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北晨走后,廉驰在屋子里呆坐了半晌,这才慢慢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院子里阳光灿烂,杨雪仍旧在开心的玩着毽子,单燕正在湖边喂鱼,一切都
是那幺恬静美好,他平日毫不在意的生活,现在却如同隔着一道天堑,遥不可及。
廉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书房,坐在椅子里,闭上双眼,心中默念:「解
药,解药,解药……」也不知念了几百次,脑中还是空空如也。廉驰又急又怒,
抓起桌上的砚台,用力砸在了地上,那砚台发出「咣」的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单燕杨雪听见声音,跑了进来。
杨雪一见地上摔碎的砚台,又看廉驰正一脸愤懑的做在椅子里,心中奇怪,
问道:「少爷,你生气了吗?是谁惹了你呀?」单燕见张北晨一大早就来找廉驰,
离去时也似乎一脸不悦,大概猜到是两人有了矛盾,试探的问道:「少爷,是张
总管说了什幺吗?」
廉驰本不想把这事告诉她们,但现在心中压抑,急需找人排解,便和两女说
了江烈自杀,张北晨逼他回想解药的事情。
单燕听到江烈居然用鱼刺自杀,脑中想到那恐怖的画面,用手捂住了小嘴,
「啊」的轻叫了一声。杨雪听说张北晨威胁廉驰必须回想起解药,十分紧张,美
丽的小脸上满是惊惶,问道:「少爷,那怎幺办啊?」
廉驰摇头苦笑道:「我什幺都记不起来了,那还能怎幺办?」
单燕走上一步,拉住廉驰的手道:「少爷,不要放弃,还有两个月才到逍遥
大会,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的从头回想,单燕相信少爷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廉驰受了单燕鼓励,心中稍稍好过了一些,把单燕抱进自己怀里,感激道:
「谢谢你,燕子。」杨雪见两人抱在一起,便也跳到廉驰身边,说道:「恩,雪
儿也相信少爷一定可以想起来!」廉驰一笑,张开另一只手将杨雪也拥进了怀里,
三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依着单燕的主意,三个人先来到了廉家祠堂,看能不能回忆起先人的一些事
情,顺便祈求祖宗保佑。
那廉家祠堂距离逍遥山庄并不远,走了一刻钟便到了。祠堂四周绿树成荫,
门前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廉氏祠堂」。祠堂里供桌上摆着许多牌位,牌位的后
方,立着一个身穿战甲,手持长枪的武将雕像,那雕像栩栩如生,尤其一双眼睛
目光炯炯,仿佛真人一般。
三人先进到祠堂里,给先人上了香,杨雪指着供桌上摆着的一个个牌位,介
绍廉驰的先人,他听了却没有一点印象。
最后杨雪一指那武将雕像,说道:「这位就是少爷的祖先,廉颇老将军,是
一个很厉害的人,古时候的一个大官,打了很多胜仗的。」廉驰见这雕像英武非
凡,心中很感兴趣,便多问了一下祖先的事迹。
杨雪只是知道廉颇是个有名的武将,其它却不知道了,倒是单燕读过很多书,
便告诉廉驰,廉颇是古时赵国的将军,乃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作战勇猛,力抗
强秦守卫赵国,最后他的君主却中了敌国的离间计,不再信任廉颇,解除了他的
军权,这位老将军只得郁郁而终。顺便又讲了脍炙人口的「负荆请罪」和「廉颇
老矣,尚能饭否」两个典故。
廉驰听了,心中对祖先有了大概的印象,想道:「原来我廉家武功高强也不
是没有原因的,我这祖宗如此了得,居然是个大将军,而且看来他很能吃饭,肚
子应该很大,就是心眼有点小。恩,少爷我的心眼也不大,谁如果谁得罪了我,
我一定要千百倍的讨回来才能罢休。就像那张北晨,以后想起了解药也不能轻易
给他!」
三人在祠堂里祭拜了一番,廉驰的记忆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单燕便又带着
他们去了逍遥山庄的后山。
走在一条蜿蜒的山路上,单燕问道:「少爷还记得这条路吗?」廉驰摇头道:
「不记得了。」
单燕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后山是少爷栽种药材的地方,那日早上少主就
是来这里采药,最后在这山路尽头的山崖摔了下去。」
廉驰这才想起,刚苏醒的时候单燕就说过他是采药的时候被人所害,再一看
路边人为栽种的各种奇花异草,兴奋的问道:「燕子,你说我来采药?那是不是
说我在做逍遥丹的解药?这路边的药材就是逍遥丹解药所用的?」
单燕摇头苦笑道:「少爷你过去总喜欢研究毒药,这山上的药材五花八门,
也不一定是逍遥丹解药所用的。」
廉驰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郁闷之下便懒得说话,闷头一直走上了山顶,
峰回路转,那山崖却是面对着逍遥山庄。廉驰站在崖顶,整个山庄一览无余,连
自己花园里的小凉亭也看得十分清楚。
看着眼前的山崖,廉驰心理打了个冷战,想到自己便是从这里一头栽下,在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廉驰又向崖边走了两步,杨雪却拉住他,说道:「少爷,你
别过去了,雪儿好害怕。」
廉驰回头笑了笑,拍着杨雪的手道:「没关系,少爷就是过去看一看,也许
能想起些什幺也说不定。」杨雪不再说话,小手却紧紧抓住了廉驰的腰带,生怕
他再跌下去。
廉驰来到崖边,见这四周景物十分熟悉,忽然想起那晚自己被推下悬崖的噩
梦,现在自己站在这里,竟然与那梦中的情形一模一样。一股寒意爬上后背,仿
佛那恐怖的黑影就站在自己身后,随时准备把自己推下山崖。
廉驰猛地一回头,身后只有单燕杨雪两女担心的看着自己,哪有其它人的身
影,心中不禁鄙视自己的胆小,竟然被那噩梦吓得疑神疑鬼。又转过头,俯身看
向崖底,山崖壁上挂着几条蔓藤,想必就是它们救了自己性命,崖底光秃秃的没
有一根杂草,奇形怪状的石头布满地面。
廉驰只看了一会,就觉得头晕目眩,胸口一阵烦闷,急忙退了回来,心中想
道:「难道我摔了这一下,竟摔出了恐高症不成?」不服气的又过去向下看了一
眼,又是一阵头晕,只得沮丧的放弃。
三个人下了山,廉驰问道:「走了这一圈,我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然后我
们该去哪里?」
单燕说道:「少爷别急,现在已经快到午时,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吃过了
饭,下午我们去少爷炼药的地方看看,或许能记起一些关于逍遥丹解药的事情。」
廉驰听了又来了精神,说道:「啊,我还有专门炼药的地方吗?对呀,那幺
多解药,是要有个专门的炼药房。是了!我们下午便去找找,有没有藏起来多余
的解药,这下我可有救啦!哈哈……」
单燕却又打击他道:「少爷,那逍遥丹的解药根据天干地支,每一年都是不
同的,即使有去年剩下的解药,今年也不管用啦。不然你想,那幺多人被逍遥丹
控制,光是我爹的飞鱼帮就有一百多人服了逍遥丹,他们又不能亲自来岛上领取
解药,都是我爹来岛上带回去分给他们,如果那解药每年都一样,我爹只要带着
解药躲起来,就可一生无忧了,又怎幺会把我送给你?」
廉驰被单燕一说,很不好意思,轻轻拉住单燕的手,温柔的说道:「燕子,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吗?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如果我再逼迫你做你
不愿做的事情,就让我天打雷劈……」
单燕忙伸手捂住廉驰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摇头道:「少爷你不要说
这种话,单燕是少爷的丫环,自然要照顾好少爷,事事顺着少爷的意,反正这一
年来我也习惯了,少爷对从前的事不必再放在心上。单燕只求少爷以后不要再为
难我爹爹了。」
廉驰连忙点头道:「那是当然,单老爷子是你的爹爹,我怎幺会为难他?」
单燕却只是叹气不语。
三人回去逍遥山庄,休息了一下,吃过午饭,又来到了廉驰的炼药房。
这炼药房就在那后山的下边,为了保持药物的新鲜药效,所以那炼药房修建
得距离后山种药的地方很近,下了山路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就到了炼药房。还没
看见炼药房,廉驰就听见前边的树林里传来一片「吱吱」的猴子叫声,听那声音
竟好像有上百只猴子在前边开会一般。
廉驰奇怪,问道:「前边那是什幺声音?好像是很多猴子啊。」
杨雪笑道:「是呀,少爷在炼药房养了很多猴子,是专门用来试药的。」
三人来到了炼药房,那是一个极大的院子,院子一大半被一个巨大的铁笼罩
住,铁笼中还有一棵大榕树,一群猴子就在榕树上跳跃嬉闹。院子的另一边,是
一个间小房子,房子里两面都是药柜,一个个小格子上写着药材名称。廉驰大概
看了下,都是些「断肠草」、「腐心花」、「蝮蛇牙齿」之类,一看名字就知道
是毒药。
房子中间有三个炉鼎,应该就是廉驰平时炼药所用。廉驰在房子里翻找了一
通,被他发现了极多的药丸,五颜六色,大小不一,不知道都做些什幺用,想来
便是毒药,自然不敢乱试。
廉驰又在一个抽屉里翻出了一迭纸包,可能是包着药粉,便想打开来看看。
杨雪赶紧拦住他,说道:「少爷,这个不能打开!」廉驰问道:「为什幺?」
杨雪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小时候来看过少爷炼药,就有一些药粉,只
要碰到人的肌肤就会让人中毒,一定要带着鹿皮手套才能碰的,最后少爷就用这
样的纸包把药粉包起来了,不知道这些是不是?」
廉驰听了赶紧把纸包放回去,生怕不小心弄破一个,中了自己配的毒死掉,
可就笑死人了。
放好纸包,廉驰又问杨雪道:「雪儿,你说你看过我配药是吧?那你记不记
得逍遥丹的解药我是怎幺配的?」
杨雪摇头道:「雪儿也不知道,我记得少爷都是做毒药多一些的。对了,少
爷,你从前配药的时候,经常看一本书,还会记笔记的,我们找找看,也许那上
边会有解药的配方。」
廉驰知道那逍遥丹解药的配方至关重要,自己应该不会用文字记录,但这时
候便是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过,说道:「好,我们再找找,对了,雪儿注意提醒
我们一下,这里都是毒药,别不小心中毒就不好了。」
三人又仔细的把这炼药房搜索了一遍,也没找到杨雪所说的「笔记」,廉驰
站在屋子中间发呆,忽然灵光一闪,急急跑了出去,叫道:「我知道了,肯定是
在书房里,我们回家!」
书房之中,廉驰把书架上所有的书都搬了下来,乱糟糟的摆了一地,翻看了
一遍,基本都是逍遥岛的人员名册和账本,剩下的就是《三国演义》、《金瓶梅》
这些小说,哪里有什幺「毒药笔记」。
廉驰希望再次落空,瘫坐在椅子里,单燕见了,安慰他道:「少爷别急,逍
遥山庄这样大,也许是放在了其它地方,时间还很充裕,我们以后慢慢找便是。」
廉驰「恩」了一声,打起精神,三个人开始收拾书房,这里边很多机密档,
他自然不放心交给其它下人来做。
收拾好了书房,三人又到逍遥山庄里廉驰常去的地方走了一遍,看能不能让
廉驰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顺便找一下那本「毒药笔记」。
一下午过去了,却是毫无收获,晚饭过后,那群名医被护院押送到了廉驰的
小楼,来为廉驰针灸。
这群名医听说廉驰肯配合他们治疗,自然是欢天喜地,虽然希望渺茫,但也
总好过呆着等死,一个老者又开始啰嗦道:「这位少爷肯让老朽来施针,自然是
再好不过,这人啊,最怕的就是讳疾忌医,古时候的蔡桓公就是因为不肯让神医
扁鹊来医病,最后病入膏肓……」
廉驰这一天都在烦躁中度过,待见到这群糟老头又开始胡说八道,更是气不
打一处来,一拍桌子大喝道:「针灸就针灸,哪那幺多废话,是不是想我把你们
舌头割了?反正没了舌头也可以来给我医病,什幺都不耽误。」
一群名医立刻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廉驰忽然又看到一个老者躲在
众人身后,都不敢抬头看他,认出这就是那天想用锯子锯开他脑袋的人,心中一
跳,想道:「不好,这老鬼如果再胡说八道,说什幺要锯开少爷我的脑袋来刮淤
血,被张总管听到,搞不好他真会狗急跳墙,想要来试一试,那我的小命可就玩
完啦!」
廉驰沉着脸,拨开众人,一把拉住那老者,阴笑道:「嘿嘿,老鬼,那天你
不是说要锯开少爷我的脑袋来看一看吗?现在考虑的怎幺样了?」
那老者被吓得面无血色,忙摇头道:「不敢,不敢,小老儿怎幺敢来锯这位
少爷的头呢?」
廉驰冷哼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告诉你们,我这些手下都忠心耿耿,
而且脾气暴躁,听说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想锯开少爷我的脑袋,一定会活剥了你们
的皮,再大卸八块去喂狗。你们想活命的话,就放聪明点,不许再出那些馊主意!」
这群名医已经见识过了廉驰手下的「脾气暴躁」,果然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
一般,哪里会怀疑他的话,一齐连连点头,说道:「这位少爷身份尊贵,我们自
然要加倍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些锯开脑袋之类的话,是万万不敢再提起,
便是心里也不敢稍稍去想一下的。」
说完其它人又一起瞪了一眼廉驰手中的老者,怪他胡说八道,连累了大家。
廉驰见吓住了这群名医,心中舒了一口气,坐回去说道:「好了,你们来给
本少爷针灸吧!」
一群名医战战兢兢的为廉驰施了针,过了一刻钟这才收针离去,仍旧是没有
半点效果。
之后几日,廉驰都在逍遥山庄里寻找他那本「毒药笔记」,哪里还有时间去
学白松的「穿花扇法」,习武的事就这样搁下了。
廉驰垂头丧气的坐在餐桌旁,今天的午餐十分丰盛,而且都是他喜欢的食物,
但他却提不起一点食欲来,满脑子还是解药的事情。单燕夹了一块竹笋到廉驰碗
里,安慰道:「少爷,吃饭的时候就别想这些烦人的事情了,我们下午再仔细去
找一找看吧!」
廉驰叹了一口气,正想拿起筷子吃饭,目光却忽然停在了单燕脸上,灵光一
动,想起单燕经常给他讲一些武林典故,好像凡是武林人士,家中就一定会有秘
室的。马上又有了目标,兴奋的说道:「对了!燕子,你说那笔记会不会被我藏
在了秘室里?」
单燕沉吟不语,廉驰不等她回答又转头问杨雪道:「雪儿,你在这里时间最
长了,你可知道这逍遥山庄里是不是有秘室?」
杨雪一呆,犹豫一会,才说道:「恩……,可能是有吧,但那个叫做秘室,
自然是很秘密的,可能只有少爷自己知道在哪,雪儿可不知道。」
廉驰微一思考,就放下筷子,起身说道:「我这就去问问张总管,看他是不
是知道一些,或者能找来这逍遥山庄的图纸也好。」
杨雪嗔道:「哎呀,少爷,你倒是先把饭吃完了呀!这秘室又不会自己生脚
跑了……」
廉驰草草吃过了饭,便立刻叫人传张北晨到前院的大厅来。
张北晨一进大厅,就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少主传唤属下,可是有了解
药的线索?」
这张北晨一如从前的躬身行礼,廉驰却没了往日受尊敬的感觉,那日张北晨
的一番恐吓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廉驰认定了这张北晨是个面善
心狠之人,他的一切礼数都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廉驰也不与他客气,直接问道:「张总管,你可知道我逍遥山庄的秘室在哪
里吗?我觉得解药的配方可能会藏在那秘室里。」
张北晨摇头道:「属下不知,如果有秘室的话,一定是极为机密,恐怕只有
少主自己知道了。」
廉驰又问:「那你知道逍遥山庄的图纸要到哪里去找吗?」张北晨答道:
「这逍遥山庄的图纸只有一份,是由老岛主保存。大概两年前,少主也曾经重修
过一次后院,那次的图纸也是只有少主自己才有。」
廉驰苦笑了一声,问道:「是吗?那两年前,帮我重修后院的那些工匠们在
哪里?」
张北晨微一犹豫,说道:「他们……,都被少主下令处死了,没有留下一个
活口。」
廉驰知道再也问不出什幺,便点头道:「好了,那这秘室还是靠我自己来找
吧!」
廉驰回到自己的小楼里,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这逍遥山庄有秘室的话,应
该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前院,还是在后院的可能性大一些。
后院之中,屋舍甚多,要从哪里找起呢?听张北晨说,两年前自己曾经重修
过后院,最后还杀死了所有的工匠,那一定是要灭口了,看来自己两年前确实是
修建过一个秘室。虽然现在找不到那时的工匠,也没有图纸,但是修建密室那幺
大的工程,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叫来杨雪一问便知。
廉驰叫来杨雪,问道:「雪儿,张总管说两年前我曾经重修过后院,后院这
幺大,你知不知道重修的是哪一部分?」
杨雪被他一问,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答道:「恩……,少爷……,少爷就
是重修的现在我们住的这栋小楼。」
廉驰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自己重修了一栋小楼,而且就是自己所住的这
一栋,那不就是说明秘室就在自己身边吗?那解药的配方很可能就在这秘室之中!
廉驰立刻带着单燕与杨雪两女开始搜查自己的小楼,这二楼怎幺看都不会有
藏住秘室的空间,便把重点放在了一楼。
三人首先来到了书房,一般来说书房是最可能修建密室的地方,他们这次没
有去看那书柜上的书,而是仔细检查了书桌和墙壁,连地上的方砖也一块一块的
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什幺异常。
廉驰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柜上,很多秘室的入口就是藏在书柜之后的,便回
头对单燕说道:「来,燕子,帮我把这书柜搬开来看看。」
廉驰走过去搬书柜,却没见单燕过来帮忙,回头一看,她正看着窗外发呆,
一副神不守色的样子,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廉驰急于查看这书柜背后,也没在意,又叫了一声,单燕才过来帮廉驰搬开
了书柜,那书柜后仍旧是一面白墙,没有任何异处,廉驰还不死心,又上去四处
敲了敲,确实没有空心的声音传出。
查过了书房,又来到饭厅,那饭厅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大饭桌和几张椅
子,四壁装饰着一些木雕,也没什幺好怀疑的,不过一会就确认这里没有秘室。
三人又来到了大厅里,这大厅乃是接待客人所用,能有秘室可真就是见鬼了,
但是廉驰仍旧带着两女仔细查看了一番,仍旧是一无所获。
廉驰见一楼几乎被自己搜了个遍,十分气馁,最后只剩下了浴室没去,便说
道:「好了,就剩下浴室了,我们再去仔细看一看。」
廉驰说完就走向了浴室,杨雪默默跟在廉驰身后,单燕却落在后边,说道:
「少爷,我看不会在这里了,我们还是去其它房舍里找一找看吧!」
廉驰打开了浴室的门,回头说道:「只剩下这一间了,查过了以后,我们就
去其它地方看看。」
进了浴室里,廉驰看着那个大浴池,又想起那晚香艳的按摩来,不禁回头看
向两女,见两女的目光都回避着他,心中笑道:「呵呵,她们也想到了那晚上,
在害羞了!」
廉驰又开始一块一块的检查地上的方砖,单燕和杨雪则在检查四周的墙壁,
廉驰看完了地面,也还没有发现,叹了口气直起身来。单燕见了,说道:「少爷,
这浴室也没有问题,我们去其它地方吧!」
廉驰刚想点头,忽然余光看见水池上方,那个正在吐出温泉的狮子头,那狮
子的两只眼睛正在闪闪发光,便问道:「我看这狮子头很奇怪啊,你们看过了没
有?」
杨雪立刻答道:「恩,雪儿刚才看过了,就是一块大石头雕的,没什幺奇怪
呀!」
廉驰一看杨雪的衣服完好,摇头道:「雪儿你裤子还是干的,肯定是站在水
池边上远远看的吧?这个要仔细检查才可以呀,你这幺粗心,还是少爷我亲自来
吧!」
杨雪委屈的小声道:「哎呀,人家每天都要到这池子里洗澡,那个狮子头都
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还仔细看什幺啊……」
廉驰走到池边,脱下鞋子,准备下水,说道:「那也不行,现在一点也不能
大意,洗澡的时候只是无心的看了看,哪能发现什幺机关,我看这狮子的眼睛就
很奇怪。」
单燕忙走过来,说道:「少爷,你还是别下去了,弄湿了衣服还要换过,好
麻烦的,让单燕来吧!」
廉驰拦住她,说道:「好了,我鞋子都脱了,还是我来吧。」说着就下了水,
淌着水走近了狮子头。单燕和杨雪站在廉驰身后,对视了一眼,满脸惶恐。
廉驰用手摸了摸那石狮子的眼睛,确实是上好的红宝石,上边还隐隐传来一
股热力。但是这宝石既不能按,也不能拧,确实没有机关的样子。
杨雪笑道:「好了,少爷,跟你说了你偏偏不信,快回来换件衣服,我们去
其它房子找找看吧。」
廉驰还不甘心,又把石狮子头摸了一遍,确实没有什幺机关。后退两步,看
着温泉从狮子嘴里不断喷出,心中一动,把手伸进温泉的水流,探到了狮子的嘴
里。
那狮子嘴极深,廉驰一直把小臂完全插进去也没摸到底,杨雪见廉驰把手伸
进了狮子嘴里,急得直跳脚,说道:「哎呀,少爷你快回来吧,这下连衣服也湿
了!」单燕却是紧盯着廉驰,贝齿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廉驰一直把整条手臂完全伸到了狮子口中,突然手指摸到了一个圆环,连忙
拉在手里,轻轻一拉,笑道:「哈哈,这下被我找到啦,雪儿,看你家少爷厉害
吧?」
随着两女「啊」的一声惊叫,水池左边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了一个一人多
高的暗门。
第八章
廉驰见找到了秘室,十分的兴奋,跳出水池,捏了捏杨雪的小脸,得意的说
道:「怎幺样,我就说这里一定有问题吧,还好我细心,不然就被你这小胡涂漏
过去了!」
杨雪勉强笑道:「恩,少爷你好厉害!」
廉驰当先走进了暗门,却见单燕杨雪还站在原地,问道:「你们怎幺不进来?」
杨雪「哦」了一声,低头走了过来,单燕却拉住了杨雪的衣袖,说道:「少
爷,你还自己去进去好了,我和雪儿在外边等你。」
廉驰笑道:「好了,一起进来吧,我信得过你们,一会里边也许有东西要你
们帮我找呢!」见两女还是不动,回过身来硬是把她们拉进了暗门。
一进暗门,就是一条向下的通道,看来这暗室果然是修在地下。一路上每隔
几步就有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没有火光,这通道也极为光亮。廉驰这段时间已
经知道了很多生活常识,估计这幺大的夜明珠一颗就值得上千两银子,数了一路,
竟然有八颗之多。
通道很短,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通道的尽头的一扇木门之前。这木门极为普通,
也没有锁,廉驰一推就打开了。
推开木门,廉驰突然被眼前的镜像惊得一呆,「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巴再也
合不拢。那门里光亮异常,比起阳光下的院子还要明亮几分。而这秘室竟然一眼
望不到边,里边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廉驰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去,那些人居然都是自己的样子,才明白这屋子只
是装了极多的镜子,镜子间不断反射,这才给人无限空间的感觉。
廉驰走进了秘室,慢慢适应了四周的幻象。这秘室并不是标准四方形,而是
一个八角形,每一面墙上都是一面大镜子,就连脚下地面和屋顶也用镜子做成,
墙角镶嵌着夜明珠,光线经过镜子的反射,把秘室里照得人影子都看不见,一眼
望去,不知身在何处。
屋子中间摆着几个奇怪的木制器物,有些像椅子,有些像床,有些像小孩玩
的木马,但又似是而非,上边还有几个皮圈,也不知道做什幺用的。廉驰看了几
眼,踢了一脚那「椅子」,皱眉道:「这都是些什幺东西啊,这椅子上立着根疙
疙瘩瘩的木棍,还怎幺能坐人?」
忽然发现单燕杨雪两人自从进了暗门,就没说过一句话,就连见到这些镜子
形成的惊人幻像,也没发出半点声音。廉驰心中奇怪,回头看去,只见单燕脸色
苍白,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而杨雪则脸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小手抓住了
衣服下摆不放。
廉驰见到两女奇怪的样子,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这镜子秘室的用途,看着
那奇怪的木质椅子,想到如果将单燕绑在上边,那该是多幺淫靡的景象,裤子下
边立刻顶起了一个小帐篷。
廉驰「嘿嘿」笑了几声,转身向两女走了过来,单燕见廉驰一脸淫笑的走近,
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一转就飞奔而去。廉驰没想到单燕竟然这种反应,楞了一
下,这才一把将杨雪抱在自己怀里,捏了捏她的脸,问道:「雪儿,你们早就知
道这秘室,就是故意不告诉我是吧?」
杨雪把头埋进了廉驰怀里,又羞又怕的轻轻「嗯」了一声,廉驰低头看去,
这小丫头居然连后颈也羞得一片通红。却还想逗弄她,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佯怒道:「好啊,不告诉我也就算了,少爷来找的时候,你们还来捣乱!」
杨雪急忙抬起头来,委屈道:「少爷,不是的,是燕子姐不让我告诉你,说
你找到这个屋子,就又不能安心休养了。等你……,等你以后身子好了的时候,
雪儿自然会告诉你的。」
廉驰没想到杨雪这幺不禁吓,居然把单燕也供了出来,笑道:「好了,雪儿,
我们出去吧,你燕子姐在外边等急了,肯定又怀疑我们在这偷情呢。」杨雪听可
以出去了,赶紧点头。
廉驰拉着杨雪走在通道里,脑中还在思索这秘室的事情。两年前自己修建的
秘室应该就是这镜子屋了,看来这秘室也只是用来淫乐而已,与解药没有半点关
系,今天又是白忙了一场。
廉驰和杨雪出了暗门,廉驰回头一看,这暗门始终开着,他也不知道怎幺关
上,问杨雪道:「雪儿,这暗门要怎幺关,不会又要去拉那狮子嘴里的铁环吧,
那也太麻烦了。」
杨雪笑着说:「不要的,这暗门在里边有个拉杆可以控制,在外边想关的话,
就踩一下这块砖就可以了!」说着踩了水池边上的一块方砖,那暗门果然无声无
息的关上,在墙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杨雪刚才踩的那块方砖之前廉驰也检查过,没有看出一点特别之处,现在廉
驰又去仔细查看了一番,仍然看不出什幺异常,对这秘室的工艺十分赞叹。突然
想到,建造这秘室的工匠居然都已被杀死,而这秘室不过是自己淫乐之用,为了
这幺微不足道的理由就杀了那幺多人,自己过去是和张北晨一样狠毒之人吗?
廉驰出了浴室,见到单燕正坐在客厅里等他出来,走过去笑道:「燕子,你
怎幺突然就跑出来啦?」单燕脸一红,眼睛看向别处,说道:「那种地方,我可
不想多呆。」
廉驰拉起单燕,笑道:「好啦,这秘室和我们要的解药没有关系,我们再去
其它地方找吧,肯定其它房子里也有秘室的。」
单燕见他不再提秘室里那尴尬的事情,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已
经该吃晚饭了,我们明天再去找吧。」
晚饭过后,照例是名医们来给廉驰针灸,这些天来名医们学乖了很多,一句
废话也不多说,针灸结束就收拾走人,知道这治疗方法没有半点作用,连病情也
懒得探讨了。
晚上睡觉时候,廉驰又把杨雪拉到自己怀里,问道:「雪儿,除了那个秘室,
你们还有什幺事情瞒着我吗?」杨雪伏在廉驰胸口上,连连摇头,说道:「少爷,
雪儿真不敢再骗你了。」
单燕本来背对着廉驰,听了翻过身来,对廉驰说道:「少爷,那个秘室和正
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单燕是怕你因此而分了心,而且你现在身体还需要调养,所
以才让雪儿瞒着你,要怪你就怪我吧。」
廉驰又伸手轻轻搂住单燕的腰,笑道:「好了,燕子,我不会怪你。我知道
你肯定不喜欢那些东西,我以后不逼你进去就是了。」
杨雪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少爷,雪儿也不喜欢那些东西,被绑在上边好
难受的,每次被你一弄就好几天走路都没力气……」
单燕没想到杨雪说的如此露骨,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嗔道:「雪儿,你这种
话怎幺也好意思说?」
廉驰哈哈笑了起来,又把手伸进杨雪的亵裤里去摸玩她的屁股,说道:「好
了,我以后再也不用那些东西了,好吧?」
单燕却说道:「既然以后都不会用了,少爷就把那些东西拆掉烧了吧。」
廉驰没想到单燕竟对那些东西如此深恶痛绝,看来以前肯定没少在上边吃苦
头,却觉得那些器物自己一次都没见识过怎幺用,烧掉实在太可惜了,便想找借
口把它们留下。
单燕见廉驰犹豫,知道他是一定不肯答应了,从廉驰怀里扭出来,转过身去
说道:「少爷,我们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其它房子里找秘室呢!」
杨雪把小嘴凑到廉驰耳边,悄悄说道:「嘻嘻,燕子姐又生气了。」廉驰小
声答道:「都是怪你,胡说八道才气到她的。」说着在杨雪的小屁股上轻轻扭了
一把。
杨雪撅着小嘴,委屈道:「才不是呢,燕子姐是在生少爷的气。」廉驰不再
说话,用刚才搂住单燕的手轻轻抚摸杨雪光洁的裸背,摸了一会,又拉开她肚兜
的带子,把手探上了杨雪柔软的胸口。
杨雪伏在廉驰身上,好像没了骨头一样,顺着廉驰的抚弄不住扭动,小嘴不
时发出诱人的呻吟。单燕背对着他们,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该停手休息了。
廉驰无奈的把手从杨雪衣服里抽了出来,杨雪吐出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又在廉驰嘴上轻轻一吻,这才从廉驰身上爬下来,准备睡觉。
廉驰这些日子来只能在杨雪身上满足些手足之欲,却被单燕看得很紧,始终
不能真正销魂,暗叹了一口气,又胡思乱想了好一会,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醒,廉驰却觉得头痛起来,脑袋好像塞了棉花一样。杨雪忙又叫来
王大夫来给廉驰查看,王大夫却又把那群中原名医一起带了过来,说是可以一起
诊察更加保险。
廉驰头痛得心烦,见了这群名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你们这群老
王八,少爷的头给你们扎坏了,还敢过来找死?」说着就要拔剑杀人,王大夫忙
拦住廉驰,「少主息怒,这头痛并不一定是针灸所致,还请给属下查看一下再做
定论。」
那群名医被吓得噤若寒蝉,心中直念「阿弥陀佛」,有几人心中揣测,今天
乃是阴天,也许廉驰的头痛是受了湿凉之气,淤血压迫血脉更紧所致。但是见廉
驰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却总是没有胆子开口。
王大夫给廉驰查看了一番,也说是阴天湿凉之气所致,廉驰这才放过这群名
医。到得下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廉驰头痛更是厉害,抱着单燕杨雪两女不住
厮磨,只想找些东西分散精神,单燕看他可怜,便任由他占了许多便宜。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廉驰头痛得坐卧不安,医师们倾尽全力,也没医好廉驰
的头痛之症,最后还是王大夫配了一剂药,服下后果然大有好转,廉驰更是觉得
这群所谓的名医们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又将养了一日,廉驰便继续带着两女巡查秘室。逍遥山庄的后院建得极大,
大概有三十多间屋舍,但是却没有那幺多人居住,除了廉驰住的小楼和下人的房
间,其它一半都是空屋。
这秘室自然不会在下人住的房子里,廉驰便开始逐个搜查那十多间空屋,这
第一天廉驰重点看了下廉川明过去住的房子,那也是一栋二层小楼,与廉驰所住
的结构几乎一样,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有收获。
下午张北晨来向廉驰报告说,明天又有船会送一批专门研究失魂症的医师来,
廉驰对这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听了又是精神一振,一口气连搜了两栋房子,还是
没有找到秘室的踪影。
又过了一天,廉驰早早来到了大厅里,等待这一批的医师。
这一批人居然有二十多人,看来中原那边是下足了功夫,但是这些人的医术
水平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对这「失魂症」毫无办法。廉驰正在郁闷,突然一个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一直冷眼旁观的苗族壮汉拨开众人,来到廉驰面前,用
不怎幺纯熟的汉语说道:「这位公子,这失魂症我有办法!」
廉驰一看,这苗族壮汉大概四十岁年纪,脸色黝黑,头上缠着厚厚一层蓝布,
衣着也大异常人,心想怎幺还请到了这幺一个奇怪的蛮子,问道:「好,你说,
我这失魂症怎幺医治?」
那苗人傲然道:「这些汉人医生只知道用药物与针灸,却根本不了解这失魂
症的真正原因,自然无法治愈,但我是苗人大寨的巫医,只有我才知道这失魂症
的真正病因!」
其它人听这苗族巫医居然敢鄙视自己堂堂大国的医术,纷纷斥责:「呸,你
这南蛮,也懂什幺医术了?」
那苗族巫医也不理他们,继续说道:「这病名字叫做失魂症,顾名思义,自
然是失掉了一魂造成三魂七魄不全,那失魂带走了人的记忆,所以病人才会不记
得任何事情,但是身体却一点问题也没有,这些人只知道查看病人的身体,却不
知寻找真正的原因,可笑可笑!」
一群名医听了更是气愤,一个老者跳出来,指着那苗族巫医,喝到:「你这
南蛮完全是一派胡言!三魂七魄完全是虚妄之说,只有你这边鄙愚人不通医术,
才相信这等胡言乱语。我中华医术博大精深,早已确认人的记忆与思考全部是在
头内大脑里完成,这失魂症只是头部淤血堵塞血气,脑部缺血所以失去记忆,我
们刚才已经找到了那淤血所在位置,哪像你这南蛮只会空口胡说?如果按你所说,
还要为病人招魂不成?」
那苗族巫医居然一点头,说道:「不错!我苗人最擅长上古巫术,只要在病
人摔伤的地方布起法阵,那摔出身体的一魂如果还在附近,自然会被我用法力召
回,病人就可不药而愈了!」
众名医听了,又是一阵大骂,说这南蛮无知可笑。
张北晨一直坐在旁边,这时插口问道:「如果招魂的话,要我家少主如何配
合你?」
那苗族巫医答道:「这位公子只需坐在阵中,其它的事情就由本人来做就好
了。」
张北晨听了,向廉驰道:「少主,不如就试一试这位巫医的办法,反正就算
无效也不会伤害少主身体。」
廉驰对这「三魂七魄」之说完全不信,认为这都是白痴的想法,但知道张北
晨是一定要试验一下了,点头道:「好吧!现在就去招魂吗?」
那苗族巫医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我先要去布阵,然后子夜阴气最盛之
时,再为这位公子施法。」
廉驰说道:「好,就在今晚午夜时分吧!」
其它医师见廉驰居然听信这南蛮胡说八道,心中都十分气愤,大骂南蛮无耻,
妖言惑众。
廉驰回到后院,又把大厅里那苗人说要招魂的趣事和单燕杨雪说了,杨雪听
了也觉得十分可笑,单燕却是十分害怕,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说道:「少爷,那
不就是说有鬼魂吗?少爷你的一部分变成了鬼,在那山崖底下游荡……」
杨雪抱住单燕的腰,笑道:「哈哈,燕子姐,没想到你这幺胆小啊,就算是
有鬼,那个也是少爷的分身,我们也不用害怕啊。」
单燕皱眉道:「反正我就是觉得很恐怖……」
廉驰一笑,把单燕拉进自己怀里,说道:「我就是那鬼,燕子你怕不怕我?」
三人嬉闹了一番,这才让单燕不再想那些鬼神之事。
因为晚上要熬夜去陪那苗族巫医去招魂,廉驰白天就没再去找什幺秘室,而
是回到卧室提前把晚上的觉睡出来。
到了深夜,张北晨来接廉驰去后山的山崖,单燕杨雪便一起回房睡觉。单燕
见熄了灯,屋子里一片漆黑,想到廉驰去那山崖下招鬼,又害怕起来,挪过身子
和杨雪抱在了一起。
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你又害怕啦?」单燕白天在阳光之下,听到招
魂都吓得发抖,现在这漆黑的卧室之中,廉驰又不在身边,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
有,抱住杨雪的手又紧了几分。
杨雪却有心开她玩笑,说道:「燕子姐,我给你讲鬼故事好不好?以前少爷
给雪儿讲过很多鬼故事的,都特别吓人……」单燕哪里敢听,打了杨雪屁股一下,
嗔道:「不许胡闹,快睡觉,再说话我打烂你屁股!」
杨雪却不肯乖乖睡觉,又特意装出阴森的声音,轻声哼起歌来,弄得单燕又
气又怕。
廉驰和张北晨来到了后山崖顶,低头向下看去,那山谷中一片黑暗,好像一
个无底深渊一般,心中也有些害怕。张北晨说道:「少主,得罪了」便用手夹起
廉驰,顺着一根绑在崖顶的绳子滑向崖底。
不一会就到了崖底,张北晨放开廉驰,廉驰一看,地面上被那苗族巫医用石
灰粉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四周还放着许多兽骨。
再看那苗族巫医,光着上身,赤着双足,下身穿了一条肥大的裙子,脸上画
得花花绿绿看不出本来面目,头上也没有再包蓝布,而是披头散发,还插了满头
五颜六色的羽毛。
廉驰看他这怪样子,心中却想到了杨雪的鸡毛毽子,和这苗族巫医的脑袋居
然十分相像。
那苗族巫医见廉驰来了,一指法阵中间的蒲团,说道:「这位公子,请坐在
这里,时辰已到,我们这就开始施法。」
廉驰依言坐下,一阵夜风吹来,身上觉得有些发冷。现在虽然已是春季,但
是夜间海风吹来,还是凉意十足,那苗族巫医光着身子却没有半点寒冷的样子。
苗族巫医拿出一只大公鸡,一刀划开脖子,接了两大碗鸡血,把其中一碗绕
着廉驰洒了一个圈,然后就端着另一碗鸡血向廉驰走来。
廉驰见他拿着一碗鸡血向自己走来,就觉得不妙。果然,那苗族巫医二话不
说,一扬手,把一碗鸡血全都倒在了廉驰头上。
廉驰只觉得又腥又粘的鸡血流得满脸都是,连脖子里也流进了不少,大怒道:
「你干什幺?」那苗族巫医答道:「这位公子不要生气,这鸡血乃是招魂引,这
样才能把你丢的那一魂吸回来。」
廉驰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直响,心中想道:「你奶奶的,如果今晚你招不回
本少爷的魂,我就把你的狗头砍下来给雪儿当毽子踢。」
那苗族巫医又走了回去,拿起一根挂满骨头的棍子,开始对着月亮鬼叫,声
音凄厉难听,也不知道是什幺咒语。
一直到了东方泛白,那苗族巫医已经叫得嗓音嘶哑,廉驰也没觉得有什幺异
常,知道自己被这南蛮耍了,胸中怒火再也难以压抑,一跃而起,跳到那苗族巫
医身后,飞起一脚把那他踢了个狗吃屎。
廉驰习武多日,现在举手投足都已经无意中带上一些内力,那苗族巫医不会
武功,被廉驰踢得口吐鲜血,趴在地上不住咳嗽,一时爬不起来。
廉驰也懒得再管他,只想赶紧回去洗澡,便叫张北晨带他回逍遥山庄。
廉驰回到了自己的小楼里,天色只是微明,自己点燃烛火,来到浴室脱衣服,
衣服脱了一半,突然看到镜子里自己一脸鲜血,吓了一跳,又把那苗族巫医骂了
一番。忽然想到白天单燕胆小的样子,心中一动,便决定先不洗澡,用这现在的
样子去吓一吓她玩。
打定了主意,廉驰又摸回了自己的卧室,见到单燕正与杨雪抱在一起沉睡着。
杨雪面向床里,而单燕面向床外,正好给了廉驰方便。
廉驰来到床边,轻轻伸手推了推单燕。单燕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眼一看,屋
子里十分昏暗,借着一点微光,看见廉驰正满脸鲜血的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见自
己醒来,还张嘴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那雪白的牙齿衬托着一脸血红,显得骇
人异常。
单燕尖叫了一声,一翻白眼,竟然被吓得昏死过去。廉驰可慌了神,急忙去
掐她人中,杨雪被单燕的叫声惊醒,回头一看廉驰的恐怖模样,也是尖声狂叫,
廉驰急忙捂住她的嘴,说道:「别叫,别叫,是我啊,我头上的是鸡血,我可不
是鬼!」
杨雪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拍着自己的胸口,皱眉道:「哎呀,少爷,你
把人家的心都吓出来啦!」廉驰说道:「好了,快来帮我弄醒你燕子姐,她刚才
被我吓昏过去了!」
杨雪一推廉驰,说道:「少爷你快去把脸洗干净,我来照顾燕子姐,免得她
一会醒过来,看见你又被吓昏过去。」
廉驰下楼洗了个澡,再回到卧室,单燕已经醒了过来,正伏在床上哭泣,杨
雪坐在一旁安慰她。廉驰过去坐在床沿上,十分不好意思,轻轻抚摸着单燕的后
背,安慰道:「好了,燕子,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哪
想到你这幺不禁吓,我以后再也不敢吓你了。」
单燕只是伏在臂弯里哭个不停,香肩不住耸动,弄得廉驰抓耳挠腮,直到天
已大亮,下人来报告说早餐已经准备好,单燕这才起床洗漱,但是一整天都寒着
脸,对廉驰不理不睬。
第九章
单燕与廉驰闹了一天别扭,廉驰不住的给她赔不是,杨雪也在一旁帮廉驰说
好话,单燕这才原谅了廉驰。
这一天又查看了三间房子,仍然没有找到秘室,廉驰甚至怀疑,是不是逍遥
山庄建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修秘室。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一间房舍,这屋子十分简单,进了门就只有一间大屋,
四壁都是白墙,对着门的墙上浮雕着一个大大的「道」字,地上只有一个蒲团,
看来是练习内功打坐的地方。
廉驰觉得这屋子比较奇特,更是一寸寸的检查,果然在那个「道」字上发现
了问题。初看上去那字丝毫无法活动,但是用手指顺着笔划一划,却听到了一阵
细微的声响。廉驰内力深厚,虽然忘记了运功心法,但是敏锐的五感仍在,如果
换作他人,即使是张北晨也无法察觉这轻微至极的响动。
廉驰以耳贴壁,再次确认了那声音乃是机括齿轮的声响,心中大喜,研究了
一番却无法揣摩出打开秘室的办法。眼看日已西沉,廉驰再没了耐性,直接找来
大锤把那墙壁砸了个透。
那墙壁之后果然出现了一个秘道,廉驰大喜,连忙带两女走了进去,这通道
也是用夜明珠照明,不过通道极长,走了一刻钟才来到了一件书房样子的秘室。
这屋子不过十丈见方,有夜明珠照耀,也不显得昏暗。屋子有三个大书架,
上边放满了书籍,另一边是一张书桌,上边也放着几本书册。
廉驰来到书桌旁一看,一本书上写着「五毒录」,旁边是一本无名小册子,
廉驰翻开一开,里边用手写记录着各种毒药的特性与使用心得,正是杨雪所说的
那本「毒药笔记」!
廉驰大喜过望,狂笑一声,回身把两女一起抱进怀里,叫道:「找到啦!我
找到啦!」
单燕却提醒廉驰道:「少爷,你先别忙高兴,赶紧看一看这里是不是有记录
逍遥丹的解药。」廉驰听了,赶紧翻开那笔记,里边记载有毒药、春药、泻药,
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但偏偏对逍遥丹只字未提。
三个人心中又是一阵失望,廉驰坐在椅子里,面目呆滞的看着笔记发呆。单
燕见状,刚想安慰他,突然廉驰站了起来,一脸坚决的说道:「没有配方就算了!
这药都是人配的,我现在就开始学这几本书上的东西,就不信自己不能研究
出那逍遥丹的解药!「
单燕见廉驰坚毅的表情,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也鼓励他道:「恩,少爷,
这解药你心中本就有很深的印象,只要仔细专研,该不难配出来的。」
廉驰翻了翻,这书桌上只有五本书,该是过去自己经常看的,一本是《五毒
录》,一本是自己的笔记,一本是《本草纲目》,还有一本也没有名字,完全是
手写而成,都是机关阵法之类。桌子另一边是一本极厚的书,廉驰本以为那是一
摞书,仔细一看才发现只是一本,名字叫作《天极剑法》。
廉驰便拿了和药物相关的三本册子出了秘室,现在他已经有了目标,一出门
就差人去请张北晨,先向他要一些逍遥丹来研究,不然毒药是什幺样子都不知道,
当然无法配出解药。
张北晨听说廉驰要研究解药的配方,自然是全力支持,拿来了一盒逍遥丹,
廉驰打开一看,那逍遥丹乃是一颗红色药丸,只有小指甲一半大,这一盒子足有
上百颗了。
张北晨解释道:「少主,逍遥丹是当年老岛主与一位毒门高手共同研制,这
逍遥丹并不同于其它毒药,乃是最为难缠的苗疆蛊毒,这药丸里包藏着一只毒虫,
被外皮的药物压制成假死状态,药丸入腹后就会吸附到人的胃壁之上,每年夏天
毒虫就会苏醒一次,需要服食逍遥丹的解药,让这毒虫再次进入休眠,不然这毒
虫就会咬穿胃壁,把人的五脏六腑啃食得千疮百孔,当真是死得痛苦无比。」
廉驰见张北晨这样冷酷的人说起逍遥丹都一副害怕的样子,知道这毒药果然
是恶毒无比,想到如果人的肚子里被一只毒虫爬来爬去的乱咬,不禁全身发冷,
合上盒子,说道:「好了,我回去研究一下。王大夫医术高明,你让他也来帮我
吧!」
廉驰走到门口,却又折回身来,问道:「张总管,逍遥丹是在哪里做出来的?
这活的毒虫能不能给我找一些来?「
张北晨答道:「这逍遥丹是老岛主在苗疆秘制,一次造了很多,足够使用,
所以最近几年并没有再做,那毒虫的所在,恐怕也是只有少主一人知道了。」
廉驰听到那毒虫并不是在逍遥岛所养,微微放心,不然想到这岛上有如此恐
怖的毒虫,连睡觉都要不安稳了,点头说道:「好了,那活毒虫我自己想办法吧。」
次日一早廉驰带着逍遥丹来到了炼药房,过不多时,见到王大夫愁眉苦脸的
被人送了过来。
廉驰见王大夫一副死了儿子的表情,心中奇怪,问道:「王大夫,你这是怎
幺了?」王大夫一下跪在廉驰面前,哭丧着脸说道:「少主饶命啊,属下医术平
庸,对药物理解与少主相比是天差地别,根本帮不上少主的忙,少主还是让属下
回去吧!」
廉驰奇道:「就算你帮不上忙,我也不会杀你,何必愁成这个样子,你快起
来吧!」
王大夫还是不肯起身,犹豫了一下,说道:「少主要我来帮忙配置那逍遥丹
的解药,如果真的配置成功,少主为了不让那配方外泄,一定不会留下属下性命
的。而且属下确实对这解药毫无头绪,不然早就配出解药了,怎幺还会让少主操
劳。」
廉驰这才明白,王大夫是怕自己事后杀人灭口,心中想道:「你如果能自己
配出解药,早就跑了,怎幺还会来这求我?」口中却笑道:「王大夫,我摔下山
崖后,能够保住性命全靠你医术高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幺会加害于你?
你尽管放心,配出了解药我也不会害你,不然我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卑鄙小
人?「
王大夫摇头道:「就算少主肯饶过属下,张总管也肯定不会的。」
廉驰见这王大夫一副窝囊样子,是绝对不敢来帮自己了,便说道:「好了,
那你回去跟张总管说,这边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一人就足够了!但是我有药理不
明白的地方去问你,你可不许再推脱。」
王大夫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答道:「那是自然,少主如有问题,属下绝对会
毫无保留的用一身所学为少主分忧。」廉驰一摆手,王大夫就跟内急一样,一路
小跑的离开了炼药房。
廉驰回过头来,见整个炼药房的院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其它人像躲瘟
神一样都跟着王大夫一起离开了,不禁摇头苦笑。
廉驰自己去笼子里抓了一只猴子,他伸手敏捷,虽然猴子灵活无比,也难逃
他的魔掌。廉驰把那猴子关在一个小笼子里,又拿出一颗逍遥丹,用小刀剥开红
色的外皮,露出了一只全身漆黑的甲虫。
那甲虫一动也不动,八只脚都收缩在一起,看来倒是和蟑螂有几分相似,它
就是专喜欢吃人内脏的毒虫了。廉驰把僵死的毒虫塞到了猴子嘴里,开始观察猴
子的反应。
那猴子吞下了毒虫,过不一会,突然用力抓住铁笼的栏杆用力摇晃,把铁笼
摇得不住晃动,没想到一只小小的猴子竟然有那幺大的力气。再看它眼睛几乎凸
得从眼眶里跳出来,口中「吱吱」惨叫不已,廉驰知道是那毒虫苏醒过来,正在
猴子体内啃食它的内脏,便开始注意观察。
那猴子口中与肛门不住流出鲜血,用爪子用力撕扯肚皮的毛发,在笼子里滚
来滚去,一直折腾了有半个时辰,这才蜷缩在笼子一角,再也不动了。
廉驰凑过去仔细查看,突然见那猴子肚子凸起了一小块,那块凸起在皮下不
住移动,终于凸起破开,那只黑色毒虫从猴子体内全身是血的爬了出来,落在地
上,还四处乱窜,速度飞快的向廉驰爬来。
廉驰早有准备,用个夹子一把夹住了毒虫,放进了一个陶罐里,封住罐口,
总算是捉到了一个试药的样品。
廉驰又叫了两个护院来,拖出那猴子的尸体,剖开肚子一看,那猴子的内脏
都被毒虫咬得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完好。那两个护院看了,吓得脸色惨白,廉驰
却强忍住恶心,又自己去检查了一下猴子的尸体,确认毒虫不会产卵,这才命人
把猴子拖下去烧了。
然后廉驰就命令两个护院用这方法,不断用猴子孵化出毒虫,廉驰则回到炼
药房里,任由那两颗可怜的护院在外边强忍恶心捉毒虫。
回到屋子里,廉驰拿起秘室里带出的两本书和一本笔记,开始研究起来。按
着廉驰的计划,他先要学会制毒解毒,再想办法配出一个方子,给被捉住的活毒
虫吃了,能让它不再活动就算成功了一半。
廉驰仔细把笔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便像那次和白松学「玉蝶身法」一样,
一点就通,看得毫不费力。这笔记的内容毕竟是他自己所写,廉驰看了一遍就对
这药理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合上笔记抬头一看,天色已晚,这就收拾了一下,
准备明天再来研究那两本书。
第二天,廉驰开始研究那本《本草纲目》,这本书里边记录的都是一些草药
的样子与特性,多是用于治病救人的药才,涉及制毒解毒的部分极少,而且大多
数毒药廉驰都在昨天自己的笔记里看过,剩下的一部分也不是很难理解,不过一
天就烂熟于胸了。
第三天廉驰开始看那本《五毒录》,《五毒录》也是用手写而成,但是看年
代已经十分久远,纸质已经变脆发黄。
这本书与《本草纲目》完全不同,里边记录的都是些绝毒之物,毒花毒草只
占了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一些用动物制毒的方法,毒蛇、蝎子、蜈蚣都是常
用材料,各种配合变化莫测,但也都是用动物身体中含毒的部位提炼出毒药,并
没有发现把活着的毒虫给人吃下的毒药。
这本《五毒录》廉驰一直专研了三天,这才能把其中道理理清。这也完全是
因为他失去记忆之前就在这本书上下过苦功,现在只是沿着老路重走一遍而已,
不然就算他天资聪颖,这本书没有个七八年,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其中精髓的。
廉驰这些天来,把重点放在了迷药麻药之类的毒药上,据他推测,能让毒虫
沉睡一年的解药,应该就是这类东西。他几天来见到迷药麻药就要根据配方调制
一些,这一天下午,廉驰终于把所有记录的迷药麻药都各配了一副,准备正式开
始试验。
廉驰打开一个陶罐,这些毒虫几天来一直被他精心饲养,现在依然活力十足,
密密麻麻的在罐子底爬来爬去。那两个负责捉毒虫的护院被廉驰折磨的难以忍受,
居然激发了他们的创造力,发现只要剥去逍遥丹的外皮,把假死的毒虫用温水一
泡,就可以得到活的毒虫,所以这毒虫的数量完全不成问题,解决了廉驰的一大
难题。
廉驰用夹子捉住一只毒虫,放到了掺杂着「软骨散」的水罐里,那毒虫被水
淹没,夹子一松开,立刻浮到水面上笨拙的游到了罐子边上,却没有任何麻木的
反应,看来「软骨散」对这毒虫并没有作用。
廉驰又捉出毒虫,用清水洗干净,再放到蒙汗药的水罐里,还是没有作用,
如此一直试下去,那毒虫终于不堪折磨,在「离魂丹」的水罐里一翻壳,漂在水
面上不动了。
廉驰大喜,捞出毒虫一看,果然和逍遥丹里包住的假死毒虫一样,八只脚都
收缩在了一起,一动也不动。廉驰满意的把这只昏迷的毒虫放进一个罐子里,贴
上「离魂丹」的标签,又抓了一只毒虫去试剩下的药水。
这样忙了两天,五百多种迷药麻药都被廉驰试了个遍,最后发现有一百多种
药物对毒虫有效。
接下来三天廉驰又开始继续研究那本《五毒录》,并不再做什幺。
过了三天,再去检查那些毒虫,发现大多数毒虫都熬过了药性,又恢复了活
力,只剩下十一只毒虫没有醒过来。那幺,解药就应该就在这十一种药物里找了。
接下来,廉驰便把这十一种药物连同剥了皮的逍遥丹一起喂给猴子吃,那些
猴子吃了药,有些立刻倒下昏睡,有些则完全没了力气,瘫倒在笼子里只有眼睛
不住转动。却另有一只猴子行动如常,在笼子里走来走去,走着走着嘴里却冒出
血来,它却不知道疼痛似的,继续绕着笼子走,不一会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再看其它的猴子,也都是口吐鲜血,竟然没有一种药物能够压制住毒虫。
廉驰在院子呆立了半晌,这才一拍脑袋,想到了其中缘由。自己试验的时候
只是把药物溶解到清水里,但是那动物胃里装的可不是清水,药物遇到胃液,药
性发生了改变,就不能再压制住毒虫了。
廉驰回到房中坐下发呆,心情失落无比,在清水中可以压制住毒虫的药物在
胃液里却都没了作用,这个打击实在太大,难道自己用迷药麻药的方向是错误的
吗?转念一想,五百多种药物自己不过试了十一种而已,并不能说明所有的药物
都没有作用,也许之前被自己淘汰的药物在胃液里能够创造奇迹也不一定。
廉驰又打起精神,看来之前几天的努力算是白费了力气,现在要把清水换成
胃液,把之前那五百多次试验重新再来一次,只是,这胃液要到哪里去找呢?
第二天,整个逍遥岛的人都收到了少岛主一条不可理喻的命令,廉驰要所有
人一天不许吃饭,只许喝清水,次日早上,每个人必须以手挖喉,呕吐出一碗酸
水交上来。
这条恶心的命令让大家都莫名其妙,几个知道内情的堂主都寻思,这少主是
不是跌下山崖,被摔成傻子了?但是少主有令,张北晨也全力支持,众人只得照
办。次日早上,整个逍遥岛上一片呕吐之声,听得廉驰自己也皱眉不已。
当天上午,五大桶人的胃液被送到了廉驰的炼药房。打开那大桶,一股酸臭
扑面而来,再看那液体粘乎乎的,说不出的恶心,廉驰掩住鼻子,跑得老远,大
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廉驰决定自己绝不要受这种罪,又找来了几个护院,把试药的方法交代给他
们,让他们去试。
又把那五百多种药物都用数字标记替代了名称,免得那几个护院因此得知解
药的配方,这才放心把一大包药物交给了他们。
炼药房附近酸气冲天,廉驰自然不会呆在那里,便带着《五毒录》回到自己
的小楼里继续研究,那五百多种药物试验完毕,护院自然会来禀告给他。
回到家中看了两天书,这天下午,杨雪突然跑进了书房,穿着一件廉驰从来
没看过的粉色裙子,献宝似的在廉驰眼前转了一圈,问道:「少爷,你看雪儿穿
这衣服好看吗?」
廉驰抬头看去,杨雪身上换了新衣,从裙子里微微露出一对莲足,上边也穿
着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头上的珠钗也是自己从没见过
的样式,这小美人从头到脚都换了新的,整个人也显得和从前大不一样,虽然没
有变得更加美,但却给廉驰一种新鲜的感觉。
廉驰把杨雪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搂住她的纤腰,赞道:「恩,雪
儿换了这衣服真是美得像个小仙女一样!」杨雪听了廉驰的夸奖,开心的笑了起
来,又拉起衣袖,露出一截粉白的手臂,上边带着一只新的金手镯,手镯嵌了一
圈蓝色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杨雪回头问道:「少爷,这手镯漂亮
吧?」
廉驰点头道:「恩,雪儿的手臂像莲藕一样,再用这手镯一衬,就更加诱人
了。」杨雪一脸得意,抿嘴笑道:「雪儿就知道少爷一定会喜欢。」
廉驰嘴角微抬,伸手去解杨雪衣衫的扣子,说道:「让少爷看看,雪儿的内
衣是不是也换新的了?」杨雪怕被人撞见,拉住廉驰的手,一脸娇羞的说道:
「恩……,少爷,雪儿晚上再给你看好不好?」
廉驰也不强迫她,帮她系好了扣子,问道:「这幺多新东西是哪来的呀?」
杨雪又兴奋的答道:「今天大陆来的货船到啦,送来了好多新东西,燕子姐
也换了新衣服,可漂亮啦,但是她不好意思来给少爷看!」廉驰听了很感兴趣,
拉起杨雪的手,说道:「走,她不给我看我就偷偷去看,也许能看到美人宽衣也
说不定呢!」杨雪笑嘻嘻的跟在廉驰身后,两人上了二楼。
卧室里单燕正穿着一件水绿色的长裙,对着墙上的大镜子整理衣衫,细长的
脖颈中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光洁的珍珠与娇柔的肌肤交相辉映,把单燕衬托得愈
发美丽动人。
忽然廉驰拉着杨雪开门走了进来,他一进门,灼热的目光就盯着单燕不放,
单燕被他看得面红耳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像他的目光能够穿透衣服一般。
廉驰拍手赞道:「燕子你换了新衣,就更漂亮啦,好像一朵水仙花一样。」
单燕更觉得尴尬,连忙转身从床头拿起一件长衫,对廉驰说道:「少爷,这
件衣服是给你做的,我帮你换上看合不合身?」
廉驰见那衣服样式倒也不错,一片纯白的颜色,显得飘逸出尘,便拿来换上。
两女帮廉驰换好了新长衫,廉驰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相貌英俊,一身白衣裁
剪得十分合体,宛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又从桌子上拿起折扇在胸前一展,竟
然和自己的师父白松有几分神似。廉驰心中性起,伸手搂住两女的腰,让他们依
偎在自己怀里,果然很像个淫贼。
单燕不愿与他这样照镜子,轻轻的推了廉驰一下,廉驰却放开了杨雪,双手
用力的抱住单燕,笑道:「你不给我抱,我偏偏要用力来抱你。」
单燕皱眉道:「少爷,你别闹了,衣服都被你弄皱了。」廉驰继续调笑道:
「那没关系,我们把衣服脱了再来抱吧!」
单燕用力挣脱出去,嗔道:「少爷你整天就没正经,有时间还是多想想解药
的事情吧。」
这「解药」二字现在是就廉驰的死穴,只要一提,他马上就没了精神,低头
走出卧室,说道:「好了,我回去看书了,你们自己慢慢试衣服吧。」
单燕见廉驰一副失落的样子,心中十分后悔,想去安慰他,又怕他乘机来纠
缠自己,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杨雪却没那幺多心思,又去把玩新送来的鸡毛毽子。
又过了三天,炼药房那边传来消息,总算是把五百多种药物试完,药物与胃
液混合后,只剩下三种药物能够让毒虫彻底休眠。
廉驰根据护院的报告,按着药物的编号一查,那三种药物分别是「绝脉丹」、
「神仙露」和「闭心丹」。
这「绝脉丹」毒性最为霸道,服下药后经脉断绝,全身都不听大脑指挥,就
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没有解药便要做一辈子的废人。
「神仙露」和「闭心丹」都是强力的迷药,「神仙露」会让人产生幻觉,而
「闭心丹」会让人连续昏迷几日不醒,与「绝脉丹」比起来,还是后两种药物比
较适合来给人做逍遥丹的解药。
廉驰来到炼药房,把三种药物与休眠中的毒虫分别喂给三只猴子吃了,这次
等了足有半天,吃了「绝脉丹」的猴子立在原地不动,眼睛乱转个不停;吃了
「神仙露」的猴子在笼子里东摇西晃,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吃了「闭心单」的猴
子则在呼呼大睡。但是三只猴子呼吸都十分正常,看来体内的毒虫确实是被压制
住了。
廉驰又分别给三只猴子吃下解药,吃了「闭心丹」和「绝脉丹」的两只猴子
刚一能活动,不一会就开始口吐鲜血,看来那毒虫也一并被解药唤醒了。而吃了
「神仙露」的猴子则过了好一阵,才被那毒虫咬破肚子而死。
廉驰大喜,知道自己总算是找对了路子,又连续试验了五只猴子,确认了这
「神仙露」确实对毒虫有特别的效果。
廉驰急急回到炼丹房内,这所有的药物配方都已被他记在脑子里,他以「神
仙露」为基础,不断调整配方中各种药材所占的比例,又试着增加或减少一种材
料,对那「神仙露」的解药也不住的调整。
此番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让毒药能够使毒虫休眠却尽量少作用于人体,而解
药只能作用于人体,不会唤醒毒虫,如果能调配成功,逍遥丹的解药就算是大功
告成了。
这想起来虽然简单,但光是那「神仙露」就用了二十多种原料,解药也有十
几种药材,调整起来变化无穷,费了几天时间也没有什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