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 21-22
第21章
摇摇欲坠的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炸的破烂不堪了。她有气无力地举着那枚晶球,擦了擦脸上的血。
“既然已经知道是我了……还准备打么?”
初邪用细细的声音说道,那声音只是勉强能让对方听见而已。
毒烟“哈”的笑了一声,“你应该看看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就凭现在的你也敢说这种大话?”
“如果是他这种家伙的话,大概真的做不了什么了。”
初邪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毒烟露出一个疲惫却灿烂的笑容,“可是我和他不一样,我可是法师。”
“之前你等级那么低,果然是因为中了' 他们' 的诅咒么?”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只得了第二呢?”
毒烟没有答话,他对准初邪斩出一道能量刃。
初邪没有做任何事情,然而葬敌法球自己却像炮弹一样迎向了对准自己主人的攻击。葬敌法球将那道能量刃轻松击溃,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回归到了初邪身边。
另外两个食影者分别从侧面向我们所在的地方冲过来,我扶着墙站起身,给我们两个做着能量护罩。
葬敌法球就好像流星一样开始在我们周围乱窜,那上面包裹着的黑色混沌能量异常强大,每一次正面的撞击都会把敌人打出十多米远。它的速度太快,对方完全没办法闪避,只能用能量罩硬接。初邪趁着这个机会画起了法阵,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法阵。
“你一直在骗我。”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后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纠结于这种事情,你也太无聊了吧。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呢……”
初邪没有回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初邪停下了画阵的动作,扭过头来。她的长发被血液黏在一起,看上去有点凄迷。
“你继续纠结下去的话,我们都得变成死人。”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我们正前方房顶上的毒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大吼。
我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爆了出来,就好像某种东西要从他体内将他吞噬掉一样。
“是你做的!”
我紧张的问初邪。
初邪苦笑了一声,“不是……看来他也认真起来了……”
毒烟全身都冒出了黑气,那些有如实质的黑气将他整个都包裹了起来,唯独眼睛所在的位置闪烁着苍白的光芒。他发出凄惨的怒吼声,抱着自己的身体跪在地上痉挛的挣扎着。
影子一般的畸形铠甲像液体一般游动在毒烟的全身,尖锐的倒刺直指天空,那件能量铠甲在尖刺的顶端形成了蒸发的状态,就好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一样。
巨大的恐怖感,我自从成为战士以来还没有体会过这种程度的恐惧。也许毒烟并不是和我交手之中最强的人,但现在的他无疑是我不得不面对的敌人中展现了最强大力量的家伙。
毒烟在完成了力量的释放之后,他的手下就停止了对初邪的围攻。我这才意识到,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想要阻止初邪画阵,而是在保护毒烟,防止初邪来攻击他。
“上次在魔界之外用这个,已经是很久以前了,不过因为这次要杀的人是你,现在不用的话也许会死。”
毒烟从屋顶上跳下来,一步一步的向我们靠近着。
“你的契约装甲是影族的?你是在嫉妒谁?鲁恩希安么?可惜现在看来那个契约装甲还是半成品啊。”
初邪的法阵已经画完了,她抬起头来面对着毒烟。
“你不需要操心这个。”
毒烟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脖子,那个位置发出了骨骼摩擦的嘎啦嘎啦声,“同一场战斗,竟然出现了两件魔兵器和一件契约装甲。以往这种程度的决斗可都已经载入史册了啊,哈哈哈哈!”
“不过你们食影者可不想出名,我也一样。”
初邪用比他小几倍的声音说道。
“所以这次我们只有一方能活着离开……”
毒烟对他的手下抬起了手,“一公里以内,杀干净。”
“不要!”
我大吼起来,扑向了其中一个正准备动手的食影者。
这里是我最初的回忆之城,这里住着我熟悉的人,我唯一能够在记忆中保留的过往生活的证明,怎么能让他们毁掉!
葬敌法球猛地砸中了我的肚子,我从空中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捂着腹部双目通红的看着初邪。
“很抱歉,贪狼。我也不想被其他人看见自己的力量。而且,你也没办法阻止他们,只是在白白送死。”
初邪用我从没听过的冰冷声音说。
“那你干嘛不杀了我!”
我恨恨的说。
毒烟说话了。
“对啊,初邪。我们其实不用打的,本来也没什么仇。你们早就知道我们食影者的事情,我根本不需要灭你的口,你大哥他们还和我们有业务交往。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对你做的暴行耿耿于怀的话,我大可以在这里站着让你揍一顿。当然,想要我赔点儿钱也可以……五千万怎么样?”
我心如死灰的听着他说着那一切,仿佛听到了初邪应诺的声音。
她应该答应的……我和她相识的契机甚至都只是一场伤害而已……
可是初邪转过身看向我,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温柔,“那种选则不是不行,可是实在没什么意思。让他死在这里的话,我之前的坏运气可就再也没办法转变成好运气了。”
毒烟并不明白初邪在说什么,他也并没有在意。那两个食影者已经开始屠杀周围的玩家,他们用能量轰炸周围的房子,追击着逃走的人们,并以压倒性的力量将迎向来的城卫队队员砍成两段。
而我什么都做不了。葬敌法球砸断了我好几根肋骨,微微一动就痛得要命,更别说已经失去了戒指的力量……
毒烟动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初邪画好的法阵亮了起来,纠结的暗紫色阵纹形成了一个环形。初邪将葬敌法球砸向了法阵中央,法球在接触地面的时候像潮水一般涌出了不计其数的咒符。
那些咒符迅速铺满了地面,并和已经画好的阵纹融合在了一起,填满了环形法阵的中央。地面发出了剧烈的震动,初邪的法术已经发动了。
“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
初邪在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坐到了我旁边,然后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看的话会被法阵波及到。”
“初邪……你是谁……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我闭着眼睛,在越来越大的尖啸声中问道。
“别问了。如果这个法阵没办法阻止他的话,那些问题的答案是没有意义的。不过,你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浪漫么?嘿嘿。”
“浪漫……”
“生死关头了嘛……这时候来一个吻再浪漫不过了。”
她抱着我,和我吻在一起。
周围是魔力喷涌的声音,我听到了不属于人类世界该有的某种嘶鸣、强烈的震动将我的脑海搅成了一团浆糊。令人冷的发抖的寒意、几乎烧焦发梢的炽热、推挤着身体的狂风……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前,我所能感觉到的就只有初邪的小舌。
*** *** *** ***
我睁开眼睛,整个天空和大地似乎都被漂浮着的尘埃给填满了一般。黄褐色的空气,呼吸都变成了困难的事情。
以我们战场为中心,一公里范围的城区都已经被夷平了。在我的眼前,是一个直径五十多米,深度五米的巨坑。我和初邪只要再向前挪一点就会从坑边掉下去。
毒烟就在那个大坑的正中央。令我失望的是,他半跪在那里,并没有死掉。
而他的两个手下,也许是因为没闭眼的缘故,已经变成了散落在各处的尸块。
毒烟的能量铠甲只剩下了一些碎块依附在他的身上,他本来的黑衣服也烂的不像样子,一只手臂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垂在那里,应该是断了。
他抬起头,脸上已经被尘土和血液抹得乱七八糟。
“……葬敌法球的力量……总算是体会过了……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往外咳着血,“这么强大的法阵,两分钟就能发动……这就是葬敌法球的威力啊……”
初邪依着我,没有说话。
毒烟颤抖的站起来,在完成这个动作的过程之中,他失败了两次。
“可是……利用葬敌法球以大量魔力作为交换,用那种速度发动法阵,你现在绝对不会有魔力残余……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付出了别的代价对吧……”
我看向初邪,她的脸色很平静,但是我意识到那种平静并不正常。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发现她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
女孩失去了视觉、听觉、语言和全身力量才打破原有的魔力规则发动了那个法阵。我想如果不是葬敌法球本身的能力,其他人就算用那些作交换也不可能做得到。
不过我也清楚,就像我的戒指一样,女孩用来作为代价的东西并不是永久性的,否则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那么从容。
毒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用能量从坑底浮了上来。我将初邪松开,也开始提升仅存的能量。
初邪在我离开她的时候脸色变了,女孩伸出手抓住我的衣服不让我放手。她现在几乎已经隔绝了和外界所有的联系,我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不敢放开,无声的黑暗让她害怕的无所适从。
可是我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对手还活着。
毒烟身上的铠甲碎块慢慢被蒸发掉了,他也是强弩之末,和我一样。只是我并不确定我们两个谁能站到最后,因为我和他都已经是连站立都很困难的状态了。
“小子,还不赶紧过来杀我?”
毒烟翘起了一点儿嘴角,挑衅的说道。
“我并不急……如果城卫队的队员恢复勇气重新回来检查这片城区的话,我想他们会站在我这一边。”
我们都想激对方先动手,因为进攻所耗费的能量要比防御要多。没剩下多少能量的我们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行。
对峙了一会儿,毒烟似乎忍不住了。
“好吧,既然这样……”
他将剑慢慢插到旁边,然后开始低声念咒。看到这一幕以后我的心脏立刻就感到了极度的寒冷,我完全没料到他还有发动招数的力量。
毒烟在念完咒以后俯下了身子,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影子上。空气中布满了被初邪法阵所绞碎的尘埃,光线非常暗淡,以至于毒烟的影子很难被看清楚。
他的手在离开影子的时候已经重新裹上了一层黑雾,阴沉的笑容又出现在了他脸上。
“这个可是契约的禁咒……我实在是不想用……你自找的,别怪我……”
我长长的出了几口气,然后握紧了神宫,将所有的能量放在了手臂和切刃之上。到现在这种时候,恐惧和踟蹰都已经没了意义,我所能做的就只是一记完美的劈砍。
毒烟向我飞过来,那速度简直连业余的战士都不如,然而他手上的能量却充满了致命的颤抖。
他的手向我按了过来,与此同时,我的刀也对准他的身体挥了过去。
神宫在他的身上开出了一个口子,我那两败俱伤的斩击成功了,然而两败俱伤的含义就是我也被他的手击中了。
他向后倒在地上,而我倒退了两步。内脏爆发出了被撕咬一般的剧痛,我听到自己忍不住发出了惨叫声,慢慢的跪倒在地,而毒烟却捂着身上的刀伤站了起来。
他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故意用并不致命的部位接下了我的刀。忍着那种突如其来的剧痛,还能完成对我的攻击动作,那超脱了痛觉反射神经的意志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东西……食影者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怪物……
“痛……哈哈……痛死了……”
毒烟拖着剑向我走过来,我蜷缩在地上,只能勉强阻止自己继续发出没有自尊的叫喊。
“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咳咳……我可能真的会好好记你一阵子……”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一枚能量弹给炸飞了。
我被内脏的剧痛折磨的全身抽搐,根本没有力气去看到底是谁救了我。
“这一次终于救下来了……”
我听到了见习牧师的声音,“你怎么样?”
我咬着牙抬起头,用尽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杀了他……快……”
毒烟在韦尔奇出现之后就立刻放弃了对我的了断,他从空中浮起来一点,开始向城外逃窜。我急的发疯,如果现在被他跑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杀他了。
可是韦尔奇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
我抓着他的衣服用力把他扯到我的脸旁,“你现在不杀他的话,他以后会回来杀了所有人!你!我!谁都跑不了!”
可是韦尔奇却坚定地摇着头。我记起了他所说的话……他可是那个一直劝我不要杀人的家伙……我又怎么可能劝得动他去杀人呢?
内脏的灼烧感慢慢淡去,我在韦尔奇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向初邪靠过去。
女孩在我的手碰到她肩膀的一瞬间向后缩去。在寂静黑暗中的她所感觉到的是我放开了她,然后在近乎无尽的等待之后,又一只手出现了。所以她会害怕,因为她并不确定那只手就是我的手。
我抓住她发抖的手,然后在她手上开始写字。女孩在感觉到我的字之后,伸出两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死死不放。
我写的是“大混蛋”那是某天早晨她给我起的最新外号,没有别人会知道。
我抱着她站起身,韦尔奇则跟我保持了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让我不必费心提放他。
“要我帮忙么?你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会儿有人来查看的话你们会很麻烦吧?”
我很想拒绝他的帮助,但是却力不从心。为了让自己能抱动初邪,我现在没有多余的能量来支持自己进行加速。所以我同意了,然后将初邪背在背上。
看到我点头,韦尔奇便拽住我的胳膊开始进行能量加速。我用能量将自己浮起来,任凭他拉着我走。
在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红松城,城边那片被夷平的废墟就好像城市的巨大创伤。我不知道在这场战斗中到底有多少人死了,我只希望章隆并不在里面。
如果他按照我所忠告的那样,在外面的世界陪伴着有身孕的盈风,那他便不会有事。倘若他在这里,那么刚才被食影者所杀的第一批城卫队员中就一定会有他,毕竟他是领队的队长。
命运已经对章隆的选择做了审判,而我大概永远不会知道那审判的结果是怎么样。当做出了诀别的决定之后,他就已经从我的生命中被移除了。我不想,也不会去探寻那个结果。需要在意那个结果的人,不是我。
拖着两个人飞行相当耗费能量,但这也是预测对方能量水平最精确的方式之一。我对自己能这样飞多远是有直观认识的,以我自己为参照的话,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对方的等级。
韦尔奇以还算可观的速度带我们飞了足足一个钟头,然后在天黑之前停在了一个小镇外面。虽然气喘吁吁的,但他并没有到达能量的极限,所以我只能说他的战斗等级和我很接近甚至更高。
我并不想在这个地方落脚,因为如果真的有经验丰富的杀手想要追查我们的话,很容易就可以按照我们行进的速度和时间锁定一定范围之内的落脚地点,这个小镇正是这种地方。
可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初邪现在和废人没有什么区别,我也受了重伤。我们这个样子如果在野外遇到突发事件就只能屈辱的等死了,没人希望发生那种事情。
“这次多谢你了。”
我小镇医疗所安顿了初邪之后,对韦尔奇道谢。
韦尔奇对我点了一下头,“你不需要谢我,我只是在贯彻我自己的理念。”
“你只是说不杀人而已,并没有说一定要救人。”
“那个时候把你们扔在那里,和杀人没什么区别。”
他辩解道。
无论他怎么说,我都很感谢这家伙。他的执着救了我,也救了毒烟……我虽然仍然不认同他的理念,但却也失去了指责他的立场。我不是那种接受了别人的恩惠却仍然恬不知耻的指责对方做法的混蛋。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韦尔奇像之前几次那样毫不拖泥带水的独自踏上了旅途。
我想我们最近应该不会再遇到了,之前连续遇到三次是我们行进方向的一致造成的,而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交集。
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好好的还他一个人情。因为他不仅仅救了我,也救了初邪。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跳上了初邪旁边的那张病床,让医生帮我处理了伤口。
我扭头看着女孩宁静的侧脸,心里开始翻腾起来。
初邪救了我,赌上自己的性命站在了我的身前。在她做出这件事的时候,我很清楚我已经没办法把她看做可有可无的伙伴了。
这一次,我在她被人包围的时候还会犹豫;下一次,我就已经失去了犹豫的资格。
事情还是不受我控制的落到了这一步么?她为什么要为我做到那种程度?
她骗了我?或者没骗……毕竟在测等级的时候她的等级显示的确实只是9。
初邪一开始是不可能知道我有“涅槃”这种力量的,所以她并不是为了让我帮她解开诅咒而跟着我。那么,她这样一个存在,又为什么要跟着我?
太多的疑问,在她恢复身体机能之前我是没办法得到答案了。就算她恢复如初,大概我也一样得不到想要的。
其实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真正需要弄明白的是自己的心。
我和她的关系,到底要怎么样才对。她已经为我牺牲到了这个程度,那么我会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呢?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我一直对自己引以为豪的原则。坦然的接受别人的帮助,毫无责任感的扔之脑后,我做不到。
这一切,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不久之前的战斗场景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回想起毒烟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跳立刻就开始加快了。
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某件事情却似乎证明他甚至都不算是食影者里的最高级成员。
一个高级成员又怎么会为了给一个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战士灭口而呆在情报接头的地点埋伏那么长时间?这只能说明毒烟在食影者中的地位离顶点还差得远。
毒烟提到了一个阿纱嘉曾经说过的词汇,魔兵器。他使用的那件能量铠甲应该就是他所谓的契约装甲,而且初邪也在看到他那件东西之后说了“影族”什么的。结合阿纱嘉告诉过我的事情,我觉得所谓契约装甲肯定是和暗面的魔族有什么关系。
阿纱嘉说过我的“不死无亡对戒”是魔兵器,我猜初邪的葬敌法球也是一样。
难道零级的装备都被称为魔兵器么?
那些东西我了解的还太少了,不过我大概能确定的是,这个世界中最强大的力量来源一定就是在魔界了。
暗面和光面,如果魔界还有两片不同的区域,我只能说我对【神都】了解的真的远远不够。
食影者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不得不面对的追杀者又多了。我觉得心情越来越差,一种没办法活多久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占据了我的脑海。
失眠到半夜,我终于还是在疲惫中睡了过去。
*** *** *** ***
大战的劳累和伤口的疼痛交战失败,我被背上的伤给痛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我爬起来,然后去检查初邪的状况。这一看不要紧,女孩已经醒了,正在床上缩成一团流着眼泪。
我连忙凑过去,用最轻柔的力道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初邪在我碰到她的时候立刻伸手把我的手掌抓住了。
“是我,大混蛋。”
我在她手上写着。
初邪抿了抿嘴,然后用手背开始擦眼泪。她醒了以后感觉不到我在她身边,所以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觉得心里面软绵绵的,有种心痛的爱怜,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女孩一只手做出了一个拿笔写字的动作,另一只手则用力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我喊护士给我们拿了纸笔,然后塞到了初邪的手里。
女孩拿着笔,吃力的摸着纸写了一行字。
“我的猫叫什么名字。”
我微微一愣。这家伙疑心病还真重,骗子总是担心别人骗她。这也难怪,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我已经证明了一下,她还是会害怕我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个人,以至于要自己验证。
那是在我们两个玩问答游戏的时候她所说过的事情,我竟然还记得,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泰德。”
在我把猫的名字刚拼了一半的时候,初邪就猛地扑到了我怀里,抱着我脖子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样子。
“勒死了!喂!”
我哑哑的喊着,用手拍她的背。
忘记了,她现在听不见的,所以我只能默默承受了她的不安和发泄。
我把她一起转移到了旅馆里,因为医疗所那种地方所有人都可以进,我希望我们两个的存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坐在她的床上,和她用手指、纸和笔交谈起来。
“什么时候能好?”
我问。
“要几天时间。你不准跑掉。”
她写。
我没有在她手上写字,而是吻了吻她的额头。初邪露出了安心的样子,只是左手依旧没放开我的胳膊。
“你是谁?”
因为是在她手上写,所以我把问题写的非常简练。
初邪瞪着无神的眼睛,好像笑了一下似得。
“初邪。”
尽管早料到她很可能会故意搅浑我的问题,但我还是感到非常无奈。
真的很想用断掉和她联系的方式来威胁她回答我的问题,只要挪开她抓着我的手就行了。可是想到她害怕的样子,我又狠不下心去这么做。
我就这么坐着,看着初邪盘腿坐在自己面前,用手抓着自己的袖子。被依赖的感觉非常好,只是,我想那已经不会太久了。
中诅咒之后,只有9级的她也许并没有真的抱着想要我保护她的想法,但那种低等级对高等级的依赖感却不是她能够拒绝的。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力量,相对于初邪,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士罢了。
当她重新恢复了身体机能之后,我对她来说就没有什么依赖的价值了。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在看到初邪的力量之后我就出现了该和她分别的念头。
被女人保护并不一定就是丢人的,但是如果依靠她的力量,我自己永远不可能变得强大。而且就算在初邪的帮助下我找到了阿纱嘉,我又该怎么面对她呢?
她绝对不想看到我借助了别的女人的力量。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初邪一直在晃我的胳膊。而我们面前的那张纸上,已经写了一大堆东西。
“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说话啊。”
“你在干什么?
“你想什么呢?”
“说话啊?哑巴了?”
“求求你说说话啊。”
心里的某种占有欲突然就爆发了,我知道这是错的。可是我在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占有她,不可能继续一起旅行,一起斗嘴的时候,那种欲望就控制不住了。
人总是最珍惜得不到的东西。
我用手顺着她的头发,把它们从女孩的左肩捋到后背。欣赏了一下,看起来还是她自己选定的发式比较顺眼。
初邪抓着我的手似乎有点累了,她松开那只手想要换一边,而我则趁这个机会夺回了手臂的控制权。初邪一把摸回来没有抓到想抓的东西,脸上的微笑就不见了。
她没有变得像刚开始那样惊慌失措,而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胡乱摸索。我坐到她后面,咬住了女孩的耳廓。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初邪的呼吸凝滞了一下,她伸手到侧面摸到我的脸,张着嘴似乎想说话。她没能发出声音,而我的两只手已经从后面捉住了她胸前的一对鸽子。
我试探性的开始爱抚她敏感的乳尖,而初邪也没有反对。她扭过头,寻找着我的吻。
吻的很深,就好像要吞掉她的舌头一样。初邪因为发不出声音,所以我只能从她抓着我前臂的手指力度来感受她的响应。我追逐着她的小舌,恨不得整个都搅烂一样野蛮的在她口腔中舔舐着。
初邪很喜欢这个吻,也许被我吸得有些痛,但那慢慢坚挺起来的乳尖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推倒她在床上,她探出手抱住我的肩膀,无神的眼睛正对着我,诱惑我吻上了那对晶莹的琥珀。
这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和她做爱,初邪的面颊和躯体在我一边吻她一边剥除外衣的时候变得红艳起来。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臀线和腰肌,爱不释手。
初邪的小口微张着,随着我的动作吐息如兰。她听不到我的情话,看不到我的表情,也没办法用声音表达自己的感受。可是当这些感官都失去了以后,身体对那根滚烫坚硬的东西就更加敏感了。
当我用龟头在她穴口慢慢推挤拨拔的时候,她小小的脚趾和脚背绷成了一条直线,一双细细的胳膊紧紧地搂住了我的头。她的嘴唇无声的盍动,似乎在哀求我进来。
我坚定而缓慢的开始前进,随着我的进入初邪整个上半身都弓了起来。当全身的信息都来自那集中一点的时候,汹涌澎湃的快感就变成了根本无法阻挡的东西。
我将脑袋靠在她软绵绵的胸口,双手扶着她的腰,终于将将肉棒用力顶在了她的子宫上面。初邪已经无法呼吸了,她长大了嘴,脑袋不由自主的摆动了两下。
我向后退出一点,然后再冲,再冲。潮湿的秘境立刻就变成了一片汪洋,花径也迅速开始收缩,紧紧地裹住了膨胀的肉棒。
初邪流出了眼泪,我不知道她是痛的还是因为强烈的快感。我一边抽插侵犯着她娇嫩的下身,一边用舌头进攻着她的酥胸。初邪变得混乱起来,她的手指在我背上乱抓,双腿用力屈起,又不知所措的伸展开,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
她挺起屁股似想在我退出的时候紧追不放,而当我冲击的时候她又不堪承受的向后面躲去。我不时改变着自己的节奏,以至于偶尔她会正好迎上我的突进。
那时候我的龟头就会狠狠地探出她的子宫口,让她全身酥软的瘫上好一会儿。
我喜欢听她叫,初邪的叫床简直就是天籁一般,没有经验的男人甚至可能会听到她哀叫的时候就射出来。可是现在的初邪叫不出声,她那种因为无法宣泄而快要疯掉的样子反而让我更硬了。
手指向她的小腹压下去,隔着一层嫩肉,我甚至可以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东西在女孩的体内凶残的进出着。
这个举动让初邪咬紧了牙关,我知道那样的刺激实在太强烈了。龟头刮擦G点的触感已经打破了她所能忍受的底限,更何况紧接着就是一次针对子宫软肉的凌虐。
初邪挥着手去捂嘴,然后发现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小手又混乱的向我眼睛捂去。可是她还没捂上,下面就已经泄了出来。
凌虐她的G点就会尿,我这回可就记住了。混搅着淡黄色尿液的阴精乱七八糟的喷射了出来,而我根本没有因为这个而停止进攻。
初邪崩溃了,她螓首乱摇,双手抓着床单苦苦承受我在她绝顶高潮时对下身的不间歇欺辱。在我剧烈的运动中,她的体液溅的到处都是,一双光滑白皙的大腿被污染的凄惨无比。
我用力将肉棒挤进了她的子宫,而初邪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聚集在了那双细腿上,几乎夹断了我的腰。浓浓的白色精液毫不怜惜的冲击在她子宫壁上,就好像要把那里射烂掉似得。
子宫口的嫩肉痉挛着挣扎着,却仿佛在下贱的服侍着玷污自己的入侵者。水润而又嫩滑的宫口吸嘬着我最敏感的顶端,荡妇一样索取着男人的精华。
最神圣的器官已经堕落到了只会抽搐的地步,而那个淫荡子宫的女主人现在则已经瘫软如泥,躺在湿漉漉的床上连动都不会动了。
我将精液留在她的肚子里,却没有拔出东西,就这么压着她渐渐睡去。如果能就这么让她怀上我的种倒也不错,我迷迷糊糊的想着,然后试到女孩疲惫不堪的手似乎搂住了我的后背。
*** *** *** ***
好像已经天黑了,我在沉睡之中试到有人在吹我的耳朵。
“你压死我啦!”
初邪弱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身子下面软绵绵的,又暖又柔。我从她身上翻下来,初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恢复了?”
我问。
初邪微笑着点了点头,“本来以为最起码也要三天,不过这次好像恢复的比较快呢。”
我点点头。今天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分别的时候到了。
“走啦~ 陪我洗澡去。”
初邪将整个身子挂在我的胳膊上撒着娇,“被你弄得浑身都粘糊糊的,脏死了。”
“你去吧。”
我忍住想要去摸摸她脑袋的冲动,轻轻说。
“嗯!那你等会儿吧。”
初邪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光着屁股跳下床跑进了浴室里。
女孩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某种改变,我不能再这样了,留在她身边的话一切都会走到我控制不住的地方去。
初邪在浴室里哼着歌,哗啦啦的水声混着她重新恢复的清脆嗓音是如此的让人留恋。
我穿上衣服,然后拿起神宫,向门外走去。没有告别的分离,就不必面对难解的选择。
“喂~ 你帮我去拿一下内……”
初邪偏偏在这个时候从浴室探出了头,她咽下了刚说了一半的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上哪儿去?”
我抿着嘴对她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去推门。初邪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她浑身湿哒哒的就从浴室窜了出来,带着一身喷香冲到了门边,用力关上了已经被我推开的房门。
“吃干抹净了就想走啊!你妈怎么教你的!”
初邪挺着小胸脯,气鼓鼓的仰着脸对我骂道。
“难道还要我付钱么?”
我苦笑着说出了一个蹩脚的笑话。
初邪气的抬起手来想要扇我耳光,手却没有落下。
我看着她抬起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前的话,我倒是可以任你打,因为是你打不过我,身为男人我可以让着你。可是现在,就算我想和你打架,也打不过你。”
“因为我等级比你高所以你就要走?你们男人怎么那么幼稚啊!”
初邪有点儿语无伦次的喊着。
“谢谢你那个时候救了我。”
我对她的话无言以对,又去推门。
初邪又一次把门给我“咣当”一声关死,“不行!你说清楚!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为什么就一定要走!说清楚说清楚!”
“昨天晚上,你需要我。现在你找回了力量,超负荷的代价也恢复了,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如此说着。
“谁说我不需要你了!”
初邪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出现泪水了。
“初邪,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我甚至不知道你的泪水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挽留我而制造的谎言。当你是个低级法师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因为那个等级的生活很简单。可那并不是你真正的样子,真实的你背着许多我不想染指也无法染指的东西。你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所以我也没有留在你身边的必要了。”
我组织着语言,努力解释着我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原因。
初邪没有说话,而是在仔细打量我。片刻之后,她像小鸟一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被我看穿了!你喜欢上我所以才想走对不对!”
她一扫之前的沮丧,一边跳一边喊着。
“你还真是够自以为是的。”
我摇头反驳道。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释了,越描越黑,嘿嘿嘿。”
“总之,再见了。”
我没有和她继续纠缠,开门向外走去。初邪这回没有拦我,而是走向床边放着的衣服。
“你就不想知道食影者的情报么?还有我到底是谁?”
她背对着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想知道。但我觉得你不会告诉我,而且就算你说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
我回头对她说。
“你会相信,因为我不是用说的,而是要展现给你看。”
我犹豫了,因为那确实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心里面非常矛盾,如果她是在用那种方法引诱我和她继续一起旅行,那我只不过是又上了她的当。
“我自己去查也可以慢慢查到。”
在听到我这句回答以后,初邪恼怒的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还是抓不住你啊!看来只能用杀手锏了!”
“什么杀手锏?”
初邪的脸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你先关上门,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如果听完这些事情之后你还想走,那我不拦着你。”
“拦我?你想怎么拦?把我打成重伤然后绑在身边?”
我一边讽刺她一边却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桌边。
“我才没有你那么变态!”
初邪骂着,坐到了我旁边。
屋子里面静的可怕,浴室的喷头却还在哗啦哗啦的流着水。初邪一反她狡黠的样子,非常认真的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我没有打扰她,就这么看着女孩,等她开口。
“贪狼,你觉得这个世界真实么?”
非常熟悉的一句话,梅尔菲斯曾经问过我的问题,一个字都不差。而我的答案,也并没有改变。
“这里就是我真实的世界,我只活在这里。”
初邪嘴角向上弯了一下,“这是大多数职业战士都会给出的答案。”
“当然。”
“那么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和这里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古怪,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出区别是什么。
“建筑风格,社会制度,心理能量,魔力……这些都是区别吧?大概唯一相同的就只是人性。”
我随口说着。
外面的世界和【神都】的世界,同样都是真实到不能在真实的状态。也就是因为【神都】和现实是如此的雷同,我们这些人才会心甘情愿的把生命花费在这个地方。
“如果我告诉你,【神都】其实是真实的世界,外面那个才是虚拟的,你会怎么想?”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不屑的笑音,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初邪的表情却让我轻浮的态度开始冷却,因为她认真极了。
我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凉意,“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我刚才说的意思。”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的眼睛。
手臂不由自主的震颤了一下,“你开什么玩笑,这完全不好笑。”
我完全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但某种强烈的不安已经被她种在了我的心里。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如果你跟着我的话,我会给你机会,让你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这些事情。”
脑海中一片混乱,我现在已近无法思考是否要继续和她一起旅行这个问题了。
“等等……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如果【神都】是真实的世界,那我们是通过什么途径到那边的?点击一下退出钮!这不符合逻辑!还有……那些没有用零级神经拟真的玩家如果死在【神都】,另一边的身体是不会受影响的。假如你说的是真的,这边才是真实的世界,那么另外一侧的他们肯定会死,无论是不是用了零级神经拟真。”
我语无伦次的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而初邪却没有正面回答我。
“你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么?那就和我一起,用你自己的眼睛看。”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焦躁不安的开始在屋里乱走着,全身有一种被莫名生物啃咬的感觉。
“所有听了这件事的高级战士都和你现在的表现一样,嘿嘿。”
初邪坐着看我。
“他们相信你?当你给他们看了证据以后?”
我喘着粗气问。
“有的人信了,有的人不信,那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这话非常有初邪的风格,一如她说谎的时候。被欺骗不是说谎者的错,而是因为你自己想去相信。
可是这一次,我觉得初邪没有说谎……
“怎么样?跟我去结晶大陆吧,我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展现给你。”
初邪优雅的抚一下自己的头发,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上位者的感觉充满了她的身体。
我低下头,“不……不行……我还要去魔界……我没有时间再多浪费了……”
“去魔界?你之前说有女人在等你……是在魔界?”
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该怎么去么?”
我摇了摇脑袋。
“我知道。跟我一起去结晶大陆,我会给你开启魔界的门。”
初邪静静地说着让我震惊的话。
“你……你是思灭者的人!”
初邪笑了,“不,我不是他们的人。但我会给你开门,我保证。”
我觉得心里像着了火,烦躁的要命:“初邪!你到底哪句话是真话!我到底应不应该相信你!”
初邪站起来,欺到我身前,一直凑到几乎和我的脸对在一起的距离。
“不要问我,去问你自己。你愿意相信我么?或者……心甘情愿让我骗你一次?嘿嘿~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她了。
*** *** *** ***
第22章
初邪提出的建议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地诱惑,也是对我自控力极大的考验。
我很难不去猜想,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初邪设计好的陷阱。一步步引出我所要追寻的东西,然后将它们从容的放到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所能做的选择就是去咬饵,或者狠心了断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所有身为战士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思考过一个相同的问题,这个问题听起来非常简单,“我们战斗的意义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都很难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但如果我能够了解到【神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也许我就可以离那个答案近一些了。
而这个答案,是关乎我们在这里所做一切的基础。在什么样的地方,做什么样的事,这二者定义了我们行为的根本意义。
我沉浸在对自己整个世界观的审视思索之中,几乎两天没有和初邪正经交谈,她在这期间一直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或者缠着我给她买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就好像小猫想要努力吸引主人注意力那样子。
不是我不想理她,而是我现在对整个世界的认识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初邪的言论如果是真的,那意味着我有生以来所有的常识将被颠覆。
我还是无法相信一直生活的世界竟然是由电信号组成的东西。初邪的理论有着难以解释的矛盾,可是同样的,这个答案似乎解释了一些我对这个世界困惑。
就比如魔界和阿纱嘉的……她果然并不是被洗脑的电池,而是真正存在着的,异世界的王女么……
那么,魔族、暗面、光面、深渊……这些都是真正存在的东西……而那些魔兽,岂不是推挤着人类步向灭亡的契机?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感到不寒而栗。因为这个假设成立的话,Dreams想要让大批战士进入到魔界的想法岂不是变成了拯救人类的壮举?而我所做的一切反而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
如果做不好心理建设,我很有可能在得到真相的时候疯掉。
当一个念头植入到你思想里的时候,你很难将它抹去。
初邪似乎把我看透了似的,她非常体贴的没有再提到这些事情。或许她对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太熟练了,我看着她像小女孩一样围着我转来转去的,原本汹涌澎湃的血液也会慢慢趋于平静。
我讨厌这种感觉。并不是说我不喜欢平静,而是我不喜欢从她身上寻找到只有阿纱嘉才能给我的东西。准确的说,我是在讨厌自己会对初邪产生这种感觉。
两天之后,在一条通往龙宫城的大路上,我和她坐在路边一家供旅人休憩的小酒店里,我终于开口问了我已经压抑了很久的那些问题。
“初邪,你是零级?”
初邪的面前摆着一盘葡萄,她用叉子叉起一颗,“张嘴,啊……我喂你~ ”我严肃的看着她,并没有张嘴吃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在以前的时候我会毫不在意的和她做这种亲密的互动,可自从知道了她的等级,我就产生了非常抗拒的感觉。
她讨了个没趣却毫不在意,自顾自把葡萄扔进了自己嘴里,然后被酸的吐舌头。
“我不是啊,现在是2级。”
“毒烟应该也有2级的样子。如果你只有2级的话他不可能那么忌惮身受伤的你。”
初邪呵呵轻笑,“你完全不知道法师这个职业代表的意思呢。”
“那你不妨让我知道一下。”
“法师想要提升等级要比战士难得多,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
“我们和你们战士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你们随着能量强度的上升,所有招式的攻击、防御能力都可以一起上涨;而我们法师,就算魔力强度得到了可观的提高,如果没有学到新的法式,一切都白搭。”
等级对战士唯一的影响就是能量强度,能量强大了,能量护罩、能量刃和能量弹之类的东西威力都会增大,这是非常容易就能想明白的。
“我们法师没有你们战士那种等级上的瓶颈,但是等级提升起来比你们要慢很多。就我来说吧,5级以后每往上升一级用的时间几乎都要加倍的。从4级升到3级用了半年,3级升2级用了一年。”
“所以,在同等级的战斗中,我们的杀伤力远远要比其他职业要可怕得多。一个战士如果受了重伤,肯定会大大的影响战斗能力;而我的话,只要还能动,就可以使用法式。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平衡,法师好难当的!但是如果你等级能够上去,可就能占大便宜啦。”
初邪洋洋得意的说着,然后优雅的绰起另一颗葡萄。
我的印象里,法师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和战士作战应该非常被动才对……就算你的法阵威力很大,也得要时间和空间去发动才行,战士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来破坏法师的施法。从这个角度来说,初邪真正可怕的地方其实是她的武器。
“葬敌初邪……”
我轻轻念着不知道是她外号还是称谓的那个词语。
“好听吧?我觉得特别霸气,哈哈哈!”
初邪非常自恋的说道。
她的葬敌法球简直就是法师梦寐以求的东西。在和毒烟的战斗中,那只法球凭借可怕的速度挡下了针对初邪的所有远程攻击和试图近身的敌人。加上可以用魔力代换施法时间的特性,那枚法球使得初邪真正成为了拥有极致杀伤性的存在。
“那么,这个世界有零级的法师么?”
我忍不住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TWP公会的副会长苦苦么?”
初邪反问。
“当然。你认识她?”
“算是吧。”
初邪简单的用一句话带了过去,“她的等级也是2,可惜装备没我的好,哈哈哈~ ”如果按照她所说的那种成长公式,零级的法师在这个世界简直就是不可能出现的。我相信初邪升级的速度在这个世界里几乎没人能比得过她,我无法想象还有比葬敌法球更适合法师的装备。3级升到2级用了一年……那么想要升到零级起码还要再用六年的样子,这甚至比【神都】出现的时间还要长了。
“你确定要去那个地方么?”
初邪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们的目的地是龙宫城。并不想去找Rayout的人打架,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像我以前想的那样为了报复巴尔格斯而毁掉那个曾经给了我朋友、温情和爱人的公会。
杀掉巴尔格斯,我也不会变的清白。就像梅尔菲斯说的那样,相信我的人不需要我证明什么,不相信你的人无论你怎么证明也没有用。
更重要的是,杀了巴尔格斯,Fey就会复活么?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毁掉Rayout,她也许就不会死。那种念头会让我的刀变的无比迟钝,最终将我自己葬送在那里。
我只是想看看,看看巴尔格斯现在把Rayout变成了什么样子,看看弗隆伯恩是不是和我一样陷在Fey留下的痕迹里。在看到那一切之后,我相信我会得到我需要的答案。那个答案将告诉我对于那段回忆,我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可是我到了龙宫城以后我才听说Rayout的全体成员已经离开公会大厅赶往了Dreams所在的杜加德城。魔兽潮在毁灭了数个中等城市之后最终引起了整个大陆的强烈关注,Dreams发布了征集所有佣兵组成军队应对魔兽潮的号召,几乎所有公会都参与了进来。
Dreams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奖赏,可加入他联盟的公会却足足占了整个大陆的百分之七十,高级公会甚至全部都参与了进去。不仅仅因为魔兽潮已经扩大至了能够威胁到所有人的程度,更是因为Dreams已经发话,参与了这场作战的公会在胜利以后都可以得到“Dreams的支持”原本只是一场略显古怪的魔兽潮危机,到了这个时候,我却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Dreams几乎在所有玩家眼里都是这个大陆佣兵势力中最光辉的存在,所以他们作出那种极具责任感的行为几乎可以认为是一种理所当然。然而我却不这么觉得,因为我很清楚Dreams远不是它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干净。
或许有偏见的是我,但那种看法并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没有得到接近Rayout的机会,我不可能再跑到Dreams的地盘去送死。在看到我略显失落的样子以后,初邪开始一个劲儿催我动身和她一起去结晶大陆。
“为什么我觉得你比我还急?”
我无奈的问她。
“我急?我哪有?”
初邪耍着赖,笑眯眯的说,“你才应该着急吧?要去魔界救你的小情人不是么?”
我没有理会她怪里怪气的挑逗,“你说过,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会让你看的嘛~ ”“我不介意先听听你的解释。我们所杀的人……即使是没有用零级神经拟真的人……在外面……是不是都死了?如果是,为什么我还是会在外面看到活着的他们?”
“好多问题啊……要不要接着和我玩问答游戏呀?”
初邪将身体向我凑过来,一对软绵绵的东西压在了我的胳膊上。
“你连这个问题都不能回答我的话,我就必须要考虑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你说过的事情了。或者我还是早点儿和你分道扬镳的好,至少不用担心被你骗到阴沟里。”
初邪露出了投降的表情,“好啦好啦,别那么紧张兮兮的嘛。”
“那就解答我的疑问。”
“我只能说,这里也并不完全是真实的,但可以确定的是,【神都】是通往真实世界的必经之路。”
“那外面呢?我生活成长的那个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那你必须先定义' 真实' 这个词的意义才行。”
什么是真实……我们双眼所看到的?我们所感受到的一切?或者我们相信的?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真实。
一如这个喜欢说谎的少女所告诉我的一切……如果我相信她,那么她的话对我来说就是真的……如果我不相信,那就是假的。作为一个个体而言,我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以客观的角度来审视那些话语真实与否……在被揭示真相之前,我们到死都不可能知道答案。
用眼看,【神都】和外面,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区别。那么,哪一边才是真实世界,只取决于我们相信着什么。
理性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真实的,因为如果不是那样,无法解释的事情就会成堆。可感性却告诉我这里的世界是真实的,因为我只存在于此,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更加真实。
初邪看着思索着的我,开口了。
“其实一个世界的真实与否并不取决于这个世界,而是你自己。只有找到真实的自己,我们才有机会看到真实的世界,如此而已。”
“我还是不是很明白……”
初邪微笑着,眺向了地平线,柔美的声线变得悠长而深沉。
“人类已经走上了没办法回头的道路……我不知道我们最终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我还在自己的命运中挣扎的时候,初邪所想的竟然是那种高度的事情。随着她真正的身份展现在我眼前,我感觉两个人的距离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改变这个世界……我觉得人类是没有这个力量的。”
“你错啦。”
初邪丝毫没有给我留情面的意思,“我们只要有那个想法,就一定可以改变。至于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那么你想要的,是一个什么结果?”
“不告诉你~ ”初邪对我做了个鬼脸。
我不满的看着她,而她看到我的表情以后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
“贪狼,不能说的事情,我不会说,因为我以后不想再对你说谎了。”
她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着,就好像在努力压制心里的动荡。
“那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对她说。
初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扶着额头做出了无奈的表情,“看来一旦有了前科的话很难再给自己洗干净呢……”
“你知道就好。”
我笑笑。
事实上,我一直都无法想明白的是,为什么初邪要帮我。帮我开启通往魔界的门,那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就我所知,无论是去魔界还是从魔界过来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那意味着开启门的方法非常珍贵。恰恰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初邪根本就没有理由为我做那些事。
人从来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梅尔菲斯一直这么告诉我。在他的影响下,我的思维方式已经被重度感染了。
可是我知道,无论我怎么问,初邪也不会给我答案的。既然她从一开始就绝口不提这方面的事情,再怎么问也只是白费功夫。
*** *** *** ***
我们改变行程,向南方旅行着。大陆南方最大的沙舟之城拥有通往结晶大陆的传送门,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这些天我对初邪相当冷淡,对于她在单独相处之时的挑逗和亲昵行为我只当做视而不见。
我着迷于她的身体,现在更是开始着迷于她的性格和慢慢展现出来的独特气质。更重要的是,初邪背后所隐藏的巨大谜团是足以牵动整个【神都】世界的东西,那对我这种执着于此的战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了。如果要我在阿纱嘉和她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阿纱嘉,那并不困难。可问题在于,我也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当初邪坚定地站在我身前的时候,一切就变成单凭理智所无法控制的了。
身为一个男人而言,被女人所保护、利用女人的力量行事,都让我的自尊心本能的受到了冲击。甚至可以说,我自己非常讨厌依赖女人……这种观点相当幼稚,可我就是改变不了自己这种愚蠢的想法。
旅行的路上,我执意不和她共用一个房间。初邪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她没有问为什么,我觉得她在一段时间以后似乎已经明白了我这个举动包含的意义。
这天,她破天荒的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趴在我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笑什么?”
我查看着旅店公共信息版关于魔兽潮的消息,瞥了她一眼。
“你的魔兵器封印解开了没有哇?”
我随手试了一下,没有任何骨器被我召唤出来,便耸了耸肩作为否定的回答。
“不是说涅槃的后遗症。我是在问你这个魔兵器本身的封印,打开了没有啊?”
听到初邪这句话以后我就立刻提起了精神,“解开了,但是除了不需要念咒就召唤赎魂铠甲这一项区别之外,还没有发现任何额外的能力。”
“你的魔兵器到底是什么啊?我都没看你拿出来用过……是那把刀么?”
她继续问。
我不觉得有对初邪隐瞒的必要,于是就交代了对戒的事情,并告诉她戒指是从挽歌尸体上找到的。
“原来不死之戒一直都在挽歌那里啊……幸亏食影者的人不知道,你运气真好。”
初邪这样评论道。
“你也认识挽歌?”
“是啊,幽鬼的首席,高级战士里面不可能不知道她。不过单凭毒烟带了几个手下就能杀掉那个女人,这太难以想象了……”
初邪随口感慨着,我的心脏却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因为我偷袭了她……”
“你说什么?”
初邪用意外的口气问。
我将那段永远无法忘记的记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初邪。我如何杀了挽歌,挽歌在将死之时的样子,我被夺取的生活,以及我的选择……女孩皱着眉头听完我的话,陷入了沉默。
“我这样的人,也许本来就没有资格得到同伴的信赖吧……”
当我说出这句总结性的话语的时候,初邪抬起头重新看向了我,我却没有勇气去看她的目光。
“你好厉害……”
初邪喃喃道。
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评语,我扭过头去,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任何类似于讥讽、揶揄或者随意的神情。也许是我的错觉,女孩的眼里竟然带着一点点的崇拜感。
“你在说些什么?”
我不解的问。
“不敢去信任别人……也不敢被别人信任……独自一个人努力活到现在……如果是我的话早就完蛋了!”
初邪说着,“从一开始就有一大帮人伴着我,否则也不可能站在法师职业的顶端。从来没有真正体会过孤独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我能想象得到……像你这样身为最普通玩家,纠结着无数往事,却以一己之力走到这么远的战士,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并不是没人帮过我。从阿斯特拉公会的布鲁瑟开始,然后是Fey、梅尔菲斯、方先生、阿纱嘉……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们拉了我一把。但在初邪看来,我这种几乎是一路自己走下来的战士,或许真的就像是异类一样。
初邪说完这些以后,自己也有些出神,她看着屋角某个位置愣了半天,然后嗤嗤的笑了。
“也难怪了……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总是有些施虐狂的感觉呢!原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哈哈哈……”
我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也有道理。我在情爱上暴虐的一面和我的经历不能说是没有关系的。背叛、被背叛、患得患失、无法控制的杀意、冲动、欲望……那些带着尖刺的情感铸就了我的现在。
“贪狼……”
她伸手放在了我的脸颊上,那种属于初邪独有的俏皮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让我异常熟悉的温柔,“你是能够站上最顶端的那种人,永远别放弃。”
心里一阵温暖,但我还是否认了她,“我不是那种拥有天赋的天才,也没有任何能够与那些顶尖的战士相提并论的地方。”
“你在Dreams的追杀之下,没有任何势力的保护和帮助,靠自己爬到了瓶颈的等级,而且还是4级……你难道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么?”
初邪的话仿佛具有无法言明的魔力,我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在她的鼓动之下不断的上升着。我无法认同她对我的期望,却没办法否认在得到别人肯定的时候,心里所产生的激动。
“或许在到达顶点之前就会死掉。”
我用灰暗的语气说道。
“我守着你,不会让你死掉的。”
初邪认真的说。
“听上去就好像告白一样。”
我揶揄道。
“就算是吧~ 当我男朋友吧?”
女孩眯起眼睛看着我笑。
“你已经听过答案了。”
初邪撅着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哼”了一声,然后又饶有兴致的开始打探阿纱嘉的事情。“你的那个女人是里奥雷特啊?”
我毫不奇怪初邪对魔界住民的学名如此清楚,她毕竟有着可以开启魔界门的办法,这种人肯定是属于【神都】中最了解暗面的家伙。
我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你口味好重啊!里奥雷特你也搞,他们连人类都不是的啊!”
初邪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这和你有关系么?”
我对她表现的样子有点儿生气。
“哈哈,开玩笑的啦。里奥雷特确实有很多魅力十足的家伙……你的那个是什么族的?”
“噬族。”
“哈哈哈哈!你就不怕她吃掉你?”
初邪大笑道。
“她宁可自噬也没有想吃我,我当然不怕。”
我针锋相对的说。
听到我的回答,初邪收起了欢快的表情。她似乎对我和阿纱嘉之间那种程度的羁绊相当意外。
“……你和那个里奥雷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宁可自噬也不吃你?那简直……”
她一副“我反正想象不出来”的样子,显得有点儿滑稽。
我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因为我并不想将阿纱嘉的事情过多的暴露给初邪。她这个家伙很容易做出一些我根本掌控不住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将自己置于那种状况之下。
“你放不下她,我知道。不过那和你当我男朋友又不冲突~ 我反正无所谓啦……”
初邪又把她的身子往我身上凑了过来。
初邪不是纯粹的龙族人,在这方面看的似乎非常开。我也并不是传统而保守的那一类家伙,没有爱意的情况下我并不介意享受一下肉体的快乐和交融。可我们两个如果再任凭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就一定会产生感情,我是这样感觉的。
所以我必须守住内心最后的防线,无论能不能做到,我不能不去做。
“喂,好几天都没碰我了,你是不是不行啦?”
初邪挑衅道。
“怎么?欲求不满?就这么想被我玩?”
我捏着她下巴反击道。
“你不玩,我可就要出去找别的男人啦~ 我会对他们说,我的男朋友满足不了我呢,嘿嘿嘿。”
“看来你真是欠蹂躏啊。”
我被她挑逗的下身开始发硬。
大着胆子说出了羞人的话,初邪的脸已经红得滴血了,她虽然开朗,但是那种淫言秽语还是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出来。
我揽着她的腰将她贴了过来。初邪跳坐在了我的腿上,热情洋溢的搂住我的脖子和我吻在了一起。
“这次想被怎么玩?”
我一边吸吮着她的小舌一边含糊不清的问。
“随你好了,大变态……”
初邪微张小口,任凭我的舌头刮擦着她的银牙贝齿。
从她光滑温热的小腿一直摸到丰盈嫩白的大腿,裙子被我慢慢的撩开,手指缝顺着腿侧一直向前探取,夹住了她薄薄内裤的边缘,往下脱去。
初邪非常配合的将挂在我身侧的另一条腿换到了这边,方便我脱下她隐秘处的最后保护物。
小巧的内裤被我拎在手里,我在她面前晃着它。是黑色的蕾丝,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买到的这件内衣。
初邪修长的身子伸展着,自己主动褪下了外衣,和内裤成套的黑色胸罩包裹着两团蓬勃欲出的雪白娇柔呈现在我面前。
“这件好看吗~ ?”
女孩脸上略带一丝羞涩,不过更多的是对我赞美的期待。
我用手指从她胸口处划过,一直降落到她的小腹。初邪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上甚至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
“脱了就更好看了。”
我吻过去,用舌头浸湿她那看上去微微用力就会被折断的脖子。
在我的舔舐下,初邪的蛮腰开始忍不住前后晃动起来。隔着一条裤子,一道细缝磨蹭着我青筋暴起的肉棒,几乎能够感觉到她的潮热和濡湿。
“水真多啊,小淫女?”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裤子,那里已经被她沾湿了。
“去你的!啊……”
她刚刚骂了一句,我就咬住她的脖子,吸出了一颗红艳的草莓。女孩的声音一下就软了下来。“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脱裤子……”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下去,开始解我的腰带。男人的腰带和女人用的是不一样的,她摸索了半天也没有弄开,急的满脸通红。
我拨开她的小手,自己将东西解放了出来。已经坚挺如铁的肉棒猛地抽在她的小腹上,滚烫的感觉激的初邪哆嗦了一下。
她二话不说就跨坐了上去,那动作看上去豪放的要命,可是刚吞下了半根就真相毕露了。
初邪阴道的窄短我早就知晓了,因为之前都是我主动的,所以那惊人的伸展弹性我也非常清楚。她这样上来,吞下半根就由于顶到底而不敢往下坐,还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体不够了解。
我帮她托着屁股,任她在身上自取其乐。浓浓的爱液不断地从箍着肉棒的穴口边缘被挤出来,耳边充满了她的娇喘。
藉由摩擦和冲撞产生的快感吸引了女孩全部的注意力,她压抑不住口中的呻吟,两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抓着我的衣服,香汗淋漓的索取着我的入侵。
我乐得轻松,不算激烈的快感就好像悠长的葡萄酒一样易品,女孩也能得到自己最喜欢的力道和角度。唯一的问题就是,身为法师的初邪体力上并不太优秀。
几分钟之后,初邪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精疲力尽的喘着粗气,停止了套弄。
“唔……好累……不行了……”
“爽够了?”
我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女孩的蜜穴一阵紧缩,弄得我异常舒服。
“还……差一点点……你来嘛……”
她倒是没有因为我的巴掌嗔怪我,而是撒着娇让我要她。
如她所愿,我抱着她的两条腿抬离了地。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女孩尖叫了一声,整个身体猛地向下降去,让狰狞的肉棒一插到底。
初邪仰着脑袋像窒息了一样用力吸着气,抓着我衣服的小手不住的哆嗦着。
“……呜呜呜……捅穿了!要被捅穿了……肚子……啊啊……”
她撑着我的肩膀想把身体上移,可是我却按着她的腰不让她稍有异动。龟头粗暴的研磨着被紧紧挤住的子宫口,那片嫩的不成样子的软肉裹得我浑身酥麻。
“你你你……别磨……哦啊啊……受不了了……太激烈了……哈啊啊……”
为了欣赏她诱人的叫床声,我只会侵犯的更凶残而已。肉棒开始凶恶的在她里面搅拌起来,初邪全身都软了,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力量都被剥夺了。
“呜呜呜……你……心痛心痛我嘛!呜啊啊……要死了!里面要被……要被绞碎了……别弄了……我受不了了啊……”
她大声哀求着,最终换来了我狂风暴雨一样的冲击。紧箍的穴口高速吞吐着铁棍一般的阳具,小巧的阴蒂已经不受控制的胀了起来。女孩上面的嘴巴不停发出求饶的声音,下面的那一张小口却涌出了更多夹杂着泡沫的泉水。
我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阴蒂,女孩的身体像触电一般猛地一抽。我没有继续刺激她最敏感的地方,而是把手指挪到了被肉棒撑成了一整个圆形的洞穴边缘处。
“你……你要干什么……别……做奇怪的事啊……”
女孩迷离着双眼,有点想要往后躲的意思。
手指挤在金属一样坚硬的肉棒旁边,强行向初邪里面捅进去。本来已经被撑到极限的小穴,迎来了无法想象的不速之客。
“啊啊啊啊啊!痛!痛!别!停手!”
初邪身子一挺,失声大叫起来。
“是你说别停手的哦……”
我在她耳边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紧紧将她按在我身上。
“下面要爆掉了!胀……啊啊……别再往里放了!变态!我痛啊!”
初邪在我放进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几乎要疯掉了。
第三根手指插了半天都没办法再往里放了,而且初邪脸上已经被泪和口水弄的面目全非,再插进去也许真的会把她弄昏。
所以我停了手,然后猛地将手指与肉棒向外一拔。
拟真空状态下的小穴被这么一折腾,直接就被强大的吸力带上了高潮。初邪的喉咙里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呻吟,双眼向上翻过去,下身仿佛要把身体所有水分都排出去一样汹涌的泄了起来。
娇嫩的小阴唇被我这样蹂躏有点儿受伤的样子,粘膜因过分扩张而流了血。
不过现在的初邪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沉浸在长达几分钟的高潮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我在她失去神智的时候又把东西插到了她温暖的身体里,放开精关开始发泄式的抽插。初邪失去控制的身体被我撞得摇摇晃晃,就好像木偶一样任我欺负。
射在了她身上,现在的初邪就像洗了个精液浴一般淫靡不堪。丢她上床,这家伙在床上蜷成一团,迷迷糊糊的发出了不明意义的鲜甜呻吟。
*** *** *** ***
我赤裸着身体站在床边看着她。此时此刻的初邪简直就像任人宰割的小兔,脸上带着艳丽的红晕,气息奄奄的喘着,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上,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
现在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她。什么葬敌初邪,在这个时候脆弱的就好像玻璃杯一样。
我当然没有杀掉她的打算。可问题在于,她为什么也对我这么放心。
她不是不知道我背叛过挽歌的事情,如果换做我的话,无论如何也会对曾经背叛过别人的那个家伙抱着戒心。
叹了口气,我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向陷入了黑夜的世界看去。
【神都】的黑夜……我已经在这里经历过了无数个夜晚,初邪也不过是睡在我身边那些女人中的一个。我并不清楚我到底想在这些女人身上寻找什么东西,但我知道自己确实实在寻找。
和盈风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这种感觉,也没有想要去寻找什么。
然而我在Fey身上寻找到了温柔和光明,在夏希身上寻找到了活力和依恋,在阿纱嘉身上寻找到了羁绊和约定。
在初邪身上,我找到的却是某种带有宿命性质的未来和没有办法看清的选择。
这听上去非常不着边际,但事实是,我觉得和她的相遇和经历的这些事情就好像有人在导演的剧本一样。无从反抗,我只能这样走下去。
身后的初邪从余韵中似乎恢复了过来,她窸窸窣窣的下了床,卫生间里很快就传来了水声。我没有回头,而是就这样继续眺望着远方无尽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到女孩来到了我的旁边。
初邪没有穿任何衣物,和我一样赤裸着站到了窗前。她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根烟,熟练的放在嘴里,然后用指尖上突然腾起来的一小束火焰点燃了它。
女孩轻轻吸了一口,烟头出亮起的鲜红光芒在我的余光处闪烁了一下,一缕青烟慢慢升了起来。她将燃好的烟从嘴里摘下来,然后柔柔的伸高了手,塞进我的唇缝之间。
我用自己都不知道包含着什么样意味的眼神看向她,吸了一口夹杂着初邪唇香的烟,让浓烈暴躁的气息侵入到了自己的肺部。我们两个赤裸站立在透过窗户射进屋子的月光里,相互对视着。
吸了两口之后,我夹着烟抵还给她,她却摆了摆手。
“给你点的,我早就戒了。”
“听上去有很长的一段烟史啊。”
我重新将香烟叼进嘴里。
“谁都会有叛逆期的,哈哈。”
女孩清爽的笑笑。
我其实也早已没有抽烟的习惯了,只是在和她第一次上床之后点过那么一根,但她似乎记的相当清楚。
我伸出手,用手指轻轻点在她娇艳的嘴唇上慢慢的滑过。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因她那身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是如此光洁神圣,只有双唇拥有着醒目的鲜红。
初邪在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的眼睛,任凭我触摸了她,一动都没有动。
“如果时间停止就好了。”
她在我手指收回的时候说出了一句话。
我甚至还没有将这句话印入脑海,窗户外面就腾起了刺目的火光。
立刻向武器和装备冲了过去,初邪也给自己迅速穿上了衣服。在我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火势变得越来越大,浓浓的烟雾顺着地板的缝隙和门缝涌进了屋子里。楼板和木制的墙壁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我们所居住的旅馆似乎快要塌了。
“提升能量,我们一起冲出去,外面可能有埋伏。”
初邪皱着眉头扎好了裙带,手掌一挥,葬敌法球立刻就从能量洞里跳了出来。
这种常识我自然也是非常清楚。我在左手聚集起了一团能量,然后在初邪前面率先用自己身上的能量护罩撞破玻璃冲到了外面。
那团能量是我用来对付可能存在的陷阱的,如果有人包围过来的话,突然爆发的能量可以震开最近的敌人,迅速减少围攻的人数。
葬敌法球在空中预警似得画了一个弧线,但是却没有砸中任何东西。
没有埋伏,也没有偷袭,连可能的法阵都没有出现。我们一前一后从旅店飞出来,然后落到了附近的一个屋顶上。
整个旅店已经被火焰包围了,一些刚刚惊醒的住客怒骂着冲破自己的房间,和我们一样跑到了街上,而另一些比较惨的家伙则因为浓烟中毒在睡梦中就失去了逃生的力气。
我远远看着翻腾的火焰,“是对付我们的?还是碰巧着火了?”
“我不相信巧合。”
初邪的眼神带着一丝杀气。
“我并不觉得我的行踪暴露了……”
“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我的。”
初邪静静的说,“因为不敢明目张胆的袭击,才用这种似是而非的方法,还真是没法抓他们的把柄啊……哼,真有出息。”
“是什么人做的?”
“还记得在纳萨留斯城追我的那几个家伙么?”
“当然。”
如果不是那几个家伙,我也不会遇见她。
“那个时候我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能量变成了9级。然后又和伙伴吵了架,一个人赌气跑掉开始瞎玩,结果却被死对头得到了等级被削弱的消息……为了避免和他们正面作战,我就跑到了禁止打斗的那个聚会里面。结果呢,躲过了他们,却落到了一个变态的手里,哈哈~ ”我从她的笑音里听不到任何怨恨,但我不认为她一点都不恨我。人是很复杂的,初邪更是,我无法猜测她真正埋藏在内心的立场。
“你恨我么?”
初邪说过,她不会再骗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地,不过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初邪出人意料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永远能看清自己的心,大概能够活的轻松一些吧。”
在旅馆被烧成灰烬之前,我和初邪趁着深夜上路了。无法确定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们,所以我们只能全神警戒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当黎明到来的时候,我们才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轮班守卫着对方休息了一段时间。
如果按照初邪所说的那样,对方并不会在明面上对我们展开攻击。这我不是不能理解,想要在正面攻击中干掉初邪这种角色,出动的一定不会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只要对方暴露了自己独有的招式和法式,大概立刻就会招来初邪背后那股势力的致命反扑。
有了这种突发事件,我和女孩默契的开始加快行进的速度。我用了能量来加速,初邪也对葬敌法球释放了某种法术,她将手放在球体上,让那东西带着她和我并肩飞行着。
我总觉得她是在照顾我的等级,因为我暗自尝试过提高行进的速度,初邪总能毫无破绽的跟上来。虽然早就接受了女孩等级比我高的事实,但是她这举动却让我又不爽了很长时间。
我们到达沙舟城之前,没有再受到任何骚扰。我甚至觉得初邪一开始的判断也许是错误的,因为旅馆失火这种事情毕竟也并不是不会发生的。
*** *** *** ***
“这个城有沙滩和海岸啊!我要去玩!”
初邪在进城以后就一直吵嚷着。
我完全没料到这家伙会在这种时候提这种要求。一方面我们很可能是出于被盯上的状态,另一方面我还相当急切的想去魔界,这两个方面叠加在一起,我根本就没有玩的心情。
出言反对根本就是无效的,当我开口的时候初邪立刻就用“还想不想让我给你开门了!”
作为威胁把我顶了回去。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余地的情况下,我也只好任着她。
走在通往海滩的路上,我看到了沙舟城的佣兵所,正好也有要更新的信息,所以我走了进去。
查了留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梅尔菲斯确实没事,他回了我的信息。果不其然,这段日子他都在养伤,直到前几天才痊愈。听上去他真的受了重伤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多时间用在恢复上。
我在很久之前给他的留言中提到了有人让我给他带话的事情,所以他的留言中汇报了自己的状态之外主要问的就是这方面的问题。
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当面说的话不太合适,所以我准备告诉他我要去结晶大陆的事情,让他和我在那边碰头。
“我们要去结晶大陆的哪个城市?”
我扭头问在一边无聊到抠手指甲玩的初邪。
“多罗罗城,怎么啦?”
“用留言说不清楚事情,所以想要约人在那里见面。”
我一边撰写新的留言一边说。
“你要约谁啊?又是新女人嘛?”
她好奇的问。
“死鸦·梅尔菲斯。”
我没有对她隐瞒,因为总觉得她早晚都会知道。
“你要见他?那家伙很可怕啊,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儿好!”
初邪说。
我回头看她,“听上去你很怕他的样子。”
“他可是怪物啊!你没听说过那家伙的事情么?”
初邪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梅尔菲斯本来就是恶名昭著。
“放心,我和他关系还可以。”
我解释道。
初邪看了我一会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梅尔菲斯可是冒险者协会的高级成员啊,你弄个冒险者通讯器不就可以和他直接联系了,干嘛非要用你们佣兵所的那个破烂留言系统?”
我愣住了。
“通讯器!还有这种东西!”
“当然啦!不然别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传给我关于你的情报?”
“从哪儿能弄到?”
“加入冒险者协会,成功探索五个A级以上的地下城或者遗迹,就可以得到那个作为奖励。”
我只觉得有点儿发晕,本来以为【神都】里根本就没有即时型的通讯器,结果事实证明也只是我的活动圈子太过狭窄造成的。
“可恶啊!早知道当冒险者有这种好处的话,开始的时候干脆别当佣兵好了!”
我骂道。
“别说这种傻话啦!你们佣兵所的那个情报搜索器不知道有多棒呢!再说了,现在去加入冒险者协会也不晚啊,我带你随便逛个高级地下城就行了。”
“怎么加入冒险者协会?”
事实上,在这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冒险者们也有自己专门的组织——我从来就没看到过这种机构。
“协会一般都在大城市里隐藏的比较深,所以一般人如果不会解谜的话就不可能找得到呢。”
初邪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现在的话我可来不及去做什么解谜游戏。”
我抱怨道。
“好啦,有机会再说吧,你先用我的通讯器好了。”
初邪一边说一边操作了几下面板,似乎在输入梅尔菲斯的ID。
我看了看她。虽然觉得当着她的面和梅尔菲斯谈事情并不太好,但关键在于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葬敌初邪?你输错名字了吧?找我干什么?”
我很快听到了某个混蛋久违的声音。他似乎对显示着初邪名字的通讯感到很意外。
“你还活着啊。”
我忍住笑说。
通讯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梅尔菲斯似乎在分析现在的情况。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总感觉一辈子都看不到他吃瘪的样子。初邪一脸邪恶,静静的听着我和他的对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声。
“你被人抓住了?怎么净惹些不好惹的人?三个大陆最大的三个势力都被你给捅了啊!”
梅尔菲斯在那边叫道。
我和Dreams的恩怨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后来也告诉了他我和保罗战斗的事情,不过他并不知道保罗现在已经不准备动我了。
只是,他说“三大势力”而且看样子对初邪的身份也相当清楚,那么我似乎可以趁机问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果然初邪和思灭者有关系是不是?”
初邪听到我的问话,做出了气愤的样子指着我,无声的叫骂着些什么,我从她的嘴型读出了“你耍赖”的意思。不过我只是呵呵笑,并没有当一回事。如果她真的不想让我知道的话,现在肯定就把通讯给断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惹到了那个女人!你问问她自己!”
初邪在听到梅尔菲斯的话以后捂着肚子开始大笑,我无奈极了,想不到梅尔菲斯也不告诉我答案。
梅尔菲斯听到了初邪的笑声,他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似乎和他开始的判断并不一样。
“你到底出没出事!别他妈浪费老子的时间!”
他骂道。
我一边笑一边解释了现在和初邪一起旅行的事情,然后换来了他的感叹。
“贪狼,你完了!你会被那个女人玩死。”
“那可不一定。”
我笑着说,然后伸手摸了一下初邪的屁股,女孩跳开,狠狠的踢了我一脚。
“说正事。”
“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自称叫撒拉弗的老头……”
将撒拉弗要我转达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梅尔菲斯,并将当时事情发生的全过程阐述了一遍,梅尔菲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你听说过他么?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会去查一查那个人到底是谁……不过我也并没有听说过' 以笏' 这个名字。”
梅尔菲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并没有切断通话,只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梅尔菲斯,撒拉弗告诉我,Fey和挽歌也许有一个是活着的……”
我在踟蹰了一会儿之后对梅尔菲斯说。
“你对我说你已经埋了挽歌,而且Fey是我和你一起葬下的,所以对方应该是在撒谎。”
“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他的话听上去非常可信!”
“那你又能怎么样?别多想了,总之事情不会比现在更坏,不是么?”
难得梅尔菲斯会用这么舒缓的语气说话……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现在是没有能力追寻那个答案的,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我们队伍拿了十四名,你一个人打到那么远,怎么做到的?”
我又问了一个关于穹顶之役最终结果的问题。
通讯咔哒一声就被切断了,好吧,我只能承认梅尔菲斯的脾气一点都没变。
“你和那个怪物关系这么好啊?”
初邪笑着问。
“怪物?他现在只有4级而已,我觉得你这个2级法师比他像怪物的多。”
我没好气的说。
“别开玩笑了,我要是和他单挑的话,被他杀掉绝对就是三分钟之内的事情啊!”
初邪一点也不像是在妄自菲薄。
“他那种杀手,对付法师确实有优势,可你不是有葬敌法球么?”
“高级的法师都有一些自保的技能,比如接近瞬发效果的小结界之类的东西。
因为有葬敌法球,所以我没有学任何类似的法式,完全就是靠它给我制造施法的环境。对梅尔菲斯那种反应神经而言,葬敌法球的速度根本没办法对他造成威胁……那家伙对局部身体的控制力没人能比的上,在战斗方面他就是一个天才。”
天才,我曾经也用这个词形容过那家伙。我在很早以前一直觉得,所谓的天才只不过是一点点的天赋加上辛勤努力得来的,直到我认识了梅尔菲斯。像他那种身体协调能力和反应神经,乃至对整体战局即时的分析能力,无论别人怎么努力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感叹而已。
“要是他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他岂不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战士?”
“才怪!要是同等级二对二的话,我可以轻松把他轰成渣滓!只要能让我顺利释放第一个法式,后面能拦得住我的就只有和我一样的法师了。”
“所以你和苦苦他们打的时候赢得那么辛苦。”
“是啊,苦苦那家伙的……啊!你怎么知道我和苦苦打过!”
初邪也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时候。
“猜也猜出来了,梅尔菲斯说你和思灭者有关系,和毒烟说话的时候你又表示得到了什么' 第二名' ,这样还想不到你是什么人我可就是傻子了。”
“哈哈,原来你对细节问题的洞察能力还不算太差嘛。”
初邪一定是认识燃墟的,她的队伍在穹顶之役中战胜了赌徒保罗,但是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因素,输给了最后的唐归一队。这种事情通过逻辑和一些蛛丝马迹完全就能猜测出来,我唯一所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你和燃墟,到底什么关系?”
“我前男友啊,拿走我第一次的男人。”
这句话差点儿把我给噎住。那并不是无法接受的答案,毕竟一个超级法师和传说中的战士实在是太搭配了,就好像保罗与苦苦那样。
可是我只觉得心里头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是自尊心?是嫉妒?是对自己以往幼稚想法的憎恨?我实在是说不清楚。还有,她干嘛要说最后那半句话?
那简直就像是故意强调什么东西似的。
如果只是让她帮我忙,那还让我可以接受。可如今我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欺骗。
“所以说……”
我缓缓开口,“你之前说要帮我开门,还是要借用你所谓'前男友' 公会的力量是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用了,我们还是就在这个地方告别吧。”
我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准备离开,而初邪却站在原地对我说了一句话。
“哈!觉得被愚弄了?看来你也并没那么爱她嘛。”
我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初邪的脸色相当不好,“我只觉得相比她而言,你还是更爱你的自尊。没有燃墟手里的【光血水瓶】,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去魔界的方法?去求我前男友帮忙什么的,我还没难为情,你却先矫情起来了。还是说,吃醋啦?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吃醋啊!大混蛋!”
我内心里搅动着乱七八糟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感。为了见心爱的女人,求助于另外一个肌肤相亲的女人,还要那个女人去替自己求她的前男友……这种事情简直狗血的让我想吐,可是这个世界一直都重复着相同的可笑桥段,从来就没有过新意。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要帮我!忍气吞声替我求情?就算只是朋友,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事情让你去受委屈?那么自私的事情我还不屑去做!”
我冲她吼着,把心里面的事情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朋友!什么朋友!呸!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初邪也不甘示弱的骂道,“朋友的话,只要对我做的事情感激涕零就够了!说什么不屑去做!狗屁!你只不过是……你只不过是……那个……我的私人性趣用品而已!”
女孩口无遮拦的说出了惊人的言论,我和她都愣住了,整个佣兵所也是鸦雀无声。
我咧着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笑出声,现在我的脸部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初邪则用手挡着脸蹲到了地上,生怕周围的人记住自己的相貌似的。
我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向她伸出手,“行了,先到外面去……”
一股能量猛的在我后背爆炸,全身都好像烧焦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迅速洗选了我的脑部神经,身体飞了出去,狠狠的撞破了佣兵所的墙壁。我只来得及用刚刚提升的一点点能量在自己撞上墙壁之前做一下保护,否则全身的骨头都得碎掉。
脑海的意识在我摔倒地面上以后迅速的模糊了下去,我本能的想要召唤骨牢保护自己,可是戒指的力量还是无法使用。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了有陌生人在大喊我的名字,还有类似于“一千万”“抓住”和“赏金”之类的声音。很奇怪,我所唯一能思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为什么我会被认出来”身为通缉犯我可没傻到在这种大城市还明目张胆的露出自己的脸。
一只手使劲拽着我的胳膊试图想把我拉起来,然后我慢慢听到初邪的声音在我耳边越来越清晰。
“都不许过来!他是早已经被我抓到手了的!”
我努力张开眼睛,看到了周围密密麻麻的佣兵。不愧是大城市啊,佣兵所附近有这么多佣兵……我胡思乱想道。
“她在撒谎!她是和贪狼一起的同伙!”
有人在大喊。
“闭嘴!”
初邪用尖锐的声音叫道,“他是我抓的战利品!一千万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抢!”
真聪明啊……你这家伙……我特别喜欢聪明的女孩。
“如果是真的,你就不怕他跑掉!连锁链都没有拷上,明显是在胡说!”
又有人在喊。
“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初邪向另一个方向回嘴。
“大家一起上!分了那一千万!那女的言行诡异,让佣兵所去评估,佣兵所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更多的人被鼓动了起来。
初邪大笑起来,“好啊,你们可以试试。不过只要动手的,我保证你们全都没办法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她将我架在弱小的肩膀上,吃力的站在那里。我全身都已经不听使唤了,那种重量根本不是她能轻松承受的。
“……是陷阱……小心……”
我控制着自己的舌头,努力让自己说出完整的话语。
“我知道……可是没别的办法……”
初邪一脸嚣张的表情,那表情之下却是深深的忧愁。
我和她都感觉出来了,这次的袭击绝对并不是为了抓我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有人在佣兵所突然认出了我,绝对不会用那种方式大张旗鼓的进行偷袭。这样不仅偷袭成功率低,更是会让本可以独享的一千万摊到不知多少个人头上。正确的做法是跟踪我到野外,设好了陷阱等我上钩。
况且,如果真的要袭击,那一定是致命的攻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是单纯的能量弹。
结论很简单,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初邪。把我重伤之后变成她很难负担的累赘,然后再鼓动所有的佣兵对我们进行围堵,趁乱袭击初邪,这种手段真是相当高明。
后背的剧痛开始一点一点蚕食我仅存的理智,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理所应当的绝望和恐惧。周围全都是佣兵们的叫喊,我的心里却相当宁静。
难道这就是要死的征兆么?呵呵。
“你绝对能逃的走……松开手吧,初邪……”
我抓住仅存的神智劝着她。
“她是法师!大家一起用远程攻击牵制她!不能让她画阵!”
有人躲在人群中喊着,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些家伙非常清楚初邪的底细,也知道该怎么对付她。
初邪松开了架着我的手,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摔躺在地上。然而她没有跑掉,而是对准葬敌法球做了手印。
紧接着,狂风暴雨一样笼罩了整个天空的能量刃、能量弹就从广场的各个方向对准我们铺了过来。
葬敌法球的移动速度我早就体会过了,但是现在它似乎已经被注入了某种更为狂躁的魔力。人头大的法球以肉眼难以看清的恐怖速度开始绕着我们转圈,形成了一道乱流组成的坚实墙壁。
葬敌法球的残像将我们全部挡在了里面,密集的爆炸声和高强度的震动撕咬着我的神经。意识越来越模糊,我最后看到的情景是初邪满头大汗的在给葬敌法球传输着魔力。
*** *** *** ***
很静,很静,一片黑暗。我的意识陡然间变得无比清醒,就好像刚刚淋浴过一般。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疯狂的撕扯着我的意识,无数种难以辨认的声音从黑暗中漫无边际的响了起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就好像被刺破了一样开始四散溢出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没有力气反击,我死咬着最后一点点自我意识挣扎着,终于触摸到了一根异常坚韧的丝线。
它拉扯着我,任凭黑暗之中霸道的力量争夺着我仅存的东西,却没有放开。
就好像溺水的人被突然从水中拽了出来一样,巨大的压力在我奋力挣扎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事实上,我根本就看不见。那只是我自我的意识而已,我能感觉到那个小女孩的存在,却无法分辨她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女孩带着一丝苦恼不住的对我道歉。
这是梦么?难道我已经死了?那么……这里该是地狱么?
“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
小女孩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我意识的每一个地方,她用可怜兮兮的声音不住的重复着自己的歉意,这让我几乎要疯掉。
“你是谁!”
“……对不起……”
心口感觉像是要裂开一样,可是我却看不见自己的身体。思绪完全的被搅成了一片混沌,只有那个肤色苍白的小女孩在对我重复着永无止境的道歉。
是阿纱嘉么?不是……那不是我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但凭感觉就能分辨出来那种我从没体会过的陌生。
我想要伸手抓她,可却只能徒劳无功的在黑暗中尖叫着,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
“别再道歉了!我……原谅你……”
我终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无力的说道。
那声音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我面前的一枚闪着苍白光芒的东西。
“……给你的……给你的……给你的……是你想要的……你想要的……”
又是无边无际的喃喃呓语,可是这一次的内容终于不一样了。
我靠近那团光球,那团东西就仿佛炮弹一样猛的窜进了我的意识里。如同火海一样的魔纹、咒语、刻印疯狂的冲进我的脑子,强烈的灼烧感让我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
在黑暗中,意识在剧痛的包裹中开始迅速下沉,我慢慢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
先是砰砰声,一颗强有力的心脏在跳跃着;紧接着是近乎麻木的四肢开始苏醒;然后是听觉,皮肤,最后我睁开了眼睛。
昏迷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但我分明记得,当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还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而现在,天空似乎已经完全被黑夜所占领了。
我从地上努力抬起脖子,看到的第一项事物就是我被什么东西豁开的胸膛。
鲜红色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兴高采烈的膨胀、收紧。胸口的两排肋骨狰狞的向天空张开着,正在一点一点将心脏重新包裹回去。
麻木的痛感神经立刻就苏醒了,我用从来没发出过的凄惨叫喊声硬接着自己骨骼收缩的剧痛。痛得想要立刻就死在这儿,全身在两秒钟之内就被冷汗给完全浸湿了。
虽然痛苦并不算长,但我还是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息了好长时间。直到令人颤抖的肾上腺素效果缓缓的退了下去,我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
向四周看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仍然是沙舟城佣兵所外面的广场,可是不久前还繁华如斯的地方却已经变成了地狱一样的存在。
昏暗的灰白色结界将足足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广场笼罩在了里面,诺大的广场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铺路石了,就好像无数的东西从地面窜了出来过似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也看不到多少活人了。被炸碎的尸体落得到处都是,手臂、内脏和破烂不堪的人的头颅铺洒在我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被蹂躏成碎石一样的地面全都是血红色。
终于在广场的远处角落看到了还站着的几个人,我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神宫,向他们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初邪还活着,不过全身都被鲜血沾满了,有她自己的也有别人的。腿上有一道很重的刀伤,她脸色苍白,用手捂着受伤的地方。
她身前有三个人,可那似乎并不是她的敌人,因为在我靠近他们的时候,那两男一女就立刻将初邪护在了身后。
“别过来!”
为首的男人用剑指着我,脸上带着警惕、疲惫和强烈的不安。
“初邪!”
我对女孩大声喊道。
女孩用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我,嘴唇有些发抖,“你……是贪狼吧?”
“废话!你怎么样了!他们是谁?”
我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在听到我的回答以后,初邪似乎松了一口气,“大家把剑放下吧,应该没事了。”
那三个人似乎还是对我非常戒备,不想让我靠的太近,可初邪已经坐在地上对我招手了,我便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你干了什么?人都死光了?”
我扫视着被结界笼罩的广场,连声问。
初邪嘴唇抖动了两下,“你……你……你都不记得了?”
“我在你用法球的时候昏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人都是你杀的?”
初邪摇了摇头,“不,是……你杀的……”
我愣了,“我?不可能,我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我惊疑的样子,初邪脸上残留的最后一点恐惧也退了下去,她气呼呼的伸出雪白的胳膊,指着上面的伤口。
“都是你伤到的!还不承认!”
我哑口无言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的人,只觉得脑海一片混乱。
“先别纠结这些了,你先把结界接触,我们必须迅速离开!”
旁边站着的男人对我说。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不是我做的!”
我皱着眉头说。
初邪叹了口气,“你试试。”
我不置可否的抬起手,看着庞大的结界动了个“解除”的念头。结果发生了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
这道巨大的结界从中间突然就碎成了两半,一股引力让我不由自主的向两边抬起了胳膊。两半的结界迅速收缩成了光环,然后不断缩小,最终回到了我的手指之上。
初邪和另外三个家伙用一副“你看,罪魁祸首!”
的表情看着我,看的我非常不安。
我的伤不明所以的痊愈了,可初邪的状态非常差。我和三个陌生的家伙一起带着女孩远远的离开了广场,向城市的另一边开始移动。
城市中心爆发的恶战让普通的居民全都躲了起来,所以在我们赶路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也许是因为战斗已经结束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距离比较远了,我们飞了五分钟以后就成功的重新混入了人群。
路上,初邪给我讲述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在我昏过去之后,初邪一个人与众多的佣兵展开了苦战。被热血冲昏头脑的低级佣兵们在信心和贪欲不断增长之后终于放弃远程攻击向她冲了过来。
这正中初邪的下怀,葬敌法球在瞬间就砸飞了十多个冒失的家伙。如果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话,她倒是可以在两分钟之内就将战斗画上句号。
可是,隐藏在人群中的家伙们也行动了,他们很快就借着其他佣兵的身体作为掩护击伤了初邪。
好在,她的好运气又出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的朋友恰好从结晶大陆通过传送门来到了这边找她,又被骚乱吸引了过来。
可是对方也非常强大,在大量佣兵的帮助下,仍然在初邪身上留下了足以改变战局的伤势。
“那把剑把腿穿透的时候我可真是觉得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初邪说。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头顶的天空变了颜色,初邪摔在地上以后,她才看到整个广场已经被那个灰白色的结界笼罩住了。
“你突然伏在地上发出了可怕的嚎叫声,接着整个身体就好像裂开了一样,窜出来好多蜘蛛肢体一样的骨翼,还有能量……”
女孩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惧意。
突然变成了怪物的我像绞肉机一样将附近的人全都切成了薄薄的肉片,然后趴在地上开始胡乱挣扎着。身上迸发出的能量开始在结界中四处乱窜,那些灵魂状的能量才是杀死绝大多数人的东西。
“我们用了好多力量都没能打破你的那个结界,只能背靠着结界努力防御着那些能量团的攻击。在它们消失的时候,广场上活着的就只剩下我们了……”
初邪沉声说。
“袭击你的人呢?”
我问。
“被那些能量团……吞掉了……”
初邪旁边的那个女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抖了一下。
我无语的看着他们,他们都是一脸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可是我根本无法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因为那绝对不是凭借我的能力能做到的事情。
“那些能量团乱窜的时候,你就像尸体一样躺在浓浓的血泊里面,死了一样……可是我们刚刚能喘口气,你就嗷嗷叫着又变成人形从地上爬起来了,所以我才吓得要命呢!”
初邪最后总结道。
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毫无疑问的……
我看向自己的手指,不死之戒和无亡之戒曾经存在的地方。那种力量,和它们绝对脱不开关系。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