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016章、旧情人　　还没走到会议室，陈怡倩便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确切地说，是一位客户在大声的说话。陈怡倩看着激动的客户，旁边是新海的主管李勇军，一脸无奈。听了几句，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陈小姐，你们不负责任啊，我跟陆总监谈好有这两样东西，可李主管却说没有，这算什么？陆总监一走，你们就不认帐了？”　　“张先生，不好意思。李建军是我们的主管，他一直跟着陆总监，过程他很清楚，你们谈的时间他不是也在场吗！”　　“可他不是每次都在场啊，他真的清楚吗。你看，我当时还做了一些笔记，这两条就是当时写下来的。”　　“那我就请陆总监跟你说，好吗？”　　“陆…陆总监不是走了吗？”　　“是的，他到总部去了，不过仍然是我们陈氏公司的职员！小梅，打电话请陆总监过来，让他跟张先生继续谈。”　　“哦……不用了，我跟李主管谈就行了！”　　这位客户没搞清楚陆总监是离职还是调走，借机提出新的要求。陈怡倩看穿他的把戏，几下就让事件平息下来了。可是了结之后，她的心情却变坏了，连她都说不清为什么。　　蒋芳看到她的表情，不禁有些忧虑。相处两年了，她看着陈怡倩变化，从不经事到成熟，从恋爱的欢喜到失恋的黯淡。这一切，本不该发生在这个青春女孩身上，她的世界需要更多阳光和笑声。　　“怡倩，你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为什么？男人有什么好？”　　“不是男人不好，而是你没找到合适的男人！十楼那个小伙子不错啊，最近没跟他一起喝咖啡了？”　　陈怡倩笑笑。“他不知从谁哪儿听到我是公司老板，就吓跑了，现在的男人勇气不多，害怕比自己强势的女朋友。”是啊，高翔还不是一样，明明我家人没说什么，他为什么抬不起头。　　“怡倩，你没想过参加书友会，或者旅游天地之类的，网上有许多这样的组织，每个月都搞一下活动，既是玩，又是联谊。我老公就参加了摄影之友，有时还带着儿子一起去玩。”　　陈怡倩眨了眨眼。“算了吧，就算认识了又怎么样。有时候，男人的面子比爱情更重要，把尊严当作借口！”　　感情对于陈怡倩来说，已经变成一种莫名的痛。虽然她努力忘记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却不容易。或许我也伤害他不少吧……她偶尔也这么想。可日子还要过啊，总不可能一辈子想着那个远离的男人吧，是否，自己也该换一种方式生活呢！　　写字楼依然是老样子，忙得时候像打仗，闲的时候可以拍苍蝇。周末到了，有约会的人一脸甜蜜，没约会的人开会拟定活动计划，比策划广告更用心。小梅一向是积极分子，尽管她有男朋友了，却是此类活动的组织者。她喜欢拉陈怡倩参加，一是这位年轻女老板随和大方，还有一部可供参与的汽车；二是很明显的，在活动费用中陈怡倩总是出一半，余下一半才由众人合出。　　都下午三点了，还不见小梅来告知周末的活动，陈怡倩有些不耐烦了，几乎要过去问小梅了，桌面的手机却响了。　　“喂，是怡倩吗？”　　“……”陈怡倩凝住了，拿着电话没反应，竟然是高翔，她又爱又恨的男人，那个说爱她却离开她的男人。或许应该说，跟十楼那个仰慕者一样，害怕比自己强势的女人。可这个男人的温柔让她留恋，让她心醉。　　“怡倩，你最近好么？”　　“嗯，还可以，工作挺忙，周末跟朋友去郊游！”难道说，我将你的照片制成镖靶，每天掷半小时，所以在酒吧拿了掷镖冠军。　　“我有事想跟你说，今晚一起吃饭，好吗？”　　这算是邀请么？“嗯，好的！哪家餐厅？”　　“经典咖啡，六点半！”　　陈怡倩眼睛转了几圈，为什么不是以前一直去的餐厅？可是她不好追问，便说：“好的，六点半见！”　　想着很快跟他见面，陈怡倩心情有些忐忑。他会说什么呢，道歉？然后向我求婚？这可能性不大，退一步说，即使他只是闷了找个人聊聊，抱怨现在的女朋友，至少也说明我是很重要的。　　过了一会，蒋芳听到某种特别的声音，走进来竟然发现陈怡倩在吹口哨，虽然不成调，但那种表情她是看得懂的。“怡倩，你今天怎么回事，好象很兴奋，坐都坐不住。”　　“没什么！”陈怡倩有点兴奋，想说还是忍住了。　　这半年，蒋芳看着她消沉，有时候放纵，她为这个女孩担心和难过。“怡倩，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很久没见你这样了！”　　“星期一回来告诉你，哦，你那天请假，那就星期二吧！”　　“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陈怡倩心里说：一定是好消息。好了，我终于也有约会了，不是一个人在家玩游戏，也不是跑到那该死的同志酒吧放纵。当然，她也可以在好朋友黄燕梅面前抬头挺胸了，不要总是一副逃避的样子。黄燕梅是她最好的朋友，从大学开始到现在七年的交往，无所不谈。黄燕梅快要结婚了，她却一直避开被抓差做伴娘，因为听到结婚的字样，她心里就不舒服。　　忽然，小梅跑进来了。“怡倩，关于这个周末，我们有两个方案，一是到崇明烧烤，二是……怡倩，你没在听啊？”　　“啊，，我在想其它事呢！小梅，这个周末我有活动，不参加你们的计划了！”　　“哦！”小梅失望极了，因为活动少了一个大赞助商。她眼睛转了几圈，问道，“怡倩，是不是有约会？”　　“你说呢？”陈怡倩微笑。　　“当然是了！”小梅这个精灵女孩，立即嘻笑道，“怡倩，希望你多些约会，参不参加我们的活动不要紧，最好是继续赞助我们的活动经费！”　　“哈哈！”陈怡倩大笑，“小梅，你的算盘打得真精！”　　“不对，那是我对你的真心祝福！”小梅很认真地说，“正如我爸说的，工资可以少一点，但一定要有工作；人生要有目标，即使目标定得低一点；生活可以少一点浪漫，少一点激情，但做人一定要踏实！”　　陈怡倩愣住，以前一直不喜欢这类大道理，这时忽然听到，竟然没有排斥的感觉。“小梅，你和你爸感情一定很好吧？”　　小梅呵呵一笑。“当然好了，如果他不在我耳边念叨，如果他不评论我的生活！”　　陈怡倩也笑了。或许，天下的父亲都有共同之处吧，为什么自己和父亲那么尴尬呢。算了，别想它了，下班后去买件新衣吧，打扮打扮。　　当桌上的手机再响时，陈怡倩扑了过去，在她以为高翔来电而酝酿笑容时，却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　　“怡倩，周末没事吧？”　　“噢，姐姐！”陈怡倩失望了，“有什么重要指示传达？”　　“怡倩，我星期六回家，你也回吗？现在不是最忙的时候。你已经离家半年了，回家跟爸妈吃餐饭吧！”　　“前两天我见过爸爸了！”　　“我知道啊，跑上门去骂老爸，你真行啊，陈家有你这么个厉害的女儿，大概可以自豪一阵了……”　　陈怡倩皱眉将话筒放得远远的，虽然她一直跟姐姐很亲，但现在却是害怕，特别是离家半年来，姐姐跑来声讨过几次。　　“怡倩，你做什么我不理你，你喜欢什么人是你的事，可你不能把爸妈变成受害人。他们一直为你为自豪，他们最器重你，以后陈氏企业都交给你。你不能丢他们的脸。”　　陈怡倩不耐烦了。“别说了，你们都这么自私，几时顾过我的感受？我的工作做是很好，不用你们担心，就这样了，我要开会！”　　挂掉电话并没能令陈怡倩轻松，她明白，不管怎么将心思都投入工作，她仍然要面对这个最大的麻烦：感情！于是，今天的晚餐成为她的期待，或许是一生最重要的转折。　　她提前一个小时离开了公司，买了新裙子，匆忙赶回家。她换下天天伴随的套裙，穿上清凉的紫色连身裙，戴上了半年没动的白金耳坠，甚至用上了紫红色的唇膏，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走出家门时，她已经明艳靓丽，光彩照人。她一向是男人女人的目光焦点，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引人注意。　　按以前的习惯，陈怡倩是不肯提早赴约的，今天有点特别。想到高翔要向自己认错，祈求自己的原谅，她就有些激动。在餐厅门口，她停下脚步，缓和紧张的心跳。如果他向我认错，我一定要思考一会，但决不说原谅他。吃完饭之后，我们会有整整两天时间，这个周末应该过得很开心。　　从餐厅的透明大玻璃，她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坐在窗边。推开餐厅玻璃门的一刻，她忽然问自己：如果他求婚，我是否答应？轻拨耳边长发，阿怡倩盈盈走过去。“高翔，你等久了吧？”　　“还不到五分钟！”高翔看她，愣愣的，没想到她如此美丽。　　“怎么，第一次见到美女啊，发什么呆？”陈怡倩故意说了一句轻松的俏皮话，然后坐下来。　　高翔点点头。“是啊，你真的很美！”　　“你知道就好！”陈怡倩脸红起来。　　高翔却低下头，那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他显然有点紧张，不知是因为半年没见，还是他们即将开始的话题。“怡倩，我帮你叫了橙汁，希望你的口味没有改变！”　　“没改变，跟以前一样！”　　接下来的话题却有点出乎意料……第017章、意外相见　　进入餐厅，赵紫薇感觉一阵清凉，全身都降了温。有冷气的室内，跟外面的热，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感谢老天让女孩可以穿上吊带裙，不仅是吸引别人的目光，更重要的是清凉透气。天气太热了，她今天穿的是浅绿色的碎花吊带裙，裙摆是不规则的锯齿形，一副时尚的深色墨镜，肩上挎着一个民族特色的麻质手袋，既新潮、清爽，又不失文静。　　还没折好太阳伞，手机便响了，陈怡慧道：“紫薇，我要晚五分钟到，这边塞车！”　　“你这家伙，说五分钟，肯定要十几分钟，每次约会都迟到！”赵紫薇明白，这女孩仍然当作是与男人相约，迟到理所当然。　　赵紫薇摘下墨镜，随咨客走进餐厅，没理会其他食客投射来的目光。她这样的身高再穿上高跟鞋，到哪里都是焦点，她都“习惯”了。在靠窗的桌子坐下来，她几乎想将高跟鞋脱掉，刚才走路虽然不多，脚并不算痛，只是鞋跟高，脚掌竖着不舒服。　　餐厅相当清幽，厅中央的柱子有几株硕大的爬腾，虽然到了晚餐时间，人却不多。隔壁桌子有一个男人不时望着窗外，似乎在等人。过了一会，一个着紫色连身裙的年轻女孩走进来，到这男人面前坐下。赵紫薇开始没留意，端起杯子观察果肉时，不经意看到对面的紫裙女孩，忽然吓了一跳，天，那紫裙女孩竟然是陈怡倩。　　怎么办？相邻不过三米，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真想看。可赵紫薇不敢看，半分钟后，她才想起陈怡倩不认识自己，那急促的心跳才缓和下来。天天看着陈怡倩的照片，现在都有点杯弓蛇影了，这简直是自己吓自己。　　赵紫薇又端着杯子，借着杯子的遮挡观察陈怡倩，这女孩跟照片的平面感觉完全不同。这一刻她只是个爱情至上的女孩，不是精明的行政人员，那淡淡的妆，清澈的眼睛，清新怡人，素雅大方。因为那男人背对着，所以看不到面容，两个人低声地交谈，陈怡倩似乎挺高兴。　　赵紫薇困惑了，这女孩明明是在约会啊，这不说明她的性倾向正常吗，那自己扮成女孩吸引她还有什么意义。忽然，陈怡倩的目光扫过来，在赵紫薇身上停留了大概一秒钟，还眨了几下眼睛。这下让赵紫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不明白，女人永远对漂亮的女人有兴趣。陈怡倩看这位绿裙女孩，就象逛街看到一个赏心悦目的女孩，忍不住多看两眼而已。　　忽然，赵紫薇省起自己在等人，如果陈怡慧这时走进来就糟了。她立即拨通陈怡慧的电话：“你到哪儿了？”　　“我已经到了，现在找位置停车，两分钟就行了！”　　赵紫薇急了，“什么，还要半个小时啊？那你就别来了！”　　“紫薇，你怎么啦？”　　“你怎么搞的，约会也不守时，有没有时间观念啊！你算什么男人，约会老是要女人等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自己说说看，你有那样事做得好的，工作没起色，生活一团糟，令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算了，我不等了！”赵紫薇挂掉电话。她都在为自己惊奇，在这样紧迫的场合，居然能现编出这番话来。　　陈怡倩看过来了，似乎有点惊讶，这斯文的女孩怎么如此大的火气。赵紫薇被她的目光扫过，紧张之极，为什么这么看我？难道我像是个一个泼辣的女孩吗？　　赵紫薇匆忙埋单走出餐厅，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不料才出餐厅门口，便从玻璃窗看到里面惊人的一幕：陈怡倩气冲冲地站起来，将整杯茶向那男人泼去，然后提着手袋匆匆离开了。赵紫薇吃了一惊，不敢再看，快步离开。这女孩的性子很急啊，跟她姐姐没什么两样。　　走了几步，才想起打电话。听到描述，陈怡慧惊叫起来。“天啊，她一定又找高翔了，看来她还不死心，这下麻烦大了。”　　“为什么麻烦？”　　“我才刚刚听说，高翔就要结婚了，没想到他们还会见面！”　　“啊，那不是很糟糕？”赵紫薇吃惊掩住嘴，“我好象看到那个男人递了一个信封给她，难道是结婚请柬？”　　“我的天，这是什么事啊！这男人也不成熟，这样去刺激她，太过份了。唉，看来老天都不帮怡倩，天意，天意！”　　赵紫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之前对陈怡倩的认识只限于照片和陈怡慧的描述。今天忽然碰到真人，才发现这活生生的人，远比画面更丰富、更真实。可是这真实又如此令人难受，感情的世界，永远没有如意的结果，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是一种愿望。　　走了一会，赵紫薇停下，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因为担心陈怡慧出现会碰见妹妹，所以她们暂时没见面。很快，赵紫薇忘记了餐厅的事，而街上的流动风景……女孩，成了她的目光所在。　　有了女孩的身份，赵紫薇可以毫无顾忌地看美女。这些街头风景让她心情放松、思绪飘扬，一会儿想，如果认识这样气质的女孩该多好，一会儿又想，那裙子穿在自己身上也不错吧。在她欣赏别人的时候，她同样成为别人的风景了，因为在别人眼里，她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一身赏心悦目的衣裙。想着想着，赵紫薇懊恼了：如果我穿上裙子跟其他女孩比漂亮，怎么跟女孩子亲热呢？　　这时，一个紫裙女孩低着头慢慢走近，她抬头看到长椅上的绿裙女孩，停住脚步。紫裙女孩犹豫了一下，在绿裙女孩身边坐下。赵紫薇侧过头看到紫裙女孩，几乎停止了呼吸，不知如何是好。　　“哎，你好！”陈怡倩开口打招呼，然后解释，“刚才在餐厅，我看到你在打电话，我就在你前面的桌子！”　　“哦！”赵紫薇装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哎，你不是跟男朋友吃饭吗，那么快就出来啦？”　　“那是前男友，我们已经分手半年了！”陈怡倩淡淡地说，脸上却掩饰不住忧愁。　　“噢，那就忘记吧！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别太在意了！”赵紫薇说，连自己也一并骂进去。然后她笑笑，“其实，我应该劝你，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男人多的是，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哦！”陈怡倩苦笑，低下头来。可她心底的好奇也被勾起来了，“你一定被男人伤得很厉害吧？”　　“唉，有哪个女人没被男人伤害过，你能避免吗？”赵紫薇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你说的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陈怡倩苦笑，“刚才听你打电话，好象很气愤，也是跟男人有关吗？”　　赵紫薇犹豫了，不知这故事怎么编。她的脑子飞快运转，借助于赵子强的非凡创意和天才灵感，立即想到了几个方案。　　陈怡倩见她不出声，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　　“不要紧，跟你说也没事，反正你不认识我！”赵紫薇决定利用昨晚在网上看到的故事，“其实他也算是不错的男人，我一直爱着他，至少在两个月前还是。前段时间我们讨论过结婚的事，我想有个家，他却认为还没到时候。自知道我结婚的打算后，他开始躲避我，我觉得很难受。前些天我告诉他，我怀孕了，我们应该准备了。他答应跟我结婚，可是脸上的表情不是很高兴，甚至怀疑我故意弄穿他的套子。我当时听了好伤心啊，但我还是原谅他了。接下来，我一心一意准备结婚的事情，上个月我突然发现他有另外的女朋友，我的头轰地一下炸开了，没想到几年的感情竟然这样。跟他吵过一次之后，我又伤心又失望，一咬牙就把孩子打掉了！”　　“啊？”陈怡倩惊叫，“你怎么能拿孩子出气，它是无辜的！”　　“如果你遇到那样的男人，你也会跟我一样的！”赵紫薇苦笑，一副凄惨的表情。天，穿上裙子做女人后，竟然什么谎话都编得出，甚至不用经过大脑。这一点创意，是赵子强不可能有的。　　“说得也是！”陈怡倩点点头，“我那个男人也差不多，对婚姻同样没有负责任的勇气，他想跟我在一起，可是又害怕经济能力不够。我没有嫌弃他的薪水比我低，我就是想早点结婚，就骗他我怀孕了。谁料过了几天，他知道我没有怀孕，就气愤大骂我，跟我分手了。唉，原来男人口中的爱情，就是这么脆弱，像儿戏一般。”　　这些事听陈怡慧说过，但亲身听到陈怡倩说，赵紫薇的感觉根本不一样。她有点同情这个女孩了，因为自己也失恋过，知道感情对人的打击有多大。“刚才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吗？你们和好啦？”　　陈怡倩无奈地苦笑，鼻子酸酸的。“本来听到他约我，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特地去做了发型，买了一套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可是，刚才他竟然拿出一张结婚请柬，说他就要结婚了！”　　“啊？”赵紫薇吃惊地掩着嘴，虽然刚才听到陈怡慧说了，但这时仍抑制不住惊讶。“真是太遗憾了，相爱的人不能结合！”　　“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就是因为它实现不了，所以才有这样的愿望！”　　然后她们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赵紫薇不知该说什么，特别是对着“陌生人”，只能轻拍她的手背。“我刚才说男人没一个好，那是气话。我相信好男人是有的，只是我们没有遇到！”　　陈怡倩淡淡地道：“也许吧，但不是我们的男人！”　　接下来是沉默，看到双双对对的情侣经过，挽臂牵手的情形令这两个刚失恋的人更受刺激。看到活生生的陈怡倩，赵紫薇暗藏的一点反感消失了，这个女孩很好啊，忧郁掩盖不了她的光芒和气质。　　终于，陈怡倩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但又立即坐下来，问：“可以留个电话给我么？也许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出来聊聊！”　　赵紫薇心跳得厉害，太好了，她对我有好感。她几乎冲动地说出电话号码，可这不是适当的场合，所以只能摇头笑道：“如果有缘，我们会见面的！”　　“好的！”陈怡倩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赵紫薇轻声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第018章、困惑　　虽然陈怡倩的紫色身影消失好久了，赵紫薇仍在望着那个方向发呆。好奇怪的感觉，这女孩的世界跟陈怡慧描绘的不同，她有更丰富的一面，甚至可能有和自己一样的本质。　　沉思中，赵紫薇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吓得差点跳起来。天啊，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变成女人了，不然就完了。她紧张地不敢往后看，抓着太阳伞的手也在发拌。　　“怎么啦，变成女孩后，连胆子都变小了？”　　听到是陈怡慧的声音，赵紫薇抚着胸口的手才敢放下，回头看她。“以后别这样吓人，会吓死人的！”　　“果然变成女孩了！”陈怡慧吃吃地笑，“快点告诉我，你怎么认识怡倩了？我在远处看到你们聊了好几分钟呢！”　　赵紫薇摇摇头。“还没认识呢，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听到故事到“打掉孩子”那一节，陈怡慧哈哈大笑，猛拍她的手臂。“你这家伙，要编什么不好，编这么离奇的事？”　　“那你说编什么好？”赵紫薇瞪着她，“是说我被老公抛弃了，还是被人强暴了？”　　陈怡慧怔住，皱眉道：“别说这种事情，听着不舒服！”　　“我当时根本没时间想，顺口就说了。”赵紫薇心里也不高兴，“不过，以后我还要顺着这个故事编下去，有点麻烦。”　　陈怡慧道：“你说的也是，这样你跟怡倩才有共同语言，你和她一样，都是男人的牺牲品！”　　“也许吧！”赵紫薇皱着眉头，“不过按我的猜测，她下次见到我，就会装作不认识了！”　　陈怡慧笑了：“不会的，她一定会好奇地问你，怀孕是什么感觉！打掉孩子的时候痛不痛，呵呵！”　　“哼！”赵紫薇摇摇头，没有顺着她的话疯下去。过了一会，她平静地说：“怡慧，我觉得，你可能并不了解你妹妹！”　　“怎么会？她一直最喜欢跟我说她的心事，跟什么男人约会，交往，甚至第一次跟男人做爱，她都告诉我。”陈怡慧说到这里，忽然盯着她，“你说我不了解怡倩，难道你了解？”　　赵紫薇淡淡道：“相处久并不意味着了解，初相识可能反而更相知！”　　陈怡慧惊讶地看着她，有一种不了解的感觉，这种不了解不是因为分开三年，可能三年前根本就没有了解。她忽然有点怯意，对前度男友的把握不那么肯定了，可她又说不出是什么。　　赵紫薇对她的疑惑没做解释，只是淡淡一笑，像个恬静的淑女。看到她那一笑，陈怡慧的心忽然被猛烈地撞了一下，三年前她就因为赵子强这种笑而迷恋。但当时赵子强的自信不够清晰，她才觉得不够安全，可今天赵子强却以女孩的身份表达这种自信，这说明什么？陈怡慧慌了，忽然问自己：这个男人在工作上那么狂妄自信，为什么那么容易被我掌握？　　在餐厅吃饭时，陈怡慧时不时盯着她，似乎想看清脂粉掩饰下的真实赵子强。赵紫薇也有了异样的感觉，三年前不管男装或女装的身份，自己都明白陈怡慧是女朋友。但现在，即使亲密拥抱，即使成为床伴，也不是这种想法了，再亲密也没有拉近心灵的距离。　　“吃完饭去购物吧，我想给你再买两条裙子！”　　“怡慧，我的裙子已经够了，不需要那么多！”赵紫薇皱着眉头。她倒不是因为花别人的钱，心里过意不去。她一直以为陈怡慧最了解自己，今天见到她的妹妹，这种看法改变了。　　陈怡慧撇撇嘴。“有哪个女孩嫌自己的衣服多，你是第一个！”　　“没必要太花费！而且我又不是穿很久，我的尺码大，日后你穿又不合适。”赵紫薇口里虽然这么说，却无法解释每次经过商店橱窗，总对那些新款裙子有许多遐想。陈怡慧说对了，没有哪个女孩会嫌自己的衣服多，即使是赵紫薇这样的假女孩。　　陈怡慧眨着眼睛。“子强，今天我发现你怪怪的！”　　赵紫薇抬起头，不知她为何改叫男子名。“为什么？”　　“嗯，我说不出这种感觉，可是，我有点害怕！”陈怡慧皱着眉头道，“我知道用这个比喻不恰当，可我找不更合适的例子。我们就像是结婚前的情侣，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我今天却感觉，你会在婚礼前提出分手！”　　赵紫薇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才说了两个字：“胡扯！”　　可赵子强/紫薇心里震惊，因为这女孩真的说中了，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这大概是赵子强无法忘记这女孩的原因，因为即使她怎么坏，怎么舍他而去，但仍然是最了解他的人。　　“你已经认识怡倩了，省了一个过程。现在你们彼此已经有共同语言了，下次跟她在一起，专骂男人就行了！”　　赵紫薇却摇摇头。“今天只是一次见面，对日后的交往没有任何帮助。我有种感觉，下次见面，怡倩一定会假装没见过我！”　　“为什么？”　　“因为我也会假装没见过她！”　　陈怡慧听得莫名其妙，她不明白两个“陌生人”谈了一轮心事之后，怎么再见面反而变成真正的“陌生人”。可她是个聪明的女孩，领会能力极强，立即省悟过来，但她抬起头再看时，却发现赵紫薇那失望的表情。陈怡慧心底升起一种寒意，忍不住抓紧赵子强/紫薇的手，努力贴近，可是心的距离却没有拉近。　　赵紫薇发现她没听懂自己的话，掩饰不住失望，原来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而且变得很多。两个人对望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里，找到惊讶和迷惑。女人的心理就是难以捉摸，莫名其妙也罢，情绪化也罢，反正就是这样。　　赵紫薇打破僵局。“怡慧，你不是说有件事告诉我吗？”　　“对！”陈怡慧回过神来，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她。　　“啊！你真的办到了？”赵紫薇十分惊奇，证件上赫然是赵紫薇的照片和名字。将新身份证看了几遍，不像假的，难道陈家的钱让警察也去推磨了？“怡慧，你凭什么把我的年龄改小了？”　　“首先，这是赵紫薇的身份证，跟赵子强没关系。其次，你比怡倩大一岁就行了，这样容易沟通。再说，女孩年轻不好吗？”　　赵紫薇皱着眉头，想想也对，虽然这些对男人不重要。“有身份证我可以应付大部分情况了，我总担心需要时没证件！”　　“不会有人查验你的证件的，你外表很斯文，不象危险人物！”　　“很难说，现在的危险人物，外表可能是才俊，可能是万人迷，外表越来越不可靠了！”赵紫薇笑道，“如果有人知道你身边的漂亮女孩是男人，一定把她的裙子扒掉，然后喀嚓喀嚓！”　　“想不到有人想法跟我一样，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陈怡慧格格笑。“如果哪个瞎了眼，想对你劫财又劫色，肯定要倒霉的。那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劫谁的财和色呢！”　　赵紫薇又气又好笑，三年没见，这女孩说起成人笑话面不改色。吃完饭，陈怡慧带她来到一家酒吧，在门口解释：“这是一家同志酒吧，怡倩经常来。我不敢进去，今天有你保护就不同！”　　“怡慧，如果有特殊情况怎么办？譬如有人搭讪，或者某个性感女郎贴着我身体？那我就抱着你，必要时吻一下，好不好！”　　“那我们不是跟酒吧里的人一样了？”陈怡慧不高兴了，“不行，那样会让人误解的！在家里，你想怎么吻都行！”　　“说到底，你还是把我当作男人啊！”　　“那当然，不管你穿裤子还是裙子，本质都是男人！如果有女孩来挑逗你，别理她，你也不许挑逗人家，看人家的脸不许超过一秒钟！”　　天，三年前那个霸道的女朋友又回来了。“为什么？我们不是拉拉吗，那就应该是来找女孩玩的啊！”　　“不行就是不行！”陈怡慧狠狠地瞪她，“总而言之，别把你裙子里面的欲望释放出来！那是赵子强的，不是赵紫薇的！”　　“那我的欲望怎么解决？”　　“我帮你解决！”　　赵紫薇怔住。陈怡慧不理会她的反应，拉着她走进酒吧。第019章、酒吧　　酒吧里没有她们想象的场面，很安静，甚至有点像咖啡屋。灯光不算很暗，一些青年男女在低声交谈、说笑，这情景更像是知己良朋来休闲小憇。这情景令她们意外，甚至怀疑来错了地方。　　“怡慧，你真的确定是这里吗？”　　“是啊，三个月前是的，难道换过老板了？你问我做什么，我和你一样，也是第一次进来！”　　酒吧还不到活跃的时间，反而是她们的牵手出现，给在场的人带来了遐想。对青春美丽的女孩，人们都会关注,这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这样的酒吧，有点特别的背景。　　“那两个女孩真漂亮啊，不会是拉拉吧？”“应该不是吧，你看她们，并没有亲密的动作，而且穿的都很女人，不象是有分工的伴侣！”“很难说，听说现在兴这个的都是素质很高的职业人士，这种气质美女参加也不奇怪。如果她们是，那男人就失望了！”　　听到议论，两人明白已经成为人们的焦点，立即将手松开。赵紫薇有点担心，按陈怡慧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可能要出事。　　“怡慧，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成为人家的目标了？”　　“别理她们，他们在猜我和你是不是同志，特别是我左边那几个男女，我听到他们在打赌了，呵呵！”　　她们坐下来，猜想陈怡倩在这里玩过什么花样。她们的身体靠在一起，忘记了原来的目的，只记得自己身边的人是喜欢的。陈怡慧的手指划着她的手臂，赵紫薇则抚摸她的大腿。两个人都有点兴奋，甚至想做点更刺激的事，可还是放弃了。　　“怡慧，我觉得这里很舒服啊，如果你不说这是同志吧，我以说不定会常来呢！”　　“那你不要约我来这里，要是被熟人看到了，不要说用洗洁精，就是用漂白_粉也洗不掉了！”　　听到她这么说，赵紫薇冒出一个坏念头，轻轻地吻了她的面颊。陈怡慧急了。“子强，不许在这里吻我，要吻回家再吻！”　　“酒吧又怎么样？我才不在乎呢！”赵紫薇嘴角冒出邪气。“怡慧，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吻你么？”　　过了一会，陈怡慧再次被偷吻。她恼怒了：“你……，哼，你以为就你敢啊，难道我就不敢？”然后狠狠地回了一吻。　　邻桌传来低低的惊呼声：“原来这两个女孩是同志啊！”“啊，她们那么漂亮，真可惜，男人没份了！”“啊，不会吧，刚才我还想上去搭话，她们可能是等不到男人了，才自己解决吧！”　　陈怡慧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闯了祸，慌乱地跑出了酒吧。赵紫薇立即结帐跟出来，其实酒吧里的灯光昏暗，要看清另一个人的脸也不容易，可是，她们都害怕了。　　看到在门边大口喘气的惊慌女孩，赵紫薇觉得可笑。能让这个邪气缠身的女孩害怕，是一件乐事，第一次赵子强附身使坏，感觉不错，老是做淑女，实在太辛苦了。　　陈怡慧恼怒地瞪着她。“赵子强，你笑什么？”　　“怡慧，还不错吧，我们在这里继续接吻？”　　“吻你的大头鬼！”陈怡慧想哭。她气极败坏地向街口走去，她可以接受任何疯狂的行径，但没想过要给人同性恋的感觉。　　赵紫薇足下的高跟鞋生风，赶上她。“怡慧，这下好了，你和你妹一样了！你可以理解她为什么喜欢女人了，不用再怪她！”　　“放屁，你这混帐，害死我了！”陈怡慧朝她手臂甩了一掌。　　“害你，怎么会，我那么喜欢你，你应该高兴啊！”　　陈怡慧又气又急，忽然转身揪她裙子的吊带，用力就扯。“赵紫薇，赵子强，我今晚要让你这个假女人曝光，看你怎么出丑！”　　赵紫薇吓坏了，立即摁住她的手，如果这吊带断了，肯定完蛋。她的力气比陈怡慧大，很快将她的手掰开了，可也惊出一身冷汗，虽然早知道得罪女人不会有好结果，但今晚实在忍不住。　　陈怡慧见偷袭不成功，怨气无法消，手指朝她胸口点去。“我已经警告过你，别让赵子强的本性露出来，你却不听，今晚你害死我了！”她戳中软棉棉的咪咪，才想到是假乳，便换了位置再戳。　　赵紫薇胸口痛，急忙向后避开，但一个趔趄，高跟鞋居然歪到一边去了，几乎摔倒。她也火了，抓住陈怡慧的手。“怡慧，我本来就是赵子强，怎么可能永远隐藏不露？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赵子强从来不是一张白纸，这张纸上已经有很多内容了。”　　“有内容又怎么样？你比我大，应该控制自己，不该挑逗我！”　　赵紫薇心情难受，松开她手道：“怡慧，你知道吗，这裙子太压抑了，我需要一个渠道来释放！”　　“我知道，我们可以回家解决，你不应该在酒吧里吻我啊！”　　“那有什么，我们刚才我抚摸你，你也没意见啊。我变成赵紫薇之后，你就喜欢抚摸我的大腿，引诱我。”赵紫薇笑道，“我还想着，我们可以想在酒吧里现亲热一点，譬如……”　　“你……”陈怡慧真的气坏了，狠狠地跺脚。　　“你不是喜欢刺激吗？现在我们当街吻一下，让你表现一下好不好？”赵紫薇越说越来劲，上前搂她的腰。　　“赵子强，你…混…蛋！”陈怡慧用力将她推开，然后跑了。　　这一声大叫引来路人的注目，赵紫薇没去追，气她的目的达到了。赵紫薇慢慢地向前走，轻松地哼着歌，很快那步伐就变成轻快的舞步了。赵子强回归的感觉很好，有点坏，有点痞。如果这几个月一直被裙子管制住，不但要憋坏，大概心理也要改变了。　　陈怡慧气呼呼地转回来，瞪着她。“你老实告诉我，这三年里，赵子强是什么货色，他是不是一个混蛋？”　　赵紫薇眨着眼睛，微笑道：“我不知道算不算，按你现在的本性看，大概跟你是同一类货色了！”　　“什么，坏到这个程度？”陈怡慧吃惊了。她意识到话不对，便掩住嘴，但立即强词夺理，“快说，你干过什么男盗女娼的事？”　　赵紫薇更吃惊，她这三年变成什么样子。陈怡慧的蛮横让她也恼了，斥责道：“陈怡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坏！我们三年前就分手了，我的事不由你管。难道你想说自己纯洁，你敢说你没试过一脚踏两船，你敢说没试过一夜情啊，没试过办公室偷情吗？”　　陈怡慧真的愣了，她傻傻地摇头。“我没试过，我只是嘴巴厉害，有色心没色胆！”　　赵紫薇也愣了，但立即笑笑：“我也没试过，但我想试一试！”她努力装作玩笑的样子，可是没用。今晚真是昏了头，本来只是气这女孩，却将自己苦心经营的斯文形象毁掉了。　　陈怡慧惊讶地看着她，仿佛看着陌生人一般。“那你为什么在我面前都装成纯洁的样子？你为什么答应扮成女孩？”　　“因为你一开始就很野蛮，不让我有分辩的机会，我只好纯洁了；因为我喜欢穿裙子，所以就答应扮成女孩。”　　陈怡慧紧张了。“难道你不是为了我？”　　“有这样的因素，但不是主要的！”赵紫薇冷冷道，“至于挽救你妹妹，说实话吧，谁管她的死活，我在享受做女孩的快感而已。”　　陈怡慧整个人定住了，过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开始团团转，不时瞥一眼这个“陌生”的赵紫薇。她的心开始充斥恐惧，她以为三年过去，自己还能轻易地掌握这个前度男友，是件很自豪的事。但现在的情形，不但自己看错了人，还打错了算盘。　　“不行，我不能将怡倩交给你，你会害了她！”　　“你太迟了，当你把我变成女孩，这一切都不可能回头了！”赵紫薇眼睛冷漠，内里的赵子强本性发作，不再考虑别人的感受。　　“子强，你是说笑吧？告诉我，你只是开玩笑！”陈怡慧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你说呢？”　　然后，赵紫薇一个漂亮地转身，径自离开，裙裾飘飘，留下目瞪口呆的陈怡慧。第020章、好朋友　　“怡倩，你兜兜转转那么久，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兜兜转转，我只是想说，这段时间我很忙，没办法陪你了，当然，偶尔一两次还行！”　　“怡倩，你还不如直接说，‘燕梅，很抱歉，我不能做你的伴娘了，祝你幸福！’”　　“不，这话我永远都不想说，我们毕竟是七年的好朋友了！”　　在半个小时之中，陈怡倩一直在绞尽脑汁，寻找推托的理由，偏偏她的借口被黄燕梅看出了。从大学开始到现在的七年好友，她们无所不谈，亲密无间，直到昨天，陈怡倩还想有最后一个机会，为好朋友穿上伴娘服。可是，与高翔的见面打碎她的幻想，她不敢面对婚纱礼服的场面，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会比黄燕梅早一步走进结婚殿堂。　　黄燕梅盯着她，道：“怡倩，你一直很坚强，难道那个该死的失恋把你打垮了？”　　“不，我还是很坚强，我所有的同事都可以证明！”　　“怡倩，失恋可以伤心，可以难过，可是日子还要过，以后还要认识其他男人。你一直比我强，已经半年了，你应该走出那个阴影，而不是藏在心里，挂在脸上！”　　“燕梅，我没有这样！”陈怡倩忽然发现，自己并不坚强。“其实我在想，如果爱情不会受伤，是否就会一直甜蜜地走到底呢？在结婚前分手，或是婚后问题积压然后爆发，哪一样是我可以接受的？”　　“也许，你还是暂时别考虑男女之情吧，这样就不会受刺激了！”黄燕梅道。　　“好，我考虑下半辈子找一个女人！”　　“哈哈，怡倩，你真会开玩笑！”　　“也许不是玩笑呢！”　　黄燕梅哼了一声。“怡倩，虽然这段时间我们极少在一起，可是我明白你，了解你。即使你再失恋十次，你也不会转变性格去找女人！”　　“好吧，我努力试试！”陈怡倩眼睛转了一下，还是没将苓苓的事情说出来。或许，有些形象不必改变，有些即使面对好友也不用说出。“那我就暂时放下男女之情，你也不用拿结婚刺激我了！”　　“怡倩，我是让来沾沾喜气！”　　“你不是说，到三十岁才结婚吗？”　　“唉，话是这么说，二十五岁也不算早了！”黄燕梅说完狠狠地瞪着她，“都是你，说什么比赛谁先结婚，晚结婚的要送大礼。我没你有钱，只好抢先结婚了！嘻嘻，怡倩，谢谢你的洗衣机和叹尘器！”　　陈怡倩故意用力地叹了一声。“我挺心痛的，本来想封个两百元的红包就算了!”　　黄燕梅认真地说：“其实你送什么我都开心，只要你陪着我，永远都做我的好朋友!”　　“那当然!”陈怡倩握着她的手。　　七年时间，她们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虽然有过争吵分歧，却不曾动摇。只是陈怡倩接掌新海之后，她们住处离得远了，见面才少了一些。　　接下来，陈怡倩才慢慢地说明昨天与前度男友见面的事情，她必须有人来安慰。她明白，那个安慰的人不是苓苓，只能是黄燕梅。自己躲避做她的伴娘，但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　　黄燕梅叹了一声，握着她的手。“怡倩，想哭就哭吧，你不是在新海的员工面前，不必戴面具！”　　陈怡倩鼻子一酸。“昨晚已经哭过了，现在哭不出了！”　　“做陈家的女儿一定很困难，即使你想偷懒，环境也会逼着你坚强起来。怡慧就好了，把担子一扔，什么都留给你了。”黄燕梅仍然握着她的手。　　陈怡倩心里暖暖地，虽然偶尔还认为她不太明白自己，可现在不那么想了。“是啊，如果怡慧做陈氏接班人就好了，我就管一个小小的新海，那我真的知足常乐了！”　　“怡倩，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嗯！”陈怡倩想了想，还是摇头了。“有时我还真的想像，我接父亲的班后，我是如何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至少这两三年都不行，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将来接我父亲的班之后，我不是一个好管理者。因为我找不到一个好帮手，和我像一个团队一样，就如生活中找不到好男人一样！是的，你说得不错，好男人是有的，但不是我的。”　　黄燕梅愣愣地看着她。“怡倩，你活得太累了。你不必要求自己每次都考九十五分，偶尔也可以对自己说：六十五也不错！”　　“那不行，我做不到，那是自欺欺人！”陈怡倩决断地说，“是的，我活得累，但我姓陈，因为我流着陈家的血液！”　　黄燕梅不说话了，只是眨眼看着她。或许，她们都隐隐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开她们。不是她们不相信对方，但环境变了，两人不可能再像大学时期那样亲密无间。　　陈怡倩拍拍额头，道：“好了，我要去见一位客户了。”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你还要见客户？”　　“是的，我的生活就是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生活!”陈怡倩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今天，我准备做出一些牺牲，退一步是为了前进一百步！”　　黄燕梅问：“什么牺牲，准备大打折扣，还是免费做广告？”　　“不！”陈怡倩认真地说，“我允许他摸我的大腿！”　　黄燕梅一愣，立即大笑。“怡倩，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陈怡倩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黄燕梅有些奇怪，“大学时，有个家伙摸了你的大腿，结果被你砸破了头，进医院缝了七针。”　　陈怡倩也笑了，这事情她当然记得。“难道我不可以改变吗？”　　“你会变成那样唯利是图的人吗？”　　“有可能，陈家本来就是商人，商人以利益为重！”陈怡倩淡淡地说，“如果有一天，你不愿再跟我来往，那就说明我已经变成那样的人了，也就说明，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朋友了！”　　黄燕梅猛地打个冷战。“怡倩，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出现，那实在太可怕了！”　　陈怡倩平静地回应：“我也这么希望！”　　当汽车飞驰在宽敞的街道时，陈怡倩忽然有种寒冷的感觉。是啊，自己会不会变成那样的人呢，是接父亲的班，还是步父亲的后尘呢？在陈怡倩的眼里，陈氏集团掌门人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除非有父亲那样的威严，有那样的能力和魄力。即使在姐姐陈怡慧放弃后，她被父亲指定为接班人，她仍然极少去想像自己将来会成为集团总裁的样子，因为太遥远了。　　走出停车场的一刻，陈怡倩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身影，是啊，昨天那个陌生女人挺不错的，跟她做朋友一定不错吧，至少比苓苓强。奇怪，我不过是在餐厅见过她一面，不过是在街上聊了几分钟，我居然认定做朋友。虽然那个女人穿的是时尚的吊带花裙，可陈怡倩却觉得，那女人应该是个行政管理人员，跟自己是同一类人。那女人的气质好特别啊，是平常女人没有的，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呢，陈怡倩却想不出。　　唉，算了，高翔带来的后遗症真多，真是害人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