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侠风云录》29~32
fu44.com2014-06-06 13:43:10绝品邪少
第二十九章 好事成双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句话在我身上真是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洗车固然花掉我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可是第二天艶姐听完我昨夜的遭遇后惊得花容失色,在我趁热打铁的劝说下居然同意在没有找到更好的住所前,暂时先搬来和我一起住,怎不叫我欣喜若狂? 星期六我帮艶姐收拾房间退租,搬过来还整理了半天,没有去军分区,隔天倒是有人找上门来。 早上八点左右,我搂着艶姐,正坐在沙发上陪她看碟。 不知是不是因为以前身世有些凄凉,艶姐特别爱看生活片,据说以前没事就租了一堆放家里慢慢看。常常影片人物一个小小的情绪波折都能让她感慨半天,有时候我都觉得剧情安排太做作了,她却唏嘘不已。不愧是敏感体质的女人,连神经都那么敏感,想来也真够可怜的,我更该好好呵护她才是。 正在感怀怜惜,桌上手机响起。接起来一听,是薛成,说是向连长要了外出的名额,星期天几个人出来逛逛,想到我家玩玩。 我自然是欢迎之至,几个周末的共同相处,我已经和这群热忱率真的子弟兵们打成了一片,特别谈得来的就是薛成他们几个二班的热血青年。 要不怎么说当兵的人效率高呢,他们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不到半个小时,几个身着军装的小伙子就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喝茶了。 说部队污秽实际都是高层的事,最底层的兵还是蛮纯洁的。除了薛成外,张玉胜、刘坤、白杰、许朝辉、郑万财五个人都来自农村,率直、淳朴、坦诚的个性让我不禁回忆起小时候和爷爷住在一起时乡下的童年玩伴们。 「萧哥,嫂子太漂亮了,你真有福气。」薛成挤眉弄眼地调侃着,我回过神一看,几个小伙子看着端来茶点又返回厨房的艶姐的背影,都有些呆了。 「呵呵,好好干,混个军官当当,过几年娶个比嫂子还漂亮的媳妇儿。」我幷不以为忤,艶姐的美貌有时连我都把持不住,何况是这群天天关在军营里,少见美女的毛头小伙子们? 没想到一听见这话,几个人的脸色都黯下来,一个个沉默的沉默,扭脸的扭脸,垂头的垂头。 「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觉察到他们的情绪变化,有些愕然。 「萧哥,你不知道!」白杰二十四岁,在这几个人中年龄最大,还算比较老成:「咱们六个人除了朝辉,其它都是今年服役期满,马上就要退伍了。」 「嗯,怎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退伍是正常的,这有什么好沮丧的? 「退伍后该怎么办?我们真的不知道。」刘坤抬起头来,眼神中透着一丝迷惘。 「没错,马上就要冬季征兵了,我们几个都为这事儿烦心呢。」连平时不爱说话的郑万财都插上了口,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明白了,这帮小子是在为出路操心呢。 「不会吧?我听说退伍军人不管回乡还是留在驻地都有安排工作的呀!」我努力拿国家政策开导着他们。 「咱退伍兵不比复员干部,要是服从组织安排,一般就是找个单位塞进去当保安经警什么的,好单位都被那些和上头关系好的给占了,差的单位一个月几百块,想养活自己都难,就更别说寄钱回家了。」白杰神色黯然。 「我是河南安阳的,刘坤是甘肃天水的,白杰是四川内江的,万财是安徽安庆的,朝辉是江西宜春的!」张玉胜也是一脸沮丧,转脸向着薛成:「我们不像成子,父母都是股长科长,找工作容易。我们要是呆不下去,回家要么务农,要么放牧,过几年攒点钱娶个媳妇,一辈子就这样了。」 「别扯我呀!」薛成不乐意了:「我当初要是肯听老头子的话乖乖念书,也不会跑来当兵了。依我说呀,咱们兄弟同进同退,一块儿开个饭馆得了。」 「开饭馆容易呀?你就别添乱了!」许朝辉一直没有说话,被薛成一搅也忍不住跳出来。 薛成见玩笑开得不是地方,吐了吐舌头就不再言语。 白杰又接着说:「萧哥你说混个军官干干,别说提干了,现在连转志愿兵都难呀。本来指着实在不行就转个志愿兵,一个月也有一两千块的津贴,可临了才知道志愿兵也不是想转就转的,谁让咱们没钱送礼呢?」 「你们怎么不去读军校呢?有学历提干也容易呀!」艶姐围着围裙,端着一盘切好的甜橙从厨房出来。 「嫂子你不知道,军校每年几个名额都是留给那些高干子弟的,在部队呆一两年推荐上军校,混两年毕业提干,然后复员安排到省里市里企业或政府机关,直接按副科级使用。我们?」刘坤摇了摇头。「没戏!」 「上头没人打招呼,真正凭本事考上的少之又少。咱们几个就白杰读了两年高中,还没毕业,其它都是初中水平,连英文字母都认不全,难,难呀!」张玉胜越说越激动:「都说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服务几年到头来军校上不了,部队呆不住,出来连自个儿都养不活,这叫当的哪门子兵呀?」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择!」刘坤这时的表情看上去咬牙切齿:「去年的老兵听说有几个入了黑道,打架放火,逼债胁迫,什么事儿都干,倒是也能穿金戴银,左拥右抱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侦察兵出身的人别的没有,打架都是一流的。」 「堂堂人民解放军退了伍跑去混黑道!」白杰话语里那浓浓的自嘲味儿连聋子都听得出来:「也真够有出息的!」 张玉胜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是两元钱一包的便宜货,每人发了一支。薛成、朝辉和我都不吸烟,看着他们几个吐出层层烟圈,仿佛要将心中的苦闷一口气吐出来。 「萧哥,我们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白杰猛吸几口,摁灭烟头:「你帮不帮这个忙?」 「说吧,如果帮得上我当然义不容辞。」我已经猜到他们会求我做什么,可是那正好是我没法答应的。 「听说…听说你和咱们连程希源程指导员关系不错,能不能…能不能……」 一到求人这份儿上,再直爽再豪快的人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原以为是找我借点钱好送礼,目前所有资金都得保证立安的运作,又刚买了车,我确实是没有闲钱,还真答应不了,没想到是求这个。 艶姐知趣地回到厨房,其它几个人都不说话盯着我,双眼炯炯,看来几个人唯白杰马首是瞻,而且是来之前都商量好的,就为了蔡勇那天说的我是程希源朋友的那句话。 「这个……」我心中其实另有主意,故意沉吟了一下:「不是很好办呀,程政委其实是我朋友的同学,我连见都没见过,只通过一次电话,真的不好再麻烦他……」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不想再找肖少峰搭桥,老是劳动他会让他觉得我自恃功高,挟恩求报。再说了,关系到部队利益冲突也不是程希源一个人就能解决的,更不是肖少峰出面就有用的。 「唔,那…那也没办法了!」白杰话里透着明显的失望:「是我们唐突了,对不起。」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尴尬起来,还在动弹的就只剩下缭绕的烟雾和正「吧唧吧唧」嚼着橙瓣的薛成,这小子到哪里都这么乐天,看来真没吃过什么苦,不知道贫困地区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不知道战友们为什么宁愿低三下四地来求人都不愿意分配回老家去。 「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不过……」我扫视了一圈,几张年轻脸庞满是阴霾:「你们倒不一定要这么绝望,我可以提供另外一个选择给你们。」 「什么?是什么?」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黑色的瞳仁中又闪出希望的火花。 「跟着我干!」我紧盯着白杰的双眼:「是正行,不偷不抢,虽没有什么高收入,可我能保证,绝对不会少于你们转志愿兵每个月的津贴。」 几个人对视一眼,脸上尽是压抑不住的惊喜:「真…真的吗?」 「我长得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吗?」我微微一笑,将右手伸出,掌心朝向上:「怎么样?考虑好了没?跟着我干可是要吃苦的。」 「萧…萧哥,你给我们一条出路,我们…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你就等着看吧!」 「啪!」白杰把手拍在我的手上,紧紧握住,跟着张玉胜、刘坤几个人也把手握了上来,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哎,我说咱这样是不是俗点儿?」 「对呀,几个大男人你手拉我手,恶不恶心哪?」 「就是,我说…喂,成子,咱们几个托萧哥的福,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我哪有?朝辉,不也没你什么事吗?你明年这时候才退伍呢!」 「关…关你什么事?我先预订不行吗?」 「滚一边去,吃了橙不擦手,粘乎乎的就往咱手上放!」 「啊,也沾了我一手,这小子皮痒,揍他!」 几个人围上去把薛成摁倒就是一顿海扁,人多势众,这小子虽强却也没法还手,抱头嗷嗷求饶,原本死气沉沉的客厅里又响起欢笑声。 我含笑看着几个大孩子胡闹,心情也是好得无以复加。在现在这个事事讲究团队合作,个人英雄主义无处容身的社会,平白多出一帮得力臂助对我来说是多么幸运的事啊?建立起自己的心腹班底,等于向前迈出一大步,前面的路一定会越走越平坦的。 转头一瞥,艶姐也面带微笑,倚在厨房门边看着我,笑靥如花,娇艶可人。 呵呵,今天可真是个美好的星期天啊! 俗话说好事成双,更让我惊喜的事还在后头。招待薛成他们吃过中饭,刚把他们送走不久,茶几上的手机又响起来,来电显示赫然竟是黄佩芸。 「你好,小萧吗?」 「喂,经理呀,大星期天的,不是叫我加班吧?」 「唔,你猜对了一半儿,是有事儿找你,不过不是公事,是私事。」 「私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嗯,电话里不方便说,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 约了时间地点,挂上电话,我心中诧异有增无减:私事?找我谈?不方便在电话里说?黄佩芸啊黄佩芸,你还真懂得吊人胃口,只字不提原因,这样的约会我能不去吗?我言行举止又该如何拿捏?毕竟她是我上司,我对她又不是没有非份之想,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出乱子。 艶姐的意思是顺其自然、随机应变。我深以为然,对这种有主见有心机的女人,想把握到她的想法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只有到时见步行步了。 八点差一刻,我已经西装笔挺地站在位于X市最繁华步行街上的一家店名叫GorgeousDamask的西餐厅门口,来这种高档餐厅肯定得穿得正式一点儿。我早到了,约的是八点,可有风度的绅士总不能让女士等吧? 等了不到十分钟,一道亮丽的身影翩然出现在我视野中,黄佩芸莲步盈盈向这里走过来。 今天的她真是美艶无方:新烫的头发没有挽髻,自然写意地披在肩头,卷曲的发稍随着步伐一弹一弹,相当活泼。那招牌样的金丝眼镜依然没有戴,好像在正式场合很少看她这样。玫瑰花般的嘴唇抹了淡淡的一层唇彩,更显娇艶欲滴。 她身着一套宝蓝色晚装,手上拿一个黑色坤包,同样是蓝色的透明纱巾披在肩头,隐隐看到两边雪白的香肩被晚装的肩带分作两段,相当诱人。本就紧窄的晚装从腰部开始束紧,真让人担心那摇曳生姿的丰臀会不会将紧裹的薄薄衣料撑裂。裙摆开衩不高,两截白得耀目的小腿不时闪现,引人垂涎。一双亮银色高跟凉鞋让玉足更增妩媚,前端十粒鲜红的蔻丹让我心跳加速。 她真是上天赐下的恩物,这样走在街上,男人的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百。所有男人都想要以她为猎物,想要把她收入房中,我呢?我准备好了吗?我是一个合格的猎手吗? 「我来得早,没想到你来得更早。」黄大美人带着一阵香风走到我身边,言笑盈盈,吐气如兰。 「没…不,我也是刚到!」美女当前我也有些手足无措,半天才想起手中的那束鲜花,忙递过去:「喏,送给你的,香花配美人。」 送什么花可着实花了我一番心思,我准备的是粉色风信子与白玫瑰,花语分别是倾慕、浪漫和纯洁、高贵,应该还算得体。 「谢谢!」她接过去,嫣然一笑,宛如云开日出、彩虹初现,顿时手中的鲜花都失去了颜色。 「我已经订好位了,我们进去吧?」她伸玉臂挽着我的手,倚在我身边,轻扯着受宠若惊的我向餐厅内走进去。 第三十章 谁是猎手 餐厅内的布置正符合店名,到处都是华丽的绸缎织品,墙上还悬挂着丝绒壁毯。丝绸本是中国风情,绒毯又是西亚特产,挂在西餐厅照理会有些不伦不类,可我却没有这种感觉。巧妙的交错,合理的布局,恰当的配色,很好地将东西方文化结合在一起,金丝银线,中西合璧,华美却不失典雅,别致新颖,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就坐后侍者送来菜单,她要了鲷鱼餐,我点的是特制火焰牛排。菜还没来,侍者先送来一个冰桶,桶里有瓶酒静静地躺在冰块中:「您好,Miss黄,这是您预订的红酒。」 「打开吧!」她转头向着我,又是一笑:「这是八五年份的ChateauLafite,这家店里只有四瓶,这恐怕是最后一瓶了吧?」 侍者点头应是,将酒打开,浓郁的香味直扑鼻端,仿佛置身于法兰西葡萄园中,又如同踏足云端,温软的感觉让人飘飘欲仙。不愧是高级红酒,未入口就令人先醉三分。 身为料理高手的我对酒类的了解又怎会匮乏?光凭香味就知道这确实是价值不菲的真货,平时难得一尝的。 黄佩芸举起高脚水晶杯,让浅浅的红酒在鼓起的杯肚中轻荡:「我们在X市也算得上是中等收入阶层,虽不能挥金如土,偶而小资一下也不算过份吧?」 说罢展颜一笑,柔和的桔色烛光下,我看见她眼中竟闪出小女孩一般的调皮光芒来。 杯中酒未及细品,我心中疑惑更甚,到底是什么样的私事?看她的情态,今天不像是有求于人,倒像是和热恋中的情侣在享受烛光晚餐,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可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 黄佩芸选择这里没有错,这家店的菜做得真不是盖的。牛排选的是上好的眼肉,火候恰到好处,异香扑鼻,入口鲜美,肥腴嫩滑,口感一流。她吃的鲷鱼其味虽不知如何,看上去也是色香俱全,配料讲究,想来必非凡品。 她好像忘了找我来的目的,尽拣些无关紧要的事来说,絮絮叨叨地说了快一个钟头,正餐用完,一瓶ChateauLafite也喝得只剩下小半瓶。 我体质特异,酒精对我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却双颊绯红,眼波荡漾,香唇微启,一副不胜酒力的娇俏美态,看得我越发不自在起来,这样还怎么谈正事嘛? 「小萧!」似乎是猜中我心中所想一样,她终于开腔了:「知道我今天找你出来是为了什么吗?」 「经理,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这…这叫我怎么猜呀?」她不会醉了吧?和年轻的男下属在一起,这…这…她也太放心我了吧?贵妃醉酒,毫不设防,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嘛,我可不是柳下惠。 「哎,都这么熟了,不是工作时间你就不要叫我经理了,多生分呀?和他们一样,叫我芸姐吧?」她纤纤玉指从果盘中拈起一枚葡萄把玩着,那是餐厅赠送的餐后水果。 「芸姐!」自从那晚在岛上突破了她的心防,窥探到她坚强外表下脆弱的内心后,她亲手将自己的茧壳挣破,回来我们就再没有什么近距离的单独接触,似乎又恢复到简单的上下级关系。直到今天这声一叫,那久违的亲切感觉才又回到我俩之间。 「嗯!」她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微妙变化:「我今天约你,是想让你给我当一回参谋。」「当参谋?」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对:「她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在通达这几年,我都是以事业为重,你也知道,因为新铭的关系,我不会考虑别的男人。之前不少人追我,我一向都是毫无余地地回绝掉了。可是你在岛上那一番话让我想通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开始另一种生活。」 「前段时间我在公司餐厅说的那句话,加上最近我刻意改变的言谈举止,公司里一些聪明的男士已经看出苗头了。现在放手追求我的有三个人,市场部的许敬诚、采购部的经理胡哲、还有财务主管徐正业。」 「芸姐你的意思是……」我终于明白她约我出来的原因,可是也越来越胡涂了,这三个人我虽然都认识,可毕竟进公司才一个来月,怎么也熟不到哪里去,找我来给她出主意,这…这…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许敬诚相貌堂堂,年富力强,前途无量;胡哲平时不出声,关键时候相当可靠,让人有安全感;徐正业年纪虽大了一些,可温文有礼,善解人意;这三个人我实在是难以选择。」她顿了一顿,抬起头看着我:「小萧,我希望你能从男性的角度出发,给我一个好的建议。」 「这个…这个…芸姐,你这回真是找错人了,我和他们几个都不是很熟,关系到你终身大事,我又不能信口开河,你…你还是问别的同事吧?」什么跟什么嘛?客串了一把婚姻顾问,服务对象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也亏得我还能口齿清楚地说话。 「不要紧,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你随便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怪你。 「她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让我出丑呀?要不就是喝醉了说胡话,对,一定是这样。 「依我说呀,他们三个都不怎么样,要选干脆选我好了。」被她逼急了我只好胡说八道,反正酒后的话不能算数,反正她说了无论怎样都不怪我,反正…反正这也确是我心中所想。 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她突然一把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不许反悔。」 我一下子楞住了,烛光下看得清楚,她面带浅笑,颊绽梨涡,双眸清亮得有如一泓秋水,竟没有半分醉意。 「芸姐,这…我…你……」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期期艾艾,差点咬着舌头。 「就等着你说这句呢,终于被我逼出来了!」她笑得像只把猎人耍得团团转的小狐狸:「放着集三人优点于一身的男人不要,却想在三人之中作出选择,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你说我像是会干这种蠢事的女人吗?」 「我…可是…我……」无论我怎么努力,头脑就是没法冷静下来,只能傻乎乎地听她继续往下说。这时候,端着猎枪的反而是她,我则成了一只呆头呆脑的笨狍子。 「在岛上我溺水你救我的时候,那晚在沙滩上散步的时候,还有后来…后来躲在石头后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是和平常不一样的,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我更是哑口无言,当时只顾欣赏美女和博取她的好感,哪会想到心中的情愫会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你敢说对我从没动过心?你敢说你就没有半点意思?」她语如连珠,咄咄逼人,可声音却压得很低,不虞被其它客人听见。」我问你,你送我粉风信子,含意是什么?是倾慕!倾慕是什么意思?对异性的欣赏和向往!可见你潜意识里对我还是有所牵念的。」 一针见血啊,精明的女人最可怕了,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萧桐啊萧桐,你要是再敢小瞧女人,今后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萧,不,桐,是你帮我从过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你是除了新铭外第一个和我有那种程度身体接触的男人,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打开我幸福下半生大门的钥匙,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从那次旅游回来后,这一个月来,每次再想到你的时候,我…我就再没法像从前一样,把你从脑海中轻易驱走。」 她话锋一转,檀口轻撅,眼波看上去竟然有些楚楚可怜的哀怨,让人觉得任何辜负她违逆她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情不自禁地想去怜惜她,抚慰她,乞求她的宽恕。美女的威力果真不容小觑,我终于明白了倾国倾城这个成语的由来。 「桐,知道吗?旅游最后一晚你在海滩上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我的心坎里,我会的,喜欢的我一定会全力争取,失败再多次我都不会放弃。你,就是我追逐的目标。」 我现在的心情矛盾得难以形容。这件事本身,对我来说当然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求都求不来的,可是用这种方式收服她,不对,应该是被她收服,未免… 未免也太让我难受了。这不是大男子主义作崇,只是觉得别扭,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她的下一句话当即让我如坠冰窖。 「我知道,公司里,包括咱们部门有几个女孩子对你相当有好感。公关部的小叶和你关系不错,小雅就不用说了,连严艶看你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还有秦慧的离职也八成和你有关,我没说错吧?这些我都不放在眼里,争取我想要的东西时,我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她说这些话时笑意盈盈,面若春花,可我却越听越不是滋味。什么叫「想要的东西「?男女之爱贵在情感的交流,特别是追求与被追时的微妙感觉是最让人心动的,有计划有预谋光凭自己单方面的想法去做有什么意思?没有互动的爱情只是死水一潭罢了。 像她这样把所有过程撇在一边直奔主题的行为和诱人入局,试图抓住时机一槌定音的手段都特别让我心生反感。事事了如指掌,步步透彻分析更是让我背脊发凉,心中生寒。 不应该是这样的,黄佩芸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是不是单身的时间太久,忘记怎么恋爱了?还是强势女人当久了,把工作中那一套都搬了过来? 我该如何应对呢?义正辞严地拒绝她吗?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岂不太可惜了? 还是感激涕零地拜倒在她裙下?可这样畸形的爱情又怎会开出美丽的花?身体力行地教会她什么是爱?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比我丰富百倍的她又怎会听得进去? 「桐,别犹豫了!」看来我的沉默让她认为我在考虑:「选择我,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这种命令式的口吻终于让我彻底忍无可忍:「霍」地站起来:「芸姐,你给我听好,我是喜欢你没错,可你要以为吃定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认为爱情和幸福是计划好就可以实现的吗?爱是彼此的无私奉献与牺牲,不全心付出,不用心理解,你永远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爱情。如果你的爱情观是这样,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真的该醒醒了。」 说罢我再不理会俏脸煞白的她和其它客人诧异的眼光,转身大步走出餐厅。 放弃她虽然可惜,可这种发号施令、颐指气使的爱情要来又有何用?难道今后还天天让她安排我洗脸刷牙,吃饭睡觉吗? 出门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是她追上来了。 「等等…等等我……你停下来呀……」我硬起心肠不理她,自顾自地向停车场走去。 「你…你听我说,等…等一等呀……哎哟!」 惊叫声突然响起,高跟鞋奔跑不便,是她跌倒了?我连忙转身去扶,却见她丝毫无恙,站在几米开外笑盈盈地看着我。 「你……」我为之气结,可火气竟也消了大半。即使在气头上,从自己刚才的表现中我也能清醒地发现,确如黄佩芸所说,毕竟我内心深处还是相当在乎她的。 正没计较时,她小跑几步,竟整个人朝我扑过来。本能反应我自然是张开双臂将她环住,温香入怀,巨大的冲力让我后退了几步才停住。 「你有病啊?」我扶正她的娇躯,放开双手,恨恨地骂了一句。 「谁让跑这么快不等人家?」黄佩芸一对玉臂仍紧搂着我的脖子不放,成熟性感的她竟像个小姑娘般发起娇嗔来。 「好了好了,快放开,那么多人在看呢。」现在正是黄金时间,步行街上人潮如流,我俩这般举动引来不少讶异的目光,还有不少人驻足观看。 更为尴尬的是,与岛上那晚如出一辙,鼻中钻进的缕缕幽香,胸前顶着的两团粉腻让我下半身无法抑止地又有了反应。我可不想当街出丑,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我要是放手你又跑了怎么办?我又追不上你!」她仰首在我耳边轻语,口中呼出的热气让我直痒痒:「放手可以,你要是再敢不理我我就当街大叫。」 「叫什么?叫非礼?小姐,可是你自己扑到我怀里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我会大喊,'萧桐,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把肚里的孩子打掉',如何?」 怀中有着天使面容的美女口中吐出的却是小恶魔般的话语。 天哪,要是她真的这么一喊,我就真成了过街老鼠,整条街上估计是人都不会放过我的。这招真是太绝了,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谁会想到平时端庄严肃、卓然不群的黄佩芸黄经理发起疯来会这样难缠?简直比小丫头还要粘人,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成像是小孩子吵架拌嘴,我真的是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有风度的男士餐后怎么着也得送女士回家吧?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算什么绅士嘛?」她又祭出我今晚才领教过的绝招――看似无辜的表情和可怜得几乎能杀人的眼神。 「怕了你了,我的车停在那边。」 「那就走吧,你还在等什么?」 「你总得把手放开呀!这样搂着像什么样子?」 「哦、哦!」 「喂,我说,挽得这么紧叫我怎么走路呀?」 「才不管,人家喜欢。」 「……」 我的天呀,世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不是我的幻觉吧?神啊,如果这是个梦,请让我快一点从梦中醒来吧! 第三十一章 男女征战 「你生气的样子真是有趣。」黄佩芸坐在副手位,饶有兴致地看着气鼓鼓驾驶的我。 「要是你被人这么耍,你会高兴吗?」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专心开车,不管她怎么招惹都不再理她。 一路无话,不多时就到了她的家――湖景花苑,这也是X市中高档商业小区之一,以毗临鸳鸯湖为卖点,倒也相当出名。 「怎么,到了门口都不上去坐会儿?」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回头斜睨着没有要下车意思的我。 一天的好心情因为她今晚的「演出」早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有气没法出,想骂难开口,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古怪感觉,说老实话我还真不想上去,可真要做得太绝今后还怎么相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熄火下车,亦步亦趋,跟她上楼。 进屋抬头四处打量,整个客厅装修以浅色调为主,鹅黄、米色和奶白分别是地板、墙壁和沙发的颜色,墙上几乎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是挂了一个无盖框式的锺,整体看上去相当简约素雅,正是近年来家装风格的主流。 「你随便坐,我先洗个澡,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黄佩芸丢下这句话后一转身就进了卧室,把目瞪口呆的我一个人留在客厅。 我…我真的要晕了,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吗?随便坐?自己拿喝的?她到底当我客人还是男主人呀?洗澡?主卧的门还不反锁?真的想引诱我还是怎么着? 一晚上梦游般的遭遇让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考这一切:黄佩芸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她这种沉稳内敛的个性,怎么出现这样那样十几岁小姑娘才有的言语和行为? 以她的智慧和经验,这种异样的行为肯定有其目的性。如果是故意的,她的目的在哪里呢?难道她会在被我拒绝后以为这样的举止能引起我的好感?能对我俩之间的发展有任何裨益吗?显然不可能。 那这一切难道是她纯出自然的表现?这个…这个就更不可能了,这比她现在洗澡洗一半忽然光着身子出来还更离谱。 脑中乱乱的一团,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我是学法律的,不是学刑侦的,满脑子的处罚条款,期限职责我都能倒背如流,可行为学和心理学我真是一窍不通啊,怎么猜? 我把心一横,管他的,还推理个什么劲?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主意已定,我轻松下来,打开电视机旁边的功放,调高音量,听出来是班得瑞乐团的轻音乐。嗯,总算是有一共同爱好,对追求内心宁静的人来说,这是首选,挺适合现在的我。 流畅舒缓的音乐配上卧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还真是别有情调,我饶有兴趣地在客厅中踱步,想象着静谧的湖泊、流淌的溪水、浩瀚的海洋、幽深的森林,倒也是心旷神怡。 一刻锺不到,里面的水声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卧室的门打开,柔和的灯光下,我的眼前一朵出水芙蓉正在盛放。 一身银灰色的丝缎睡袍,腰间束着的同质地的丝带让动人曲线完美呈现。前襟敞开了两个扣子,领口前胸处那一小片绝妙的雪白让人一阵晕眩。睡袍下摆只及小腿处,白生生的脚胫脚踝形比藕段,色胜璞玉。 「屐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小脚丫儿藏在绿色线织拖鞋中,只看得见小半截足弓和圆润的后跟,却是更勾人魂魄,招人遐思。 湿漉漉的秀发只是略为擦拭,散乱地披在肩头,一张俏脸在热水的作用下变成像苹果般红扑扑的颜色,水汪汪的美目中一点乌漆,嫣红的小嘴轻抿,嘴角微微上翘,颊边梨涡再绽,浅笑甜甜。她这样出现在门边,仿如九天之上的仙女从五彩祥云中露出了她的绝代姿容。 如果说平时黄佩芸的美是淡抹浓妆,雅艶相宜,那么现在我眼前这个卸去有所有粉底眼影唇彩的女人就是浑然天成这个成语的最好诠释。 「芸姐,你…你真美……」即便是早已打定主意故作轻松,她那震撼人心的美丽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开口称赞。 「真的吗?谢谢!」她展颜一笑,轻移莲步朝我这边走过来:「你也喜欢班得瑞?」 「谈不上特别喜欢,光从情感上说我还是更喜欢中国民族音乐:「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转移话题,我心中惴惴:「只是这类音乐听了以后精神放松,心情舒畅,让人如沐春风,确有独到之处。」 「是啊,从前我失眠的时候,除了吃安眠药,都是放这张碟来听,借此放松心情,帮助睡眠的。」她在我面前半米处站定,俏脸红得更厉害了:「这次旅游回来,我再也没有失眠过。桐,你应该知道原因的。」 「我……」原因我当然知道,这种变化也正是我希望看到的。可是她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和刚才餐桌上的对答一样,都那么令我难以招架。 「萧先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呢?」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只见她左臂向体侧水平举起起,拈指如兰,姿态飘逸。右手抬起向我,玉腕微屈,素手轻垂,手背向上,略略欠身,整个一欧洲中世纪的女性标准礼节。 见她俏丽的脸上满是顽皮的笑容,我心中大乐,美人相邀,岂有不从之理? 况且和刚才她那种单刀直入的表达方式不同,这样含蓄自然的交流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当然是要陪她把戏做足了。 「哪里,是我的荣幸才对,求之不得。」我低下头,捧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印上一吻,踏前一步,右手顺势揽住了她的纤腰。 从学校毕业后我就没有跳过交谊舞,可她比起我来更是不堪,简简单单的慢四都跳得动作生硬,连续踩了我脚好几次。 看来真如她所说,这可怜的人儿每晚都只是沉浸在对亡者的回忆与哀思中,连最基本的社会交际活动都极少参与。我心中怜惜,更轻柔地引导着她的动作与脚步。 聪明人不愧是聪明人,五分钟不到她的舞步就慢慢熟练起来,身体动作也柔和多了,再不用我的引领。两人的配合已是基本默契,渐入佳境。 乐声悠扬,舞姿翩翩,慢四舞步虽跳不出什么彩来,可光是她美目中不时递来的动人眼神就让我如饮醇酒,心神荡漾。鼻中幽馥阵阵,手里软玉温香,此情此景,当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跳得性起,嫌拖鞋碍事,像那晚在海滩上一样,两下蹬掉。于是银色的裙摆下,一对赤裸的玉足小鱼儿一般在柚木地板上游走。我余光瞥见,心中一荡,下体竟又热热地不安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一回来就跑去洗澡,把你一个人晾在客厅里吗?」她凑过檀口在我耳边呢喃,几缕秀发带着清香掠到我脸上,蹭得我一阵舒服的麻痒。 「为什么?你有洁癖?」只要不过份,这也算个好习惯,她天然的体香混合着浴液的味儿嗅着的确是挺舒服。 「因为…因为我想让你看到浴后最清洁最美丽的我。」舞步戛然而止,她把臻首移离我的肩头,停下了所有动作,面色平静,眼波如水,就这么看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上帝,她这是把我推到了悬崖边缘,逼我做出决定。如果我这时有所表示,比如将她拥入怀中,意即接受她早先的提议,成为她的情俘。要是仍措词推托或委婉回避,连续被拒绝两次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也不知道。 我俩现在的情形就好比两军对垒,势均力敌,我原本只是略处下风,幷未真正战败,如果满足现状只是坚守的话倒也相安无事。可她这一招正面对决立马改变了整个局势,我必须在生与死之间作出抉择。 那几秒钟对我来说就好像一个世纪一样长,我有得选吗?难道我真能如她所愿,置艶姐、阿慧她们于不顾,一心一意和她双宿双栖?那我也就不是萧桐了。 可就这么放弃她未免也太可惜了。我脑筋转得飞快,试图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见我沉吟不答,眼中闪出一丝愠色,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两下,眼看就要发作。 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这许多,我抓起她仍放在我肩头的手,拉过她的头顶带着她原地转了一个圈,看上去还像是在跳舞:「芸姐,说这话你也太没自信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最美丽的女人。」 「是吗?」她美目忽闪忽闪,眼中尽是不相信:「我看我对你都没有什么吸引力呀。」 这种嘲弄的口吻让我心中有气,正欲辩解,她叹了口气接着往下说:「唉,二八二九马上奔三十的人了,人老珠黄,入不得你的法眼喽。」 明知她是故意的,那幽怨的语气还是让我再也无法忍耐,热血上冲,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双唇重重地印在她的芳唇上。 黄佩芸身体颤了一下,旋即抬手回抱,热烈地反应起来。 这是继那天藏在石缝中之后我和她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我清晰地感受着她胸前的丰隆。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向下探去,隔着睡袍在她高翘的丰臀上轻轻揉捏。丝绸滑不留手,臀肌弹力惊人,一流的手感让我再舍不得把手拿开。 唇舌交缠,我吸吮着她口中醇香清甜的津液,用舌头探索着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手口幷用,让她情不自禁地发出咿咿唔唔的可爱鼻音。 她的吻技久未操练,一开始相当生涩,只是被动地响应着我舌头的挑逗。可几个回合下来很快熟练起来,丁香小舌款款轻送,滑入我口中,轻柔地在舌根、牙床、上颌各处游走。还不时在我舌上轻挑,一触即走,觑准机会又是轻轻扫动几下,揪不着逮不到,让我连心尖子都酥痒起来。 我鼻中吸进的全是她淡淡的清香,再加上手中和胸前细滑柔软的感觉,本就蠢蠢欲动的男根第一时间用立正站好的姿态表达愉悦之情。 「啊!」她明显是感受到了我的坚硬,和那晚不同的是今天她有了后退的空间,将唇从我唇上移开,轻呼一声,后退了小半步。 明亮的白炽灯光下我看得清楚,黄佩芸双手仍扶在我的肩上,只把脸略略侧开,俏脸红得几乎要燃烧起来,花瓣样的嘴唇上还亮晶晶地沾着不知是我还是自己的唾液,眼波柔媚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这一刹那间我就已打定主意,此绝世尤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但我绝不接受她的这种施恩似的爱情。对付这种外表强势的女人,要以最强最霸道的姿态从心到身将她征服。当然,用的也是最直接最有气势的方法――开诚布公地和她摊牌。 很快,只要再一会儿,我会把一切都和她说明白,把两难的选择丢到她那边去。 我欺前一步,低下身将她整个人抱在臂弯中,转身将她放在宽大的沙发上,伏下身体单膝跪地,再次对上了她的鲜红唇片。 整个过程中她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美目紧闭,身体软软地任我摆布。和成熟女性交往就是有这个好处,她们不像小姑娘般扭捏,好话说尽最后也未必能一亲芳泽。一旦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她们这最后一关守得也就不是那么严了。 她一手搂着我的脖颈,另一手放在耳边,和我的手交叉相握。我蹲跪着和她热吻,空出的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抚上她玉样的小腿,用最轻最柔的动作在那光滑得比起身上穿的丝绢亦不遑多让的肌肤上抚摸。 这样的动作一定让她也感觉舒服,鼻中娇腻的「嗯…嗯…」声就可以说明一切。 得到了鼓励我的手越发不老实起来,跨过了膝盖继续向上推进,用指肚在她更为娇嫩柔滑的大腿上打着转儿,幷小范围地上下挤压。 这里显然是多年未有人涉足的禁地,芸姐的身子有些僵硬,鼻中的呻吟也带上了一丝焦急不安的味道,既希望我更进一步,又怕自己反应羞人的矛盾心情我即使不用换位思考也感应得出来。 虽然我知道她已千肯万肯,虽然我内心的冲动幷不比她稍逊分毫,可我还是强忍住了,因为我的计划幷不只如此。 我的手没有再向上走,只是转移到她更为敏感的大腿内侧,在那里探索和逗留,动作与刚才如出一辙,可效果却大大不同,只从她越发控制不住的呻吟声中我就可以清楚地知道。 「芸姐,可以吗?」眼看是时候了,我右手挣脱了她的掌握,放在了她睡袍的衣扣处。 她双颊绯红,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鼻中细若蚊鸣地「嗯」了一声。 我当下不在犹豫,运指如飞,将她前襟的扣子解开两个。五个扣子本就只扣了三个,再被我解开两个后,她腰部以上对我来说已是完全不设防的了。我伸手将她两襟轻轻拉开,登时连呼吸都忘记了。 「完美」这个词一下从我脑中蹦出来,牛奶和丝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玉肤,白玉无瑕的两座雪峰傲然挺立,虽不如艶姐丰硕,大概只有34D,可乳型无半点可挑剔之处,紫红的乳晕和乳珠衬得雪峰洁白无比,深深的乳沟肯定能让全天下男人都甘心堕落其中。 我呆了半晌,理智经过一番激烈搏斗,艰难地把欲望压制下去,打消了原本再进一步的想法,我现在就要向她摊牌。 既然要摊牌,为什么还要诸多花样呢?很简单,同样的一个比喻,交战中的双方暂时休兵和谈,这之前哪一方能在战场上取得越大的战果,和谈中就能得到越丰厚的利益,战场上的失败者在谈判桌上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屈服。 我已经取得了足够骄人的战果,而且也不能再下去了,否则我恐怕会先行把持不住,直接弃械投降。到此为止,现在就看她在谈判桌上的表现了。 我以无上的定力离开她的玉体,退后到旁边的单体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第三十二章 男性本淫 「桐,你…你……」黄佩芸美丽的大眼中尽是迷惑。 我翘起二郎腿,微微一笑:「芸姐,你先坐起来,我有话和你说。」她肯定是被我这招奇兵突出搞懵了,呆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晕乎乎地坐起身子,将已被我拉开的睡袍前襟稍稍掩了一下。 美人儿脸飞红云,秀发凌乱,小半个圆润的香肩一闪即没,被我撩起的下摆开叉老高,浑圆白晰的大腿根部清晰可见,起身动作让一对美乳颤巍巍地抖动,让我本就坚硬的下体又是暴跳如雷。 不行,我一定要忍耐,如果此刻把持不住做下事来,很可能得到的就只是这一夕之欢。依她个性,事后她才知道真相的话,九成九能肯定她绝不会原谅我,能不能得到她还是个难题,大被同眠就更是连想都别想了。 唯今之计,只有把一切摆上台面,用强硬的态度逼迫她在接受事实和失去我两者之间作出选择,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芸姐,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别的女人,你会怎么想?」即使是打定主意以强凌弱,可循序渐进还是不能省略,否则她要一时接受不了翻脸那就鶏飞蛋打了。 「别…别的女人?」她笑了一下,可怎么看都觉得勉强:「没关系的,我之前也有新铭呀,只要咱们俩今后一心一意就行了。」 她显然是误解了我的话,我当然得让她明白清楚地知道我的意思:「对不起芸姐,今后一心一意的人只是你,而我嘛…嘿嘿嘿……做不到。」 笑容僵在她的脸上,第一次听到这种霸道无理的话,她舌头都打了结:「做不到?为…为什么?难道…难道……」 「没有错!」我证实了她的猜想:「实话告诉你吧芸姐,我的确是非常喜欢你,也矢志要得到你,可我的目标不止你一个人。你之前猜得不错,咱们部里几个人,叶璇,资源部的小柳,全都是我的目标。」 「你…你……」她银牙紧咬,全身颤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什么?我是你命中注定的男人!」我突然提高了音量,目光凌厉,直盯着她,要让她在心理上觉得我难以抵抗。 「可是…可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拥有几个女人呢?你不觉得羞耻吗?」和秦慧一样,这种有悖伦常的事黄佩芸一时怎么都没法接受。 「我的观点是,只要自己心甘情愿,道德理法统统滚一边去。这有什么可羞耻的?两情相悦就该在一起,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我不给她任何思考反驳的时间,再扔出一颗重磅炸弹:「再告诉你一件事,艶姐和阿慧已经和我有过亲密关系了,她俩现在都是我的女人,相处得也相当好。」 「艶姐?阿慧?你是说严艶和秦慧,怎…怎么可能?」她美目瞪得溜圆,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不信」三个字。 「人都说女人善妒,可我在她俩身上看不到半点忌妒的影子,现在她们是以姐妹相称,实际上就像真正的姐妹一样,亲密得不得了。」我脸上浮起不用伪装的幸福表情:「她们俩都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人。」 我俯前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双眼,伸手抚上她气得通红的俏脸,将她在餐厅里劝说我的话稍稍改动后奉还给她:「别犹豫了,相信我,选择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她似乎是被我一番话震晕了,直到我手掌碰到她脸颊的一刻她才如梦初醒,整个身体触电般向后弹开,抓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朝我扔过来:「萧桐,你这个混蛋,大骗子,你去死吧!」 我心里明白,这幷不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来的话,幷不代表拒绝,只是她因心理上一时难以接受而产生的激动情绪,所以不闪不避,任枕头砸在身上脸上,反正一点儿也不疼。 她扔了两个枕头,惊觉到我反应异常,抬头刚好对上了我清澈如水的眼神,全身再颤,呆了片刻,返身扑在沙发扶手上抽泣起来。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痛失爱侣后多年来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枷锁中,每晚过的都是苦行僧般的日子。在海岛上好不容易被我打开了心锁,又被之后别人的野合挑起了情欲。我一直以来出色的条件和优异的表现让她芳心暗许,先是放下面子倒追被我拒绝,千辛万苦营造起浪漫的气氛,本以为可以好好品尝情花爱果却又受此打击,换了谁也要自悲自怜的。 我拣起地上的靠枕放在沙发上,伸手抚摸着她仍未干透的秀发,柔声安慰:「这么些年我也是一个人过来的,孤单寂寞的感觉比你清楚,我知道你心里苦。 别哭了,听我的话,我会疼你爱护你,艶姐和阿慧也会关心你照顾你,大家开开心心在一起多好呀。」 她哭得更厉害了,左右摇着头躲避我的手:「呜…你走开,你走开,我才不要,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比谁都花。呜…呜……」 「这你可说对了,可是说得不够准确!」我笑着继续往下说,想借此让她心情平静下来:「男人,不,全世界的雄性动物都是一样,不是某些人的问题。」 「不理我?不相信呀?好,那我问你,所有生物生存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她依旧只是哭泣不理睬我,我只好自说自话:「是繁衍,每个个体都想把自己的基因传承下去,这是所有生物不用教都能掌握的本能,重要性仅次于进食。」 「对雌性动物来说,一辈子就生育那么几次,想让自己的后代活得更好,只有选择与最强壮的雄性个体交配,后代继承了强壮的基因,生存下来的机会就更大一些。你开始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那三个人?就是因为我比他们都要强,这就是你的本能。」 「可雄性动物就不一样了,只要处在发情期几乎可以无限制地交配,对它们来说繁衍更多后代的最好方法不是追求个体的强壮,而是广种博收。后代越多,自己的基因传承下去的也就越多。」 「所以,都说男人花心,这是从猿猴直立行走进化成人时就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这是遗传基因里注定的,想要违背才叫不可能。」 「食色者,性也,古今如一,中外共通。古人就是将这一点完全地放纵开,现代社会中也只能用道德规范来约束婚外恋,用法律条文来惩罚重婚,可与生俱来的本性却是任何手段都没法改变的。」 为了开解她,舒缓她紧绷的神经,我连动物世界都搬出来了,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到底是谈情说爱呀还是科普知识讲座呀?心中想的是无情的征服,可对着一个哭泣的女子我毕竟还是强硬不起来,最终还是选择了温柔,这…也算是我的本性吧? 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口水都快说干了,她一直在哭,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剥掉了坚强自信的外壳,她也不过是个渴望心灵慰藉的普通女人而已,遭受打击时、进退两难时、伤心难过时,哭泣仍是首选。 「你……你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早前你怎么不说?现在…现在人家都……你才交待。你走,你走,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不负责任的坏蛋!」她仍是伏在沙发扶手上,只是腾出一只手来推挡着我的抚摸。 我收回手站起来:「你错了芸姐,我这么做恰恰正是对你的负责。你想想,刚才那种情况下,我如果想再进一步得到你,你会拒绝我吗?我没有那么做正是因为尊重你,让你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木已成舟后再乞求你的原谅,让你左右为难。」 无论她是否相信,这句话肯定起了某些作用,她「霍」地转身过来,眼圈发红,泪珠盈眶,银牙紧咬,恨恨地盯着我,似要从我眼中辨别出我的真实心意。 即使是在这种忿怨难平的时候,她仍是美得让人心疼,我微笑着再次俯下身去,将手向她伸去。 「你…你想干什么?走开!」不明就里的她见我如此动作,惊慌地推拒着。 「放心吧,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胡来的!」我从她身下扯出已是皱巴巴的西装上衣,抖了两下披在身上,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芸姐,好好考虑一下,我等着你的答复,相信你一定不会做出让我失望的决定。」 直到将车开出小区,我的心情才平静一点儿,今天的斗智斗力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 回想起来,她的计划是这样:先是用不明缘由的晚餐为借口约我出来;在餐桌上又以婚姻咨询为饵直白地表达了她的爱意,幷冷静地将我脆弱的防线一一瓦解;当我欲拒无门,头脑发热时又迅速改变策略,以近乎无赖的可爱行动阻止了我的离开;到家后再以出人意表的行动较为含蓄地再次逼我做出选择。 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中,她唯一估计错误的就是我和部里二人的真正关系,我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干净利索地将她击败。 前半部分我由于没有准备,自然是手足无措,经过冷静思考后我的剧本则是这样:先配合她营造浪漫的氛围,甚至做出种种亲密的动作;关键时刻出乎她意料地急刹车,表现不为美色所动的气魄;接下来单刀直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真相展示在她眼前;然后以二女和睦的事实表明一凤数凰的可行性;再用胡七八扯的荒唐理论扰乱她的正常思维;最后再用强大的信心和志在必得的决心试图影响她的选择。 事既至此,我已把所有工作都做全了,就像足球比赛,我已晃过所有的防守队员将球送到她的脚下,所欠的只是她最后的那临门一脚。 排除了那些料不到的变动因素,以我的估计,在黄佩芸头脑清醒的情况下,给她一晚的时间考虑,成功的机率应该能有六七成以上。 现在赌的就是我对她的吸引和她对我的爱恋在她心目中是否大于世俗观念的阻力,如果答案是大于,那自然是美女入怀,后宫再扩。如果答案是小于,她很可能做出一些我不愿意见到的事情来,比如离开、比如对我的报复、比如从此心灰意冷终生不嫁、比如闪电般地嫁给那三人中的一人…… 我当然不会让这类事情发生,明天可以看她的表现行事,该加点催化剂的时候我绝不会手软的。这种集智慧和美丽于一身的女人要是被别人得到那才叫可惜呢,是男人的应该谁都不会放过她吧?也许正如我刚才所说,所有的雄性生物的本性就是――淫! 这个「淫」字可不是作「淫荡」解,应该引申到更广义的概念上去,放在动物身上就是滥交行为,放在灵长类最高级生物――人身上,则应解释为风流多情更加妥当一些。 我心情愉悦,忍不住跟着CD哼哼起来。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已是第三个了,我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要不要缓一缓?福泽太厚会招人嫉妒的,嘿嘿,管他的,就让人眼红去吧,我只是博爱一点,又没招谁惹谁。 回到家快十一点了,停车时发现楼上灯还亮着,是艶姐在等我,心中温暖的感觉仿佛要溢出来。三两下锁车上楼,门一关我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卧室中的那片活色生香中去,被黄佩芸挑起的欲火实在是烧得我太难受了。 「阿桐,姐姐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啊,我觉得你今天做得不对。」艶姐听完我得意洋洋的讲述,沉默了良久才挤出这样一句。 「为…为什么?」我正在向上提着内裤的手一下子停下来。 「你毕竟不是女人,你不明白黄…她的心!」艶姐轻摇着头,就像是温柔的姐姐在教导做错事的小弟弟:「她今天之所以会有这样异常的表现,不是故意在挤兑你,逼迫你,她是不知道如何向你表达心中的情感,太急于求成才会…才会让你有不舒服的感觉。」 「是吗?我怎么一点儿没看出来?」我颇不以为然。 「因为你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和以往的唯我马首是瞻不同,艶姐这次相当坚持自己的看法:「你没有自卑过,极其想得到某些东西,却又自认为不配和没资格得到,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你没有经历过。我想,她一定是和我一样,喜欢你却又怕自己因年龄、贞操之类的缺憾与你不相配,太迫切地想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所以才会有那种不正常的举止。」 「这…这不可能吧?我……」艶姐的说辞有条有理,我有些动摇了。 「站在女人的角度来看,这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进通达这么些年来,经理在这方面上一直就是只字不提,我们原以为她是天生的冷感,后来经你一说才知道是在守节,做法不明智但相当令人敬佩。」 「爱是最深奥最复杂的情感,谁都不是天生的爱情专家,都要慢慢地通过接触、交流、理解才能体会其中三味。你不要认为成熟的女人就一定懂得爱情,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就是没有经验,见得再多听得再多都没有用。」 「可…可是她也不是没有恋爱过呀!」我渐渐被说服了,却仍要死撑。 「大学里的初恋只是最纯真情感的自然流露,是最简单朴素的相互吸引,和真正成熟男女的爱情有很大的差距。再说,她那时是最好的,是完美的,当然不会有现在这些担忧了。」夜已深了,艶姐每个字都说得很轻,可听在我耳里却惊心动魄,字字有如巨雷轰击。 本以为是一手导演绝妙大逆转的完美一天,可这当头的一盆冷水却让我顿失全部热情,额上冷汗涔涔。 仔细想来确也不无道理,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巧笑倩兮,今天的一幕幕再次在我眼前闪现,如果不是对我有爱,怎么会当街投怀?怎么会被拒后一再挽回? 怎么会任我恣意轻薄?又怎么会在心知无望后痛哭失声? 而我…我今晚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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