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历史

07-08

fu44.com2014-03-26 11:05:52和嫂子同居的日子


  【第二集】第七章:水落石出

  第二天朱传宗继续审理周崇圣的案子,前来伸冤告状的百姓越来越多,涉及的案子也越来越大。

  朱传宗以前没经过什么事情,没有比较,他不晓得这个案子有多么重大。要知道一个县令,抄家被抄到近百万两银子,可算是开国以来大梁国的最重大的案子了。这倒不是别的官员贪污的银子比周崇圣少,而是从来没有像周崇圣这样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准备就抄家的,也没有像朱传宗这样一点情面也不给的。

  周崇圣在上庆县霸占土地,草菅人命,欺男霸女,真是无恶不作。告状的人哭天抢地,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朱传宗越听越生气,吩咐把周崇圣押上来,拍着惊堂木大骂他无耻,周崇圣原来还报着一丝希望,以为伍正一定会找人疏通,来搭救他,就算丢官,断不会危及性命,可是见朱传宗动真格的了,也没见人来救他,心里害怕,到了这个时刻,也顾不得别的了,大喊道:「冤枉啊!钦差大人,您饶了我,我有冤情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大人您是为了岳一鸣的案子来的,我知道错了。我早知道岳一鸣没杀人,可是案子也涉及到知府伍正,岳一鸣家的财产他也得了一份。」

  吴思远正在做记录,听到这里,道:「你胡说,知府大人怎么会和岳一鸣案子有关联呢?你家抄出来几十万两的金银财宝,这也是知府大人让你贪的?」

  周崇圣见事情闹大了,左右是死,横竖躲不过去了,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喊道:「伍正也不是好东西,他贪的比我多,听说钦差大人这次来,我送了他五万量银子请他摆平呢!他说这些银子送给了布政使郑文荣,他一文没得,这还不算,哪年我不孝敬他个几万两银子啊!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抄他的家。我许多家产都是他挂在我名下的啊!否则我哪里能有这么多钱呢?」

  吴思远把他的话记下来,对一脸兴奋的朱传宗道:「大人,还是先退堂吧!」

  朱传宗道:「干什么?正紧要的时候……」

  吴思远眉头一皱,连使眼色,朱传宗被吴思远的学问和博学所折服,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见他头一次这么着急的样子,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退堂了。

  到了后堂,朱传宗兴奋地搓着手,道:「江淮省这么黑暗,我可逮到大鱼了。要是奏到皇上那里,嘿嘿,我可是立大功了。」

  吴思远冷笑道:「小心捞鱼不成反被大鱼弄翻了船。还有两天我们就要走了,这个案子到此为止,既然周崇圣的口供涉及到伍正,伍正必定对你言听计从,如果你把他从这个案子摘除了,他对你感激不尽,必定上奏折保举你的功劳的。」

  朱传宗道:「可他也是个贪官,我为什么不继续审理下去?奏请皇上,然后把他也拿了呢?布政使郑文荣为一省大员,也和他们有干系,正好一起调查,还江淮省一片蓝天。」

  吴思远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刻布政使郑文荣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后天晚上他就能来。你的官职没他大,再说他的根基很深,皇上也很重视他,你搬不倒他的。如果你卖个人情,对你以后的仕途有好处,你能力大了,能为百姓做更大的贡献。如果贪图一时的痛快,是成不了大事的。」

  朱传宗咬牙道:「难道就放了别的贪官不成?我看先生太胆小了。邪不胜正,我不相信天下没有正义可言!」

  吴思远一字一顿地道:「你动静闹的也够大了。这个案子一报上去,伍正的知府是不能当了,布政使郑文荣也得受处分。这还不够吗?你以为只有江淮省这么腐败吗?其实哪个省都这样,没揭开锅,要是揭开了,都是锅底黑。皇上有他的想法,你未必了解。你初入官场,就如此张扬,恐怕不行!」

  朱传宗想了半晌,心想:「对于人间的事情,我还不了解。还是先听吴先生的。以后不怕没机会收拾这些贪官。」便道:「好,我听先生的。我发觉我根本许多的东西都不懂,这些事情都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遇过的,老百姓活得这么辛苦,我现在才知道的这么深刻。」

  吴思远本来想说:「你所见的算什么?更悲惨的你都没见过呢!」但是忍住了,道:「你看观水乡穷的都吃不上饭,娶不上媳妇,所以才容易发生奸淫盗窃,要是当官的能给百姓一丝的活路,断不会发生那么多案子的。」

  朱传宗道:「是啊!老百姓他们一个媳妇都娶不上,我家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都可以给我当老婆当小妾的,还有这个混蛋周崇圣,名字怪好的,崇拜圣人,可是老婆十几个,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呢!真是岂有此理!」

  吴思远见他把自己也绕上了,不由一笑,想起听说他是太监的事情,心里为他悲叹,心想:「这孩子有股正气,非一般人可比,可惜了。」

  吴思远看破世事,是一个心如止水之人,慨叹了一下,便办正事,道:「没收了这么多的钱财,全报上去皇上一定会震怒,不如把这些银子的一部分,赔给那些被周崇圣祸害的百姓。伍正一定愿意的。两天之后,剩下的小案子,就让伍正处理好了。这是御人之道,他生死在你手里,能不好好办差事吗?否则你滞留这里,也不是个事。你就算扳倒他了,再来一个新官,只认钱,不办事,倒不好了。」

  朱传宗经验非常浅薄,听了吴思远的话只觉得匪夷所思,但似乎又合情合理,不由连连点头。

  朱传宗没等去找伍正,伍正早就急得火上房似地前来巴结他,他派人送了许多的礼物给小郁和暖云,二女没有朱传宗的话,都坚决不要。吴思远见了,让她们收下,这才要了。

  而岳可人更是倍加的受巴结,伍正看她是朱传宗身边第一紧要人儿,请她夫人拜访岳可人,要收她做干女儿。

  岳可人坚决拒绝了,道:「夫人如此瞧得起我,可是我一个草民,万不敢如此高攀的。夫人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力就是。至于高攀,那万万不可。」

  伍正的夫人无奈去后,岳可人去见朱传宗,正在说刚才的事情的时候,伍正前来拜访。

  朱传宗让岳可人避开,出门迎接伍正。在门口就遇到了他。

  朱传宗道:「失礼,失礼。未能远迎。」

  伍正早笑道:「大人不必客气。大人劳苦功高,应该休息才是,我这个时候来,打扰了啊!」

  朱传宗道:「我年纪轻,多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二人落座,伍正旁敲侧击,探听朱传宗口风。

  朱传宗皱着眉头,把周崇圣的口供给他看。

  伍正虽然早就听了到消息,可是此刻一看,只见上面是周崇圣攀咬他的口供,还是吓得普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还不忘辨道:「朱大人,这可是他狗急跳墙,胡说的啊!」

  朱传宗心想:「看你平时道貌岸然,遇到事情还不是吓得这样。」扶起他道:「我知道,周崇圣罪大恶极,他想把责任都推到大人身上,这真是居心不良。你看该怎么办呢?」

  伍正咬牙道:「这个家伙犯了这么多的罪,决不能姑息,应该处以绞刑。」

  朱传宗道:「我也这么想的。」

  伍正大喜,道:「钦差大人果然少年英才,难怪朝廷派你下来。大人英明果断,我一定会上奏折为大人请功的。我已经把周崇圣的案子报告给了布政使郑文荣大人,他过两日就能到。大人为我们江淮省查出了这么一条大蛀虫,郑大人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朱传宗心里暗叹吴思远算无遗策,道:「我只是尽了一分绵薄之力,希望天下能公正和平,可是那些被周崇圣迫害的告状人怎么办?」

  伍正堆笑道:「大人,不如把周崇圣的财产赔他们一部分,这些本来就是百姓的,也算完璧归赵了。而且周崇圣的财产真的如实上报给朝廷,也不好看,于朝廷的脸面上也过不去。」

  朱传宗惊讶地道:「吴先生和你说的一样!他怎么料到的?」

  伍正恭维地道:「大人有个好师爷啊!真是良禽择木而栖啊!」

  朱传宗发觉说漏了嘴,便不说了,道:「都按你说的办。不过这些百姓的案子,你都要尽心去办。我把事情交给你。本来我可以申请多留几日继续审案,可是既然涉及到你……」

  伍正心里欢喜的开了花一样,忙不迭道:「大人尽管走,我都明白。您的恩情我决不会忘记。岳姑娘本来我夫人想收她为义女,可是她死活不肯,大人劝劝她吧!将来她出嫁,嫁妆我是少不了她的。」说完哈哈大笑。

  朱传宗心里佩服他会来事,送礼的技巧真是太高明了,道:「她脾气倔强的很,我试一试吧!」其实他根本没打算说,心想:「以后有机会,早晚收拾了你这个贪官。你的钱我才不要呢!」

  伍正见他懒散起来,知道他不耐烦了,来的目的达到了,便拿出帖子,道:「这些是当地的特产,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请大人收下。」说完便告辞去了。

  朱传宗来不及说不收,伍正就走了。吴思远和岳可人出来。朱传宗道:「这家伙心虚,送了这么多的礼物,我派人都送回去吧!」对岳可人道:「你看这些官,多腐败。难怪你父亲蒙冤,他们眼里只认钱啊!说什么清如水,明如镜,都是嘴上说的假话。」

  吴思远却道:「慢着,你收下吧!难道你想当清官吗?」

  朱传宗奇道:「这话奇怪,难道我不能当清官吗?」

  吴思远冷笑道:「可以,不过你要祸国殃民,我也不拦你。」

  朱传宗嗫嚅道:「我不是听错了吧?」

  吴思远道:「如今的大粱国,没有不贪的官,你要当清官,还能当下去吗?而且就算能当下去了,别人都防着你,你说正经事你能办成吗?你本来有机会能为百姓做出一番大事业,可是你浪费了机会,这不是祸国殃民吗?」

  朱传宗聪明透顶,一听就明白了,叹道:「听先生的话,真是振聋发馈,我读书不少,但怎么都没看见这样的道理的?这次出京,我发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先生说收下就收下吧!我家钱财不缺,这些东西先生和岳姑娘分了吧!」

  吴思远笑了,道:「钱可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朱传宗腾出空来审理岳一鸣的案子,那些证人一上堂来,根本不用审,一个个便忙着为岳一鸣喊冤,自请处罚,说他们是被逼迫的,在青天大老爷的威严下,终于得见天日,免得以后受良心的谴责等等,那些医院的医生,也哭着求饶,说不该作假证,说岳夫人是疯子。

  朱传宗冷笑道:「你们还有医生的良心没有?谁有权有势你们就帮着谁?」本想把他们全部都判刑三年,医生也永远不能再当了,丢了饭碗,可是吴思远却道:「大人心地仁慈,还是饶了他们吧!他们是被逼的,也算情有可原。」

  朱传宗皱眉道:「既然如此,那该如何?」

  吴思远笑道:「放了就是。」

  那些做假证的人听了,都欢呼起来,称颂朱传宗不已。

  岳一鸣被宣判无罪,岳可人和岳一鸣抱头痛哭,留着喜悦的泪水,其余做伪证的人都不追究了,朱传宗在满堂喜庆和称颂下退堂了。

  吴思远跟着朱传宗到后堂,笑道:「少爷有些不高兴吧?」

  朱传宗听了,正好借这个话题发起火来,道:「如今我好不容易把案子破了。这些做伪证的混蛋为什么要放了?那些百姓就罢了,都是被逼迫的,我能够理解。可是那些管理户籍的文书,医院的医生,为什么放了他们?这不是纵容这些人犯错吗?」

  吴思远摸着胡子笑了,道:「少爷是一个有涵养的人,到了后堂才问我。的确你说的有道理,但那是表象。这些人也都是有家有口的,能饶人处就饶了他们。严酷的制裁,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朱传宗不高兴地道:「这点我不同意,只有对犯罪的人加大惩罚的力量,才能让人害怕,更好的让社会公正。」

  吴思远道:「似乎有些道理,但我不认同,我不和你争,有些事情是要经过许多事情才能弄懂的。希望少爷多加留心,看看日后你的想法会不会改变。」

  朱传宗道:「那走着瞧好啦!」

  吴思远微笑着告退了。

  小郁和暖云端茶进来,小郁看他脸色难看,道:「案子不是破了吗?你怎么不高兴呢?」

  朱传宗怒道:「吴思远是个混蛋,让我不能把那些坏人绳之以法,难怪我们大梁国法律实行不下去,都是他这样的人给弄的。」

  暖云听了,安慰他道:「吴先生是一个博学之人,他的想法比我们都高出很多,我听外面许多人都提起他,佩服的不得了。可能你还不了解他的想法吧!不如问问他?」

  朱传宗怒道:「他要是说了,我不就懂了?可他的意思是我还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都没有见过,就是讲给我听,我也不懂,你说他这是不是侮辱人?」

  小郁道:「见识少有什么丢人的?你年纪不大,用心学习就是。只有不肯努力的人才是可耻的。」

  朱传宗道:「我不跟你们说话了,总是帮着他。我还是你们的少爷吗?」

  暖云微笑着,正想安慰朱传宗,小郁却道:「你不理我们更好,你不是早就惦记着岳姑娘吗?还要我们做什么?正好找个机会,把我们打发走。」

  朱传宗见小郁轻怒薄嗔,别有风味,不由呆了,道:「我什么时候这么想了?你别冤枉人。」

  小郁道:「案子破了,你看她怎么感谢你吧!你不是早盼望着这一天吗?」

  朱传宗忙辩解道:「不会的,我才不会那么没良心呢!不会丢下你们的。」正说着,下人来报,岳可人和他的家人前来拜谢。

  小郁翘起小嘴,道:「看看,说着就来了吧!」

  朱传宗有些尴尬,可又怎能不见。

  岳一鸣和一些亲戚前来给朱传宗送来了牌匾,千恩万谢,好话说了无数,又送了一些礼物,朱传宗心里高兴,也有些得意洋洋。

  岳一鸣和他说话的意思,也有把岳可人许配给他的意思,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是甘愿,只是唯恐配不上朱传宗,朱传宗更是乐得昏了头,偷眼见岳可人也是一脸羞意,倍增妩媚。

  岳可人正在害羞,忽听暖云在她耳边轻轻地道:「岳姑娘,吴先生想见你一面,你悄悄跟我来吧!」二女一起出去,旁人不知道她们做什么,女孩子的事情,也不好意思问。

  在偏房,吴思远端坐看书,见岳可人来了,请她坐下。

  岳可人行了礼,道:「吴先生为我父亲的案子费尽了心力,可人心里很是感激,请先生受我一拜。」

  吴思远也不扶她,等她行完礼后,才道:「你现在感激我,等下说不定你就会骂我了。」

  岳可人道:「怎么会呢?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您的恩情。」

  吴思远道:「我请你离开朱少爷,你不会恨我吗?」

  岳可人听了,如遭雷击,脸色苍白,道:「这是为什么呢?先生是不世出的奇才,必定有原因。」

  吴思远抚须叹道:「京师的南庄,是全国上京告御状滞留没走的人的聚集地。这些人告状的时候,被这个衙门推到那个衙门,盘缠用完了,便靠乞讨和捡垃圾为生,他们带着家人和家乡人的期望,所以就算饿死,也不会回去,抱着一丝的希望,年复一年的等待着告御状,期待着有一天能遇到一个清官。」

  岳可人道:「我知道,我知道遇到少爷是我的福气,如果不是他,我说不定早就做了别人的小妾,或者饿死了。因为我知道少爷对我,对我们家多大的恩情,所以我才要报答他。」

  吴思远道:「你这么想,我很欣慰,你怎么报答他呢?」

  岳可人道:「我愿意为他做牛做马,在他身边侍候他。」

  吴思远对岳可人道:「你如果想报答朱公子,那么,你就不能现在留在他的身边。」

  岳可人心下难受,想起小郁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和她说过,少爷身上有疾病,问她嫌弃不嫌弃,便道:「为什么?我愿意一辈子服侍他,就算……他是太监,我也心甘情愿跟他一辈子。我不是看重他的家世,我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我也不在乎别的……」说完有些呜咽。

  吴思远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道:「好姑娘,你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是你要知道,你是案子当中的当事人,如果你跟着他,外间传言开去,都说他是为了你才这么卖力破案的。他担了什么名声?于他的仕途也有妨碍啊!」

  岳可人抬起头,眼神露出坚毅的神情,这是寻常的女子所没有的,道:「我不认同先生的看法,我们活在世上,岂能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呢?就算这事传了出去,有些人认为这是佳话,也说不定呢!我知道官场可能很注重这个,可是官场本来就是个是非之地。就算洁身自好,如果别人造起谣来,也是防不胜防。只要问心无愧,过了一些时候,也就好了。再说少爷他年纪轻轻,如果名声太好,反而是不好的事情。」

  吴思远大是惊讶,叹道:「我知道姑娘聪明绝顶,但没想到你见识这么高远。你要是男子,我一定收你为弟子。你说的都对,可是你还是最好不要现在就和朱少爷在一起。」

  岳可人美丽的双眼一阵迷离,道:「为什么呢?」

  吴思远道:「你读过书,狡兔三窟你知道吧?」

  岳可人道:「我知道,聪明的兔子要有三个家,有危险的时候有别的去处,这是未雨绸缪啊!」

  吴思远道:「官场变幻莫测,今天是座上客,明天可能就是阶下囚。朱家势力再大,可是朱少爷疾恶如仇,总会得罪人。再说就算他能够呼风唤雨,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可是伴君如伴虎,早晚也有败落的一天,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何不为他预留一个安身之所呢?别的我不勉强你,只希望你能为他在这里等三年,如果三年之后,他还是风光的很,或者就算不当官了,没有危险,你也可以去找他。」

  岳可人道:「先生您既然说了,三年我有何等不得,就算十年我也愿意。」

  吴思远道:「你父亲在牢里受了伤,你就假说你要为父亲守护三年,三年之后,你便去找他,他一定会相信的。」

  岳可人奇道:「为什么不和他说实话呢?」

  吴思远叹道:「你当真以为他什么都懂吗?恋爱中的男女真的是无论多聪明,也会变得愚笨。他连你母亲被夫私奔的罪状都不问,都不知道,你看他对于世情,其实是不懂的。他不是为了你们家的名声故意不问的,而是真的不知道。你和他说实话,他不知道世间的险恶,执意和你在一起,这怎么办?他毕竟还是年轻,就算我猜错了,他聪明过人,能够保护自己,再过三年,那时候你们正当青年,再匹配一起也不迟啊!那时我必定为你主婚,不会亏待你的。」

  岳可人觉得吴思远所说的对他的家庭来说,其实是两全其美的事情,等听到吴思远有主婚的意思,更是大喜,千恩万谢起来。


  【第二集】第八章:路遇劫匪

  朱传宗还有一天就要离开上庆县了。所有的事情和案件他都处理好了,剩下的交给知府伍正善后。本来涉案的贪官却要亲自处理案件,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可是在大梁国,这是很普通的事情。

  朱传宗感到很不可思议,可是吴思远道:「这就是现实,也是对百姓最有利的结果。如果为了情感的宣泄,让百姓洙尽贪官的愿望得到满足。可是那样你能保证新来的官员不贪吗?不仅不能,而且一般来的都是贪官。新官上任,油水没足,自然贪的更利害,所以还是不赶尽杀绝的好。」

  朱传宗道:「我就不是贪官。怎么说没有清官呢?」

  吴思远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摇头,心想:「你怎么当上官的还不知道?」可是见他还很愚钝,也不当面说破。

  岳一鸣案子就算告一段落了。可是冤枉岳一鸣杀人的那具无名女尸的却成了一个无头公案。既然这女尸不是岳夫人,那么是谁呢?

  可是因为时间久了,加上原来故意诬陷岳一鸣杀人,记录的卷宗也准确,而且还有一天时间朱传宗就要走了,看来朱传宗只要放弃破这个案子了。

  朱传宗对吴思远叹道:「看来人间的事情没有完美的,我要带着一点遗憾离开要这里了。可是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啊!我不能破案,真是心里不安。要是我有审鬼的本事就好了。就能帮她报仇。」

  吴思远道:「虽然还有一天,也未必不能破案,我们尽最后一点力吧!但凡杀人的案子,都有鬼魂含冤,希望他们能保佑我们替她报仇。」

  吴思远派人在尸体发现处附近的地方张贴告示,说巡按大人要在夜里审无头女尸案。敲锣打鼓的让衙役们去宣扬。

  朱传宗有些不解,道:「我不明白,这能破案吗?」

  吴思远道:「你不是要夜里审鬼破案吗?正好给你施展才能的机会。」

  朱传宗摸不着头脑,加上岳可人和他说了要照顾父亲,不能随他去京师,和他约定三年之约,三年之后再见。朱传宗对于她要照顾家庭的想法,很是钦佩,她是善良又美丽的好姑娘,她既然有这样的心,也不好勉强,虽然朱传宗也支持她这么做,可是要分开,心里也是难受不已。

  朱传宗回想起自从恢复记忆以来的种种事情,在府衙孤坐到半夜。而暖云和小郁自从和他来到外面之后,觉得对朱传宗越来越不了解,见他头一次这样呆呆的,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扰。

  可是爱情这东西越是不了解,越是神秘,反而效果越好,二个丫头这些日子来,算是被冷落了,可是她们却觉得朱传宗有了男子汉的气概,对他越发喜爱了。

  直到半夜,吴思远吩咐张灯,把衙门照的通亮,请朱传宗去断案,朱传宗才醒过味来。

  朱传宗道:「没有犯人,我怎么审?难道真要审鬼吗?」

  吴思远笑道:「这是半夜,外面有几个来看您办案的百姓。我怀疑他们当中就有杀人犯。」

  朱传宗略一思索,便笑道:「我明白了。能不能破案,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朱传宗来到堂上,衙役们都睡眼朦胧,心想:「一个疑犯都没有,钦差大人这是怎么审啊?」

  朱传宗一拍惊堂木,吩咐关了衙门,然后把十个来看热闹的人逮住,仔细一审问,有一人说他是被同伴拉来看热闹的,那人答应给他好处。

  二人家离这里很远,是特意来的,其余人等,都是家在附近,又都是闲人,所以来看热闹。

  朱传宗细一审问那人,略一动刑,那人便招了,果然那女尸是他杀的。他心中有鬼,想知道案情,所以前来看热闹,没想到自投罗网。

  朱传宗卷宗记下来,请下任知县来具体断这个案子,这时候已经到了天明。吴思远等人已经准备好了行囊,任何人都不知道朱传宗走的消息,一行人便上路了。

  朱传宗在车上频频回头,吴思远笑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走的消息。伍知府知道你要走了,心里一定会高兴的,前来送行的话,也会兴高采烈。还有那些百姓,都当你当青天在世,也会夹道欢迎。可是这些虚名,有什么用呢?做事情无愧于心,不求所得,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朱传宗道:「我不在乎这些个虚名。」心中惆怅,心想:「昨天是见她最后一面吗?」

  众人来到了城外送行的长亭处,正是夏日,清晨微风送爽,一个女子在微风中站立,姿态曼妙无比,正是岳可人。

  朱传宗惊喜地走上前去,道:「我以为你不知道我走呢!」其余众人识趣,打了一个招呼,便去前面路上等去了。

  岳可人温柔地望着朱传宗,目光中含着万般深情,道:「少爷,我不能跟你去了。可是在我心里,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朱传宗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玉手,道:「真的?」

  岳可人含羞轻轻点头。

  朱传宗道:「那三年之后,你可要找我去啊!可别忘了。」

  岳可人道:「不会了。海枯石烂,此心不变。」

  朱传宗高兴不已,轻轻把她拥入怀里。二人情意绵绵,可惜终究要分别,眼看日已上头,天气越来越热。朱传宗叹道:「可惜我要走了,他们恐怕等的心焦了。」

  岳可人拿出一把伞,道:「少爷,这把伞你拿着,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朱传宗笑了笑,道:「不用,我跑几步就能做进车里了。你还是留着吧,你还要顶着太阳回家呢!你们女孩子皮薄,怕晒。」

  朱传宗爽朗一笑,忽然在岳可人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朱传宗跑了很远,远远地向岳可人挥手,慢慢追上马车,渐渐消失在岳可人的视野当中。

  岳可人无力地放下伞,心中满是伤情,叹道:「少爷,我不在你身边,希望你一切都好。」岳可人却忘记了,情人之间,有不能送伞的风俗,送伞送「散」,不是要分开吗?

  朱传宗替岳一鸣洗清了杀妻案之后,和吴思远等人便往京师赶。这次回去,朱传宗虽然和岳可人这个美人儿分开了,但是再见可期,也就伤感了一会儿,破了案子,心情畅快的缘故,一路上看见风景美妙的地方,便停下来观看,虽然有命令在身,不能多耽搁,但也看了不少风景。

  朱传宗原本是天上神仙,没有离别之苦,如今和岳可人分开了,感到了生离死别的普通人的感情,有时想起来,也觉得难过,不过暖云和小郁在他身边,回家又能见到仪态万方的姐姐和万种风情的嫂子,难过一会儿,也就不在意了。

  这天朱传宗一行人来到了京师的近郊,离京师将近三十里的华表县。眼看就要到家了,众人心中一片温暖,他们正在急着赶路,忽然只见前面一阵骚乱,听见有人叫喊抓贼等等的声音,一会儿一群人追赶着就朝这边过来了。

  房中席见了,早就吩咐护卫们拿出刀剑防备,到近前只见十多个衙役拿着刀棍在追三个拿着菜刀的大汉。

  可能三个大汉勇猛的缘故,衙役们不敢近身,只想把三个人打倒,才好擒拿他们。

  房中席骂道:「真给官府丢脸。」让三个护卫上前,把三个大汉擒住了,交给那些衙役。

  这时候朱传宗出了轿子,问是什么事,一个衙役的班头道:「大人,这三个劫匪一天之内,当街明目张胆抢劫了三起案子,真是太嚣张了,简直不把我们官府放在眼里啊!多亏大人的护卫帮了我们的大忙。真是多谢了。」

  朱传宗懒洋洋地道:「不用客气,在京师近地,还有这样胆大的土匪,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抢了多少银子啊?」

  班头道:「这个……,还没问呢!我去问问。」

  房中席带三人过来,踢打了几下,道:「快回大人的话,你们抢了多少银子?」

  一个汉子哭丧着脸道:「第一次抢的是一个老太太,身上只有十文钱。第二次拦住的是一个书生,看他没钱,就抢了一本书想拿回家给小孩看看。第三次抢的是一个妇人,把她的首饰抢了,谁知道都是假的,只换了一百文钱。我们需要一两银子才能够回家乡的盘缠。没办法只能再抢。就被大人们给拿住了。」

  朱传宗脸上变色,道:「什么?你们只抢了一两银子不到?」

  三人哭丧着脸,你一句,我一句地道:「如果能抢到一两银子,我们就不再抢了。」

  「实在是想家心切,这才出此下策啊!」

  「赵老四,都怪你出的这个馊主意。」

  朱传宗道:「你们是哪里人,为什么来到华表县?如果说实话的话,我也许能为你们说说情,轻判你们一点。」

  一个汉子道:「我叫赵老四,这是张老五,他是钱老六。我们三人是晋锦省陇中府梧桐县丘子沟人。在这里修桥,眼看将近两年了,可是一分工钱也没拿到,所以便想回乡。可是没有盘缠,所以出此下策,想抢些回乡的路费。只要一两银子,我们三个就能回家了。」

  朱传宗道:「胡说,你们既然是修桥的工匠,怎么会被银子呢?分明是想拦路抢劫,却想出这个借口来糊弄本官,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三人急忙叩头说没有骗人,的确是实情。

  这时候吴思远来到朱传宗身边,在他耳边道:「他们说的是实情。这些工匠们,一年到头辛苦一年,一分银子没得到,也是常有的事情。既然他们没抢到多少钱,也没有伤人,我们说个情,放了他们如何?这些华表县的衙役是想抓人贪功罢了。」

  朱传宗听了吴思远的话,脸上色变,道:「这三个犯人我要擒回京师审问。」不容那些衙役再说。让吴思远开了凭据给他们,便带着三人上路了。

  三人都是穷苦的农民出身,也不知道要被带到什么地方,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心中后悔极了。

  朱传宗一行人回到京师盛京,先派人快马去朱府报信了。等到朱传宗到了家门口,早见到嫂子华采云和姐姐朱水月率领府里的人在门口迎接他。

  朱传宗下了马车,喊道:「嫂子,姐姐,我回来了。」

  华采云凤目泛起泪光,摸着朱传宗的头道:「高了,也瘦了。」

  华采云是朱府的当家人,一向威严泼辣,几时有过这样的时候,众人都看呆了。

  朱水月原本也很激动,不过看见华采云失态,反而镇定下来,笑道:「我的好嫂子,宝儿不是回来了吗?看把你惦记的。现在他回来了,还有什么伤心的啊!太太和老太君都在里面等的急了。」

  华采云这才笑道:「看我光顾着自己高兴,把她们忘了。好弟弟,咱们快去看你母亲和祖母吧!她们每天总是唠叨着你,这回你回来了,她们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朱传宗原本对她们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甚至有些怕见她们,可是他在外面历练了一番之后,知道了亲情的宝贵,只有亲人才对你不离不弃,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她们也会帮你的。所以听了她们这么惦记他,心里也是感动。

  朱传宗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老太君的住所,一进门就扑倒在朱夫人的脚下,道:「太太,不孝儿回来了。」然后又扑在老太君脚小,道:「祖母,我回来了,您老好吗?」

  朱夫人眼里含泪,急忙用手帕抹泪,老太君久经悲欢离合,见多识广,却不流泪,高兴地摸着朱传宗的头,道:「好孩子,回来就好。越来越有出息了。」盯着朱传宗,越看越爱。

  华采云笑道:「太太,看您,老太君都没哭,大喜的日子,您哭什么?不过宝弟弟头一次出远门,这次回来,也真是让人高兴。」

  朱水月道:「嫂子,你还劝太太呢!抹眼泪的人,头一个就是你啊!」

  华采云道:「臭丫头,你胡说,我哪里那么不堪了。」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他们都为了哄朱夫人和老太君高兴,让朱传宗说了一些笑话,一会儿,还是老太君道:「宝儿这次远道回来,还是先去休息吧!不用陪我这个老东西了。人一老,就没趣了。你们年轻人聊的投机,还是你们去吧!」

  丫环上来扶老太君回房,朱传宗向朱夫人告辞,也回房去休息了。

  朱传宗回到他的房间,四季一个个都前来问这问那,嘘寒问暖,一时房里也很热闹。

  闹了一阵,四季怕朱传宗和暖云和小郁一路劳累,便让他们休息。

  暖云和小郁坐了一路的车,也真累了,便去休息,让春风照顾朱传宗休息。

  朱传宗在天上的一些记忆没有失去,平时修炼在天上的一些口诀,虽然没有炼成什么道行,但是身体却很结实,精神也很充沛,他躺在床上,一点也不困,便和春风拉家常。

  朱传宗问了一些府里的事情,见春风巧笑倩兮,说故事说得津津有味,和她们分别久了,开始还有些拘束,等一会儿熟络起来,见她眉目传情,不由心动起来。

  朱传宗先是握着春风的小手,过了一会儿,见她虽然害羞,但没有不悦的意思,便拉住她,往怀里扯,吻上她的香唇,道:「好香的小嘴,让我尝尝味道。」

  春风满面通红,又喜又怕,嘟囔道:「看人进来,少爷,别这样。」欲待拒绝,可是浑身酥软,有种异样的感觉,神志也渐渐模糊。

  朱传宗这次出门,回来之后,眼界大开,不再是昔日那个少年了,他浑身自然而然带着一股威严。原本春风就对她的少爷有好感,此刻见少爷越发有男子汉的气概,更是又爱又惧,朱传宗略一动强,春风便臣服在他身下。

  朱传宗在外面勾心斗角,紧张激烈的环境下,根本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情,一回到家里,感觉说不出的安定,再见到各个美人风姿绰约,风光旖旎,心思便活动起来。

  朱传宗和春风共赴云雨,男贪女爱,好不快活。

  事毕之后,朱传宗本想搂着春风说话,可是春风害怕有人进来,哀求道:「少爷,您就饶了我吧!要是外面进来人,我还有脸活吗?」

  朱传宗道:「谁进来又如何?难道还敢管我的事情吗?」

  春风见朱传宗威严的样子,和以前很不一样,心中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伏在他的怀里,脸埋了进去,道:「少爷你真坏,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别忘了我,别有了夫人之后,把我赶走。让我服侍你一辈子,当你的丫头就行。」

  朱传宗料不到她说出这话来,道:「平时看你总是欢欢喜喜的,怎么这时候说这样难过的话!」

  春风道:「我模样是丫头里最平庸的,既然少爷肯看上我,是我的福气,可是我怕以后会被你赶走。」

  朱传宗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永远不让你们离开我。你们这些丫头,我一个也舍不得。」

  春风笑道:「就怕你娶了一个厉害的夫人,就由不得你了。」

  朱传宗道:「这样的人我大不了不娶就是了。难道我还娶不到贤良淑德的?」

  春风道:「也是,少爷越来越厉害,看以后谁家的小姐能匹配上你,说不定要公主呢!」

  朱传宗道:「别乱说。公主不一定好看,我才不要呢!对了,皇宫很好看吗?我还没去过呢!」

  春风笑道:「少爷,你忘记了。老太君带你去过很多次呢!」

  朱传宗道:「我不记得了。」

  春风和朱传宗聊了一会儿,渐渐回过味来,便起身穿上衣服,道:「晚上还有宴会呢!少爷,你还是睡一会儿吧!」

  朱传宗回到朱家的消息早被朝廷中的大臣们知道了,一些和朱佑继交好的大臣和工部的官员都前来道喜。

  晚上盛大的宴会开始了。朱府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大门外车水马龙,朱传宗以前对这些事见惯不怪,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可是看这么多官员都带来了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字画古董,心想:「这些不是变相的贿赂吗?以前不觉得,以为很正常呢!现在看来,我们家这么有钱,原来都是贪来的啊!」

  朱传宗有些不高兴,回头想找人说话,见他出去办案带回来的王大牛,一脸痴呆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便叫他过来,道:「大牛,你到我们家还习惯吗?」

  王大牛道:「别的还好,就是上厕所有些不习惯。」

  朱传宗奇道:「怎么了?」

  王大牛嗫嚅道:「你们家厕所修的比我们家房子还好,我不敢去。」

  朱传宗笑骂道:「真没出息。」

  王大牛道:「我是笨嘛!少爷,我求您一件事。您要是答应了,以后我一定报答您。」

  朱传宗心想:「这么快就想媳妇了。」道:「你说来听听吧!」

  王大牛道:「那三个强盗都是穷苦人,家里都有老人孩子,白干活干了快两年,一文钱没拿到,思家心切,所以才去抢劫的,您就饶了他们,行吗?大牛给您磕头。」说完跪下来使劲磕头。

  朱传宗一愣,道:「你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了。」

  王大牛道:「少爷心地真好,我一辈子都为您效力,就算死了也甘心。」

  这时候宴会开始了,下人请朱传宗出去见客。

  大厅里摆了几十桌酒席。朝廷里的大官在内廷摆了一桌。

  朱传宗虽然是朱家的少爷,但有他父亲在,他便坐在下面比较靠后的位置。挨着工部郎中吕伯冰。

  吕伯冰能说会道,有这个机会,便拼命巴结朱传宗。

  朱传宗道:「吕大人为官多年,什么事情都知道,我有些事情不懂,还想请教,不知道能否赐告。」

  吕伯冰听了大喜,哈哈笑道:「公子客气了,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尽管问,别的我不行,就是这些官场上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朱传宗道:「听说修桥修路,还有一些朝廷的一些工程,都欠着钱,有这回事吗?难道朝廷还没钱,还要欠账吗?」

  吕伯冰心想:「都说朱少爷聪明过人,原来还是年轻,这点事情也不知道。」不过怕朱传宗问的可不是这么简单,便卖弄起来,道:「这里面道道可多了。有些工程,工部的款项拨到地方,他们先拿去放债,多压一日便能多得一些银子,所以这款项是越晚给越好。而且那些得到工程的商人,为了早点拿到银子,便会给掌管钱财的官员塞钱,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朱传宗道:「原来是这样啊!」

  吕伯冰道:「这只是一种,有些得到工程的商人,上面都有人,底下的官员也不敢得罪,不敢不给钱。这些商人狠着呢,先让那些工匠干上一两年,说等到工程完了给钱,可是等到工程完了,便推说朝廷给的钱没到手,那些人便白干了。」

  朱传宗愣了,气地干瞪眼,道:「那些小钱他们也诬赖去了?」

  吕伯冰笑道:「小钱?那可多着呢!我给你算算。一个工程,如果工匠和劳工的工钱算是一年十两,一般一个工程也得几万人吧?那是多少钱?」

  朱传宗呆了。

  吕伯冰洋洋得意,道:「不过当官的才不白痴呢!让他们赚那么多的钱去?」

  朱传宗道:「愿闻其详。」

  吕伯冰道:「一个工程,预算下来,比如是一百万两银子吧!实际的话,也就六十万两银子就能完工。当然,有些能力大的官员,可以把预算搞到一百二,三十万两银子。然后把工程用五十万两银子包出去。你算算,得了多少好处?」说完摸着大肚皮笑了起来。

  朱传宗道:「不可能,你明明说六十万两银子才能完工。你谁五十万两银子能包出去?谁做亏本的生意啊?」

  吕伯冰道:「公子,你忘了啊!工程拿到手之后,除去木料沙土砖石耗费,大概二十万两银子,剩余的四十万两银子可以不给,那些是劳工钱,工程一完就跑人,或者干脆不给了,那些劳工没钱没势,哪里要钱去?五十万两银子包了,还能赚三十万两呢!当然工钱可以给一点,但怎么也可以赚二十多万吧?」

  吕伯冰见朱传宗听愣了,不由得意,笑道:「别看那些商人挣钱多,可是公子你看,我们工部的官员比他们多不少呢!哈哈,我们当官的,还是比那些商人聪明。」

上一篇:04-06

下一篇: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