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 17-18
第17章 旧日的结束和新开始?
人都有自己所需要的温柔,那种东西被称之为“理解”我很想知道,Fey 在死的时候有多么渴望我的温柔。越是如此想来,我就觉得自己是无法原谅的罪人。
嘴边的想念,还没说得出口,就变成了必须要埋葬在心底的陪葬品。
挽歌的死,让我进入了这个地方。而Fey 的死,让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对挽歌的死,我所背负的是沉重的负罪,而Fey 的死,对我来说则是无法承受的巨大悲伤。
我睁开眼睛,睁开现实世界的眼睛。游戏仓已经被打开了,但是我没有起身。
手慢慢抬了起来,我捂住脸,浑身发抖,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Fey 死去了,我再也无法见到她的容颜,再也无法吻她的双唇,再也无法嗅她的发香。
我好想她……
嘈杂的声音,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在我前面不远的通行处来回穿梭着。
我看向纯白色的墙壁,意识到自己已是身在真实世界。
我慢慢的站起来,看着两旁相同型号的游戏仓排成了整整齐齐的样子一直延伸到房间的尽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来了,这是我成为电池之后第一次退出游戏。
看着来自真实世界的光芒,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恍惚……我到底在那个虚拟的世界经历了什么?
在工作人员之间穿梭过去,我按照标示离开了工作室,进入了洗手间。激活水龙,用力用冰凉的水泼在脸上,然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的我。
水珠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淌下去,我几乎认不出镜子里的人到底是谁了。眼睛里闪烁着不正常的光芒诉说着深深的迷茫,身上穿着如同疯人院病人一样松松垮垮的制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身衣服在我身上穿的时间已经快要两年了。
我用手撕破衣服,将它扔在地上,不这么做我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无法正常呼吸。
Fey 的影子疯狂地在我眼前不断晃着,几乎要把我的全部神智吞噬殆尽。
这种感觉曾经出现过一次,挽歌死的那一次。
曾经从某个人嘴里听到过这样一句话:生命混乱、肮脏、自私而短暂,死亡有序,圣洁、公平而永恒。我现在很想将说这句话的人的嘴巴死个稀烂。
死亡从来就不是美丽的东西。Fey 满身血污死在我面前的时候,占领她的就只有无尽的对死亡的恐惧。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被死亡夺走的时候,留下的是撕裂的内脏和破碎的脊椎骨……
我呕吐起来,胃里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胃酸烧的喉咙隐隐作痛。
死亡就是这么恶心的东西,人们说死去的人会得到永恒的安宁,这只是一相情愿的幻想而已。没有人知道死去的人会得到什么,而活着的人会得到什么我却非常确定。
那就是无尽的悲伤和根本没办法抑制的想念。
是你自己想要和她分开的,为什么她死掉之后你却会这么想念她?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我根本就不想和她分开,她也是一样,只不过我们都选择了一条让自己后悔的路。
我无法面对这个答案,因为巨大的悔意让我只想要把胸口撕开。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手上全都是血。洗手池前面的镜子已经被我砸了个粉碎,玻璃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手指捻起了一根玻璃,我知道自己也许在下一秒就会将它坚定的移向自己的手腕。
握着玻璃的手掌流出来更多的血,但是我最终还是将它松开了。
“我很高兴你没有这么做。”
身后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回头看去,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面孔。不过从他身上的衣服来看,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跪在地上的样子一定非常难看……我撑着地面让自己爬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才感到了手指的胀痛和手心的撕裂感。
我没有回话,而是径直想从他身边走过去。
没想到他依着洗手间的出口,伸出手臂拦住了我。我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向他,就像看一个可以任我鱼肉的低级玩家一样。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里可不是【神都】。”
他对我的眼神完全不为所动,而是递给了我一卷绷带,“所以这里也没有可以提高回复速度的高级医疗所。”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这个工作人员手里结过了绷带,开始给自己包扎手上的伤。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带着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
也许是猜到了我想的事情,他直接就给了我解释。
“觉得很奇怪么?要知道,像你这种呆在' 里面' 连续一年以上的家伙,一旦出来往往都爆发出某种心理问题。所以在洗手间安放急救橱窗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你并不是第一个在这个地方寻死的家伙。”
“我没寻死。”
我冷冷地说。
“至少你有过那个念头。”
我没有回话,因为他说的没错。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那只能证明我之前所有的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而曾经那些命运对我的垂怜也会永远离我而去。
包扎完手掌,我对他点了一下头就想离开,可是他却仍然挡在我前面。
“你想要什么?”
我抬头看他。
“我跑到' 电池' 的专用洗手间可不是为了给你介绍急救橱窗的用处来的。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我没那个兴致。”
男人耸了耸肩,“这和你有没有兴致可没有关系,你必须和我谈谈。”
“凭什么?”
“凭这个。”
他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并给我留出了看清上面内容的时间。
罗门,我所在的这个【电池】机关的总负责人。
“说吧。”
我妥协道。
“这里可不是什么交谈的好地方。”
他转身打开门走出去,“去我办公室吧。”
*** *** *** ***
罗门走在前面,我跟着他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很久以前我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观察机关的一些状况,现在也是一样。
我麻木的跟着罗门进了他办公室以后,他请我坐到了他的办公桌前面。办公室不大,只有一些基本的家具。不过他身后的落地窗让并不算宽敞的办公室显得非常敞亮,淡黄色的墙壁让人也不那么压抑。
他的手一摆,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浮空的屏幕。我有点儿惊讶的看着他的手腕,却没看到CRK 的存在。
罗门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神情,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罗门一边解释,一边对自己手腕做了一个打针的动作。“看来你已经进去时间太久,有点儿跟不上时代了。现在高级点的CRK 已经是内置型的了,打装在皮肤下面的。这两年人类的科技可没有懒惰到停滞不前的地步。”
我点了点头。
“贪狼,是你【神都】的id吧?还是你比较希望我叫你真名?”
“贪狼就可以。”
“我想也是。像你这种杀手一般都不喜欢被别人叫外面名字的。”
他说到杀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脸很明显的抽动了一下。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我用这双手杀掉过多少人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我知道他们会死,那也并没有阻止我的行为。
“我们这个机关的【电池】数量大概是七万,但像你这个神经拟真级别的却只有四十多个。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在这么长时间之后退出了游戏?据我所知,以你这种情况呆在里面一年以上的人,有99% 是一辈子都不会退出游戏的。”
我本想以一句“不想说”将这个对话结束,然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左右了我的答案。
“很重要的人死了。”
我如是说道。
罗门的表情很平淡,他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那么,你现在什么打算?”
“出去。”
“有回来的打算么?”
“不知道。这你也要管?”
我对他的问题感到了厌烦。
“无论你会不会回来,我都要提醒你。你当初的合约写得很明白,作为神经拟真级别0 的【电池】,每个月的退出时间只有24个小时。作为本机关的负责人,鉴于你从来还没使用过假期,我可以多给你两天时间。但是如果你在72个小时以后还没有回来的话,我们就会视你自动放弃合约,你在我们这边的身份资料会全部销毁,那么贪狼这个人也就不存在了。”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完了?”
“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在这里等一个人,这段时间不计算在假期之内。”
“什么人?”
“很抱歉,不能说。”
“那我也没必要迁就他。我可以走了么?”
罗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可以离开,“离开之前别忘了去公共关系部领你自己的东西。”
我推开椅子,径直离开了罗门的办公室。
我按照罗门说的,在离开机关之前去了公共关系部。不是因为我接受了他的建议,而是我确确实实的需要出去用的必备品。
公共关系部的工作人员给我打装了一枚皮下的CRK.手腕痒了一段时间,然后那东西就仿佛不存在一样消失了。习惯这种非腕表式的CRK 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那对我这种曾经开过数码店的家伙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这个多少钱?”
我忍不住问,因为我记起来我成为电池之前的帐户里面大概只有一万三千克斯的资金,如果这个玩意儿太贵的话我也许连在外面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这个是从你的工资里面扣的。”
那个工作人员的态度是在算不上好,但是他毕竟吐出了两个我非常感兴趣的字眼。
“工资?”
“自己查帐户去。”
我这才想起来,当初签的合同里的确有按小时付的工资存在,而且当时还填写过我意外死亡后的受益人什么的。
用十分钟的时间才熟悉了新型CRK 的使用方法。当我查账的时候,被上面显示的一笔巨款完全真惊了。
“怎么可能这么多!”
我忍不住问那个工作人员。
“我怎么知道……”
那家伙实在不是什么良好的聊天对象。
仔细想想,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富有。
每小时近二百克斯的基础工资,对于我这种随时会丧命的工种来说并不算太高。关键在于,我自从成为电池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线!每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呆着的这几年,工资一直水涨船高,更别提利息了。
如今想想,如果我将手中的神宫、身上的铠甲都卖掉,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
忘掉那个让我痛苦的世界,在这个时候显得无比诱惑。
如果说我没有觉得动摇,那是自己骗自己。
已经这么久了,就算是来为挽歌复仇的【幽鬼】杀手,也不可能再找我麻烦了吧,毕竟时间这种东西会冲淡一切。那个时候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发泄的理由,事情过去这么久,谁也不会有耐心再来蹲守我这么一个失踪的家伙。
我可以回家了。曾经失去的重要东西,可以重新一点一点捡回来。
只要忘记挽歌,忘记Fey ,忘记阿纱嘉就可以了。
问题是,忘得掉么?
带着这个问题和无比的动摇,我坐上了通往家乡的那艘飞艇。
*** *** *** ***
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看看老爸老妈,因为当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消失,重新出现对他们来说也许是另外一种痛苦。
熟悉的城市,一家熟悉的餐馆。我挑了一个熟悉的位置,然后要了一份地地道道的扬州炒饭。
瓷勺刮擦着盘底,我机械的把炒饭一次一次的往嘴里送着,就好像在咀嚼沙土一样。
曾经如此珍视的现实世界,现在似乎变得味同嚼蜡。
这个地方和平的不像话,我能清楚的嗅到老人身上特有的皮屑味道和天天被娇惯的青少年乳臭未干的气息。在这里,我不需要担心被人通缉,也不需要害怕背叛和期许。
这样听来,似乎不错,可问题是,这里不属于我,没有人喜欢我身上传出的死气。
餐馆角落里那只花猫拱起后背,用眼睛警惕的盯着我所在的位置。动物对危险气息的敏感程度总是比人要高,又或者它是用猫的眼睛看到了徘徊在我身边的亡魂?
是我害死了Fey 么?如果我没有一意孤行的要清算巴尔格斯与Rayou t 的事情,弗隆伯恩不会想要偷袭我,Fey 也不会冲过来,梅尔菲斯更不会出手……越是这么想,我就越是浑身发冷。
我扭头看向窗外灰沉沉的天空,就好像那里有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一样。如果你要我放弃仇恨来换取Fey 的性命,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可现在我只有一种深深的被命运玩弄了的感觉。
当我背叛了挽歌,然后因为她的死而被驱逐出现实世界的时候,我的心里充盈着对自己的愤懑与不满,仇恨着这个夺走我一切的世界,排斥着对自己命运的认同。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是一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绝望。
推开盘子,走出餐厅。脚下的道路是合金的模块制物,踩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实在。我开始和【神都】中的鹅卵石地面作对比,并发现我早已经习惯了在里面的生活。
我清楚,如果继续玩下去,自己一定会死。区别只是如何死、因何而死罢了。
死之前会走到什么地方?是在同伴的注视中安眠,还是在失去了所有重要的人之后孤独的死去?
曾经和梅尔菲斯聊过,他告诉我,杀手世界的成员没有活过四十岁的,一个都没有。越早收手,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论杀人技术和心态,我和真正世界里的那些佣兵差的很远,但如果要说生活方式的话,却是如出一辙。
游荡在信任与背叛的边缘,比别人的剑早零点一秒刺入对方的身体,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全部追求么?
如果这是一个我必须回答的问题,那么我必须在死之前得到一个答案。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会黑了,我发现我已经在这个遥远的故乡游荡了很久。为什么回来其实我也说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只是没办法让自己继续呆在Fey 死掉的地方。
所以我尽可能的逃了,甚至逃离了那个世界。在逃离以后我发现自己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既然来了,我决定去看看原来属于自己的店铺。如果没记错,章隆应该在那里。
我没有迷路,这座城市的地图就好像被全身的细胞记住了一样,恍惚状态下的我毫无困难的来到了曾经的地址。
人不少,至少和我做老板的时候相比已经是多了很多。不过当我抬头向招牌看去的时候,却发现曾经的CRK 维修专卖店变成了美容院。
章隆把店卖了。我这样想着,却抬脚向里面走去。
问了门口漂亮的女招待,章隆依旧是这个店的老板,这让我有点儿意外。我告诉女招待我在隔壁的咖啡馆等他,然后走了出来。
自助的咖啡馆,没有服务人员。我拿着杯子,选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可口的品种,用手指擦了感应处,然后钱就自动从我的CRK 里划掉了。看来新品种的C RK已经完全被社会所接受,老旧的腕式被迅速淘汰也是必然的。
“你回来了?”
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听到了章隆略带颤抖的事情。
我扭头看着他,这个男人流露出的激动和欣喜并不是假的,这让我的心脏开始微微松开。
周围的人因为章隆的嗓门向我们这里看来,不过很快就失去了好奇心。
“回来了。”
我点头。
“不走了吧!”
“不知道。”
我想对他笑一下,但却完全没有力气做那个表情。
“出事了?”
章隆皱着眉头坐到我的对面。
“累了。”
我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能说说么?”
我本来想对他说你不懂之类的话,但是我想起来他也是在【神都】里面有级别的战士。于是我决定倾诉一下,即使我并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
“【穹顶之役】,听说过没有?”
章隆点了点头,“那个高级战士才能参加的残杀比赛?你参加了!”
我从章隆的描述中得知,原来这个比赛在【神都】的世界里其实是非常隐蔽的,A 级以下的战士几乎连听都不会听说过,更别说那些根本就没有职业战斗等级的普通玩家了。
“重要的人在比赛里死掉了,所以我逃了出来。”
我对他说了曾经对罗门说过的话。
“为什么要参加那么危险的比赛……”
章隆的话听上去就像是呓语一样。
他把我问住了。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很简单:去帮一个同伴。但我知道并不是那样,因为我自己对那个比赛本身就很感兴趣。也许是为了变强,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又也许是为了厮杀的快感,那种事情很难说清楚。
“之前在红松城里,你看上去对我仍然在战斗感到很失望。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所认为的并不一定是对的。【神都】对我来说永远都是一个游戏,我给自己划了线,绝对不会越过去的线。但【神都】对你似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你也许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哪里去了,我说的对么?”
章隆的话增加了我的迷茫,我摇了摇头,开始岔开话题。
“店似乎换了?”
我对窗户外面的那个美容院扬了扬头。
章隆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我并没有回答他上一个问题的意思,于是他呵呵笑了笑,“是啊,现在CRK 换代太快了,原来的店做不下去了。幸亏我转行转的快,现在生意还不错。你回来的话,我们一起干,还是老样子,算我的技术股。我可是专门去修了门管理学。”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不回去了,也不会再留在这个城市。”
虽然我认为【幽鬼】的人不会再来寻仇,不过我并不能做这个保证。所以即便我决心要留在现实世界,我也只会偶尔回来这里而已。
章隆是聪明人,他知道我现在坐在这里,是绝对不会和他说客套话的。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点一点的喝咖啡。
“盈风怎么样了,现在?”
我问。
章隆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孩子……已经五个月了。”
我舒展眉头,“真好……要小心啊,别让她再进游戏了。”
“是啊,查出来以后我就再也没让她上去过。”
我们相互看着,然后相互点着头。
“章隆,我走啦。”
我站起身。
“还能见面么?”
他在我身后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这样回答着。
*** *** *** ***
一直到我离开这条街道,当我回头看去,章隆仍旧坐在那个咖啡馆的玻璃后面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张画的不知所云的油画。
我向自己的家走过去,但是当我已经站到院子外面的时候,都没有下定决心是不是要走进去。因为正如我担心的那样,或许我的重新出现会改变他们好不容易已经习惯下来的生活。
不过我知道如果我不进去的话,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那两个我最爱的人。
所以我穿过院子,向那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门走过去。我记得很清楚……背着书包的我从这里奔向校车,从爸手里接过我第一辆车的钥匙,牵着忐忑不安的盈风在门前介绍给家人……那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是我拥有过的宝物。
院子里面种了不少花。我很清楚的记得原来是没有的,而且这些花全都是盈风最喜欢的那一种。大概她在我失踪之后还一直会来看老爸老妈吧,她真的是个好女人。
我站在门口,将手指放在了门边的感应器上,然后按了密码。密码没有变,感应器对我指纹的识别也没有变。
我打开门走进去,然后看到了客厅里老爸惊讶的脸。
看着父亲苍老的脸和已经苍白的头发,我觉得喉咙里有东西被噎住了。
可是老爸却只是在许久的沉默之后,扭头对厨房喊了一句话:“今天晚上多加一副筷子!”
老妈从厨房跑出来把我抱在怀里,老爸收拾了餐桌。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三个人重新围坐在餐桌旁边以后,将脸埋在老妈亲手煮的白饭中一个劲儿的往嘴里扒着饭。不需要什么下饭的东西,我能尝到脸颊上滑下来的水渍有些咸咸的。
“怎么回来了?”
这是老爸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没有问我当初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也没有责备我,也许他已经想了很多种我重新出现的方式,然后一次次斟酌着该怎么说出第一句话。
“因为累了,爸。”
我放下饭碗,用有些红肿的眼睛看他。
“知道累了该回来,还不算傻。”
老爸笑了,脸颊的皱纹堆在一起。原本他没有那么多皱纹的,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老妈在一边早哭的说不出话了,她却没有擦脸上的泪,只是不断用筷子给我夹菜。
“章隆和盈风每周都过来看我们,他们挺不容易的。”
老爸继续说。
我点头。
“你这几年去干什么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充满了无奈和尴尬的苦笑,“在打游戏。”
“多大年纪了,还沉迷游戏?我觉得有点儿欠打。”
老爸戏谑的说。
一个游戏而已,不是么?只是一个游戏。
我垂下头,手按住了脑袋,全身开始颤抖,脸上的肌肉扭成了一团,泪水在疯狂流淌。
一个游戏而已,可是Fey 死了……一个游戏而已,却让我失去了原有的一切……那真的只是一个游戏,还是一个被人所创造出的地狱?几乎完全被外面的世界所抛弃的我,生活在那个世界的我,所执着的只是一个可笑的游戏而已……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太明白。虽然我年轻的时候也玩过网络游戏,但那和你的游戏,似乎不一样……”
我该说什么?我该告诉老爸,我为了那个游戏付出了一切?告诉他我自己已经变成了杀人无数的恶魔?告诉他我心爱的女人刚刚在那个由数字组成的架空世界里被腰斩而死?
我无法开口。但是我觉得在他们的面前,我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感情。
老妈的手在后背轻轻的拍着,一如我幼时哄我入睡一般。如此温暖的家,我也不是没有机会回来……只要放弃【神都】就可以了……放下剑,忘记那些痛苦的失去和离别……我就可以回家了。
我对他们说了我失踪的理由,然后换来了一阵沉默。他们两个看上去并不是无法相信我所说的话,只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罢了。可是店铺被炸掉的事情并不是凭空捏造的存在,长久以来他们所纠结的事情有了一个答案,儿子的下落也得到了确定,两个人看起来似乎终于放下了什么负担。
然后我离开了,老妈想要挽留我,但老爸却没有。我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可我知道我现在的离开一定是对的。
“就当做我出了远门吧,老妈。”
我站在门口这样说道。
老妈在老爸的怀抱中泣不成声,我吻了她,拥抱了他,然后消失在了黑夜里,带着那个正在一点点衰老的男人送我的一句话。
“男人是不能逃的。”
他看的很清楚。知子莫如父,他知道我是在逃避。
人要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无论遇到什么。这句话谁都会说,但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如此坚韧的心脏。
*** *** *** ***
我倒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嗅着床单上的消毒水香味,脑海中一片空白。
至少今天晚上我什么都不需要想……不用去考虑明天的战斗,不用担心被人通缉追杀,也不用绞尽脑汁思考任务计划……这里不是【神都】,这里是外面。
只要下决心离开那个世界,我就可以一直享用这种睡眠和安逸。为什么不呢?
就算逃避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从来没有逃避过?
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以挽歌的死开始,以Fey 的死告终。这个梦如果继续做下去,依旧会是一个噩梦,有谁会希望活在一个噩梦里?
可是假若问题这么简单,我又为什么在纠结是不是要结束我在那个世界的旅程?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盈风。
她抬头看着我,我屏住呼吸,眼睛没办法再从她身上挪开。
我喜欢的齐刘海和直发已经变成了精心打理的卷发,可是那双温柔的眼睛没有变,我甚至可以在万人之中找到那双眼睛。
“盈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章隆……把你回来的事情告诉我了,我就在你家门口等着的。”
女孩脸色沉静,可是双手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白纱裙。
“然后一路跟了过来?”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女孩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叫住我?”
“因为直到一分钟前我才打定主意要见你。”
我将她让进房间,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一切平凡的就好像完全不属于我似的。
我仍然能够清晰的记着我和盈风那段幸福到满溢的感情。只是,一切都已经逝去到了连妄想都触摸不到的彼岸。
我们俩相互对视着,我从盈风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并不想看到的浓郁情绪,而我却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远的难以跨越。
“你为什么要回来?”
女孩问道。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走。”
我缓缓地说。
盈风摇了摇头,“我大概猜得到。我在你走掉以后猜了无数次,想了无数种可能。结论就只有一个,你不想牵连我们进你的事情里……”
聪明的姑娘,我一直都那么喜欢她的聪明。
“可是我都已经接受了你不会再回来的事情以后,你却又出现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盈风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听出了她浓重的怨意。然而,某种丝毫不会令我奇怪的感慨从心里油然而生。
我们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不是因为她拥有的怨意,而是因为她的怨意在我看来是如此微不足道。
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们,无时无刻游弋在刀锋之上。我们所拥有的感情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让盈风的哀怨显得是那么细微和渺小。
细细品尝过与Fey 之间的爱憎,以及她在濒死前爆发的悔恨与不甘……相比之下,和平世界生活中的女孩,她的情感波动,让我感到了惊人的乏味。
但那并不代表我不会对她感到愧疚。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不该怪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章隆知道你在这里么?我送你回去。”
“刚一见面就想送我走?”
盈风眼睛里闪着我曾经无比熟悉的执拗和诘责。
我转过身子,不再看她。我觉得如果我看下去,有些本来已经腐朽的东西就要死灰复燃了。
“我回来不是为了改变你们已有的平静生活。”
我说。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是衣服萧然落地的轻响,我浑身一颤。
我没料到盈风会这么做,老实说我并不清楚女孩内心所真正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际遇。回过头去,看着她微微闪耀的肌肤,我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将我推向她。
“你瘦了。”
我抬手,手指缓缓地从盈风的肩膀一直向下滑动着,掠过她的手臂,然后是腰际。
女孩微挺的小腹让她美艳的不可方物,因为这个孩子,她真的瘦了很多。曾经无比熟悉的她的每一寸肌肤,现在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吻我。”
盈风抬着头,用充满了颤抖和渴望的声音命令道。
我摇了摇头,拾起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我变了,你也变了,一切都变了。”
我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我不管你变没变!我还是爱着你的那只小蜜蜂!”
盈风一边说着,眼泪开始在眼眶边闪烁。
我抚摸着女孩的脸,“不,你现在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变成了别人的母亲。而我,会看着你。”
如我所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如果说我不想重新占有盈风,哪怕仅仅是她的身体,都只是在说谎而已。我曾经如此迷恋她的温柔和娇俏,现在亦是如此。
然而我们那个世界中男女的感情远远要比这里要简单和热烈。
作为明天也许就会死掉的佣兵,我们无需面对感情之外的东西。狂乱的做爱,极尽的愉悦……或者忠贞的爱意,永恒的誓言……这些都公平的摆在所有人面前,只要你选,答案就会无比简单。
可是在这里不行,人们被单调柔腻的生活牢牢地捆绑在无形的牢笼之中。如果我在这里占有了盈风的身体和心神,然后再次离开,她还是不得不回到章隆身边。那样的她不会幸福,章隆也不会,因为这个社会在他们身上已经种上了无数枷锁。
在我们那个世界,爱就是爱,没有向任何事物妥协的必要。和谁在一起,和谁做爱,和谁生死与共,这都是只凭自己心意就可以决定的事情。而在这里,种种所谓“现实”往往让人们不得不扭曲着本心的意愿。
在我给盈风披上衣服之后,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个答案。
也许【神都】夺走了我无比珍贵的东西,让我背负上了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罪恶感和责任,但作为回报,它同样给了我一样东西。
自由……至少在【神都】之中我是自由的。
我可以去做我所期望的选择,那已经变成了我唯一的权力。
“你会是一个好母亲,我对你发誓。”
我吻了盈风的额头,用力抓紧了她的肩膀,然后为她打开了房门。
最后一眼,我从房间的窗户向外望去。楼下,章隆看着盈风从酒店里走出来,眉宇间的浓云瞬间融化成了幸福,流淌在他的面颊之上。她与他的手重新牵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内心变的无比平静。
我不属于别的地方,我只有一个去处,而我已经找到了它。
*** *** *** ***
我睡了我在外面世界的最后一觉,然后走出房间,来到酒店的大堂餐厅,点了一大堆可口的食物,如果这是我真实世界的最后一餐,我希望至少要丰盛一些。
孤独。我面对着一大堆的食物,一个人尽情的享用着,在这种时候每个人都会感到孤独。
那并不重要,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那是我自己的选择,选择回去,就意味着孤独。这个词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所代表的其实是自由。
“终于找到了。”
一个人突然坐到了我面前。
我抬起头看向他。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个近六十岁的老头。一丝不苟的头发,整洁的着装,还有精光锃亮的皮靴,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他不是一个我可以忽视的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我本能的向后缩去,手不由自主的去摸腰部。可是神宫并不在那里,所以我没能找到哪怕一丝安全感。
“你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着他的时候,只觉得背后有些发麻。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我从来没见过的眼睛,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如果能拥有这么明亮的眼睛,就一定不是一个正常人。
岁月会让人变得复杂,这种复杂最直接的体现在人的眼睛上,你如果去看一个老人,你往往会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无法理解的沉淀。可我面前的不速之客并不是这样,他的眼睛里一丝杂质都没有……就好像……物极必反……
“我并不想告诉你我是谁,因为那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不过为了方便,你可以叫我撒拉弗。”
老头带着一丝微笑说道,但我总觉得他的微笑只是一张面具。
在确定对方并不是为了找我麻烦之后,我努力试着让自己的肩膀放松一点。
“撒拉弗……看上去你很了解我是谁,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问我的名字。”
“贪狼。”
他来找我,并报出了我的id,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我不觉得现在还有我不认识的陌生人会记得我的真名。
“找我干什么?”
我开始继续吃面前的东西。如果他真的要对我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的话,身在这里的我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撒拉弗伸手从我面前绰起一根烤肠,毫不客气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皱着眉头看他,总感觉像他这么有压迫感的形象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违和。
“我没兴趣给别人当跑腿。”
我这么回答道。
“你帮我,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
撒拉弗似乎感觉刚才吃的东西味道不错,他又拿起一根。
我死盯着着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他太从容了,从容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从容地说话,从容的吃东西,似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面一样。
我一直都非常反感这种拥有掌控着一切错觉的家伙,所以即使我对他说的“告诉我一件事情”有些好奇,但还是本能的想要打破他的算盘。
“把那件事情吞进自己肚子里吧,我没有兴趣知道。”
我这么回答他。
撒拉弗没说话,而是开始试吃我面前的其他东西,在吃到味道不错的食物之时他还会挑挑眉毛以示满意。
我看着他,感觉更加迷惑了。他也许就是在期望我感到迷惑,或者妥协。我打定主意不让他如愿,所以干脆不理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早餐上。
“你觉得【神都】这个游戏做的怎么样?”
他突然问。
“这就是你想让我帮你的?做问卷调查?”
我故意挑衅道。
撒拉弗很淡然的摇了摇头,“只是随便聊聊。”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我总觉得自己继续咄咄逼人实在不是什么有尊严的事情。
“【神都】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游戏。”
我说了实话。
“对我来说也不是。”
撒拉弗回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实在忍不住,于是问道。
“我回答了你的问你,你就会帮我么?”
我叹了口气,然后举手投降,“说说,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只要你帮我带一句话。”
“给谁?”
“你会帮么?”
他没有松口,而是反问我道。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会帮。”
我不依不饶。
撒拉弗笑了,不过这一次不是戴着面具的笑容,“时间这种东西冷酷而无趣,但却会给它的熟人一点儿优惠,比如看穿别人说谎的能力。你并没有真的想帮我。”
被他看穿了,不过我也并没有因为说了谎而感到不好意思。
“我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我说过,会告诉你一件事情。”
老头一边说一边笑,笑的是那么得意。
他的笑容让我感到非常不安,就好像他握着一件我必须知道的事情一样,我终于按耐不住了。
“视难度而定,我会帮你。”
我说道。
撒拉弗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我同意了他的要求而高兴,他那理所当然我会答应的样子让我非常不爽。
“帮我告诉你的朋友,以笏要杀的人是我。”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我完全被他弄糊涂了,“等等,什么朋友?以笏是谁?杀你?”
撒拉弗的表情看上去非常认真而不是在对我故弄玄虚,所以我才更加迷惑。
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只要照我说的办就行了”“喂!”
我也站起来,看着他向酒店的大门那里走去,“我的报酬呢!你还没告诉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撒拉弗就重新转过了身子。老人看向我,那双眼睛里面的光芒遥远的如同天上的星辰,然后他说出了一句话。
“她还活着。”
我愣愣的站在那儿,看着撒拉弗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几秒钟之后,我的全身像被点燃一样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推开桌子,冲向他所消失的地方。然而撒拉弗已经上了一辆飞车,迅速的融进了车道之中。
可是他的那句话却依旧在我的耳中回响着。
她还活着……
她指的到底是谁!Fey !Fey 还活着!
又或者是挽歌!
撒拉弗到底是什么人……我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情?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神都】里遇上了什么?他的所作所为明显对我的事情非常了解。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他只是在告诉我阿纱嘉的状况,如果我继续瞎想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到不可控制的妄想之中。可我知道阿纱嘉就算回归了暗面,也不太可能死掉。
撒拉弗知道一切,那么那句“她还活着”就不会指的是阿纱嘉。
到底是谁?我剧烈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句话给了我无限的遐想和希望,但是却遥远的难以想象。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一种迫切需要答案的渴望几乎将我完全吞噬殆尽。
他让我传话的人又是谁?梅尔菲斯?我不知道在了解到我毁灭Rayout的决心之后,AZZA会怎么看我。如果非要算朋友的话,梅尔菲斯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了。
带着混乱的心思和情绪,我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回归的道路。
重新躺在游戏仓里的时候,看着头顶的舱盖慢慢的合拢下来,我突然觉得,想对撒拉弗说声谢谢。
无论他是在骗我还是真的说了什么有意义的话,我都觉得正是他的话让我真正鼓起了回到神都的勇气。
“她”所指的到底是谁在这一刻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会找到那个答案。就在这个地方,从此刻开始。
我回来了。
*** *** *** ***
坐在上次离开时所躺的那张床上,耳边是旅馆外传来的嘈杂喧哗声。纳萨留斯城正在狂欢,每一条街道都被居民装点的热闹非凡,兴致勃勃的人们彼此笑闹……穹顶之役似乎已经迎来了它最终的胜利者。
我看着木制的天花板,脑子里面被另外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填的满满的。
撒拉弗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短短的几句话,他就已经给我种下了一种全知全能的印象。
如果Fey 没有死,我该怎么办?不惜一切找到她?然后背叛我许给阿纱嘉的诺言,和她重新在一起?这种选择题让我手足无措。
如果他所指的是挽歌,我又该怎么办?我在这个世界里所拥有的一切羁绊与经历都是由她而起。她会想要杀我么?还是会有其他的选择?……我忘不掉身为神一般存在的那个战士所给我的吻。怀念,悔恨,还有强烈而又单纯的对挽歌的好奇与憧憬占据了我的思绪。
她为什么吻我、为什么会看上我那样一个连自保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现在的我是不是依旧有着她所渴望的特质……
无数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答案的问题让我难以自已。
最后我只能以“撒拉弗所谓的她并不一定指的是Fey 与挽歌”作为借口,让自己恢复行动能力。
他让我带给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那句话也已经被我想了无数次。
以笏要杀的人是他……以笏这个名字听上去像是希伯来文的发音,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希伯来文的课程,不过因为枯燥无趣所以中途把这门课注销了。
但是如果非要考虑这句话的内在含义,就必须知道以笏和撒拉弗真正的身份。
撒拉弗没有告诉我该把这句话传递给谁,我能想到的答案就是梅尔菲斯。如果他指的是我以后才会结交的同伴,那他岂不是成了真的神么?
一边在心里计划着以后要面对的事情,我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我并没有忘记自己是通缉犯的这个事实,所以在出门之前我就做好了伪装。
旅店的拥挤程度甚至比穹顶之役之更甚,纳萨留斯的狂欢究竟是不是因为穹顶之役我还不知道,因为低级的战士和普通人应该不会知道那个的消息。穹顶之役并没有经过大肆的宣传,如果不是梅尔菲斯我当时甚至都不会听说过这个词。
各式各样的商贩都一窝蜂的聚集到了这座城市里,好在因为这座城市非常宏伟,高度建设过的街道和城市规划颇有余力的承载着现在的人潮。
我在人群中穿梭着,人们在高声交谈,讨价还价的声音和酒鬼们嘈杂的喧哗声糅合在一起,穿着各种奇奇怪怪衣服的小孩子也在我身边里肆无忌惮的笑闹着。
这些人们都是单纯享受着【神都】游戏本身的普通人,他们不需要害怕会在这个地方丧命,也没有真正会失去的东西。这种资格我已经失去了,准确的说是我自己丢弃掉了。
我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佣兵所,由于纳萨留斯本身的庞大,这座城市足足有五家佣兵所。城中心广场的那个最大,而我来的这个应该算是这座城市佣兵所的分部。
第一件事就是试着联络梅尔菲斯,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查看自己的留言。非常令人失望,他没有给我留下只字片语。我给他重新留了言,但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收到。
我也给星见留了言,她那个时候受了重伤,我希望她至少还能活着出来。
回想最后的那一战,Fey 从我面前被梅尔菲斯活活插到地上的那一幕让我现在还会发抖。可那并不是梅尔菲斯的错,我说不清到底谁该为Fey 的死付出代价,但肯定不是他。
但我那个时候仍然狼狈的逃掉了,唯一能够治疗我内心重伤的阿纱嘉离开之后,我只觉得再在那个地方多呆一秒就会死掉一样。
所以我没能继续站在梅尔菲斯身边支持他。失去了三名同伴的我们的队伍肯定没有办法再继续走下去,尤其星见当时被【熔岩】的杀手团伤成那种程度……
也许梅尔菲斯会生我气,也许不会,但终归他也只能接受那个结局吧。
我叹了口气,警觉的扫了一圈佣兵所,再一次确认没有人在跟踪或者注意我。
第二件要办的事则是关于撒拉弗曾经说过的话。
我用我的高级专属情报搜索器搜索了“以笏”的名字,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让我相当惊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撒拉弗和我说的话肯定是和【神都】相关的。如果以笏这个人甚至都不在【神都】内存在的话,这句话所代表的东西也许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也许以笏只是一个人的外号或者称谓。这些问题实在是太过不着边际,我决定等重新联络到梅尔菲斯以后再说。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一封系统邮件。通常来说我都不回去注意这种东西,但这次不一样,因为【神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我发过系统性的信息了。
我将它打开,然后皱起了眉头。
这封系统信息所说的主要内容就仅仅是七个字而已。
【穹顶之役,第十四名】我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队伍竟然还能在最后取得名次,虽然非常低,但要知道那可是有上千个队伍参与其中的比赛。更重要的是,在王都之战结束之前,我们的战力就只剩下了梅尔菲斯一个人而已。
仔细查阅了相关信息,我对自己离开之后的比赛流程有了一些了解,我的脑海中开始自行想象梅尔菲斯最后到底干了什么。
最后进入的阿卡梅隆王城的队伍总数是三十二,当来到城堡下面的队伍数目达到三十二的时候,后面的队伍就自动被淘汰了。无论是通过普通对战程序还是参与王都之战的队伍,在那个时候没有到达目标的时候都会直接被送出比赛场。
再往后的事情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单纯的晋级赛而已。梅尔菲斯竟然靠自己一个人赢下了一场……我之所以知道他赢了一场,是因为他排在了第十七名之前。
这很容易就能想到,但再往后的排名规则我就不清楚了。
这一切都是连锁反应……Fey 不死,阿纱嘉就不会走,我也会留下。也许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精神,但最后我们还是可以并肩去面对决赛。那样子的话,拿到八强也许都不是在痴人说梦。
可是,Fey 死了……
或者没有?每每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呼吸困难。
如果梅尔菲斯在这里会对我说什么?毫无疑问,他会对撒拉弗的话嗤之以鼻,然后告诉我不要被那种胡话吓到。的确,撒拉弗并不值得我去信任,而且他的话也带有很强的功利性,可信性接近于无穷小,但谁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把那句话置之脑后。
这个时候我甚至开始自问,倘若我能够做决定的话,到底是希望Fey 活着还是挽歌活着呢?
我给挽歌的id发了信息,我告诉她我现在的位置,并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我就会去找她。那条信息闪烁了几下之后,被送进了无尽的信息大海之中,也不知道信的主人是否还在。
然而在准备给Fey 发信息的时候我却迟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时候做的决定,我和她在诀别的时刻都感到了无法承受的悔意,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那种心痛我现在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我又该怎么选择?
阿纱嘉孤身一人在暗面,面对着乱舞的狂魔们,抱着仅仅一丝的希望,等待我的出现……而我就这么再次背叛一个女人么?
也许Fey 其实根本就没有还活着,我也不需要面对那种选择。可是如果我的心在这个时候选了Fey ,那和在行动上背叛阿纱嘉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
我觉得自己开始恨撒拉弗了,因为他告诉我的事情实在是将我放到了一个不得不自己审判自己的境地。
最终,我鼓足勇气,还是发出了一封信。那封署着Fey 名字的信件上,我只留下了一句话。
“你还欠我一个金币。”
*** *** *** ***
我走出佣兵所,摘下面具,深深呼了一口气。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相信在这种程度的人潮中自己真正被发现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况且如果其他佣兵为了抓我而就地开战的话,绝对会误伤平民。这就意味着,你为了抓一个通缉犯而把自己变成了通缉对象,没人会做这种生意。
所以,我决定别再委屈自己了。经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打定主意要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
看了整个城区的地图,我选定了一个足以消磨一整个晚上的地方——纳萨留斯城中心最豪华的也是最大的酒店。
因为城区信息上说,那个地方今晚会有非常高级非常安全的宴会,只不过通过佣兵所系统买入场劵所需要的金额是两万金币。
不久之前,我买了一把也许会用一辈子的好刀,花掉了我成为电池以来所有的积蓄,七百万金币。在这之后,我养了一只贪吃鬼,又在游轮上赌输了不少,加上后来在这座城市住宿的花费,我们进入穹顶之役的时候我身上的钱只剩下了四位数。
不过,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在我重新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我在真实世界所有的财产变卖成了【神都】的金币。那可是我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赚来的,身为最高级【电池】的报酬。
老实说,我在现实世界里还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多钱。如果知道还有那样一笔额外收入的话,我身上的装备早就更新到不知道什么档次去了。
不过现在这样我觉得也还算满意。
因为已经打定主意留在这里了,所以我做了决定,让罗门将我以后的工资都直接打到老爸老妈的账户里,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至少会让我心里也好过一点。
心里好过一点,剑也就会挥的更快一点吧……
既然有了钱,拿出一点来放纵一下也就不再是什么难以下决定的事情了。
我去买了一套还算体面地衣服,只花了两千金币。这已经是我在成为【电池】之前辛辛苦苦盖出一栋房子所能得到的纯收入了,可是如今对身为高级战士的我来说已经变成了可以忽略的数目。
这只能说,相对于生活用品,哪怕是奢侈级别的生活用品,【神都】中的战斗装备都实在是太贵了。普通人甚至都难以买到一把好剑,更别说带有魔力属性的装备了。
只有拿命和身体去拼的战士才有资格能赚到前进的资本,而想要安逸就永远会做一个普通人,【神都】还是很公平的。
下午,我直接去那家酒店订了一个房间,然后被告知有入场劵的顾客可以直接享用一间高级套房。
看来我预定的张入场劵等级的确不低,那些通过一边途径买到千金档次入场劵的普通人就完全没了这个待遇。
高级套房的大床实在是太舒服了,一躺上去就丢掉了想要下来的念头。
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稍微打个盹,从沉重的压力中恢复一下而已,结果竟然睡过了点。
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如果不是床很软,穿着铠甲睡觉的我现在绝对会被硌的浑身酸痛。
当我进入卫生间的时候,系统又一次提示我晚宴已经开始,所有武器装备都禁止带出自己的卧室,所以我不得不脱掉胸铠解下神宫。
脱铠甲的时候,我摸到了怀中的一件东西,阿纱嘉留下的那枚小小的断角。
她执拗的斩断了自己的角,我却没舍得就这么丢掉。把它捡起来之后出于某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我将它收了起来,结果现在却变成了用来寄托想念的道具。
我将阿纱嘉的小角握在手里轻轻摸着,依旧温润,却不再温暖。
如果她在这里就好,那家伙肯定很喜欢这张大床,况且晚宴也是她最爱的自助餐。她只要一看到好吃的就会变成小孩子一样,我觉得如果是这种上万金币级别的派对,提供的食物绝对会又美味又别致。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傻笑。
捏了捏脸,心脏又开始慢慢下沉。
对阿纱嘉的思念已经有不受我控制的趋势开始在胸口蔓延,那让我刚刚略微平复的心境又开始摇摆起来。
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实在是很开心。和与Fey 在一起时那种激烈高昂的爱意不同,与阿纱嘉的感情显得更加甜蜜,是长久而舒缓的小小幸福。那种感情悠长而安详,更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的信赖和默契已经经过了实打实的磨练。
我绝对绝对会在约定被践踏之前出现在你面前,阿纱嘉·光咏。
因为我还想品味你的任性、执拗、温柔和依赖——远远没有尝够。
我将她的小角找了一根链子系好,戴在了脖子上。虽然我觉得男人不适合这种东西,但总比意外遗失掉的好。
整理好仪容,我下到了一层,进入大厅。
当我进去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也许来错地方了。整个派对会场的气氛实在是太优雅太有格调了,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找吧台的时候,其他人都穿着礼服在喝香槟……
好在整个酒店的一层部分都被规划成了活动会场。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餐厅,这里的气氛至少还算熟悉,我给自己装足了食物,躲到一个角落大吃起来。
睡了一下午的我已经摆脱了疲惫感,所以在吞咽着面前食物的时候仍然有足够的精力去听周围人谈话的内容。我并不是喜欢窥视别人隐私的人,只是他们说的话题我太在意了。
能进来这个派对的不是现实世界的有钱人就是高级战士,所以在听到他们谈论穹顶之役胜利者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有深深的好奇。毕竟是让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沉重代价的比赛,如果连最后谁赢了都不知道,可就太遗憾了。
那群人的谈话中出现了赌徒保罗,甚至还有思灭者公会会长堕凛多恩·燃墟的名字,但似乎最后的冠军并不是属于他们的。
唐归,很明显的龙族名字。作为有能力取得穹顶之役最终冠军的队伍,他们所选的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平常。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们应该并不是属于佣兵世界的战士。
我比较难以想象的是,他们到底是凭借什么击败赌徒保罗或者燃墟这种存在的。这个问题同样也困扰着那些交谈着的家伙们。他们做了无数种猜测,不过我倒是没有觉得那些猜测之中有靠谱的。
当他们聊天结束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填饱了自己的肚子。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喝点酒,现在却没把持住自己的嘴。
我抱着消化食物的想法开始在派对的各个区域乱转起来,衣装鲜明的各色人等正在旁若无人的享用着这场奢华的宴会,我走在他们中间,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我现在很想知道这场穹顶之役里到底有多少高级战士死掉了。大家全都抱着一点点自己虚构的希望,义无返顾的投入到了这场比赛之中,但只有在死之前大概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幼稚。
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拦到了我面前。
我抬头,然后立刻就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赌徒保罗就站在我面前。
第一反应就是起能量护罩,可是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打算要杀我。我想起来,这个地方进来的时候出现过系统信息,任何在破坏宴会的家伙都会直接被扔到通缉榜上面。
“好久不见啊,真是太巧了。”
赌徒保罗的那双眼睛在他的红发后面闪着愉悦的光芒。
我咽了一口口水。系统虽然有特定的规定,但我不认为那可以真正束缚到赌徒保罗这种等级的人。身为TWP 的名誉会长,就算他在这里攻击了我,又有谁真会敢去抓捕他呢?相对应的,我如果被发现的话,倒是有很多人会对我身上那一千万赏金感兴趣。
“看来我的运气真差……要知道能一眼就认出我的人其实并不多。”
我手心里面全都是汗,只能勉强自作镇定的应着他。
“运气真差?”
保罗先是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不是还在担心我会要拿你换零花钱吧?”
我对“零花钱”这个词感到非常不满,“不是我担心不担心的问题,而是你本来就想这么做的。”
保罗摇了摇头,“我以为你认识我。”
“【遮蔽王冠】,赌徒保罗,约赫利尔圣魔城堡的城主,TWP 名誉会长,我当然认识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不认识。”
我绷着神经说。
“我是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倒是说说?”
“我既然赌输了,就不可能赖账。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可是找了你很长时间了。”
我愣住了,然后开始仔细回忆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白雪菲尔德的那场战斗,他和我打了个赌,让我说一个数字。我给他的数字是2 ,他则是赌在两秒钟杀掉我。他差一点就做到了,如果当时没有阿纱嘉救我的话。
“有人救了我……严格来说你……”
我喃喃道。
“我没说不许别人插手,况且苦苦当时也参与进来了。赌输了就是赌输了,我可不是会赖账的人。只要能做得到,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不过太过分的话我可不能奉陪就是了。”
赌徒保罗抄着手,一副淡然的样子。拥有他这种力量和地位的人对我根本就没有说谎的必要,我没有理由不信他所说的话。
我笑了,他也看着我笑。
“救你的那个女的呢?她那个变身之类的技能实在太厉害了,我和苦苦两个人都拦不住她。”
保罗又问。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保罗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他伸手拍了我肩膀一下。
这个过于亲切的动作让我吓得差点儿爆出能量,不过还好及时压下了这个本能的念头,否则可就太丢人了。
“你说我可以对你提要求,能不能说具体点?”
我问他。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Dreams的人沟通,让他们撤销对你的通缉。”
保罗轻描淡写的说。
“我可不觉得你做得到。”
“只要价码给的足,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保罗非常自信的说。
真是财大气粗……我在心里感慨道。他所说的事情确实非常有吸引力,如果通缉令被解除,我就可以再次回到阳光下面。不管是准备去魔界还是针对巴尔格斯的复仇,我所能活动的范围都会更大。
可是我认为,Dreams如果对我有企图,就算消除了通缉令也仍然会私下里对我进行追捕,所以这本质上并没有改善我的境况。
“除了之外还有什么?”
“只要你提,我能做到,都可以考虑。”
“如果我要你的遮蔽王冠呢?”
我故意开玩笑道。
“这两天的宴会结束以后,到我房间里面拿。”
他非常认真地说。
我瞠目结舌的愣了好几秒,“我只是说说而已……”
“但我是说真的,如果你真想要的话。”
这家伙也不知道该说是偏执狂也好,强迫症也好,如果不让他把赌债还清大概一辈子都活不安生吧?不过我并没有打算借用这个机会真的从保罗这里占什么大便宜。
身为敌人,保罗是一个恐怖的存在。但身为交谈对象,他确实让人感到愉快。
“我不要你的遮蔽王冠,你也不需要替我与Dreams交涉。我的要求是,今天陪我一起喝酒。”
保罗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我半天,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走。”
*** *** *** ***
保罗和我来到了一个相对非常安静的会场,座位是舒适的环形沙发,每个位置之间的间隔也非常大。
侍者给我们送来了饮品,我看着坐在对面的超级战士,感觉非常微妙。
赌徒保罗是早早就已经到达零级的大怪物。由于零级的战士太少,所以系统没有在零级以上做更细的等级划分。但毫无疑问的是,那并不代表到达零级以后战士的力量就不再成长了。
因此,赌徒保罗在绝对力量上面肯定要比刚刚到达零级不久的AZZA要强大,只是不知道他的作战方式在面对AZZA这种弓战士的时候会占优势还是劣势。
“苦苦在哪儿?她没和你一起来?”
我问。
“她啊……比赛的时候受伤了,现在在休息。如果不是怕她出事,我那时候到是很想再拼一下。”
保罗一边喝着酒一边发牢骚。
“最后第几?”
保罗竖起了三根手指,“半决赛和燃墟他们狠狠的打了一架,输掉了。唐归那伙人的对手却只是一个人,他们赢半决赛所损失的力量非常少,可是燃墟他们消耗很大,这才让唐归那队人占了便宜。”
我第一反应就是唐归的对手是梅尔菲斯,可是看我们队伍的名次,他根本就没进到八强之内,所以那不可能。
保罗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唐归队伍的不屑,但以我的角度来看也只不过是略显幼稚的赌气而已。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不过绝大部分的人在不得不面对坏运气的时候不想接受现实罢了。
“半决赛唐归的队伍对手是谁?”
我问。
“听说一个叫修拿的家伙,我不认识。”
修拿……辛加法罗和游莹死前的队友……
我曾经差一点和他展开单挑,而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当时没有真的打起来。怪不得他是那么的自信,原来他的的确确是有争夺冠军能力的……
“贪狼,Dreams为什么通缉你?”
赌徒保罗饶有兴趣的问。
“私人恩怨。曾经伤了他们一个人,然后又偷听到了他们一些机密情报,所以他们开始对付我。”
我很诚实的把以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保罗,因为我觉得既然能够坐在一起喝酒,再小心翼翼的算计就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机密情报?有没有兴趣告诉告诉我?能让Dreams屁股着火的情报,我倒是想听一听。”
“只有几个关键字而已。关于魔龙之眼和碎琴的。”
保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点了点头,“真是让人有点儿头疼的情报啊……看来Dreams真的一心想往魔界去跑。”
我张了张嘴想问的更细一些,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最大的这三个佣兵工会之间势力的关系,比如魔界进入的方法,比如力量的秘密……然而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毕竟不久之前我失去了重要的同伴。我很快打消了那个念头,只是喝酒而已,再去考虑那些复杂的事情实在是有违初衷。即使和保罗聊天的机会非常难得,我也不想破坏一次难得的畅饮机会。
我和保罗一杯一杯的喝下去,虽然不能说喝醉了,但情绪却不受控制的开始有些高昂。
“哈哈,我和你说……”
保罗露出了神秘兮兮的表情,拿出一张卡片在我面前晃荡,“我知道个午夜消遣的好地方,普通人可是进不去的。”
“什么东西?”
我把卡片接过来看着,上面似乎有类似于验证码之类的。
“用特殊途径搞来的通行证,就在酒店底层。”
他得意洋洋的笑着,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怎么?大美女苦苦小姐满足不了你?”
这话说的有点儿口无遮拦,不过借着酒劲谁都不会太在乎这些细微礼节。
“嗨!她受了伤,现在可经不住我折腾。”
保罗似乎故意炫耀自己能力一样用夸张的表情说着低俗的话语,我忍不住想笑。
抬手将卡向他递去打算还给他,没想到保罗突然露出了非常严肃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完全不着边际的话让我一头雾水,回过头去一看才发现苦苦就站在我的后面……怪不得保罗突然就变出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你怎么出来了?伤好点了?”
保罗装出一副刚刚看到她的样子,站起身来。
“那个卡是什么?”
苦苦不是傻瓜,她眯着眼睛看向我。
“他想送给我一张地下俱乐部的通行卡,我已经拒绝了。”
保罗呵呵笑着哄她道。
“真的?”
女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两个。
“真的真的!”
保罗连声说。
“千真万确……”
我补了一句。这句话换来了保罗感激的眼神。
苦苦“哼”了一声不再追究,这个超级法师在我这个陌生人面前露出了娇蛮的一面,丝毫没有一点造作,只能说她和保罗一样也是个真性情的家伙。
“伤好的差不多了,无聊,所以出来找你。回去吧。”
女孩继续对保罗说。
保罗一副如临大赦的样子,“走走,回去回去,你还要多休息。”
他推着苦苦向外面走去,回头又对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抱歉,今天只能陪你喝到这里了。”
我摇摇头,对他举了下手里的酒杯。
保罗笑了,“我们的酒还没喝完。在这之前,约赫利尔圣魔城堡永远欢迎你,贪狼。”
“那要看我能活多久。”
“这并不是问题。”
保罗伴着苦苦离开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情微微开始好转。
*** *** *** ***
从来想不到赌徒保罗是个怕老婆的家伙,不过我甚至怀疑苦苦是他赌来的情侣,这可不能怪我胡思乱想,谁让他是个真真正正的大赌鬼。
交谈很愉快,他的爽朗与魅力是只有领导者才能具有的王者风范,像他这种人无论走到哪儿都可以交到很多出色的朋友。
我摆弄着手里的那张通行证。保罗本来想向我炫耀的,只不过最后阴差阳错便宜了我。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干,干脆去下面那个午夜俱乐部消遣一下也好。
当我来到那个俱乐部入口的时候,四个全副武装的高级战士将我拦了下来。
看来这个地下俱乐部的主办方如果不是系统的话,就一定是某个非常有势力的组织,否则也不可能找到这么高级的护卫。
他们没有为难我,在查看了我那张通行证的验证码以后就让我通行了。
阴暗迷离的光色在俱乐部大厅之中肆意游荡着,让人心神荡漾的曲子也充盈了我的耳膜。这家俱乐部格调还算不错,而且我也看到了预期中的东西。
中央的舞池有四个非常漂亮的舞女在表演着,一丝不挂的她们身体上被迷幻的光色照的充满了诱惑意味。
我倒不是一个欣赏艳舞的老手,但也能看出这几个姑娘跳的非常专业。旖旎的味道从她们摇动的曲线之中弥漫到了全场里。
当我往里面走的时候,我才慢慢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午夜场而已。
周围的雅座中,穿着各种情调衣装的女孩摆着各种姿势任凭男人们的处置,呻吟声和喘息声从各个方向向我包围过来。这地方实际上是一个乱交派对。
每个角落都有着极尽淫靡的项目,哪怕仅仅只是观赏一会儿都能让人下身发硬。
整个场地像我这样好好穿着衣服甚至占了不到百分之三十,因为这里的气氛实在是非常带有诱惑力。
两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在地毯上相背跪着,下面插着的双头按摩棒卖力的工作着,搅得淫水四溅。与此同时,两女还媚眼如丝的用口舌分别为近前的两个男人服务起来。
一排白花花的肉体排在沙发上,如同商品一样供客人随意享用。十数个男人正奋力的品尝着胯下的美味,我几乎能闻到体液的气味。
再往里走,口味变得越来越重了。
一个女孩被捆成一团,露出红肿的下阴,她的脖子被吊在天花板的一根绳子上,脸憋得通红。她后面有男人排成队,轮番奸淫着吊着的娇躯。只有随着男人们的冲撞,这个女孩才有机会呼吸一下空气。
非常危险的性游戏……不过我得承认,这的确相当刺激。
最里面,是更加诱人的拘束游戏。墙上拷着一排女人,她们的身上都已经被客人们留下的秽物沾满了。
然后我在她们之中看到了星见。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星见的衣服被撕的破烂不堪,垂着头跪坐在地上。女孩的一只手腕被铐在墙上的手铐里,胳膊吊了起来,破烂的衣服下面是扎眼的鞭痕。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她自愿的还是被什么人抓住了!
大概由于星见已经昏迷过去的缘故,正准备光顾她的那个男人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提了起来,然后用力的开始揉捻星见的胸部。
星见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咬着嘴唇,重新闭上了眼睛。
周围围观的客人大声的在喧哗什么,我神经有些恍惚,只听到了“就选她”之类的声音。
星见的枷锁被男人打开,然后被身强力壮的男人提着双手拖到了旁边。星见的伤一定就是她现在没有能力反抗的原因吧……可是梅尔菲斯呢?他在星见为自己受伤的时候明显露出了关切的神情,他并非完全不在乎星见,可是又为什么会放任星见沦落到这种地方!
星见的双手被吊了起来,她痛得出了一身冷汗,刚才他们做的事情肯定已经牵动了她受伤的部位。
和星见出于同一个地方的还有其他四名女性,她们被摆成相同的姿势。在她们的身前,是五个手拿着遥控器的男人,而身下则是一根比她们腿还要长的假阳具。
我很快就弄明白了游戏规则,这五个男人是要赌这五个女人哪一个先被自己弄的叫出声来,失败的人似乎会损失一大笔钱。
包括星见在内,其他女人也都是一副倔强的模样。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星见并不是凭借自己意愿到这给地方来的。
我要救她,必须救。可是该怎么做呢?
正在我焦急思考的时候,那边的游戏已经开始了。
在男人手中遥控器的操纵之下,女孩们的身体开始下沉,粗大的假阳具一点一点的开始没入她们的体内。
星见仰着头,发出窒息一般的呻吟,脸颊被屈辱和羞怯染成了血红色。那根像马一样粗大的阳具刺得她全身发抖,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在遥控之下,女孩们的身体在阳具之上不断起伏起来。很快就有第一个女孩投降了,接着是第二个。
星见身下的阳具已经被她的爱液浸湿了,粘稠的液体和阴道里残留的精水正顺着阳具狰狞的脉络向下流着。可是她咬紧了牙,坚持不让自己发出让人兴奋的声音。
那个操纵她的男人急了,加快了起伏的速度,痛得星见不断摇头。然而随着另外几个女孩的缴械,星见的下注者终于失败了。
恼羞成怒的男人按下了一个键,然后直接扔掉了遥控器。星见的身体立刻就向下坠去,而她身下的阳具直接就捅进去了将近三十多厘米。
“啊啊啊啊!”
星见最终还是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她的小腹被顶得鼓了起来,就好像随时会死过去一样。被撕裂的阴部流出了鲜血,混着其他体液流的满腿都是。
忧心忡忡的我在这个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俱乐部管事的家伙,给了他一笔巨款,要求把星见让给我自己享用。
在巨款的诱惑下那个主管满意的过去下令终止游戏,并让那个大汉将星见从吊着的地方抱了下来。
俱乐部深处有很多单间,那个大汉抱着星见,引我进了其中的一个,并把星见给我放在了床上就离开了。
我立刻关上房门,然后用厕所的毛巾浸湿后开始清理星见被种种秽物弄脏的脸和头发。
星见慢慢醒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哭了起来。
她声嘶力竭的哭着,那并不是受辱的委屈,也不是身体带来的伤痛。她睁眼以后哭喊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浑身发冷。
“梅尔菲斯死了!他死了!”
第18章 乱七八糟和纠缠不清的存在
***********************************
最近的新女主出来了,希望大家多多指摘多给意见。你们对新角色的感觉和性格评断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我进一步完善这个角色,拜托了恩~
***********************************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用我最大的声音吼了起来。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
星见一边大哭一边对我也吼了起来。
“他骗我!他骗我认输!然后自己却没出来!他自己一个人去打决赛,然后输掉了!他那种人绝对不会认输的!比赛结束以后他也再也没出现!他肯定是死了!他不可能还活着!”
我被她第一句话吓得心脏差点儿跳出来,但是在听完星见后面的话以后就冷静了很多。
“没看到尸体就不能说他死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因为觉得他死了就把自己扔到这种地方作践自己!”
之前的猜测大概是错的,也许是星见内心巨大的痛苦让她自愿跑到这种地方来进行自我惩罚吧?
“我不是那种女人!”
星见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大骂道,“我伤太重,出来以后昏倒了。有人用迷药把我催眠,然后卖到了这种地方。这里的人以为我是自愿的……不过也对……我觉得死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你他妈就是个糊涂蛋!你觉得梅尔菲斯会是那种为了一个什么冠军就去送死的蠢货!他还有必须要知道的事情,还有必须要见的人,如果你认为他会因为那种脑袋发热的原因就去死的话只能说你太傻了!”
星见红肿着眼睛看着我,慢慢不再哭,只是身体的哽咽很难立刻就止住。
“那……那他……为什么不联系我……”
“鬼知道!也许是因为受了伤所以躲起来了!你怎么连他这点都不了解,那混蛋死要面子,怎么可能让你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星见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慢慢接受了我的解释,但是两分钟以后又哭了,这回是委屈的哭。
“……我……我好痛……”
她捂着小腹呜咽道。
我哼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先去把自己弄干净吧。”
星见带着一身衣服进了厕所,我却再也没见到她出来。也许是因为羞于见我,她把自己弄干净以后就从通风管之类的地方跑掉了。
她应该急着去寻找梅尔菲斯的下落,我只希望她不会再被身上的伤拖累。如果是全盛状态的星见,我想没人能抓住她。
但刚开始我发现她独自逃掉之后,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本来有很多事情想和她沟通一下,而这家伙却一声不吭的丢下了我。我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虽然气消了之后就可以明白那并不是星见的本意。
我坐在被粉红色床单笼罩的床上,忍不住想起了撒拉弗对我说的那句话。难道他指的是梅尔菲斯没死?但我清晰地记得他所说的是英语的“她”而不是“他”所以撒拉弗所说的肯定和梅尔菲斯无关。况且,撒拉弗还让我给梅尔菲斯带一句话,我本能的觉得既然他拥有那种能把一切都捏在手里的自信,又怎么可能让我传话给一个死人呢?
自从我第一次见到星见开始,这个家伙一直都是以一种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我清楚地记得她杀掉游莹之时那种干脆和冷酷。但当她不得不和梅尔菲斯扯上关系的时候,那些足以保护她自己东西就会脆的像玻璃纸一样。
人的弱点会在某一个奇点被无限放大,然后变成毁灭自己的引子。星见是如此,但她碰见了我……我只希望当我和她落入相同处境的时候,自己也能够像她这么幸运碰到能够帮我的人。
并不是说我觉得自己于星见有什么恩情,我认为星见本来也就没有希望谁来帮她。而梅尔菲斯对星见只是单纯的索取身体上的愉悦而已。星见死了,他可以在她忌日的当晚就去找另外一个床伴,因此我也不是为了梅尔菲斯去做这些。
我只是没办法留下曾经的同伴在这种地方堕落下去。也许这算是某种多管闲事,但不让我管的话大概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会一直后悔没有这么做。
我去卫生间又确认了一下,看来这女人是真的跑了。既然老天爷不让我再想那些复杂的正经事,那干脆就继续享用这个夜晚吧。
我重新走出了这个房间,在迷幻的音乐声中融进了派对的人群中。
*** *** *** ***
一瓶一瓶的酒被我喝了下去,之前和保罗一起弄进胃里的酒精也开始发挥积极的作用。脑袋有些感到有些沉了,但是身体却又被周围淫靡的气氛搞的血液发热。
白花花的肉体在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兴奋的相互交合着,摆出了很多我甚至都没有用过的体位。我靠着走临近走廊的墙上,握着酒瓶,看着他们,性欲开始慢慢上升,却越来越发的冷静和清醒……这在喝了这么多酒以后显得非常不正常。
头顶的霓虹灯管闪过一道紫光,在拥挤的看客中间,距离我大概四五米的地方,我看到了挽歌。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用手捂住了额头,又捏了捏眉心,这种幻觉让人发疯。
当我再次看去的时候,挽歌又变成了Fey。
我觉得潜伏在冰冷意识下蠢蠢欲动的绝望和悲伤借着酒精似乎要喷发出来了。
转过身,努力控制着胸口的起伏,然后用头用力撞了两下墙壁。
不要再变成阿纱嘉,否则我就真的要疯了,心里有个声音大声叫喊着。
强忍着身体的颤抖,我扔下还没喝完的酒瓶在地上,然后深深呼吸了两次,重新转回身来看向那边。
那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孩,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和神经开始缓缓放松。平静下来以后,我开始欣赏她的容颜——没有不这么做的理由不算长的直发大概刚过肩膀,斜披在左边,在灯光下映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那头发的颜色应该是黑色。但似乎她并不是龙族也并不是光族,因为那双瞳孔的颜色不是黑,而是带着一点金亮的琥珀色……眼睛里面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傻气,说不清楚是因为天真幼稚还是心性纯洁的缘故,不过我想如果真的心性纯洁就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脸颊细细的,尖下巴,肤色的光洁无瑕配合她的脸型和眼神让我忍不住联想到了懵懂可爱的幼年雪鼬。不过要说雪鼬的话可不会有她嘴角眉梢的那种媚色的乖戾。
她也许比阿纱嘉要高一点点,但肩膀很瘦。因为人群的关系,我没办法看到她的身材。不过老实说,我其实有点儿好奇。
“哈……这都可以?”
我听到她在那边咧着嘴发出嘶嘶啧啧的评论。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男人站在那儿,把女人头朝下按在自己的肉棒上含弄,自己则抱住女人的两条腿扛在肩上,舔着中间的蜜缝。
女孩饶有兴致的看着,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性奋。
她周围的男人们几乎没有一个注意到她,他们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交合表演。如果不是这样,我怀疑这群人在看到女孩的第一个瞬间就会把她按在地上轮暴掉,我相信她的姿色绝对能起到那个效果。
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然后把目光向我这边看过来。我没有挪开自己的目光,只是就这么毫不含蓄的和她对视起来。
她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嘴角好像翘了一下。灯光很昏暗,我没有看清楚。
接着,我注意到会场入口处的方向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骚动。女孩立刻回头看去,有几个看上去完全不像客人的家伙挤进了大厅,和她的目光相互对上了那么一下。
“操……”
看上去文静又淑雅的女孩嘴里爆出了一个清清楚楚的脏字,然后转身向走廊里面的方向快步挪了过去。
那几个家伙在看到她的时候也立刻小心翼翼的分开人群向这边靠了过来。那三个家伙看上去在尽力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如果像我这样自己观察他们的话,一股子急切到不行的尽头就毫无保留的流露了出来。
走廊里头就是给客人准备的私人性服务空间了,加上这里连接大厅的部分,下面还有整整的一层。里面通道和房间分布的乱七八糟的,刚才我从那个房间试图回到大厅的时候就费了半天劲。
看着女孩甩着收腰短裙小跑着钻进走廊里头,我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然后向旁边吧台的侍者要了另外一瓶酒。
人们总是在重复着无聊的故事……
如果是以前,我觉得自己会对那个女孩相当有兴趣,也许会跟过去管管闲事儿,也许会帮帮她。可是现在我很清楚,除了阿纱嘉我的思绪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我不可以让自己再一遍遍假设Fey如果真的活着该怎么办。我做了错事,失去了Fey,那已经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了,至少凭我已经无法继续改变命运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我不能再错了,为了还可以重新揽回阿纱嘉。
一边喝着手里的酒,我抬脚向走廊里挪步。庆幸的是,我的脚步还算稳健,糟糕的是,我一边走一边意识到自己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回到已经开好的房间里。
走廊还算宽敞,两边的角落里经常能看到已经来不及回到房间就已经性欲大开的男男女女。他们旁若无人的发出令人遐想的呻吟声,任凭自己的体液进行着没有保留的交换。
这些人们已经被大厅里的表演和游戏感染了,丝毫不在乎周围还有其他人。
事实上,除了我之外周围的人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人,从这个层面来讲,我看起来大概非常可怜——我这样自嘲道。
又走了一会,险些被一个跪着给伴侣口交的女人给绊倒,好不容易绕回了自己房间所在的那条甬道里。在我刚刚感到有些欣慰的时候,一个人迎头就撞到了我身上。
肚子被撞到,胃里的东西一阵疯狂的翻江倒海,我俯下身子在墙角吐了一地。
太他妈丢脸了,我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也许和酒精也有关系,不能动用武力的规矩被我扔到了脑后,拳头上聚了一大股能量就要动手。
不过拳头没有完全抬起来就垂了下去,因为撞到我的那个家伙正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倒是非常巧,正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
女孩站起来似乎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她神情有些恍惚,眼睛里的迷雾更甚。女孩看着我愣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了一个诱人的笑容。
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而且那个笑容实在是让人提不起气。我眯着眼睛瞥了她一会儿,然后就打算离开。
可是她直接把衣服给脱了,还有裙子。
一对被黑色蕾丝胸罩包裹的嫩乳在我眼前一晃而过,女孩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上衣翻了个个,重新穿在了身上,裙子也是。她这套衣服里外的颜色并不一样,所以女孩换过以后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感觉。
“这是作为道歉的礼物哦。”
女孩一边抬眼看着我笑,一边跪了下去,缓缓地去拉我的裤子拉链。她另一只手拢在我的腰上,将我向她拉近。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当一个如此动人的女孩对你做出这种大胆举动的时候,我想没人会拒绝。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的那一头,之前追她的那三个家伙出现了。领头的那个和我一样,被拐角处那个正在口舌服务的女人给绊了一下。那女人忍不住吐出口里的东西大骂起来,惹得我扭头看去。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试到自己的肉棒从裤子里跳了出来。低头去看,女孩正愣愣的看着被自己解放出来的可怕武器。
不过她只愣了一会会,然后就用手抓住了我的要害开始揉弄。
由于之前在大厅里受到刺激,所以肉棒现在处于一个待命的半硬状态。本来,如果让一个女孩的小手轻轻抓着,它绝对会整装待发起来。可是这女孩的动作又生涩又僵硬,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舒服的感觉。
她抬眼对我露出春意盎然的柔软笑容,眼角挪过我的身侧向那边的三个家伙看过去。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她为了躲避那三个家伙所以才换了衣服,然后利用我的身体给她打掩护,试图蒙混过去。
我之前在大厅里对她漠不在意的眼神也许就是她想要利用我的原因:在她看来我似乎对她的姿色没有太大兴趣。
她的笑容相当逼真,像足了浴火缠身的少女。可是那只拢住肉棒的小手却出卖了她,那只手在微微发抖,厌恶性的发抖。
利用我?可以。不过你也要付得起那个价钱。我冷冷的看着她,然后按住了她的手。
“很性急啊?老实一点的话,可以多给你一点甜头尝尝哦。”
女孩笑着看我,说着极具诱惑力的话语。
她的定力很好,也非常擅长洞察别人的心理。一般人如果听到这种话,肯定会乖乖听她的话。如果我没有从一开始就目睹事情全部的话,根本就看不穿她的本意。
可是我按住她的手并不是因为我“性急”而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敢反抗。
所以我的手捏住她下巴的时候,女孩眼里那种毫无破绽的娇媚开始褪色了。
一点点惊慌和恐惧从琥珀色的瞳孔里一闪而过,努力保持着从容和淡定的女孩有点儿不安了。
“捏痛我的话,接下来的游戏你就一个人玩吧。”
她故意露出了对我动作极度不满的娇蛮样子,期望我收手。我甚至能从她自如的神情中读到女孩内心深处极度的紧张和等待审判的不安……不,她觉得自己的话绝对会起作用,她的自如就来自她对自己策略一贯的自信。
我对她摇了摇头,微微低下身子,用冷冰冰的声音轻轻说:“很可惜,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我已经强行捏开了女孩的嘴,然后将肉棒整个插了进去。
女孩发出的一声惊叫被堵在了填的满满的咽喉里面,她全身猛地一抖,几乎要跳起来。我插得非常深,女孩不住的干呕着,呕的眼泪流了满脸。
一双小手本能的想要将我用力推开,可是却僵在了我的腰上。她似乎想起来了,如果就这么把我推开的话,她整个人就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了。
我拨开散在她面颊上的头发,女孩被逼无奈的含着我的肉棒,抬着头用带着泪水的怨毒目光狠狠盯着我,然后在我开始抽插的时候皱起眉头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小小的口腔又暖又湿,娇嫩柔软的舌头铺在肉棒下面,因为痉挛的缘故不时上抬,仿佛在给肉棒按摩。这笔交易,目前为止非常划算。
巨大的肉棒在小嘴里肆虐着,不时在女孩的脸颊上戳出一个令人羞耻的凸起。
女孩美丽的脸颊整个都因为苦闷而扭曲了,口水被搅的流出了唇角,顺着脖颈一直沾湿到挺挺的胸脯上。
那三个人从我的背后经过,其中一个似乎想要仔细看一下我们,但却因为我之前吐在墙角的呕吐物而却步了。我倒是很清楚的明白,就算没有那个,他们也不可能仔细看给我进行胯下服务的人到底是谁。因为人们就是如此,在道德的素养驱使下,会本能的拒绝观看别人的交合——道理很简单,你做爱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看你,这都是相互的。
“用舌头。”
我低头对她说。
女孩重新将目光抬起来,露出惊异而愤恨的神情,似乎在说“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如果在他们离开之前我还没能射到你嘴里,我会很扫兴的。”
我继续说。
女孩委屈的不行,眼神瞬间变成了温润如玉和令人无比神伤的乞求。任何男人只要看到那个目光都绝对会心软,除非是像我这样知道她的演技有多好。
“是么?那就算了。”
我淡淡的说着,然后挪开身体准备将肉棒从女孩嘴里抽出来。
女孩吓的瞪大了眼睛,身子连忙跟着我往前挪,拼命不让口里的巨物出来。
那三个人似乎听到什么响动,回头来看。女孩扑倒我身上,最大限度的将脸埋在我的胯下不让他们看见自己。她做到了,不过我巨大的东西也被她整个连根吞到了喉咙最深处。
阳具根部大量淫靡的毛发罩住了她的脸颊,衬托之下女孩竟然多出了一种被玷污的圣洁感。她被噎的直翻白眼,鼻水都流了出来,可是却不敢松开。
与此同时,那枚倔强的小舌头也开始动了。没有什么技巧,就只是来回在阴茎根部蹭着,不过也是很难得的享受。
我捧着她的小脸,用拇指揩掉面颊上的涕水,然后在那三个人消失于走廊尽头的时候将肉棒拔了出来。
有一点小小的不忍心,当我看着女孩趴在地上不断干呕的那个时候。
她剧烈喘息着,全身都在发抖,脸红的要命,眼睛里的迷雾也更重了。
去抓她的手腕想把她拉起来,却发现她全身软的像团泥。
这非常不正常。就算刚才弄得她有些窒息,也不会是这么严重。
我想起来,她这样子我见过,尤其是这种眼神。
曾经和夏希在Rayout的仓库里,那丫头被撒了一身春药的时候就是这种迷雾一样的眼神。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孩也被下过药了。
下身还在坚挺着,我觉得身体没能发泄出去的热流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把你放在这里便宜别人,不如继续履行一下你没能完成的交易。我这么想着,脑子被酒精烧的开始剧痛,抓起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向房间里面走去。
“……放开……”
女孩迷迷糊糊的对我说,软绵绵的挣扎着。
我把她扔在床上,把她嘴角上沾着的阴毛擦走,然后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女孩挣扎着爬起来,却又撞到了我身上。她吐息火热,淫药的威力开始展现无遗,胳膊拢在我身上没有再放开。
她一边用牙咬着我的脖子一边亲吻,同时喉咙深处却在轻轻咕囔着什么东西。
“……别开玩笑了……在这种地方……和这种人……”
似乎相当不情愿,但她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愧是性交派对提供的房间,里面所有器具一应俱全。我在酒精的熏陶下也是头晕目眩,为了避免意外,我用一个项圈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又将项圈拷在了床头上。
女孩试图反抗,当然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当她像狗一样被我铐好以后,自尊心和屈辱感终于从淫药的控制中夺回了一点儿理智。
“……不要……我不要这样……放了我!”
女孩用手胡乱抓着脖子上的项圈,想要把它弄掉。
我撕开了她的内裤,然后掀起她的舞裙,压在了她身上,并扣住了她挣扎的双手。
肉棒探过去的时候女孩开始大叫,可是她腿间已经湿成了一片湖泊,龟头没费任何力气就滑到了小阴唇的包围里,然后被紧致的蜜道口挤住而不得前行。
我伏在她背上,扯烂她的衣服,舔着她的后背。她在骂着什么,然后是求饶,那都没有任何作用。我开始用力进入,用力揉捏,将她压在身下,冲的她胡乱叫喊,撞的脖子上的链子咔咔作响。
我听见自己在粗重的喘息,而女孩痛的在哭,仿佛只是一瞬间之后,那哭声已经变成了含蓄的愉悦呻吟,接着又是漫长到时间尽头的虚空,我听见她哀哀直叫,叫的精疲力尽。
然后我听见自己在哭,在喊着谁的名字,心冷的快要碎掉。可是有一团非常温暖的东西就在不远处,我紧紧的抱着那团温暖,身体疯狂的索取着什么,以全部力气想要占领她。
最后,我仿佛刺破了那团温暖的东西,汹涌的暖流淹没了我,接着是我的决堤。两团温暖的东西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在意识沉入到黑暗中之前,我觉得似乎得到了无尽的幸福。
虽然那是虚假的幸福感,而且只有一瞬。
*** *** *** ***
酒醒了,然后是剧烈的头痛。宿醉的感觉真是非常差劲。
脑袋一片空白,我眯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应该是天亮了,室内原本腻腻的红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简单的白色,以此来提醒着客人们现在的时间。
我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抽泣,就仅仅是一声而已,而且细微的难以察觉。
好像昨天晚上发生了一大堆事情,我的记忆开始慢慢苏醒。
扭头看去,女孩远远躺在床的另一边,她已经自己把项圈和链子解了下来,恢复了行动能力。此时此刻,女孩正将左臂放在脸上挡着自己的眼睛,似乎在藏匿眼泪。
而她的另一只手上,捏着一把餐刀。
我浑身酥麻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如果她要杀我的话,早就那么干了,我也没可能像现在这样醒过来。
我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在床头翻弄着,并如我所愿找到了一盒烟。很久没抽了,不过既然我可以把自己的颈动脉暴露在别人的餐刀下面安然睡去,抽根烟也不算什么了吧。
而且老实说,昨天晚上那场疯狂的做爱实在是相当尽兴,烟可以作为那场欢愉完美的收尾。这种旖旎的正餐我已经很久没尝过了,上一次还是与夏希在小树林里的时候……
听到我起身的声音,我能明显感觉女孩轻轻颤了一下,呼吸都变得小声了很多。我用余光看着她,那家伙垂在床边的拿刀的手正小心翼翼的把餐刀往地上放去。
看着她粉红色的脖颈和被我扯得破破烂烂,隐约露出大片肌肤的衣服,我觉得下面又开始硬了。
我向她靠过去。女孩舒缓的呼吸着,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也许她本意并不是装睡,我能想象得到,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只有装睡的人才永远没办法叫醒,你准备躺到什么时候?”
我向她吐出一口烟。
女孩呼吸一滞,然后叹了口气,将胳膊从脸上拿了下来,琥珀色的大眼睛红肿的厉害。
“嘿嘿,你真厉害哦,装睡都能被你发现~ ”女孩笑嘻嘻的看着我。
又在演戏,难道你不知道你脸上的泪痕和沙哑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你么?我心想。
“既然醒了,那就继续吧?”
我用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向自己拉过来。
“什么……啊!不……那个……”
女孩先是一愣,然后开始努力隐藏自己的惊慌。一只手去捂小腹,而另一只手则抓住了我的手腕。
床单上有血,我皱起了眉头。
“你昨晚是第一次?”
女孩眉头一颤,委屈的神色在瞬间闪了过去,却在半秒之内就变成了媚意。
“开玩笑,只是恰好来' 那个' 了而已。你可是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我这几天不能做那个的。”
她嬉笑道。
平心而论,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哪一句话是在演戏,这个女孩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想杀了她,所以也不想再做出让她重新意欲杀我的事情。于是我松开揽她肩膀的手,然后俯身从衣服里取出了一个钱袋。
“一千金币,应该值这个价钱,走吧。”
我将钱袋扔给她,就算是相当出色的妓女通常要价也不会高过五百金币。
女孩看着钱袋愣了,然后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对我抛了个媚眼,拢了拢头发,又将衣服整理到能够出门的程度。做完这一切之后,女孩伸手微微颤抖着拿起钱袋,下床,向门外走去。
我坐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
女孩伸手去开门的时候停在了那里,颤抖也停止了。我听见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家伙突然转过身来,之前伪装的媚笑、优柔都不见了,她一把将钱袋向我的脸砸了过来,还好我早有准备躲了过去。
“你你你!竟然把我当做妓女!混蛋!”
我笑了,“继续演?怎么不演了?”
女孩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声咆哮,扑过来猛地把我按倒在床上。
我看着她凶巴巴的脸忍不住继续笑着,翻身把她压在身底下。
大概嗓子因为昨晚过于激烈的运动被伤到了,她发出沙哑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将我从她身上蹬开,气喘吁吁的重新占领了制高点。
我没有再和她拼力气,因为那真的没有什么意义,看着她恶狠狠想要报复的样子我只觉得相当可爱。
“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戏谑的问。
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气大叫起来,“强奸你!”
晨勃的肉棒被她狠狠地吞进了湿哒哒的小花园,顶得她银牙乱颤。可是这家伙却忍着痛胀使劲摇起了纤细的腰部,箍的我又痛又爽。
我伸手攀上她的胸部,乳鸽一样的娇乳软的如同刚刚凝固的牛奶。女孩脸颊绯红,咬着下唇,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凶恶的按在床上不让我摸她。
她被我折腾的早就没力气了,我如果要反抗实在是非常简单。可是现在的情形我觉得相当有趣而且舒爽,便任凭她做去吧。
早晨刚起来的缘故,持久力真的很差。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可是我也到了喷射的边缘。我用腰往她里面顶,女孩本来只含下了三分之二的肉棒开始全部进入娇柔细密的花径,她忍不住发出哀叫,用手撑住我的胸口把向上躲着我的反击。
“唔啊……烫烫烫……嗯嗯嗯!”
在我喷发的时候,女孩连连娇叫,小腹抽筋一般痉挛着。
平息下来后,她的手臂撑在我胸膛上哆嗦的非常厉害,刚才强行压制我所付出的力气几乎就是她的全部了。
我坐起来,一边用手指抚摸她汗啧啧的脊背,一边用牙齿和舌头挑逗着她的蓓蕾。刚刚被她强奸过,现在可要轮到我了。
女孩被我咬的水如泉涌,阴道一个劲儿的收缩。得到鼓励的肉棒慢慢苏醒,我搂紧她的腰,重新发动攻势。
“你还来!房事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女孩发出无可奈何的求饶声,不过为什么总感觉她说的话都相当可笑呢?
不过当我正式启动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功夫说话了,控制不住的呻吟就是她所能发出的唯一声音。
她咬着一根手指头,眯着眼睛,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和我针锋相对的反抗,只能哑哑叫着承受我的抽插,全身都是晶莹的汗珠。
在普通的炽光灯照耀下,她皮肤的雪白才真正让我有了直观的认识。弹性真好……无论是皮肤还是下面的小穴……
当我用肉棒抵住她的宫口开始研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挺了起来,小小的脚趾与脚背一起紧紧绷成了一条弧线,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泄身泄的一塌糊涂。
我放下瘫软如泥的女孩,拔出肉棒,将混合了各种体液的阴茎塞到她的小口里。失神的女孩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本能,小舌头胡乱动了几下,让我成功的爆在了她的小口里。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真正达成了最早的那个交易吧,我心里发笑。
我捂住她的嘴巴,憋的她重新睁开眼睛。大眼睛闪烁着惊疑的色彩,不明白我的意思。
将手指探到她嘴里,连同精液一起搅动着她的舌头。又热又滑,加上她脸上一点点屈辱和羞涩,真是一盘难得的餐后甜点。
床上尤物……而且是极品尤物……我只能这么说。无论前菜、正餐还是餐后甜点都是一等一的美味,只是就其本身而言似乎欠着一些成熟,也就是火候。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吻过她,虽然很想品尝她的小舌,但我很清楚这只是一场性宴而没有任何爱意可言。
女孩如我所愿把我的东西全都吞了下去,我这才将手指拿了出来。也有些精疲力尽了,我和她并排躺在床上,一起看着天花板。
她在拽我的胳膊。
“干什么?”
我头也不转的问。
“你就不能抱我会儿!我冷!”
女孩皱着眉头责备道。
我噗嗤一声笑了,伸手将她抱过来,让她靠着我。
“你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奇怪么?别忘了你可是强奸犯。”
我对她说。
“你怎么不说昨天晚上你强奸我呢!”
“那只是一场交易。我替你藏过了那些人,你就得付我要的价钱。”
“趁人之危……”
“那也是你自己选的。”
我和她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感觉非常微妙。
“Fey是谁?”
她突然问。
我全身一颤,扭过头看她:“你说什么!”
“Fey。昨天晚上你一边弄我一边叫她的名字来着,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忠诚的情人哈。”
她半开玩笑的说着。
我沉默了,因为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我和她谁床上功夫好?”
女孩又笑着问,我不知道她这个笑的真实成分有多少。
“我和她是有感情的。”
“哎哟哟……”
女孩似乎想调侃我两句,但是在故作夸张的发出了感叹声之后她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她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尽管她一直都伶牙俐齿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到我不说话,于是又问。
“怎么?非要知道夺走你第一次的男人的名字么?”
我问。
“我才不是第一次,你别自作多情了!哈!哈!哈!”
她故作夸张的大笑几声。
我对她的笑声嗤之以鼻。
“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她晃着我的胳膊。
“贪狼。”
我妥协了。
“我叫初邪!”
女孩在得到我名字以后说。
“我对你的名字没兴趣。”
我说道。
“别这么伤人行不行?”
初邪哼了一声,然后仔细思考起什么来,“贪狼……好像有点儿耳熟。”
“我是通缉犯。”
我毫不掩饰的说。
“哦哦!对!好像是!最近价钱超高的那个。你强奸了什么人?”
我哭笑不得,“我的赏金是一千万!”
还没等我说后半句“这么高的赏金怎么可能是强奸犯能有的”的时候,初邪就打断了我的话。
“一千万?你强奸了多少人?”
我终于意识到她是在戏弄我了,所以直直的看着她不再说话。
小把戏落空,初邪嘿嘿嘿笑了。她爬起身,对着墙上的大镜子照了照自己。
“又被你撕的乱七八糟,给我弄身衣服。”
我枕着胳膊看她,“自己的事儿不要麻烦别人。”
“哎呀你快点去!我这样子怎么出门啊!”
她倒是一副和我不见外的样子。
我无奈的起床,穿衣服。就在我提裤子的时候,一把餐刀横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给浸湿了。
“咔嚓!”
初邪用刀在我脖子上狠狠拉了一下,“一千万是我的了!”
不过她用的是刀背……所以我还活着。
我转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她。她不为所动,毫不躲闪的抬头和我目光相对。
“这是要给你点儿警告!警惕性差得要命,你。”
我甩开她的手,心里的后怕渐渐褪去,但心情却变得非常差。
她说的没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她丧失警惕。初邪的演技简直是专家级的,虽然我知道她就是在演,但这女孩创造出的气氛却在不知不觉中依旧让我陷到了里面,这才是最可怕的。
“现在放心了吧?刚才能杀你的,但是没做,所以你以后也不用担心我会杀你啦!”
女孩得意洋洋的说。
“以后?”
我皱着眉头冷冰冰的看她。
“怎么啦?”
初邪歪着头看我,露出不明白我问题的样子。
她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算?为什么她会说出“以后”之类的话?她以为我会让她和我同行么?简直太可笑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你会有什么' 以后' ?被我破处所以缠上我了?”
我故意用粗俗鄙陋的语言来刺激她。
“都告诉你我不是啦,都已经有过四个男人了,每一个床上功夫都比你厉害好几倍。”
初邪哼哼冷笑着。
“是么?那都用的什么姿势?”
我不依不饶的质问她。
“姿势?呃……就是咱们俩那个的姿势!”
女孩从容冷静的样子毫无破绽。
“昨天晚上上那种?”
我立刻追问。
“对、对啊。”
女孩连忙回答。
“看来你还真的很喜欢被人用链子拴着做爱。”
我毫不留情的说。
初邪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改口,“不是!我是说,那个,今天早晨的那个姿势!”
看着她嫣红着脸嚷嚷着令人害羞的话,我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天真还是性格乖僻。
我叹了口气,出去让侍者给弄来一套女士的衣服。这个地方的服务真是没的说,早就考虑到这种事情了一样,侍者直接在就近的柜台后面的衣橱里给我取了一套干净优雅的服装,而且还是免费的。
回到房间,初邪正在卫生间盥洗。
我推门走进去,“衣服给你放在架子上。”
初邪正在淋浴,她“哇!”
的惊叫一声,匆忙拉上浴池边的帘子,然后从后面露出脑袋。
“你怎么说进来就进来!”
我歪着嘴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她拉着的帘子。
情趣场所的浴帘……是透明的。
初邪发出一声哀叫,捂着自己的身体蹲了下去,“你滚出去滚出去!”
我却把衣服一脱,迈进了宽敞的浴池之中。初邪蹲在那儿,一团雪白,让我又有了感觉。
“你不是吧!这么欲求不满!”
初邪带着哭腔质问道。
“因为我不如你前面那四个男人厉害,所以才想更努力一点。”
我说道。
初邪把脸埋在膝盖里面,用力晃着肩膀,“我认输!你最厉害!这总行了吧!”
我抬手给她顺了一下头发,贴在肩膀上湿漉漉的秀发被我捧在手里,我感到心里一阵柔软。这个场景……像极了我和Fey在Rayout的那段时光。那时候我把她弄的承受不堪,然后一起洗了澡。我们偎依在一起,被烫烫的池水包裹,什么都不去想……只能想的到幸福。
“不做了,一起泡一下。”
我扳着她的肩膀轻轻把她正过来。
“你就不能等我先洗完了?”
“何必呢,地方这么大,只是淋浴多可惜。”
我说着打开龙头,将浴池注满热水。
蒸腾的热气充满了整个浴室,我和初邪在浴缸的两头坐着,享用着一丝宁静。
初邪将头发扎在脑后,把脑袋没入水中只露出眼睛,一边瞪着我这边一边开始用嘴吐泡泡。
我看着她的脸,不断警告自己,不要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一夜的疯狂,已经是你能让步的最大限度了,初邪有一种非常独特的魅力,也充满了让人探索的欲望,如果你再和她待下去,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此,我必须强硬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慢慢的让心脏变得柔软。
“一会儿我们干嘛去?”
初邪在水里把身体里的空气似乎全都吐光了,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问我。
本想用非常冷漠的“你如果要跟过来就杀了你”之类的话来回答她,但是想到她昨晚给与我那一瞬间的温暖,我改了口。
“我会和你说再见,然后目送你走掉。”
初邪看上去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吃干抹净了就要甩掉我啊?真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手段。”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我对她的论调感到不爽,只能开门见山的发出一句质问。
“我可没想缠着你,不过是对你有点儿好奇而已。”
我可没有什么可以令人好奇的地方。等级不低,但像我这种四级的战士在真正的佣兵世界也算不上是什么炙手可热的存在。倒是她,为什么会被人追,身后又有什么故事……才真是让我相当好奇。
“好奇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那个Fey到底什么样,比我漂亮?”
初邪弯着眼睛笑问。
Fey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无人能够取代,但即使这样我还是会说,初邪的容貌一点儿也不逊色于Fey。Fey的温柔也许很多人都会有,但初邪这种乱七八糟的性格还真是有够独特。
可是Fey是给过我救赎的人,就这一点来说,我根本没办法将容貌单独剥离开来进行什么无聊的比较。
“你看不到的,她已经死了。”
我轻轻说。
“没有照片?”
初邪又问。
是啊,我连一张Fey的照片都没有。那个时候,我和她还没来得及享用来之不易的幸福,两个人就不得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分开、重聚,直到永别为止。
决定了,等到见到阿纱嘉以后,一定要和她合影,呵呵……想到这里,我又摸向胸口挂着的她的小角。
看我不说话了,初邪觉得非常无趣,又开始在水里吐泡泡。
谎话连天的少女……虽然我和她发生了最紧密的接触,但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我都完全没办法看穿真假。这也同样是初邪最有魅力的地方。她所给我所暴露出的东西,是她想让我看见的?还是她就真的是那样的女孩?我无法分辨。
我唯一能够分辨的就是和她一起疯狂的时候,她的喘息、呻吟和高潮都不是伪装的,人在那种完美的性爱体验之下是无从作假的。
“贪狼,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儿要被人通缉啊?”
初邪问。
“呵呵,被通缉并不一定是干了坏事儿。而干了坏事儿很多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通缉。”
我自嘲道。
“说的有道理。”
“你呢?你又干了什么让人盯上了?”
我反问。
“我杀了他们全家呗。”
“真话?”
“我发誓,我生下来就没说过一句谎话。”
初邪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
我也被她逗笑了。
“你给我一个跟着我的理由。”
“跟着通缉犯应该有很多好玩的事儿。”
初邪答道,不过我不信。
到最后我也没能在浴池里掏出她要跟着我的理由。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后她倒是给了我一个还算信服的答案,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初邪告诉我,她在这时候其实恨我恨的要死,只是我没能看出来。女人的感情从来就不是简单的爱憎能够分清楚的。不过出于某种我不知道的理由,她现在所想到的报复手段并不是杀掉我,而是让我爱上她以后再用最狠毒的办法背叛掉我。
在越来越了解她之后,我才知道她其实是一个情场老手,只不过在性场就只是一个菜鸟罢了。这家伙玩弄人心的手段非常高明,在我这里是她第一次输掉,还输的这么惨。
她到最后报复成功了么?当答案揭晓的时候我和她已经不知道输掉的到底是谁了,也许是我,也许是她,也许……我和她都输了……
*** *** *** ***
初邪一副赖定我的样子,而我实在硬不起心肠对她下狠手。
“你要跟着我一起送死,我管不了你。但别指望我会等你,跟不上我的话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我一边擦身一边看着初邪对着镜子打扮自己。
初邪没有回话,她嘴里叼着的浴巾恰好能遮住自己的胸部。她用梳子梳着头发,脊背上那条长长的凹陷看上去魅惑力十足。
如果不是刚刚泡了太长时间的浴池让自己全身酥软,我真的有走过去就这么站着从后面再蹂躏她一次的冲动。不过现在的我警惕性十足,总觉得她就是想用那种姿势来挑逗我。
那件俱乐部提供的免费女装被她给撕破掉,然后重新用卡子置办了一下,豁然就变成了款式新颖的新装扮。这一手倒是让我叹为观止,不得不承认,在穿着上有自己独特品味和审美经验的女人总是让人喜爱。
她的动作很快,根本没有给我甩下她独自离开的机会。所以我开门往外走的时候初邪立刻就跟了上来。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下一步的事情,可是脑子不听使唤。身后跟了一个香喷喷水嫩嫩的女孩,哪个男人都没办法正常思考——AZZA除外。
最后我来到了酒店上层我自己的房间。打开门,我闪身而入,立刻就打算关门。
“喂!”
初邪一边叫嚷一边从门缝里往里挤,将手伸进来想要抓我。
我用力顶住门扇,把她的手推出去,一点一点将她堵在外面。只要我呆在房间里,她不可能一直不吃不喝的在外面等我。只要她一离开,我立刻就找机会溜掉就可以了。
初邪的力气没有我大,门被砰地一声关死的时候我还洋洋得意计划成功了。
可是她似乎被门挤到了手,“哇”的一声在外面哭了起来。
我连忙开门去查看,她却在我下意识开门的时候噌的窜进了屋,根本就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我恨的牙痒痒,她则像没事儿人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赶紧收拾东西吧~ 我在这儿等你。”
她淡然的说。
如果不好好思考,她的招数可真是防不胜防。初邪就是有这种特质,她能让人在不知觉之中就本能的相信她。
我叹了口气,然后脱下休闲用的正装,重新穿上铠甲和其他装具。
神宫被我再次配到腰间,握着它刀柄的感觉真不错,一种仍然活着的感觉重新占领了我的身体。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喂!”
我扭头叫她。
初邪歪着头故意不看我,把注意力放在窗户外面。
“初邪!”
我无奈的叫她的名字。
女孩立刻就转过了头,笑眯眯的看着我,“干嘛~ ?”
“你多少级?”
她似乎没有战斗装备,这么说的话难不成这家伙只是一个职业骗子之类的?
可是我清晰地记着她在面对我杀气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露出一点不适。如果不是长期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战士,根本就不可能无视我的杀气。
初邪倒是很干脆,“不知道啊。”
“你不是职业玩家?”
我皱起了眉头。
“什么叫职业玩家?”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问这个问题,我无奈的改了个问法,“你告诉我你神经拟真的等级是多少。”
“哦,你说这个啊,当然是零。”
如果她的神经拟真连零都不是,那我真的要考虑把她杀掉再走了。可是我不能在连对方等级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和对方同行……等等,为什么我真的在考虑要和她同行的事情了!
“你的武器呢?”
初邪抬起右手,一股能量在她手上开始迅速汇聚,但是那个松散的能量团在震动了几下以后就消失了。女孩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的嘟囔了几句什么。
“没武器……”
她垂下手说。
我眯着眼瞪她。
“你给我买个吧,我看你挺有钱的。”
莫不成她跟着我是为了骗我的钱?那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我可就真要重新定义一下了。想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的脑袋开始胀痛。
别的什么都不用说,我先拉着她跑到了佣兵所去测等级。
“干嘛要测那种东西!”
初邪相当不情愿的说。
“你测了等级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和我一起走。”
“哈!那多少级你就同意我一起?”
初邪戏谑的看着我。
“测了再说!”
我带她进了佣兵所,然后一起站到测等级的那个窗口。
“愣着干嘛?”
初邪看我,“你逼我测等级还让我付钱啊?”
我无奈的替她付钱,然后她在三秒钟之后得到了测定的答案。
初邪在看测定结果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紧张,不过在看完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给我看看。”
我说。
她很平静的给我开放了权限,让我也能看她的测试结果。
“初邪,战斗等级9。”
看来她对自己神经拟真等级的描述并不是撒谎,但这个战斗等级的判定让我有一点点的失望。并不是说我对等级有什么偏见,要知道梅尔菲斯在7级的时候就能杀掉4级的对手,但问题是绝大多数人并不是他那样的怪物。
我习惯独行,而和梅尔菲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队友都比我强大。我不会照顾低等级的同伴,更不想因为这个而死掉。
又花了一笔钱,我测了自己的等级。就像梅尔菲斯说的那样,我的战斗等级是4。我还是相当高兴的,因为在后面那几场恶战的磨练之下我的等级完全没有上升,这说明我的瓶颈的的确确是在4级。
如果按梅尔菲斯和AZZA的理论,瓶颈的等级越低说明战斗天赋越高。4级,这和AZZA的瓶颈等级一样。既然他可以到达战士们的顶峰,也许我也可以做到……只要能继续在后面的战斗里一直活下去就行……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看了初邪一眼,心想不可能她的瓶颈等级是9吧……那当然绝对是不可能的,后来事实也证明了我的想法。
梅尔菲斯的战斗天赋已经是我所能想象的极致,和他同等级的应该只有方老先生的孙女方不凝。他们那种从小就磨练出来的骨子里的东西没可能再被其他人超越,何况是超越四个等级之多。
“你4级啊!这么厉害!高手嘛!”
初邪探头看我的测试结果道。
竟然忘了那个开放权限是双向的。我其实并不想让她看见这个等级,但却已经没办法阻止了。
“我不喜欢和低等级的一起行动。”
我试着用打击对方自尊心的方法来拒绝她的跟从。
“夸你两句看你都臭美成什么样了。”
初邪做着鬼脸说,“我是法师职业的,等级低也能发挥很大作用好吗!”
法师职业?我皱起了眉头。老实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法师职业的人真正交流。在【神都】的系统里,所有的法式都需要“手印”“咒语”“法阵”至少其中一种才能够生效,而执行这些动作必须要花费一定时间。在遭遇战或者被伏击的情况下,一秒钟的迟钝就是生与死的区别,纯法师是很难在那种情况活下来的。
无论纯战士、魔战士、弓战士或者纯粹的弓手,都是以能量为基础的职业。
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可以做出拥有满意防御效果的能量护罩来保证自己最低限度的存活率。而能量刃、能量弹之类的攻击手段虽然有聚集能量的过程,但那相对于法式来说仍然要快的多。
由于魔战士既可以使用能量也可以使用魔力,这就增加了可采用战术的多样性,所以很多人人在冒险过程中都会慢慢的倾向到那个方向去。坚持纯战士的人当然是最多的,不过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没有机会学习到魔力的使用方法才不得不坚持下去的。
等级越高,接触高级魔力物品的机会也就越多,所以高等级里能够抵制那些魔力装备诱惑、继续走纯战士路线的人基本上都是很厉害的家伙,就比如在穹顶之役里和我交手过的约尔姆加德。
在拥有战斗等级之后就一直只锻炼自己魔力等级的家伙才有可能成为法师,那在我这种习惯单打独斗的人看来是完全不现实的。你在给自己做魔法护罩的时候,我的能量刃就可以杀你十多次了。
所以身为法师的玩家我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苦苦那种。
TWP的副会长,超级怪物赌徒保罗的恋人……除了像她这种家伙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来培育一名法师。
“你……是Dreams的人。”
我将一个可怕的答案问了出来。
“法师就一定要是大公会的宠物嘛?”
初邪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可我总觉得,她这种对高级战士思维模式的洞察力完全就不是9级的普通战士该有的。
“除了那个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我继续质问道。
“嘿嘿,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就告诉你实话吧。其实我运气超好的,在战斗等级很低的时候就凭运气得到了一本等级超高的【漆黑之雨】魔导书,还有一件高级魔力装备,所以才成了法师。”
“……【漆黑之雨】?黑暗魔法和水系魔法?”
我皱着眉头问。
“没有水系……”
“黑暗魔法完全就不是用来辅助的吧!”
“我一开始也没说我要给你当辅助啊!”
作为一个通缉犯,我竟然很不自觉的在全是佣兵所里和她吵了起来,真是不要命。我掏出布巾蒙在脸上,所幸还没出现真正注意到我的家伙。
初邪看着我的样子直乐,我有点儿控制不住怒气,丢下她向外面走去,女孩一边笑一边跟了出来。
战斗等级是综合了能量和魔力当量的综合测试结果,能量对战斗等级的影响力要比魔力大一些。也就是说,初邪的魔力等级大概相当于一个普通8级战士的能量等级。
可是法师存在的意义仍然在于大规模的公会战争或者至少也是多人的团队战。
当一个法师的魔法阵启动的时候,往往就是那种大规模战斗决定胜负的时刻,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
魔法阵绘制阵纹的阶段需要大量人手的保护和牵制,这也是很难见到法师的原因。
突然想到了一点儿事情,我又返身回去了佣兵所里面。初邪跟着我来回跑着,一脸莫名其妙。
我没有理她,而是打开了专属情报搜索器,输入了【漆黑之雨】几个字。
有它的情报……不过售价竟然是千万级别……这让我相当意外。看来没办法从这本书上翻出女孩的底细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
初邪看着我摆弄搜索面板,好奇地问。
“你是佣兵么?”
“是啊,不过刚注册没多久。”
“任务成功率高的话,花点儿钱就能弄到。”
初邪没多问,看来她对这个搜索器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查了查留言,星见和梅尔菲斯的消息仍然是石沉大海。我坐在佣兵所里,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喂,到底能不能一起走啊?”
初邪坐在我面前,将脸放在桌子上歪着看我。
我看过去,“如果说不的话你也会跟着么?”
她哈哈假笑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看我的反应。
我哼了一声,然后猛地起身向外面跑去。
初邪“啊”了一声,然后追了出来。
我冲到门口,提升能量加速向城外飞出去,在飞起来的时候我听见初邪气的在我身后直叫。
9级的小法师而已,如果能跟上4级战士半全速飞行速度的话可就真见鬼了。
我在半个小时之后飞出了纳萨留斯城,然后从空中降了下来,初邪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虽然对她仍然相当好奇,而且也并不讨厌那家伙,但我真的不想再给自己添乱了。她的确不会杀我,事实已经证明过了,可这种我难以看透的女孩着实让我难以安心。
为了节约能量,我改成了步行。这样也可以给自己一点儿思考的时间。
梅尔菲斯如果要养伤的话,会去哪儿呢?纳萨留斯的医疗所相当多,一个一个的找不知道要费多长时间,况且他那种人也不可能大洋洋的就住在病房里。
我记得他带我去过的那个女孩家,歌丝娜……但考虑到纳萨留斯和歌丝娜住的小镇根本就不在一个大陆上的话,梅尔菲斯是不可能拖着重伤跑那么远的。
可能性比较大的是,他已经就近找个小镇隐名埋姓的进行修养了。那样的话我就更不可能找到他了,毕竟纳萨留斯周围小镇的数目并不小。
和梅尔菲斯汇合已经变成了不太现实的事情,我沉下心来开始考虑该如何去魔界寻找阿纱嘉。
梅尔菲斯和AZZA都去过魔界,虽然他们都仅仅是进去的时间非常短暂,更像是观光的性质。但我已经没有别的线索了,总不能跑到Dreams去找他们要魔龙之眼和碎琴吧?
我清楚地记着自己和夏希潜入Dreams的时候听到他们有人提过“三个线索”那就是说出了魔龙之眼和碎琴,还有另外一个不掌握在Dreams手里的、可以供大量玩家进入魔界的东西。
那个东西是掌握在TWP那儿还是思灭者手里我就不知道了。看保罗的样子,他很清楚魔龙之眼和碎琴的存在,但却没有露出什么特别感兴趣的样子,我也没觉得他对魔界的兴趣很大。所以剩下的那个线索多半在思灭者手里面。
Dreams和TWP分别是黄铜大陆和这个海蓝大陆最大的佣兵公会,而思灭者则是结晶大陆上佣兵公会的头狼。我没去过结晶大陆,对思灭者公会也是最缺乏了解。
所以还是算了吧,我打定主意,先回黄铜大陆。如果在面对AZZA的时候仍然不需要拔剑,就向他要要线索,顺便也去歌丝娜那里看一看有没有梅尔菲斯——难保他没有什么特殊手段可以过去。
最重要的是,我在红松城为一个情报已经付过了十五万定金……食影者和鲁恩希安的情报还在等着我去取。
找准了方向以后,我开始重新加速,向港口的飞过去,并在半天之后到达了目的地。
*** *** *** ***
我买了通往海波城的航班,明天才会起航。海波城也许会遇见伯爵的人,但却离歌丝娜所在的小镇最近,所以我做了那个选择。如果能在她那儿找到梅尔菲斯的话,我也许就不需要去找AZZA了。
订好了回黄铜大陆的船票,我在旅店里住了下来。
来的时候阿纱嘉就相伴在我身旁,海上发生了很多事情,说是惊心动魄也并不是特别过分。可是回去的时候,我们都还活着,却变成了孤身一人。
她在走的时候说可以自己撑一年,我不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会有多难。
感觉阿纱嘉就好像我一手培养大的,有一种割舍不断的特殊联系。她从什么都不懂,慢慢学会了人类的一切,而我则是教会她一切的那个家伙,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还能教她更多。
可是倘若她真的需要我去“救”她,那我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才行……那所谓的一年,不只是用来找去暗面的方法的,更是给我用来突破瓶颈的时间。
我没有信心。
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在我身边死掉,我总觉得自己就会是下一个,那种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抬起手来,试着召唤骨器,没有成功。最高级“涅槃”对戒指的封印效果还在,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没有戒指就不能使用赎魂装甲,没有赎魂装甲就没办法将神宫骨殖化,也就无法使用光流刃。也就是说,除了神宫的一击切刃,我所有赖以为生的必杀技都是一张没签名的支票。
那个“涅槃”实在是太强大了,也只有这种代价才配的上它的效果。【神都】最伟大也是最平衡的就在于这个地方,它给你提供了所有的可能性,同样你也必须付得起相应的价钱。这里、外面,都是如此。
第二天的航班是在下午,我一觉睡到了天亮,然后决定下楼吃些东西。
在旅店的大厅里,初邪正趴在一张空桌上呼呼大睡着,那张桌子还被她给拉到门口挡住了出入的路径。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她找到的,所以看着她足足愣了好半天。
脑子里转过了好多种想法,但是每一种最后都被否定了。由于不知道她是怎么跟过来的,那些想法就都变成了纸上谈兵而已。
最后我选择无奈的坐到了她的对面,然后敲了敲桌子,示意服务生来点早餐。
初邪被我敲击桌子的声音弄醒了,她趴在桌子上歪过脑袋看向我这边,得意洋洋的笑,然后揉着浓浓黑眼圈的双眼伸了个懒腰。
“怎么找到我的?”
我没好气的说。
“当然是在你身上做了跟踪法阵啊。”
初邪抄着手坏笑起来。
“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猜?”
追踪法阵并不是用一两分钟就能画出来的东西,所以那应该是在我和她赤诚相对的那段时间……晚上的时候她被我拴住从后面做的,根本没机会。早晨又是她在我怀里上下颠荡,连泄两次的程度,肯定没机会去画精密的阵纹。
答案就已经出来了……在我睡觉的时候。
有了答案我也不打算再问了。服务生给我上了牛奶和炸猪排,我开始满足自己的肚子。
“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厉害!”
初邪讽刺着,也给自己点了一点东西吃。
“你不要觉得能找到我就很了不起。”
我一边吃一边说,“像你这种法阵,持续时间肯定不会多过三天,我只要再用速度优势甩你三天就行了。”
我对她那种法阵完全不了解,但是凭着在【神都】里这么长时间的经验,很难想象会有她这种魔力强度能够使用的超长时限追踪法式,否则这个世界的平衡可就乱了。
看来我的经验并不是不着边际的,因为初邪并没有在法术时限这件事上纠缠。
“我跟着你又怎么了啊?有坏处么?你又不需要管我死活,那么小气干什么?”
她这样说,我实在是拿不出手一个真正能让她放弃的理由。况且她跟着的话,说不定还能继续享用可口的美味……我有点儿微微动摇了。
“我的欲望很强的,你跟着的话说不定吃不消。”
我故意坏笑起来,想用性事来吓唬她。
初邪呼吸变得微微急促了起来,她咬着下嘴唇,脸上露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说不出那是紧张、羞涩还是笑意。
“早就知道了……”
“你看起来很期待啊?”
“期待?当然期待了,期待总有一天会让你向我求饶……哼哼……”
初邪毫不示弱的用舌头舔了舔樱唇。
我看着她,眨了眨眼睛,那抹嫣红的小舌让我觉得下身一热。我站起身,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
“你你你你干嘛……”
“去我房间,不是要让我求饶么?”
“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喂!让我先吃点儿东西行不行啊!喂!”
无视她的抗议,我拉着她就上了楼。一件一件的剥下她的衣服,她眼见无法反抗,也气喘吁吁的开始脱我的铠甲。前两天的激战之后,她似乎有点食髓知味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想上她。很明显的,她也相当把持不住自己的样子。而且只要一做起来,我们两个人全都感到特别爽……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身体相性对上了吧。
“不是想吃东西么?”
我挺起来自己的肉棒,按低她的脑袋。
“去你的!”
初邪打开我的手,坚决不用嘴巴侍奉我。可能是走廊里那次的时候让她有了心理阴影也说不定。
“反正一会儿晕过去以后也要吃一次,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我戏弄她道。
“这次可不会比你还先呢!”
初邪一边嘴硬一边用双腿夹住了我的东西,狠命的想推我在床上。
又是一次昨天早晨的翻版,不过因为体力还算充沛的缘故,她在上面时候表现的比那次好多了。当她香汗淋漓的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也快要到了边缘。
“有进步啊。”
我把她抱起来,夸奖道。
“哼……”
初邪发出慵懒的不服输的声音。
当我将她放趴在床上然后压上去的时候,她很不高兴的要将我掀下去转过身体。不过她没那个力气了,所以我好好地在清醒的状态下又品尝了一次从后面征服初邪的快感。
后入进的比一般位置要深,所以这丫头叫的也比一般要好听得多。
快要到高潮的时候,她还用尽全身力气主动挺起屁股迎合了两下,爽的我哆哆嗦嗦在她尖叫着高潮的当尔连射了十多秒,射的是精疲力尽。
然后她迷蒙着眼睛扭头看我,我也气喘吁吁的看她。
算了……我心里对自己妥协了,低头探过去,她也抬头迎过来,最终吻在了一起。
这种爽到极致的做爱,如果还死守着一道亲吻,那可就不够完美了。
口舌兴奋的交缠中,我用余勇犹存的肉棒继续在她满是爱液的小穴中继续捣弄着。初邪含着我的舌头呜呜呻吟着,小穴猛烈收缩着来了第二次,我也是。
累到不行……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我错过了航班,该死……
不过值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