,只是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累坏的男人。
「如果有了,我希望是女孩。」
半响,雪姐姐似乎自顾自的说着,又像是对阿瑞说。
稍作休息之后,阿瑞渐渐的恢复体力,才问起她。
「为什么希望是女孩?」
雪姐姐眼中带着笑意:「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把她取名为「瑞雪」。」
阿瑞一听也笑了。
************孙先生的婚礼并没有宴请太多的宾客,反而选择简单的公证仪式。这天,阿瑞跟雪姐姐一起出席了这场婚宴,原本带着跟朋友话别的心情参加,
但意外的遇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阿瑞!真的是你?」
林墨容穿过几个人身旁满脸讶异的跑到阿瑞身边。
「喔,是你啊。」
「你这傢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害我们找了好久,」她望着阿瑞身旁的雪姐姐。「老师你怎么找到他的?」
「呵,应该说是巧遇吧!」
两人相互凝视不约而同泛起幸福的笑靥,林墨容仍不住的嘀咕:「搞什么嘛,也不告诉人家一声。」
「老师,好久不见!」
张树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伸手推了推眼镜。
「张班长,你也来啦!一阵子不见,你们好像都长高了。」
「说的也是,阿瑞也变壮了呢!」
校长堆着慈蔼的笑容出现在林墨容身后。
「对不起,让您操心了。」雪姐姐像校长点头示意。
「哪里的话,看到你们团聚我也很高兴,今天在孙先生的婚礼上知道这件事,也算得上是喜上加喜了,很好很好。」
「其实…今天我们打算在这场婚礼之后离开这里的,阿瑞跟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想换个环境做些别的计画,所以…」
「阿瑞,你要离开我们?」
林墨容双手摀着嘴一脸不敢置信。
「嗯,我跟雪姐姐计画好了,就在这场婚礼之后…」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这个时候新郎伴随着新娘完成了结婚仪式,缓缓地踏在红地毯上走向教堂大门,来到阿瑞跟雪姐姐座席,孙先生停下脚步。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孙先生回过头向新娘引荐。「这位是雪儿,旁边的是阿瑞、墨容、树人还有校长。」
新娘露出生涩的微笑,两人随即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礼车,阿瑞等人也来到大门口。
「各位,谢谢大家出席我们的婚礼,那么,现在…」孙先生向新娘示意,新娘猛地将花束抛向后方,不偏不倚的落在雪姐姐手上。
雪姐姐不可置信的望着阿瑞,两人相视而笑。
当礼车逐渐远去,婚礼宾客散去,校长偕同林墨容、张树人告别了两人。
「迟来的幸福得来不易,不管你们有什么计画,我们都会给予祝福。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碰面,现在只能说再见了。」
校长拍拍林墨容的肩膀。
「阿瑞,有空记得常联络…」
「老师…我会记得你的,多保重。」
张树人无奈的向雪姐姐道别之后,三人驱车离去。
阿瑞这才搂着雪姐姐,在她脸颊亲密的一吻。
「虽然我不能给你像这样的婚礼仪式,但我的心意…」雪姐姐从皮包拿出户口名簿。「这…这是?」阿瑞从她手上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
「从今天起,我不是你的雪姐姐,」雪姐姐挽起阿瑞的手温柔地倚着他的臂膀。「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另一半,你女儿的母亲…」
「我女儿…?咦!你…你有了?」
雪姐姐点头一笑,手指着腹部。
「瑞雪?是瑞雪?这是真的吗?太好了!」
在阿瑞雀跃的惊呼声中,雪姐姐开怀的笑着,两人牵着手迈开迎向迟来幸福的未来。
(第一及第二部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