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弓记》第三章 烈焰
fu44.com2014-06-22 10:21:26绝品邪少
第三章 烈焰 我痛苦,谁知道?我绝望地看着光滑的竹子地面,绝望地在竹榻上蹭着,竹榻很凉爽,我也很凉爽,凉得我肚子实在是太难受了。憋,我憋,无炎,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你的屁股快好了,也能使劲了,使劲地憋住,不能让这天下最干净的地方沾染了你的污秽,不能让这天下最干净的女孩那最纯净的眼睛,被你玷污了,一定要憋住呀! 我真绝望呀,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已经绷起来了,脑袋要爆炸了。另外,我要不行了,肚子里头在转筋,一阵一阵地窜,一窜又带动了屁股,我的屁股好疼呀。肌肉哆嗦着、坚持着,还能坚持多久呀?我恨不得用脑袋撞墙,可是不能再攉攉了,好好的一个竹榻已经被我抓烂了好几处了,榻头的那个竹竿也被我当甘蔗咬坏了,那娘俩都夸我牙口好…… “阿妈,你说《伤寒杂病论》里面对大疫的处方可行么?”女孩面无表情地说着,疑惑着。 都什么关口了,聊什么大姨呀!? 那个当妈的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根本就没听她那个抱案沉思的闺女说什么,我用充满忧伤的眼神哀求她,她笑着,尽管脸上没表情,但那目光荡漾着,全是幸灾乐祸,我绝望地屏住呼吸,她更高兴了,我恨死她了!!! “阿妈,你说呀?”女孩从竹几上的那一卷破书上把脑袋抬起来了,充满渴望地看着她那个倒霉的妈。 当妈的冲我努嘴。天啊!我完蛋了,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要发生了,眼前一片昏暗,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坚持憋住。 女孩已经适应了我的屁股,毕竟敷着药膏也不能把裤子套上,她已经不在乎了,尽量不看就是了,不过她没见过我屁股如此强烈的运动,有点发愣,“哎呀,是不是又反复了?”她过来了,伸手搭在我的脉门,关切地看我,关切地看我死抓住竹榻边沿的手。 我知道她爱看我的手,我的手还行,手指挺长的,指肚也饱满,她说这是很好的弹琴的手,那倒不假,不过这会可不是看手的时候呀!我用脑袋撞竹榻,都要哭了。 “脉象好乱呀!你哪儿不舒服呢?”女孩又来探我的额头,又摸了摸我的脖子,还示意我张嘴。 旁边当妈的笑了。 深情地与女孩关切的目光相对,两行热泪沿着我的脸颊从我得意的有双眼皮的细长的虎目中滚下去,“吧嗒、吧嗒”地落在竹榻上,我的嘴抽搐着,要咧开了。不是我不努力,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女孩望着我的眼睛,一阵莫名其妙,她似乎愿意替我哀伤。我永远记住了她那一刻的眼神,也永远记住了最不合时宜的那个屁。 女孩吓了一跳,眼波飞速地荡漾了一下,惊叫了一声,双手蒙面,逃了出去,惊慌得跑掉了鞋子。 松弛感,满足感、陶醉感,悔恨、悲伤、绝望、羞愧、酸涩、忏悔…… “嗷──” 我很抒情地嚎叫着,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那一阵喷涌的惬意、排泄的快感,然后才涉及到了打翻了五味瓶子一样的感觉,热乎乎、粘唧唧的东西冲破了藩篱,涂在我的屁股上、腿上、竹榻上……悔恨的泪水滂沱如雨,尊严、荣耀,在最本能的宣泄中消失殆尽,是彻底被剥夺掉了。尤其是听到当妈的那幸灾乐祸的笑声,我伤心地哭了,据说那会我的脸上还有一些很古怪的笑容,我不信,可当时除了羞愧,的确很舒服…… “收拾呀!你的病人、你的房间,你就应该收拾。”当妈的冲女孩说着。 女孩啜泣着,“我不要呢,呜……” “其实,人是这样的,弥留之际,各种功能都失去了效用,你怀着治病救人的心,就要面对这一切,其实人就是这样的,他们在病痛中挣扎着,不能自理,你要用你的手、你的心,让他们得到一丝舒适……” 当妈的语气很温和。女孩的啜泣似乎轻了。 “好脏呢。” “这不叫脏,是痛苦,医生就是要把痛苦从病人的身上解除掉,你过不了这一关,怎么能做你爸爸那样的医生呢?” …… 我痛苦,谁知道?我绝望地看着光滑的竹子地面,绝望地在竹榻上蹭着,竹榻很凉爽,我也很凉爽,凉得我心都凉透了。死?我要死了,我对她们娘俩的医术非常有信心,我原来很疼,只一个白天和两个夜晚,我的烧退了,屁股的剧痛也不那么厉害了,我以为我要好了,可当妈的却说我其实是在弥留之际。 死,多可怕呀!其实我无数次地面对了死亡,我每次都走了过来,我觉得我能赢,可我还是这么快地就又面临了这样的挑战,她们说的多让人信服呀!无炎,你一定要挺住,哪怕是马上就要死,也要挺住,至少也笑一下,临死之前,得把人家的竹榻给赔了…… 女孩的泪眼始终没有与我的目光相对,她勇敢地走进来,来到我的身边,然后细心地给我清理,很轻柔、很细心,她的抚摸是我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也是最后的礼物吧?我羞涩地张开腿,配合着,费劲地扭头看着她,她很专注。 如果我不死,就娶她为妻,我这样想着,尽管她不好看,也那么做,就这么决定了,她是最后一个对我好的人。 一天,两天,我颓丧地趴在竹榻上,吃喝拉撒,我就是睡不着,人都要垮掉了。 女孩进来给我换药了,她温柔地微笑着,揭开我屁股上的药膏,“让人侍侯的感觉很好么?你是不是该起来了?”她有点不乐意了。 “我都要死了,你就再对我好两天呗,能告诉我什么时候闭眼么?也让我有个准备。”我殷切地看着她的眼睛,殷切,心中希望有一点火苗,可我知道不能骗自己,她会安慰我的,哪怕是那安慰,我也喜欢,然后心酸。 “死?谁说你会死的?起来了,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这有套新的,换上。知道么?你都臭死了。” “啊?!”我激动了一下,“你这么说,我真高兴,可我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呢?” “行了,你倒是动一下试试呢。”她看着我,用那双如水的明眸鼓励着我。 被鼓励了,我决定哪怕就是马上死掉,也要让她高兴…… 怎么搞的?我有力气了,我的屁股还有点酸,可不疼了,抬腿投足,好像没什么了,调理内息,运转一个周天,哦?再来一个,精力在血脉里流转,神采在飞扬。怎么回事呀?这也不像要死的样子吗!难道是……好了?我简直不敢面对这个词。 “怎么样呢?”女孩捧着新衣服站在门边,由衷的喜悦从她的眼睛里传过来。 天好蓝呀,碧空如洗,白云如絮,精致的竹屋好雅致呀!尽管没有我们的蒙古包暖和,一角飞檐画出的弧线好流畅呀!把我的目光带向青翠的竹林,鼻子可以闻到幽幽的沁香,崭新的、新鲜的、令人迷醉的,耳边有微风过竹梢的顽皮,溪流过林间的舒畅,鸟在歌,草丛中的虫鼠也在窃窃地私语着、忙活着,似乎可以听到溪流中自由自在游荡的鱼儿用尾巴划水的声音。我的眼中有一切,我的眼中只有俏立在门前的女孩。 “喂,干吗?”女孩慌乱地挣扎着,用手推。 我的身子腾越起来。 “呀──”她闭紧了双眼,用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肩头,温软的身体靠在我的胸前,很近、很紧。 “好么?”我落在最高的那根竹子的最顶端,随风飘荡着,让她安全地在我怀里,然后纵声,用我最悠远苍凉的嗓音呼出我心中的喜悦,给她听。 女孩缩在我的怀里,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空间的改变,她吓坏了,趴在我的肩头,哆嗦着。 歌唱着,我高兴呀,把我也给她吧。 “你唱得真好听。” 女孩从最初的恐惧中缓了过来,看着我,攀着我的肩头,近在咫尺地看着我,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变成了欢喜和恬静,她在聆听我的歌,读我的心,蓦地,她的眼波散了、乱了。 歌声戛然而止,我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凌乱的眼睛,吻下去。这感觉从来也没有过,那么平和、温暖、舒畅,好像是真的把内心中的柔情发掘了,我的心还有柔情么? 她僵住了、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地,没有任何的含义,懵了。 奇怪的是嘴唇接触的感觉很怪,涩涩的,而我感到了接触的唇下面不安的东西。 “再,再这样,我……”女孩背对着我站在一棵很粗的竹子下面,她的手轻轻地触着自己的唇,她的呼吸很急促,她的肩头一扭一扭的。 我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愣可可地站着,我的呼吸也很急促,她不愿意么? 我可是真正的雄鹰! “你怎么了?”我走过去,伸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 她一扭,躲开。 再追过去,我固执地把她扳过来,她的头垂得很低,“做我的妻子,做我无炎的妻子,对雪山和草原发誓,我给你我的今生来世,让你做雄鹰的妻,让你自由自在地飞翔在能看见的天穹,做我的妻子,把天下的花瓣铺床,天下的羊毛做被,我会让你幸福,永远。” 女孩抬起了头,目光荡漾着、喜悦着、迷茫着,她抬头看着我,读着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轻轻地握着她的腰,好细、好柔、好暖。还要怀疑么?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非得唱歌吗?我的眼睛里不是有你吗?你的眼睛里也有我,不是么? “你是雨,把我淋湿了,滋润了,你当我的太阳吧,让我暖。” “你说的是什么呀?”她惊奇地看着我。 我的天!还不明白呀?我爱上了一个汉人姑娘,自己都弄不清楚为什么,就为这,高贵的蒙古贵族可能会轻视我,我不在乎,想过了都不在乎,要你做我的妻,还不清楚呀? 我单腿跪在女孩的裙前,伸手撕开自己的衣襟,敞开胸膛,扬起脸,让她看我的心跳,还有我的衷肠,我觉得自己被炙热的温情燃烧着,真好!就是这么回事,莫名其妙地,我醉了,就是莫名其妙的好! 她明白了,一丝慌乱,一丝甜蜜。 我捧住她的手,从指尖开始,放在唇际品尝着,尽管这手指摸过我的屁股。 她像触电一样把手抽回去,逃掉。 有这样的吗?我这是最正式、最隆重的求婚了,你怎么连个答复也没有呀? 你给个准信儿呀!我懵了一下,但是我没怎么试过失败的滋味呢,我有决心让她幸福,为什么要愣在这? 追上去,追上她太容易了,她一点武艺也不会,就更甭提轻功了。我捉住她…… “你干吗?你饶了我吧?我是你的医生呀,我……”她缩着肩膀,惊慌地看着我,胳臂架在我们之间。 我把她搂过来,然后吻上她颤抖的唇。 她使劲地挣扎着,使劲地捶我,使劲地揪我的头发。 我搂紧她,让她就躲在我的胸膛里,让她知道我有多热情,吻她,很激烈,有点粗暴,撬开她的牙关,吮她的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子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轻轻地勾着我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唇热了,她也在吻我,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秃瓢。 “喂!干吗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当妈的路过,“白眼狼呀!”她抓起一把扫帚就向竹林冲了过来。 女孩惊慌了起来。 我不管,用身体掩住她,继续品尝这世间最美的甘甜。 “叫什么名字?”当妈的很生气,不过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表情。 我呲牙咧嘴地揉着脸上的膦子,火辣辣地疼。 “问你话呢!”笤帚疙瘩狠狠地在竹几上发出很闷的巨响。 我吓得一缩脖,不由自主地用手挡脑袋,完全是本能的恐惧,我都忘了其实要夺下她手里的笤帚疙瘩是非常轻易的事情,这玩意也没辙,咱没理呀,怎么没理呢?我要娶你闺女,回头咱们就是亲戚了。 “无炎·含铁儿,小名叫巴特儿。”说话还是没底气,像温顺的绵羊。 “叫吴炎是吧?谁问你小名了!哦?你名字怎么这么怪?” “对!叫吴炎。”我脑子突然清醒了,不能告诉她们我是蒙古人,我有点害怕。 “家里还有什么人?” “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人还不少,你多大了?” “十九,过了夏天就二十。” “你们这些跑江湖的!打架的本事怎么样?” “还行,十个八个的近不了身。” “这我知道,你上蹿下跳的本事不赖。有钱吗?” “有!” “有钱?”我的脑袋是挨了一下,“你这样子像有钱的样子吗?小小年纪不学好,骗人!” “唉,别打,别打,我有本事呀,就算现在穷点儿,将来准有钱呀。” “有本事?有本事你让人打成那样?” “您看,我会养马、养羊、打猎、硝皮子,还会唱歌、会弹琴……”我掰着手指头数着,才发现自己除了打仗会的还真不少,自己都有点飘飘然的。 “弹琴?你给我弹弹,我听听。” 面对着琴榻上的七弦古琴,我挠头了,我会弹马头琴,这玩意可没辙。大概道理差不多吧?得了,不会就不会。我尴尬地摇头。 “吹牛!”我又挨了一下。“打算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我要娶她。” “你不是有钱吗?不要多,十万两。” “行。” “行?答应的倒痛快,抢呀?” “十万两银子、一百头牛、两百匹马、羊,你随便要,回头我把这山林都要下来,给你,你只要把你女儿给我。” “哇哦,理想啊?” 夜一点也不安静,乱七八糟的声音吵得我无法入睡,我憧憬着,幸福地笑。 月影中斜过来一个影子,轻手轻脚地过来,悄悄地从敞开的门溜进来。 我坐起来,使劲按住胸口。 她在竹几旁坐下,坐得很端正,看了看我,眼波在黑暗中划过,一道晶莹的辉迹。 “真的要娶我?” “要不你捅死我得了,看看我的心里有什么?” “你说得真好。”她笑了,把胳膊支在竹几上托着下颌,歪着脖子,眼睛合着,“我爱听。” “爱听呀?有的是呢,唱也行。”我高兴了觉得我们之间那一点点距离也没有了,她现在就是我的妻了。 “你不嫌我难看么?” “你一点也不难看。”我蹿下竹榻,凑过去。 “哎,你别过来,你……” 她已经在我的怀里了,“稍微轻一点,好么?我脖子现在还酸呢。”她的眼帘慢慢地合上了,嘴唇在找感觉。 我笑了,让她靠在我的怀里,伸手在她的鼻子上一刮,笑了。 睁开眼睛,她不解的看我,一阵娇羞、一阵恼,随即又合上眼睛,靠在我胸前,“骗我吧,我爱听。” “干吗要骗你呢?你就是世上最好的姑娘,我就要你做我的妻。” “那……这个呢?”她的手在脸上一抹,好像揭去了什么东西。 我吓了一跳,马上就被月光下那张带着一点娇羞、一点顽皮,还有一点冲动的脸颊迷住了,脑袋一下子就乱七八糟的了,照理说美女我也见过了,黄蓉的端丽雅致,那个不知名的少女的飘渺出尘,郭芙的娇艳欲滴,我已经不会对美丽的容貌再动心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姑娘,她让我觉得窒息,或者她不比那些顶尖的美女漂亮,可此情此景,她就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姑娘。 “傻了?喂!”她的手在我眼前晃着,我觉得碍事,伸手把她的手握住,挪开。“我说你是骗我,对么?你看,你马上就喜欢别人了。”她的鼻子皱起来,嘴唇撅着,眼睛里是恶作剧得逞的笑。 我吻上去,轻轻地碰她的嘴唇。 “真的要轻一点呢,好厉害的。”她喏喏地念叨着,合上了眼帘。 捧着她的后脑,让她不那么费劲,她枕在我的手里,脸上是笑。碰一下,感觉那嫩嫩的触觉,感觉很不一样。 再碰一下,她轻轻地笑了:“干吗?弄得好痒。” “你不是要轻一点的吗?” “也没让你这么轻呀!”她伸手就搂住了我的脖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做很不应该的事情呢?” “好么?” “嗯。” “那就不是。”我忘情地把她拥紧,忘情地吻,轻轻的、涩涩的,品尝。 “不许乱摸!”她突然挣开了,把我没着没落地扔在那儿。 “怎么了?” “就是不许乱摸,只……”她的手捂住了脸,抱膝,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 “那还亲不亲了?” “亲是可以亲的,就是不许乱摸。”她扭着肩,把头埋在膝盖上。 “好,我答应你。” …… 别的事情一点也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 “晚上干吗了?”当妈的指着我的黑眼圈,没好气地炫耀着手里的扫帚。 “看书。”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心里甜甜的,那就是一本永远看不倦的书么。 “你这说谎的毛病什么时候改呀?”当妈的苦口婆心地说,一个劲地摇头叹气。 “我那不是怕您老听了生气么,要是告诉您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您……” “你看,这吹牛的毛病又来了。” “您都看见啦?” “我……”她一跺脚,走了。 “干吗去?” 我吱溜一下蹿到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女孩的身边,“老婆,你叫什么名字呀?” “别乱说。”她躲到我的身后左右看,笑了,尽管脸又变成了那张倾斜的脸,我依然迷恋。 “我呀,告诉你可不许随便乱叫。” “这不许,那不许的,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嘁,要娶我,就得听我的!” 我发现她其实和她妈没区别,不过她怎样,我都喜欢。 “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她呲牙一笑,“我们姓卢的,嗯,‘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脑袋嗡地就大了一号,我傻笑着,“哦、哦”着,满脸的诚恳、崇拜。 “不明白?” “不明白。” “就是桃树茂盛呀,桃叶也郁郁葱葱的,那个,那个……她的家人肯定好。” “你叫,你叫……对了!卢好!”我真觉得自己聪明。 “什么呀?再想!” “那,那……”脑袋要爆炸了,搜肠刮肚的滋味真难受呀,“叫卢桃!” “挨边了,叶怎么样了?” “那,那……这回准对了,叫卢葱!”汗已经下来了。 “我叫卢蓁蓁的。”她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帕子,踮着脚,给我擦额头的汗,“你不识字,以后我教你读书,好不好?” 我还是没明白那么啰唆的句子,怎么最后就叫卢蓁蓁了呢?不过我感到了那一丝体贴,“好。”我伸手扶住她的腰。 “讨厌,让妈看见。”卢蓁蓁逃开了。 “看不见!你妈我眼睛已经瞎了!”当妈的的声音传过来了。 *** *** *** *** 来自各方的战报,实在没有什么好消息。谷城失陷,蒙古人的铁蹄已经踏在了樊城外线的茨河,守军在用血肉之躯顽强抵抗着,仍然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后退。 南漳的苦战仍然在继续着,得到荆州守的部分支持,南漳的形势可以说是周围几个战场里最稳定的。 补给线还在手里,可补给呢?黄蓉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补给的问题了,是无可奈何,她的目光就在两个方向,一个是石桥的死守战,另外就是难民到大洪山的迁徙。 石桥的战况得用空前惨烈来形容了,死亡的数字每天都会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黄蓉已经开始用手指来计算了,总算还在坚持。至于迁徙,大洪山十三岭,要容纳接近三十万的难民,要吃住,还要建设,还要开荒,朱子柳每天都在要求人手。可不能再分出人了,襄阳城的城墙要加固,城外的各种防御设施也要加强,还要训练新兵,还要组织打造兵器弓箭……压力是空前的。 “师父,没有查到无炎的下落。”屏风的外面跪着一个很纤细的人影,是一个女孩,但说话的声音像正在变声的男孩。 “是么?”黄蓉心里的这个疙瘩总也没法释怀,毕竟那是一个蒙古军的万夫长,他手下有一支绝对可怕的部队,他没有声息,而盘踞在桐柏的那支随时都可能伤人的猛虎也没有动静,这太不寻常了,因为那是一只受伤的猛虎,是不会不起来伤人的。 “所有的难民、原居民、流勇,都查了,从中又清查出了四十六个坐探,但没有‘飞虎军’的坐探。” “鬼大和鬼二那边有消息么?” “大哥和二哥对樊城也进行了清查,没有,看来无炎没有进城。” “鬼三呢?” “大洪山方面还在清查,那边的人杂,人手还少。” “让鬼五过去,他见过无炎。如果他在大洪山做手脚,那……” “是,我马上去通知五哥。” “你连夜兼程到聚龙山青竹崖去把洪嫘请过来,要打仗了……”黄蓉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打狗棒交给那女孩,“要她看在七公的颜面上,无论如何也要来襄阳城。对了,这个金环就送给蓁蓁做礼物。” *** *** *** *** 血染征袍。 郭靖已经有很久没有受过伤了,但这次反击回来,左腿上挨了一矛,当时真凶险,如果不是小红马机灵,恐怕这一下子就要捅进软肋了,至于肩头和后背上的两枝雕翎箭,那只是皮肉伤,倒也没什么,就是流了点血。真希望蓉儿能给自己生一个儿子呀,爷俩一起上阵,那滋味多好。 郭靖靠在城墙上,打开久违的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一气,然后把酒倒在手心里喂小红马,轻轻抚摸着小红马的面门,“你也辛苦了。” 小红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一个劲地喷着响鼻,往郭靖的手心吹气。 郭靖微笑着,小红马要是自己儿子就好了。 “郭大侠,郭大侠,石头坳丢了。”鲁有脚脑袋上缠着布,一瘸一拐的过来了。 “弟兄们撤下来了吗?” “没有,一个也没下来。” “这样。”郭靖觉得鼻子一个劲地发酸,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些不久前还在襄阳城校场上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的脸,一张一张,眼睛里都是热情……这时候不能动情!郭靖提醒着自己。 “小丘上丐帮的弟兄们撤下来了吗?损失大不大?” “还剩三百一十四个!” 郭靖的心又是一疼,上去的时候可是整整的一千五呀,丐帮弟子可是襄阳城的中坚呀,不过总算是拖到了第十天。 “让弟兄们咬咬牙,把不能带走的东西都毁掉,咱们二更全部出去再干一家伙,不管成不成,三更一定要撤出战斗退回襄阳城。” 鲁有脚看了看郭靖,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郭大侠,咱们来的一万人,现在连两千还不满,还……” “不打不行呀,他们要是发现咱们撤了,骑兵一追,咱们在路上就更没得跑了。打一下,用全部的力量,也许能把他们震住,以为咱们增兵了,说不定一座空城也能唬他们半天一天的,对了,让弟兄们多挖几个灶台,这叫‘增灶减兵’之计。” 鲁有脚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对黄蓉郭靖的信任已经养成了,明白不明白都要执行。 *** *** *** *** 回到桐柏的大营,到门口的时候居然被我自己的部下给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还要用弓箭射我。这我就来气了,忘了自己的脸上戴着卢蓁蓁给我的人皮面具,我一路打进去。直到涡仑台也跟我动手,我才觉得是哪儿不对劲了。 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大伙都愣了,很快军中就开始传奇了,每个版本都绘声绘色的。后来听到一个版本,居然说我在襄阳城里把郭靖给杀了,这就有点没边了,当笑话听了。 “你跑了这么多天,都忙活什么呢?”涡仑台一边给我搓背,一边问个没完。 “你先告诉我,家里都忙活什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四王子给咱们补充了部队,又新任命了几个千夫长,说让我们准备去攻打鸡公山的叫什么彭永瑞率领的义勇军,说回头让杞术他们那个万人队也过来,归你统一指挥……对了,四王子传令说禁止屠城了,为这事,还把涅牙太给斩首了。” “有这事呀?”我知道涅牙太可是忽必烈手下一个挺得力的战将,资格也挺老的,当年追随过大汗拖雷的。 “可不是么,谷城屠城的事说要翻出来追究,因为是将令下达后出的事。” “我的天,那咱们在泌阳的事儿不也够戗?”我腾楞一下坐了起来,我知道忽必烈的为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要是较真起来,那事就大了。 “咱们接到通报的时候也担心来着,后来一琢磨,咱们那是在通令之前办的,估计就那么的了吧?” “得咧,我还是自己主动点儿吧,你给我备马,我跑一趟南阳吧。” “澡不洗了?” “洗个屁呀,弄不好,脑袋都保不住。对了,你给我准备十万两白银,再准备些牛羊,要是能弄到绸缎什么的也行。”我一边用帕子抹身一边找我的靴子。 “干吗呀?” “娶媳妇。”我乐了,觉得心里甜甜的。 “巴特儿少爷,您这又做什么妖啊?汲汲太郡主知道吗?” “我姐呀?她不知道,不过等她见了准喜欢,让你准备,就准备。”蹬上靴子,只好又扒下来,裤子还没穿呢。 “巴特儿少爷,咱们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虽然是主子,我是奴才,不过我觉得咱们俩就像亲兄弟一样,您的事也从来没瞒过我的……”涡仑台木哈哈地念叨着。 “我也没瞒你呀?铠甲,快点。” “巴特儿少爷,你是不是被哪个汉人丫头勾走了魂魄?要娶汉人为妻?” “嗯。”说起来,我也觉得为难,毕竟我出身在一个蒙古贵族的家庭,说起来也是含铁儿家族的长子,而且这个家族随着我姐姐嫁入皇室,以及我和弟弟赤夜·含铁儿在战场上的建立功勋,已经逐渐成为一个显赫的家族,满了二十岁,我和弟弟中间是要有一个人来承袭可尔沁汗的。“你说怎么办?我找到了我命中最亮的星。” “巴特儿少爷,您别怪我多嘴,咱们博尔汲汲部是草原上的雄鹰,您是雄鹰的眼睛,怎么可以让低贱的汉人做……我看额乃公主才应该是您的星,要不然,炎炎郡主也挺好的,前年的那达慕,她不是把花环都给你了吗?” “甭提了,我出来带兵打仗,还不就是为了躲她们?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从小就倔,不过这事,千万要慎重,汗位你不在乎,如果让汉人做了妃,恐怕博尔汲汲部都要抬不起头来。” 沉默了,良久。 我披挂好了,心中也沉了。 “准备。”我摆手,然后走出了包。 涡仑台不敢再啰唆了,平时的话,说得越乱越长,那就越亲密,没有距离,是兄弟,这样简短的话则是军令,只有在上阵指挥的时候,巴特儿少爷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违背的话,就是斩首,从来也没有改变过。 心很乱,家族的责任、家人亲友的期待,甚至还有死去的战友的眼睛,压得我很难呼吸,另一面,我的情感在告诉我她有多重要,闭上眼睛,她就在我的身边,在我的怀里沉醉,我也醉了,那是幸福并美好的感觉,为什么要苦着自己? 赶到南阳,说忽必烈已经赶赴新野了,到了新野,又告诉我,说忽必烈去了石桥最前沿,我只好又赶去,在路上逛了足足两天,我的心就乱了两天两夜。 我想见忽必烈,他比我大七岁,从我开始带兵,就一直在忽必烈的麾下,我们虽然没有结安达,不过他一直像兄长一样教我、待我。现在连亲如兄弟的涡仑台也反对,我就只能和忽必烈说,我需要一个人来支撑一下我。从小到大,我习惯了自作主张、习惯了下命令,不过我知道,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半大的男孩,好多事情都不明白。 在南阳就听说石桥顶得很厉害,是郭靖亲自带兵在打。咱们虽然人多,我还是替忽必烈担心。因为我多少了解了一些中原的武功,做杀手的话,那是很难防的,忽必烈可没有什么奇遇,也没有武艺高强的老师从小教他武功,他骑马射箭还不怎么过关呢!碰上高手,准倒霉。我星夜飞奔,清晨的时候赶到了位于石桥被五里的进军大营。 中军的帅督竖起来了,骑兵、步兵、盾牌手、长矛手,甚至还有铁甲连环马和“吱吱呀呀”叫着的笨重的弩机车,后面还有好几辆用牛拉着的大车,上面好像是大炮,各种各样的兵种从各营的营地里拉出来,烟尘荡了起来,天空的颜色有点暗淡。 忽必烈披着他爱穿的银色铠甲,骑着他那匹最喜欢的菊花骢,在铁甲武士和一帮穿得挺花哨的家伙的簇拥下出营了。漫山遍野的将士们欢呼了起来,忽必烈有这威信。 我的小黑马也长嘶了起来,那欢腾劲就甭提了,它就爱热闹。 路过金轮法王身边的时候,我也没在乎,冲他呲牙一笑。他并没有认出我来,脸上端着护国禅师的宝相庄严。倒是有一个穿得特阔气的大胖子一个劲地冲我笑,笑得真难看,他牙不好。看见那些异人中居然有一个很眼熟的男孩,我不由多看了一眼,愣了。那个对雄壮的大军视若无睹的男孩非常漂亮,穿上锦缎的衣服,戴上束发金冠,人如同粉妆玉砌一般卓然不凡,他是杨过! “你怎么跑这来了?”忽必烈很不高兴地看着我。 “这个,那个,听说要处理屠城的事儿,我这不是自己请罪来了么。” “给你发通令了吗?”忽必烈压低了声音,“你小子胆大包天,居然孤身一人去探什么襄阳城,为了等你,东线一直也没动。” “你都知道了?”多少有点尴尬,我还以为涡仑台他们给我捂得挺好呢。 “其实也没想动东线,你们刚吃了亏,弄不好又要两面作战,我不怎么想用你来冒险。” “那屠城……” “军令如山,没通令你,就是不处理你了,不过你得把掠来的物资送到南阳去。” “这不是为难吗?都分给部下了,再收上来,咱哪能干那事?” “行了,这事回头等我通令。不跟你磨嘴皮子了,你是在这看我打仗呀?还是就回去?” “其实,我有好多事想跟你说呢。” “拿下石桥再说吧,我给你五千兵,你把石桥攻下来,泌阳的事,我不追究怎么样?” “不太想。” 忽必烈笑了,“就知道你不愿意拣这现成的,走吧。” “忽必烈,你说,咱们干吗要来打仗呢?”我抱着膝盖坐在帅案边上。 灯飘忽忽的,光线很不稳定,忽必烈只穿着汉人的那种单衫,埋头看书,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更清瘦了。 “哦?会想问题了,无炎长大了。”忽必烈笑着并不抬头,伸手拿起碗,喝了口奶茶。 “说真的呢,我到汉人那边转了一圈,我觉得汉人一点也不低贱,也不像说的那么诡诈阴险,他们被战争拖得很苦……” “你能想这些,我真高兴。”忽必烈放下书,看着我,掏出鼻烟,“你抽么?” 我摇头,那玩意太呛人,我一弄就眼泪鼻涕地没完,虽然我们蒙古人上鼻烟是很正式的礼节,我和忽必烈关系不一般,而且我也的确不怎么在乎礼节,我还是不要。 忽必烈也不在意,自己抹了下,然后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精神振奋了好多。我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很红,眼圈很青,看来休息得并不好。 “其实这些道理,汉人的书上都很详细地讲过。” “是么?” “给你的那些书,恐怕都当枕头了吧?”忽必烈笑笑,“无炎,你知道为什么要打仗么?” “打仗么?那是勇士的光荣。”在忽必烈温和的目光中,我突然觉得受到了些鼓舞,困惑好像不那么厉害了,仅仅是为了这兄长一般的情谊,我觉得就可以为他效死沙场。 “其实,打仗是很残酷的事情,你活下来了,成了征服者,就不知道失败者的凄惨,或者失去生命的战友的家人的痛苦。” “是啊,我知道失去战友的痛苦,他们在梦中老来看我……你说,咱们为什么打仗?” “打仗是为了不再有战争。”忽必烈的目光看着跳跃的火苗。 我挠着头皮实在弄不明白了,这话说的,都是你们家菜园子了。 “你看,这儿有一块肉,你想吃,我也想,而且我们彼此都不愿意给对方,于是就我们俩先打一架,对么?” “这对。” “天下就是这块肉,大家都想吃,今天我强了,就扒拉到我这边,明天你强了,你就要,你和我都在,那么争斗就永远也不能停止,世上的百姓就永远要在战火中挣扎。” “这也对。” “你看,如果我们俩中间没有了一个,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对这块肉细嚼慢咽呢?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或者我做成风肉,贮藏起来也行。” “你说的都对,就是肉跟打仗有很大的关系吗?” “你个傻小子,你气死我了!有国家,就有战争,有战争,这快肉就很容易拖呀拖的拖到臭了,谁也吃不了,我们打这仗就是要把天下合并成一个国家,大家共同的国家,于是这块肉就是大家的,明白了吗?” “哦,你是说,我们要灭掉宋,再灭掉大理,让老百姓都作为一个国家的子民?”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想,打来打去的为什么呀?我有点明白了,于是就要一点一点地把我的梦想变成现实,知道那个梦吗?没有争斗,没有残杀,大家都是我们蒙古人的子民……” 忽必烈的憧憬把我迷住了,心中的疑团打开了,原来战争的本身那么残酷,但未来会如此的美好。 “那屠城有什么不对呢?我们这也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争的手段嘛,为了未来,有什么手段不能用呢?” “糊涂!用残忍的手段是不能得到民心的,中原历史上有一些很强的政权,就是因为失去了民心,很快就崩溃了,你回去把那些书好好看了,就会知道那些道理了。” “哦。我听你的。另外,你说,汉人好不好?” “汉人?我喜欢他们的文明,但不喜欢他们的怯懦和自私,他们也缺乏勇往直前的勇气,还有他们的贪婪,他们把权利变成索取的工具,并且堂而皇之,卑鄙,金钱的力量往往可以改变勇士的心,下贱。” “你说这个,我怎么都没看见呀?我觉得他们彼此帮助、关心,他们也不缺乏勇气和决心,他们做什么的时候,好像也不太在乎会得到什么回报。” “你是看到了侠客,其实汉人中的侠客很少,而且他们的朝廷不容纳那些有着光彩的侠客,他们觉得从老百姓那里盘剥出来的钱财,用来维持他们阴暗的私欲,很好。我要铲除他们。” “你说汉人的女孩子,好不好?”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说我娶汉人的女孩子好不好?” 忽必烈的眼里浮现出奇异的光彩,随即消逝了,暗淡了,“无炎,你是高贵的蒙古贵族,你……” “我就是觉得没她,我活着特没劲,整天没着没落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想她。” “她漂亮么?”忽必烈的声音变得低沉了。 “是天下最美丽的姑娘。”我的声音高起来了。 “她知道你是蒙古人人么?” “那有什么关系?她对我很好。” “你先问问你自己,有勇气迎接那幸福么?要知道幸福的背面,往往是不幸。” “我觉得我行。” “我知道你做事情不怎么爱考虑后果,你没怎么吃过亏,所以不知道失去的滋味。姑且不说朝廷、家族、你的族人,然后是所有蒙古贵族会怎么对你,你都可以不管,你想一下,如果你什么都抛弃了,为了她,而她不要你,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知道她喜欢我。” 忽必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伸手抓住我的肩,“无炎,你才十九岁,正是容易被迷惑的年龄,你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要知道,男人的生命中不仅仅有幸福,还需要一个使生命有光彩的事业,没有那些光彩,女人也会离开你。” “是么?她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是贵族呀,那会我受伤了,她给我治疗,她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老打岔,不跟你说了,不过我的话,你要记住,以后,你年纪大了,慢慢会懂的。你记住,不管你如何选择,我永远是你的兄长,在你身边。”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 “我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的为人,你是草原上的雄鹰,不仅有雄鹰的矫健,同时也有雄鹰的骄傲,我喜欢你,比喜欢我的亲兄弟还要喜欢,你相信么?我们在一起,我不用伪装……那样很累。” *** *** *** *** 背后人影一闪,我的手按上了腰间的配刀。 “老兄,就知道你不是平常的家伙,想不到倒是个大人物呢。”背后传来杨过的声音。 我还以为我穿着这身上阵和见忽必烈才穿的铠甲,他没认出来呢,因为当时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襄阳城一行,收获如何呀?”他笑着转到我的面前来。 “你现在是‘一报还一报’么,也来我们军中卧底了?”我笑笑,摘下头盔,手自然地离开了配刀,免得他笑话我,“你比我能耐,我连襄阳城都没进去,你却直接混到我们主帅的身边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住什么地方?咱们聊聊。” “行啊,你没揭破我,这回,我还你。” “说你是老实人,装都装不出来,你现在心里正犯嘀咕吧?” “你说,你一个万夫长大,还是护国禅师大?” “怎么说这个?” “因为有人要对付你,你信么?” “你说金轮法王?” “差不多吧,人家是老江湖了,你替黄蓉他们出头的时候,化了点妆,那是瞒不了人的。” “是么?” “一个人的武功,在行家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你一走路,金轮法王就知道了……” “我说,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有些事情我亲眼看见,有些事情靠推测,只要你观察得仔细一点,其实什么都挺简单的。他不用说别的,就是把你救黄蓉这事告诉忽必烈,恐怕就够你喝一壶的,不过看忽必烈和你的交情,好像又不至于怎么样,不过这事将来你要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忽必烈,想来就有点麻烦了吧?你别瞪我,你这驴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冒尖。” “跟我说这些,什么目的?” “你记着我的好就行了,其实,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你是老实人,说话办事都一根筋,容易吃亏。” “这么说,你对我还真不错。说吧,什么事情要求我?钱,还是官?大了不敢说,千夫长,或者让你管一个城什么的,我就能做主,恐怕这些你也不怎么在意,我也懒得猜了,你自己说吧。” “要你帮我杀郭靖和黄蓉。” “行!” 本来想看我吃惊样子的杨过,反而被我痛快的答应给弄愣了。其实很简单,既然明白了打仗是为了不打仗,而且我也决心帮助忽必烈完成我们蒙古人的理想,那么,眼下最直接的敌人就是郭靖和黄蓉,除掉他们,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不用杨过掺和,我自己还得想辙呢。杨过的脑袋很够用,我佩服,他提出来,正好。 “无炎·含铁儿,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怎么爱听故事,我就想知道你要怎么干。” “现在还没有一个头绪。” “哦,那可有点遗憾了,一早我就要回桐柏了。”我摘下我的腰牌,犹豫了一下,笑道:“这个腰牌给你,你自己,或者派人到我的大营找我,我就到。” “要知道,父仇不共戴天,我只是想利用你的实力,利用你。你大可不必给我一个算计你的机会。” “拿着吧,我们蒙古人最讲诚信,朋友有一辈子的,也有一次的,既然交了,怎么说也是朋友。咱们今天在这一起喝了酒,就是朋友了,将来你怎么对我,我不怪你,咱们毕竟在打仗。” 杨过微笑着,接过腰牌,“想不到你除了是一个万夫长,还有这么多封号,看来金轮法王想对付你,还真不那么容易。” 他突然冲我使了一个眼色,从怀中摸出一个人皮面具罩在脸上。我没明白,突然觉得很好玩,因为俊俏洒脱的杨过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表情木讷、满脸凄苦的中年文士,他变得连眼神都惟妙惟肖,这演技比我好多了。 “送你一场富贵。” 他在案上蘸着酒水写了六个方块字,脸上笑吟吟的。我目瞪口呆,是因为我不认识他写的是什么。他显然是会错了意,站起身来冲我招手。 夜已经深了,没有月亮,杨过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很快就绕出了营盘。我见他不做声,也只好不问,顺手把面具也戴上。我就是觉得好玩,我这面具戴上就成了一个长得还不赖的黄脸大汉,还有头发,正好跟我的身量和做派都挺般配的,衣服已经换了,其他的也不用特别的装,挺好的。至于杨过为什么要戴上,我就不知道了。这么鬼鬼祟祟的也挺刺激的。 出了营盘,向西,很快就到了一片树林,这树林在白天追击的时候,打了一仗,好多树木还冒着烟,地上也还有尸体和残破的兵器,黑咕隆咚的,夜风起来从树林间穿过,飕飕地犹如鬼哭,烟夹杂着灰烬和尸体的味道,很难闻,气氛也够恐怖的。 隔着还挺远,就看见树林里人影晃动了,隐隐能听见说话的声音。杨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从另外的方向包抄过去。 里面有三个人,都穿着紧身的夜行衣,其中一个身材苗条、曲线玲珑,一眼便知道是个少女,那曼妙的身材,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格外迷人。 “你看准了吗?杨过是约咱们在这儿见面吗?” 那女孩的声音传来,我的心中一动,觉得很耳熟。 “没错,是程英姑娘给我传的信,那会儿,你和修文上城了,就我在家。” 原来是郭芙和武敦儒、武修文兄弟,他们想必是杨过约来的。那个程英是谁呀?杨过改装带我来又是为什么呢?我越来越好奇了。 “你没告诉别人吧?”郭芙问。 “你回来就告诉你了,没告诉别人。” “有什么事情,说了吗?” “程英姑娘说是要转告师父和师娘的,想必是大事的。芙妹,我总觉得不跟师父说,不好。” “胆小鬼,现在军情这么紧张,阿爹哪有功夫?咱们在这儿再等一刻,他要是还不来,咱们就摸到蒙古军营里去刺杀几个领军的将军什么的。哼,杨过那小子未必就安的什么好心。” 杨过的身影出现了,他悄悄地从聊得正起劲的武敦儒的背后摸了过去,很巧妙地用弹指神通的功夫,无声无息地飞石点倒了武敦儒和武修文。 郭芙吃了一惊,身形一晃,尽量离开危险,长剑已经出鞘,空中一边转身,一边舞了一个剑花,护住背后。招式虽然朴实但很实用,纵跃的身法就挺显功夫了,的确是很上乘的轻功,尤其是扭腰变向的身法,漂亮潇洒,是脱身的好法子。 我对郭芙的武艺很不怎么看得上,但见她在危急之际用出了这一招,看法改观了点,毕竟是家传渊博,火候虽然差,动作交代得也不怎么利落,但一招一式,实在都是非常巧妙的武术,有点开眼界的感觉。 杨过的武功本就比郭芙高出甚多,偷袭之下,又抢了先机,一时间,郭芙已经险象横生。 “你是什么人?”郭芙心中恼怒,却也不怎么害怕。她性子接近郭靖,一旦动手,就一心取胜,即便是在逆境,眼中也只有对方的武术,没有旁的想法,最多就是从郭靖那承袭下来的“打不过,加把劲”这样的至理名言。 杨过“嘿嘿”冷笑,刻意把嗓子憋得沙哑了,“我乃四王子驾前护卫娄志延。小姑娘,你还是放下长剑,乖乖的跟我回去吧,杨过和你们勾结的事情已经败露,他也逃之夭夭了。” “你这是全真派的功夫,你可知我是谁?” “嘿嘿,谁不知道襄阳城郭大侠的千金──郭芙郭大小姐?我来此就是来擒你回去的。” 郭芙听他知道自己的名头,心中也自高兴,手上就慢了一点。只见眼前人影晃动,“嗤”地一声,左臂的袖子已经被撕了下去,心下又羞又气,当下也不顾章法,一味地狠斗。 杨过把那一幅袖子放在鼻端大声地嗅着,一边躲闪,嘴里一边还调笑着:“郭大小姐的身子真的好香,哦!从来也没见过这样嫩的胳膊,可不知身上的肌肤到底是怎样?” 郭芙本来只觉得胳膊凉飕飕的也不在意,听他一说,不由分神去看,果然,自己的整条手臂都裸露着,对手的眼睛还贼溜溜地在自己的胳膊上转,她到底是十五岁的处女,身子肌肤从来也没被男人看过,一时慌乱娇羞倒压住了恼怒,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用右手过去遮掩。 杨过见她门户大开,乱了方寸,身形一飘就欺到近前,伸手在郭芙的脸颊上摸了一把,然后悠然远逸,把指尖在自己的唇上一触,笑道:“真是又滑又香。郭大小姐,不如你便做了我的第九房小妾如何?” 郭芙羞愤交加,只想上前与这武功奇高的恶人拼命。只觉身上一暖,一件长袍已经披在身上,来不及细想,连忙裹住胳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削,却甚魁梧的黄脸大汉站在自己的背后,神态温和,没有丝毫的敌意。 杨过微微一怔,说什么也没想到这时候我居然会出手帮助郭芙,不由大是诧异,“你……?” 我也不答话,身形向前,空手向杨过攻了过去,越打越远,渐渐离开了树林。 “你这是何以如此?” “腰牌还我。”我摊开手掌冷冷地看着杨过。 杨过就觉得如同凉水浇头,面对着鄙视的目光,这一刻心里非常难受,“你是鄙视我的轻薄?” “你是聪明人,轻薄不轻薄,我也不在乎,我就是看不起你利用别人的信任。我不知道那个程英是谁?他如果知道你这样做,应该是很难过的吧?我们蒙古人敬佩光明磊落的好汉,鄙视小人。” “他们害我爹爹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要光明磊落?我那孤苦的娘亲……”杨过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双目中蕴着泪光和深深的刻毒。 我叹了口气,也觉得有点心酸,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苦,想必是挺苦的,至少我没有尝试过那样刻毒地去恨什么人。 “好了,你要怎么样,我不管,杀郭靖和黄蓉的事儿不会变,不过我不许你碰郭芙。” 杨过冷笑着,伸手从腰间取出腰牌,甩手一抛,“还给你!这世上鄙视我杨过的人难道还少了?也不在乎多你一个!没有你,我一样要做成那大事!” 我抄手接住腰牌,看着杨过的背影不由觉得有点冷,我知道是得罪他了。得罪这样的人,很危险,他不但有智慧,而且有决心,他能把仇恨埋在心底,在最致命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打垮你。这样的人宁可做不得劲的朋友,也不要做敌人。 不过得罪就得罪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实我们本来就是敌人吧?我就是鄙视杨过了,能把我怎么着? 我看见一道和轻快的身影悄悄地从旁边掠过去,那是一个很苗条的姑娘,肯定不是郭芙。 *** *** *** *** 已经是初夏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杨过却觉得很冷,站在山崖上,目光投向无边无际的夜空,没有月亮、没有星辰,只有无边的黑暗,像张开的猛兽的血盆大口,要把自己吞噬。杨过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视线所及的是漫漫联营中清冷的灯火,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大战之后的味道,血腥而腐败。 他们为什么会鄙视我?有什么资格来鄙视我?他们在不择手段地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在这群雄争锋的时代,我还这么弱小,而我的仇恨却那么的艰难,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不择手段?我痛苦,谁知道?你们就知道用所谓的正义来看我,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吗?!姑姑,你在哪里?为什么这样的时候,你也不给我一点点的安慰?我太想了…… “杨大哥,你……” 背后传来了一个柔柔的声音,那个女孩子也柔柔的,她站在风中,夜风吹拂着那一袭青衫,带动了飘逸的长发,她没有戴她总是戴在脸上的面具,她那么清清地在自己的身边,目光中是温柔的,有一点担心、一点关切、一点伤感,还有款款柔情。 杨过居然首次回避了女孩子的目光,这感觉很特别,除了姑姑,杨过从来没试过在女孩子的面前局促不安。 他知道自己容貌俊俏、神采飞扬、热情如火,所见过的女孩子,洪凌波,陆无双,完颜萍,还有眼前的程英,甚至是魔头李莫愁,都对自己另眼相看,甚至倾心。这使杨过的自信心,尤其是对女孩子的自信心格外的充足,觉得自己完全是在主宰的地位上,可以随意地施展一些手段,而她们都……现在这是怎么了? 自己为什么也突然觉得自己没法面对?惊慌就不由自主地变成了烦恼、恼怒。 “你也是来鄙视我的么?我利用了你的信任。” 程英蹑在暗处,悄悄地跟着,她目睹了一切,当杨过出手的时候,程英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懵了。而离开树林听到那一篇惊人的对答,程英的心乱成了一团糟。她突然明白杨过在蒙古军营里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要刺杀忽必烈或者金轮法王什么的,而是要做一件更惊人的事情。 那一刻,程英的失望和恼怒要把她打垮了。她从来就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从小的经历已经使她冷静而坚强,跟黄药师在一起也让程英的内心中有一种孤高的冷傲。被欺骗、被利用的伤很深,想要憎恨这个使自己魂牵梦系的男人,想走开。 可是能么?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一个敌人斥责,看到他眼中那羞愤欲狂的伤害,程英的心软了。现在看到杨过如痴如狂的痛苦,程英的心碎了。 “杨大哥,你……” 程英的目光中传达的那一丝怜惜和温暖,杨过感到了,瞬间,周身的毛孔似乎张开了,一阵麻痹。那目光如此的熟悉,眼前的人似乎就是自己日思夜想苦苦追寻的那个白衣胜雪的姑娘。杨过被这一阵冲动困扰着、战栗着,他伸出手…… 程英吓了一跳,呆住了,杨过眼中那燃烧的火焰太炙烈,那缠绵的依恋太缠绵,还有那破碎的泪珠的滚落,这是程英第一次看到男人的眼泪。激动,忍不住要爱惜他、呵护他,他做了怎样的错事,也不是他的错,他挣扎得太苦了…… 第一次与男人如此的接近,自己就在那梦一般的胸膛中了,尽管这胸膛还不怎么坚实宽厚,可那心跳,那如火一般的呼吸,他如火的唇,一切都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程英甚至想逃跑,有点害怕,那臂膀那么有力,他的唇吻上了自己的眼帘,要干吗?他似乎在颤抖着,他在激情中燃烧着,把自己也点燃了,被点燃的滋味很难挨,却这样的美妙! 脑海中瞬间是空白的,没有思维,身体的接触却分外敏感。他的手揽在自己的腰间,很用力;他的身体挤压着自己的身体,要把自己揉碎了;他的唇把火烫的感觉倾洒在自己的眼帘、脸颊,颤颤的,爱惜,仔细。 心跳的声音好像交织在了一起,呼吸也在一起,一阵麻酥酥的紧张在战栗中得到了释放,一阵酸软的迷醉。程英几乎没有想什么,她就勾住了杨过的脖子,用手捧住杨过的后脑,把手指插进头发里,轻轻地揉着,却用力地把他拉向自己。 多少次了,梦中才敢憧憬的缠绵,多少次,醒时带来无限相思的缠绵。现在,自己在他怀里,他爱抚着自己,什么也不用想了吧?珍惜现在,把自己最好的给他,让他不再忧伤…… 杨过感到了程英的回应,后脑的揉搓很舒服,内心乱蹿的欲念也张狂,他用力地吻住程英那娇软的唇,撬开,把那娇嫩的舌头吸过来,用舌尖挑,用唇吮。 双手活动了起来顺着程英的脊柱的那道浅槽爬着,上下滑动让她挨得更紧,没有距离。 能感到挨在自己胸口上的那两团耸动的肉蠕动着,隔着衣服也把心跳交织在一起,蹭一下,感觉酥酥的,那两团嫩肉好像动了,奇妙的身体已经变得火烫了。杨过偷偷地看,程英那斯文典雅的脸颊上红得像火,长眉皱着,一点急躁和陶醉,那就是一种鼓励。那是程英,而不是……杨过不想停下来,挨得太苦了,需要温情,需要温暖,需要发泄一下,而这样的感觉很好,至少她是自愿的吧? 程英享受着火一般的热情,还没有尝试过这样被征服的感觉,征服自己的正是自己要的那个。还没有尝试过这样的吻。自己是不是太笨拙了?程英有点害羞,觉得自己的唾液没完没了地分泌着,也尝到了他的,自己的舌头被他吮得都麻酥酥的了。 就要这样,这样多好,多美妙!奇异的快感在自己的身体里盘旋了起来,引起一起令人心慌的变化。有点害羞,不过就要这样,笨拙就笨拙吧,慢慢就好了,很容易,只要抛弃羞涩,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样的美妙中去。唇好像灵活了,舌也灵活了,不能用牙去咬那伸过来的舌头,那样他会疼,要用唇吮着,把自己的舌缠上去,给他…… 程英退,退,其实不是自己在退,完全在杨过的怀抱中了,他只是要让自己靠在什么上面,免得自己踮着脚累,他真好。 程英靠在一个树干上,有点害怕,她感到了杨过一些出格的举动,她连忙用手按住过来解自己衣带的手,那手好热,好有力,好固执。惊慌地睁开眼睛,正好面对了杨过那炙烈的目光,程英哆嗦了一下,能读懂中间的倾诉,她的手按在杨过的手上,却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轻轻地摸…… 一阵风掠过去,程英觉得一阵凉,却又很热,她害羞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肩反射着清冷的光线,看到自己的战栗,看到自己的手正把杨过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而…… 这感觉很柔,程英的乳房很小,平平的,却很滑,很软,吮上去,能感到她的羞涩和鼓励。那小巧的乳头一点一点地在自己的招待下变化着,奇妙的膨胀从舌尖传递过来。杨过享受到了乐趣,乐此不疲,他唑住程英的乳头,然后用舌尖挑,挑一下,就跳一下。程英的喘息中夹带着一些微妙的情绪,似乎是羞涩,似乎是舒畅,似乎是陶醉…… 草地很软,就是草刺有点扎得慌,不过一切都不要紧了,程英在努力和自己心中的恐惧斗争着,要这样吗?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杨过,能感到他在忙活着什么,他正在把两个人结合在一起,那里不断被接触着,那里已经是在等待了,这感觉真可怕,也…… 杨过觉得自己受不了啦,强烈的膨胀感已经很不容易控制了。他急躁地扒下自己的裤子,用不着脱掉了,就把那儿露出来就行了,也用不着把程英的裤子扒掉了,就把那里露出来就行了。扒裤子的时候,手从那里滑过,不由一愣,那里的嫩、那里的湿,那里太奇妙了!感到程英的身体剧烈地缩了一下,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咬紧了嘴唇。 杨过压上去了,顶在一片湿滑温润之中,感觉是被什么东西拒绝着,用力,再加把劲,哦!那种突破的感觉如同电流迅速地使全身都一阵麻痹,一阵战栗,杨过舒服地叫了出来,继续寻找更大的快乐…… 程英坚持着,说不清楚是怎么了,一个劲地哭,还疼得要命。但是看到杨过脸上疯狂中的那一丝满足,程英使劲地抓住草,使劲地把头扭到一边,担心自己的痛楚会影响他的情绪。她咬得嘴唇都要破了,一声也没有哼出来,只是尽量地放松自己,让他在自己的身上翻云覆雨……终于,杨过低吼了几声,然后一头栽倒在自己的身边,他的身体还抽搐着,手捂着双腿中间。 程英艰难地喘息着,下身都麻木了,没有知觉,只有那个地方的尖痛一丝一丝地钻上来。程英看了看杨过,多想靠在他的怀里让他给自己揉一下呀。杨过一翻身,滚到一旁,背对着程英,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就起来了。程英拉过衫子掩住自己的身子,伸手去提裤子,碰到那里的时候,一阵疼,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揉,湿唧唧的,对那些液体很好奇,抽回手指看,吓了一跳,居然有血迹! *** *** *** *** 一路上郭芙都没有说一句话,武敦儒和武修文本来已经准备好挨数落的,见郭芙不搭理他们也就没敢出声,但是两人心里都怪怪的,都忍不住一个劲地往郭芙的胳膊上瞄。 偷听郭芙手淫已经成了习惯,那声音已经足够勾魂夺魄了,想象着郭芙的身体,想象着和郭芙在一起云雨,然后缩在窗根下,陪着她一起弄…… 武敦儒心里很慌,鸡巴已经不由自主地立正了,只好一拐一拐地走,免得被看出破绽来。自己手淫的时候是靠郭芙的声音来触发想象的,怎么想也没想到郭芙的肌肤居然那么的润泽华美,那纤细圆润的胳膊在暗夜中如同笼上了一层象牙一般的光晕,朦朦胧胧的,粉嫩、柔滑、优美,那她的身体呢? 偷看郭芙手淫已经成了习惯,那声音,那曼妙的身体,哦!武修文的思绪飘了起来,记得那薄被下波动的曲线,记得那薄被滑落一角时露出来的小腿和纤美的脚丫,记得郭芙最后的那一阵奇妙的战栗……忍不住想过去把郭芙抱在怀里,好好地看个通透。 郭芙走着,把那件锦袍死死地裹住自己的身体,回到了那惊心动魄的树林,最危急的时刻,一边是恶心的敌人,中间是被羞涩和恼怒弄昏了头的自己,一边是他。他长得不好看,脸上还有麻子,还没有表情,他瘦,不过肩膀很宽,粗手大脚的,还罗圈腿,不过他的腿挺长的,他…… 郭芙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烧,好像又沐浴在那似乎熟悉的目光中了,那么温和,那么镇定,充满了力量,他保护了自己,他是谁呀?心怎么跳得这么乱呀?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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