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一个男人(4)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宋建平正在看报纸,瞧我的模样,微微一笑:“司机,开车。”说完这句话他又继续去看他的报纸新闻。
他既然不和我说话,我也不懒得和他说话。
一夜未眠的结果是头痛欲裂,我闭着眼睛靠着,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有一只冰凉的手从我的衣领摸了进来,我打了个冷颤。
睁开眼睛,宋建平已经吻了上来,舌头深入了我的口腔。
“……宋局长!”
他的手指冰冷没有温度,在我的乳 头上来回揉搓抚摸着,仿佛当那里是暖手的炉子。他的舌头就好像他的手指,对我的嘴流连忘返。
直到他松开我,我的体温全部被他的手指带走,只能打着抖大口喘气。
“建平。”他温柔一如既往,推了推眼镜,“叫我建平。以后要相处很久,还是亲昵些吧。”
“建、建平?”我几乎要打结巴了。
他满意的笑着,问我:“早点吃点儿什么?”
我想了想,回答他:“我想吃烤鸭。”
“烤鸭?”他脸上的表情又一瞬间的崩溃,接着立即恢复如初,“这么油腻。”
“我想吃烤鸭。”我叹气,睡意慢慢地升了上来,迷糊的时候,我朦胧的说,“我想吃全聚德第两亿两千两百万只鸭子。”
“晓易?”耳边传来宋建平啼笑皆非的声音。
再醒过来,已经到了那个四合院。
我潜意识就在排斥这里,半天没有下车。宋建平笑了一下,使劲捏着我的手臂,将我扶下了车。
司机先走了。
他拉着我进了房子。桌子上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烤鸭。
旁边的证书上证明这的确是第两亿两千两百万号鸭子。
它比我好。
它好歹是第两亿两千两百万只鸭子。
我充其量只是一只“很二”的“鸭子”。
还没有证书。
我苦中作乐的乱想,已经丝毫不客气的坐下来埋头狂吃。从昨天中午开始我就没有吃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
宋建平也不催我,坐在对面,看我吃鸭子。
等我开始擦嘴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考虑好了?”
我点头:“嗯。”
“很乖。”他欣慰的笑起来,“那你看哪天有空,把东西搬到亦庄吧。”
“我……不想去亦庄住……”我吞吞吐吐的开口,偷偷看了宋建平一眼,“那边到市区比通州过去还远。”
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点点头:“那给你在三环以内买套房子。只是可能比较老的小区。”
“哦——”我张口。
“还贷什么的你都不用操心。一切我来办。”他又说出了我的想法。
我点头。
于是静了下来。
宋建平看我半晌,突然一笑:“过来。”
我于是走到他的面前站定。
他接着说:“跪下。”
“什么?”我诧异的看他。
他轻微仰头,却仿佛在俯视我般,又重复了一次他的命令:“跪下,晓易。我请你跪下。不要让我说第三次。”竟然还用了“请”字。真是宋建平的风格。
他的眼神仿佛尖针一般,刺入我的心脏,我的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我于是在他面前缓缓跪下。
于是我的视线,就与他的胯 部平行。
他的手抬起来,仿佛在抚摸自己的宠物一般,从我头顶缓缓摸着,接着移动到我的后脑勺,轻微用力,把我按向他的胯 部。
我想我知道他要我做什么了。
我想我无法再一次用语言描述,那天所经历的那短短的几分钟的屈 辱达到了何种地步。我并不是没有给人口 交过。但是不同的情绪,不同的方式,总能让这个动作变得温柔或者羞 辱。
手指发抖,我试了很几次,都不曾拉开他的裤链。
他似乎不耐烦了,自己伸手来开来掏出他的阴 茎,递到我的嘴唇边。
我仰头看他。
他的眼神传递出不容抗拒的含义。
我最终屈服了……舔湿嘴唇,我跪在他的双腿之间,含入了他的阴 茎。那个粗壮的东西一进入我的嘴唇就发出巨大的颤抖。
我尽力逗弄着它,安抚着它。直到它在我的嘴里宣泄。
“吞下去。”宋建平说。
我闭起眼睛,万分艰难的咽了下去。
如果说这是一次口 交。
不如说这是宋建平心里最扭曲的仪式。
属于他的某个人,按照他跪在面前,纾解他的欲望。那分明是太过偏执的所有权的宣告。
“晓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上你,你给我吸的时候。我就在想,迟早有一天要让你吸个够。”他用那种斯文的声音复述着他的想法。继续羞 辱着我的内心。
我无端火起,一下子烧毁了我的理智,
站起来我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
我自己被吓了一跳。
宋建平摸摸被甩到的脸颊,突然冲我阴森森的笑了一下:“晓易,你很有胆。”
12 第一个男人(6)
宋建平其实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
他只是把我推到床上,没有任何前戏过就直接插 了进来。每一次深入都难以预料的猛烈,而且异常持久。
我没有抵抗,还是跟往常一样,尽量的配合,只是我本来应该乐在其中,但是宋建平却永远捉摸不透,以致我在无法预料的不安感中,全然没了快感。
他做完第二次的时候,把我翻过来面对他,双手撑在我的脑袋两边,有趣的看着我。然后,他抓起了我打他的那只手,用舌头舔着,突然张口咬了上去,那是真的一口。
“啊——!”我从不曾得到过这般剧烈的痛苦。
浑身立即不受控制的剧烈挣扎,只是他的牙齿却牢牢地咬住我的手掌,咬入了血肉,嵌在了关节中,任我那般挣扎,竟然纹丝不动。
“建平……”我痛得声音发抖,连声哀求他,“建平,放开我……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很痛……”
他却一直咬着,又一次从正面进入了我,这一次缓而有力。
我抬着手掌就这着他的牙齿,又不能不让他上,只能抬着腰,方便他的进入。
左手痛的麻木,血顺着手掌蜿蜒滴落,他的嘴唇被血染的绯红。
直到我感觉那只手一定废掉的时候,他才把它吐了出来。
用毛巾被擦了嘴,也顺便擦干净我的身体。
他边在我的身体上动着,边柔情万种的帮我整理被冷汗浸湿了的头发。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尖从我的耳边划过的时候,我被他指尖冰冷的温度惊得一颤。
“晓易。”他射到最深处的时候,在我耳边轻声说,“你甩我耳光是小事。但是我要你记住,别以为我只是找了些资料来了解你其他事情都没能力做。你甩我耳光,用这个办法可以容易解决。你如果做出其他的事情来,我真不知道你要怎么收场才好。”
他的话让我遍体生寒。
我确实不能立即完全听从他。
他只是拿出了一份精确的资料,把我震傻了。可是,他真的能作什么事儿吗?还是拿着资料唬人的片子?
我的心思被他一语中的,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如果不信。可以随便试试。”他翻身下床的时候,满不在乎的对我说。
随便试试?
我敢随便找谁试?
时间过得快的很。
除去第一次宋建平仿佛要立规矩一样的行为。
以后他又恢复了他的书生气质。金边眼镜还是一如既往的衬托出他那副温文儒雅的斯文形象。
对我也与之前没了区别。
我反正是逃不开,只是向来没心没肺惯了。
宋建平不拿那些事情来刺激我。我也就当作从来没发生过,一如既往的混吃等死。但是没有了其他客户,我每个月的收入,就变得十分微薄。
我对宋建平提及过此事。
他勉强同意在每个月固定的教练费外,加一千块。
“查帐的时候太显眼了。”他解释道。
我实在打心眼里鄙视他。许竞每天花得钱,恐怕都不止他给的月度教练费。可是我现在既没有了丰厚的教练费,也没了出去胡混的自由。
一切真的好象别无二致。
只是很久很久后我才知道其实自己早就变了。
无论我多么努力地粉饰,还是变了。
有人因为家道中落,变了。
有人因为父母双亡,变了。
有人因为遭遇强 暴,变了。
……让一个人的世界观改变,可能会有很多机会,只是如我这类机会,不知道能有多少?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法律、道德、规范,都是给没有钱没有权的社会底层的小老百姓套的枷锁。龌龊、污浊、扭曲、变态……才是这个社会的本质。
曾经有人给我在眼前遮挡了一块薄纱,让我瞧得朦胧。还相信有坏就有好。
宋建平亲手给我扯下来。
我才恍然大悟。
好的从来都不存在。
坏的才是永恒主题。
宋建平说在三环给我弄套房子。不到一个周,他就拿了两份资料给我填。
一个是购房合同和贷款合同。
一个是北京市户口申请书。
我没有任何挣扎的签了字。
“这是经济师适用房,你如果不是本市户口还真难办。我也不好去弄。”宋建平却知道我心里有疙瘩,解释道,“这房子签了,就用你公积金直接抵扣还贷就行,其余的你不用管。”
三环旁边有经济适用房?
我忍不住冷笑。
北京市最新的经济适用房都快到河北了,随便一平米就是七八千。竟然还能在三环找到经济适用房,只要扣掉每个月我那几百块钱公积金就行?
骗鬼吗?
只是我知道这套房子的价值。够我做整整十年的私家教练了。
“我想出去一趟,行吗?”我问他。自那天以来,我暂时先住在他的四合院里。算算日子,也快半个月了。
张腾应该搬走了。
宋建平失笑:“我又没拦着你。你想出去就出去啊。”
于是我在五月初的某个下午,回了家。
用钥匙打开门,里面顿时传来一股许久没住人的尘粉味,还夹杂了些霉味儿。屋子里的东西都如旧的摆在之前的位置。只是缺少了张腾的物品。
比如说,他用过的那条灰色毛巾。
摆在我的护手霜旁边的他的蓝色牙膏杯。
衣柜里空出来的半面挂衣勾。
所有的痕迹都在提醒我张腾曾经住在这里。
也同时在告诉我,张腾已经走了。
家里钥匙被他放在冰箱顶上。没有留只言片语。
我拿着那串斑驳的钥匙,微微出神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我下意识的以为张腾回来取东西,有些急切的走过去开门。
外面的站的人,我完全没有预料到。
只见许竞惊喜的看着我:“晓易!我终于找到你了。”
13 第三个男人(4)
“怎么不接我电话?”许竞问我,“出了什么事了?”他表现的很焦急。我在猜想,他知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基于之前的事情,我觉得也许他装糊涂的可能性大一些。
“进来说吧。”我最后让开一步跟他讲。
待他坐好以后,我倒了杯茶给他,接着坦然的说:“宋建平包了我。最近暂时不接其他客人了。”
“什么?”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上次我和你去KTV被他看见了。似乎很不高兴。许竞,你求他的事情没有影响吧?”我问。
“你是在担心我吗?”许竞问我,“晓易你放心。我和他的事情,只要他搭上手了,就没办法松开。现在我们两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许竞,你老实告诉我。”我叹气,“你究竟求了宋建平什么?”
许竞苦笑:“也没什么,之前的靠山倒台了,总得找个硬后台。宋建平年轻时候是部队上的,后来直接在青海复原进了机关,又从青海调回中央。以前的老领导是常委的。评风很好,做事又很低调稳重。听说是下一届班子指定的骨干。只是这个人软硬不吃,平时清高的很。我当时找到你也是没其他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他还真就松口了。”
“就为了那两条鱼?”我冷笑。
“哪里。那两条鱼花了我上百万。他是瞧见了我这边的实力才肯松口。”许竞说,“他见到我了就狮子大开口。”
“他要多少钱?”我问。
“他没要钱。”许竞笑起来,“他怎么会要钱呢?这些人都注意的很,从来不从手里经钱。他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做生意?他是官儿吧?怎么能从商?”
“国家是明令不准。但是暗地里办法总是有的。他胃口很大,知道我在做房地产,也要做。只是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可真就分不开了。他想要钱,我想要权。正好各取所需。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求他的事情会黄了。”
“我没担心你。”我担心我自己。“反正我最近是不教瑜伽了,你如果还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教练。
“晓易,我对其他人没兴趣。宋建平不是包了你吗?他给你多少钱,我也可以——”
“行了。你当我真出来卖的吗?”他的话十分刺耳,我立即截了下来,“许竞,你自己想想。他要的东西有没有得不到的。你也不用在这里装着毫不知情。宋建平怎么对我的,你就算没参与,也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许竞沉默了一会儿。
我忍不住要佩服起自己来。我就随口扯了两句,竟然被我胡乱猜中。
许竞至少知道宋建平要怎么对我。说不定宋建平找他去说的时候,他还推波助澜,把我拱手送了出去。
之前没有向许竞求助果然是万分明知的选择。
不然我也许惨上一百倍也不止。
“晓易,我是没用……”许竞最后说,“但是宋建平现在风头正盛,我也……”
“出去。”我开了门。
“晓易。”许竞难过的喊我。
我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出去。”
许竞走后,我收拾了下屋子,本来打算带一些换洗衣服去宋建平那里。后来想了想,什么都没带。
自带衣物,自备牙膏牙刷。
我这个“情夫”还真他妈的服务一流,方便快捷啊?
去了宋建平那里,我进屋子冲他说:“我要去买衣服。”
他笑眯眯的把文件一合:“我时间不多,就在王府井逛逛吧?”他答应的十分爽快,出乎我的意料。
他刷卡的爽快程度也出乎我的意料。无论多贵的东西,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注意到,他刷的都并非信用卡。多是一些购物卡。
“哈哈。”我忍不住恍然大悟。
“笑什么?”
“高兴呗。”我说。
手不经钱……
我想我勉强理解宋建平的部分思维逻辑了。
“哦,我想起来一件事。”返回的路上,宋建平对我说,“有家车行要开业,请我过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你送我车啊?”我问他。
“我不送。”宋建平很平和的说,“有人会送你。”
“啊?”
“你跟在我身边,有很多人会想尽办法巴结你的。”宋建平笑笑。
“那我什么车都能要?”我问。
“能开就行,别太奢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宋建平说。表情耿直,义正言辞,刚正不阿,人民公仆,两袖清风。
我忍不住笑起来,越笑越大声,在花冠车里笑得肚子抽经,眼泪直流,呼吸困难。
最终,第二天我还是乖乖的跟他去了那家车行。
剪彩的领导里没有他。
我跟他坐在下面。不过那剪彩结束后,那几个领导倒主动找他攀谈。他也很和蔼的跟人家搭话。
只是对话内容基本全是废话,我听的发困,差点睡着。
“晓易,你要是无聊就去车行里看看去。”宋建平说。
我立即来了精神,转身就进了车行。各种大众车摆满了展厅,里面的销售很殷勤的让我试来试去,眼里巴巴的希望我挑中一辆。
可惜我一辆都没看上。
“那边展厅有什么?”我问。
“那边还在整理,还没开。都是些高档车。”销售说。“您感兴趣可以看看。”
“好啊。”
我跟着销售进了那边的展厅,里面的车还都蒙了防尘罩,比较随意的停着。销售手机响了,出去接电话。我一个人在展厅里看来看去。
刚看中了一辆车,手臂就被人抓住,一把扯到墙角,按在了墙上。
“晓易,你怎么在这儿?”许竞吃惊的看着我,或者说又惊又喜?
“宋建平带我来的。”我说。“你怎么在这儿?”
“……”许竞面色变幻,最后道:“这是我的车行……宋建平有入股。”
这次轮到我吃了一惊。
突然想到宋建平那意有所指的话:“有人会送你的。”他特意把我带出来,我原本还在奇怪。
原来如此。
14 第三个男人(5)
“宋建平这个老狐狸。他明明知道……他故意的!”许竞突然火了,一拳揍到旁边的合金大门上。
“砰!”的一声。整个展厅都响着回声,半天都没消下去。
“许竞,你做这样给谁看。”我真看不下去他这么演戏。
许竞咬着牙,拳头还攥的紧紧的,狠狠地盯着一边愤恨地骂道:“妈的,我把你让给他还不够?还故意带你来炫耀。他也欺人太盛了。”
“哈。”我忍不住要牢骚他,“大哥,你只是被炫耀了一下,就感觉侮辱?你要不要试试被逼去帮他口交是什么感觉?你要想,我乐意给你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许竞的怒气被我的话一下子拦了下来,他看着我,接着慢慢垂下头,抓着我的手,低声说:“宋建平之前打电话给我,让我让你出来的时候。我确实不敢多说什么。你知道他现在的力量,我扳不倒。但是总有一天,晓易,总有一天我会好好收拾他。我会把你救出来。”
说的真深情。
我差点被感动了。
“谢谢。我等着你。”我毫无诚意的回答,“我该过去了。”
“晓易!”许竞抓着我不放我走。
“许竞,你有完没完?”我有点儿生气了。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没什么可信度。但是,晓易,我……”他急切的开口。
“你说话之前麻烦先掂量自己的能力。你现在能杠过宋建平吗?不能就少废话。”我不耐烦的说,“我得走了,被宋建平发现我就死定了——”
许竞没等我话说完,已经激烈的吻了过来,他疯狂的啃咬着我的嘴巴,双手抓着我的肩膀,不等我反应已经拉开衣领,伸了进去。他的手指就跟动物的尾巴似的灵活,熟悉的味道和急促的渴求,我几乎一瞬间就被他勾引,立即不能自拔的去配合他。
许竞的身体太美。又健壮又年轻。充满着无限的活力。被他拥抱在怀里亲吻,就好像惬意的躺在国王的宝座中一般享受。
等我清醒,许竞双腿已经卡到我的两腿之间,膝盖在我大腿中磨蹭着。衣服被他扯得乱七八糟。
“许竞,够了。”我喘着气推开他,“你想在这里做全套?”
他的眼睛里满是申诉般的欲 望。但是最终他还是让开路。我边扣着扣子,边往外走。许竞一定在看着我,因为我的背有一种被目光灼烧的火辣辣的感觉。
时间应该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车行的活动已经进入尾声,大部分领导都走了,销售领着想要买车的人在看车。
我出了展厅,就看见宋建平拿着报纸翘着二郎腿,坐在剪彩台下的嘉宾席中间。
周围都是蓝色的布面椅子。只有宋建平一个人,他穿着身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金边眼镜在阳光里一闪一闪,修长的手指勾着报纸打折的地方。
很抢眼。
这个画面在我的脑子里一直停留,这许多年来一想到宋建平,都会记得这个时刻。在稍微有点儿凉意的春天的早晨,这个男人仿佛与世无争。
只是一旦你走进了,才发现,根本是头野兽。
我承认这个时候的宋建平真的很吸引人。甚至让我神智恍惚,以至于我快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许竞留下来的痕迹,都没有清理干净。
宋建平仿佛感应到了我,手指往报纸上一压,“哗啦”一声,已经折了起来。接着抬头看我,眼镜后面的目光从我的头顶开始,凌迟一样缓缓扫过我的全身。
接着他抿嘴一笑:“看来你看车看的很激烈。”
我这才仓惶的去擦嘴唇,整理衣服。
“早点儿回去吧。”他仿佛没看到一样,站起来,回头瞧我没动,又问:“怎么,舍不得?”
“不是……”他说话的语气明明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却打心眼里发怵。
上车后,我坐在副驾驶座上。
空气很低沉。
“把衣服脱了。”他突然开口。
“什么?”我莫名其妙。
“衣服脱了。”他又淡淡的开口。
我回头看他,他已经发动了车子,缓缓往前开。
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于是我开始默默的脱衣服。
“裤子。”他又说。
我有一瞬间的别扭,但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脱下裤子。皮带扣子碰的叮当作响。身上就剩下一条内裤。有点儿冷。
“叠起来。”
我将裤子和衣服全部叠好。
车子出了车行在路边停下,宋建平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将我叠好的衣服裤子和他的报纸卷在一起,摇开车窗,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皮带砸到垃圾桶上,发出“哐当”一声。
“我这个人稍微有点儿洁癖。不好意思。”他做完这些事情,摸摸我的脸,很客气的说。
我心里跟着一阵发颤。
车子再次发动。他扔给我一串车钥匙。
“这是什么?”我问。
“你的车。”
我不明所以的看他:“什么车。”
“有人送你的。”他边开车边混不在乎的解释,“我有看报纸的习惯,早晨吴总给了我买份报纸,里面信封里装着车钥匙,相关购车合同、保险、发票之类……你有驾照吧?”
“有是有。不过这个也太……”
“以后经常会遇到。习惯就好。”他说着,看我一眼,“我给你的,你就随便拿。我不给你的,就不要乱来。我有分寸。”
我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景色,身上冷的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宋建平打一棒子,给一颗枣。
我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记住了。”最后我低声说。
15 第一个男人(7)
那天我是被宋建平从后车厢拿出来的雨衣套在头上进了屋子。
宋建平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我。
我进了屋子,把那件半透明的一次性雨衣泄愤的扯成几片,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开衣柜找衣服穿。
宋建平在后面低声笑。
接着他按住了我撑着衣柜的手。
“穿什么,这样多好看?”他在我耳朵旁边吹气。另外一只手,从我背上滑下去,勾着内裤一角往下一拉。
我闭着眼睛。
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战栗多一份。我克制着自己要去反抗他的年头。宋建平处处流露出来的无声的警告和威胁,并不是无害的示威。
接着他把我的手反抓在背后推到床上,压了上来。他把我两只手臂在背后拧着,往我脖子后面提。
“啊啊!”我皱着叫起来,“痛死了!”这样子的姿势,让我无法呼吸,上身被迫仰起,露出胸前的乳 头。
他伸手过去蹭,边蹭边掐:“晓易,你知不知道自己柔韧度很好?”然后他就着我趴着的姿势,把我的双腿踢开,有力的用膝盖顶着,推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练瑜珈的,柔韧性就是好……怎么操都行……”他轻笑着说。然后毫不犹豫的进入了我,接着猛烈的动起来。这个姿势实在很痛苦。腰部在他的撞击下,好像要被揉断了似的。我一边呻吟,最终变成了哀求。
我知道哀求并不管用。
但是宋建平就喜欢看我这样。
他既然喜欢看,我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宋建平自那天给了我一个记忆犹新的教训后,过了几天就拿了一些表格给我填。我知道那是迁户口要用的东西。我没犹豫,他让我在哪儿填,我就填哪儿。
一个北京户口二十万,不要白不要。
这些表格填完之后,他交给了小刘——就是一直给他开奥迪的那个司机,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的名字。
“你送这个给赵主任,顺便带屈老师去房子那边看看。”宋建平说。
小刘把我送到了珠市口附近的一个小区后,方才开车离开。我按照他说的房门号,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有些傻眼。
这哪儿是什么经济适用房,分明就是一商业公寓。
房号是406。有个女销售已经在门口等着我。
没钥匙。开门用指纹。我试了一下,我的指纹竟然能开。
宋建平不知道是怎么整的。
里面不大,也就40来平,一室一厅,五脏俱全,装修完毕,拎包入住。
女销售跟在我后面,絮絮叨叨的跟我讲这个小区配套如何如何奢华,这房子如何如何保值,物业如何如何贴心……
我嗯嗯啊啊,心不在焉。
“屈先生还满意吧?”女销售殷勤的问我。
“挺不错的。”我偷偷瞥了一眼她的胸牌,销售部总经理。一个“部”字,一个“总”字,就已经和那些销售经理不是一个级别。
“那就好,那就好。”女销售笑眯眯,似乎松了口气。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串夹在报纸信封里,各种资料齐全的汽车钥匙。
直接送到我这里。资料,档案,手续,全是直接和我交接。
跟宋建平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宋建平要我习惯。
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回去的时候,宋建平还在办公,他问我房子行不行。
我说不错。
“那你过两天就搬过去吧。”他合了文档。
“这儿不能住了?”我问。
“老房子,终归不方便。”他冲我招招手,我走过去,他就把我搂在大腿上,手已经伸了进来。
“那你又买。我瞧珠市口那个小区也有四合院。你怎么没在那里买一套?怎么不买个别墅什么的?”我问。
“呵呵,这个你不懂。”他手指在我身上不老实的摸着,“北京城里只要是有些实权的,谁会去买那些地方。小胡同里,清净找个四合院,谁找的到?”
“就是要低调对吧?”我说。“低调你还包二奶?”
“传宗接代嘛。我爱人也是知道的。”他说。
“那我呢?”我问,“你老婆知道不?”
宋建平有趣的看我,似乎我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知道啊,她当然知道。”
我忍不住要佩服起他老婆有多圣人才能忍受他这德行。
“你年轻,还不能体会到。”宋建平把我使劲一抬,我顺势坐上了他的办公桌,他慢慢解着我衣服的扣子,“我爱人跟我没什么感情。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她觉得,一个功成名就的男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就好像一个茶壶,配一个茶杯,显得奇怪。配上一套茶杯,每个茶杯功用不同。这才叫一套茶具。”
我想到了“杯具、餐具、茶具”的故事。
忍不住笑了出来。
宋建平年纪比较大,不明白我笑什么。
“怎么,你觉得我这个茶壶配不上你这个杯子?”宋建平问我。
宋建平的老婆也许比他还变态。宋建平的人生真是个惨剧。只是我被宋建平收拾的这么厉害。我的人生还真TM算是悲剧了。
我本来只是低声在笑,被他一说,想到这个,顿时哈哈大笑。
他被我莫名其妙的笑声弄得不高兴,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就压着我在书桌上干了起来。后来我哪里还记得杯具茶具的事情。被他折腾的很惨倒是真的。
他老婆是他平步青云的那个茶杯。
张雅丽是他传宗接代的那个茶杯。
而我则是他满足欲望的那个茶杯。
又过了两天,我听他的话,简单的搬了些衣服过去,就算是搬家了。
自那以后,他也不会天天来。
张雅丽是星期四。
我被安排到了星期三。
周五他是要回家陪老婆的。
我情不自禁的想:周一周二是谁?
“周一领导,周二下属。”他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想什么。
于是,时间就如此这般往前推进。很快的,就从春天跳跃到了初夏。五一刚过的第一个周三,宋建平过来。
我们两个吃了饭,我出去买点东西。
才打开门,刚抬头。
张腾站在门外面,一副激动地表情看着我。
“晓——”他张口欲喊。
我顿时从里面猛地摔上门。
声音很大,宋建平从客厅探头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感觉自己浑身变得冰凉冰凉,稳了稳声音:“没有……没怎么。”
16 第二个男人(4)
我安抚好宋建平,关了门出来,张腾还在外面痴痴的看着我。
把他推到楼梯间,我忍不住张口就骂:“你疯了吗?!”
张腾还一副激动地表情,一把搂上我,抱着就亲:“晓易,我想你。想死你了。你怎么不跟我说?要是知道你是被宋建平威胁,我怎么会走?你怎么这么傻——”
他说的我火冒三丈,我又推不开他。
“你当你自己是琼瑶剧女主角啊张腾?”我冷笑着问他。
“晓易?”他的表情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迟疑的松开我,“你见到我不开心?”
如果之前没被宋建平收拾过,也许我会很开心。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我才搬来没两个周。”我问他。
他看看我,最后说:“你走了之后,我就觉得奇怪。后来去你经常去的那几个健身房,也没找到人……我隐约听说你似乎被什么高官包了。只能想到是宋建平,也许跟他有关。我联系不上你。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快炸了,后来实在受不了,就找了私家侦探……”
“你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找了私家侦探。”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晓易,我知道我不对。你那几天明显不对劲,我都没察觉出来。你走了我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然后呢?”我压着火气问。
私家侦探?亏张腾想的出来?
“他们给了我你近期的通话记录,还有消费记录。”他拿出一个不大的文件袋,“但是你的行踪没办法确认。直到之前,才定位到你的手机。知道你在哪里后,我立即就赶过来了。”
那个他妈的跟宋建平给我的文件夹类似的玩意儿又摆到我面前。
我被气笑了:“张腾你行啊!宋建平这么折腾我。你丫也来这套!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还去请私家侦探?你钱多烧的吗?你整的过宋建平吗?”
“晓易,我是为了你才——”
“我说分手你听不懂?”我问他,“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折腾我。我不要你了你又巴巴的贴上来。张腾,你怎么这么犯贱?”
张腾脸上的颜色刷的褪了下去,接着他抓着我的手苦笑:“晓易,我知道我之前对不住你。我也知道我犯贱。可是我放不下能怎么办?你现在有难,北京城你能找谁求助?我不管你你怎么办?我只想照顾你。”
我不由得觉得好笑:“你照顾我?你搞得定宋建平再说。”
也许我的话确实太过难听刺耳。张腾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我抱着膀子站在楼道里,看着仿佛已经“洗心革面”几乎完全“焕然一新”的张腾,不由得一阵心烦。我倒宁愿他还是之前那副德行,我对他再怎么恶劣,我都不会后悔。
现在的他幼稚的可笑。
就算他有钱去请私家侦探,又能怎么样?
宋建平挥挥手指的力量都比他大得多。若是宋建平知道了,肯定会虚伪的笑着说: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我……”张腾紧张的捏了捏手,“我爸是中学老师,他学生现在是地委书记。之前查出跟宋建平有关后,我就联系过他。我知道不能报警,也知道但这样不够……但是老家那边还是有些熟人的。我叔叔的大女儿嫁了副省长的儿子,我……”
“张腾,你疯了。”我不由得开口。
他无奈的笑:“不然你让我怎么办?我们在一起好歹三四年了。我他妈再不是东西也好。难道放着你不管?晓易,没了你才知道你对我多好。可是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没办法说什么。
我想暴跳如雷,想骂他,揍他一拳。
最后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对他说:“张腾,我的事情你少管。你也管不来。”
张腾走后,我才下楼。
在前面的铺子里买了些零食啤酒,瞥到柜台里的烟,突然想试试。
“老板,我要七星。”我要了一个唯一记得的香烟牌子。
回去的路上试着抽了一口。
人只有两种死法。贱死或者被贱死。
张腾如果是贱死的。
那我肯定是被贱死的那个。
“怎么这么久?”回去的时候宋建平问我。
我锁好门,没说话。
他闻到了烟味:“抽烟了?”
我把七星扔在门口的鞋柜上,嘴里还叼着半根燃着的烟:“嗯,突然想试试。你要不喜欢,我不抽就是了。”
“还行。单位抽烟的人挺多。”宋建平正在看电视,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只觉得很累。
他换着台,也没个定数。
我突然觉得很烦:“你能不能就看一个台?换来换去干什么?”
他停了。
“和张腾谈的怎么样?”他问我。
我有些惊悚的抬头看他。
他呵呵笑着,从我嘴里把那半根烟拿出来,熟练的夹在食指和无名指之间,吸了一口,接着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这次不是我安排的。只是你们刚刚吵架的声音太大,我不想听,也都听见了。”
他瞧着我,似乎我的反应很有趣:“你不担心他?唔,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一个健身教练而已。”
香烟在他指间随意的勾着,他轻微一敲,就有烟灰落到地板上。
“你觉得他说的那些人能帮他吗?”宋建平问,但是似乎并非问我,反而更像自言自语,“你怎么交过这么天真的男朋友。仕途和不相干的人相比,好像还是前者重要。我还没见谁选错过。你说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突然把他嘴里的烟蒂扯下来,然后爬到他身上,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他的头发,在我手背上扫来扫去。
“干什么?”他笑着问我,有一点儿好奇。
“你不知道。你抽烟的样子真是该死的性感。”我看着他低声说。果不其然,他的眼睛猛然烧了起来。
他的手隔着裤子狠狠掐着我的屁 股的时候。
我想起了他之前的话。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你可以找人随便试试。
我想起了许久不曾联系的许竞。
很好,那我就找人试试。
17 第三个男人(6)
“晓易,你喜欢张腾什么?”
半夜躺在床上的时候,宋建平问我。关了灯,一片漆黑,我回头去看他的表情,什么也没看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要问这个问题。
宋建平似乎轻笑了一下,摸过来从后面把我搂在怀里。他身上睡得很热,我后背贴他前胸,热出一身汗来。
“你干吗问这个?”我不舒服的往外缩,他使劲搂了一把。
“我就是问问,你别怕。”他说。
我于是呆在他怀里不动,想了想:“张腾有一件很薄的黑色羽绒服。每年下大雪都穿那件。他说他东北人,不怕冻。我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冬天出门他每次都把我的手放到他口袋里捂着。很暖和。”
很暖和,也很安心。
“就这样?”宋建平乐了,轻声笑出来,手在我的睡裤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也许就这样吧。”我轻喘着气儿回答。
宋建平笑着笑着突然伸手把我使劲往怀里一搂,然后冲着我的脖子就是一口咬下去。
我惨叫一声。
“以后不准想着他。”宋建平说。
我痛得直发抖,伸手去揉,却被宋建屏抓住,压在怀里。
“你刚不是说只是问问吗?”我倒抽着冷气问他。
“嗯。我随便问问,你就随便答答嘛。何必那么认真?”宋建平又成了往常的宋建平,声音柔缓,平和的腔调里带着一丝优越感十足的戏弄。
我被他的阴晴不定弄得差点上火,憋在胸口,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睡吧。”他后来亲亲我的背,低声说。接着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平稳缓慢,偶尔发出轻微的鼾声。
只是他依旧从背后抱着我,把我的手抓在我的怀里压着。让我没办法动弹。我完全没有睡意,听着他的呼吸声,我想大概他像所有的中年男人一样,不仅仅会发福,而且会睡得像猪。
我试着想想宋建平挺着啤酒肚,顶着地中海的样子。
顿时心情愉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借机跟宋建平说起我打算继续教瑜伽的时候,宋建平挖苦我还想当私家教练。
我跟他说有一个他这样的学生就够受的了。
“我天天这样呆着,闲得要死。”我说。
宋建平看着报纸,喝着豆浆,不慌不忙的翻了几页,没理我。直到他把面前的鸡蛋、面包都吃光了,才笑着抬头说:“我又没说不行。你别这么紧张,弄得我好像非法拘禁似的。”
可不是非法拘禁吗?我心里想,没敢说出来。
于是宋建平走后,我跟之前几家常联系的健身房打了电话,正好有一家新开了两个时段的瑜珈还在排教练,我就爽快的应了下来。
看看开课的日期。
第一次就是这周六。
其实我挺发愁如何跟许竞联系。
短信不敢发,怕被监视。电话不敢打,怕被窃听。QQ不敢用,怕被监控。EMAIL更不敢用,内容会被拦截。
宋建平的神通广大,让我杯弓蛇影。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任何方式是安全的。
可是那天晚上我上完最后一节瑜珈课,其他人都走了,我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的时候,被许竞一把抱住,压在储物柜上猛亲的时候,我确实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我诧异的问他。
“你常去待客那几家健身房会提前通知到会员这周的代课教练是谁。”许竞说,“晓易,你真聪明。”他说着又靠上来。
“宋建平会知道。”我抵住他,“他神通广大。”
“你真以为他千里眼顺风耳?”许竞笑着说,“你当他孙悟空吗?你放心……”他似乎有备而来,凑过来已经扯掉我身上的浴巾,在我耳边吹气,“他绝对不会知道。”
许竞脱了我的衣服,做足了宋建平不屑的前戏。被宋建平压抑许久的感觉猛然喷发。我们两个人在更衣室的长椅上就做了一次。
许竞一副很久没有得到过很好的发泄的表情,红着眼睛,把我往死里干。每一次深入都跟打桩机一般的牢实用力。死死的把我钉牢在他的身下。
我在他手里泄了两三次,疯了一般又哭又喊。
也许根本没那么爽。
但是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做 爱的感觉就跟穿着束缚衣一样的不自由。让这次分明带着偷情色彩的性 爱变得跟毒 品一样迷幻。
我被许竞干到快没劲儿之前,突然觉得自己开始理解红杏出墙的意思了。
“如果被宋建平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往我后面灌硫酸。”我们两个赤身裸体躺在地上喘气的时候我说。
许竞被我逗笑了:“你太夸张了。他不会的。”
“是不会灌硫酸,还是不会知道?”我反问他。
许竞一笑。笑声从喉咙里出来的,带了很重的鼻音。壮硕的胸膛随之一颤。我不由自主凑过去舔他的乳 头。他一把抓住我,咬牙低声道:“晓易,别玩火。不然你也别担心宋建平给你灌流酸,我先让你精尽人亡。”
18 第一个男人(7)
那天晚上回去,心里忐忑不安,十分担心宋建平会发现或者觉察点儿什么。
但是他之后竟然完全没有特别的反应。我这才放心下来。知道许竞保证的“绝对不会发现”是真的。
本身对于许竞的事情。我根本就是对宋建平的报复。又因为宋建平完全不知道的原因,我更觉得这样的偷情有着无与伦比的快感,许竞经常调笑说宋建平一定没能给我满足。而许竞似乎是因为能在私下给宋建平绿帽子戴,所以更是乐此不彼的找我。
人总是会做一些蠢到极点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当时这样的念头,就是再蠢材不过的事。
我能因为找了其他男人而给宋建屏带来耻辱,那是基于宋建平在乎我。一旦宋建平不在乎我了呢?那我是不是自取其辱?
我跟学员上床,那是工作。私人情感不在其中。
而为了这个几乎算的上是争风吃醋的原因,和许竞激烈上床。我真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以及我对性 爱的标准。
只是身陷其中的我,当时又怎么能够想得明白?
我跟许竞勾搭的火热,宋建平却似乎浑然不觉,依旧是每周周三过来,雷打不动。他的行为让人掉以轻心。
宋建平也许不过如此?
六月底一个周五,我本来已经在健身房约好了许竞周六见。
宋建屏却突然到了我这儿。
他来的时候我正光着膀子玩游戏,被他一把抱住,吓了一跳。他只是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脸上出的些微的汗水,贴到我身上,很不舒服。
“别,热。”我抓着他的手往开推。
“嗯。”他倒也不坚持,站开一些对我说,“你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吧,我们一会儿就走。”
“啊?干什么?”我愣了。
我和许竞约的很死,不见不散。
“哦,我难得有两天假期。”他看看表,“飞机不等人。你快点。”
“我这就去收拾。”我连忙回卧室收拾衣服,趁宋建平不注意给许竞发了个短信。我跟许竞很少发短信联系,我觉得也许宋建平心血来潮还是会去查我的短信记录。这次实在是太突然了,没办法。
我就收拾了两套衣服,宋建平已经赶着去投胎一样催我。等我背了包出来,他扯着我就往楼下走。宋建平抓的我很紧,我试图拧开他,却完全不起作用。车子在楼下等着我们,一上车就直接向机场开去。
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宋建平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直到拿到登机牌,我看了一眼。
“杭州?!”我真的傻了。
宋建平拿着平时惯带的那个公文包,边走边微笑:“这两天杭州气候还算不错,再迟了就太热了。”
“……可是你不是才两天假吗?”我有些无奈。
“飞机来去杭州才三小时,正好适合短期休假。”
(难得插花:08年北京到杭州飞行时间1小时20分。09年就调整到1小时40分。01年某些航班调整到2小时10分。)
“你怎么跟老小孩儿似的,想一出是一出呢?”我问他。
“呵呵……”他含义不明的看我,笑得一如既往的儒雅,“你不是没去过吗?”
宋建平带我去的地方,是某空军疗养院。就建在西湖边上,从房间里能瞧见雷峰塔,往前面走一阵子,能瞧见虎跑路。晚上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将近两点,我被折腾的头晕,倒头就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杭州的空气特别好,我一觉睡到十点多才醒过来。
宋建平人已经不在屋子里。
我打了个呵欠,很自然的去拿手机看。
有两条短信,都是许竞的。
一条是昨天晚上三点多的:“你们去哪儿?”
另一条是今天早晨九点的:“我到杭州了。”
看了第二个短信,我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连忙打电话过去,电话一通,我就开始发火:“许竞,你怎么知道我在杭州?!”
“……”他在电话那边寂静了一会儿。我甚至有一种他似乎很委屈的错觉。
“查宋建平的行踪能查出来。他机票是秘书帮他定的。”许竞的声音有些沉闷。
“那你也不用跟过来吧?你坐了早晨第一班飞机对不对?”我还是忍不住窝火,“一个周末不见能死人吗?”
“我自己来玩。不骚扰你们。”许竞的声音冷了起来,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呆了半晌。
忍不住十分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