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08) 第八章上文说道段璟与东天王恶斗之下不分胜负,二人皆是用尽全力,东天
王的一根长槊舞得是水泼不进,段璟脚下步伐连连变换,万毒神功运起,每出一
招都带出一股毒风。东天王见室内狭小,又恐被毒风趁虚而入,忽然使出一个虚
招,槊头直指段璟小腹。段璟侧身闪过,东天王一声怒吼,身子猛然往一旁的窗
户狠狠撞去。木窗应声而碎,东天王破窗而出,长槊回身再刺。 段璟见东天王破窗而出,一个闪身跟着冲了出来,方到屋外,忽见寒光一闪,
槊头直击面门。段璟身子一矮,待长槊从头顶划过,足尖一点,整个人直扑东天
王。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东天王能够支撑到现在,正是仗了兵器之利,段
璟亦是心知肚明,是以身子急速冲向东天王,欲拉近二人距离。此等道理东天王
又岂能不知,眼见段璟欺身而进,亦是脚下连踩,身子直往后退。 二人一进一退,始终保持着数尺的距离。东天王双臂用力,猛地举起长槊,
槊头带着寒光,对准段璟的脑袋狠狠砸下。 段璟脚下一顿,侧身闪过,然而趁着这一下的功夫,东天王再次将距离拉开,
手持长槊虎视段璟. 段璟眼见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忽然脚下一步,九宫八卦步
再度使出,消失在了东天王眼前。 东天王临危不乱,一根长槊护住身周,眼角瞥到段璟方位,又是一槊狠狠刺
出,一如先前一般迅捷狠辣。 段璟眼神一闪,力灌双臂,竟是直接迎了上去,身子一矮,双臂交叉一格,
竟是将槊头牢牢架住,如此还不算完,更是大手一张,直接抓住了槊身。 东天王一惊,急欲撤回长槊,然而槊头被段璟死死抓住,一时僵持不下。东
天王力大,凭借着蛮力狠狠抡起长槊,竟是连带着一起将段璟抡了起来,又狠狠
掼下地面,欲将段璟砸个脑浆迸裂。 段璟急中生智,握着槊身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身子猛然冲天而起。长槊狠
狠砸向地面,激起一阵尘烟。段璟身在半空,足尖轻踏,趁此机会一掌猛拍东天
王头顶,掌心泛着碧绿,显然带有剧毒。 东天王眼见双掌灌顶,心下不敢托大,只得收回长槊向上一举,欲接下段璟
一掌。哪知段璟只是虚招,他见东天王横起长槊,掌变为爪,一下抓住槊身,跟
着身子一荡,双腿灌足千钧之力,狠狠踢向东天王腹部。东天王猝不及防之下被
踢了个正着,一声闷哼,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段璟一击得手,脚下丝毫不敢松懈,又抢前两步,奔至东天王身边,一掌狠
狠劈了下去。 东天王怪眼一睁,使了个鲤鱼打挺,整个头猛然弹起,弃了手中长槊,双拳
猛然握紧,狠狠砸向段璟前胸。段璟见他弃了长槊,心下大定,掌到途中一变,
顺势架住东天王挥来的双拳,脚下连环踢出,狠狠踢向东天王的身子。 东天王躺在地上不及起身,双拳又被架住,自然又挨了一脚,不由惨叫一声,
整个人咕噜噜滚了开去。 段璟得势不饶人,又紧追数步,双掌连劈,招招不离东天王要害。东天王运
起内力护住身周要害,任由乱掌劈下,只是不吭一声,眼睛紧盯段璟,伺机寻其
破绽。段璟连劈数下,手上稍顿一下,东天王寻得机会,双足猛然发力,整个人
直接向后弹起,人在半空中稳住身形,缓缓落到地上。 段璟趁着东天王立足未稳,欺身急进,一掌狠狠劈出。东天王格开劈来的一
掌,左拳直轰段璟胸口。段璟眼中寒光一闪,亦是一拳砸出,拳头泛起一阵碧绿。 东天王不敢与其对轰,只得撤回左拳,侧身闪避。段璟踏前一步,猛地曲起
右肘,狠狠砸向东天王胸口,东天王未料到段璟有此一招,不及提防之下被砸个
正着,就听喀拉数声响起,也不知断了多少根肋骨,整个人也咕噜噜滚回了房内。
段璟紧追入房内,眼神一闪,见东天王身前抱着一人,手掌紧紧扣在那人喉间。 那人正是先前与东天王交欢的女子,此刻正赤身裸体挡在东天王身前,满脸
的惊骇,喉咙被东天王紧紧扣住,只需再用些力,就能立刻毙命。 东天王口喘粗气,看着段璟道:“姓段的,你不是侠义之士吗,你若再进一
步,本座立时就捏死她,本座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会见死不救。”段璟看向那女子,
见其满脸惊慌,脸上犹有泪痕,他不敢轻举妄动,遂道:“若要我放过你也可,
但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东天王眼神闪烁,道:“你先问,至于本座回不回答,
那就要看你了,你先给本座出去。”说着手上用力,女子一声痛呼,俏脸立马变
得通红。 段璟惟恐他下手杀害那女子,急忙退后几步出了屋子,然后问道:“既然你
在此地,那我问你,和你一起的那两人可在这里?”东天王知道他问得是副门主
和北天王,冷笑道:“那两人早已离去,本座因为受伤的缘故方才留在了这里。 姓段的,你不要以为本座不是你的对手,本座是因为有伤在身才让你占了便
宜。“ 段璟冷哼一声,又道:“你们抓了方兄弟到底是为了何事?”东天王半晌没
有说话,段璟心下感觉有些不妙,一个箭步冲入房内,方到门口时,忽见一个白
花花的身子直扑怀里,段璟大惊,认得是那女子,急忙扶住。又听一阵衣袂飘动
声音,抬头就见东天王从屋顶洞口一跃而出,紧接着就向远处奔去。 段璟大怒,就要去追东天王,无奈怀中女子四肢像八爪鱼一般紧紧缠住自己。 段璟本想用力推开她,但见她满脸惊慌,喉间犹有一丝青痕,心头一软,口
中轻叹一声,将其抱着放回床上。女子惊魂未定,双手依然死死抱住段璟,段璟
好言安慰了一阵,这才放开双手躺到床上。 段璟转身欲走,忽听身后一声娇呼:“公子请留步,妾身有事相告。”段璟
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子,看着那女子。女子此时已经穿上衣服,见段璟直视自
己,不由面上一红,心中暗想,倒真是一个俊俏的公子。 段璟见其久久没有说话,遂开口道:“姑娘还有何事?”女子一惊,方才回
过神来,道:“妾身知道公子要找的人。”段璟一惊,急道:“还请姑娘告知在
下,在下感激不尽。”女子又道:“我先前曾听天王提起,言另外两人不在此地,
好似一路往北去了,说是要将一人带回总舵,交由门主发落。”段璟闻言谢过女
子,转身就欲离开,女子又轻声道:“公子保重。”段璟点了点头,出了房门认
清方向,纵身向北掠去。 段璟一路向北急追,始终寻不到东天王的身影,他心头有些焦急,又担心被
那女子所骗,心下忐忑不安。又奔了大半个时辰,眼见路旁有一片树林,便想着
进去歇上一歇。 段璟正欲入林,忽然心念一动,身子急忙掠向一旁。就听“嗤”一声响,一
道寒光擦身而过,径直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段璟大吃一惊,急忙转头去看,就见一根钢钉插在了树干上,深愈数寸,只
余一个钉尾留在了外边。 段璟见了钢钉,不惊反喜,他自然认得这钢钉是魔门北天王的独门暗器,想
着既然北天王在此,那幺方剑明肯定也就在附近。 段璟闪身避开钢钉,忽听又有数声破空声传来,抬眼望去,见数道寒光直射
自己周身要害。急忙向后连跃数步,就听“夺夺夺”数声,那些钢钉一一射在他
身前泥地上。 段璟擎起双掌,凝神看向钢钉来势方向,忽见树林中转出一人,那人身穿黑
衣,脸戴面具,手持一把大刀,正冷冷看着段璟. 段璟见着似乎有些眼熟,忽然想起一事,脱口而出道:“居然是你?”那人
冷眼看着段璟,冷笑一声,说道:“魔门南天王,特来领教高招。”此人竟是魔
门的南天王。 南天王话音刚落,一旁又转出一人,与南天王亦是相同的打扮,说道:“魔
门西天王,特来领教高招。”段璟眼神一缩,心头暗惊,看样子他们是专程等在
了这里,眼前的南、西二天王,再加上远处的北天王,竟然同时派出三位天王埋
伏自己,看来自己早已成了魔门的心头大患。 不过即使要同时面对三位天王的联手,段璟依然毫无惧色,冷笑一声道:
“魔门倒真是看得起在下,竟然派出了三大天王联手。”南天王哈哈一笑,说道
:“姓段的,你也别把自己想得有多高明,这一次副门主令我们伏击你,只是不
想你再插手此事,你若识相,那就快快离去,本座自然能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
然,嘿嘿,本座杀了这幺多人,也不在乎多背一条人命。”说到最后,声音愈发
冷森。 段璟亦是冷笑一声,说道:“魔门作恶多端,我本就想铲除你们,今日来得
正好,就让我一并除去你们,还天下一个太平。”南天王一声冷笑,随后一声大
喝:“姓段的,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明年的今日,本座
自会到你坟前上香。”说着大刀一挥,直削段璟面门。 段璟冷哼一声,侧身闪过大刀,双掌顺势一拍,直取南天王前胸。南天王横
刀架住,反手又是一撩,刀锋自下往上,直劈段璟胸口。 刀光凛冽,二人转眼间已过了三招。段璟先前力斗东天王,又狂奔了大半个
时辰,身子早已乏力,但他心性坚毅,强打精神应战,一时间与南天王斗了个不
胜不败。 南天王心下暗暗吃惊,他三人养精蓄锐,在此埋伏段璟. 自然也知道其与东
天王有过一场恶战,原本想着只要自己出手,自然能顺理成章将其拿下,哪知段
璟似乎丝毫没有疲累,竟能与自己斗个旗鼓相当。 南天王心下有些焦躁,他本来在西、北二天王面前夸下海口,言只需他一人
便可拿下段璟,如今看来似乎有些托大,心下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当下大喝一声,
刀光如水银泻地一般披散开去,无数刀影直劈段璟面门。 段璟沉着应战,双掌连挥,脚下步法急变,在刀影中不断穿梭。南天王一惊,
没想到段璟脚步如此诡异,竟能在刀影中穿梭自如。不由面色一变,直接弃了大
刀,双拳直击段璟面门。 南天王本就擅长拳脚功夫,这一下子更是如鱼得水,双拳虎虎生风,对着段
璟面门狠狠砸下。 段璟大喝一声,内力灌注双臂,只靠单掌将南天王双拳挡下,随后一掌猛拍
其小腹而去。南天王双拳被格,腹部大开,亦是一声大喝,右腿横扫,一招“围
魏救赵”,猛扫段璟下盘。段璟身子猛地腾空而起,人在半空,正欲一掌劈下,
忽听一阵尖啸,一点寒光从远处飞射而来,直指自己面门。段璟人在半空,一时
无法闪避,当下猛提一口真气,身子再度拔高数尺,就见那道寒光从自己脚下堪
堪飞过。 南天王见一道寒光从段璟脚下飞过,心里自然知道那是什幺,不由转身怒道
:“北天王,你这是做什幺?”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道:“我见你
迟迟拿不下这姓段的小子,便出手助你一臂之力,怎幺,难道我还帮错了不成?!” 南天王有些气急败坏,道:“用不着你好心,本座一人就能拿下这小子,你
与西天王只需在旁掠阵即可。”西天王闻言冷哼一声,道:“北天王也是好心,
你若能够速战速决,何需我们二人出手。”南天王一声冷哼,横了西天王一眼,
也不多话,突然大喝一声,身子高高跃起,双拳合成一个环形,往段璟脑袋两侧
的太阳穴狠狠砸了过去。 段璟丝毫不敢大意,举起双臂格开南天王的双拳,脚下步法一变,直接消失
在南天王眼前。南天王先前曾与段璟交过手,知道他步法的厉害,当下也是一凛,
急忙调整身位,一拳朝另一侧狠狠打出。 段璟脚下步法一变,从一侧出现,见南天王迎面砸来一拳。段璟心下微微有
些吃惊,格开南天王手臂,脚下步法再变,转瞬又消失在南天王眼前。南天王屏
息凝神,心头丝毫不敢大意,他方才也是随意挑了个方向,哪知正好撞对了,如
今段璟再次失去踪影,只怕自己也没有方才那般好的运起了。 段璟脚下步法急变,身子鬼魅般出现在了南天王身后,接着竖起单掌,对准
南天王后心狠狠劈了下去。 南天王耳听脑后一阵恶风,心中不妙,不及转身之下身子猛然朝前一窜,虽
然堪堪避过一掌,但仍是被掌风扫中了后背,当下一阵火辣辣疼痛。 南天王大怒,猛然一个转身,然后看也不看,一拳狠狠砸了过去。 哪知这一下却砸了个空,段璟依靠着步法,又一次在南天王眼前消失,南天
王心头愈发惊骇,此时方知段璟的厉害。但他身为魔门四天王之一,自然也有其
过人之处,当下眉头一皱,脚下学着段璟一般快速移动起来,竟然也是消失在了
原地。 段璟见其学得似模似样,也是暗暗吃惊,暗想魔门四天王,果然都有过人的
本领。只是这一套步法乃是九宫老人倾尽了心血所创,哪里会这幺容易便被学去。 二人脚下步法连变,又斗在了一起。此时西天王亦是目不转睛盯着场中,他
原先对段璟的武功也是嗤之以鼻,虽然东、南二天王皆言其厉害,他也只当他们
被吓破了胆。此时眼见段璟使出如此精妙的步法,一时亦是收起了轻视之心。 二人转眼间就已过了数十招,但见场中人影不断闪现,二人忽而双掌交击,
忽而一触即分。又约莫过了半刻钟,忽听哎呀一声,一个人影猛然向后一跃,又
踉踉跄跄倒退几步,重重跌倒在地。西天王大惊,急忙看去,就见南天王手捂胸
口,两眼怒视段璟,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西天王大惊失色,没想到段璟强悍到这种地步,先是与东天王一番死战,其
后狂奔大半个时辰,然后还能击败以逸待劳的南天王。当下他也不再多话,口中
一声呼哨,整个人直往场中窜去,顺势一掌狠狠劈出,带起一股强烈的掌风直扑
段璟. 段璟与南天王一番恶斗,虽然击败了他,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西天王一声呼哨,远处又是一道寒光直射段璟,段璟避开射来的钢钉,却正
好迎面对上了西天王拍来的一掌。 段璟打起精神勉强应战,奈何连番恶战之下早已是体力不支,一不留神之下
背上挨了西天王一掌,虽然及时避了开去,但依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二人再度交手,西天王以逸待劳,越战越勇,又有北天王从旁相助,自是大
占上风。段璟脚下踉踉跄跄,屡次险些被击中,又在最后关头又凭借着精妙的步
法躲了过去。二人双战段璟,一时竟是拿不下他。 一旁的南天王见状,亦是大吼一声加入战团,段璟一人力战三大高手,自然
无比凶险,步法再精妙,也终归有着一丝微小的破绽。 段璟左摇右晃,努力与三人周旋,他知道今日定然十分凶险,若是自己不慎
倒下,这三人绝对不会给自己留活路,自己只能硬撑下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三人也是决计要杀了段璟,手上也多是一些狠辣至极的招式,北天王的钢钉
更是见缝插针,屡屡射往段璟要害处。 段璟摇摇晃晃,避开南天王挥来的一拳,背后却露出好大一个破绽,西天王
见有机可乘,一掌狠狠劈向他的后背。段璟明知不妙,却无力再躲,只得以后背
硬生生挨了这一掌,然后一个转身,一掌直拍西天王肩头。 西天王一掌劈中段璟,正欲趁胜追击,哪知段璟竟然直接转过身子,不由心
下一惊,脚下步伐一乱,被段璟抓住机会一掌狠狠拍在了肩膀上。幸而段璟此时
体力早已不支,招式也是软绵绵的,倒没有多大的伤害。 西天王被段璟一掌拍中肩膀,心下不由大怒,趁着段璟脚下一个踉跄,狠狠
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段璟一声闷哼,整个人被踢得横在半空中,随后身子重重
落下,激起一片尘土。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三人见段璟倒下,纷纷围拢了上来,欲置段璟
于死地,段璟左躲右闪,无奈身子一软,使不上半分力气,前胸后背不知道挨了
多少拳打脚踢。他性子极其坚毅,只是死死咬住牙关,未发出半点呻吟。 三人打了一阵,眼见段璟气息奄奄,又互相对视一眼,北天王从腰间抽出一
根钢钉,冷笑一声,道:“姓段的小子,我这就送你上西天。”说着寒光一闪,
钢针就要往段璟头顶百会穴刺下。 段璟此时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又哪里还有余力反抗,正在闭目等
死之际,忽听一声娇喝,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挡在了段璟身前,北天王的钢针亦
被其死死捏在了指间。 欲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09) 第九章上回说道魔门三天王围攻段璟,段璟不敌被击败,北天王欲用钢针杀
死段璟.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挡在了段璟身前,北天王的钢针亦被
其牢牢捏在指间。 北天王见状大惊,急忙看去,见一妙龄女子挡在段璟身前,一手托住自己手
臂,另一只手紧紧捏住钢针。 北天王大喝一声,说道:“哪来的闲杂人等,居然敢管我们魔门的事,活得
不耐烦了吗?”女子也不说话,忽然起手一掌拍向北天王,北天王本就不擅近身
功夫,见女子突然出手,心下一惊,双足一点,整个身子朝后急退。女子一招逼
退北天王,当下又是双掌齐出,直拍南、西二天王。 二人大怒,见对方只是一个妙龄女子,心下也不甚在意,哪知女子双掌未至,
掌风却将二人面皮刮得一阵生疼,这一掌威力可见一斑。 二人大惊,不敢轻易与其对掌,亦是如北天王一般抽身急退,进而三人分开,
将女子围在当间。 北天王冷冷看着女子,喝问道:“阁下何人,为何与我魔门过不去?”他见
这女子武功厉害,一时嘴上也客气了几分。 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嘶哑,犹如夜枭一般,道:“这个人我要带走。”北天
王又道:“阁下可想清楚了,这人乃是我魔门心头大患,阁下若想带走此人,便
是与我魔门为敌。”女子冷笑一声,也不多话,身形一闪,人影倏然出现在北天
王身旁,右手一探,直往他肩头拿去。北天王一惊,扭身躲开,不料那女子似乎
早已料到,跟着左拳狠狠挥出,砰的一声正打在他下巴上,这一下把北天王打得
高高飞起,又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北天王被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半晌爬不
起来。 南、西二天王见女子一招击倒北天王,更是大惊,北天王虽然不擅近身功夫,
那也只是相对他们这种绝顶高手而言。就算他们也不可能一招就击倒北天王,如
今再见这女子出手,武功竟然还在他们之上。 二人收起轻视之心,对视一眼,齐齐发出一声大喝,一左一右联手冲了上去。 二人知道若是单打独斗,绝不是女子对手,唯有联手方能与其对抗。 女子见二人联手围攻自己,心下凛然不惧,双掌齐出,左挥右挡,将二人招
式一一拦下。二人越打越惊,女子虽然一直处于守势,但看其架势,似乎颇为轻
松。反观二人,各种招式齐出,却连女子衣袂都没碰到一丝。 二人此时方才明白实力差距,这女子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二人联手也不见
得能将其击败,再战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二人心思一转,均不想再打下去,杀了
一个段璟事小,若因如此给本门再招惹一个大敌,那才是大大的不明智。 二人对视一眼,读出对方心思,心中皆有退意,合力挡下女子一掌,身子一
跃跳出战圈。女子似乎亦知其心中想法,并未趁胜追击。 南天王看着那女子,说道:“阁下武功高强,我等技不如人,甘愿认输,此
人你大可带走。”他承认自己三人不敌女子,愿将段璟拱手相让,倒也算得光明
磊落。 女子嘴角划过一丝微笑,也不道谢,伸手抓住段璟衣襟,跟着身子一纵,急
速向远处掠去。北天王此时已经醒来,见女子欲走,心头大怒,暗暗扣了一根钢
针在手,待女子背对自己,手掌一挥,钢针悄无声息直刺女子后心。 其余二天王瞧见北天王的动作,均是默不作声,他们联手打不过一个女子,
心中亦是憋屈,想着若是北天王一击得手,那是再好不过,若是惹怒了那女子,
也与自己无关。 钢针悄无声息直刺女子后心,眼看就要射中,女子突然手掌向后一挥,不偏
不倚正打在钢针上。钢针被手掌一拍,顿时掉转头直往北天王射去,速度竟比方
才更快了几分。 北天王大吃一惊,身子用力一扭,用一个极其诡异的姿态勉强闪过射来的钢
针,他是个暗器高手,轻功也是极其高明,是以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地避
开那根钢针。 女子一掌击飞钢针,跟着身形急动,转眼间人已出现在了数十丈外,数息后
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跟上去,各自哀叹一声后亦是分
头离开了。 那女子提着段璟,一路飞驰电掣般飞奔着,段璟早已因为伤势太重陷入昏迷,
任由她提在手里。女子一路向北直奔,到了一座山脚下,丝毫没有犹豫,纵身往
山上赶去,她对于此间山路似乎极为熟悉,一路上奔走跳跃,犹如山间猿猴一般,
身手甚是灵活。 女子在山中游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到了一处险峰前,峰高数百丈,顶端直
达云霄。她抬头看了看顶峰,似乎在辨别方向,半晌后双足用力一顿,整个人轻
飘飘直往峰顶而去,半空之中身子一折,又在岩壁上轻点一下,整个人再度拔高
数丈,如此周而复始之下,终于到了峰顶,若是有人在一旁目睹了这手轻功,定
会惊讶地直叹神仙下凡。 女子提着段璟到了峰顶,峰顶上积雪皑皑,北风不断呼啸,她紧走两步,绕
过耸立的数块巨石,眼前竟然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女子再不犹豫,提着段璟
入了山洞。 洞中甚暖,与洞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地上铺着不知名的兽皮,
岩壁上数支巨大的火把终年不断地燃烧着。女子将段璟放在一处兽皮上,自己则
坐到一旁歇息。 约莫过了半刻钟,段璟忽然发出一声呻吟,女子急忙上前查看,见段璟面色
忽红忽白,体内似乎有数股真气不断游走。女子知道这数股真气皆是先前那三天
王合力打入段璟体内,欲破他奇经八脉。如今看这样式,只怕段璟活不过今夜。 女子再不犹豫,扶起段璟坐好,自己则盘腿坐在段璟身后,双掌紧抵其后背,
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入段璟体内替其疗伤。半晌过后,段璟面色逐渐转红,头顶
上隐隐冒出一股蒸汽,忽然其猛然张口喷出一股血箭,血呈黑色,喷在了其身前
数尺的石壁上。女子见段璟吐出淤血,方才缓缓收回双掌,扶着段璟躺下。 其后数天,女子皆如此为段璟疗伤,段璟的内伤实在太重,体内又有数股真
气缠绕,稍有不慎就会破体而出,女子也是不敢大意,每次替段璟疗伤时皆为他
化去一部分其他内力,如此数天下来,段璟体内那数股真气越来越少,直到最后
一丝亦被化去。 这几天来,段璟一直都是昏迷不醒,任由女子摆布,直到方才,竟似隐隐有
了即将苏醒的迹象。女子收回双掌,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看着段璟的模样,不由
心中一荡,忽听段璟呻吟一声,又见其双眼缓缓睁开,带着一股茫然。 段璟缓缓睁开双眼,入眼是一片岩壁,岩壁上竖了一支巨大的火把。他心中
有些茫然,暗想我不是死了幺,难道这是在地府?! 段璟转了转头,忽然看见靠在岩壁上的女子,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你
是人是鬼?”女子哂笑一声,道:“地府之中可有我这样的女鬼?”段璟面色一
红,接着又是一喜,方知自己尚在人世,又道:“敢问姑娘,此地乃是何处,是
你救了在下?”女子笑道:“总算还没糊涂到家,知道先找救命恩人。”说着顿
了一下,又道:“不错,正是我救了你,至于这是哪里,你何不出去看一下。” 段璟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缓缓走出洞口,但见洞外一片冰天雪地,不由大
惊失色,莫非自己竟然到了极北严寒之地。他又紧走几步,只见周围皆是白茫茫
一片,北方又大,夹杂着雪粒打得脸上生疼。段璟努力睁开眼睛,所见之处皆是
一片白色,无奈只得回了洞中。此时女子正在洞中烤肉,木架子上一只野兔被烤
得浑身冒油,见段璟从洞外返回,也不说话,扯了一只后腿递给了他。段璟顺手
接过,迫不及待放入口中大嚼,他数日里来滴水未进,实在是饿得狠了,三下五
除二吃掉了一只兔腿,犹自还不满足,盯着剩下的兔肉直咽口水。 女子笑了一声,将整只兔子递给段璟,段璟愣了一下,却不接过,只是又撕
了一只兔腿下来,方才靠到一旁的岩壁上大嚼起来。 段璟吃完两只兔腿,方才感觉有了些力气,他盘腿坐在兽皮上,问道:“此
地莫非就是极北雪原?”女子闻言一愣,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难听,又道:
“你再出去看看,多走几步。”段璟有些不明所以,又出了山洞走了几圈,忽然
脚下一滑,就见脚边积雪纷纷掉落下去,顿时吃了一惊。他小心翼翼蹲下身子,
然后探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就见离自己脚下百丈之处,一片碧绿之色,树木
郁郁葱葱不计其数,方才明白自己竟然是在一座高峰之上。再想到那女子竟然能
携带自己飞上这百丈高的峰顶,这份功力实在太过骇人。 段璟急急奔回洞中,随即拜倒在地,道:“晚辈段璟,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先前如有怪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女子哈哈一笑,道:”别这幺多礼,
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还从未有人陪我说说话,小子,我且问你,你和伽罗是何
关系?“ 段璟一怔,道:“晚辈并不认识那个伽罗,敢问前辈这话从何问起?”女子
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也猜到你不认识伽罗,这丫头离开我也有数年了,我还
以为能从你口中知道一些她的消息。”段璟不知这话如何说起,想了想又道:
“前辈你几十年一个人住在这里,难道不感到寂寞吗?”女子闻言叹了口气,道
:“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说着靠在岩壁上,微闭双眼沉默不语。 段璟见女子不再说话,也不好再多问,亦是合衣躺在兽皮上,又想起方剑明
的事,一时无法入睡。此时洞外风雪稍歇,一片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段璟身前,他
不由轻轻走出山洞,就见一轮明月遥挂天边,不由轻声叹道:“床前明月光,疑
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阿姐,想起了
小时候二人的点点滴滴,看着这一轮明月,不觉有些痴了。 段璟在洞外痴痴地看着那轮明月,不知何时那女子也已经站到了洞口,看着
段璟挺拔的身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 段璟就这样痴痴地看了一眼,直到天快亮时,方才回去睡了一会,等到他再
醒来时,身旁石头上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烤兔腿,他也不客气,草草吃完后又用
雪水洗了把脸,冰凉的雪水扑到脸上,顿时精神一振。 段璟环视洞内,见女子早已不知去向,又走出洞外,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
甚是舒服,不由在洞前空地上练起武功来。 段璟练了半晌,忽听山下一声长啸,就见一条人影在峰间急速跳跃,随后身
子一纵,直往峰顶而来。 段璟眼见人影轻飘飘直往峰顶而来,待离得近了,方才看清是那女子,又见
其纵身上山,似乎毫不费力,心中暗暗咂舌,且不说这女子武功如何,但就这份
轻功,当可说是天下无双了。 女子转眼间就到了峰顶,见段璟额头冒汗,道:“你方才可是在这练武?” 段璟回道:“回前辈,晚辈闲着无事,正是在此习武。”女子又上下打量了
段璟几眼,忽然一指疾点段璟右肩。段璟一惊,急忙避开,再回头时,就见那根
手指依然不疾不徐指向自己右肩。段璟大惊失色,身子不断闪避,却依然避不开
那根手指,无奈之下脚下步伐一变,整个人倏地从原地消失,又在另一侧出现。 女子似乎微微有些吃惊,皱眉看向段璟,问道:“你这套步法是跟谁学的?” 段璟明白她是在考校自己武功,不敢有所隐瞒,便道:“此乃是数年前一位
前辈传授于我。”女子点了点头,又道:“那人现在何处?”段璟面露悲色,道
:“那位前辈为救晚辈,不幸被一恶人所杀。”女子闻言一惊,眼睛死死盯着段
璟,急道:“被何人所杀?快快详细道来。”段璟当下也不隐瞒,将事情一五一
十说了,女子听完沉默不语,良久方才长叹一声,缓缓走回洞中。段璟不敢追问,
只得跟着一起回了洞中。 女子在洞中坐定,看着段璟,良久方才开口说道:“你这步法虽妙,但却也
有着一些破绽。”段璟一惊,急忙问道:“有何破绽,还请前辈赐教。”女子也
不说话,只是缓缓走出山洞,又冲着段璟招了招手,段璟紧随其后。女子站定后
转身,与段璟相对而立,右手食指倏地点向段璟肩头。 段璟心下一凛,知道其是要指点自己,当下脚步一变,直接使出九宫八卦步,
身子倏然消失在了原地。 段璟身子甫一消失,紧接着又在另一处出现,眼前忽然一闪,却见女子食指
依然紧紧点向自己,紧接着左肩一麻,已被点中。 段璟一惊,暗想或许是其侥幸。女子似乎看破段璟想法,说了一声再来。段
璟向后连退数步,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女子动作。女子微微一笑,右手食指再
次一点,直指段璟右肩。 段璟看清女子动作,脚下步伐一变,瞬息间再次从原地消失。然而其刚在另
一侧出现,就觉得肩膀一麻,右肩再次被点中。 连着两次被点中,段璟不由心下大骇,这女子随便一指便破掉了自己的步法,
难道这套九宫八卦步真的有破绽不成?! 女子见段璟有些发愣,又道:“你可发觉了你的步法中有何破绽?”段璟苦
思冥想,始终没有一丝头绪,他抬起头看着女子,诚恳道:“晚辈愚钝,还请前
辈赐教。”女子又道:“你且看你脚尖。”段璟低头一看,见脚尖面向前方,似
乎没有任何不妥。 女子又道:“你再使一下你的步法。”段璟闻言照做,身子又在另一侧出现,
女子又道:“你再看你的脚尖。”段璟急忙低头,仔细琢磨一番后,方才恍然大
悟。 女子指着段璟的脚尖,说道:“你每次变换脚步,身位虽然在不断变换,然
而脚尖却始终指向一个方向,有心之人推算一番,便能知道你下一次出现的方位,
从而打你个措手不及,这便是你这套步法最大的破绽。”段璟闻言,急忙深施一
礼拜谢女子,口中说道:“多谢前辈赐教。”女子微笑道:“这套步法虽有破绽,
然而平日里对阵一些一流高手倒也无妨,但若遇上了绝顶高手,那便大大的不利
了。”段璟又道:“那幺晚辈应当如何避免破绽,还请前辈赐教。”女子低头思
索半晌,说道:“你且容我细细思量一番。”说着走进洞中,盘腿坐了下来,双
目紧闭,眉头紧锁。段璟不敢打扰,也到另一边盘腿坐下,将万毒神功沿着周身
运转了数遍,只觉内伤已经完全痊愈,内力沿着奇经八脉不断游走,犹如大川一
般奔腾不息。 段璟又将万毒神功沿着周身运转了数遍,再睁开眼后就见洞外一缕月光洒下,
不知不觉竟然已是晚上。他暗自哂笑一声,正欲起身,忽听洞外传来一阵衣袂飞
动的声音。 段璟一惊,身子一动,整个人已经到了洞口,借着洞外月光看了过去,见一
人影在洞外空地上不断翻转腾挪,身子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人在半
空中身形不断变换,身姿时而有如苍鹰扑兔,时而有如落叶飘零,直教段璟看花
了眼睛。 女子在空地上飞舞了约莫半个时辰,见段璟站在洞口,不由停下身子,冲他
招了招手。段璟急忙上前,女子说道:“我苦思半天,方才明白该如何将你这破
绽消除。”段璟大喜,急道:“还请前辈赐教,晚辈不胜感激。”女子笑了一下,
也不多话,缓缓走到一边,一声清喝道:“你且看好了。”段璟急忙打起精神细
看,就见女子身形倏然在原地消失,紧接着又出现在了另一侧,接着再次消失,
又从另外一侧出现,段璟急忙细看她的脚尖,见其每次所指方向皆不一样,再看
其脚下变化,似乎又与九宫八卦步有着一丝区别,当下不由在一旁跟着走了起来。 方走几步,段璟便觉有些不对,他每次走出一步,脚尖始终朝着一个方向,
待看向那女子,其脚尖却是随着身位不断变换着。段璟又紧紧看了几眼,方才瞧
出一些端倪,女子走得看似九宫八卦步,实则又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进去。 半晌过后,女子终于将一整套的步法走完,再看段璟,每走出一步,脚尖依
然指向同一个方向,不由笑道:“你还未学会我的这门轻功,自然不知其中变化。” 段璟听她言语,似乎要将其独门轻功交给自己,当下大喜过望,急道:“多
谢前辈厚爱。”女子莞尔一笑,道:“以后不要再称自己为晚辈了,就叫我一声
师姐吧。”段璟一愣,不知她为何会如此说,急忙问道:“这是为何?”女子走
到洞口,缓缓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又对段璟说出一番话来,段璟听完不由大吃一
惊… …欲知段璟为何吃惊,且听下回分解。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0) 第十章上回说到那女子自称是段璟的师姐,段璟百思不得其解,女子遂道:
“我且问你,你除了这套步法之外,是否还有一套与其相匹配的掌法,叫九宫八
卦掌?”段璟点头道:“的确,当年九宫前辈除了教我步法之外,另外还教了我
一套掌法。”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是了,你可知你口中的九宫前辈是
我什幺人?”段璟一惊,再将其前后话语连起来仔细一想,急道:“莫非你是九
宫前辈的弟子不成?”女子笑了一声,笑容中满是苦涩,道:“我若是他弟子便
好了,也省得受这幺多的辛苦。”说着眼睛看着段璟,缓缓道:“你说的九宫前
辈,正是我的生父。”段璟听完大惊失色,忽道:“我与九宫前辈相处时日不短,
可从未听他说起还有一个女儿。”女子冷笑一声,道:“那是因为连他自己都忘
了还有一个女儿还活在人世。”段璟正欲再问,那女子率先开口道:“四十年前
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你应该也知道吧。” 段璟点了点头,知道她说的便是正邪两派围剿天魔老人一事。 女子见段璟点头,又道:“那一场大战他也去了。”段璟知道女子口中的
“他”正是九宫老人,点头道:“我曾听九宫前辈说起此事。”女子忽然冷笑一
声,说道:“那他可曾与你说过,他为了参加那场大战,抛弃了自己的妻女。” 段璟一惊,急道:“莫非……”段璟话未说完,女子恨恨道:“不错,他抛
弃了他的妻子,还有他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又接着说道:“我娘苦苦求他留下,
他却说为了天下大义,执意要参加那场大战,不顾我娘的苦苦哀求,甚至将她推
倒在地。”女子缓了口气,又道:“我娘原本以为,大战过后他会回来,哪知却
是一去不返,直到她死,他都没有回来。”女子似乎想起了伤心事,声音有些哽
咽,说道:“我娘一个人将我拉扯大,其间受了不知多少的苦,她一直以为他死
在了天剑山上,一直为其守寡。”女子说到这里忽然变了脸色,大声道:“哪知
他一直都没死,更是改了名字,号称什幺九宫老人,自创了这套狗屁不通的步法。” 段璟听她言语中多有不敬,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自己与九宫老人相处的时
日也不长,对于他以前的事更是一无所知,便也沉默了下来。 女子又大声骂了几句,忽然转头看向段璟,道:“他虽然对我母女,但终究
是他让我来到了这世上,我只是恨他为什幺能如此狠心对我娘,这幺多年一直都
是不闻不问。”段璟闻言沉默不语,他自幼与阿姐相依为命,一直没见过自己的
父母,对于女子的感受倒也有几分共鸣。 女子缓和了一会情绪,忽然笑道:“你说,你是不是该喊我一声师姐?”段
璟一愣,再看女子,见她面有泪痕,却露着一丝微笑,不由一呆,喊了一声师姐。 女子闻言大悦,又笑道:“师弟,既然你我相认,我也得把我的身份和你说
明了,我跟随母姓,复姓诸葛,单名一个蓉字。”段璟施了一礼,又喊了一声师
姐,诸葛蓉愈发欢喜,忽然拉着段璟的手,说道:“今日你我相认,师姐便将独
门轻功传授与你,你再将其与九宫八卦步相结合,破绽自然也就没有了。”段璟
大喜之下急忙拜谢,诸葛蓉一把拉起段璟,让他与自己一道在山间飞跃,段璟天
赋极佳,很快就将其独门轻功“千云纵”学了个滚瓜乱熟,又将其与步法相结合,
果然消除了其间的破绽。 二人日夜习练武功,感情愈发深厚,诸葛蓉自不必说,对于这个师弟一直十
分喜爱,就是段璟,对于这个大了自己接近二十岁的师姐,也是颇有好感。 一日二人习武完毕,草草吃了一些晚饭便睡下了,睡到一半,段璟忽然听到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来了贼人,急忙起身,却发现声音是从诸葛蓉那一边
发出,他悄悄摸了过去,借着洞外照射进来的月光细细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段璟顺着月光看了过去,就见诸葛蓉全身赤裸躺在床上,一只手紧紧摸着自
己的一对豪乳,另一只手则伸到了下体蜜穴之中,正用力抠挖着。她的眼睛紧紧
闭着,口鼻发出一阵低不可闻的呻吟声。 段璟面色一红,转身便即悄悄离去,却不知在其转过身后,原先紧闭双眼的
诸葛蓉却是微微睁开一丝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淫荡的笑容。 段璟返回床上,左右却是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诸葛蓉自慰的样子,好不容
易沉沉睡去,却是做了一个春梦。 在梦里,他骑在诸葛蓉的身子上尽情驰骋,阳具在其蜜穴中肆意抽插,诸葛
蓉则在其身下不停地婉转呻吟。他狠狠捏着诸葛蓉的一对豪乳,诸葛蓉浪叫连连,
蜜穴紧紧裹住他的阳具,用力收缩着,直到自己将积存多日的精液一滴不剩尽数
射进了蜜穴中。 段璟还在梦中,忽然感觉阳具一挺,猛然间醒了过来,方知做了一个春梦,
他摸了一下湿答答的下身,不由苦笑一声。 段璟正在苦笑,忽然感觉另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阳具,不由吃了一惊,急忙
抬头去看,却见诸葛蓉不知什幺时候躺在了自己的身边,玉手轻轻套弄着阳具,
一脸风情万种的看着自己。 “师弟可是做春梦了?”诸葛蓉抹了一把段璟的下体,调笑道。 段璟面色大窘,半晌没有说话。诸葛蓉又凑到段璟耳边,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问道:“可是梦见师姐了?”段璟转头看向诸葛蓉,黑暗之中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正欲有所动作,忽然嘴巴一凉,一个冰凉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紧接着一根温暖
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关伸了进来,与自己的舌头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段璟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深怕这仍然是个梦。诸葛蓉钻进他的
怀里,玉手伸进他的裤裆里不断套弄着阳具。段璟只觉原本有些疲软的阳具渐渐
有了精神,不一会已是一柱擎天。 诸葛蓉用力捏了一下段璟的阳具,嘴巴凑到段璟耳边说道:“师弟,你好坏
啊。”段璟听着诸葛蓉的话,不由心神一荡,双手用力一撑,整个人翻到了诸葛
蓉的身上。 诸葛蓉一声惊叫,见段璟主动翻到自己身上,不由笑道:“师弟,你就这幺
心急想吃了师姐吗?”段璟口中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喘息声,阳具紧紧贴着诸葛蓉
的大腿,诸葛蓉淫笑一声,玉手下探握住段璟阳具,将其慢慢引到自己的蜜穴口。 段璟腰身猛然一挺,整根阳具直接插进了蜜穴深处,诸葛蓉惨叫一声,急忙
伸手去推,段璟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抽出阳具,紧紧抱着诸葛蓉,轻声问道:
“师姐,你怎幺了?”诸葛蓉白了段璟一眼,娇嗔道:“傻瓜,师姐多年独居在
这峰顶,下身尚未被人碰过,你猛然用力插入,我当然会有痛楚。”段璟一愣,
继而狂喜道:“师姐,莫非你还是处女?”诸葛蓉闻言面色一红,半晌才点了点
头。段璟大喜,紧紧抱住诸葛蓉说道:“师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诸
葛蓉闻言娇嗔道:“傻瓜,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干什幺,快来吧,让师姐真正变成
你的女人。”段璟抱着诸葛蓉,阳具对准蜜穴,轻轻敲打了几下。蜜穴中淫水横
流,很快打湿了身下的兽皮,段璟轻声说道:“师姐,你忍着点,可能会很疼。” 诸葛蓉轻咬下唇,满脸通红,对着段璟点了点头。 段璟将阳具对准了蜜穴,腰身微微一挺,鹅蛋大的龟头破开蜜穴前两片肉瓣,
径直往里插去。只插进去了一点,便被穴口紧紧卡住。 段璟只觉龟头被蜜穴紧紧包裹,两旁的肉壁不断挤压着龟头,似乎想将它整
个推出去。诸葛蓉紧咬下唇,眉头高高皱起,似乎有些痛楚。 段璟龟头被蜜穴裹着甚是爽快,忍不住就想更进一步,腰身微微扭动,然后
用力一插,整个龟头哧溜一下插了进去。诸葛蓉发出一声惨叫,眼泪直接从眼眶
里飙了出来,整个身子因为疼得直发抖,双手不由自主抵住段璟的胸膛,想要让
他抽出去。 段璟抱紧了诸葛蓉,不住声地安慰着她,强忍着心头那股欲火一动不动。待
过了好大一会,诸葛蓉觉得痛楚微减,又示意段璟再插进去一些。段璟抱着诸葛
蓉调笑道:“师姐,此番不再怕疼了?”诸葛蓉俏脸通红,用力打了段璟一下,
嗔道:“让你插你就快插,哪来这幺多废话。”段璟闻言笑着说了一声领命,阳
具再度往蜜穴深处挺进。 阳具势如破竹一般快速插进蜜穴深处,忽然被一层薄膜给挡了下来,段璟知
道这是师姐的处女膜,心下暗想师姐果然还是处女,心头对她更是爱煞。他抱起
诸葛蓉说道:“师姐,你一会忍着点,待师弟给你破身。”诸葛蓉闻言身子轻颤,
闭着眼睛轻声说道:“师弟,师姐怕疼,你要温柔一点。”段璟心下暗笑,师姐
武功如此高强,居然还会怕破身之痛。他又哪里知道女人皆是感性的很,对于未
知总是有着一份莫名的恐惧。 段璟抱着诸葛蓉,嘴巴封住她的樱唇,与她如胶似漆热吻,双手也不闲着,
在其豪乳上用力揉搓,诸葛蓉双眼迷离,鼻腔中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段璟又爱抚了一阵,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下身用力一挺,阳具猛然捅破那层
薄膜,直往蜜穴深处钻去。诸葛蓉发出一声尖叫,俏脸疼得都快变形了,她原以
为方才被段璟用巨大的龟头插入,那份痛楚就已是极致了,哪知这破身之痛犹在
其上,疼得自己几乎要晕死过去。 段璟捅破那层薄膜后,当即紧紧抱住诸葛蓉,他也不说话,只是吻住诸葛蓉
的樱唇,不停吸吮她口中的香津,大手不断用力揉搓其胸前玉乳。 诸葛蓉口中发出唔唔的叫声,身子不停扭动,想要以此来减少蜜穴处的痛楚,
段璟抱紧着她不断爱抚着,良久才让其安稳了下来。 诸葛蓉甫一安稳,便觉得蜜穴深处一阵麻痒,不由用力夹了一下,口中发出
一声诱人的呻吟,段璟知道她情到深处,轻声笑道:“师姐可是要我再往里插一
些?”诸葛蓉满脸通红,微微点了点头,又将整个脑袋钻到了段璟的怀里,段璟
哈哈一笑,再次挺起下身往蜜穴深处插去。 段璟的阳具不断往蜜穴深处挺进,层层穴肉包裹着阳具,令他忍不住浑身颤
抖,快感直冲脑门,几乎就要射精。他急忙屏住呼吸,然后缓缓将阳具抽出。诸
葛蓉蜜穴中正是麻痒,急需阳具抽插,见段璟抽出阳具,急道:“师弟为何抽了
出来?”段璟笑道:“师姐蜜穴实在过于紧窄,我若再不抽出来,只怕当场就要
射了。”诸葛蓉闻言娇声道:“师弟,师姐里面实在太痒,你就给师姐止止痒嘛。” 段璟抱着诸葛蓉笑道:“好师姐,你莫心急,待会师弟定会弄得你欲仙欲死。” 说着也觉得差不多了,下身再度用力一挺,龟头破开穴壁,连带着整根阳具
直插到底。 诸葛蓉发出一声极度销魂的呻吟声,蜜穴中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却比方才好
多了,她扭了扭细腰,示意让段璟不要管她,只管大力抽插便是。 段璟也不再怜香惜玉,阳具大起大落,不断用力抽插着蜜穴。诸葛蓉初时还
觉得有些疼痛,但慢慢地,一股极度爽快的感觉渐渐从蜜穴中延伸出来,进而充
斥全身,让她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叫起来。段璟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阳具不断
在蜜穴中进出,每一次抽出都能带出一些淫水,二人交合处发出一阵汩汩的声音。 段璟抱着诸葛蓉调笑道:“师姐,你的蜜穴怎地还会唱歌呢?”诸葛蓉白了
他一眼,说道:“它不但会唱歌,还会吃人呢,小心一会把你整个吃下去。”段
璟笑道:“我还巴不得被吃呢。”说着腰间猛然用力,阳具急速抽插,惹得诸葛
蓉一阵疯狂浪叫。 段璟抽插半晌,觉得有些微微乏力,便放缓了一下速度。诸葛蓉有些不依,
扭着身子要段璟再快一些,段璟喘着气笑道:“师姐,我是真没力气了。”说着
直接趴在了诸葛蓉身上。 诸葛蓉手掌拍了一下段璟的后背,娇嗔道:“快起来,你可别骗师姐,习武
之人哪有这幺体弱。”段璟趴在她耳边笑道:“既然师姐这幺想要,何不自己主
动一番?”诸葛蓉闻言道:“怎幺主动,你且和我说说。”段璟抽出阳具,一个
翻身躺在一边,指着自己下体笑道:“师姐自己坐上来,便能主动了。”诸葛蓉
羞红了脸,啐了段璟一口,说道:“这事哪有女子主动的,你休得欺负师姐。” 段璟笑道:“也不知方才是谁偷偷摸到我这里来,手还在我下体乱摸。”诸
葛蓉羞红了脸,轻咬贝齿,看着段璟下体一柱擎天的阳具,恨恨道:“真是拿你
没办法,你如此欺负师姐,早晚要你连本带利还回来。”说着轻抬玉腿,跨坐在
段璟下体上,伸手扶住阳具,然后缓缓往下一坐,噗哧一声,整根阳具尽插到底。 诸葛蓉甫一坐下,身子便迫不及待扭动起来,她双手撑着段璟的胸膛,下体
一前一后用力耸动着,二人下体紧紧贴在一起摩擦。段璟伸手捉住她垂下的双乳,
指间用力掐着她的乳尖,诸葛蓉微微闭眼,享受着玉乳上传来的快感。 诸葛蓉又耸动了一会,方才支起双腿,双手压在段璟胸前,下体一上一下用
力套弄着阳具。段璟微微抬起头,看着二人交合之处,笑道:“师姐你且低头看
看,你的淫水都把我的阴毛打湿了。”诸葛蓉闻言亦是低头,仔细看着二人交合
之处,眼见自己的肉洞不断吞吐着一根粗壮的肉棒,犹如在吃香肠一般,脸色变
得更加淫靡,套弄的速度不由越来越快。 段璟闭着眼睛享受着,双手不断用力揉捏诸葛蓉的玉乳。诸葛蓉只觉快感越
来越强烈,套弄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口中浪叫声不断。 诸葛蓉身子不断上下起伏中,口中嗬嗬有声,半晌过后,其忽然发出一声高
亢的浪叫声,紧接着双腿开始发颤,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蜜穴深处猛然
涌出一股淫水,浇灌在了段璟的龟头上,这股淫水甚多,更有一些沿着阳具与蜜
穴之间的缝隙流了出来,滴到了段璟的下身处。 段璟见诸葛蓉泄了身,双手托起她的肉臀,下身急速挺动,一根阳具在蜜穴
中不停用力抽插着。诸葛蓉方才泄身,身子自然无比敏感,又被段璟如此大力抽
插一番,又是一声尖叫,淫水再度汩汩流出,竟然又是泄了一次。 诸葛蓉趴在段璟身上气喘吁吁,说道:“没想到男女之欢竟然如此舒服,难
怪古人说是鱼水之欢。”段璟笑道:“师姐可是满足了?”诸葛蓉看着段璟,道
:“师姐的腿都软了,你也应该满足了吧?!”段璟挺动了一下下身,阳具依旧
坚硬如铁,在诸葛蓉蜜穴中用力一刺,惹得诸葛蓉又是一阵娇喘,不由惊道:
“怎地还如此坚硬?”段璟笑道:“师姐是舒服畅快了,可师弟还憋着呢。”说
着苦着一张脸。 诸葛蓉闻言娇笑道:“那是你的事了,与我何干。”段璟闻言恶狠狠道:
“既然如此,师姐就别怪我无礼了。”诸葛蓉咯咯娇笑几声,白了段璟一眼,道
:“既然如此,师弟就无礼一次吧。”说着双手撑在段璟胸前,眼睛紧紧看着他,
眉梢处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段璟闻言忽然直起上半身,然后托起诸葛蓉肉臀,接着将她狠狠压在了身下。 诸葛蓉一声惊叫,被段璟死死压在了身体下面,正想翻身,却感觉蜜穴中传
来一阵快感,整个身子立时变得酥软。 诸葛蓉双手紧紧环住段璟脖颈,她只觉体内欲火再度烧了起来,一边放声浪
叫,一边下身亦是不断用力上挺动,迎合着段璟的抽插。段璟口中呼哧呼哧喘着
粗气,阳具直捣蜜穴深处,又在其花心上不住研磨,诸葛蓉身子一颤,脸色变得
异常通红,口中不断喊着让段璟再快一点。段璟口中不断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掐
着诸葛蓉的细腰,又将她的双腿用力压到其胸前,阳具大起大落,犹如打桩一般。 诸葛蓉只觉花心处一阵酥麻感传来,紧接着这股快感越来越强烈,她高高抬
起头,两眼圆睁着,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段璟知道其又要泄身,再不留力,阳
具大起大落,每一次都重重地插到花心处,如此过来约莫半刻钟的时间,诸葛蓉
又是一声疯狂的淫叫声,整个人紧紧抱住段璟,身子急速颤抖,蜜穴深处的淫水
直冲段璟龟头。段璟浑身一麻,再也忍耐不住,精关大开,滚烫的精液直射诸葛
蓉蜜穴深处,将她烫得是嗷嗷直叫。 二人同一时间攀上高峰,皆是感到无比痛快,又紧紧抱在一起温存了一阵,
方才沉沉睡去。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1) 第十一章段璟与诸葛蓉在峰顶住了月余,二人白日里一起练武,到了夜里便
大行房事,诸葛蓉初尝男女之事,自然十分贪欢,每次皆要泄身数次方才放过段
璟,段璟纵是铁打的身子,日子长了难免也有些力不从心。 一日夜里,二人交欢过后紧紧抱在一起,段璟抚摸着诸葛蓉的长发,忽然问
道:“师姐,你那日所说的伽罗是何人?”诸葛蓉一愣,这才说道:“说起伽罗,
她也该称呼你一声师叔了。”段璟饶有兴趣道:“原来是师姐的徒弟,不知其武
功如何,改日见了面,我这个做师叔的,可要考校考校她。”诸葛蓉闻言噗哧一
笑,说道:“你还考校人家武功呢,别到时被她打翻在地,那可就丢人了。”段
璟一怔,说道:“难道伽罗的武功竟会比我还高?!”诸葛蓉看着段璟,只是笑
而不语,偶尔眉间出现一丝忧色。段璟没有看见诸葛蓉眉间的忧色,兀自还在想
着伽罗的武功。忽听诸葛蓉幽幽叹息一声,接着翻了个身子,侧身躺到一边。 段璟有些不明所以,正欲问话,诸葛蓉却抢先问道:“师弟,你已上山月余,
也是时候下山了。”段璟一惊,急道:“我可是惹师姐生气了?”诸葛蓉轻笑道
:“傻瓜,你怎会惹师姐生气,只是你上山月余,如今还记得要去何方吗?”段
璟愣了半晌,忽然大叫一声糟糕,急道:“上山这幺多天,我怎地把方兄弟忘了。” 当下懊恼地捶胸顿足。诸葛蓉见他如此,急忙安慰道:“如今也已经晚了,
不如今夜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下山就是。”一夜无话,到得第二天天明,段璟
早早收拾停当,就欲一个人下山,但此峰高数百丈,纵使用轻功下山,只怕也要
半天时间。诸葛蓉一把拉住段璟的手,说道:“我来带你下山。”诸葛蓉带着段
璟一路飞跃下山,段璟只觉耳边狂风大作,再看诸葛蓉,见她气定神闲,身子在
半空闪转腾挪,犹如落叶一般轻飘飘下了山。到了山下又好生叮嘱一番,这才转
身离去。 段璟到了山下,整理了一下衣物,朝着一个方向大踏步而去,他如今也不知
道方剑明是死是活,只想着先找到魔门之人再说。 段璟一路向北而行,路遇一片树林,正想着歇息一会,忽听一个声音冷冷说
道:“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一点也不关心那方姓少年的死活。”段璟一惊,急
忙转头看去,就见林子里走出一人,那人身材娇小,脸戴面具,正是先前将方剑
明带走的魔门副门主。 段璟大惊,放下手中包裹,就欲上前相斗。那副门主却是将手一摆,说道:
“今日我不是来与你争斗,只想让你跟我走一趟。”段璟听其声音确定是个女子,
当下冷哼一声,说道:“妖女,你休得花言巧辩诳我,快快交出方兄弟,不然我
定与你魔门不死不休。”副门主冷冷道:“段璟,凭你一人,你以为当真能从魔
门中救出方剑明?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免得受那皮肉之苦。”段璟大怒,纵
身一步赶上,右手一探,直拿副门主左肩。副门主冷哼一声,左肩微沉,躲过段
璟一击,右手倏然伸出,一指直点段璟胸口。段璟双手抱胸,一把抓住副门主伸
来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拧,接着右脚猛听其面门。 副门主吃了一惊,身子用力跃起,整个人横在了半空中,跟着身子急速旋转,
挣开段璟双臂,跟着亦是一掌直劈段璟肩膀。段璟丝毫不惧,扭身避开,跟着一
掌直拍副门主肩头。副门主撤回手掌,紧接着又是一掌拍出,与段璟手掌狠狠相
击。 噼啪声中,二人各退一步,副门主看着段璟,眼神闪烁不定,没想到一个月
不见,其武功竟然大有长进,如今自己手下四大天王再见到他,恐怕只能绕着走
了。 副门主看着段璟,又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段璟冷冷说道
:“魔门妖女,我怎幺可能跟你走。”副门主怒道:“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我
就打断你的双腿,强行把你带走。”说着一声清啸,身形猛然一变,半空之中一
掌直拍段璟头顶。段璟一声大喝,亦是擎起双掌,狠狠迎了上去,掌心泛起一股
碧绿。 副门主知道万毒神功的厉害,当下不敢大意,掌到途中顺势一变,往段璟另
一侧肩头搭去。段璟扭身闪过,手掌往副门主手腕捏去,副门主冷哼一声,内力
灌注双臂,猛地爆发出一股气势,段璟只觉得手指一疼,副门主手臂犹如铁块一
般,竟然捏不动分毫,不由吃了一惊,身子向后一跃,稳稳落在了地上。 段璟甫一落地,副门主双拳一握,猛力击向他的前胸,段璟只觉拳风刮得人
脸皮生疼,不由后退数步,先扭转身子避其锋芒,然后单手直探其肩膀。哪知副
门主这一拳乃是虚招,虚晃一下后身子亦是一扭,电光火石之间直接就拿住了段
璟手腕,段璟大惊失色,欲要撤回手掌,不料副门主虎口犹如铁钳一般,夹得他
手腕一阵火辣辣疼痛,一时间竟然抽不回来。段璟急怒之下一掌狠劈了过去,副
门主亦是一掌迎上,二人瞬息间连对七掌,纵使段璟用上了十层功力,却始终奈
何不了副门主。 七掌方过,副门主忽然冷哼一声,右手猛然用力,段璟只觉脉门一疼,浑身
上下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身子不由一软,整个人直往地上倒去。那副门主眼疾
手快,一下将他拉起,又在他身上连点数指,段璟穴位被点,顿时全身无法动弹,
只能用双目狠狠瞪着副门主。 副门主见段璟的目光几欲噬人,冷冷道:“你最好乖乖跟我走,不然的话,
那姓方的小子可就没命了。”段璟一惊,急道:“你们把方兄弟怎幺样了?”副
门主又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段璟思索再三,终于咬牙点了点
头,又道:“若是方兄弟少了一根毫毛,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你们魔
门赶尽杀绝。”副门主冷笑一声,道:“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段少侠。”她这
一声段少侠叫得极其讽刺,说着一把提起段璟,身子急速往远处掠去。段璟被其
提在手中,犹如孩童一般毫不费力,瞬息间已经掠出数十丈。段璟心头大骇,没
想到这女魔头武功竟然比自己相像中还要高出一些,而且看其身法,怎地又与师
姐有些相像?! 二人一路急驰,段璟只觉耳边狂风大作,眼睛被吹得完全睁不开来,如此过
了约莫两个时辰后,就听一声到了,随后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段璟只觉得全身无比疼痛,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自己似乎在一间普通
的屋子里,里面摆着数张椅子,还有一张木床,再看床上,躺着的正是方剑明。 段璟一声惊呼:“方兄弟,你还好吗?”方剑明闻言急忙起身,见了段璟大
喜,继而又满面愁云,问道:“段大哥,你怎地也被抓来了?”段璟叹了口气,
半晌沉默不语,二人各自想着心事。忽然段璟问道:“方兄弟,你被他们抓来后,
可曾受到虐待?”方剑明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不曾,他们抓了我之后就一
直把我关在了这里,每日里饭菜都有,只是不许出这屋子。”段璟听了大奇,此
时那副门主早已离开,又道:“难道他们抓你来,不是为了长生经吗?”说到长
生经,方剑明急忙问道:“段大哥,当时我将长生经藏于马车车厢下面,你可曾
找到?”段璟笑道:“当日你被抓去,我料到你会将长生经留下,便特意去车厢
中找寻了一番,还真被我找到了。”说着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本线书。 方剑明见了喜道:“如今有了长生经,凭段大哥的天资,定能短时间内学会,
到时便能逃出去了。”段璟闻言大惊,急道:“此乃天山派镇派至宝,我不是天
山派的门人,怎可随意习练,此乃江湖大忌。”方剑明道:“可是如今我二人被
困此地,那副门主的武功实在太高,段大哥若不习练长生经,如何才能脱身,到
时长生经再落到魔门手中,你我二人岂不是成了助纣为虐,反而成了天山派,乃
至整个武林正道的罪人。”方剑明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段璟听了久久不语,半
晌才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方剑明又道:“所谓夜长梦多,如今你我二人
皆在此处,天知道这魔门还会做出什幺事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逃出这里,若
没有长生经的帮助,我二人何以逃出生天?!我武功低微,长生经对于我亦没有
多大作用,唯有段大哥你,若能练了这长生经,定能击败那女魔头。”段璟闻言
又想了一下,咬了咬牙道:“也罢,待此间事了,我自会前往天山派请罪,到时
若要废我一身修为,我也认命了。”。 方剑明闻言笑道:“段大哥放心,师父不是那样的人,有我在旁作保,定能
从轻发落,说不准师父还要感谢你保住了长生经,到时再送你一份大大的谢礼。” 段璟苦笑道:“只要明青子前辈不怪罪于我,我便安心了,哪还敢贪图什幺
谢礼。” 二人计议已定,当下也不多话,围在一起开始翻看那长生经。段璟先前曾经
抄录下一部分给了谢安,然后那只是一些练气法门,对于谢安恢复武功有着极大
的用处,而长生经真正的精髓处,他是丝毫也没有看过。 二人对视一眼,正要开始习练,段璟忽然心神一动,听见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他急忙收起长生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方剑明也是躺到了床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门外,跟着房门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推了开
来。 段璟闻声睁眼看去,见原先已经离开的副门主此刻去而复返,一把拉起段璟
就往外走去,段璟急欲挣扎,却因穴道被点无可奈何。他被副门主拉出房间,又
走了好长一段路,经过了重重院落,终于到了另外一个幽静的小院子里。 副门主将段璟关在了院子里,转身便再次离开,一路上未发一言,段璟不知
其有何目的,而且此时自己的武功又被封住,干脆一人便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颇为干净,东南一角处甚至还有块菜地,种满了各色蔬
菜,段璟年幼时与阿姐相依为命,自然也会做一些农活,此时眼见菜叶上生满了
虫子,干脆撸起袖子耐心捉起虫来。待得捉完虫子,又拎起一旁的水壶仔细浇起
水来。 段璟做的很认真,渐渐沉浸到了其中,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直到身后一
声冷哼传来,这才回过神来。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也做这些贱民所为。”副门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段
璟的身后,一脸的不屑。 段璟也不欲与其争辩,放下水壶到一旁坐下,然后问道:“你把我抓到这里
来,究竟有何目的?”副门主冷冷看着段璟,段璟也不甘示弱,冷冷盯着她。如
此半晌过后,副门主终于开口问道:“你在那峰顶住了多久?”段璟一惊,问道
:“什幺峰顶?”副门主冷笑一声,又道:“你能瞒得住别人,但也瞒不住我,
我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月,才见你从峰顶下来。”段璟亦是一声冷笑,说道:“那
也真是好笑,既然你在那里等了我一个多月,那岂能不知我在那里住了多久!” 副门主又道:“你这一个月在峰顶上都做了些什幺?”段璟似笑非笑看着她,
说道:“我在那峰顶做些什幺,又与你何干?”副门主气极,忽然大声喝道:
“你若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说着扬起右手,作势欲劈。 段璟冷笑一声,说道:“我如今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着闭
上眼睛再不理她。 副门主扬起手掌,狠狠劈了下去,见段璟丝毫不惧,忽然手臂一停,手掌在
半空挥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转而冷冷说道:“你就在此安心住下吧,一应食
物,我自会安排人给你送来,但你若是敢走出这院门,我就让你打断那姓方的小
子的双腿。”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副门主亦知段璟性傲,不受任何人威胁,但若拿方剑明来要挟他,只怕他也
只能乖乖就范。 段璟在院中石凳上坐下,试着运转了一下万毒神功,却发现丝毫提不起内力,
也不知这副门主用了何种古怪的点穴手法,竟然能将人的内力也封了起来。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早有魔门下人将晚饭端来,段璟肚中早已饥饿,接
过碗筷旋即狼吞虎咽起来,忽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看你这吃饭的样子,难道
不怕我在其中下毒吗?”段璟也不抬头,闻言笑道:“我从万毒山谷出来,普天
之下又有什幺毒能够毒死我,你能将我抓来,想必对我的武功应该也是了若指掌,
下毒这样的事,顶多也只能对付一些三流的高手罢了。”段璟说着又夹起一块红
烧肉,放入口中大嚼起来,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说道:“再者,你若想要杀
我,直接给我一掌就行了,何必还要下毒这幺麻烦。”副门主静静地听他说完,
半晌方才转身离去,离开时又道:“你吃完晚饭便回房歇息吧,房中有一些书籍,
也好打发一下时间。”说着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段璟用罢晚饭,起身走到院内屋门口。他轻轻推开门,迎面而来是一间颇为
清静的小屋,屋内摆设不多,一床一桌一椅,靠墙的地方还有一个书柜,里面有
着一些书籍,段璟走到书柜前,随意抽出一册来看,却是一本李煜的词集。 段璟随手翻开一页,见其上写着的正是那首《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段璟细细读着,体会着李煜从一介帝王到阶下之囚的那种心情,那种悲愤却又
无奈的苍凉感,不由想道:”倘若这后主当时身负绝顶武功,当可来去自如,虽
不至于再将天下抢了回来,但也可落得个潇洒一生。“他一介武夫,自然便将自
己的武人心态加入了其中,又想起自己虽然身负绝顶武功,如今不也照样被困在
此间,不由暗自失笑。 段璟又翻了几页,觉得有些无趣,又记起怀里的长生经,不由心念一动,侧
耳仔细倾听了一阵,探得周围并无任何人埋伏,这才放心大胆拿出书籍,准备照
此习练起来。 段璟打开长生经的扉页,见其上写了一首诗,便细细读了下去。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
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试涉霸王略,将
期轩冕荣。时命乃大谬,弃之海上行。学剑翻自哂,为文竟何成。剑非万人敌,
文窃四海声。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临当欲去时,慷慨泪沾缨。叹君倜傥才,
标举冠群英。开筵引祖帐,慰此远徂征。鞍马若浮云,送余骠骑亭。歌钟不尽意,
白日落昆明。十月到幽州,戈鋋若罗星。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呼吸走百川,
燕然可摧倾。心知不得语,却欲栖蓬瀛。弯弧惧天狼,挟矢不敢张。揽涕黄金台,
呼天哭昭王。无人贵骏骨,騄耳空腾骧。乐毅倘再生,于今亦奔亡。蹉跎不得意,
驱马还贵乡。逢君听弦歌,肃穆坐华堂。百里独太古,陶然卧羲皇。征乐昌乐馆,
开筵列壶觞。贤豪间青娥,对烛俨成行。醉舞纷绮席,清歌绕飞梁。欢娱未终朝,
秩满归咸阳。祖道拥万人,供帐遥相望。一别隔千里,荣枯异炎凉。炎凉几度改,
九土中横溃。汉甲连胡兵,沙尘暗云海。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白骨成丘山,
苍生竟何罪。函关壮帝居,国命悬哥舒。长戟三十万,开门纳凶渠。公卿如犬羊,
忠谠醢与菹。二圣出游豫,两京遂丘墟。帝子许专征,秉旄控强楚。节制非桓文,
军师拥熊虎。人心失去就,贼势腾风雨。惟君固房陵,诚节冠终古。仆卧香炉顶,
餐霞漱瑶泉。门开九江转,枕下五湖连。半夜水军来,浔阳满旌旃。空名适自误,
迫胁上楼船。徒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辞官不受赏,翻谪夜郎天。夜郎万里道,
西上令人老。扫荡六合清,仍为负霜草。日月无偏照,何由诉苍昊。良牧称神明,
深仁恤交道。一忝青云客,三登黄鹤楼。顾惭祢处士,虚对鹦鹉洲。樊山霸气尽,
寥落天地秋。江带峨眉雪,川横三峡流。万舸此中来,连帆过扬州。送此万里目,
旷然散我愁。纱窗倚天开,水树绿如发。窥日畏衔山,促酒喜得月。吴娃与越艳,
窈窕夸铅红。呼来上云梯,含笑出帘栊。对客小垂手,罗衣舞春风。宾跪请休息,
主人情未极。览君荆山作,江鲍堪动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逸兴横素襟,
无时不招寻。朱门拥虎士,列戟何森森。剪凿竹石开,萦流涨清深。登台坐水阁,
吐论多英音。片辞贵白璧,一诺轻黄金。谓我不愧君,青鸟明丹心。五色云间鹊,
飞鸣天上来。传闻赦书至,却放夜郎回。暖气变寒谷,炎烟生死灰。君登凤池去,
忽弃贾生才。桀犬尚吠尧,匈奴笑千秋。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旌旆夹两山,
黄河当中流。连鸡不得进,饮马空夷犹。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段璟一口
气读完,只觉胸中豪情迸发,不由一声长啸,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忽听周围一阵
响动,似有无数人马朝着院落而来,段璟暗道一声糟糕,急忙贴身收起秘籍,又
吹熄油灯,合衣躺在了床上。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2) 第十二章上回说道段璟一声长啸,引来无数人马涌向这个小院落,段璟暗道
一声糟糕,急忙吹熄油灯,合衣躺在了床上。 身子刚一挨到床上,只听火光一闪,整个院落都被重重围了起来,紧接着门
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一个身材高大之人从外急匆匆走了进来,手上犹自举
着一支火把。 那人到得床边,火把照了一下床上的段璟,见其睁眼看着自己,忽然将手一
伸,就要来捉段璟. 段璟虽然极力躲闪,然后穴道被封,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
被那人犹如孩童一般直接提了起来。 那人看着段璟,冷笑一声,将他狠狠摔在了地上,说道:“姓段的,你终于
落到我的手里了,你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天吧。”段璟被重重摔在地上,亦是冷笑
道:“原来是你。”他借着火光看清了那人的样子,见其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
子有如钢针一般立起,铜铃般的眼睛直视着自己。段璟虽然不知其姓名,但却从
其声音中认了出来,当下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那
汉子正是东天王,他在庄园内被段璟打得落荒而逃,又到了此地休养,方才正欲
睡下,忽闻一声长啸传来,急带着手下赶到,待见到是段璟时,终于忍不住怨气,
将其狠狠摔在了地上。 东天王听段璟出言讽刺自己,脸上更是挂不住了,当下将火把交给手下,一
把提起段璟,就要将他拖出去。 忽然院外一声冷喝声传来:“你们都在此地做什幺?”听声音却是那副门主
到来。 东天王闻言身子一颤,似乎极度惧怕那副门主,急忙高声叫道:“启禀副门
主,这姓段的小子想要偷跑。”话音未落,就觉一阵轻风吹过,副门主的身影倏
然出现在了一旁,双眼紧紧盯着段璟. 段璟毫不畏惧,狠狠瞪了回去。 二人瞪视良久,副门主忽然转身就走,东天王不明其意,只得紧紧跟上,一
群人迅速离开,只剩下段璟一人留在了房内。 段璟躺在床上,原本想再次拿出长生经习练,但先前被东天王用力一摔,只
觉得全身疼痛难当,只得作罢,合衣躺在了床上闭目歇息。 第二天天刚亮,段璟便起身在院子里溜达,院子不大,实在百无聊赖的时候
他便在那菜地里做些农活。早饭一早便摆在了桌上,他也不急,将农活仔细弄完
后,这才洗净双手用饭。 吃罢早饭,段璟又回了屋内,再次拿出了长生经仔细翻看起来,跳过扉页后
一路研读,每读一段他便盘腿坐下,照着书上的方法运转体内的万毒神功,只是
依然没有半点作用。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段璟被困在这小院子中,整日里不是摆弄这个菜园子,
便是在房中练功。他倒也想寻机会逃跑,但每次只要一出院门,那副门主定会出
现将他捉住,然后便是一阵摔打,久而久之,他也就没了这个心思。 虽然段璟逃不出这个院子,但却也有一些意外之喜,他自从习练了长生经以
来,意外地发现体内的万毒神功竟然隐隐有些复苏的迹象,虽然自己的奇经八脉
依然被封住,但却隐隐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段璟不由大喜过望,更是日夜苦练,
连平日里常去的那块菜地,也是多日不曾涉足了。 段璟在院中住了良久,他却一直不知为何这副门主不杀了自己,按说他屡次
坏了魔门好事,魔门上下都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如今却是静悄悄的,好似忘了
他这个人一般。不过如此也好,他正好可以安心习练长生经。 半个月时间眨眼就过,段璟的长生经亦是越来越纯熟,被封住的奇经八脉亦
开始有破关的迹象。段璟盘腿坐在床上,将长生经融入到了万毒神功之中,他习
练了这幺长的时间,愈发觉得这长生经无比奥妙,它似乎可以单独做为一门内功
来修炼,亦可融入到自己原本的内功之中合二为一,段璟此时用长生经为引,催
动体内的万毒神功,努力冲开被封住的奇经八脉。 月圆当头,一丝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穿堂入室,照在了段璟身上。段璟深吸一
口气,体内长生经缓缓运转,先是绕着周身游走了几圈,然后开始渐渐汇聚在了
一处,向着被封住的穴位发起猛烈的冲击。这种冲击看似平常,内里却有着极大
的凶险,若是一着不慎,不但穴位没法冲开,更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段璟满头大汗,脸色忽青忽白,头顶冒着一丝烟气。良久之后,方才缓缓睁
眼,但见其眼中神光一闪而过,又站起身来,走到桌旁轻轻一挥手掌,就听哗啦
一声,整张桌子应声而倒,摔了个四分五裂,而段璟的手掌自始至终却没有碰到
桌子边缘。 段璟冷眼看着屋外,忽然身形一动,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继而出现在了院
子里。他又辨明了一下方向,身子轻轻一跃,犹如黑夜中一只大鸟一般,趁着夜
色直往远处掠去。 段璟一路急驰,他被副门主挟来之时曾经暗中记下了方剑明被软禁之处的方
位,此时人在半空,看得更是清楚,一路避开那些巡逻的魔门弟子,顺利地来到
了屋外。 段璟正欲推门而入,忽听房内有些动静,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房
内竟然有着两人。他不敢贸然而入,先捅破一层窗户纸向里细看,这一看不打紧,
居然让他怒火中烧。 只见方剑明躺在屋内床上,四肢皆被捆绑,身上衣物被剥得精光,一个肥胖
的女子正趴在他的身上,一个脑袋伏在他的胯间,正在一上一下吞吐着,再看方
剑明,见其脸色通红,满脸的愤慨和不甘。 段璟大怒,本想破门而入,忽然心念一动,探到周围似乎另有几人埋伏,而
且听其呼吸似有似无,定是内家好手,武功似乎不弱,不由略微有些吃惊,莫非
在这魔门内,还藏着一些别的高手不成。 段璟不敢轻举妄动,又悄悄伏下身子,躲回了夜色里。此时就听房内一阵笑
声,那笑声虽然似乎是个女子,但嗓音颇粗,想来就是那肥胖女子所发,就听那
女子说道:“小子,你今夜若是将老娘伺候好了,日后在这魔门之中,你当可横
着走。”方剑明呸了一声,怒道:“你个贼婆娘,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小爷若
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一条好汉。”想来方剑明也是被逼急了,说话间竟也有了
一股绿林好汉的味道。 女子笑了一声,又道:“我又怎幺舍得杀你呢,你这般细皮嫩肉,在整个魔
门都找不出第二个,我见了实在欢喜的很,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和我做一对长久
夫妻吧。”段璟听着屋内二人对话,心头有些着急,又暗暗伏低身子,整个人悄
悄往先前所探得的方位摸去,那里似乎埋伏着数人,想来定是那肥胖女子所带的
帮手。 段璟伏低身子,沿着屋角慢慢走着,然后猛一抬头,见屋顶上立着一人,此
时正冷眼看着自己,见自己抬头,亦是一声冷哼,跟着一道刀光迎头劈下。 段璟见身形暴露,足尖一扭,堪堪躲过那道刀光,再一抬头,见天边一轮明
月,将自己的影子照得亮堂堂的,方才明白缘何露了马脚,不由暗自失笑。 那人一刀劈下,顿时惊动了其余数人,跟着便有数人一跃而下,将段璟团团
围住。数人中有一人持剑,二人持刀,还有一人却是使了一杆大枪。 屋内二人听到动静,那女子率先开口道:“白叔叔,怎幺回事?”那持剑之
人回道:“有人闯了进来,不过小姐尽管放心,属下马上就解决此事。”话音未
落,屋内的方剑明也是叫道:“屋外之人可是段大哥?”段璟不由笑道:“方兄
弟放心,你只管享受你的美人,剩下的人就由我打发了。”方剑明闻言苦笑一声,
段璟也不再理会,凝神打量着四人。 先前与女子通话之人看着段璟,冷冷道:“这位朋友,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此人姓白,单名一个涟字,中等身材,面白无须,腰间斜跨一柄长剑。 段璟笑道:“屋内之人是我兄弟,我今日到此正是来找他的。”说着心中不
禁有些讶异,自己被副门主抓来这许多时日,这几人似乎并不认识他。 白涟又道:“那你今日可是来错了,我家小姐看上了屋里那个小子,欲与其
结秦晋之好,阁下还是请回吧。”他话说得客气,手却不由自主摸上了剑柄。 段璟哈哈一笑,又道:“秦晋之好,那也得两情相悦才行,如今看来,只怕
是你家小姐霸王硬上弓吧。”白涟冷冷看着段璟,道:“看来阁下今日是一定要
搅这趟浑水了?”段璟也不说话,只是冷笑一声,双手缓缓提起,凝神以待。 白涟见段璟不说话,蓦然间一声大喝,紧接着剑光暴起,数道剑影直刺段璟。
剑势极快,大喝声未落,剑尖已堪堪刺到段璟胸前。 段璟暗赞一声好,身随剑动,避向一侧,跟着五指一张,径直去拿剑身。 白涟冷哼一声,剑身横扫,剑锋直扫段璟手掌,他初见段璟,摸不清他的武
功路数,见他不知好歹用手来抓剑,暗道其真是胆大妄为。 哪知剑身刚搭上段璟手掌,就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白涟不由大吃一惊,他
哪里知道段璟手上一直都带着一副极薄的手套,那手套不知用何物织成,却是刀
砍不进,火烧不断,端得是一件罕见异常的宝物。 段璟趁着白涟愣神的功夫,五指猛然一收,直接握住了剑锋,正要用力折断,
忽听脑后恶风袭来,心知不妙,身子猛然往一侧让开,一柄单刀呼地沿着段璟的
身子劈了下来。 白涟夺回长剑,亦是一声大喝,与那使单刀的汉子一前一后夹攻段璟,只剩
一个使双刀的汉子和那个使大枪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段璟面对二人夹攻,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双掌齐出,左挥右挡,将二人招式
一一挡下,他如今穴道被解,又有长生经护身,武功更是精进,白涟和那使刀汉
子合力围攻之下,竟然连段璟的衣角也摸不着,心中又惊又怒。 三人正在酣斗,忽然段璟一声长啸,双掌猛然拍出,就听哎呀一声,那使刀
的汉子往后便倒,长刀也是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白涟见但使单刀的汉子被段璟一掌击败,不由大喝一声,长剑倏然加快了速
度,剑尖连抖,数朵剑花直刺段璟要害,同时另外二人也是齐齐一声大喝,使双
刀的人就地一滚,刀锋直砍段璟下三路,另外一人则是枪尖一抖,直刺段璟后心。 段璟一声长啸,身子猛然跃起,躲过双刀,身子在半空中一转,足尖猛踢枪
尖,就听咔嚓一声,乌木做的枪身竟被他一脚踢断,枪尖在半空中一闪,被段璟
拿在手里随手往后一掷,直刺白涟面门。 白涟大吃一惊,急忙撤招回挡,那使枪的汉子见自己的兵器被段璟一脚踢断,
心下大怒,拿着枪杆只顾乱打。段璟人在半空,足尖再次用力一踢,原本就断掉
的枪杆竟然再次被其一脚踢折,那使枪的汉子大惊失色,身子猛然向后一跃跳出
战团。段璟逼退一人,转身一掌直拍使双刀汉子的头顶,这一掌内含长生经的威
力,顿时掌风大作,刮在人脸上隐隐生疼。 使双刀那汉子吃了一惊,他本来用的一直都是下三路打法,此时段璟人在半
空,刀法自然也没了用武之地,只得就地一滚,先避开一掌再说。不料段璟这一
掌乃是虚招,半途掌势一变,忽然化掌为爪,只抓那汉子肩头。那汉子避之不及
被抓了个正着,不觉闷哼一声,肩头痛彻难当,急忙挥起一刀直劈段璟手臂。段
璟略一用力,就听喀拉一声,那汉子整条臂膀硬生生被段璟抓得脱臼,再也忍耐
不住,惨叫一声,弃了双刀跪倒在地,右手扶着左肩,额头上冷汗直流。 白涟见段璟数息间迫退三人,心中一寒,他原以为凭着四人之力,即使斗不
过段璟,但也能打个旗鼓相当,不料一个照面,三人纷纷败退,如今只余他一人
还有一战之力。 白涟手持长剑,剑尖直指段璟,脸上冷汗直流,手臂也开始微微有些颤抖。 段璟一声冷笑,右掌猛然拍出,挟带着千钧之力猛击白涟前胸,白涟大喝一
声,剑尖直刺段璟咽喉,竟全然不顾拍来的手掌,欲与段璟斗个两败俱伤。段璟
一脸冷漠,忽然掌势一变,半途中抓住刺来长剑,掌心内力一吞一吐,啪嚓一声,
竟将长剑生生折断,反手将剑尖用力一掷,直刺白涟面门。白涟长剑被折,心中
一阵恍惚,暗想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是个成名高手,今日竟被人一个照面就
折断长剑,当真是奇耻大辱。正自黯然神伤之际,不料段璟将断掉的剑尖掷来,
一时未及提防,顿时惨叫一声,面孔被长剑贯穿而过,身子向后一仰,挣扎了几
下就没了声息。 另外三人见了大惊,不由齐声大喝,合力冲段璟杀来,段璟抖擞精神应战,
不到数合,一掌印在那使大枪汉子的胸口。那汉子一声大叫,猛地向后扑倒,仰
面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萎顿在地。另外二人见了,早已肝颤,手中招式不由
乱了章法,被段璟寻得空当,又是一掌一个纷纷毙命。 段璟击毙四人,探得周围再无动静,急忙推门进了房内,乍看之下,不禁哑
然失笑。 只见方剑明被捆在了床上,四肢大张,被分别锁在床的四角,此时正是赤身
裸体。一个肥胖的女子正趴在他的下身,嘴巴不停吸吮着他的阳具,不时发出啧
啧的声音。见段璟进来,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怒道:“你是何人?胆敢来打扰老
娘的好事,快给我滚出去。”段璟不去理她,反而对着方剑明笑道:“方兄弟真
是艳福不浅啊。”方剑明苦着一张脸,说道:“段大哥不要再取笑小弟了,还是
先将小弟救下来吧。”话音未落,那女子忽然大叫道:“你把我白叔叔怎幺样了?” 说着快步奔向门外,见院里横着四具尸体,不由大惊失色,回头对段璟怒道
:“你胆敢杀了白叔叔,我定要禀明父亲,要他将你赶尽杀绝。”段璟冷着一张
脸,忽然一把提起那女子,那女子被段璟提到半空中,吓得吱哇乱叫,双腿乱蹬,
犹如一只肥猪一般。段璟掐着她的脖子,冷冷道:“你若再大喊大叫,我就一把
掐死你,听明白了没有?”那女子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她的白叔叔尚且不是段
璟的对手,她又如何能和段璟对抗,当下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段璟将她放在地上,女子身子不断后退,缩在了一个角落里,段璟上前将方
剑明绳子解开,笑道:“美人在怀,方兄弟你何不从了呢。”方剑明看了那女子
一眼,苦笑道:“若是这种女子也能称为美人,那我宁愿抱只老母猪睡觉了。” 段璟又问道:“方兄弟,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方剑明穿上衣服,满脸的
不堪回首,道:“今夜我与往常一样,正准备安歇,忽然这人就冲了进来,紧跟
其后的还有四名保镖模样的人。他们冲进来后不由分说就把我绑了起来,然后那
四人又出了房门,接下来的事段大哥你也看到了。”段璟还是忍不住满脸笑容,
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子,怎地会到了此地?”他见那
女子随身带的四名保镖武功皆是不凡,料想其定是魔门高层的家属,想着先问明
身份,他与方剑明能否逃出生天,说不定就着落在她的身上。 女子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口中不甘心道:“你最好赶快放了我,若是我父
亲来了,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段璟笑道:“若真是这样,我还真想见一
见令尊,看看令尊是何等的模样,能生出你这样的尊容。”话音刚落,屋外突然
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既然阁下如此想见我,何不亲自出来一观呢。”到底来
者何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3) 第十三章上回说道段璟欲靠那肥胖女子逃出魔门,那女子恶狠狠说道:“若
是我父亲在此,定要他将你杀了,一出我胸中恶气。”段璟闻言笑道:“我倒是
真想见一见令尊,看看其到底长得是一副什幺模样,能够生出你这副尊容。”话
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威严又带有一丝怒气的声音:“既然阁下这幺着急见
我,何不出来一观。”段璟闻言一惊,此人竟然能够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外,这份
功力委实惊人。正想出手,忽见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个高大威严的男子满面怒气
走了进来,环视了一眼四周后,对着缩在角落的女子道:“原来你在这里,你白
叔叔呢?”女子闻言大哭,垂泪道:“父亲,白叔叔被他杀死了,就在外头的院
子里。”男子闻言大惊,几步奔出门外,须臾又冲了回来,满面怒色再也隐藏不
住,厉声道:“好小子,竟敢杀了白涟,我雪山派今日定容不得你。”说着双掌
一推,一股寒意直卷段璟. 此人原来是雪山派掌门,复姓司伯,单名一个南字,此次正是受魔门副门主
的邀请,前来此地商议要事,其间其女闲着无聊,便带着白涟等四人到处游玩,
正好在这间屋子外发现了方剑明,又兼方剑明长得一表人才,其女见猎心喜,又
见方剑明被软禁在了此地,只当是魔门的下人,便一时冲动……没想到却害死了
白涟四人。 段璟见司伯南来势汹汹,心下不敢大意,他亦不知司伯南武功如何,当下提
起八层功力,双掌亦是拍了过去。啪啪两声,二人各击一掌,段璟稍稍退了半步,
司伯南却是纹丝未动,不禁咦了一声,看段璟年纪不过二十七八,竟能接住自己
一掌,心下不由大感兴趣。 段璟亦是大感意外,按说以他现在的武功,莫说一般的高手,即使魔门的四
大天王来了,也绝然接不下他的一掌,此人不但接下了自己一掌,反而还将自己
震退半步,这份功力委实骇人。 司伯南看着段璟,问道:“你是何人门下,年纪轻轻能够接下我的一掌。” 他此刻出言询问,怕得便是段璟背后的师门长辈,若是寻常人士,他早就一
掌劈死了,哪里还会这幺啰嗦。 段璟一愣,转而说道:“师门渊源,不便相告。”他这话倒也不是虚张声势,
现如今七极剑派被司马炎掌控,早已将他列为了叛徒,他倒是可以说是九宫老人
的徒弟,可九宫老人早已仙去,只怕如今除了那位师姐外,亦是无人知晓。 只是段璟如此一说,司伯南更觉得他背后暗藏更加雄厚的势力,心中暗想,
如今江湖中的大门大派,白道不外乎少林、武当之流,而黑道亦只有魔教、魔门
两派,可自己从没听说这几派中有如此杰出的青年高手,不由暗自沉吟不语。 一旁的女子见司伯南迟迟没有动手,不禁哭诉道:“父亲,此贼杀了白叔叔,
还请父亲替他报仇。”这肥胖女子乃是司伯南的独女,名唤司伯艳,自幼好吃,
如今亦是二八芳龄,却是肥胖的犹如一只母猪一般,司伯南也不管她,安排了白
涟等人随身护卫,任由着她胡闹。 司伯南闻言面色一沉,冷冷道:“小子,我不管你出自哪门哪派,但今日你
杀了白涟,拂了我雪山派的颜面,此事我定不会善罢甘休。”段璟亦是冷冷回道
:“令爱欲强辱我兄弟,她的四个随从屡次阻扰,我亦不得不出手杀了他们,若
不是令爱,他们亦不会死于非命。”司伯南冷哼一声,道:“他二人两情相悦,
又与你何干,废话少说,今日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说着双掌一卷,蓬勃的内力
散发出来,将衣物吹得高高鼓起。段璟见他如此不讲道理,心下亦是大怒,双掌
往身前一推,直接拍了过去。 二人甫一交手,便爆发出极大的内力,屋内摆设被震得粉碎,司伯南一身雪
山派的内功,出招时自带一股寒气,虽不能与萧曲的玄冰劲媲美,但也不遑多让。 段璟与萧曲多番交手,自然也知道其厉害之处,二人各施本领斗做一团。 司伯南曲起一指,带着巨大的内力直指段璟前胸,段璟毫不示弱,右掌迎上,
万毒神功与长生经游走全身,亦是狠狠拍了过去,二人数息间已经连过数招,均
是奈何不了对方。 忽听轰隆一声巨响,整间屋子突然裂了开来,继而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连
门到窗再到屋顶俱是碎裂了开来,二人如此激斗之下,竟然连房子也承受不住倒
塌了。 忽然墙角一声尖叫声传来,一根巨大的房梁直直朝着司伯艳砸了过去,司伯
南大惊,急忙去救,却因相隔太远毫无办法,眼见司伯艳就要被砸中,忽然一道
身影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司伯艳,用后背硬生生承受住了砸下来的大梁,这一
击甚重,砸在了那人后背之上,不由连喷数口鲜血。 那道身影正是方剑明,他见房梁砸下,本想逃命,却一眼瞥见正缩在角落里
的司伯艳,不及思索之下急忙扑了过去,以后背硬生生护住了司伯艳,只是这一
下砸得实在太重,饶是他用内功护体,也不由得连喷数口鲜血。司伯艳看着护住
自己的方剑明,一时亦是忘记了惊叫,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段璟见方剑明被房梁砸中,不由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与司伯南相斗,身子一
纵直扑了过去,一掌推开压在方剑明身上的房梁,急声问道:“方兄弟,你怎幺
样了?”方剑明抬起头,面如金纸,奄奄一息道:“段大哥,我没事,咱们快快
出去吧。”段璟背起方剑明,几步出了屋外,此时司伯艳亦被司伯南救出,站在
了屋外院落中,见方剑明被段璟背了出来,急忙跑了过来,见方剑明背上一片血
迹,又见其面如金纸、奄奄一息,不由大急,喊道:“喂,你千万不能死啊,我
还等着你来娶我呢。”她一急之下满口胡言乱语,听着让人哭笑不得。 段璟在一旁怒道:“若不是因为你,方兄弟怎幺可能会这样,你快快让开,
我要替他疗伤。”一旁的司伯南闻言大怒,正欲出手教训段璟,又见爱女伤心垂
泪,一时有些心软,鼻中冷哼了一声,却是轻声安慰起司伯艳来。 段璟盘腿坐在方剑明身后,双掌抵住其后背,缓缓运起长生经,将内力不断
输入他的体内,长生经的内力柔和,在方剑明体内缓缓修复着他的内伤,半晌过
后,方剑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接着面色逐渐转红,竟是被段璟救了过来。 段璟长吁口气,收回双掌,看着方剑明道:“方兄弟,你的内伤虽然好了,
但是皮肉之苦还是免不了了。”方剑明道:“多谢段大哥出手相救,些许皮外伤
不碍事的。”想了想又道:“段大哥,那姑娘如何了?”段璟一愣,方才想起方
剑明说得是司伯艳,苦笑道:“她如此辱你,你还要救她……”方剑明正色道:
“她虽然辱我,但终究没害了我的性命,而且段大哥也将其爪牙尽数杀了,也算
是替我报了仇,我与她自是两不相欠。方才其有难,我却也不能不救,段大哥你
说是不是这个理。”段璟闻言笑了笑不再言语,他自然知道方剑明的想法,亦是
其有着这份单纯的心性,所以二人才能结交。 段璟笑道:“方兄弟你放心吧,那位姑娘没事。”说着转头看去,却不由咦
了一声。方剑明一时好奇,急忙转过头去,却见院落中空空荡荡,哪还有司伯南
父女的身影,又见段璟手中拿了一张纸片,不由奇道:“段大哥,你手里的是什
幺东西?”段璟笑了一声,将纸片递了过去,笑道:“你自己看罢。”方剑明好
奇之下接过纸片,见其上写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
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
其家人。”不由面色大窘,故作不明道:“段大哥,这是什幺意思?”段璟笑道
:“那位司伯姑娘看来是相中你了,今生非你不嫁。恭喜方兄弟,日后就是雪山
掌门的爱婿了。”方剑明不由苦笑一声,道:“段大哥快别取笑小弟了,如今还
是想想怎幺逃出这里罢。”话音未落,一个清冷的声音接口道:“想要走的话倒
也简单,就怕你没这个本事。”二人一惊,见原本只有他二人的院落中,不知何
时又多了一个身影,那人身材娇小,站在一株榕树底下,此刻正冷冷看着二人,
正是独孤伽罗。 段璟见独孤伽罗现身,暗道一声糟糕,定是方才与司伯南的打斗太过激烈,
房子被震塌后的巨响惊动了她。心道此女武功实在深不可测,自己又与司伯南恶
战了一场,此时不知能不能斗得过她。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逃到了这里,难道
还能束手就擒不成,不如全力一拼,说不定还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独孤伽罗冷眼看着二人,却迟迟没有出手,二人有些惊疑不定,方剑明亦知
独孤伽罗的厉害,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以待。 不料独孤伽罗迟迟没有出手,段璟有些按耐不住,喝道:“你迟迟不出手,
到底是何用意?”独孤伽罗看着段璟,眼神中似乎有着莫名的情绪,叹道:“我
劝你还是乖乖回去,不要逼我出手,就算你练了长生经,也不一定会是我的对手。” 段璟大吃一惊,他习练长生经这事,除了方剑明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这独
孤伽罗又如何得知。 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独孤伽罗轻蔑地一笑,说道:“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你在那个院子里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而且我放你走了,魔门还有
其他高手,你依然逃不出去。”段璟闻言嗤笑一声,道:“又是那什幺四大天王
吗,如今就算他们四人一起上,我也不见得就拍了他们。”独孤伽罗轻笑一声,
正色道:“你莫非真的以为魔门就只有四大天王了,若论真正的实力,他们甚至
排不进前十。”段璟闻言吃了一惊,又不知其话真假,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独孤伽罗又道:“魔门高手无数,光在明面上的,除了四大天王之外,还有
三散人和二护法,这些人武功都在四天王之上,更不用说还有六灵将这些与四天
王武功不相上下的人。而这些,只是魔门明面上的力量,更有一些暗地里的力量
是你无法想象的。”说着目光炯炯看着段璟. 段璟和方剑明面面相觑,半晌后段璟咬牙道:“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我也
非趟过去不可。”又对着方剑明说道:“方兄弟,一会我拖住她,你趁机逃出去。” 说着双掌缓缓提起,就要出手。 独孤伽罗闻言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只想让他走,倒也不费什幺事,
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段璟闻言一愣,问道:“你肯放方兄弟走?”独孤伽罗冷笑一声,说道:
“你当我魔门当真稀罕长生经吗,我门中典藏无数,各类神功秘籍应有尽有,就
算是你的万毒神功,我也没有放在眼里。我抓他来,只不过是一桩交易罢了。” 段璟闻言有些惊疑不定,这独孤伽罗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要知道江湖中有
多少人对长生经是垂涎三尺,袁长乐靠着这一本长生经更是大杀四方,若不是司
马莹碰巧破了他的气门,又怎幺死在了自己手里。 方剑明闻言也是满面惊讶,这独孤伽罗抓自己竟是因为一桩交易,又是何种
交易需要魔门的副门主出马,来抓区区一个天山派的弟子。 段璟看着独孤伽罗,问道:“你说你抓方兄弟只是因为一桩交易,到底是何
交易?”独孤伽罗微微一笑,说道:“若你愿意留下来,我倒不妨和你说说这个
交易。”段璟闻言喝道:“妖女,你到底在耍什幺花样?”独孤伽罗见其出言不
逊,亦是冷哼一声,说道:“方剑明可走,但你若是想走,就得先问过我再说。” 二人相视一眼,段璟说道:“方兄弟,既然她愿意放你走,你就先走罢。”
又想了想说道:“你出去后,先去找关大侠,我与他兵分两路,我来寻你,他去
寻明雷子前辈,如今这幺多天过去了,也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方剑明也知道
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独孤伽罗说不定什幺时候就改主意了,到时二人一个
都走不脱,也道:“段大哥,那我先行离开,等你平安出来后我再来找你。”段
璟微笑道:“方兄弟,一路保重。”说着缓缓站在他的身前,两眼紧紧盯着独孤
伽罗,生怕她突然发难。 独孤伽罗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欲望,只是对方剑明说道:“方剑明,我若是你,
出去后便径直先回师门。”方剑明闻言一愣,正待再问什幺,却见段璟朝他挥了
挥手,要他加紧离开,只好拱手对段璟道了一声保重,接着身子一跃,几个起伏
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段璟双掌提至胸前,眼睛紧紧盯着独孤伽罗。独孤伽罗却是冷笑一声,道:
“但愿方剑明不会死在半路。”段璟闻言惊道:“你说什幺,什幺死在半路?” 独孤伽罗却是没有回答段璟的问话,只是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也
想对我出手,试试融合了长生经和万毒神功的力量能不能打倒我。”段璟没有说
话,但其坚定的眼神却告诉独孤伽罗,其正有此意。 独孤伽罗轻笑一声,说道:“也罢,我就再同你交一次手,让你看看魔门的
实力。”说着缓缓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但见月光灼灼,照射在了独孤伽罗的身上,一张略显清秀的脸,带着一丝清
冷,缓缓走到段璟面前。段璟有些吃惊,他虽然知道独孤伽罗是个女子,但以往
她都是戴着那个鬼怪面具示人,如今这副不施脂粉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独孤伽罗看着段璟,冷冷说道:“既然你要试一试自己的武功,那我就成全
你。”说着不待段璟回答,一指疾点其左边肩膀。 段璟料不到她说打就打,一时没有提防,待见手指堪堪点中自己肩膀时,方
才如梦初醒,不由吃了一惊,身子一扭避了开去。 独孤伽罗一指不中,立时又是一指点出,依然不离段璟左肩三寸。段璟失了
先机,只能步步退守,眼见退无可退,忽然一个旱地拔葱,身子高高跃起。 岂料独孤伽罗早有防备,见段璟一跃而起,手掌猛抓其脚踝,段璟大惊失色,
眼见其手掌靠近自己脚踝,一股寒气紧紧包裹,禁不住一声长啸,双足猛然发力,
往独孤伽罗手掌踢去。 段璟人在半空,即使双足猛然发力,又有多大的力气,独孤伽罗五指大张,
依然往段璟脚踝抓去,段璟先机已失,此刻人在半空,根本无法闪躲,只能运起
全身功力,希望能够将独孤伽罗震开。 独孤伽罗手掌甫一搭上段璟的脚踝,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内力狂涌而来,极力
想将她的手掌震开。独孤伽罗冷哼一声,五指如钩,用力箍住段璟的脚踝。段璟
只觉得她的手掌犹如一道铁箍一般,将自己的脚踝抓得生疼,内力不由一泄,身
子一歪,一个倒栽葱直往地上坠去。 独孤伽罗一惊,急忙放开段璟脚踝,甫一松开,段璟身子突然一横,紧接着
手掌在地上用力一撑,整个人再度弹了起来,接连几个翻身后稳稳落在了地上。 段璟身子甫一落地,立时一声长啸,身形一纵,右掌拍向独孤伽罗的左肩。 独孤伽罗肩膀微扭,避开这一掌,转而手掌向段璟手腕搭去,欲拿其脉门。 段璟冷笑一声,早已料到此招,手掌横扫,依然往独孤伽罗肩头削去。独孤
伽罗足尖一点,向后避开,继而身子一跃,人在半空中单掌直探段璟肩膀。 二人攻守之势立换,噼里啪啦间已经过了数招,段璟不禁暗暗有些心惊,自
己身负万毒神功和长生经两大内功绝学,却依然隐隐处于下风。 其实不光段璟心惊,独孤伽罗也是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即使段璟练了长
生经,但这幺短的时间内,势必无法很好的融会贯通,是以她方才会如此轻视段
璟. 不料这一番交手之下,竟然隐隐感觉其功力似乎增长了很多。 独孤伽罗提起精神,足尖一点,身子扑向段璟,手指倏然点出,直指段璟前
胸。段璟脚下步伐一变,忽然在原地消失,独孤伽罗毫不惊慌,一指往一侧点去,
哪知却点了一空。独孤伽罗大惊,正想回身,却见段璟从另一侧出现,手掌一格,
顺势拿住了她的手腕,掌上猛一用力,犹如铁箍一般紧紧箍住了独孤伽罗的手腕
脉门处。独孤伽罗只觉手臂一酸,紧接着全身一软,竟然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 段璟一招制住独孤伽罗,冷冷看着她,独孤伽罗毫不示弱,亦是狠狠地瞪着
段璟,段璟冷笑一声,竖起单掌,就要狠劈下去……欲知独孤伽罗会否就此毙命,
且听下回分解。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4) 第十四章上回说到段璟一招制住独孤伽罗,紧接着单掌一竖,狠狠劈了下去。
独孤伽罗闭目等死,美目中竟泛起几滴清泪,段璟一惊,急忙收回力道,只在其
后脑处劈了一下,独孤伽罗嘤咛一声,紧接着便晕倒在地。 段璟看着倒在地上的独孤伽罗,心情复杂,他本该一掌将其劈死,可不知为
何,见其眼泛泪光,竟然生出了恻隐之心。段璟暗暗对自己说道:“段璟啊段璟,
她可是魔门的副门主,江湖中有名的女魔头,你今日若放过了她,来日不知还有
多少人命丧她的手中,快快下手,为武林除一大害。”可是其转念又想到,自己
被困在魔门多日,可独孤伽罗却没有半点怠慢自己,而且不光是他,连方剑明亦
是如此,说不定这独孤伽罗并不如武林中传言的那般凶恶好杀。 段璟正踌躇间,忽然听到一阵衣袂飘动的声音,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人,正快
速往这边赶来。他心头一惊,料想定是几番大战后惊动了魔门的其他人,眼睛环
视四周,心中计较已定,身子猛然一纵,人在半空连换数个身位,然后往西急驰
而去。 段璟方走,随后便有数人到了院中,见躺在地上的独孤伽罗,皆是一声惊呼,
立时便有三人往段璟离去的方向追赶,剩下几人则扶起独孤伽罗回转而去。 段璟一路急奔,他一心想要找到方剑明,而这个方向也正是当时方剑明离开
的方向,只是他这一路追赶,却始终找不到其人,又兼急奔了大半个时辰,整个
人又累又饿,不由放缓了脚步想要歇息一下。 此时天色微亮,天边一层薄雾透出了些许霞光,段璟一夜未睡,此时又累又
乏,回头见自己已经逃出魔门,不由得想要先找个地方落脚。正好前面不远有个
集镇,便想着先去饱餐一顿,然后再找家客栈好好歇息一下。 段璟步入集镇,此时天色尚早,酒肆多未开门,段璟只得先去找了一家客栈,
拍了许久的门后,终于有个伙计打着呵欠打开大门,满脸的不耐烦。 段璟也不多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那伙计见了银钱,立马
两眼放光,点头哈腰地将段璟让入大堂,又迫不及待叫醒了客栈的掌柜。 掌柜被叫醒后亦是一脸的不耐烦,段璟也不理他,他此前跟着谢安,自然知
道了钱能通神的道理,当下订了一间上房,又让掌柜的安排些饭菜送入房中,掌
柜见来了大主顾,也是满心欢喜,急忙让伙计准备酒菜,自己则亲自领段璟去上
房歇息。 掌柜将段璟领到房间,段璟推门而入,见房内装修甚是华丽,从怀里掏出一
块碎银算是打赏,又挥了挥手,掌柜满面谄笑,离去前低声道:“公子还有什幺
吩咐没有,若是嫌一人寂寞,小老儿也可以为公子安排一下。”段璟此时全身疲
乏,直想好好睡上一觉,闻言摇了摇手,掌柜还想再说些什幺,就见砰的一声,
房门被段璟随手关上,这才无奈离开。 段璟一夜大战,此刻全身又酸又痛,头刚刚挨着枕头,呼噜便打得震天响,
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才起床。 段璟一觉醒来,肚中又饿又渴,推门而出欲去饭堂吃饭。抬眼见此时月上梢
头,不由哑然失笑。忽然眼角瞥到一人,心中一惊,再待定神一看,正是先前给
自己开门的那伙计。 那伙计见段璟醒来,急忙上前笑道:“公子终于醒了,可是肚中饥饿?小人
马上将饭菜送到公子房中。”段璟原本就是要去吃饭,见其一直在外等候,心中
颇为感激,含笑说了句有劳,又递了块碎银过去。伙计一天之内连赏两块碎银,
足足抵得上自己一年的薪水,自是欢天喜地去了。 段璟在房中等了片刻,听得敲门声响起,知道是那伙计安排了饭菜过来,起
身开门,见那伙计领了数人,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大红色托盘,不由微微吃惊。 伙计笑道:“我一人也拿不了这幺多饭菜,便找了一些人帮忙,公子久等了。” 说着招呼众人进屋,将一应饭菜摆在了桌上,整整摆了一大桌子。 段璟有些愣神,看着那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苦笑道:“多谢小二哥的一番美意,
只是我这一人也吃不完这许多饭菜。”又想了一想,说道:“要不你等拿一些回
去自己吃罢。”众人闻言,皆面露喜色,伙计见了,也不好拂了大伙的意,只得
说道:“似乎是有些多了,既然公子好意,你等便每人拿上一份,回屋自己吃吧。” 众人弃身谢过段璟,各自欢天喜地上前拿了一件回去,他们倒也知趣,拿的
尽是一些寻常菜式,真正的山珍海味都给段璟留了下来。段璟见眨眼间桌上的饭
菜就去了一大半,方才笑道:“小二哥,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来用完饭再走。”
伙计急忙说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已经用过晚饭,不敢再叨唠公子,还请
公子慢用。”说着起身告辞而去。 段璟睡了一天,早已是饥肠辘辘,见众人离去,便一人坐在桌旁大快朵颐起
来,真是吃得满嘴流油,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方才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皮满足
地叹了口气。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段璟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自然也不例外,他被囚
在魔门月余,自然没有女色可以亲近,憋了这幺长的时间,自然也是异常辛苦,
此时正值酒足饭饱之际,自然便想着发泄一下多日来憋着的那一股欲火。 段璟本欲去找那伙计,想问一下附近可有青楼,忽而心念一动,又返回房中,
掏出了怀里的长生经,细细研读起来。 段璟习练长生经才一个月,虽然能将万毒神功与长生经融合起来,但书中始
终还有些疑问不明白,他总觉得长生经不会如此过于简单,其真正的作用应该还
未被发掘出来。 段璟仔细研读了一下长生经,然后盘腿坐在床上,依着书中的法子让内力沿
着身周的奇经八脉跑了一圈,只觉四肢百骸无比舒爽,忍不住微微呻吟一声,再
待内力绕了几圈后,更觉舒畅,忍不住放声长啸。 哪知啸声方落,忽听周围一片嘈杂声响起,不时有一些住在客栈中的江湖豪
客冲出门外,纷纷大叫大嚷,段璟一惊,再细细一听,方知这啸声竟然将一些武
功低微之人震出了内伤,不由一惊,方知原来长生经还有增强内力之用。 段璟停下啸声,正欲出门,忽听房门被人敲响,敲门声又快又急,似乎门外
之人正有急事。 段璟急忙打开房门,见屋外站着的正是先前那个伙计,伙计见他开门,急道
:“公子,你无大碍吧?”段璟笑道:“我又有什幺事了。”伙计显然是心有余
悸,他拍着胸脯说道:“也不知从哪传来的一阵啸声,将好多人都震得吐血了,
我家掌柜也被这啸声震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便急着来看一下公子。”段璟笑
道:“我没事,劳烦小二哥担心了。”伙计笑道:“公子没事就好。”又探头看
了一眼屋内,哎呀叫了一声,急道:“我倒是忘了让人来给公子收拾桌子了。公
子稍待,我这便去叫人。”段璟一把拉住伙计,又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塞到了
伙计手中,说道:“小二哥,麻烦你将这药丸给你家掌柜的服下,再找人给他推
拿一下,明日应该就能下床了。”他心中颇有些愧疚,又想起自己随身所带的各
类丹药,便让伙计带给掌柜的服下,伙计面现一丝感激之色,转身急忙去了。 段璟又在房中等了一会,方才有人来收拾碗筷。他此时不敢再继续习练长生
经,只得躺在床上,又因白日睡得多了,此时更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干脆坐了
起来,在房中习练起九宫八卦掌来。 这九宫八卦掌乃是九宫老人所创,与九宫八卦步乃是一套,先前曾经教与段
璟,而段璟对敌之时却很少使用,此时拿出来好生练上一番,以免自己生疏。 段璟在屋内练了半晌,心头有些烦躁,忽听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不禁两耳
一动,仔细倾听起来。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二哥,那妇人果真长得如此绝色?”另一个声音嘿嘿
笑道:“三弟,你活了这幺多年,见过的妇人也是不少了,但我敢担保,这个妇
人绝对是你从未见过的绝色。”另一个声音小声呵斥道:“都给老子闭嘴,若让
人听了去,我拔了你们的舌头。”沉默了一阵后,先前那个三魔又道:“大哥,
我们在这里埋伏,真的能等到她吗?”大魔哼了一声,说道:“我已经跟踪了她
几日了,这小娘子似乎是一人独住,每晚都要经过这里,而且看其面相,似乎也
不会武功,待会等她经过,咱们兄弟三人一涌而上,还怕不是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到时任由我们摆布。”言语中满是得意。 段璟听了怒从心起,暗道一声好贼子,他今夜正好无法入睡,干脆起身推开
房门,又分辨了一下方向,施展轻功急掠而去。 段璟趁着夜色犹如一只大鸟在空中滑行着,自从习练了师姐的独门轻功后,
他的身形便愈发鬼魅无踪,足尖在屋顶轻轻一点,身子便一下子掠出去数十丈,
犹如一只大鸟般在屋顶上不断穿梭,若非内功非凡之人,是决计察觉不到的。 段璟一路飞掠,耳中断断续续还听到一些下流的话语,全身这三人在谈论如
何玩弄那个妇人,忽听一声尖叫传来,又听几声淫笑,料到那三人已经得手,不
由心下大急,身子飞掠地更快了。 在离客栈约十里外,此时正有三人挟持了一个妇人,那妇人约莫四十多岁,
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一副农妇的打扮,但依然是风韵犹存,琼鼻樱唇,无一不昭
示着她年轻时的绝美容颜,只是此刻她双目紧闭,显然是被打晕了过去。 那三人正是段璟正在追寻之人,这兄弟三人有个诨号,叫做“豫地三魔”,
豫乃是河南简称,此三人在河南境内作恶多端,专喜淫人妻女,又因有些武功,
官府也一直抓不到他们。 豫地三魔的大魔看了看手上的妇人,嘿嘿笑道:“三魔,你快看看这妇人,
大哥没让你白等吧。”豫地三魔的三魔早就开始流口水了,笑道:“大哥果然是
大哥,如此绝色,也只有靠大哥的本事才能得到。”说着一阵歌功颂德。 大魔拍了一下三魔的脑袋,笑骂道:“少拍老子马屁,老子还不知道你,放
心,一会这妇人的菊穴让你先玩。”三魔大喜,急忙谢过大魔,这三魔有一癖好,
专爱走那旱道,玩弄妇人的菊穴。也因此少没被大魔二魔笑话,说他不懂风情。 二魔见三魔欢喜,亦是嘿嘿一笑,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淫笑道:“大
哥,我这倒有一包合欢散,给这娘们服下,一会包管将咱哥仨伺候地舒舒服服。” 大魔见了大喜,急忙问道:“二魔,这合欢散你又是从何得来?”二魔嘿嘿
笑道:“大哥可知道向少银这人?”大魔一惊,继而又问道:“这合欢散是从向
少银手中得到的?”二魔得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年前我曾经一人去了山西一
趟,正好那向少银亦在山西做了桩大案子,被六扇门追之甚急,我暗中将其保了
下来,为表谢意,他便送了我这包合欢散,此时正可派上用场。”大魔大笑道:
“早就听闻这合欢散的厉害了,听说妇人服下之后,即使是贞洁烈妇也会变成荡
妇淫娃,只想着日夜不停和男人交媾。只是此物乃是合欢谷所制,一直都没有流
传出来。” 说着眉头一皱,又道:“二弟,这说不定是假的吧。”二魔笑道:“大哥何
必担忧,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说着取下随身携带的水囊,摇了摇,又倒掉一些,
这才拿出那包合欢散,尽数倒了进去,再用力晃了几下。又对着三魔说道:“三
弟,把她的牙关撬开,我来把这水灌下去。”三魔淫笑一声,依言将那妇人牙关
撬开,二魔将剩下的小半壶清水尽数灌了进去,又将其放到一边等待药性发作。 三魔又道:“大哥,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大魔呸了一声,说道:“咱哪都
不去,就在这等着。”三魔咦了一声,惊讶道:“大哥,咱兄弟三人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玩乐吗?“二魔笑道:”三弟你有所不知,在这里玩弄,才另有一
番风味呢。“说着嘿嘿嘿淫笑数声,双手用力搓了几下,显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魔正想说话,忽然眉头一皱,抬眼瞧着对面的一个小山坡,口中大喝一声
:“何方神圣,敢来打搅我兄弟三人的好事。”另两人一惊,急忙随着大魔的目
光看过去,见月光照在对面小山坡上,一个人影异常清晰地站在那里。不由打了
一个冷颤,齐齐抽出随身携带的兵刃严阵以待。 大魔说完话,就见对面久久没有出声,那个身影只是紧紧盯着他们,没有半
分动作。大魔有些急躁,转头喝道:“三弟,你且过去瞧上一瞧。”三魔手持大
刀,战战兢兢往对面山坡走去,怎知走得近了,眼前反而愈发模糊起来,他不明
所以,壮着胆子上了山坡,凑近一瞧,忽然回头大喊道:“大哥,是个木头架子。” 大魔一惊,暗想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他与二魔相视一眼,不约而同跑了过
去,见果真是一个木头架子插在了土里,暗自舒了口气,笑骂道:“他娘的,也
不知道是谁竖了个木头架子在这里,害得老子虚惊一场,若让老子知道了,定要
活劈了他。”二魔和三魔亦是随身符合,忽然二魔惊叫一声,大魔以为又出了变
故,急忙相询,二魔却是笑道:“大哥莫慌,我方才想起那妇人喝下的合欢散怕
是已经发作了,我们还是快先弄醒她,等着她好好伺候咱兄弟三人吧。”大魔闻
言大喜,率先走下土坡,哪知到了原地一看,原先躺在地上的妇人竟然不翼而飞,
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另外二人也是大惊失色,抬眼看向大魔,满脸的疑问。 大魔略微沉吟一声,忽然朗声道:“是哪位朋友和在下开了这幺大的一个玩
笑,还请现身一见。”他一连说了数遍,四周却是静悄悄一片,寂静无声。 二魔悄声说道:“大哥,是不是那娘们途中醒了过来,趁我们不在偷偷跑了?” 大魔摇了摇头,说道:“那娘们不会武功,即使醒来了,全身上下都被麻绳
绑着,她又如何能够挣脱,定是有人出手救了她。”说着又朗声道:“朋友,在
下专爱结交各路豪杰,今日之事说不定只是个误会,可否现身出来一见。”话音
未落,三魔忽然哎呀一声,右手紧紧捂着左脸,另二人急忙看向三魔,见其哭丧
着脸,说道:“二位哥哥,此地只怕是闹鬼了吧。”大魔怒斥一声,却见三魔将
手掌拿开,见其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掌印,五根手指印历历在目。 大魔见了大惊失色,料到今日定是遇到了高人,那妇人也定是让这高人救走
了,他自知他们兄弟三人就算联手也决计不是此人的对手,不由大声道:“前辈,
今日我兄弟认栽了,还请前辈留下一个名号,改日我兄弟三人定会与师门长辈一
起登门谢罪。”他这话说得虽软,但也暗含威胁在内。 只听一个声音悠然传来:“你等三人作恶多端,仗着有些武功就不把官府放
在眼里,可知会有今日?我若不趁今日解决了你们,只怕你们还当天下正道无人。” 大魔听其口气,似乎不愿放过自己兄弟三人,又道:“前辈,我兄弟三人行
走江湖多年,也有不小积蓄,今日愿将其尽数献给前辈,只求前辈放我等一条生
路。” 言语之间已是彻底服软。 那声音又冷冷道:“我若收了你等钱财再放了你等,那我又与你等有什幺不
同。”说话声渐渐逼近,大魔忙抬眼看去,就见数丈之外站着一个青年,生得剑
眉星目,甚是俊朗,此刻正怒视三人。 大魔见那青年不过二十七八,顿时心下大定,暗想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定然
不高,只是其不知用了什幺诡计,装神弄鬼吓唬自己,一会定要好好其折磨一番,
让他知道豫地三魔的厉害。 青年正是段璟,他急掠至此,正好看见三人将那妇人打晕,原本想出手相救,
又恐三人伤害那妇人,便装神弄鬼使出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将三人骗至对面土坡
上,自己则伺机将人救走。 段璟冷冷看着三人,说道:“豫地三魔,你们多年来在河南境内作恶多端,
犯下数桩大案,害死多少无辜之人,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替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大魔闻言哈哈大笑,抽出腰间长刀,刀尖直指段璟,笑道:“大言不惭,你
若识相的话便乖乖跪下磕三个响头,老子自会放你离开,如若不然,哼哼……”
说着刀身虚劈两下,用意不言自明。 段璟冷笑一声,道:“既然你等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
着纵身一跃,一掌直拍大魔头顶……欲知此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