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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01-10

fu44.pw2014-12-04 11:42:56绝品邪少

正文            段家女将(续)——帝国作者:石砚        (一)段琪探病遇赵蝉,妖妃两度媚新君  却说段誉起兵讨伐昏君杨坤,替段家满门报了血仇,段誉乃自立为帝,建国于业城,国号大真,追谥自己的祖父和父亲为真太祖和真高祖,自封为太宗皇帝。  这段誉在位共三十一年,勤政养民,国泰民安,至五十三岁乃崩,传位于高宗段圭。段圭虽无先父之能,然重用得力老臣,勤勤垦垦,国家也算安宁。段圭享朝二十五年乃崩,传位于真宗段乔。  这段乔却与先祖不同,重用奸臣太师赵荐,沉溺酒色,不理朝政,赵荐卖官酬爵,一时赃官遍地,天怒人怨,天下乱象已显,多亏有老臣丞相李纲和太师胡达勉力支撑,才算太平无事。  段乔在位只五年,便因过度酒色而死,传位于太子段琪,是为文帝。  这文帝也是个昏君,比其父又有过之而无不及。继位之初,便免了老相李纲,封自己的老师王飞廉和赵荐为左、右丞相,把一切朝政交给这两个奸臣全权处置,自己只管后宫享乐,全不理国家大事。  两个奸臣对文帝阿谀逢迎,排挤忠臣,才个把月,便把朝廷弄得乌烟瘴气,又有文帝作主,渐渐把持了朝政。  段琪继位才不到一年,却说这一日,两个奸臣正在朝堂卖官酬爵,作那贪赃枉法之事,忽然有内侍过来传唤,说有要事相商,两人急忙整衣入宫,直到上书房见驾。  文帝见两个奸臣进来,急忙叫道:「哎呀,两位爱卿,快来救救孤家!」  只见文帝面带愁容,病态尽显,两人吓了一跳,忙道:「万岁何事如此。」  「寡人召两位爱卿到此,非为别事,只为着一个女子。」  「原来如此。」王飞廉一听为了女人之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暗笑皇上真是少年心性,这等事也要劳动我等,便道:「万岁乃一国之君,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看上了哪个宫女,只要召她寝宫伴驾便是,何用找臣等商议。」  「只是这女子非宫女可比。」  「难道是哪个大臣之女?皇上想要,发一道旨意也可,哪个敢不服召唤。」  「也非是大臣之女。」  「这臣就不懂了。」  「此事说来话长……」段琪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直让两个老贼目瞪口呆。  事情得从段琪作太子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真宗段乔已经病入膏肓,离驾崩也就只有几天了。  那一日,身为太子的段琪去宫中探病,在病榻边陪着段乔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正巧一个宫女端着药进来,与段琪打了一个照面。  那女子十七、八岁年纪,身材袅娜,一张桃花脸,眼含似笑,百媚千娇,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那女子见段琪挡住去路,把头一低,两颊绯红,福了一福低声道:「妾身给太子见礼了。」  只这一福,就把个段琪看了个愣愣苛苛,回到太子府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却不知那一宫女何许人也。  正待打听,便闻得真宗驾崩。  段琪是太子,按制入宫继位,然后给老皇上发丧。  此时,段琪才知道,那女子原来是老皇上段乔新封的妃子赵蝉。  这一下儿段琪的心凉了半截,因为赵妃虽然年轻,但却是老皇上的妃子,也就是自己的庶母,自己这辈子是想也别想了。  虽如此说,那段琪心中却放不下她,尤其是替老皇帝发丧之时,这赵妃仿佛不经意中瞥来几道秋波,竟让他寝食不忘。  虽然自己的皇后徐氏和两个贵妃曹妃、梅妃也都是年轻美貌,却不及那赵妃的眉目燎人。  说着话段琪已经继位三月有余,生母太后戚氏和太妃们都住在皇宫外的别院养颐宫,他时常以给母亲问安为名,到养颐宫去走走,希望能看到赵妃,可惜去了许多次,各家太妃几乎都看见了,就只不见赵妃,把个段琪郁闷坏了。  这一日,段琪又去养颐宫问安,坐了一时,说要找地方散散心,太后便叫自己的宫女带着他去后面的花园。  到得花园门口,听到里面金风阵阵,把段琪吓了一跳,忙问宫女道:「这里面是什么声音?」  「皇上,这是赵太妃在练剑。」  「赵太妃?练剑?」段琪一听见赵太妃,心中便是一动:「赵太妃是哪个,朕来问安,从不见什么赵太妃呀?」  「赵太妃原是内宫女侍卫,先皇驾崩以前把她收为妃子的。」  「原来如此,朕出身武将世家,最喜武术,且待朕观之。」说着,段琪便蹩进花园。宫女才要出声通禀,却被段琪以眼色制止,两人悄悄走进花园,隐在竹林后观看。  只见在竹林那边是一块空地,赵妃身穿短打,手持长剑正在那里挥舞。  段琪本人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出身武将世家的他却识得好歹。  见那赵妃一柄剑走得如行云流水,分明受过名家指点,却不象一般女人练的是花拳绣腿,难怪她会作内宫的待卫呢。  再看赵妃,身段灵巧,如游鱼一般在剑光中闪展腾挪,更是美不胜收,不由得喝起彩来。  「哪个狂徒大胆,敢偷入养颐宫。」赵妃闻声,一丛身来到竹林前,一柄剑已是指在段琪的咽喉前,这一剑来得甚快,段琪毫无防备,已经被人制住,惊出了一身冷汗:「是孤家在此,太妃手下留情!」  「哎呀,原来是皇上,妾身不知,罪该万死!」说完,把剑扔在地上,吓得颜色更变,屈膝便跪。  「哎哎哎,太妃,不妨不妨,朕未曾通报,擅入花园,是朕之过,与太妃何干?」段琪急忙伸出手去,把赵妃搀扶起来:「方才听说太妃练剑,朕也喜练武,故而未曾通报,惊了太妃,是朕之罪。」手中一摸,玉臂修长,柔若无骨,心中乱跳起来。  那赵妃就势站起来,媚眼儿一抬,又急忙低下去,只这一瞥之间,段琪又被迷得忘乎所以,三天没醒过梦来。  段琪心中暗想,若能每天见那赵妃一面,便死也值了。  他瞑思苦想没有办法,倒是亲随小太监胡升看出了他的心思,给他出了个主意。段琪一听,拍手叫好,急忙摆驾养颐宫来找自己的母亲戚太后。  段琪问安已毕,对戚太后道:「母后,儿臣听说太妃赵氏曾是宫中的侍卫,武艺受过名家传授,儿臣想拜赵太妃为师,习练剑法,也好继承祖业,又能自卫,不知母后以为如何?」  戚太后一听,正色道:「皇儿,此事不可。习武之时难免挨肩擦踵,赵妃乃是你的庶母,此事如何行得?再说,你身为皇上,身边侍卫众多,又哪里用得着你自己习武自卫?此事以后切勿再提。」原来太后知道赵妃和段琪年貌相当,难免生出不尴不尬之事,所以拒之。  生母之命,段琪不敢违抗,此事只得作罢。  却是合该有事,没过多久,戚太后突然暴病死了,从此段琪便没了畏惧之人。  所以,给戚太后的守制期一过,段琪便马上到了养颐宫,亲自请太妃赵氏入宫,教自己练剑。  段琪可不知道这赵蝉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蝉出身武林世家,但父母早亡,只留下她这么一个女儿。  赵蝉自小拜在钟南山一位老道姑的门下,学了一身好武艺,尤以剑法见长。  不过,学到十六岁,师父却把赵蝉赶下了山,并与她断绝了师徒关系。  原来,赵蝉是个野心极强的女人,嫉妒心也强,又心毒手狠,经常给自己的师姐、师妹们使拌子,老道姑看在眼里,知道她以后如不能大富大贵,也必大奸大恶。  老道姑数次教诲于她,她表面上听从教训,暗中变本加利。  终于有一次,她给众师姐的饭里下药,造成师姐上吐下泻,被师父审明原由,就想废了她的武功。赵蝉在师父面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众师姐也大仁大义替她讲情,师父最后终于放了她一马,没有追回她的武功,却把她逐出师门。  下山后,赵蝉走投无路,正赶上宫里选侍卫,便自己报名应选,结果她打败了众多应选的武士进了宫。  赵蝉有她的打算,凭自己的美貌和武功,有朝一日要入宫为后,母仪天下,让师父和师姐们看看,没有了师门,我会过得更好。  皇宫的侍卫多是男子,而男子却不能进入内宫,所以赵蝉成了少有的可以随意在内宫走动的侍卫,这就给他接近皇帝创造了机会。  果然,段乔有一次「偶然」地遇上了赵蝉,立刻把她召到身边作了贴身侍卫,不过此时,他已经是病体缠身,离死不远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皇帝身边,却碰上了没几天活头的老病秧子,赵蝉暗恨自己命苦,于是,她又开始替自己寻找新的靠山,正赶上那一天段琪探病,两个人打了个照面。赵蝉知道段琪是太子,便暗中把自己下半生的命运交在了他的手中。  谁知老皇帝段乔虽在病中,却看到了段琪和赵蝉之间的那一次面对面的交流,这个老色鬼哪肯把这么美的一朵花交给别人,于是当晚便赵蝉封为妃,并命其当夜侍寝。  赵蝉不敢违命,只得上了段乔的床。  这段乔的病本就由色上而得,偏赵蝉又生了个百转千回的穴,段乔哪里享得了这种艳福,所以第二天病情便加重不省人事,到死也没再醒过来。  那赵蝉自叹命薄,短命的老东西虽然死了,偏又用太妃的封号把自己给禁锢在养颐宫中,再无机会侍奉新君,不由暗自落下泪来。  哭够多时,又暗下决心:凭俺赵蝉这如花玉面和一身媚骨,定要将那段琪的心锁在自己身上。  段琪几次到养颐宫来,赵蝉都听宫女说了,于是暗中留了意,准备找个机会让他见自己一面。  这一天正在练剑,听说段琪来了,正打算借着向太后问安去与他照上一面,却听自己派去打听消息的宫女说,段琪要来花园散心,赵蝉喜不自禁,这就叫天从人愿。  其实段琪在竹林后偷看,赵蝉已经知道了,故意装作不知,丢开解数,把剑使至妙处,人随剑走,剑随心动,那柳腰儿一摆,段琪如何禁得住,这便是花园相会的一出戏。  却说那日与段琪见面,苦于有宫女在场,有诸多不变,不过,赵蝉对自己的容貌是十分自信的,也看出段琪是个好色的祖宗,必不肯轻易放过自己,于是便重金买通了戚娘娘身边的宫女,设计打听皇上的消息。  段琪与戚太后的对话,自然一字不漏地到了赵蝉的耳朵里,把赵蝉气坏了。  欲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个老贱人不除,今生是休想再伴君王了。  毕竟赵蝉能否得侍段琪,且听下回分解。        (二)赵蝉狠心杀国太,段琪贪色赚庶母  却说赵蝉,起初听说段琪要同她习剑,心中大喜,又听说戚太后从中作梗,心中甚是恼怒,直恨不得取了这老贱人性命。  若是别个,心中恨便恨了。赵蝉之为人,心黑手辣,胆大包天,即生了此心,便要实干。也是她身怀绝技,又擅用毒之法,不久便给她想出了主意。  这一夜,赵蝉早早便推说自己困倦了,打宫女们打发了各自去睡,不要打扰。  自己悄悄换了夜行衣,自后窗出来,纵身上房,直奔戚太后的寝宫。  这养颐宫住的都是太后太妃,宫里值夜的只有太监,没有侍卫,所以对于赵蝉这样的武林高手来说,几乎是毫无阻碍,轻易便到了戚太后寝宫的殿顶。轻轻揭起一片瓦来向里看,正看见戚太后在宫女们的陪伴下说话儿。  赵蝉等了一等,听见说传茶,急忙来到前面殿廊,伏在廓柱上的短梁上。侍茶的宫女经过时,赵蝉只轻轻一弹,便将一点无色的粉末弹入茶中。  古时候人们还不知道什么细菌啊病毒的,把制病的原因归结为六邪,其他归纳为毒。  赵蝉用的这种东西源于海外的一种毒物的涎液,当时人们以为是毒,其实是一类致命的细菌。  戚太后不知,吃了茶,到了第二天上午,突然发作起来,浑身发冷,口吐白沫,太医来了,诊脉之后说是外邪入侵,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不足半个时辰,人就死了。  各位说了,赵蝉干什么费这么大劲儿,其实也简单,如果用武功或用一般的毒物,自然会追查下去,自己会武是尽人皆知的,难逃干系。可戚太后是得了急病而亡,就怪不得别人了。  却说戚太后死了,段琪和赵蝉都暗自庆幸,只等着找个机会便可勾搭在一起。  这一日,段琪来到养颐宫,直奔赵蝉的寝宫。  赵蝉听说,急忙整衣相迎:「万岁驾到,妾身接驾来迟,万望恕罪。」  嘴里说,却不下跪,只是福了一福,原来她的名份是皇太妃,也就是皇上的庶母,断无母跪子的道理。  「太妃免礼,儿臣给太妃见礼。」  段琪也拱了拱手,便要下跪,赵蝉急忙用手相搀,口中道:「万岁九五之尊,不可如此。」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把个段琪的心撩得怦怦乱跳。  段琪说明来意,赵蝉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自谦了一番,然后便跟着段琪进了宫。  段琪叫赵蝉住在静心殿,由她自己带来的宫女侍候。这里是西宫的一个独门独院,后面有个很大的后院,正方便练舞。  第二天一早,段琪便摆驾静心殿习剑。  段琪命太监们在院门外守候,不经传唤不准入内,自己只领着胡升进殿,赵蝉已经领着贴身小宫女翠云迎候在院中。  段琪见赵蝉并未穿宫服,而是一身短打扮,上身是翠绿的劲装,下身是同样颜色的兜裆滚裤,脚上牛皮快靴,头上的钗环尽去,只用一方翠绿的绢帕罩住一头青丝,一条翠色大带束腰,细细的腰肢柔若柳枝,更显出玲珑的曲线。  这种打扮在养颐宫见过一次,当时赵蝉已经快练完了,有些灰头土脸的,此时刚刚净过面,虽不施脂粉,却更显出天生丽质,把个段琪看得心痒难耐。  急忙紧走两步,拱手道:「太妃在上,恕朕来迟。」  「万岁日理万机,妾身在宫中,每日闲来无事,万岁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练,有什么早与迟?就请万岁更衣,妾身在后院相候。」  「正是正是,待我更衣前往。」  赵蝉叫翠云侍候段琪更衣,自己独自往后院而来。  段琪去赵蝉的房中更衣,只闻得满室兰香,十分诱人,心中越觉迷醉。  段琪换上短打扮,叫胡升捧着剑跟着,来到后院门外,命胡升守在院外,自己同翠云到里面见赵蝉。  「万岁,这练武之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却不可一日荒废,不知万岁……」  「太妃放心,朕以后当日日前来。」看着赵蝉那会说话的眼睛,段琪的魂儿都快飞了,恨不得天天见面呢。  「即如此,万岁请。」  「太妃请。」  赵蝉在前面站定,叫段琪跟在自己后面,一招招练起来。  段琪哪里有心练剑,把眼睛只在那赵蝉的腰肢和美臀上看。  才练了两式,赵蝉偷眼瞥见,便道:「翠云,我与万岁在此习剑,不用你侍候了,且去外面候着,有事再叫你。」  「是。」其实翠云早知赵蝉的心思,知趣地走了。  「万岁,你这个架式不对,应该如此。」见人一走,赵蝉便凑近前来,拿着段琪的手给他纠正姿势,两人眉来眼去了一回,练了一个上午,段琪倒也学了四、五个剑式。  自此之后,段琪每日都来习剑,剑式也学了不少,最主要的还是可以看见赵蝉的一张俏脸,可以摸着她那一双玉手,同时也揣摸着赵蝉的心思。  却说这一日,段琪习完了剑,赵蝉道:「万岁,妾身的一套剑法已经尽数传给万岁了,再下去便靠万岁自行修练,不用再教了,妾身也可回养颐宫去了。」  段琪一听便急了,忙道:「太妃莫要急着走,孤家虽然学了这一套剑法,然而运用尚不熟练,还要太妃多多指点。再说,这武艺有十八般,虽不得全会,倒是想请太妃多传几样武艺才好。」  赵蝉这是有意试探,见段琪如此说,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便道:「既然万岁有心,也罢,妾身便再多住些时日,就传万岁一套小巧功夫,练个擒拿十八手如何?」  「甚好,甚好!」段琪急忙答应。  第二日,赵蝉便传段琪擒拿手。为何传这功夫,只因这擒拿手是近身功夫,身体接触是必须的,正好撩拨段琪的欲火。  「万岁,人之身体可分三节,上肢为梢节,身体为中节,下肢为根节,各节之中又可分为三节,如手为梢节,小臂为中节,肩为根节,故人身共可分为九节。根节力大,可以制人,而梢节势猛,出必伤人。这擒拿的功夫不在伤人,而在制人,故多用中节和根节,而梢节之用,只取缠绕叼拿之功……」  这赵蝉煞有介事地讲解一番,段琪左耳听,右耳出,心思全不在武功,两眼只跟着赵蝉的中节转。  等赵蝉讲完了,拉个架势道:「万岁,请出拳打我。」  「什么?」段琪一愣,心里想:「美人儿,朕如何舍得打你呀?」  「万岁莫怕,请出拳打我。」  「太妃,朕怕伤了你。」  「万岁此时若能伤我,哪还用妾身教你?只管打来。」  段琪一听,果然如此,便也拉个架式,松松地一拳往赵蝉粉面而来。  赵蝉见拳来了,不退反进,左手一架,右手一伸,使右腋一夹夹住段琪的脖子,身子只一扭,便把段琪摔倒在地上。  「啊哟,万岁,可曾摔坏,是妾身之过,是妾身之过。」赵蝉急忙伸手拉段琪起来。  段琪躺在地上,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摔倒的,只知道那赵蝉一贴贴上身来,自己的脸仿佛是埋进了她的怀里,那软玉温香尽吸在鼻孔里,甚是受用,此时见赵蝉陪罪,忙翻身看爬起来摇着手道:「无事无事,太妃果然手段高妙,朕也不知怎的便倒在地上了。再来再来,朕没有看清。」  赵蝉知他心中所想,便道:「不敢了,不敢了,只怕摔坏了万岁的龙体。」  「莫怕莫怕,朕既然想习武艺,怕什么摔打,再来再来。只是请太妃慢一些,朕才能看得清楚,太妃小心,朕出手了。」说着便又是一拳打出。  赵蝉这一次果然慢下来,边伸手边说道:「我左手一接你右手,向外一压,缠腕一拿,进右腿吃住你的右腿外边,上右手用大臂夹住你的脖颈,然后借腰腿之力向左猛转,你必跌倒。」  段琪这一回真清楚了,最清楚的便是她上步一夹,自己右脸便贴在了她的右肋处,那衣服里面软软的一团肉正压在自己的耳朵上,真个受用极了。  段琪跳起来,兴高采烈地道:「妙妙,果然高妙,再来再来。」  不知段琪的武艺习练得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三)赵蝉演武诱段琪,文帝荒淫奸父妾  赵蝉又连摔了他三、五跌,这才道:「现在我来打你,你来摔我,看你可学会了。」  段琪看着赵蝉,那身子虽然比一般女子高大苗条,但同自己比起来依然是娇小玲珑,心中早想搂在怀里轻薄一回,于是也丢个架势道:「太妃请了。」  赵婵上步一打,段琪学着赵蝉的样子左手一架一叼,一上步去夹她的脖子,脚下却上错了步,本应向左上步吃到她的右腿外,却直接前进上步到了她的左腿外侧,右臂未曾夹住她的颈子,反而当胸搂了个结实。  段琪「呀」了一声,急忙松了手,假装手足无措地看着赵蝉。见赵蝉仿佛毫不在意地道:「万岁这一招使错了,当用右腿吃住妾身的右腿,才能将妾身摔倒。」  段琪心中还是不知她究竟揣的什么心思,只得也装着不知地道:「正是,朕忘了,再来。」  这一次段琪没弄错,把个赵蝉夹在腋下,只一扭身,便把她摔倒在地上。段琪怕伤了美人,见赵蝉屁股一挨地,忙上身一使劲儿,没把她的身子扔在地上。  赵蝉笑道:「万岁不用如此怜香惜玉,妾身自幼练武,这倒地的功夫是必练的,摔不坏我,万岁只管放心地摔。」  说着爬起来,又丢开架式道:「再来。」  段琪又练了几次,把赵蝉美妙的玉体象枕头一样搂在怀中把玩,心中美滋滋的。  等他练得熟了,赵蝉又道:「此番将我摔倒,须防我脱身反击。」  段琪答应一身,又把赵蝉摔在地上,那赵蝉身子在地上一扭团成一团,只一翻身便摆脱了,反将段琪拖得趴在地上。  段琪起了身道:「太妃如何脱身的,且教教孤家。」  赵蝉又教他脱身之术,看着赵蝉在地上滚来滚去,那样子十分香艳,下面只感到一阵阵发紧,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弄了。  教完了脱身之法,赵蝉又道:「你将敌摔倒,本是优势,如果手段应用得法,敌人应无法逃脱。」  「如何算手段应用得法?」  「你趁敌人新倒,尚未及施术之时,便将他手臂扭在背后,用一条腿连腰压住了,再将他一只脚向后拉起,他便再不得逃脱,你可趁机用绳索将其捆住便万事大吉了。」  「哦?太妃教我。」  「这有何难,且看我如何捉你。」  赵蝉于是将段琪摔倒在地,解了他的腰间大带,转瞬间已经将他的双手捆在背后,又将一只脚也捆住了,果然再脱不得身。  段琪大喜,连连称妙。  赵蝉便说:「你来擒我。」  说着挥拳打来,段琪此时招式也练得熟了,随手一捉,便把赵蝉掀翻在地,轻轻一扭她的反关节,便把她翻过身去,俯卧于地,使左手捉住她右手,左膝轻轻一压压住了她的柳腰。  低头一看,自己的腿压住她的腿上,那一个圆圆的臀儿正在自己眼前,真想伸了手去摸上一摸,呼吸便急促起来,只感到下面直挺挺,硬梆梆的生疼。伸手去解了她腰间大带,三下两下便捆了她的双手,仍用左膝压着,伸手把她一只玉踝抓住拉将过来,用绳头捆住,却不松开她的腰,眼睛只在她的美臀儿上看着,口中道:「太妃,我捆得如何?」  赵蝉知道他快坚持不住了,便道:「万岁捆得好,快放了妾身起来。」  「朕初次捆人,只怕我捆得不牢。」段琪舍不得起来,便把手在她的手上脚上试了试,看捆得结实不结实,那纤柔的脚踝入手,直令得他心神荡漾。  「万岁,捆得好生结实,快将妾身放开了吧,我怕。」说着装作着急地一扭身,段琪没留神,身子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向前扑倒,正好横趴在赵蝉身上,怎么那么巧,那硬梆梆的宝贝正顶在赵蝉的臀儿上,赵蝉「啊呀」一声,低声道:「万岁,这是什么?」  段琪见已经无法再装下去,便起了身,一把把赵蝉抱起来,当胸搂在怀中。  「万岁不可。」赵蝉急忙低声叫道,段琪色胆包天,知她不敢大喊,便直把她抱向花园中的花厅。  「万岁不可,快放开奴家。」  段琪听她改了称呼,自称奴家知道她并非真心拒绝,于是一边走着一边道:「美人儿勿喊,朕自第一次见你,便日夜茶饭不思,如今必是要从了孤家方好。」  说话之间已进了花厅,见花厅中正有一张美人榻,便把赵蝉放在榻上,伸手去解她衣服。  赵蝉道:「万岁快快放了奴家,此事万万不可呀。」  说着身子不住扭动,不过段琪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心挣扎,胆子便更大了起来。  「美人儿,朕相思已久,今日方随朕心,怎肯放过?美人勿喊,朕定让你享尽人间大乐。」说完,把她上身的劲装解了,向后撸到胳膊上,见里面竟未穿肚兜儿,雪也似两颗乳房,玉钟儿般挺在胸前,接着又解了她裤带,扒下裤子,露出那黑漆漆一丛耻毛来。  赵蝉羞得脸儿绯红,忙道:「万岁,万万不可呀。」  腿儿却分了开来,只见里面露出白生生两片蚌肉,原来阴唇上却无阴毛,小阴唇也是粉红的,十分鲜艳,段琪此时哪里管得许多,自己解了裤子,把那胀得婴儿胳膊一般的大宝贝掏出来,一杵便杵将入去。  赵蝉「嘤咛」一声,眼儿迷缝起来,口中低声叫道:「万岁,奴家捆着,好生不爽。」  段琪见木已成舟,也没有必要再捆了,便解了她脚上的绳子,却不解她的双手,恐生变故,赵蝉也不再求,只把眼儿一闭,两条粉腿一分一抬,盘在段琪的腰上。如此鼓励的姿势段琪哪能不懂,便把屁股摆将起来,乒乒乓乓一阵乱捣,只捣得赵蝉粉面似火,香汗淋漓,臀儿不住乱摆,口中不住的乱哼。这赵蝉生了一个千回百转穴,一插进去便被吸住,任是什么样的男人也无法抗拒,段琪凡夫俗子,自然更是无法抵抗。两个在花厅中,这一回来来往往直抽了一千多抽,段琪终是抵敌不住败下阵来,一泄千里。  段琪这边一放,那边赵蝉却「嗷」地一声道:「万岁,你可坑死奴家了。奴家已蒙先皇册封,如何再适万岁,此事传扬出去,蝉儿便没脸见人了。」  段琪起了身,解开赵蝉绑着的手,把她搂在怀中道:「美人儿,跟着寡人休要害怕,哪个敢对你不敬,朕便叫他满门抄斩。」  「只是,蝉儿虽有万岁宠爱,终是名不正,言不顺。」  「你即与朕有此春风一度,早晚必当册封为贵妃。」  「如此,蝉儿在此谢过万岁了,只是要快呀,不然叫皇后知道,怕她不剥了奴的皮。」  「莫怕,此事你我暂且瞒过众人,待朕与老师商议之后再行定夺。」说完,把赵蝉那身上的衣服彻底解了去,放在榻上细细看来,这蝉儿果然生得与众不同,那一身肉雪也似白,就如羊脂美玉一般,竟无一些儿斑啊痣的,一身的媚骨,叫人看了就无法割舍。段琪看过了,把那身子又把玩了一遍,引得自己身上欲火又起,便把赵蝉腿儿打开,又干了一回。  自此以后,段琪每日必当到静心殿来与那赵蝉厮混。赵蝉自幼习武,身体健康,不似其他后妃那般弱不禁风,更有着旁人所没有的身体柔韧度,段琪借着学擒拿术,把个赵蝉按在地上,或搂或压或捆,任他玩耍,却是哪个也无法相比的,加上赵蝉偷习过媚术,又有先天的美貌,把个段琪弄得乐不思蜀。  偏偏赵蝉每次必催他给自己正名份,段琪不是不想,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终是有一天拖不过去了,因为赵蝉告诉他,自己已经怀揣六甲,有了他的龙种。  段琪虽然十几岁便娶了现在的皇后徐氏,后来又娶了两院贵妃和一干妃嫔,却不曾有一个怀孕,此时一见赵蝉有孕,高兴得跳起来。赵蝉道:「万岁,臣妾的名份事小,你可不能让龙儿一降生便是个私孩子啊!」  段琪这次没有办法,便只得派人召了两个奸相进宫,这便是前文所说的那一幕。  赵荐与王飞廉两个听了,不由暗中吃了一惊,毕竟此事如何收场,且听下回分解。         (四)赵妃登堂入室,父女设计害人  但凡这作忠臣的,行事先问是非,但凡这作奸臣的,行事先问利害。  听了文帝的讲述,若是个忠臣,必是正颜厉色,说此事万万不可,而两个奸臣听了,虽然心中骂道:「昏君啊昏君,怎么这等事也作得出来?」嘴上却不这样说。  王飞廉沉吟了半晌,试探着问道:「后宫佳丽三千,难道竟无一人可与赵妃相比么?」  「不瞒两位爱卿说,除了赵妃,其他尽如嚼蜡一般,索然无味,朕是一天也离不得她,若无赵妃陪侍左右,朕这皇帝当不当也不打紧。」  「哎,不要不要。」两个奸臣连连摇手,段琪若不当皇帝,他们两个哪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奸臣就是奸臣,脑袋一转就是一个鬼主意。那赵荐只略一思忖,便开口道:「万岁,老臣倒有一个主意,不知行与不行?」  「爱卿快讲。」  「皇上可把赵娘娘秘密送出宫来,暂住老臣的家中。对外只说赵太妃得了流行时疫而死,不叫人看见,用个空棺材埋了便是,众人怕传染恶疾,自然不敢去验看尸体。正巧老臣也姓赵,等事情过了,对外便说赵娘娘是老臣之女,老臣送女进宫侍奉皇上,此赵妃非彼赵妃也,皇上圣意如何?」  段琪听了,连说好计,王飞廉也连称妙着,计议已定,段琪便回得宫去,暗中把一切交胡升去办。  胡升得了皇上的旨意,连夜把赵妃送在赵荐府中,只留下赵妃的宫女翠云看守宫院,白天又买通恶徒去街上找个身材与赵妃相仿的女子绑架了,用水银毒死后带入宫中,穿上宫服,白巾蒙面,叫翠云大哭一场,然后连夜发丧埋了。  那时候宫中的后妃宫女身体大都不好,平均寿命也就只有三十几岁,所以死个女人不算什么,养颐宫的太妃太嫔们也只嗟叹几声就罢了。  知道赵妃死了,最高兴的当属皇后徐氏。  段琪召赵妃入宫教习武艺的事皇后徐氏知道,但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她并没有见过赵妃,以为她至少是个三十岁往上的妇人了,后来听说赵妃比自己年纪还小,聪明美丽过人,又知道段琪十分好色,心里就有所怀疑。  在最初的日子里,段琪白天去赵妃处学武,晚上总是让皇后侍寝,而且还总是把学来的招式露上两手。有了武艺作证,又加上精气饱满,所以徐后也就放心了。可后来就变了,自从段琪上了赵妃的身,精力有限,晚上同皇后云雨的时候精力便不足了,此时徐后便又开台怀疑起来,暗中派了自己的宫女去打探消息,知道静心殿外看守很严,皇上每日从早到晚厮滚在那里,徐后知道不妙,却又没有证据。此时听说赵妃突然死了,徐后最直接的猜测便是赵妃利用皇上与她的关系敲诈皇上而被杀人灭口。  徐后才不管赵妃是谁杀的,只要皇上离开那个狐狸精便好。  再说赵妃到了赵荐府上,马上就同赵荐结成了死党。  原来这赵荐虽然与王飞廉同是奸臣,又分列左、右丞相,但同皇上的关系却不如王飞廉近,人家是皇上的老师嘛。如今借着这个由头,自己白捡了个便宜的国丈,那还不得好好利用吗?赵妃呢,本来自己在宫中人单势孤,如今有了在朝的权臣,对于巩固自己的地位又多了一重保障,因此,两个立刻勾结在一起,加上王飞廉三个,开始在朝中兴风作浪起来。  过了两个月,赵荐与赵蝉计议妥当,便送赵蝉入宫,满朝文武只道真是赵荐的女儿,毫不怀疑,从此赵蝉就官冕堂皇地成了贵妃,住在静心殿。  赵蝉一回宫,段琪便如渴极了的野兽遇见水塘,接连三个月昼夜都在静心殿中不出,可把徐后和东西宫两个皇贵妃给气坏了。  忽一日,徐后偶然听两个老宫女聊天,说这个赵妃便是那个作过侍卫的赵太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去叫上东西二宫,领着一群宫女,直奔静心殿而来。  静心殿外虽然有太监把守,却不敢阻拦怒气冲冲的皇后和东西宫,只能眼看着她们闯进去,马后炮似地高喊一声:「皇后、皇贵妃驾到……」  此时段琪正与赵蝉两个在屋子里的床上玩儿那捉美人儿的游戏,段琪刚刚用绳子把赵蝉赤条条的捆作一团,便听见说皇后到了,急切间解不开绳子,只得用被子把她盖上,自己只穿了内衣下来,皇后已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皇后一看两个人那副样子,气得浑身颤抖,把两个人好一通骂,骂得两人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皇后越骂越来气,随手抄起一把拂尘来,叫两个皇贵妃帮着把那妖妃从被子里掏出来,屁股朝天一放,便是一顿暴打。赵蝉虽然有武艺在身,却被绳子捆着,挣扎不得,真被打得嗷嗷乱叫。  段琪看了,心中不舍,忙过来阻拦,终是男人力大,把徐后拉开了,自己手上也挨了一拂尘把儿。  「大胆贱人,你敢打朕?反了你了,不怕王法吗?」段琪见手背上起了一条红印子,也恼了。  「王法?你这昏君,你若知道王法,怎会偷纳父妾,传扬出去,你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我身为皇后,主持后宫,这个小贱人诱惑君王,淫乱宫帏,难道我打不得她吗?待臣妾请了妾身的父亲来评评这个理儿!」徐后见打了皇上,嘴里虽然不甘示弱,心中却也害怕,只得放下几句狠话,领着一群人走了出去。  段琪虽然气恼,但徐后毕竟是皇后,他父亲徐有亮是一方节度使,手握兵权,而且自己这事情办得到哪儿也说不过理去,所以也只得作罢。  见众人走了,赵蝉呜呜地哭着,只是叫疼。段琪心疼地把赵蝉的绳子解开,一看,那雪白的屁股上打了十几条血印子,趴在床上哭道:「皇上,你可得替我作主哇!」。  「爱妃莫哭,这个贱人,气死孤家了。你放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你肚子里的龙儿一生下来,朕便废了她立你为后,哼!」段琪满嘴跑马惯了,只管随口说,全不想这等事办得办不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原来皇上有御妻三个,分别是皇后、东西宫两个皇贵妃,赵妃虽是贵妃,却只算御妾。赵妃本就不甘心只作个贵妃,正没有由头,此时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  不数日,赵妃说自己在宫中孤独一人,想请义父来宫中坐坐。赵荐本来就是段琪的宠臣,赵妃之事又多亏他周全,所以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  赵荐入了宫,与赵妃秘密商议定下毒计害人。  第一步先是收买宫中管事的太监,皇上的亲随太监胡升当然是第一个要收买的,赵荐从宫外给赵妃弄来大量金银珠宝,很快便买通了各个关节,然后便是静等着合适的日子到来。  单说这一日是皇后徐氏的寿诞之日,各院后妃都要来给皇后贺寿。  段琪虽然那天挨了打,但事情过去了,必要的礼仪却还是要有,所以今天也特地到皇后宫中祝贺,就便也就在后宫安歇。  自从赵蝉显了怀,因为怕伤了胎气,所以段琪晚上便不得不在其他院中过夜,皇后和皇贵妃们得着了雨露滋润,气儿也就顺了许多。  徐后那次发了一通火,打了皇上一拂尘,心里也害怕,总是寻机与皇上重修旧好,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让她最难接受的赵妃,这便是后妃们的悲哀之处。  赵妃是晚饭前才过来的,她挺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一扭一扭地来到后宫给皇后拜寿。  不看在赵妃的面子上,看在她肚子里的龙种的面子上,徐后身为国母也要客气客气,忙把作势要拜的赵妃搀起来,看座传茶,又叫传晚膳。  赵妃吃了杯茶,忙站起来道:「多谢皇后赐膳,蝉儿这会子觉着身上疲倦,只怕要告个了罪了。」  「嗯,蝉儿快回去歇息吧,小心着我的龙儿。」段琪十分关切地说道。  段琪在徐后宫中由众后妃陪着吃酒,同时观赏女乐,正在高兴间,突然有静心殿的小太监跑来报道:「皇上,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不知何事不好,且听下回分解。         (五)妖妃中毒小产,段琪封宫审案  却说段琪正在皇后宫里饮酒作乐,忽然小太监来报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段琪一见是静心殿里的人,立刻便站了起来。  「皇上,赵贵妃方才回到宫中,便觉腹疼难忍,此时已经疼得起不来了,皇上快看看去吧。」  「莫不是要生了?传太医了吗?」段琪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外走。  「传了,这时候应该到了。」小太监答应着,在前面紧着引路。  段琪心里惦记着赵蝉和她肚子里的龙种,也顾不上乘车坐辇了,一路大步流星地赶往静心殿。  才到院门外,便见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个个儿脸上惊慌失措。  段琪几步便闯进院内,小宫女翠云迎将出来,见了段琪便哭。  「哭什么?我的爱妃怎么样了?我的龙儿怎么样了?」  「娘娘吃了太医开的药已经好多了,龙子……」翠云紧着摇头,说不上话来。  段琪蹿进屋子里,见老太医和一个接生稳婆跪在地上接驾,一旁的地上地上放着个大木盆,里面放着个血淋淋的死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怎么不好生照看贵妃,嗯?」  他冲着跪在地上的一大群宫女太监们大吼着,转身又向里屋闯,被翠云拦住了:「皇上,女人见血,男人见了不吉利,请万岁留步。」  段琪站住了,却随手给了翠云一个嘴巴:「要你们这些东西是干什么吃的?嗯?」  「万岁,此事不怪她们,这是有人要害贵妃娘娘。」老太医在旁发了话。  「什么?是谁?」段琪一惊。  「皇上,老臣方才到时,贵妃娘娘腹痛正烈,臣给娘娘诊了一脉,发现娘娘是误食了落胎的药物,老臣虽尽力挽救,然已药石不济,只能勉强保住贵妃娘娘的性命,至于孩子,老臣是力不从心啊!皇上,老臣罪该万死!」  「皇上,你可要替臣妾作主哇,我的孩子啊。」屋子里传来赵蝉有气无力的哭声。  「娘娘节哀,莫要哭坏了身子。」翠云忙叫着,屋里也传来宫女们劝说赵妃的声音。  「爱妃莫哭,朕定要替你作主!哪里来的落胎药?是什么药?」  「这是一种西洋野鼠的尿,溶于水中无色无味,常人误食了无毒,银器遇之也不变色,只是孕妇吃了就要小产,无药可医呀。」老太医说道。  「如你所说,便无法知道何人投毒了么?」  「若不是老医年轻时偶然结识过一个乡间郎中,也不知有此药物。据臣所知,这药只要血了见了童子尿便即刻变成绿色。」  「好,胡升,快找人出宫去寻童子尿,叫禁宫侍卫速来,把这些贱人都给朕看住了,一个也不许动,朕要查查,什么人敢对朕的爱妃下毒手。」  「是。」此时胡升已经因给段琪出主意纳赵妃有功,升了太监总管,答应一声抬腿便向外走。  「皇上,我等冤枉啊,贵妃刚回到宫中,什么都没有吃过呀,哪里来人给她下毒哇?」翠云扑通一声便瘫在地上,因为要查投毒,头一个要查的便是她。  段琪还没说话,外面传来一声叫喊:「啊呀贵妃呀,到底是怎么了?」  段琪向外一看,原来是赵荐急匆匆跑了进来,只见他官帽歪带着,官袍系错了纽子,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十分着急。  进了门,见段琪在,急忙见礼。  「老爱卿平身,太医说,是有人下药暗算我的爱妃。」段琪气愤已极。  「是什么人暗算娘娘,皇上你可得给老臣作主哇!」  「你放心,朕不查出个子午卯酉来,就算把这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杀光了也要替我的爱妃和龙儿出气!」  「万岁,冤枉啊!娘娘对我们下人如子女一般对待,我们哪能害她呀?」太监和宫女们一听,立刻就吓死过去好几个。  说着话,侍卫营已然来了五百多人,把静心殿里的太监、宫女们一齐看住,只有屋子里侍候贵妃的两个宫女没动。  「翠云!」  「奴婢在。」翠云跪在地上,吓得娇躯乱抖,体似筛糠。  「贵妃今天都吃过什么?快说。」  「娘娘早晨吃的是太医给开的保胎药膳,上午用了两盅红茶……」  「皇上,这药的性子很烈,若是早晨中午吃下去,不会等到晚上才发作,只在近一个时辰中问吧。」老太医没等翠云说完便道。  「嗯,近一个时辰里娘娘吃的什么?」  「下午娘娘吃了一块点心,喝了一盅茶,然后便去皇后的宫中拜寿,回来后还没进屋便疼起来了。」  「哪个给她端和点儿和茶?」  「是奴婢。」翠云已经吓瘫了。  「从哪儿拿的,放在什么地方?」  「都是从厨下拿的,一共拿了六样点心,贵妃娘娘只吃了一块,喝了一盅茶,因为急着出门,剩下的点心和茶壶茶碗就放在屋里桌子上,不知别个收了没有。」  「你进去看看。」  「是。」翠云软的都站不起来了,稳婆急忙过去把她搀起来,掀了帘子进去,不一时出来,稳婆端着一个盘子放在段琪旁边的桌上,又进去端出一个茶盘来。  果然是五块点心和一壶冷茶,还有两只小杯子,其中一个杯子里还有点点茶根。  「皇上,老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荐在旁开了口。  「爱卿请讲。」  「我听翠云说,娘娘发病前去过后宫,这后宫的人只怕也有嫌疑吧?」  「多亏老爱卿提醒,朕险些忘了,侍卫。」  「在。」侍卫总管王进走了进来。  「你再调些人来把内宫各院都封了,无论后妃、宫女、内侍,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乱动。你亲自带人去封皇后和东西两宫,任何人不听禁令,便与朕就地斩首。」  「是。」  侍卫统领才出去,胡升已经带了几个小太监,抬着四、五个大木桶进来:「万岁,童子尿取到,不知够不够用?」  「够了够了,用不了这么多。」老太医道。  「快,快把这点心和茶水与朕验来。」  毕竟这毒是何人所下,且听下回分解。        (六)赵荐父女定毒计,义仆护主自杀身  上文书说到,胡升找来了童子尿,老太医叫取一只白瓷大碗来,在碗中倒了半碗尿,然后把那剩茶倒在里面,那茶色被尿液稀释变成淡淡的棕红色。  「皇上,这茶中无毒。」  「再验。」  「是。」  换了半碗尿液,又把那五块点心各掰了一小块丢在里面,还把赵妃吃的那一块剩下的点心渣也放进去,尿液只是浑了,仍未变色。  「皇上,这点心里也无毒。」  「皇上,说不定是这些太监、宫女们下过毒以后把东西都洗刷干净了。依老臣看,她们急切之间却换不了衣服,不如把她们都跣剥了,看看她们的衣服上有无此毒。」赵荐道。  「说的是,便自奴才先查。」胡升说着,便先脱起来衣服来。  宫女们一听要脱衣服,吓得一齐喊道:「皇上,且给奴婢们留些脸面吧,以后我们还要侍候贵妃娘娘呢。」  「稳婆,你把她们一个个带去那边屋里更衣,然后拿了衣服来验。」  「是。」  宫女们无奈,由翠云起,一个个排着队去旁边的套间里更衣。  这边胡升先脱了衣服验了,无毒,自去别的太监处取了一件衣服来穿上,又去验别的太监。  有机会直接接触赵妃的太监宫女们都验过了,并未见有毒,段琪便急起来,「蹭」地站起来才要发作,赵荐急忙拦住他:「皇上,莫要着急,别的院里还没验过呢。」  「嗯。」段琪一屁股又坐回去:「这宫里大小屋子九百多间,后妃宫女三千,还有大小太监无数,这要验到几时?」  「皇上,若要皇上亲自去验,只怕三天也未必验得完。依臣之见,不如把王丞相也召入宫中,加上胡总管和侍卫总管王进,加上老臣共是四个人,每人带十名侍卫,再从德亲王的宫里借四十个老成的宫女来,每人也带上十个,加上万岁自已一路共是五路,分头去各院验看,这便快多了。」  「好,就依爱卿,胡升,你速差人去王丞相府召他入宫。你亲自去德亲王府借人。」  「是。」  不一时,王飞廉和胡升都到了,人也借齐了,静心殿宫女太监们也都验完了,并无人身上带毒。段琪不死心,一边把四路人马派出去,自己叫把殿内各个角落凡可疑的地方都泼上些童子尿,也没有任何发现。  见自己的嫌疑都消除了,静心殿里的太监宫女们才放下心来,翠云跑进屋里看护赵妃,再也不敢出来。  段琪也折腾累了,坐在静心殿里生闷气。  眼看天已经亮了,三路人马都传来消息,没有任何发现,只有胡升带的一路还没回信,这一路是后宫,也是除静心殿本身外嫌疑最大的一处,段琪不耐烦了,站起身来要亲自去看看。  到了后宫门前,见胡升出来接驾。  「胡升,你这里带的人最多,怎么就你慢哪?」段琪不满地问道。  「皇上,奴才已经差不多验完了,只是……」胡升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  「只是,皇后和两位皇贵妃身边的几个宫女,有三位娘娘护着,奴才不敢……」  「嗯,这也怪你不得,跟我来。」  段琪走进后宫,见太监和宫女们被侍卫们看着,跪了一院子,屋子里正有女人哭着。他走进去一看,是徐后和两宫皇贵妃坐在那里,十几个宫女站在一边落泪,看见他进来,急忙跪倒见礼。  「皇上,这些奴才在臣妾的宫中大呼小叫,还把宫女们剥了衣服搜身,不知妾身有何失德之处,叫我们如此难堪。若是臣妾有罪,皇上但说在明处,或关或杀尽由着你,何必如此羞辱我们,让臣妾今后如何见人呢?」说着哭了起来。  「哎,御妻何必如此,此事关系重大,若不查出了水落石出,便无人脱得干系。如今连各院的妃嫔俱都要验过,单是你们宫里的宫女不验,却不是叫别人说孤家不能一碗水端平?不就是验验衣服吗,又是女人给验看,怕些什么?」  徐后不怕胡升,但段琪亲自来了,她却不敢不从,只得对自己身边的那十几个宫女道:「既然万岁发了话,若不让她们验验,仿佛我们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似的,你们去吧。」  几个宫女见躲不开,只得答应一声,泪眼模糊地跟着胡升出去。院子里用青布围着一个圈子,那十几个宫女进去,不一时衣服拿出来,胡升弄了一白瓷盆的尿液,里面递一件衣服出来,便在尿液中抖上几抖。却煞作怪,抖到第三件上,那盆中的尿液忽然之间便绿了起来。  「这是哪个的?」胡升大叫一声,三后听了大惊失色。  「是这个。」有宫女在圈子里叫一声,立刻便有一个年轻的宫女赤条条的被从圈子时拖了出来,按跪在地上。  「小桃红,怎么是你?」徐后一见是自己的贴身侍女,立刻便昏了过去。  「再验!」段琪此时反而平静下来,仿佛是想要证实的事情已经证实了,也就并不急着在那小桃红身上动手。  胡升接着把剩下的衣服验完,没有发现新的毒物。  「皇上,是我下的毒,你杀了我吧。」小桃红忽然之间抬起头来,也不哭了,也不喊冤枉,反而全认了。  「小桃红,你?」徐后醒来,气得牙齿得得的打战,她知道,谋害皇妃是死罪,而谋害皇嗣的罪过更是灭门之祸。  「皇后,不用说了。那赵妃目无皇后,淫乱宫帏,小桃红气不过,故尔要出出气,今日败露,有死而已,要杀要剐,全由我一人顶着,与他人无关。」  「反了,反了!来人,把这小贱人予我拖出去……」  「慢。」胡升拦住了段琪的话:「皇上,小桃红杀不得,这毒物世间少有,她一个小小宫女是哪里得来的,须从她身上问个明白。」  「不用问了,毒物在我房中,待我取来你看。」小桃红说。  「带她去。」  两个宫女押着小桃红走向她的卧室,才到门口,小桃红忽然一头撞在门框上,登时气绝身亡。  其实小桃红自己知道是被人陷害了,但她为什么不喊冤呢?  原来这小桃红对徐后忠心耿耿,一见从自己的衣服上搜出了毒物,立刻猜到对方是在利用自己陷害皇后,所以,为了保护主子,她宁愿一人承担全部罪责。  皇上愤怒已极说要杀她时,她以为此事可以一死了之了,哪知后来胡升要从她身上审问毒物的下落,知道那些酷刑一定不是自己受的,不如自己寻个了断。  有两个宫女左右扭着她,别处是死不成的,只有自己屋门的门框较窄,自己只要动作突然,两个宫女难以防范,果然被她成功自尽了。  小桃红哪知道,她这一死,便是坐实了徐后的嫌疑,徐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不是?小桃红刚死,大家正愕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赵荐跌跌撞撞地哭了进来:「皇上,老臣听说下毒之人找到了!」  段琪一看,不光是赵荐,负责其他几路查验的王飞廉和侍卫总管王进也都跟了进来。  「老爱卿莫要悲伤,朕自会替你作主。只是……方才下毒之人已经自尽了。」  「啊?皇上,不知何人下毒?」  「用是后宫里的宫女小桃红,说是替皇后出气,与他人无关。」  「皇上休要被她骗了,一个小小宫女,哪里知道这等世间罕见的药物,便知道了又从哪里得到?分明是有人暗中指使,皇上可要替老臣作主哇。」谁也听得出来,他所说的暗中指使之人是谁。  「爱卿放心,朕决不会放过主谋之人。」其实段琪心中早有怀疑的目标,小桃红的死,就好象是欲盖弥张的一般,他转头看着徐后:「贱人,你怎么说?」  「万岁,臣妾冤枉啊!」徐后吓得颜色更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昏过去了。  「万岁,皇后生性贤良,决不会作那大逆不道之事。」东西两宫的黄贵妃和姜贵妃一齐跪在地上。  「皇上,东西两宫素来与臣女赵贵妃不睦,她们三人嫉妒臣女怀了龙种,通同下毒也未可知,请皇上明察。」  「老匹夫,你好生大胆,竟敢诬陷本宫,皇上,这以下犯上之人,怎生容得?」  黄贵妃一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直气得柳眉倒竖,大骂起来。  「娘娘,若要证明清白,可否也查验一番?」  「大胆!胡说!难道你要我三人也脱了衣服验毒么?」黄贵妃气得直哆嗦。  「这里有德亲王府的宫女,可请她们协助查验。」  「胡说,我等贵为天子妻,哪有让臣子搜身查验的道理,你目无长上,就该斩首。」  「贱人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段琪现在早就气昏了头。  「皇上……」黄贵妃一看段琪的表情,下半截儿的话没说出来就咽了回去,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万岁,赵贵妃冤哪,皇上的龙子死得冤哪,若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老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赵荐又添油加醋地哭起来。  「万岁,老臣有本启奏。」王飞廉此时出班跪倒。  「老爱卿有何本奏?」  「臣以为,赵老丞相以臣告君本是不当,但他乃是当朝国丈,赵贵妃病体沉重不能自己首告,由国丈代诉于理于法也说得过去。皇后与两位贵妃娘娘生性温顺,素无过失,老臣也相信她们是清白的,愿以性命担保她们三位无罪。但三位娘娘与赵贵妃曾有过节,如今有人首告,若不查验一下如何脱得干系?不过若依老臣之见,娘娘的身体自然不能让宫人们查验,可请皇上亲自监督三位娘娘更衣,以堵众人之口。」  不知此事怎生了结,且听下回分解。        (七)三堂会审徐皇后,无辜少妇遭惨刑  「爱卿所言极是,朕准奏。你们这三个贱人,难道朕也查不得么?」  「妾等不敢。」两宫贵妃不敢再说,皇后已经昏过去好几次了,此时正人事不省,段琪叫两个贵妃把徐后架起来,放到寝宫的床上,叫宫女在外面放下帘子来。  「你两个替她把衣服解了。」段琪站在床边看着,叫两宫贵妃去解徐后的衣服。  此时徐后也醒了,一下子爬起来,咬着牙恨声道:「皇上若是怀疑臣妾,何苦如此,拿去拿去!」说着便把自己的宫服里里外外尽数脱了,丢在桌上,自己回到床上,把腿一抱坐在里面床角,泪眼模糊,一声不响。  看到皇后如此,两宫贵妃也不敢多话,乖乖脱了衣服,精着身子去与徐后坐在一堆儿。  其实段琪年轻不大,才刚刚二十出头,三宫后妃也不过二十上下,也正是美貌如花的时候,将衣服一脱,三个身子赤条条,白嫩嫩,甚是美妙。  若是平时,看了这样风光,段琪早就忍不住欲火上撞了,不过此时他的心中只有怒火。  段琪等三个女人用一条被子把自己盖住,亲自去放下帐子,这才叫胡升端着瓷盆进来,把那两套宫服一一在盆上抖过,这一次,只怕连段琪都难以相信,三套宫服竟然都让童子尿变成了绿色!!!  「好大胆的贱人,你等还有何话说?!」段琪哗的一下将帐子扯开,看着三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喝道。  「冤枉啊。」三个人中就只有黄贵妃胆子还大些,喊了声冤枉,余下两个早吓死过去了。  不一时,三个女人被宫女们扯着,改穿了粗布衣裳,使法绳拴了手架出殿来,押往冷宫。三女此时只是叫冤,旁的再也无话。  「老臣罪该万死!」王飞廉一见段琪出来,立刻便扑通跪倒。  「爱卿平身,此事与你何干?」段琪奇道。  「方才老臣以性命担保三们娘娘,如今证据确凿,臣自当话符前言,这都是老臣失察之罪呀!」  「老爱卿不必如此,罪是这三个贱人犯的,老爱卿也是一番好意,朕怎会皂白不分。你起来吧。」  「谢万岁。」  「徐后和黄姜二妃设计戗害皇嗣,罪不容诛,不知哪位爱卿可以替朕审个明明白白?」  「万岁,老臣愿讨旨。」赵荐忙道。  「万岁不可。」王飞廉又出班跪倒:「赵丞相与赵贵妃是父女,理当避嫌。」  「那么,王老爱卿领旨如何?」  「此乃皇上的家事,外人不便插手。」  「哎……爱卿孤的授业恩师,不算是外人。」  「万岁若信得过老臣,老臣愿领圣旨,只是她们毕竟与老臣有君臣之别,必得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亲王殿下主持方好。」  「何人可堪此任?」  「万岁,德亲王是皇叔,德高望重,臣保举他主审此案。还有,皇上身边的胡总管可以监审,免得有人枉法殉私。」  「就依卿家。」  「还有,三宫的内侍、宫女皆难脱干系,请旨定夺。」  「以爱卿之意如何?」  「臣以为,当与三位娘娘一并送至德亲王府,交德亲王看管,候案情审毕再行发落。」  「如此,就由爱卿拟旨,叫德亲王主审,再赐尚方宝剑一口,凡有人敢搅闹公堂,斩无赦。」  「老臣领旨。」  「赵老爱卿,如此你总可满意了吧?」段琪问赵荐道。  「只要查清此案,替我女儿和外孙报了仇,一切万岁作主。」  「如此甚好,赵贵妃刚刚小产,身体虚弱,老爱卿且随朕静心殿,同朕多劝劝她,莫让她哭坏了身子。」  「多谢皇上。」  其实段琪并不知道,这都是赵荐和赵蝉一手导演的丑剧。  原来赵蝉并未怀孕,但为了逼着段琪早些给她定下名份,特地说自己怀揣六甲。段琪每到静心殿必是要把赵蝉剥得干净耍上半日,但她的武功虽不能说是项尖高手,但也可列入一流行列,用运气的方法把肚子鼓成蓝球大小不算难事,所以段琪并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可是,这肚子可以鼓得高高的,真到了那十月分娩之时,哪里拿个孩子给段琪看呢?如果露了馅儿,这欺君之罪可是谁都担当不起的呀!  赵蝉本来是打算到时候让赵荐从宫外抱个孩子进来,但徐后同两宫皇贵妃的那一通闹让她改变了主意。  于是,赵蝉便想了这么个计策,先买通了宫里宫外各个关节,又绑了个怀孕的野娼。单等徐后寿诞之日,赵蝉前脚走,赵荐后脚派人把那野娼杀了,将死孩子由稳婆用小筐拎着带进宫来。  这里面赵荐和赵妃是主谋,王飞廉、胡升、太医、稳婆、包括德亲王都有份儿,徐后三人怎能是他们的对手。  这样一来,既除了赵蝉封后道路上的主要障碍,又瞒过了自己假怀孕的事,真是一石二鸟。  其实那种落胎药并不存在,用的只是一种不太常用的染料,这东西若用普通的水化开便是无色的,沾了尿就变绿,作用只是漂白。皇宫里的人大门不出,连老百姓吃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这种玩意儿呢?  那么,他们又是怎么害人的呢?这全在胡升身上。  胡升在静心殿的时候,主动要求先检查自己,那个时候他的身上真的没有东西,所以段琪便再怀疑不到胡升的身上,等胡升换上小太监衣服的时候,便把藏在小太监衣箱中的染料揣在袖中,此时,他想坑谁就坑谁,因为他已经先把自己择干净了。  在后宫,胡升自然是盯紧了小桃红,因为给赵妃端茶的就是她。他注意观察小桃红穿的是什么衣服,等拿到她的衣服的时候,胡升便偷偷把一些染料抖入尿液中,他又用同样的方法陷害了徐后和两宫皇贵妃。  这等事,就只瞒着段琪一个。  再说段琪,这边把审案的大事交给王飞廉,自己急忙去静心殿,在他的心里惦记的还是赵妃。  按下段琪不表,单说那王飞廉和胡升,领着御林军,把三宫娘娘用车拉着,把三十几名太监和一百多名宫女绳捆索绑地押着,去到德亲王府下圣旨。  这德亲王何许人也?德亲王名叫段珏,大排行在三,也就是段琪的三皇叔。  在段乔的七个兄弟中,只这一个是太后所生,所以段乔继位时,就只封了他一个亲王,其他的虽然也封了王,却都被发到外地去了。  段珏极贪,早在段乔在位时,他就与赵荐打得火热,赵荐经常给他送给珍奇异宝,又送他美女,而他则成了赵荐在段乔身边的耳目。  这段珏不光是贪,而且还抠门儿。  那一次段珏在街上看上了一个古董香炉,非常喜欢,可又舍不得自己出钱买,便回去找赵荐,等赵荐派人去买的时候,东西已被现在徐后的父亲徐承祖看见先买了去。徐承祖那次是进京面圣,正巧看见了这香炉,他也是个古董迷,便出钱买下了。段珏于是找上门去,想要徐承祖把东西让给他,哪知徐承祖死活不肯割爱,两人为这个事上弄红了脸。  这等事若在别人身上,也不敢如此,徐承祖乃是一方的节度使,把守着重要的边镇,朝廷离不了他,所以才不把段珏放在眼里。但段珏是个小人,便把这事记在心里,暗自发誓,早晚让徐承祖把那东西乖乖地送到自已手中,这次赵荐定计害徐后,正合了段珏之意。  且说段珏领了旨,与赵荐和胡升商议,如何把徐后之罪坐实。  段珏道:「徐后三个女流之辈,受不得酷刑,坐实了罪过不难,怕只怕他父亲徐承祖不肯干休,他手中握有兵权,若知道是我们害他女儿,只怕……」  「这个不妨,咱们一同进宫面见皇上,晓以厉害,皇上比咱们更怕他造反。依我之见,叫皇上下两道圣旨,一道封徐承祖为镇国公、太子太保、五城兵马司兼领九门提督之职,长子徐有德、次子徐有亮封兵部侍郎,叫他全家一同进京;同时另发一道密旨,说徐承祖父子与徐后内外勾结,谋害皇嗣,意图谋反,就地捉拿,解京候审。再派一得力之人,携两道圣旨去南岭军镇,先用明旨将其诓出军镇,等进了三关,再于途中捉拿。」  「此计甚妙,就依王丞相之言。」  计议已定,三人起身进宫,却不料隔墙有耳。  原来这段珏府中有一个侍卫名叫邱九龙,曾在皇宫作侍卫,因吃酒误卯,险些被斩,多亏段珏从法场经过时看见,替他讲情才免了死罪,被改调到德亲王府作侍卫。  这邱九龙无意之间,听到三个人的计划,吃了一惊,等三个人进宫去了,邱九龙不敢耽搁,急忙回家,把老婆孩子打发回了原藉,自己飞马赶往军镇给徐承祖送信不提。  三贼进了宫,先到静心殿见驾,段琪果然准奏,派了王飞廉的心腹,现任九门提督庞奇领一千人去军镇诓拿徐承祖。然后三个人回到德亲王府来审三宫,三宫娘娘此时已经被夺了封号,成了罪女,昔日的风光不再。  那段珏五十来岁,把尚方剑供于大堂正中,然后居中坐了,王飞廉在左,胡升在右,喝叫升堂。因为这是皇上的家事,所以不用国法而用家法,两边站立的都是王府的内侍。  「来呀,带徐氏!」  徐后一进来便哭道:「皇叔在上,哀家徐氏见过皇叔。」  「大胆,你已被夺了封号,安敢在本王面前自称哀家,掌嘴!」三贼本来就是打算给她们把罪坐实的,所以上来就先找茬子打一顿,让她看见自己就害怕才行。  「皇叔,罪妾该死,饶了罪妾吧,以后再不敢了。」徐后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她习惯了自称哀家,一时改不过嘴来,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处境,连连求饶。  段珏哪里肯听,把火签一丢:「拉下去,打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太监们才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反正是王爷叫打的。上来四个太监,两人抓胳膊,把徐氏按住,一个在后面抓住头发不让她动,第四个手里拿了一声小竹板,在那徐后漂亮的脸蛋上「啪,啪」左右开弓,一边两下。那一张粉面立刻便肿了起来,疼得她鬼哭狼嚎。  「行了。」段珏喝一声,太监们把徐后放开,她瘫坐在地上,皇后的威仪早已不知去向。  「徐氏,你知罪吗?」段珏问道。  「皇叔,罪妾不知所犯何罪。」  「你嫉妒赵贵妃怀了龙种,怕她以后夺了你的后位,便与黄、姜两妃串通一气,派宫女小桃红在赵贵妃的茶中下毒,令赵贵妃小产,你道是也不是?」  「皇叔,罪妾从未作这等事,冤枉啊。」  「大胆徐氏,你说你冤枉,皇宫内后妃宫女何止三千,为何单单从你们四个身上搜出毒药来?讲!」  「皇叔,我一个女流之辈,自从皇上继位,罪妾从未出过宫门,哪里来的毒药,那是有人故意陷害罪妾呀!」  「徐氏,你说毒药是有人故意陷害,可除了万岁,便只有洒家动过你的衣服。洒家已经当着皇上的面验过,身上无毒,那是何人陷害于你?」胡升接过话来。  「这……」听了这话,徐氏忽然明白了,原来要故意害她的就是皇上自己,只是这话却不敢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大胆徐氏,皇上亲自查验,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真是个刁妇,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肯招哇。来呀,拖下堂去,重责四十!胡总管,就请你监刑吧。」段珏喝道。  为什么要拖下堂去用刑呢?若是一般草民,这行刑都在堂上进行,由主审亲自监刑。打板子打的是屁股,无论男女都要去身受刑,徐氏虽然是阶下囚,但她受过皇帝的雨露,所以段珏便不能看她的屁股,王飞廉是外臣,更不能看,现场只有阉过的太监才能看,就只好把徐氏拉下堂去,在胡升的监视下行刑。  且说太监过来,把徐后胳膊一架架起来,脚不点地地拖到了院中,脸朝下往地上一按,立刻过来几个拿水火棍的太监,用水火棍把她的脖子和腰肢一叉叉住不让动弹,又用条白布带子把她额头勒住,怕她受刑不过用头撞地而死,然后一个太监过去,一把便把徐氏的裤子给扒到了小腿上,露出雪也似一个大白屁股来。  只见两边两个小太监,每人手时拿着一根长有六尺,宽有两寸的竹板子,站在两边等着用刑。  这打板子本是最普通的刑罚,由于要脱裤子,所以一般情况下不给女人用的。  打板子用的刑具也是不同的,重的是用硬木板子,能把人的骨头打断,若是打女犯,一般只用比较轻的竹板,打得疼却不至伤人。  「有招无招?」胡升喝道。他在一边看着,心里别别直跳,别看他是太监,男人的事情没本事干,但却仍有一颗男人的欲心,这徐后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怎么也是国色天香,若不因犯下大逆之罪,这白花花的屁股蛋子也轮不上他看。  「冤枉。」  「用刑!」胡升一声令下,小太监手中的竹板便抡圆了,对准徐后那雪白的屁股蛋子上打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爆响,那徐后「妈呀」地一声惨叫起来,屁股上立刻就出现了宽宽的一条血檩子。  打板子是以一当十,各义上的四十大板其实只打四下,但报数的时候是喊:「一十,二十、三十、四十打完。」  四下打完了,徐后的屁股便没办法看了,鲜血淋淋,徐后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罪过,疼得哭爹喊妈。  「有招无招?」胡升叫给她把裤子穿上,提上堂去,段珏继续追问。  「冤枉。」徐后怕疼,不过更怕死,因为招了小命儿便没了,她还指望顶住了刑责,想办法让自己的老爹救她呢。  「拶指侍候!」  别看这拶子小,却十分恶毒,须知十指连心,徐后一个娇娇女流,哪里受过这等痛苦,才收了两收,便疼昏过去。  「有招无招?」且用凉水泼醒了,胡升在哪里问道。  「无招,便打死我也是无招!」  「再收!」  这徐后毕竟有父兄作后盾,因此求生的欲望极为强烈,虽然拶指之后又用了夹棍,疼昏了好几回,竟是咬住了牙,就是不招。  「拖下去,妇刑侍候!」段珏喝道。  徐后再次被拖下堂,那一应刑具往她面前一扔,把个徐后吓得瘫坐在地上,只见那里面有乳夹,还有一条条木棒槌,有的刻着横竖条纹,有的带着细小的铁刺,徐后嫁给段琪多年,自然知道那棒槌是干什么用的,这几样刑具一用,自己无论招与不招都废了。  徐后大叫道:「皇叔,我忠心侍奉皇上,从无二心,何苦如此害我,若我父兄知道,须不与你们干休!」  「大胆,休拿徐承祖吓我,难道孤王怕他不成,来呀,用刑!」  「且慢。」王飞廉急忙拦住了。  「王丞相有何话说?」  「王家千岁,按律一堂刑不过三,如今已过三刑,且将她押了回去,将养几日再审。」说着,王飞廉给段珏使个眼色。  「也罢,把徐氏暂且押下,改日再审。」  毕竟这徐后有招无招,且听下回分解。         (八)承祖愚忠就缚,张圭定计留根  却说这边将徐后押回德亲王的私牢,与两宫皇贵妃见面,徐后那刑后的惨状把两宫贵妃吓了个半死,不知自己如何才能扛过那等样的苦刑,特别是听徐后说起害自己的可能就是皇上,两个人的心凉了多半截儿。徐后有他父亲徐承祖顶着,自己两个可没有后台呀,最后皇上看在徐承祖的份上单单饶了徐后,却把罪过都推在自己两个身上也未可知,如此一想,两个人便各自怀了鬼胎。  再说段珏退了堂,忙问王飞廉为何不审了,王飞廉道:「王家千岁,且不急给徐后用刑,等徐承祖一死,她断了念头,一准儿自己就招了。再说,还有两宫皇妃呢,这二人没有后台,从她们身上打开了口子便容易得多了。」  「就听你的,先把这徐承祖办了再说。现在天色已晚,明天咱们再审黄、姜二妃。」  且说第二天一早,王飞廉乘轿往德王府而来,才到半路,便有王府派的小内侍迎将上来,说王爷有要事,请王丞相快去。  王飞廉到时,见胡升和赵荐已经到了,几个人都表情严峻,不知出了什么事?  「见过王家千岁。」王飞廉忙给段珏施礼,段珏道:「爱卿免礼请坐。」  王飞廉没坐,急着问道:「王家千岁,出了什么事了?」  「老爱卿,出了大事了,我这宫里有个侍卫邱九龙,昨天夜里本该他当值,却没有来,府里的侍卫总管忙叫人去家中找,谁知他家已是人去屋空,分明是逃走了。」  「一个侍卫,跑就跑了吧。」  「哎,老爱卿,话不是这等说。这个侍卫原来在宫里当差,因为误卯险些被斩,是那老匹夫徐承祖替他说情才免了死罪。昨日上午咱们商议大事之时,院子里正是他当班,莫不是被他听见了什么,跑去给那徐承祖通风报信去了?徐承祖若是知道,必会把此事捅漏,皇上如果知道了,只怕你我四人都要掉脑袋。」  「此事却耽误不得,依我看,可派驿马八百里加急去追。」  「已经派出了,不过能不能追上却难讲,那邱九龙昨天便逃走了,他若是聪明,说不定已有对策!」  「那庞奇走了不曾?」  「昨天领了旨,现在只怕还不曾出京。」  「如此可先派人通知庞奇暂留,我与王爷即刻进宫去见万岁,就只说擒拿徐承祖之事走漏了消息,只能改暗捕为明拿,叫他再发道旨意给庞奇,让他调三关的人马同去边镇,无论骗也好,拿也好,务必不要放跑了徐承祖。再告诉庞奇,若是能抓住徐承祖最好,就在路上杀了,提人头回京,不然就逼反了他,也可就地除之。再遍发各州县,画影图形捉拿邱九龙,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王丞相所言极是,我们也是这个主意。既如此,你我就速速进宫。」  昏君段琪本就无心朝政,此时的心又只在赵蝉身上,对王飞廉更是言听计处。  便命王飞廉即刻拟旨去拿徐承祖。  到了第二日,稳婆说赵娘娘出血已止,可以见驾了,在另一间房里等了两天的段琪迫不及待地便冲入赵蝉屋中。见赵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十分憔悴,不由生了怜香惜玉之心,坐在床边亲自端了参药喂那赵蝉吃,倒也真把个赵蝉感动得热泪滚滚。  赵蝉在那里作出娇弱之态,把段琪死死地拉在自己宫中,不让他出去,好让赵荐等人在外面随心所欲地害人。  单说那邱九龙,离了京城一路狂奔,恨不得立时便跑到边镇去见徐承祖。他知道段珏发现他逃跑一定会派人抓他,所以事先就想好了主意,利用自己的轻身功夫,先去兵部衙门里偷了个公文袋,然后扮作兵部的驿马,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驿站换马,实际上与段珏派出的驿马是一样的速度,再追赶不上。  不一日到了南岭军镇,直奔徐承祖的节度使衙门。  徐承祖听了邱九龙之言,大惊失色,次子徐有亮一听便急了,高声叫道:「父亲,你我父子替大真朝在此卖命,朝廷却如此待我等,不如反了吧!」  「大胆逆子,怎敢胡言乱语。此事全是奸贼赵荐与王飞廉一伙儿所为,与皇上何干?我世受皇恩,怎作这大逆不道之事?再说,你妹妹如今下在牢里,必是度日如年,我若进京,还可替她鸣冤,我若造反,岂不坐实了她罪名,那时节,掀头露面,赤身露体,午门外碎剐凌迟,却不辱没了祖宗。待我亲自进京面圣,戳穿四贼的谎言便了。」  「父亲,我听说当今天子昏庸无道,四贼把持朝纲,这等事哪里说得清楚?只怕是有去无回呀!」  「有道是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不孝。我乃大真朝的臣子,只有尽忠朝廷,若皇上真要杀我,便把这条命给他又有何妨?你二人若是我徐家子孙,便与我同去京城救你妹妹,如若不然,我自去便了。」  徐有德、兄弟二人苦劝不住,徐有亮忙叫人去请军师张圭。  这张圭字子雅,乃是徐承祖夫人张氏的兄长,为人素多谋略,是徐承祖的膀臂。听得此事,急忙赶来,连连苦劝,怎奈那徐承祖愚忠,再不听人劝说,执意要去。  劝说至晚,张圭见事情紧急,便道:「兄长若是执意如此,圭再无话说,但此番去了,若真个洗清皇后娘娘的冤枉便好,若不然,只怕徐家永蒙乱臣贼子之名,永世不得翻身,如此令祖上蒙羞,兄长之罪也。」  「子雅,我也虑及此处,但若不随旨进京,便徒背不忠之名,如之奈何?」  「依圭之见,不若兄长一人前往,留两位公子在此,有他们两人守在军镇,四个老贼也许不敢轻举枉动。」  「如此倒是可行。」  「舅父此言差矣。此番入京就如虎穴狼窝。有道是父有难,子担当,岂有子尚在而令老父赴汤蹈火之理。若老父要去京城,有德自当跟随左右。」徐有德道。  「兄长说得是,有我兄弟保护,也免得有人加害老父。」有亮道。  「你两人都去不得,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必得替徐家留下一个后代根苗。再说,老贼们要害人,必要斩草除根,也需留一人保护老少家眷。」徐承祖道。  「如此兄弟留下,为兄随父亲进京。」  「不可,哥哥是长子,嫂嫂又身怀有孕,理当留下。」  两兄弟你争我让,都要随徐承祖前去,徐承祖一时委决不下,便问张圭道:「子雅以为若何?」  「为人子者,欲尽孝道,令圭钦佩。依圭之见,大公子为人谦和,能言善辩,且武艺超群,又是朝中胡太师的门生,可请胡太师从中周旋,便多了几分把握。二公子性情刚直,若叫他跟随前去恐又生枝节,再说,二公子乃是南岭蛮王的郡马,留他在此,可请蛮王协助,以应不测。」  「子雅所言甚是。如此,有德随我进京。有亮,你保护全家老小连夜启程,求你岳父收留。」  「父亲。」有亮还要多说,承祖道:「勿须多言,此事生难死易,你留下来是有重任在身,若我与你兄长真个遇难,你还可设法相救,我两人若死,将来伸冤雪耻也尽落在你的身上。」  「是。」  「子雅,有亮年轻气盛,你要替我多多管教。」  「将兄长放心,子雅理会得。」  「有亮,须听你舅父之言,凡事不可冒失。」  「儿谨遵父命。」  「如此,你们就赶快走吧。」  一家人听说此事,都来同承祖道别,哭哭啼啼不绝,还是张圭一个个劝着,这才让女眷上车,又有心腑家将和众仆人二百多口跟着,有亮妻凤仪跨矮种猎马,手持独龙铲在前面开路,徐有亮跨白龙驹,手提亮银枪在后压阵,直奔正南蛮洞而来。  女眷们驱车而行,走了有一天一夜光景,过了平原,到了南岭山下。只要进了山口,再有两、三天的路程便到了蛮洞。  忽然身后尘头大起,人喊马嘶,徐有亮知道有追兵赶来,急命车辆速行,自己带住马,回转身在大路中间等候。  不一时,便见一队骑兵飞也似赶来,口中只叫:「不要走了反贼家眷!不要走了反贼徐有亮。」  走到切近,带住战马。  徐有亮看时,见有一千官军,排开阵式,打的是镇南关的旗号,当先有两员将官,坐在马上。前面一位,身高七尺,铜盔铜甲,白面长须,骑下枣红马,手提一口大刀,身后一位,身高九尺,面如锅底,黑盔黑甲,手提大斧。  两人见有人拦路,那白面将官高声喊喝:「哎,何人拦挡本帅的去路?」  「你家少爷徐有亮,你是何人?」  「你是徐有亮?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徐有亮,某家正来拿你,速速下马服绑!不然,某家的钢刀无情」  毕竟徐有亮如何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九)庞奇老贼边镇追有亮,凤家女将山前逞英豪  徐有亮闻听,高声叫道:「来将何人,敢出此朗言大话。」  那白脸的叫道:「我乃奉旨钦差庞奇马前副将马龙,奉了钦差之命,前来捉拿反臣徐承祖的一家老小。你若知趣,速速下马投降,不然,某家手中的钢刀可不是吃素的。」  徐有亮一听,心中知道不好,父兄只怕也落入虎口:「你把我家父兄怎么样了?」  「你父徐承祖和你哥哥徐有德已然束手就擒,你还不下马就缚?」  「马将军,我徐家并非反叛,乃是受赵荐和王飞廉两个老贼的陷害,如今我父兄已然自愿随庞奇入京,我这里都是女眷,你何苦逼人太甚?」  「哼,徐有亮,乱臣贼子,便当满门抄斩,我劝你趁早下马投降,庞大帅看来你主动投案的份上,也许给你个一刀两断,若不然,免不得千刀万剐?」  「哼哼!马将军,莫要逼人太甚,我徐家三代替朝廷驻守南岭,俺这手中枪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想捉拿我的家眷,须得过得了我这条枪。」  「怎么,你还敢抗拒天兵么?」  「若要捉我,须露露本事给小爷儿看看。」  「好,若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也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小子,看刀。」马龙正要催马过来,身后那员黑脸将军喊道:「马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待俺会他。」  说完,拍马而出,与徐有亮马打对头。  「呔,来将通名,徐有亮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俺乃是镇南关总兵麾下副将王招是也,听说徐家兄弟武艺高强,特来会你。」  「既然如此,放马过来。」  王招听了,也不答话,催马上前,将大斧一举,兜头便剁。  徐有亮不慌不忙,将马向旁边一带,使枪一拨斧头,分心便刺。  两人在阵前战了有三、五个回合,徐有亮用枪把王招的斧头挂住了,使枪杆自背后往王招的护心镜上砸来,只一下,把王招打得口吐鲜血,败回本阵。  徐有亮也不追赶,高声叫道:「对面的军兵,俺徐家受奸贼陷害,终有真相大白之日。有亮知你们受人蒙蔽,因此不想杀人,各位若是知趣,便请回去告诉庞奇,好生照看我家父兄,以后见面还是好朋友,如若执意相逼,只怕要拚个鱼死网破,大家面上须不好看。」  马龙闻听,心中大怒道:「大胆反贼,还敢巧言煽动,看俺擒你。」说道,挥舞大刀杀来。  徐有亮知他是庞奇手下,多说无益,便摆开大枪接架相还。徐有亮怕给父兄招祸,不敢真打实杀,招招留着地步,指望他知难而退,所以两人在阵前大战了四十余合不分胜负。  正斗间,突然听得人喊马嘶,又是一支人马赶来。徐有亮心中着急,手上枪招加紧,马龙心中才说不好,大腿上已中了一枪,痛彻心脾,大叫一声,拨马败回。  徐有亮立马看时,只见来的人马足有五千之众,打的旗号有镇南关、平南关、定南关,知道三关人马俱得了圣旨前来拿人。  人马列开阵式,门旗开处,闪出十数员大将,各执兵刃。  当中一匹黄骠马,马上之人金盔金甲,四十多岁,黄面黑须,手中一口凤眼刀,一看旗号,便知是老贼庞奇。  其余三人有亮都见过。左手旗下一人,也是四十来岁,骑黑马,身披乌金甲,面色黝黑,马鞍桥上挂一对镔铁锤,乃是镇南关总兵胡其海。左边第二位,五十岁上下年纪,骑红马,穿银色麒麟铠,手使一杆画戟,乃是平南关总兵赵丕智。  右边一人,三十五、六岁年纪,镔铁盔、镔铁甲,骑一匹乌云踏雪,手使一条大槊,乃是定南关的总兵何耀武。其余各将,俱都是庞奇和三关的副将。  有亮提马上前,拱手道:「这位可是钦差庞大人。有亮这里有礼了。」  「不错,正是本座,徐有亮,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父子勾结徐后,毒害皇嗣,图谋不轨。今庞某奉皇上御旨,特来捉拿你一家老小。你若是识趣,便速速下马就擒,方才抗拒天兵,打伤朝廷命官之事可以免究,如若不然,只怕要血溅当场。」  这庞老贼是怎样追来的呢?原来段珏和王飞廉等人发现邱九龙跑了,急忙又讨了圣旨给庞奇,让他调兵到南岭强拿徐家父子。庞奇毕竟是带兵之人,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一面自己赶奔南岭,一面派人给三关总兵送信,调他们前来助阵。  等到了镇南关,三关总兵俱已到齐,共点了三万余人,齐到南岭而来。  徐承祖和徐有德早有准备,并未反抗,任他们把自己拿了,押入囚车,解往京城。  庞奇又派人去抄拿徐有亮和徐家的家眷,却发现人去楼空,忙向周围的人打听,才知道已经连夜往南去了。  庞奇知道,若不斩草除根,将来必成大患,于是先派了马龙两人作先锋,追赶徐家老少,自己随后带大军前来,想在进入南岭前赶上徐家家眷,一鼓成擒。  好不容易赶上了,两名先锋却已伤在徐有亮枪下,庞奇也是吃惊不小。  徐有亮听了庞奇之言,嗬嗬冷笑:「庞大人,莫以为自己所为神不知鬼不觉,你们勾连一气,陷害徐家,今有侍卫邱九龙偷出京城,告知一切。你们合谋害俺妹妹,如今又要斩草除根,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庞奇知道陷害徐家之事,心中有鬼,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徐有亮,你家冤是不冤,自有皇上作主。俗话说,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如今皇上命我前来捉拿你的满门,你就该束手就擒,到皇上面前自有分剖,你若再敢拒捕,只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废话少说,方才有亮不欲杀人,不过有亮的武艺各位已经看到了,哪个不服,可上来较量。」  「哪位将军愿替本钦差捉拿反贼?」庞奇回头向手下看去,只见一将飞马而出,三十来岁,白马铁甲,手使五股托天叉。  「徐有亮,某家赵勋,特来会你。」说着举叉便砸。  徐有亮见对面来的人多,怕时间拖得长了对自己不利,也是有意给对方点儿颜色,好让他们知难而退,便不躲不闪,使了一招叫「横担铁门栓」,从下往上一兜,喝一声「开」,把一杆大铁叉磕飞了,赵勋一见不好,拨马便跑。  徐有亮也不追赶,冷笑一声道:「哪个再来?」  庞奇此时却吓坏了,忙叫:「何人去擒反贼?」  队中又有一将飞出,乃是大将马德彪,官拜九门副提督。这马德彪跨下黄骠马,手使一对凤翅鎏金鎲,力大无穷。与徐有亮通了名姓,战在一处。  这马德彪原是平西将军,东合关总兵,武艺超群,虽然比徐有亮略为逊色,但有亮已斗了几阵,体力下降,因此正是对手。  两个人大战了三十余个回合不分上下。庞奇见徐有亮武艺高强,马德彪恐难取胜,若徐家人退入南岭进入蛮王领地便难捉拿,急命随自己从京城来的三员将上去助阵,自己则领三关人马绕过有亮往前急追。  徐有亮此时也是拚了命,一杆枪上下翻飞,全然不俱,但毕竟人单势孤,又怕家眷有失,只得且战且退,心中大急。  正不知所措间,忽听有人高叫:「郡马勿怕,妾身等到了。」  徐有亮听了大喜,忙叫:「郡主来得正好,速将庞奇拦住,保着你家婆母进山。」  庞奇听得喊声,抬头一看,见迎面来了一彪人马,约有二百余人,无盔无甲,身披兽皮,裸背跣足,左手藤牌,右手弯刀,背挎弩弓,腰悬竹矢。领头的是四个蛮族女子,年纪大的只有二十二、三岁,小的不过十六、七岁,容貌俊美,不让西施貂蝉。四个人上衣都是头戴银冠,耳缀金环,身穿黑地绣金花短衣,露着玉耦般玉臂,下着齐膝的彩色绣花短裙,光着雪白的小腿,只在脚上穿着软底皮靴,满身银饰,煞是好看。更有出奇之处,便是四人都是跨下短种马,身背弩弓,手掣兵器。  她们是何许人也。便是南岭蛮王的四个女儿,凤仪、凤乐、凤云和凤翎。  徐承祖一家镇守南岭,不只是靠武力,而是采用安民之策,与当地蛮王搞好关系,大家和平共处。蛮王的四个女儿有一次在山中狩猎,正遇上由此经过的徐有亮,看上他容貌俊美,便有意相许,乃邀之比武。  原来四位郡主的武艺高强,徐有亮战她们不过,被擒回蛮洞,由蛮王亲自提亲。  蛮王凤同也喜爱有亮,出面提媒,有亮虽喜四位郡主美貌,但对方是蛮女,且无父母之命,故拒之,蛮王便亲出蛮洞,至军镇面见徐承祖。徐承祖一听大喜,当即允婚,于是有亮便在蛮洞招了郡马。  四位郡主年龄都不大,美貌无双,更是敢爱敢恨,不象中原女子那样拿腔作调,床第之间,把个有亮弄得神魂颠倒,快乐似神仙。  蛮王凤同只有这四女,所以有亮常年住在蛮洞,每季携四郡主回军镇一月看望父母,此次正好带着四郡主来军镇,凤乐、凤云和凤翎三个要给公婆带些山珍,所以只让凤仪与夫君先走,恰恰遇上庞奇来拿徐家满门,若不是有亮夫妻,徐家老小并张圭只怕也要一齐就擒。  三女在山里猎了些虎豹熊罴,取了虎骨、豹筋、熊胆等,剥了皮毛,叫蛮兵们拿着下山,才出山不远,便遇上凤仪保着一家老小前来,问明了情况,四姐妹忙叫两个蛮兵回山报信,其余蛮兵蛮将保着家小先走,自己四人领了二百蛮兵来助有亮。  有亮一见四房妻妾前来,大喜过望,忙叫她们助战,四个人使开兵刃,把官兵打得头破血流,不敢前进。  庞奇一见,忙命官军停止前进,列开了阵式。有亮也圈马回到自己一方,与四位娇妻见面,述说一切。  四郡主凤翎年纪最小,脾气却最急,一听说对面就是奸贼庞奇,也不等请示夫君,提马便冲出本阵,高声叫道:「哪个是庞奇,胆敢害我夫家老小,快快出来受死。」  庞奇提马上前问道:「女将何人?」  「我乃南岭王四郡主凤翎是也,你是何人?」  「本钦差庞奇。我与你素不相识,因何拦阻本钦差的去路?」其实他早就猜出来人的身份,但他狂枉之极,并不把蛮王放在眼里。  「好叫你得知,我的夫君乃是这军镇的少将军,徐承祖乃是我的公公。你这狗贼胆敢害我公婆一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快快前来受死。」  「原来是郡主殿下,庞奇这里失礼了。不过,本钦差是奉了上命而来,捉拿反贼徐承祖一家,你虽与徐家有亲,但念你是南岭王郡主,本钦差便不难为于你。只要你将徐家老少和徐有亮交出,便不在徐家同党之列。令夫徐有亮之事我也可代为周全,饶他一命,你看如何?」  「胡说,大胆庞奇,敢对本郡主无礼,看我不掏出你的牛黄马宝来,看刀。」  凤翎手舞一对弯刀,往前便闯,庞奇欺负她是个女子,正要舞刀来战,身后飞出一骑战马,马上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黄面汉子,手使一对铁锏,高声叫道:「钦差大人不必亲自动手,将这小娘们儿交与在下。」  庞奇回马便走,口中道:「黄将军仔细了。」  「理会得。」  却说那人身高九尺,人高马大,足可以把凤翎装下,哪里把凤翎放在眼里?  口中叫道:「蛮女休走,看某家擒了你去好生受用。」手中锏便往凤翎胸前戳来,明显是有意戏弄。  凤翎被他激怒了,口中道:「大胆狂徒,敢占你家郡主的便宜,看刀!」接架相还。  这姓黄的名叫黄克已,原也是一镇总兵,武功还算过得去,而且他天生力大,凤翎是个女子,体力上吃着些亏,但她招数奇巧,与黄克已战了个平手。  两个人打了十数合,凤翎心想:「我与这厮纠缠什么,打发了他去便了。」  想到此,虚晃一招,拨马便走。  那黄克已也是色迷了心窍,想把凤翎活捉了,借机揩些油水,拍马便追,才追出不足半里之数,那凤翎的马小,眼见赶上,凤翎忽然一回身,「嗖」的一声,一支弩箭射将出来。  「郡主不可伤他性命!」有亮与身后一人厉声高喊,已是晚了,那箭一发出,便如泼出了水一般,哪里收得住?  听得弩响,黄克已见那箭直奔面门而来,急忙一闪已是晚了,被那箭擦面划过,将耳朵穿了个口子。  黄克已「啊呀」一声,从马上跌落地下,翻了两翻,气绝身亡。  原来那箭虽不过是一只竹箭,却用药炼过,见血封喉。也是那厮命该如此,被凤翎杀了。  凤翎回阵看时,却是张圭和有亮,忙问:「舅父怎么来了?为何你与郡马替那狂徒求情?」  「嗨,我知你姐妹四人携愤前来,怕你们不知深浅,伤了来将,故而自后赶来,却是慢慢了一步。」  「阵前交锋,死伤不论,怕些什么?」  「只是你公爹和兄长现在朝廷手中,你杀了朝廷命官,岂不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啊呀!如此怎好?」凤翎方知自己闯了祸,后悔不已。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有先退了追兵再作道理。只是,千万不可多伤人命。」  庞奇不料小小女子武艺竟如此高强,见折了自己身边大将,怒道:「大胆蛮女,敢杀朝廷命官,速速与我拿下。」  张圭此时纵马到队前叫道:「庞大人,且莫恼怒。这黄克已之死怨他自己,我家少夫人乃是郡主,黄克已出言无状,以臣凌君,以下犯上,原该死罪,我家郡主不过是代天行诛而已,与今日之事无关。庞大人,听张圭好言相劝,且回转京城,代奉天听,就说赵荐、王飞廉与赵贵妃通同一气,用染料陷害徐皇后与徐家满门,请皇上明察。」  「大胆反贼,休得巧言令色,今日若不将尔等捉拿归案,誓不为人。众将,与本钦差一拥齐上,不论死活,不许放走一个。」  不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十)庞奇途中害承祖,胡升冷宫杀后妃  庞奇说罢,将刀一挥,手下众将一齐冲来。你看徐有亮与凤家四将全然不惧,一阵砍杀,官军死伤无数,又把庞奇手下的兵将杀了不少,庞奇见势不妙,回马便走,四女将在后紧追不舍,幸亏有三关总兵替他拦挡一阵,这才侥幸逃了性命。  徐有亮领人追出二十余里,这才圈马回来,赶上一家老小,进了南岭。  一行人先到南岭第一处关卡黄龙洞歇马,徐有亮命人把家小先送回蛮洞,交蛮王关照,自己同四房妻妾并张圭留在黄龙洞,商议如何救徐承祖父子脱险。  凤翎闯了祸,低着头只在那里流泪,张圭道:「事已至此,四郡主不必悲伤,事情尚有回转之处。」  「舅父请说。」有亮忙道。  「这三关中,除了镇南关的胡其海外,其余两位都与你父有旧交,今日在阵上,也不见他们真心与四位郡主厮杀,可见他们对令尊谋反之事也心存疑虑,不如我修两封书信,派人送到两关,请两位总兵代为周全。另修书一封给胡达胡太师,派个得力之人送到太师府,邱侍卫也一同前往,就作个证明。在满朝文武中,只有胡太师是位忠臣,也只有他能在皇上面前替老爷进言。再派人跟随庞奇的人,打听令尊的情况,随时回报。另外,咱们也要加紧练兵,以防那老贼再生恶念,派兵来剿。」  「如此甚好,就依舅父之言。」  却说徐有亮依着张圭之计,一边差人给两关总兵送信,一边派手下亲信家将徐志勤前往京城,邱九龙念着徐承祖当年救命之恩,某冒风险,与徐志勤一同前往。  先说徐志勤与邱九龙两个到了京城,直奔胡达府上送信,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胡太师已久不在京城。  原来自段乔起,赵荐卖官酬爵,吏制混乱,天下到处是脏官,致使饥民四起,盗匪横行,胡达不得不亲挂帅印,四处平息,已有近两年不曾回得京城,不然宫中也不会闹成这样。  胡达妻吴氏甚是贤惠,听说是徐家派来的下书人,问明了情况,便留在府中,一边差人去给胡师送信不提。  两人在胡府度日如年,求太师府的人四处打听消息,未几,有消息说,徐承祖父子已然被诛,徐后并两宫娘娘也在冷宫赐死。  两人打听得消息确切,徐志勤将邱九龙留在胡家,候胡太师回来好给徐家鸣冤,自己急忙收拾东西,回转南岭报信。  原来庞奇败回军镇,急忙叫三关总兵调兵进剿。镇南关总兵胡其海指望借机加官进爵,极力赞成,平南关与定南关总兵却表示反对,说是对南岭路地形不熟,贸然进兵恐怕吃亏。  庞奇看出两人对徐家谋反心怀疑虑,不愿同流同污,便与胡其海领镇南关的人马出兵南岭,才进山,便遭蛮兵阻击,方知南岭路途凶险,易守难攻,转了数日,好不容易才转出山来。  无奈,两人回到军镇,庞奇叫胡其海守住军镇,一面派人进京飞报王飞廉,一面亲自带人去追徐承祖。  再说四个奸贼,见了庞奇的牒报吃惊不小,急忙商议如何处置。  赵荐道:「一不作,二不休。若此事被皇上得知,我们也是个死。不如将错就错,假造圣旨把徐承祖就于路上杀了,再把三宫也除了灭口,以后皇上就是知道了,也只得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四贼都觉得只有如此,便一面派人给庞奇送信,叫他在路上杀死徐承祖父子,一面进宫去见昏君。  此时赵蝉也装作病情好转,与那段琪缠绵在一起,段琪一心只在赵蝉身上,也不管三宫冤是不冤,先封了赵蝉为后,迁入后宫之中,每日只将那赵蝉的身子扭来扳去,玩那擒拿游戏,玩儿得欲望大张,便搂在宫里行云布雨。  四贼见了段琪,只说徐家父子勾结蛮王凤同谋反,杀了大将黄克已,请旨定夺。段琪听了,吓得颜色更变,忙问如之奈何。  王飞廉道:「那徐承祖父子久有反心,此番若不是徐氏心生妒意陷害皇后娘娘,只怕他还会蜇伏待机。依臣之见,不如派三关之兵围剿南岭,就将徐承祖父子与凤同一鼓成擒。」  「一切都由卿家作主。只是那徐氏招了不曾?」  「万岁,且莫管她招是不招,就只她父兄谋反一事,便可将其诛杀,何用再问,再说,臣等已有黄姜二妃的口供,也足证其罪,依臣之见,就免了吧。」  段琪接过黄姜两妃的供状一看,见写的是徐后害赵蝉之事两人只是知情,并未参与。但自己知情不举,对不起皇上,愿领重罚。段琪自己全无主见,一见有了人证,便发道旨意,叫胡升把三宫押入冷宫赐死。  那两宫的供辞又是自哪里来的呢?原来在四贼商议捉拿徐承祖之后,又把两宫各审了一堂,将两宫贵妃拶了几拶,痛不欲生。依着胡升之计,把两妃与徐后隔离开来单独关押,胡升夜探大牢,私见两宫,对两人陈以利害。  胡升暗示两宫,陷害徐后是皇上的主意,只因徐父有谋反之意,如果两宫出面指证徐后,皇上可饶她们不死。  两宫本来就心怀鬼胎,一听胡升之言,急忙答应,待升堂之时,按照胡升教给她们的话把一切都推在徐后身上。  徐后那里还在盼着父亲来替她申冤,哪知徐承祖也是自身难保。  四贼自段琪处讨得圣旨,一边派人飞马去给庞奇送信,就在路上把了承祖父子斩了,割下首领送到京中,一边把三宫交给胡升带回皇宫,押往冷宫处死。  且说庞奇追上囚车,正也赶上京里旨意下来,就地杀了徐承祖父子,然后回到军镇准备进攻南岭蛮洞。  再说胡升,带十几个侍卫和太监把三宫自德王府押出,回到皇宫,一直解到冷宫关押。  三宫身上的刑伤此时已经好了,不过面容憔悴,甚是可怜。  等侍卫们走了,胡升便把冷宫的太监总管刘玉找来,叫他准备东西将三宫赐死。  刘玉一听要杀三宫,心中暗自高兴,为什么?虽然这些太监都是不全之人,但那时人们还不太了解睾丸的作用,所以去势之时,只是割了阴茎,叫他们不能人事,却并不防碍他们有男人的欲望。  这些太监们整天同美貌的后妃宫女们在一切,心中麻痒难耐,也只能在被窝儿里自己发泄一番,只有对犯错的宫女或后妃们执行刑责和赐死之时才得有机会亲近她们的身体,更不用说三宫本是皇上的禁脔。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胡升这才同刘玉领着十几个冷宫的太监进来,对着三宫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上旨意下。查,前皇后徐氏,因妒成恨,投毒害人,谋杀皇嗣,罪不容诛,且其父徐承祖、其兄徐有德、徐有亮图谋造反,亦当诛连,本该凌迟处死,念汝自侍奉朕躬以来,尚无大过,着赐全尸。前贵妃黄氏、姜氏,明知徐氏投毒,知情不举,致皇嗣被害,罪不容生,一并赐死,钦此。」  「臣妾领旨谢恩。」三宫一听,立时瘫倒在地。  「三位娘娘,有圣旨在此,请恕奴才们无理了。」胡升道,转头命众太监:「小的们,侍候三位娘娘更衣。」  小太监们答应一声,立刻摆开木桶,灌上温水,然后请三位娘娘沐浴。  这后妃是皇上的妻妾,死后艳尸横陈,其状甚艳,而于凌迟之时,还要割剐私处,自然不能让外人看见,而宫女又胆小不能行刑,所以只得由太监们担当。  在皇上眼里,太监们根本不能算人,谁知他们只是不能人事,男人的欲望却一个不少。  三宫都不是处女,且于德王府过堂时,已经被太监们打过屁股,所以不那么羞涩,慢慢脱了身上褐衣,赤条条的坐进木桶净身,等待受刑。  太监们又取了数领大席铺于地上,又取了三床锦袱铺于席上。三宫死时并不穿衣,只用锦袱裹了,装于棺木之中,然后拉到郊外皇宫专用的坟场上掩埋。  三宫沐浴已毕,小太监们取白巾给她们披在身上,自行擦拭干净了,然后跪在锦袱之上叩谢皇恩,再一个个处死。  胡升看着徐后道:「娘娘请了。」  「大总管要如何处置本宫?」徐后此时也想开了,看着胡升。  「娘娘是主谋之人,自然是用白绫了。」  「如此请大总管助我。」  「理当效劳。」其实胡升本来也很乐意效劳的。  胡升叫小太监搬了一个高凳来放在一大块没有铺袱子的席子上,然后自己站到上面,亲自把白绫拴在梁上,试过了高度,这才到徐后身后。请徐后站起来,自己拿出一条黄色的短绳子,把徐后的双手捆在背后,双眼只往徐后雪白的屁股上看。  徐后面如土色,跟着胡升来到那高凳下面,胡升又拿了两条黄丝绳来,蹲在地上,把徐氏的膝盖和脚踝并紧捆住,让她挣扎不得。然后站起来,左手一搂徐氏的柳腰,右手便伸在她的屁股下面一托,把个徐氏托上凳子,直把徐氏和黄、姜二妃羞得粉面通红。  徐后此时已顾不得羞耻,再说,在她心里,那羞耻已经不属于她而属于皇上,自己的女人叫别的男人去摸,该羞的不是他却是哪个?  胡升不管那么多,有机会享受皇后的屁股那才是真的。他又搬了个凳子自己站上去,替徐后把白绫子套在脖子上,然后跳下来,问道:「可曾准备好了么?奴才们请娘娘归天。」  众太监一齐跪下,齐叫:「请娘娘归天。」  那徐后虽然知道此次难免一死,却终是自己下不得手,闭上眼睛,下了数次决心,终究还是没有把脚下的凳子蹬倒。  胡升是跪在徐后身边的,见徐后迟迟下得得手,便道:「胡升请娘娘恕罪。」站起来一脚把那凳子蹬开了。  两宫贵妃吓得啊呀一声。只见徐后吊在空中,左右摇晃着,先是试图摇头,但白绫将她紧紧勒住,脸色开始发紫,眼睛凸出,状极痛若,接着她便全身扭动起来,活象一条挂在钓竿上的鱼,那一从浓黑细软的耻毛在雪白的身子中间时隐时现,圆圆的屁股扭来扭去,十分香艳,真看得众太监两眼发直。  徐后在梁上扭着,热乎乎的尿液顺着两条玉腿流下来,黄色的粪便也从两个屁股蛋儿中间挤出来,臭味儿充满了屋子。直扭了一刻有余,方才慢慢停下来,两只脚慢慢绷紧,随后又松驰下来,不再动了。  不知两宫贵妃如何死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