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外龙飞》第四章 无敌战不败
fu44.pw2015-03-18 16:57:43绝品邪少
正文 第四章 无敌战不败 落雨坡。 龙钧豪苦笑着缓步在泥泞的官道上,随着规律的节奏,逐渐收敛了精气神,构成了一种神秘的禅定境界。 本身并不信佛,也不崇拜任何神祉,但是那种心灵绝对宁静的状态,他却是心向往之,并在一场刻骨铭心的哀痛后,深刻地体会。 脉搏、吐息都开始渐缓,五感的灵敏度却不减反增,在体内自成循环的绝对韵律中,他已从小麻烦对他的捉弄中恢复过来了。 小麻烦的俏脸与玲珑身材从脑海中云消雾散,心中只剩一个名字:刀不败。 比起少年时,无论是剑法的速度、变化,甚至狠辣均有所不及,毕竟,练剑的时间与用剑的机会都与年轻时不能相比,可是,龙钧豪并不担心。 在时间的淬炼之下,他在剑道上的所得远超过失去。使剑的沉稳、临敌的判断等等,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一种绝对的自信。 无敌的自信。 不是自欺欺人的自负,也不是井底之蛙的痴愚,而是一次又一次翻越过高墙之后,日积月累的成果。那种自信不但建构起他无敌的决心,更影响他的对手。 从剑圣常欲欢到川中十三鹰,无敌不知道已经让多少次让敌人意外。 当然这次也不会例外。 腰杆挺直如剑鞘,步伐宽阔却轻巧,甚至没有在湿地上留下任何脚印,脸上洋溢着一贯的微笑,眉宇间蕴含着浓烈的剑意,气劲凝而不散,慢慢在周身聚集起来,龙钧豪已非方才随处可见的落魄男子,整个人转换成一炳剑。 一炳无敌的剑。 *** *** *** *** 距离约定的时辰正巧一整天。龙钧豪还有充分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况与观察地形。 对一个不是天天摸剑的人来说,前者非常要紧,可是,掌握战场的重要性不下于前者。景物的位置,光线的变化,甚至土质松软的程度,在一场旗鼓相当的比试当中,都像是天然的陷阱,影响到决斗时的挪移或视线。任何小地方都有机会成为关键,而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会再来。 满树的白花开得缤纷绚烂,虽然不知其名,依旧可以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可是,龙钧豪的宿命却是恰恰相反。花瓣坠落的方式相当优雅,彷佛正尽力展现生命最后一点光芒,龙钧豪把停在指尖的花瓣轻轻托住,微一使力,雪白飘向天际,随即纵身一跃,一步跨上眼前的土丘。 站稳了脚步,抚去眼前的尘土,抖了抖衣摆,这时花瓣居然尚在空中飞扬,龙钧豪望着落英轻轻一笑,却没有警觉到,赫然,眼前有一位男子静静坐在大石上,沉默不语…… *** *** *** *** 男子披着宽敞的黑色外袍盖住全身,还隐住自己大部分的面容,裸露出来的双臂盘缠着结实的肌肉,其上布满大小不一的伤痕,右手食指从根齐断,甚为可怖,一把长刀就随意地放在地上,老旧的刀鞘沾满灰尘。 他的身形稳若泰山,不知道已经伫立此间多少时候了,全身上下充满着奇特的力量,像是要涨出来似的。那种劲道绝对不是江湖耍架势唬人的壮硕身材,每一分都极具威胁,尤其,男子身上一股凛冽的杀气,如实质的刀剑,令人不寒而栗。 龙钧豪一言不发,径自观赏着雄伟的男子,两人的目光始终没有交集。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缓缓站起身,朝龙钧豪走来,步伐虽然颇为灵动,却说不出怪异,大概是因为此人的左脚似乎有些创伤,行走时半拖半拉的姿势所致。 褪下罩头的披风,露出男子的面容,黝黑的脸上布满创痕,有些新口子甚至还在渗血,在无情风霜的凋零下,男子年纪看起来远大于实际的年龄。 说不上俊还是丑,男子的轮廓虽然端正,脸上的伤口也委实多了一点,在伤痕遮盖之下,纵使原本貌若潘安,也无法认清,只有傲然不屈的鼻梁挺立与漆黑的双眼闪着精光。 「刀不败?」 男子嘴唇微微颤动,却迟迟不答话,似乎很久未与人交谈,想要开口说出一言都十分吃力。 「……我……是谁……并……不重……要。」男子手握住刀柄,慢慢说道:「……出……招……吧。」 如果男子输了,他是谁就一点也不重要。如果败的是龙钧豪,那么答案就更不重要。 「好一个刀不败!果然霸气傲人,令人佩服。」龙钧豪笑道:「可是,我今天并不是想要一决高下,我只想问你,关于……」 「锵锵!」鞘与刀间激发出的凄厉声响,顿时掩过龙钧豪的声音。 刀不败冷冷望着龙钧豪,随手抛去外袍,赤着上身,露出比脸庞、手臂上更多、更可怖的伤疤,缺了两指的右掌负在身后,左手缓缓拔刀。 刀身同样伤痕累累,而且以光泽材质观之,绝非什么一流名刀,不过是把随处可见的凡品罢了,斑驳的长刀在功力的激震下,左右微震,仿佛迫不及待要夺鞘而出。 骇人的气势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如果任其延展,将失去任何出手的机会。 「……拔……剑……受死。」 「……我没有带剑。」龙钧豪轻抚着下颚,淡淡地说道。 像是完全无视眼前的劲敌,斜对着刀不败,龙钧豪反手折下一根轻枝,潇洒地舞动,枝桠比向刀不败,从容笑道:「真气所至,草木皆可为利刃。」 刀不败的杀气突然为之一窒,露出不平之色,冷漠的表情变得狰狞而激动,「……你是……在……找……死。」 银色的闪光划破凝结的空气,朝着龙钧豪迎面而来。龙钧豪好整以暇,居然不避不闪,连用手上的树枝去挡架的意愿都没有,任刀光越来越近。 在鼻尖处,刀停了下来。 刀刃紧贴着,在进一分,即将见血,龙钧豪却依然带着笑意。彷佛早就洞悉此招为虚招的冷静,或是本身拥有着一瞬间反应任何变化的信心,洋溢在他潇洒英俊的脸庞。 刀不败脸色铁青,左手微微颤抖,毫不考虑,刀锋一转,再度横向龙钧豪,刀上的气势更盛,更为霸猛! 龙钧豪轻声一笑,手中的枯枝迎上前去。两人一来一往,尽是使招不使力地虚比划,无论如何激烈的对招,两人的手中的兵刃始终没有接触。纵然如此,白烟袅袅升起,刀不败额角逐渐滴下汗珠,显然有些许吃力。另一方面,龙钧豪笑靥逐开,脸上充满着快意。 「痛快!痛快!」龙钧豪放声笑道:「果然是绝妙刀法!」 「……别使那……些无……谓的招式!」刀不败脸色阴沉,狠道:「快……点使……出宇……外龙飞……吧!」 龙钧豪立刻脸上一寒。宇外龙飞乃龙家剑法的极致,杀意极重,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好!我就成全你!」龙钧豪笑容敛去,手上的树枝闪动不已,仿佛天外游龙嬉戏于云朵间。 刀不败脸色一变,龙钧豪的「无敌」似乎近在眼前,却又似在远处,瞻之在前,乎焉在后,已经全然无法掌握。 这时,宇外龙飞还尚未出招…… 刀不败虽然知道龙钧豪的高明,没想到以自己翻天覆地的精进,加上这几年的苦练,居然未出招已落下风。他深知高明的武术着重心志,如果斗志一失,绝无胜算,连忙集中心智,咬紧牙关。 眼前剑影幢幢,那必杀的一着若隐若现,随时将迎面而来,白森森的牙齿陷入下唇,齿间咸热的液体逐渐流入咽喉。刀不败已经非常习惯那鲜血的滋味,无论是敌人的或是自己的,莫名的激动涌上身,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在脑海中。 来了! 树枝激刺向刀不败的眉间,快若闪电。刀不败的左手刀同样由下向上反撩,朝龙钧豪的胸膛劈去,虽然,速度有所不及,但是,其角度之巧,用劲之妙尤在龙钧豪之上! 就在那关键的一刻,朝着眉间而来的一剑突然变去的方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不偏不倚地刺入刀不败的左臂! 树枝轻触到强健的手臂立刻停止,事实上,脆弱的枯枝也没有半分伤害刀不败的能力。被树枝刺的地方没有丝毫不适,刀不败却也松开了即将贯穿对手胸口的长刀,脸上充满疑惑与不甘。 「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宇……外龙……飞?」沙哑低沉的嘶吼隐不住满腔怒意,眼眶里鲜红一片,布满了血丝, 如果招式是击向柔软的咽喉或是无法锻炼的眼球等要害就算了,刀不败万万没有想到,致命无敌的「宇外龙飞」竟然会以阻止他的刀招为目的,还是以不能伤人的树枝,近乎儿戏的方式逼他停手。 「我赢了,不是吗?」龙钧豪慢慢说道:「难道你能挡得了这招?」 「……不……我……挡不……住。」语气冰冷,刀不败将手中的长刀抛出,疾射向天边,转身就走。 「刀兄且慢,还有要事请教……」龙钧豪望着刀不败的背影,大声喊道。 没有任何响应,只有龙钧豪自己的回音在山谷间回荡。 平心而论,刀不败的确有愤怒的理由。表面上,猛烈刚直是刀不败刀法的优势,其实,他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刀法,反是其越挫越勇的气势。 常人总是认为:「刚直易折,柔弱久存。」 但是,刀不败的刚勇中,却充满了逆天向上、一往无回的决心。如千锤百炼的精钢,越受炙热越锋利,越经敲击越坚硬。 残而不废,败而不倒。 刚强无比,却也不能硬折,所以纵使强如易行天,也一次次让刀不败全身而退,甚至最后不敢与之较量。 在与龙钧豪的决战中,虽然处于绝对的下风,招式全盘受制于宇外龙飞,可是,刀不败最强的优势也将于此时此刻爆发出来。而龙钧豪却选择逃避与刀不败的最后一搏,不敢挑战他未知的可能性,单以局势的优劣逼他认输。 再加上刀不败的刀法本是走刚猛的路子,他不欲占龙钧豪兵器上的便宜,招招留手,对他来说反而是大大吃亏。未能发挥全力,他又岂会甘心。 但龙钧豪也有不得已的苦处。从踏上落雨坡的开始,龙钧豪就落入下风了。刀不败虽然消耗了体力,却是出乎意料,也代表了他的意志、斗志更胜龙均豪一筹。 龙钧豪以对敌的经验判断之下,早已洞悉了对方武功的深浅与特性,任由对手站在上风,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在尚未与刀不败视线相对之前,他的气机就紧紧锁住了对方,并以万马千军之势硬生生压倒对手。 如愿在气势上重新超越对手,但是,在龙钧豪的意料之外,刀不败的功力异常的强横,猛然发劲之下,他赢回了上风,却受了不小的内伤。 一般比划可能没有影响,但是,在功力相拼的重要时刻,隐藏的创伤可能会造成未知的伤害,而且,龙钧豪也知道假使把刀不败逼入绝处,他将会有更凌厉的反击,要就要一击毙敌,否则绝不能贸然出招。 宇外龙飞的对招之下,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双双饮恨。这并不是他此来的目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龙钧豪本来就不为了决战而来,但是,打从开始,刀不败就没有解答他心中疑惑的意思,所以这一战对他并没有意义…… 在各种变化难测的不利因素围绕下,龙钧豪能单凭智慧,毫发无损的挫败刀不败,那是不得已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想象不到的反而是刀不败的目的与隐藏在其背后的未知秘密,还有此人后续的行动。 沉思之际,不知不觉,夕阳逐渐西沈。 刀不败的身影也早已消逝在远山之间了。 *** *** *** *** 午夜。 草屋就在眼前十步之遥。 虽然决战没有解答内心的疑问,徒留下更多疑惑,但是,屋内玉人却足以弥补一切的遗憾。 无论如何,他安然归来了。 正欲开门,破旧的木门却迎风敞开。 仔细一瞧,门栓处整根断裂,那拴木化成细小的木屑,外表上却没有丝毫异状,显然是极为高深的内功所致。 纵使决战之时,也不曾如此心惊胆战,龙钧豪连忙闯入屋内。 小屋内空无一人。 最熟悉的身影消失无踪,只有小灯明灭不定和白诗雅最爱的茉莉香气。 床上几幅残破的衣袖,半截麻绳横过房梁,垂了下来,被褥沾着潮湿的神秘黏液,弥漫着奇妙的腥味,甚至还有些许血迹。 桌子上摆着一只耳环。 破旧简陋,市场上最便宜的那种耳环。 严格来说,那只耳环并不是「摆」在桌子上,上半截依旧,下半截却巧妙地镶嵌在桌面上,深入一吋有余。 铁青着俊脸,龙钧豪轻轻揭起了耳环,就在耳环入掌心的那一瞬间,突然之间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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