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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第廿四章 美人恩重情如海

fu44.pw2014-11-09 15:43:43绝品邪少

  第廿四章 美人恩重情如海

  忽听一个银铃似的声音道:「华公子。」

  华云龙转过身子,却见左侧林中,莲步款款,走出三位美艳少女,为首正是
方紫玉次徒贾少媛。他早已发觉三人,并不惊讶,淡然道:「尊师与顾老前辈来
否?」

  贾少媛吃吃一笑,道:「华公子瞧不起咱们么?怎么咱们来了,连问也不问
一声?」

  华云龙啼笑皆非,拱手一揖,道:「是在下失礼了,诸位姑娘好?」

  贾少媛三人,也一本正经的回礼,齐声娇笑道:「华公子好?」

  华云龙暗忖:这些丫头一个个刁钻之极,直问反而费事。心念一转,含笑道
:「贵教来人多少?」

  贾少媛格格娇笑一声,道:「你猜。」

  华云龙目光一扫她们,笑道:「我猜只有二位,偷跑的。」

  贾少媛嗔道:「胡说,全来啦。」

  华云龙瞠目道:「全来了?」

  贾少媛道:「不是,本教精锐,全已到了徐州。」

  华云龙自言自语道:「查幽昌不是死人,怎么如此扎眼的一群人也会漏掉了?」

  忽听那黄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华公子,别听我二师姊的,本教虽全已北
上,咱们二人却是最先至徐州。」

  贾少媛黛眉一扬,转面嗔道:「死丫头,你好大胆子,胆敢跟我作对。」

  华云龙哈哈一笑,拱拱手道:「告辞了。」

  忽听那红衣少女道:「华公子请留贵步。」

  华云龙止住身形,笑道:「姑娘何来指教?」

  那红衣少女娇嗔道:「华公子来去匆匆,显然是不屑理会咱们。」

  华云龙蹙眉苦笑,道:「那有这回事。」

  那红衣少女接道:「华公子大约连咱们叫什么也不知道……」

  华云龙吟吟一笑,道:「在下记性素差,经历的事,过目即忘。」

  那红衣少女笑道:「我说对了吧?

  华云龙接道:「唯有天下名花,无论姚黄魏紫,名字一过耳,则终身不忘。」

  忽听那黄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听来倒像是知道,华公子说说看。」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诸位姑娘都姓贾,那是不必说的了。」一指那黄衣
少女道:「姑娘单名一个婉字。」又一指那红衣少女,道:「姑娘芳名兰姣,在
下未记错吧。」

  三位少女齐齐娇笑起,华云龙吟吟而笑,半晌,贾少媛始道:「二位师妹不
要胡闹,正事要紧。」

  华云龙哑然失笑,忖道:「你们也知正事要紧,玩笑在先,正事在后,也未
免太不分轻重了。」

  只听贾少媛道:「华公子可知本教北上之故?」

  华云龙暗道:这还要问,顾姨与咱们家是何等交情,自是助我来的。心中在
想,口中笑道:「贵教神机莫测,我如何得知。」

  贾少媛娇笑道:「量你也猜不到。」顿了一顿,道:「当家师接得你在徐州
,仗令尊声名胡做非为……」

  华云龙大笑截口道:「办正经事,岂是胡作非为?」

  贾少媛抿嘴一笑,道:「家师就招来咱们说:这小子顽皮胡搅一通,你们说
该如何是好?我就说:那还不容易,他死他活,咱们不理就是了。」

  华云龙敞声笑道:「姑娘好狠的心。」

  那黄衣少女贾婉格格娇笑一声,道:「别忙,还有更狠的。」

  华云龙张目一笑,道:「是谁?」

  那贾婉笑道:「就是我。」

  华云龙道:「你又如何说法?」

  那红衣少女贾兰姣吃吃一笑,道:「她呀?她说,师父,这样太便宜他了,
既然他想挑起一场风波,咱们就帮他把四海八荒的魔头,全都牵出,让他—一收
拾,岂不是助他大出风头了。」

  华云龙笑道:「好主意,却恐风头虽健,命就短了。」

  贾少媛娇嗔道:「尽说丧气话。」忽然面色一整,道:「二师妹的话,虽是
玩笑,也是事实,华公子,家师真存有一劳永逸之意。」

  华云龙剑眉微蹙,道:「你们就未曾想到,我架得住?」

  贾少媛道:「得道者多助,华公子又何需忧虑,徐州不是有那么多同道?」

  华云龙缓缓说道:「同道虽是不少,武功低弱的占大多数。」语音凝顿,笑
道:「总是诸位尊长好友,瞧我太以不肖,是以不加理会了。」

  贾少媛娇笑连连,道:「咱们武功,也是低弱,华公子大概不欢迎了?」

  华云龙喜动颜色,道:「欢迎之极,姑娘如今下榻何处?」

  忽听那贾兰姣娇笑道:「看得见华公子与那穿玄色劲装的少女就是了。」

  华云龙微微一怔,暗道:以她们功力,不可能欺近而我不觉。略一忖思,已
猜到她们大约是住在王家老栈的对面,自己一时疏忽,倒忘了注意。

  贾少媛那勾魂摄魄的美眸,在华云龙身上一转,媚笑道:「华公子,孤男寡
女,处于暗室,你与她做了些什么?」

  华云龙暗道:好大胆的丫头,连这话也说得出口。敞声一笑,道:「室中点
了灯,姑娘难道未见?」

  贾少媛笑道:「那是隔了许久以后。」

  华云龙无心跟她们胡扯,当下道:「在下要回栈了,改日去诸位姑娘处,再
行细叙。」

  贾婉笑道:「咱们也要回城,同行一程,华公子不会讨厌?」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有女同行,固所愿也。」

  说话中,四人一起走回城去。华云龙施展三四分轻功,贾少媛等三人己吃力
之极,愈拖愈远,贾婉不禁高声叫道:「你再这么赶丧似的,我可要骂了。」华
云龙回头一看,短短一程,她们已落后七八丈,只得将脚步放得不能再慢,才让
三人跟上。

  好不容易,徐州始又在望,放缓脚步,进入北门。他们一男三女走在一起,
实是惹眼,男的俊逸轩昂,英气勃勃,女的都是美艳夺目,而且举手投足,俱有
一种撩人韵致。这时城门行人虽多,熙攘拥挤,但见了四人,全都让开了一条路
,华云龙早是徐州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行到王家老栈的对面一家宅第,但见林木
葱茏,庭院深深,面庞一转,笑道:「诸位所居之处,清幽敞阔,我真想搬来。」

  贾兰姣娇声道:「请呀,华爷虎驾,请都请不来哩。」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贵教只来了三位?」

  贾少媛知他担心已等的力量薄弱,道:「放心好了,玄冥教、九阴教、魔教
如不将你先收拾了,大致还不会找上咱们这些小人物。」华云龙暗暗忖道,她这
话之意,似说若咱们华家倒下,正派侠士则必无噍类。

  只听贾婉笑道:「何况敝教也非无一高手,都象咱们一样不济。」华云龙淡
淡一笑,一揖至地,道别而去。

  才走了几步,忽听背后碎步,回头一看,只见贾少媛追了上来,道:「华公
子。」

  华云龙转身道:「媛姑娘有事么?」

  贾少媛朱唇一启,欲言又止,华云龙诧异不已,心道:「她们还有什么说不
出的?」

  贾少媛吟哦半晌,忽然庄容道:「华公子,咱们大师姊托我带一句话。」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哦,什么话?」目光一抬,忽见四周人群中,有一
个中年汉子,鬼鬼祟祟的躲在人后,他记性奇佳,略一思忖,便想起似是玄冥教
下的人,身形一闪,已扣住那中年汉子肩膀,拖出人群。

  那中年汉子眼前一花,已被抓住,惊惧之下,奋力一挣,岂知华云龙扣在他
肩上的手,似毫未用力,忽若铁箍钢钳,剧痛澈骨,不禁「哎唷」一声。只听华
云龙沉声道:「说,你们教中来了何人?」那中年汉子痛的头上直冒大汗,却咬
牙不语。

  华云龙松开了手,道:「说了就让你走。」那中年汉子一话不发,猛然一拳
,击向华云龙胸口。华云龙哈哈一笑,伸手便已扣住那中年汉子腕脉穴,微一用
力,道:「快讲。」讵料,那中年汉子承受不了,腕脉被扣,气血逆行,惨叫一
声,骤然昏倒。

  华云龙摇头道:「这等脓包。」将手一松,目光一扫周围众人,道:「里面
有玄冥教的朋友没有?将这位朋友抬走,我保证不加以为难。」说罢之后,众人
你望我,我望你,却未出来一人,也没有人敢离开,免得落上玄冥教徒的嫌疑。

  候了片刻,华云龙晒然道:「玄冥教下,原来都是无义气之辈。」顿了一顿
,道:「也罢,华某人保证不派人追踪,总敢出来了吧。」此语一出,忽见一个
汉子,由人群中挤出,一语不发,俯身抱起那昏倒的中年汉子,就待走去。

  忽听华云龙喝道:「等一下。」那汉子悚然止步,转过身子,目含惊惧,望
着华云龙。华云龙沉声道:「也告你们主子,以后少派这等丢人现眼的人来了,
连我都替他羞愧。」他大模大样,有若那汉子是他部属一般,语毕,挥手道:「
去吧。」那汉子那敢答话,如蒙大赦,鼠窜而去。

  贾少媛忽然向两位师妹一打手势,贾婉螓首一点,状似会意,华云龙头也不
回,却笑道:「媛姑娘,不必费心了。」

  贾少媛愕然道:「你已遣人缀上了?」

  华云龙转身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哪会遣人,不过不要我说,自
有人缀去。」

  贾少媛格格娇笑,道:「真是小滑头,我以后也得小心一二了,免得上了当
还不晓得。」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你们大师姊有何话说?」

  贾少媛一瞥四外,秀眉微蹙道:「以后再说吧。」

  华云龙也不在意,举手作别,贾少媛三人自行叩门人院,他却去了王家老栈
一趟,却凤去楼空,薛灵琼主仆并未留下一句话,不由暗悔自己过于心急了,只
得搁下此事,回至客栈。

  方入栈口,巳见蔡昌义在食堂中团团转,一眼看见他,冲上来便道:「你一
夜跑到哪儿去了,可知玄冥教主向你下书了么?」

  华云龙心中一惊,脱口道:「什么?」

  蔡昌义双眉一耸,道:「一大早便有一个姓孟的老儿来扰人清梦,携了一封
玄冥教主的信,说是邀你一会,决无恶意,却找你不着,由伍老前辈代你收下,
大家都在院中小厅商议,我懒得理会,一人在此等你。」华云龙忖道:这玄冥教
主不声不响,便已在徐州布署完毕,仅此一端,巳见不凡。

  玄冥教主邀约之事,来得实在太过突兀,他一时间,也觉难以应付,蔡昌义
急声道:「咱们快些进去,他们大概已等的象热锅上的蚂蚁了。」

  二人快步回到独院小厅之中,只见伍稼轩,余昭南等人,围桌而坐,一个个
神色凝重,见他进入,纷纷招呼。华云龙无暇客套,迳自拿起桌上一封书信,抽
笺一看,见是:「字奉华家华公子左右:本日三更,谨备非酌,遣人接驾,望祈
光临,煮酒论剑,月旦天下英雄,公子令之豪杰,不谅以加害相疑。」落款赫然
是「玄冥教主」四字。

  华云龙阅毕,拾头说道:「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侯稼轩皱眉道:「书中仅有激将之意,却无半语保证决不相害。」

  高颂平道:「那姓孟的不是说决无恶意?」

  侯稼轩笑笑道:「姓盂的不是主子,他的话岂能深信。」

  蔡昌义道:「管他的,咱们一块儿去,好好的喝酒就是了,否则大战一场,
谁怕他了。」

  华云龙莞尔一笑,道:「玄冥教实力如何,咱们尚不清楚,可断言的,玄冥
教武功为群魔之首,加上那批属下,就算将诸位伯伯也算入,怕也难以讨好。」

  除了侯稼轩,当年神旗帮旧属,犹有三人在坐,都一语不发,忽见一个五岳
朝天,面貌奇丑的老者道:「那玄冥教主是谁?龙少爷估计那重份量。」此人名
薛人九,当年曾以白骨推心掌,击了昔日凶名盖世的龙门双煞的大煞一掌,亦当
年神旗帮有数高手之一。

  华云龙笑道:「那魔头究竟真名如何,我也不大清楚。」想了一想,即将所
知关于玄冥教主的事,细细叙出,顺便也将薛灵琼及那雪衣少女提了一提。

  忽听侯稼轩问道:「龙少爷,你说的那薛灵琼有一柄斩金截铁的短剑,可否
形容一下?」

  华云龙暗道:「他大概想由兵刃推测薛灵琼的来历,略一沉吟,道:「那短
剑长约二尺,款式异常,护手有若飞云,柄上似是镌有二字。」思忖片刻,笑道
:「好象是「风云」二字,是不是我可不敢说了。」

  侯稼轩双眉齐动,道:「龙少爷,她真姓薛?」

  华云龙怔了一怔,道:「有何不对?我想不会有假。」

  侯稼轩沉声道:「二十年前的风云会首任玄,就曾用过这柄短剑。」面庞一
转,望了昔年旧属一眼,那薛人九等三人,齐齐颔首,侯稼轩又转向华云龙,道
:「此女心怀叵测,龙少爷还当提防一二。」

  华云龙对他的话,大大不以为然,却也不愿驳辩,话题一转,道:「诸位对
赴约的事有何意见?」

  侯稼轩以为华云龙纯是怜香惜玉,暗道:「龙少爷这风流脾性不改,将来只
怕总要吃了女人的亏。」不觉暗暗担忧。

  余昭南道:「云龙弟的看法又如何?」

  华云龙道:「此约我是非主不可,而且要单人赴会。」

  李博生沉吟道:「为免示怯于人,的确该去一趟。」

  蔡昌义道:「难道就睁着吃那般王八羔子的亏了。」

  华云龙笑道:「也不尽然,那自号为九曲神君的玄冥教主,虽与我家衔恨甚
深,只是他既想独霸天下,就不得不顾到身份,小弟想,动手的机会很少。」

  忽见一个小脑袋在门口探了探,轻轻叫道:「华……大哥。」

  华云龙见是小牛儿,走了过去,笑道:「兄弟,什么事?」

  小牛儿道:「有一个大姑娘,嗯,好漂亮,又好,穿着一套雪白的衣裙,说
在对面酒楼等你。」

  华云龙暗忖,难道是她,彼此敌对,你来干么?低低一笑,道:「她叫什么?」

  小牛儿瞠目道:「我不知道。」顿了一顿,道:「她说大哥一听就知。」

  华云龙点一点头,道:「我知道了。」微微一笑,道:「你以后得机警点,
不要受了人家一点好处,就直称人家好,连敌友也不辨了。」

  小牛儿面色一红,道:「是好人或是坏人,我看得多啦,谁也别想瞒得住我。」
眼珠一转,问道:「她会是敌?」

  华云龙笑道:「私底下是朋友,公上是敌。」

  小牛儿再是聪明,究竟年纪幼少,不懂人间恩仇敌友,错综纷纭,况他生长
环境,只论恩怨,不知公私,闻言惑然道:「到底是友是敌?」

  忽听蔡昌义叫道:「你们说话有个停止没有?」

  华云龙道:「你将她当做朋友没错就是。」转身走回,道:「四位伯伯,四
位兄长,我出外一趟,有一位朋友约我在对面酒楼相晤。」

  蔡昌义讶然道:「为何不请他进来?」

  华云龙笑道:「是位姑娘,且是敌方的人,不太方便。」

  余昭南道:「你不歇一下?玄冥教主之约又待如何?」

  华云龙沉吟一瞬,笑道:「此宴是非去不可,多加计议,反而烦心,至于休
息则不必了,小弟调息须臾,即可恢复。」

  侯稼轩等四个老人,一听那姑娘居然还是敌方的,不觉都锁起眉头,再见他
这份大敌在前,而漫不经心之态,更是忧心忡忡,只是他们都熟谙华云龙性情,
知道劝也无用,故仅叮嘱几句,华云龙漫然应喏,一抱拳,又出了客栈。

  踏入酒楼,跑堂的枪步上前,哈腰道:「华爷,请楼上雅座坐。」

  华云龙点了点头,大步上楼,虎目一闪,正欲问明那雪衣少女在哪间雅座,
忽见临窗的一间雅座,传来玄冥教下那雪衣少女脆若银铃的声音,冷声道:「在
这里。」华云龙忖道,听你的口气,倒象是吵架来的。走了过去,跑堂的忙不迭
打起雅座帘幔。

  只见那雪衣少女凭窗而立,手支香腮,娇躯斜倚窗边,怔怔望看街上车马,
闻他走入,头也不回,道:「把这席酒桌撤了,另换一桌。」

  那跑堂的讶道:「姑娘,这席酒还是温的呀。」

  那雪衣少女忽然转过娇躯,怒道:「罗嗦,要你换你就换,会短了你的钱不
成?」

  华云龙一瞥桌上酒菜,果见尚犹有热气,心中想道:「她是候我甚久,借题
发挥了。」不禁朗声一笑,挥手令跑堂的退出,拱手道:「姑娘宠召,请恕在下
……」

  「你是大英雄,想来不会因欲知玄冥教的内情,趁此时机,逼迫一个小女子?」
华云龙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那雪衣少女惑然道:「什么意思?」

  华云龙一笑,道:「在下不是大英雄,却惧现在若得罪了姑娘,今晚之宴,
就难受了。」那雪衣少女抿嘴一笑,忽又螓首一低,悠悠叹了一口气。华云龙见
她神情大异往昔,心中暗暗忖道:这丫头真敢违背师命,与华家的人为友。

  两人入席坐定,华云龙举起酒杯,道:「听说令师与寒家有杀师之仇?」

  那雪衣少女玉面微沉,道:「不解大仇。」

  华云龙笑道:「令师名讳……」

  那雪衣少女螓首一摇,闷然道:「今夜之宴,你如去了,家师一定会告诉你
,此刻何必多问。」

  华云龙心念暗转,忽然道:「令师可是名为施标?」他故意将「施标」二字
,咬字略为含混。

  那雪衣少女星目一睁,道:「你如何知道了?」

  华云龙心念电转,忖道:「那自称九曲神君的玄冥教主,名字既为施标,武
林中未闻此人……是了,必是声音相近……」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突然放
声一笑,道:「谷姑娘,尊师原来姓谷。」

  那雪衣少女谷忆白闻言,立知他原来并不知晓,芳心又气又恼,道:「哼,
你别得意,实告诉你,你这样死得更快。」

  华云龙微微一笑,他已知道,而今的玄冥教主九曲神君,就是昔日的无量神
君的门徒谷世表。当年无量神君遣谷世表至青州秦氏夫人家中寻仇,华天虹奉母
命万里报恩,拼斗谷世表,那时华天虹化名皇甫星,武功尚低,远非谷世表之敌
,中了谷世表一记「九辟神掌」,险些断送一命。其后华天虹曹州跑毒,与白氏
夫人化敌为友,惹起谷世表嫉恨,找上华天虹,却形势一反,败回无量山。

  子午谷建醮大会,无量神君被文太君击毙,谷世表含恨而退,重投星宿海凶
魔东郭寿门下。九曲掘宝,东郭寿门下弟子,锻羽而逃,谷世表却下落不明。华
云龙道:「想不到谷世表居然成了九曲神君,重新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过咱们
华家还在,你想猖獗,怕不容易。」

  那雪衣少女谷忆白见他久久不语,以为他是因己之言,心怀不悦,幽幽地道
:「你今晚最好不要去应邀了。」

  华云龙剑眉耸动,道:「此宴为令师下柬相请,姑娘何出此言?」

  那谷忆白冷冷说道:「你已知道我师父是谁,难道尚不清楚他老人家与你们
华家仇深若海,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华云龙莞尔一笑,举杯呷了一口酒,却觉口中微生刺痛,已知酒中含有沾唇
即死的毒药,心中暗怒,忖道:好啊,想不到你用这卑鄙手段。心念一转,却神
色不动,将酒杯置于谷忆白面前,含笑道:「姑娘也请喝一口,如何?」

  谷忆白娇靥一红,霍然起立,怒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忽然幽幽
一叹,又道:「也罢,既然你要我喝,我就喝吧。」皓腕一伸,拿起酒杯,凑近
朱唇。

  华云龙看她神情委曲,不似有假,心中暗惑,想道:「看来不似她所下的毒
,只是此间并无他人……」眼见她即将饮下,手臂一伸,已将酒杯夺过,淡淡一
笑,道:「原来这家酒楼,是贵教手下开的,在下竟未看出。」放下酒杯。

  谷忆白也是心窍玲珑的,见状已知酒中必有毛病,柳眉一剔,倏地高声啊道
:「萧贵。」她一怒之下,语中贯注内劲,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声震屋瓦,华
云龙若无其事,忖道:她功力不弱,似比那几个师兄都要强些。

  瞬时,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来,帘幔一掀,一个年约五旬,貌若商贾的人,
走了进来,躬身惶然道:「姑娘何事动怒?」

  谷忆白冷笑道:「你也知我会怒么?」

  那萧贵呐呐道:「属下……属……下……」华云龙暗暗忖道:「看她方才的
强忍委屈样子,那知玄冥教下的人,如此怕她。」

  只见谷忆白黛眉一挑,冷然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是谁主使你的?」
那萧贵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谷忆白勃然大怒,恨声道:「好。」闪电般掣起
那含毒酒杯,玉手一抖,就将怀中毒酒泼向那萧贵。

  华云龙蓦然右掌一扬,发出一股柔和劲力,将那酒成三四尺方圆的酒雨,扫
落地板上。那酒中的毒,好生厉害,才一沾楼板,嗤的一声,已将楼板浇黑了一
大片。那萧贵惊魂甫定,见状又骇出一身冷汗。华云龙双眉微耸,谷忆白也未料
毒烈及此,怔了一怔,芳心益怒,森然一笑,又待说话。

  忽听一个洪亮苍劲的声音响起,道:「姑娘息怒,此事无关萧贵,是老朽之
过。」话声中,一身躯魁梧,紫棠面皮的老者,走了进来。

  谷忆白一见那老者,黛眉微蹩,冷然道:「既然是董伯伯令萧贵做的,董伯
伯位高权重,侄女自是无话可说。」

  那董姓老者未料谷忆白在外人之前,即出言斥责,哈哈一笑,掩去窘态,朝
华云龙一抱拳,道:「这位想是华大侠的华公子,老朽董鹏亮,这边有礼了。」
就在拱手之际,一股阴柔潜力,业已悄无声息地袭向华云龙。

  华云龙暗暗一哼,抱拳还礼,道:「华某年幼,如何敢当。」就势发出一股
暗劲,直迎上去。

  两人各立桌子一边,两股暗劲即在筵上相撞,「波」的一声轻响,谷忆白以
为二人功力,这一较掌,那怕不碟盏狂飞,木桌四散,谁知仅座间微风流荡,吹
得屏幔飘飘而己,芳心暗道:「他们功力都已达收发由心了。」

  美眸欲转,只见华云龙双肩微幌,董鹏亮却连退三步,踩得楼板格格作响,
面上神色一变。她对董鹏亮功力,早已熟知,却未料及华云龙功力至此地位,芳
心暗暗想道:「他既有如此武功,师父是更容他不得了。」无端忱虑不已。

  董鹏亮暗自心惊,敞声一笑道:「风闻华公子不恃武功高强,且身具避毒之
能,老朽故聊为相试,华公子宏量,想必不会介意。」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不见得,若是有人意欲谋害尊驾性命,尊驾也力加
容忍?」

  急听谷忆白忿道:「董伯伯,你就这般不给侄女面子?」

  董鹏亮眉头一皱,道:「姑娘如此讲,真令老朽无地自容了。」

  谷忆白冷冷说道:「无地自容的该是侄女。」她咄咄逼人,令董鹏亮大感为
难,萧贵一旁更是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

  只听华云龙朗笑一声,道:「谷姑娘请坐,小事一件,何必斤斤计较。」谷
忆白闻言,冷笑一声,竟然依言住口。

  男女之事,真是迥出常理,不可思议,谷忆白与董鹏亮,同为玄冥教中人,
与华云龙本为仇敌,而今偏与华云龙是友,显得十分温驯。董鹏亮暗暗忖道:「
女心外向,我早劝神君勿收女徒,如今……」念头一转,笑道:「华公子果是豪
侠胸襟。」

  华云龙淡淡一笑,道:「贵教主柬邀在下,尊驾知否?」

  董鹏亮颔首道:「老朽焉得不知。」

  华云龙本待讥讽对方几句,心念忽转,淡然道:「既然如此,届时再领教吧。」
抱拳一礼,又向谷忆白拱一拱手道:「在下告退。」

  谷忆白急声道:「你……连杯酒一箸菜犹未下咽……」

  华云龙截口笑道:「姑娘盛情,在下心领即是。」

  谷忆白愈是惶急,偏又想起既为敌仇,挽留的话说不出口,美眸一瞪董鹏亮
与萧贵,满怀恨意。董鹏亮也就罢了,那萧贵不由机伶伶一个冷战,急忙垂头不
敢仰视。天底下,唯情之一字,最为玄奥莫测,可以使敌化友,也可以使友成仇
,可以生人,也可以死人。

  谷忆白暗中见了华云龙,固然非只一次,却也屈指可数,真正见面,连今天
也不过区区二次,若说就此生情,凭她高傲偏激,未免太不可能,只因她素来小
视天下士,除她师父一人外,天下的人,都视若粪土,而与华云龙一斗之下,处
处落了下风,傲性受挫,初时将他恨之入骨,归后苦练武功,意欲有朝一日,能
赛过华云龙。

  不数日,她无端恨意渐减,芳心虽仍念着华云龙,却非如同前日,恨不得剁
上华云龙千刀,而是忆想华云龙俊美无俦的仪表,高绝的武功机智,最重要的,
虽在嘻笑中,隐隐有一种光明磊落的英雄气概,便渴望一见,甚至结友,明知有
违师命,也不可阻遏,连她也不知何故,因而悄然邀了华云龙。

  及见了面,她又不知如何开口,又被董鹏亮、萧贵一扰,话说不上两句,华
云龙即欲告辞,芳心更是悲苦恼怨,兼而有之。忽然,她泪光浮动,恨恨地道:
「你走好了。」莲足一跺,径由窗口纵落街头,不顾路人的讶异,疾奔而去。

  华云龙虽觉事情无关于己,可奈他天性风流,最见不得女孩子之泪,大为不
安,心念电转,忽然也纵身边上,唤道:「谷姑娘。」

  两人在大街上,毫无顾忌的施展轻功,虽引起行人商贾之惊,却也不骇,原
因是徐州近日已司空见惯了。华龙云武功远胜谷忆白,不过二三个纵跃,已迫及
她,谷忆白霍然螓首一回,道:「你赶来为何?」语气虽有忿忿,脚步却缓了下
来。

  华云龙暗忖:「你这怒气,太没由来。」口中却道:「在下意欲邀请姑娘至
另一家酒楼。」

  谷忆白停住身子,冷冷说道:「你不是执意离去么?」

  华云龙止住步子,笑道:「在下是恐姑娘不肯赏脸,不得不尔。」

  两人这时伫立在一家屋的瓦上,离开最热闹的西大街,虽巳远远,仍有不少
行人,见到二人在屋瓦之上,谷忆白悲恼愁苦一凝,觉出不妥,娇躯一耸,复落
在一条僻巷之中,华云龙随之跃下。谷忆白轻轻地道:「我想找一家偏僻安静的。」

  华云龙颔首道:「好,只是偏僻容易,安静则难,说不定更是噪杂。」

  谷忆白道:「没关系,只是没有那些厌物骚扰即可。」她说的厌物,显然是
指玄冥教的那些人。

  华云龙莞尔一笑,道:「咱们循这巷子走吧?」

  他方迈开脚步,谷忆白扯住他的袖子,道:「不要在这方向走。」

  华云龙怔了一怔,扭头问道:「何故?」

  谷忆白道:「我记得刚刚走向南而来,来这方向不是又回头走了?应往这边
走。」

  华云龙心道:这等小事,也说个不休,微微一笑道:「依你。」转身走去。

  谷忆白笑靥如花,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紧紧跟着他走。这条巷子虽窄,倒
是蛮长,走了半里,未见尽头,谷忆白左顾右盼,见旁边就有一条小小面店,轻
轻一拉华云龙衣袖,道:「就在这家好么?」

  华云龙转面一看,见这家面店窄隘阴暗,剑眉微蹩道:「我是无可无不可…
…」

  谷忆白道:「那就这家。」娇躯若轻灵翔动的彩燕,已掠入店中,华云龙无
可奈何,随之入内。

  那开商的是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头儿,放眼一望,见店中忽然走入一对璧人,
男的如玉树临风,神采夺人,女的如娇花照水,丽若天仙,他一辈子那里见过这
等人物,一时几疑眼花,不禁揉了揉着眼。华云龙见店内阴暗,只不过三张桌子
,十来个竹凳,油渍斑斑,粗陋不堪,并无一个食客。

  只见谷忆白却毫不介意,搬过两个凳子,娇声道:「坐啦。」

  华云龙坐了下来,笑道:「我瞧你是大酒楼上厌了,居然要进这等面店。」

  谷忆白嫣然一笑,道:「你这也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吃喝?」

  华云龙摇头道:「不,我童年常跑下山,云中山周围城中,这类小店常去,
大了才止。」

  谷忆白星目一睁,道:「你们落霞山庄富可敌国,还怕吃穷?」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云中山左近城中的小抖乱,流浪儿,那时都是我手
下喽罗,与他们打一伙,不好上大馆子。」

  谷忆白想像他幼年时顽皮情景,抿嘴一笑,忽然觉出这小店的老头儿并来过
来招呼,玉面一转,嗔道:「喂,老板,客人上门,你怎地理也不理?」

  那老头儿因初见这股秀逸人物,心怀凛凛,未得招唤,趑趄不敢上前,听那
美如天仙的少女出言相责,不禁嚅嚅道:「小老儿……」

  谷忆白玉掌一挥,道:「其他休提,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那老头儿楞了楞,道:「姑娘喜欢什么?」

  谷忆白娇笑道:「我喜欢的,你这里怕没有。」

  那老头儿道:「姑娘说说看。」

  谷忆白美眸一转,道:「我爱吃熊掌、驼掌、猩唇、四鳃鲈鱼,你有么?」
华云龙暗暗失笑,忖道:她上次显得城府深沉,此刻却似一个十三不字之年的少
女。

  那老头儿目瞪口呆,道:「这……」

  谷忆白嗤的一笑,道:「算了,你将面名念一遍。」

  那老头儿如蒙大赦,急忙将可做的面都说出来,谷忆白略一吟哦,转面朝华
云龙道:「其他顾名思义,我都知道,唯有阳春面,名子倒雅,是如何做,我倒
想尝尝。」

  华云龙忍俊不住,想她贵为玄冥教主之徒,每日山珍海味,对这等最平常的
,反而不知,道:「阳春白雪,知道么?」

  谷忆白失声—笑,道:「原来就是白面,就吃一次吧。」星眸凝注华云龙,
一片柔婉神色,低声道:「你爱吃什么?」

  华云龙笑道:「你爱吃的,我也喜欢,也来一碗阳春面好了。」谷忆白灿然
一笑,挥手令那老头儿去做。

  这时,已近午正,却仍未有食客,华云龙向外望去,只见店外有十余个人,
一直朝两人望来,这面店炉灶都在店门口,那老头儿,边下面,边向那群人招呼。
只见一个汉子,跑至那老头身边,低低说了几句,他耳力过人,已听出说的是自
已,那老头儿似是大为震惊,转面望了望二人,现出敬仰神色,那说话的汉子,
说完重又奔出。

  华云龙情知那群人大概仅是一干穷汉,见到了华家华公子,自是不敢进店同
席,有心唤他们进来,也免得妨了面店生意,但见谷忆白兴高采烈的神情,忖道
:「我与她的交谊,说不定仅此一次,唉,她既然要静,就让她清清静静的进食
,待会多赏那老人一点就是。

  一忽,那老头儿端上面来,立于一旁,搓着老手,嚅嚅道:「华爷,这……
这面……」

  华云龙一摆手,道:「这些你不必管,去歇下吧。」

  那老头儿以为他们是对情侣,不喜有人骚扰,急急退得远远的。谷忆白津津
有味的吃着,华云龙也取过竹筷,挑了几条。男女之间,就是这般微妙,共食之
时,若是无情,则龙肝凤髓,也难下咽,若是有情,那伯是糟糠齑盐,也津津有
味。只听谷忆白柔声道:「味道如何?」

  华云龙笑道:「不坏啊。」

  谷忆白欲言又上,半晌才道:「今夜你非去不可么?」

  华云龙知她是指谷世表所邀之宴,笑道:「那还用说。」

  谷忆白微微一叹,道:「我那几个师给与孟为谦、端木世良他们,都一力撺
掇家师,就在宴上废了你。」

  华云龙夷然道:「令师意下如何?」

  谷忆白道:「我师父笑而不答,我瞧危险的很,你还是不去为妙。」

  华云龙略一沉吟,道:「令师我虽未谋一面,但于此事,我看令师必会客客
气气待我。」

  谷忆白轻轻一叹,道:「既然如此,你要小心。」沉吟半晌,忽道:「家师
练有一种掌力,能将绝毒逼入敌人体内人,那毒力之烈,天下无出其右……」

  华云龙截口笑道:「在下百毒不侵。」

  谷忆白道:「毒你不惧,可是那掌力却可透重甲,伤肺腑于不知不觉中。」
顿了一顿,凄然一笑,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

  华云龙道:「姑娘放心,在下绝不利用姑娘所告。」

  谷忆白幽怨地道:「你……」螓首一垂,默默不语。

  华云龙站起身子,道:「咱们可以走了?」谷忆白默然起身,随他行出店口
,华云龙随手抛下一锭银子,道:「门外的朋友,我都请了。」

  那老头儿连忙道:「华爷,不要几文钱……」话犹未毕,只见华云龙向犹候
立店口的人招呼一声,与谷忆白己走出老远,眨眼消失巷中。

  二人漫步之间,不觉已出南门,华云龙煞住脚步,道:「姑娘好走,在下不
送了。」

  谷忆白悠悠一叹,道:「咱们可以做朋友么?」

  华云龙道:「眼下不是朋友?」

  谷忆白玉面一仰,道:「以后呢?」

  华云龙暗暗忖道:「你师父既非报杀师之仇不可,我家也不能坐视群邪猖狂
,你我处境实有若水火,这个朋友,如何交得起来?」转念之下,欲开口明言,
但见谷忆白两道秋水般澄澈的目光,紧盯住他,见他沉吟不语,娇躯已暗自颤抖。
华云龙见状之下,再也不忍心说出决绝之辞,笑道:「只要你不想杀我,自是可
以。」

  谷忆白芳心大畅,嫣然一笑,悄声道:「本教的高手,大部聚于城南十余里
外的一所庄院中,较次的则在近城另一在院,柬上未写明地点,必是距城远的庄
中,不过,我可能不出席。」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在那般景况与你见面。」转身走了几步,
回头一望,谷忆白仍俏立原地,痴痴望着他。

  华云龙挥了挥手,谁知谷忆白反而翩若惊鸿,飞身过来,唤道:「云龙……」
顿了一顿,道:「我可以喊你名字么?」

  华云龙微微颔首,问道:「有事么?」

  谷忆白忸怩一笑,吞吞吐吐道:「我……」突然低下了头,道:「今晚我在
「荣升客栈」等你,你一定要来。」说着,不待他答话,飞身就走。

  华云龙哑然一笑,转身行去,心中想道:这般含糊下去,不是了局。他对谷
忆白的情意,实是煞费踌躇,念起蔡薇薇,且华、谷两家大仇,决无和解之理,
欲趁早断了,无奈他又以为情是情,仇是仇,不能混为一淡,要他伤了美人上心
,以他倜傥不羁的性情,那又是千难万难的事。

  思忖中,华云龙回至客栈,蔡昌义、余昭南等俱已出门,院中唯留着侯稼轩
、谷宏声数位老人。华云龙高声道:「侯伯伯,昭南兄他们去了何处?」

  侯稼轩眉头一蹙,道:「见你正午未返,放心不下,找你去了。」

  华云龙笑道:「他们固热情可感,我又岂是容易暗算的。」语音微顿,道:
「查幽昌的人来过了?」

  侯稼轩颔首道:「有人来言,他跟踪两个玄冥教徒,见他们追入城东里余一
所庄中。」

  华云龙摇头笑道:「那不是谷世表所居之处,应在城南十余里。」

  侯稼轩惑然道:「怎么牵出谷世表那贼胚来了?」

  华云龙淡然道:「谷世表变成一大魔头了,自封九曲神君,建起玄冥教,自
称教主。」

  侯稼轩惊声道:「那小子已有这等气候了。」当年神旗帮的人,因白啸天与
无量神君交情不薄,谷世表时至大巴山做客,均熟知此人,故于此事,惊愕非凡
,唯谷宏声向未涉及江湖,并无他感。

  只听薛人九冷冷说道:「咱们将所有兄弟,都招集起来,守在庄外,情形不
对,即冲入接应。」

  侯稼轩颔首道:「薛老弟说的不错,谷世表对华爷一家,可谓积恨如山,龙
少爷走了单,那有不下手之理。」

  华云龙笑道:「诸位伯伯太小看他了,谷世表而今措置,俱见枭雄心胸,岂
致如此轻躁。」

  谷宏声哈哈一笑,道:「那玄冥教主想不到竟与老朽同宗,老朽倒非与他亲
近亲近不可了。」语下意欲一斗谷世表。

  众人尽皆莞尔。只听一阵脚步声,人犹未见,已闻蔡昌义高声叫道:「你捣
什么鬼,说好就在对面酒楼,又溜到那儿去了?」话声中,领先走入,余昭南、
李博生、高颂平也进入厅中。

  华云龙道:「我此去得知玄冥教主之来历,你们呢?」

  蔡昌义楞了一楞,道:「那杀胚是谁,你说来听听。」

  华云龙一伸懒腰,道:「问贵总管吧,他还是谷总管的同一家人。」

  蔡昌义面庞一转,朝谷宏声道:「好呀,谷总管,原来你与那魔头是一家人。」

  谷宏声啼笑皆非,道:「那魔头虽然姓谷,那里便是一家人,华公子是顽笑
的话。」

  华云龙若无其事,抱拳道:「酉正约会,必需以全付精神,我先休息一下。」
转身走回房中,静坐调息,他貌若漫然视之,其实那敢有半分大意。众人不敢扰
他,自于厅中计议。

  掌灯时分,华云龙交代清楚,悄然来到了「荣升客栈」,问明谷忆白的房间
,正准备敲门,里面传来谷忆白的声音道:「门没有闩,你进来吧。」

  华云龙推开房门,踏进屋中,闩上门闩,转首过来,却吃惊地发现谷忆白正
试图擦去脸上的泪水:「姑娘,你……」

  「你还叫我姑娘?……我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知道这不应该,但是你
难道就一点都没感受到我的爱吗?……我知道我们不能相爱,但是偏偏却又不可
自拔地爱上了你……」终于眼角再一次落下晶莹的泪珠,飞快的伸手拭去泪痕,
谷忆白逞强的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样的我……你一定很讨厌吧……或许你根本
从来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啪」的一声清响,华云龙狠狠的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脸颊上明显的现出
一个五指印:「不是那样的。」轻抚着谷忆白充满惊讶的脸庞:「你知道不是那
样的……我早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我不知道……我们这样……我带给
你的究竟是幸福……还是灾难……」

  「忆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华云龙突然轻声问道。

  「嗯。」谷忆白不经意地应了一声。冷不防的,华云龙的双手从背後圈住她
的纤腰,在她的耳畔低语着:「为什麽喜欢上我呢?」

  华云龙的气息就吹拂在耳边,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不为什麽……」

  「我想知道……为什麽你会喜欢这样子的我?」华云龙环抱着她的手紧了一
紧。

  转过身来,谷忆白微抬起头面对着华云龙,眼中满是柔情:「有些人会因为
某些原因才去喜欢上某人,譬如权势、财富、恩情,可是我……不知怎的莫名其
妙就喜欢上你了,你叫我怎麽回答呢?」

  看着她雪白的粉颊泄上红云,娇羞的模样实在令人难以自制,华云龙忍不住
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对不起,如果我早些想开的话,也不会害你难过这
麽久……」

  「呐,云龙……你想要我吗?」说出这句话後,她羞涩地低垂着头,感觉自
己的心跳从来没有这麽快过。华云龙固然是惊得呆了,谷忆白也为自己的大胆而
脸红心跳,一时间,斗室一片宁静,更加添了几许暧昧的味道。

  「你是指……」谷忆白低头不语,不敢看华云龙的眼。

  「你确定……」华云龙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她。一咬牙,谷忆
白主动凑上香唇,轻轻在华云龙唇上印上一吻,这已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她
是华家死敌的徒弟,自己真的该碰她吗?华云龙放开了一直圈着她的手:「你是
个好女孩……」

  不等华云龙把话说完,谷忆白双手一推,把华云龙推离身边,落寞的神情让
人无比心疼,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华云龙:「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看着她细弱的双肩不停的抖动,华云龙知道她正努力忍住泪水,天啊,我到
底做了甚麽?居然如此再三辜负这样的深情?恍惚中,华云龙终於清楚的了解,
让所爱的人感到快乐才是最重要。双手再次有力地怀抱住她,拥有所爱的感觉竟
是如此的让人愉悦,华云龙不禁暗骂了自己千百回,竟让如此可爱的人儿伤心。

  「放开我。」谷忆白在华云龙的怀抱里挣扎着,虽然喜欢华云龙的拥抱,但
并不是在这样情况下。没有说话,华云龙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怒气,
那让华云龙更加珍惜拥有她的难得。

  「我叫你放开,听到了没有?快放开我啊啊……」谷忆白的声音忽地变得软
弱,华云龙在她颈边耳垂附近的舔吻,使得从未与人如此亲密接触的她招架不住
,雪白的肌肤随着华云龙的唇舌浮现羞怯的嫩红。

  「你是个好女孩……所以让我来采取主动吧。」华云龙在她的耳边轻声吹气
也似的道。华云龙的吻像是带着火焰,灼热地在她的脖颈烙下印记,谷忆白不由
自主地屏住呼吸,深怕自己会在这迷人的感觉中昏迷过去。

  「啊……」谷忆白慌乱地抓住华云龙已伸入自己衣内的大掌,无力地将身体
靠在华云龙的身上,求饶似的道:「慢……慢点……」喔,这直接的刺激对她来
说可能暂时还无法接受,华云龙收回伸进她领口的手,绕过她的腋下,不经意地
轻触到她的胸部下缘,引起她一阵惊叫:「你……」

  华云龙突然将她拦腰抱起,俊秀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别太紧张,
我都还没开始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谷忆白觉得现在的华云龙像是变了个
人似的,毫不掩饰他的欲望,也毫不隐藏他对她的爱意,既大胆又多情,充满了
吸引人的魅力。

  「一旦开始,我就不保证能停得下来了喔……」谷忆白羞红满脸,埋首在华
云龙的怀中,轻声应道:「嗯……」

  走向卧室,华云轻轻在床上把她放下,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审视着谷忆白,
只见她羞红了脸,紧张地用力闭着眼睛。她是这麽的紧张,如此怎麽能感受到他
珍视她的心意?又怎能体会两人欢爱的甜蜜接触?

  「睁开眼睛。」华云龙柔声道。轻轻摇头,谷忆白连出声都不敢了。

  「你不想看到我吗?」嘴角微扬,华云龙决定要慢慢的撩拨她,让她冷若冰
霜的形象为了他变得热情如火。谷忆白连忙摇头,她不知道这是华云龙的诡计,
紧张地深怕华云龙误会了她。

  「那你为什麽不睁开眼睛?啊……你一定是讨厌我了,我还是走吧……」华
云龙静悄悄地脱着衣服,露出了精壮的上身,他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不,不要走,我睁开就是了……啊……」谷忆白一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景
象让她张口结舌。

  华云龙双手拉着已解下腰带的裤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脸色古怪地看着
她:「你……怎麽那麽快就睁开眼……」

  从刚睁开眼看到时的惊讶,谷忆白的心情渐渐变得不再那麽的紧张:「你骗
我。」

  乾笑几声,华云龙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哎呀,被你识破了。」经过短暂的
沉默,两人相视一笑,存在於两人间淡淡的疏离感消失於无形。

  「忆白,让我看……让我看看你。」华云龙用华云龙深情的蓝色瞳仁注视着
她,口中说出充满了渴望的要求。

  谷忆白有着短短的迟疑,那是她从小所受的礼教和男女之防的影响,要越过
那确是需要勇气,但是在华云龙炯炯目光的注视下,她缓缓起身:「只为是你,
云龙……」紧张的纤细手指轻轻颤抖着,解开束缚着雪白衣裙的的粉红缎带。

  谷忆白的双手背在腰後,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丽裸体,羞怯地在所爱的人面前
完全的展现,耸挺的双峰、盈握的腰身、甚至两腿之间神秘的黑色丛林,全都毫
无遮掩地尽入华云龙的眼帘。底下梳理整齐的发髻,乌黑亮丽的过肩秀发瀑布般
流泻而下,更替她赛雪欺霜的柔嫩肌肤提供明显的强烈对比。秀眉轻蹙,醉人的
眼眸闪动着柔媚的诱惑,樱唇微启,谷忆白说出一生的承诺:「让我属於你。」

  「嗯……你早已拥有我了。」轻轻将她拉入怀中,华云龙在谷忆白颤抖的唇
瓣和同样颤抖的灵魂之前,献上华云龙的吻。融化也似的,在华云龙的扶持下,
她无力地仰躺下来。这是个象徵着开始的吻,华云龙伸出右手,轻轻地覆上她柔
软的胸部。

  「啊。」谷忆白浑身一颤,华云龙的手所带来的陌生触感让她惊慌,不禁挣
扎着想要逃。

  「别怕……」华云龙再次吻住她,不再只是浅吻,在她因为华云龙突然增加
力道的揉捏而讶然时,华云龙的舌尖趁隙突破她紧咬的牙关,纠缠住她欲逃的舌
尖,挑逗她生涩的丁香小舌,汲取她口中柔美的香甜。

  「呜……」在华云龙半边身体和唇舌的压迫下,谷忆白只能不断地以呜咽声
表达她的不安与紧张。终於放过了她的唇,华云龙的舌尖溜到了她小巧的耳垂儿
附近,轻轻舔吻着。

  「云龙……云龙啊……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话,华云龙却突如其来
地含住了她的耳垂,使她不由得轻声惊呼:「啊。」华云龙所带来的感觉,都是
她从未曾有过的,甚至连想像过也不曾,偏她又是那麽的敏感,在在被那充满欲
望的抚触所牵动,而再也不可自己。华云龙也发现到了,光是在她肌肤的轻轻抚
摸就足以引起她全身的震颤,她竟是那麽的敏感。

  「哦,忆白,我想让你更快乐……」双手在这同时,也毫不客气的爬上了她
柔嫩的双乳上,姆指与食指交互磨擦着粉红色的乳尖,蓓蕾的颜色开始由浅转红
,似乎也在膨胀着。

  突来的刺激迫使谷忆白不由自主地连连摇头,那如同樱桃般的小嘴梦呓似的
轻喊着:「云龙……啊……这感觉……啊……」

  雪白柔嫩的肌肤因为从没有过的感觉而浮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同时渗出微微
的汗粒,就好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华云龙以舌尖轻轻舔去她肌肤上的
汗珠,并来回地在双峰之间的深沟舔舐亲吻着。双手插入华云龙散乱的黑发中,
原本是试图阻止华云龙的行动,最後却无力地随着华云龙的吻移动,从小腹开始
漫延的陌生感觉让她无比紧张:「云龙……我……好奇怪喔……怎麽会……这样
……呜……」

  双手捧起她浑圆柔软的乳峰,华云龙在她唇上一吻,然後是纤细的脖颈,再
吻至她的锁骨,轻轻叹道:「你好美……」华云龙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胸前,拇
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蓓蕾,而华云龙的嘴则是眷恋着另一边的甜美,不断地以舌尖
轻舔她最敏感的乳尖。

  她蓦地睁开眼睛,震惊地看到华云龙的舌正亲昵地拂拭着她的乳房,对未知
事物的恐惧,使她颤抖地出声:「啊……不……不要……这样……」

  可是华云龙恍若未闻似的,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谷忆白忍不住发出荡人的
呻吟声音,这样细致且缓慢的折磨,简直要将她给逼疯。华云龙灼热的气息直接
喷射在她柔嫩敏感的肌肤之上,她觉得自己的全身好像都快要燃烧了起来:「好
……好热……」

  华云龙用各种方式不断撩拨着谷忆白雪白乳峰上粉红色的蓓蕾,时而轻轻啮
咬,时而以牙齿夹起再放开,直到华云龙感觉到粉红色的蓓蕾变得硬挺:「告诉
我,忆白喜欢吗?喜欢我……这样吗?」

  「嗯……我……呜……」她洁白细致的面容因华云龙而泛红,那半开半阖的
粉红小嘴,只能无意识地不停发出哀求似的呻吟声。

  华云龙早已经肿涨得难受了,但是他仍然继续着挑逗谷忆白的行动,他想要
让她体会性爱的完美高潮:「还没……还没呢……」

  华云龙的手继续探索,轻轻地滑过她敏感的双峰,然後往下移动,爱抚她平
坦的小腹。华云龙手像是带有神奇的魔力,轻易地就能让她发出呻吟,所引发难
耐的热潮迫使她轻轻摇头。华云龙继续揉捏着她的小腹,然後,华云龙的手更往
下移,开始抚摸谷忆白滑嫩的大腿内侧,修长的手指缓缓地碰触到她双腿交会的
部位,令她震惊地发出破碎的嘤咛,甚至本能地夹紧双腿:「呀……不……喔…
…那儿……不行……」

  谷忆白吹弹可破的细嫩大腿被往旁轻轻的一揽,她仅仅做了些微的抵抗便放
弃了,没多久,呈现在华云龙眼前的是一丛丛呈包围之势的纯黑野草,和隐藏在
其中秘密的花唇。

  「好美。」随着赞叹声,华云龙的眼中泛起深沉欲望之光。华云龙在盯视着
她的私处,她在华云龙灼热的视线下羞窘了起来,谷忆白忙要拢紧双腿,却教华
云龙掰得更开。

  「不要看……那里……」慌乱无措的水眸,瞥见华云龙俯下头,她来不及阻
止:「啊……不要……」华云龙的唇舌侵袭她娇嫩柔软的私处,令她又骇又惊。
华云龙灼热的唇舌予取予求地任意吸吮,执拗的舌头滑舔住那颗诱人的小核,不
断地逗弄撩拨。

  「啊……」直到谷忆白的下身一阵抽搐,似乎已经达到轻微的高潮,华云龙
仍不放过她。华云龙的唇舌狂恣地在她私处吸吮,邪恶的舌头灵巧地舔舐她的蜜
核,越来越快。

  「不要了……」阵阵痉挛自她私处漫延开,全身窜过一阵阵趐麻的快感。但
华云龙仍执意地汲取:「喜欢吗?」华云龙改以两手撩拨她私处。

  「不要了……我……我受不了了……」放下所有矜持,谷忆白开始哀求起来。
华云龙伸手探向她的私处,开始更放恣的侵略。华云龙用两指挟住突起的蜜核,
轻轻揉、细细捻。

  「呀……」她猛地弓起身子,全身颤抖不已。

  「告诉我,忆白觉得舒服吗?」华云龙邪恶的两指,愈加剧烈地揉捻不停。

  「嗯……」谷忆白无意识地应道,只觉得所有的灼热似乎全都集中在下半身
了。「好可爱……」感觉到手上源源不绝的湿意,华云龙满意地笑了,突地,长
指探进滑润幽穴。

  「啊?」突如其来的入侵,使得谷忆白下意识地绷紧全身,不由自主地夹紧
双腿,无力地试图排拒华云龙甜蜜的抚触,华云龙修长的手指就这麽被卡住。

  「忆白,别紧张。」华云龙强忍住勃发的亢奋,低声吐出诱哄耳语:「让我
疼你,嗯……」华云龙俯身亲吻着她的红唇。好不容易待她放松之後,华云龙才
开始缓慢地推进手指,探入她紧窒的体内,缓慢的伸入、再伸入,直到她完全包
裹住华云龙修长的食指,再缓缓地抽彻,或深或浅地掏探幽穴,让湿液泌出更多。

  「呃……啊……」谷忆白狂乱地扭动身躯,似乎期待得到更多:「云龙……」
泥鳅似的长指在她体内乱窜,她禁不住摆动起臀部。华云龙的额头沁出丝丝汗珠
,带着魔力的手指激发出她的阵阵快感,一波波漾开的乳波挑衅华云龙的视觉,
华云龙必须咬紧牙关才不致让自己提早崩溃。

  「云龙……可……可不可以……快一点……」体内的热潮悬在爆破边缘,她
终於忍不住决定放纵自己,抛开所有,放声娇喘要求。华云龙哑然失笑,为她全
然的坦白而悸动,她忠於自己的肉体,也忠於自己的欲念,丝毫没有一丝矫揉造
作,华云龙无比心动地依她所言,更努力地点燃她毫不遮掩的热情。

  「啊……」下腹传来阵阵收缩,谷忆白的双手紧紧地撕扯床单,终将亢奋的
欲望推至最高。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华云龙知道自己终於达成了今晚的初
步目标,却突然看见仍不断喘息着的谷忆白落下泪来:「怎……怎麽啦?是不是
我弄痛你了?」

  她只是不停地啜泣着,一个劲儿的摇头,令得华云龙更加不知所措:「告诉
我,是不是我哪儿做错了?我会改的,你别哭了喔,你再哭下去的话我真的不知
道该怎麽办了……」

  「都是你。」谷忆白凝着泪眼瞧着华云龙道:「你让人家……让人家那样,
还害人家变得那样,说出那种……那种无耻的话来……」家教甚严的黄花闺女,
体验到那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无助与难堪,谷忆白微红的脸庞哭得有如梨花带云龙。

  原来是这麽回事,华云龙突然拉住谷忆白的手,让她隔着裤子碰触华云龙下
腹的生理反应。她起初还弄不清华云龙拉她的手去抚摸华云龙身上的哪个部位,
等到意识过来时,忙将自己的小手抽回,脸庞红得好似夕阳的红霞。

  「你……怎麽可以让我碰你那里。」那样结实的、跳动的肌肉触感,让她心
头小鹿胡乱撞个不停。俊秀的脸上带着邪邪的笑,华云龙欺近她的身边,在她面
前几乎碰到她的脸的距离道:「忆白难道不喜欢,刚刚我那样做时的感觉吗?」

  静了半晌,谷忆白突然拉起被单,将羞红的俏脸隐藏其中:「就是这样才会
觉得难堪嘛。」

  「忆白喜欢我吗?」她点点头。

  「忆白讨厌我碰你吗?」红着脸,她摇摇头。

  「这里有别人吗?没有啦,你别那麽紧张嘛。」华云龙双手捧起她如画般美
丽的脸庞,深情地送上一吻:「只有我们的时候,还管别人定下的那些规则做甚
麽呢?再说,我们是两情……相悦?」

  看到谷忆白点点头华云龙才继续道:「这又不是甚麽坏事,尽情的享受彼此
有甚麽不对呢?」双手按着她的双肩,轻轻地将她推倒,华云龙欺身靠近,放肆
恣意地一挑眉:「今夜……是属於我们的。」

  看着华云龙脱下身上最後的遮蔽物,谷忆白双手十指遮住脸庞,却还是从指
缝间偷偷地窥视。华云龙知道她在偷看,故做娇羞状地侧身遮住重要部位,微笑
着责备道:「哎呀,讨厌,忆白偷看人家……」

  「谁……谁偷看你了……少臭美……」谷忆白红通通的脸泄露了她的秘密,
华云龙饿虎扑羊般跃上床,在她耳边道:「真的不要看?可是我想让你看耶,这
样才公平嘛,毕竟我看过你了……」

  「云龙……呜……」重重吻了她一下,刻意让唇分时发出「啵」响亮的声音
,直把她吓了一跳。

  「忆白……真的可以吗……」双手拉扯着华云龙的黑发,将华云龙拉近到自
己的面前,谷忆白颤抖的声音诉说着她早已做好的决定:「别再让我等……我已
经等得够久了……」主动封上樱唇,丁香小舌以不纯熟的生涩技巧挑逗着华云龙
,她要追求自己想要的。

  舌尖划过她的贝齿,引起她阵阵轻颤,华云龙也放下心中的挂念,回应她如
此真诚的渴望。华云龙沉下腰部,火热硬挺的下体抵住她的小腹,令她的身体猛
然轻颤:「啊……」

  将自己的身体慢慢下移,华云龙的唇一寸寸吻遍了心爱人儿白玉般的肌肤,
撩起佳人未曾尝过的欲火焚身的滋味。手指轻轻抚过她下体柔软的毛发,微微地
抖动着,挑逗着隐藏在其中的秘密花唇。谷忆白不断左右地摇头,这些微的动作
所带来的强烈震撼让她无法自制:「呃……啊……」

  从那完美圆弧的下缘往上圈起,华云龙的左手揉搓着她白嫩性感的乳房,牙
齿钳子般啮咬着峰顶那已然挺立的粉红蓓蕾,间中再以舌尖轻柔地舔吻玩弄。

  「嗯……嗯……」在华云龙有预谋的撩拨之下,谷忆白情不自禁地扭动娇躯
,像是条美丽的白蛇,忘情地在柔软的被褥里蠕动。

  突然间,谷忆白发觉到有一个灼热的物体轻触着自己的私处,在花瓣之间轻
轻游移着,却绝不是手指:「云龙……云龙……」双手分开她不自觉并拢的双膝
,华云龙撑着她的膝盖,跪坐在床上:「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要给我吗……」

  「笨蛋……我……我真的……不能再等了……」谷忆白的声音渐渐变小,脸
颊却越来越红,羞得以床单遮住了头脸。

  「会有些痛……忍着点……」扶着自己硬挺的下体,华云龙持住先端慢慢挺
进谷忆白柔嫩的花唇。

  「呜……」用力皱紧双眉,用力抓住床单,谷忆白全身都因为紧张而绷得紧
紧的。

  「放轻松……忆白……让我爱你……」华云龙双手再次攀上她的双峰,缓缓
地揉搓着,试着缓和她的紧张。身体遭受异物侵入的感觉让谷忆白害怕,使她坚
定的决心也开始动摇:「云龙……我……啊……啊……」

  华云龙在她分神说话的瞬间,用力挺身,一口气贯穿了她。谷忆白强烈地感
觉到华云龙的进入,讶异地抬起下巴,秀眉紧蹙,咬紧牙关忍住那瞬间撕裂的痛
楚,急促地呼吸着。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华云龙等待着她适应他在她体内的感觉。

  细小的肩膀仍旧急促地上下起伏,谷忆白因痛楚而紧皱的眉头却渐渐松开,
感受到华云龙在体内的轻微脉动,痛楚慢慢被一种从未曾有过的快感所取代。华
云龙开始缓慢的律动,一进一出之间,华云龙发觉她已经懂得享受这动作所带来
的愉悦,於是渐渐加速,给予她更多。

  谷忆白半闭着眼睛,那种酥麻、悸动的感觉,随着华云龙的律动逐渐地愈来
愈来强烈,身体不自主的分泌出更多的液体,且无规律的不安扭动着。华云龙那
慢速的律动让她几乎无法忍受,她咬住自己屈起的食指,以防自己尖叫出声:「
嗯……哼……嗯……」

  华云龙拉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食指伸入她的唇间:「别咬自己……」

  谷忆白因为害怕伤到华云龙的手,而再也不能忍住自己发出既像抗议、又像
央求的轻叫声:「唔……唔……」华云龙的食指在她口中撩拨着她的舌,她想阻
止华云龙,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制止,也寻不着力气抵抗,只能任华云龙为所欲
为。

  华云龙突然抬起她的一条腿,臂弯顶着她的膝弯,开始更强烈的冲刺。华云
龙将火热的下体自她的幽穴里抽回一半,随即迅速没入,让两人的身体几乎完全
密合。谷忆白浑身一震,被那强烈的快感所震慑,燎烧而起的欲火使她难受得直
想挣脱,但也希望汲取更多:「啊……啊……」

  华云龙一次次的律动,渐渐将她推向情欲的顶峰,华云龙低头在她耳边细语
:「告诉我……忆白……喜欢吗……」

  他又这样了,谷忆白赌气地闭上眼睛,倔强地决定不再发出声音。微扬的嘴
角逸出轻笑,华云龙下身开始强而有力的抽动,每一下都深深的抵在谷忆白身体
的最深处。愉悦感彷佛永无止境地不断加强,谷忆白难耐地摇着头,却还是坚决
地不让华云龙听见她的一丝呻吟。

  放下谷忆白高抬的修长玉腿,华云龙俯身爱怜地轻吻着她满是细细汗珠的胸
部,喃喃道:「哦,可爱的忆白,你真是太可爱了……」谷忆白被华云龙有力的
双手紧抱在怀里,感受到华云龙在体内灼热的律动,激烈的情欲狂潮一波波向她
袭来。

  在毫无预警之下,谷忆白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而身体则似遭雷击般痉挛
战栗。一阵不可抑制的抽搐,她的手指掐进华云龙的背部,脚趾用力地弯曲,忘
情地扬声高叫:「啊……啊啊……嗯……嗯……啊……啊……啊……」

  华云龙感觉紧紧包围着他的幽穴,不断涌出温热的津液,柔嫩的内壁也因为
达到高潮,而强烈地收缩痉挛着,让他也感到无比的兴奋,几乎忍耐不住。不过
,他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双手覆住谷忆白柔软有弹性的玉乳,逗弄着粉红的顶端
,感受她在他的指尖下变得硬挺而颤抖:「告诉我,忆白……喜欢吗?」

  高潮刚过,她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华云龙只要一个小小动作,便能带给她
莫大的欢愉:「人……人家才不说呢……啊……」

  这变相的回答已足够让华云龙满意,华云龙猛地吻住她的唇,让每一次的进
入都更加激烈,带领她攀登另一次的高峰。激烈的律动让两人的结合处隐约传来
撩人的声音,加上两人的急促气息和肉体相互拍击的声音,顿时整个小小卧房都
是令人魂为之销的媚惑之音。华云龙忘情地沉浸於撩人的旋律之中,将自己的动
作不断地加快再加快:「喔……忆白……我……我快……」

  「啊……云龙……我喜欢……好喜欢……啊……啊……啊……」在谷忆白达
到不知第几次的高潮的同时,华云龙满溢的情意也剧烈地爆发,将灼烫的热液射
进她的柔穴深处……

  谷忆白枕在华云龙的右手上,半边身子倚在华云龙的身边,悠闲地躺卧休息。
经过方才连续数个时辰的欢爱,她已经记不清华云龙到底占有了她几次,只觉得
全身都酸疼不已。看着谷忆白全身虚软地躺靠在自己的身上,眼底是一种满足过
後的慵懒,冷艳中带有诱人的媚态,华云龙只觉得原本疲惫不堪的下半身似乎又
蠢蠢欲动了:「忆白,你最好躺过去一点,还有,可不可以别用那种眼光看我…
…」

  「怎麽了?我压痛你了吗?」华云龙拉开遮盖着两人的被子,苦笑道:「我
怕他好像又要「生气」了……」

  「啊。」不由得一声轻呼,难道他的精力是无穷尽的吗?怎麽一下子又变这
麽大了?看到谷忆白微露惧意的双眼直盯着自己的那儿,华云龙搂着她的手紧了
一紧,体贴地柔声道:「今晚我不会再碰你了,所以,别担心了。」

  「不,我没关系的,如果你真的还想要的话……」虽然这麽说了,可是她眼
里的惧意可一点都没有减少。微微一笑,华云龙趁她不注意时亲腻地偷偷捏了她
小巧的乳尖一下,引起她一阵惊讶的颤栗,笑嘻嘻道:「真的没关系吗?」

  峰峦起伏赛雪欺霜的完美玉体,成一个大字形仰躺在床上,谷忆白闭目咬牙
的模样儿,就像是个即将赴刑的犯人,在华云龙的眼里简直可爱到了极点:「我
……我没关系的……你……你来吧……」

  不可否认的,华云龙的身体渴望着她,但是此刻的华云龙心中满溢着暖暖的
爱意,能够得到如此毫无保留的垂青,夫复何求?华云龙情愿享受这有些痛苦却
十分甜蜜的折磨:「忆白,你这样子……好好笑喔……」

  谷忆白这才发现华云龙调笑的目光,羞赧地缩起身子,躲到华云龙的怀里:
「你……最讨厌了啦……」没有再说话,华云龙搂着怀中的她,两人静静的享受
着恬静的夜色。

  美人恩重,华云龙怜爱地理着她凌乱的发丝,慢慢地看着她沉入梦乡。亲吻
了她一下,然后才悄然起身,去赴「九曲神君」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