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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逍遥剑》26-30

fu44.com2014-06-25 23:05:57绝品邪少

                  (二十六)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程逸枫的武功再好,始终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小   子。两个和自己有亲的女子,在这般高手环伺、千钧一发之下,他清楚的知道,   不可能同时兼顾得到。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在程逸枫眼前的,是将要堕入敌人魔爪的张   绿及孙锦红。他要如何取舍?     对张绿的信誓旦旦、海誓山盟,他言犹在耳;张绿的一颦一笑、玲珑曲线,   就像走马灯般在他的眼前闪过。     他不能再犹豫了!时间不会永远停下来。再不下决定,就会连仅余的机会也   失去。突然,程逸枫的灵台一片清明。他鼓动全身真气,清风剑猛然出鞘,双目   灵光一闪,一记“清风随来”,以其平衡清风剑气迫退了正扑向张绿的冯伟松。     “绿妹!搂着我!”程逸枫以右手运剑,划破长空,一道清风剑光分隔了冯   伟松与众神拳门弟子的追击,左手紧紧的抱着张绿的纤腰。猛地向前一跃,二人   就如一枝箭般飞向小艇处。张绿在腾飞之际,霎眼望到孙锦红已被冷峻等人团团   围着,更被一脚踢在甲板上,束手就擒。     就在半空之中,忽听到巨物破空之声高速而至。二人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巨   大的船锚挟着崩天裂地的力度飞向自已!这个以铁制的船锚,至少也有数百斤之   重,若以寻常力士而言,没有三五之数也休想将之拿起,更何况是向空中投掷?     这当然也是冯万钧的把戏。他见若以此下去,程氏兄妹便可成功逃走。     没有了这对兄妹,他向谁索取“玉白虎”?当下他运起数十年外家功力,运   之于臂,随手拿起身旁的船锚,连着铁链一古脑儿的掷向正在空中的程逸枫及张   绿,怎也不可让他们安然离去。     船锚由冯万钧掷出到击中二人,只是一瞬间的事。原本以程逸枫的身法,要   避过这来势汹汹的船锚,非无可能。但偏偏他身在空中,正是前劲将尽、后劲未   生的尴尬时候,加上怀内多了张绿一人,负荷大增,眼看二人就要被力挟千钧的   船锚击落!     在这刹那,程逸枫脑中闪过被船锚击中的后果。如此一个货真价实的巨铁,   以这匪夷所思的高速轰过来,自己可否承受得了?不管答案如何,但可以肯定的   是,若怀内双目紧闭的张绿被击中,一定承受不了,必会香消玉殒,一命呜乎!     稍一犹豫,船锚的劲风已抵二人三尺之内,照船锚的角度,程逸枫固然不能   幸免,而张绿亦势必会被波及。程逸枫一咬牙,来不及运劲,全身覆盖着张绿,   以背部硬接船锚!     “碰!”的一声,张绿苍白的俏脸上一片湿润殷红,胸前的衣衫泄成点点赤   色,程逸枫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     就在这阳光灿烂的天空下,无情的船锚粉碎了青年的意识。程逸枫没有发出   任何声音,被撞得直飞向小艇之处。     张绿重重地摔倒在大船的边缘,她看着自己脸上、衣上程逸枫为她而流的鲜   血,天地顿时失去了色彩,再管不了四周正如狼似虎般扑上来拿她的人,哀伤的   叫道:“逸枫!”     落在小艇上的程逸枫,已然失去了知觉,口中兀自不断吐血,凝香只觉天旋   地转,一把抱起他,泪流满面的说:“逸枫呀!你醒醒呀!你怎可以就此抛下我   和绿妹!”        ***    ***    ***    ***     黄河波涛汹涌,这时小艇已飘离大船约有十丈之遥。只见大船之上,张绿和   孙锦红已被众神拳门弟子推倒在甲板之上。大船上的众人眼见小艇愈飘愈远,偏   偏船上的风帆已经付诸一炬,不能追赶,而箭矢和可以及远的一类暗器,在仓皇   之下也没带在身上,对着小艇上的程映霞、凝香等人,一筹莫展。     但小艇上的众人又岂会好过?不论程逸枫的生死,眼看自己的亲人、爱人及   同伴陷落敌手,回头一拚吗?又觉得和去送死没两样。正心乱如麻,进退失据之   际,冯万钧重施故技,抓起跌在船沿的铁锚,向小艇的方向一举掷来。     众人来不及惊讶及回避,船锚已经不偏不倚的打在小艇的中心处。虽然船锚   来袭时已是强弩之末,但就只以船锚本身的重量,足以令小艇吃不消。众人惊呼   之下,小艇从中断开两节,只见黄河巨浪翻涌,转眼已将一切吞噬,没留下半点   痕迹。     大船上的冯万钧冷哼一声,露出一个惨胜的苦笑,转头而去,韩川峰和冯伟   松也跟着去了。张绿和孙锦红二女一言不发的垂首向地,只是流泪。徐成仁笑眯   眯的走近二女,忽然目露凶光,一脚狠狠的踢在孙锦红小腹,说:“孙大小姐,   你刚才不是说要了我的小命吗?还不动手?”     在剧痛之中,孙锦红的秀发被扯了起来,徐成仁将脸靠近她脸儿,呼吸可闻   之处,淫笑道:“不要那么快将眼泪哭干,哭干了,待会儿受刑的时候怎么办?   催乳粉你试过了,想不想再试试别的?婉清姐的奇门春药多不胜数,我徐成仁保   证,你定会刺激得连爹娘姓什么也忘掉了!”     孙锦红喘气连连,猛地吐出一口香痰,中正徐成仁眼帘,说:“你有种的干   脆杀了我!”徐成仁不怒反笑,一边抹去香痰,一边说:“你想死吗?我就偏不   让你死!”说着一手抓着她的左乳,使力一掐,孙锦红呼天抢地的叫了一声,就   此昏倒。     徐成仁唤来两个弟子,说:“将这个孙家小姐关到船舱内!待我好好地整治   她!还有这个程逸枫的小妾也一并关着。”接着走到张绿之前,上下的打量她一   片,对她冷笑说:“这么年轻的美人儿,真教人怜爱,可惜你最终也难逃受辱的   了!你要怨的,只好怨自己嫁错郎,跟了程逸枫那小子。”张绿在程逸枫为救她   而重伤的一刻起,早已心如死灰,天地再无颜色,脸上再无表情反应。只见二女   有如犯人般被拖进船舱。     徐成仁对周围的神拳门弟子说:“咱们自家兄弟,有福同享。让我享用完这   两个女子后,大家都可以来玩玩她们,听者有份,绝不食言!”     一众弟子们登时爆出一片喝采与淫笑声……        ***    ***    ***    ***     夕阳斜照,惊涛拍岸,太阳渐渐隐没在地平线的尽头。一个俏丽的女子身躯   俯卧在一片金黄色的软沙之上。     一声咳杖,女子悠悠转醒。她勉力睁开眼,用手抹去了脸上的细沙,吃力的   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对她来说,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身处的地方,是一个河边的小沙   滩,风景之灵秀,美得就像仙境一样。在不远之处,是一座幽深的大山,长满了   高大的乔木。除了那女子一人之外,附近再没有别的人,只有河水的拍岸声与风   吹过树梢的声音,互相辉映。     女子走在小沙滩上,举目四顾,似在寻找什么。忽然,她像看见什么似的,   向一块大石急奔过去。     女子的体力已经耗尽了,走路时显然是力不从心。堪堪走到大石之旁,她痛   哭一声:“逸枫!”     插在大石之旁的,就是清风剑,与程逸枫形影不离的清风剑。但宝剑虽在,   人却渺然。     女子一咬牙,拾起清风剑,心中大叫道:“逸枫你在那里?”     她的心中思潮起伏,原本已经受到抑制的“九度春风露”的药力又再复发,   双腿不由得发软,扶着大石缓缓坐下。     她正是凝香。     小艇翻沉,众人堕河分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凝香惊觉自己飘流到这个   不知名的地方上,除了自己与清风剑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影踪。     就在她眼皮开始沉重,意识开始模糊时,她见到在近着森林的不远处,一团   团火光在缓缓移动,向着她走来。两个婢子打扮的少女拿着灯笼,伴着一个衣饰   华美的女子。那女子年约廿二、三,一双水灵灵的眼精、娟好的脸蛋、胜雪的肌   肤,衬着一身修长均称的诱人身段,美得无可挑剔。     凝香的意识愈来愈模糊,昏沉间看见在两婢之后,还有两个婢女,正一左一   右的扶着一个已经昏睡了的男子。     凝香心头乍惊乍喜,冲口而出一声:“逸枫!你还没死!”                  (二十七)     华衣女子上前问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了?”凝香重见程逸枫,太过欢喜   了,叠字连声的说:“没事没事!谢谢你们救了他!”     华衣女子以衣角轻掩俏脸,抿嘴一笑道:“这算不上什么,姑娘和这位公子   可是相识?”凝香微一迟疑,道:“是……我和他是好朋友……”     华衣女子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道:“姑娘你这可不是自欺欺人么?一   看你那紧张关切的容颜,就知你和这位公子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凝香愕了一愕,尴尬的说:“嗯……不知姑娘你在何处发现他的呢?”     华衣女子笑道:“哎呀!我们不要姑娘来、姑娘去的称呼对方啦!我叫祝绮   清,住在这里附近,刚才和婢女们在小沙滩上嬉水弄沙的时候,看到了这位公子   倒在大石的旁边,而且受了重伤。现在他吃了我家独门的‘灵神镇心丸’,该没   有生命危险的啦!不过呢,这位公子的内伤很重,似是受了很严重的撞击所致,   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能回复元气。我看我比你大上几岁,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叫   我一声祝姊吧!”     凝香感谢的福了一福,说道:“祝姊大恩,凝香永不敢忘。不瞒祝姊说,我   们刚才乘船时遇到仇家的伏击,几经辛苦才逃了出来。不过逸枫他却受了不轻的   伤……”     祝绮清娇笑了一声,自有一股媚在骨子里的味道,连凝香这美女也不得不承   认她很有吸引力,说:“凝香跟逸枫吗?不错的名字。凝香妹妹呀,姊姊看你脸   色绯红,呼吸急速,双腿虚浮无力,是不是中了什么毒素?而且……而且应该是   春药一类的。”     凝香讶道:“祝姊的眼光真利害!小妹的确是中了仇家的暗算。”     祝绮清说:“这样吧,反正你们男的受了内伤,女的中了毒素,不如先到我   的家休息一下,让我详细的替你们医治。我家世代都是行医制药的,在这一方面   小妹你不用担心。我俩一见如故,不要和我客气了!”     凝香感动的道:“那就麻烦祝姊了!”她衣衫尽湿,一身妙曼玲珑的身材在   夕阳的余晖中若隐若现。祝绮清双目略过一阵闪亮的神色,走向凝香道:“这里   一入黑,气温就会低了很多,凝香妹子快披上我的外衣,不要着凉了。”     凝香受宠若惊,道:“这是祝姊的外衣,怎可以……”祝绮清说:“不要再   推让了!走吧。”只见祝绮清和凝香二女走在前面,四个婢女扶着程逸枫,在祝   绮清的带路下,走进一片树林之中。     祝绮清看见凝香手中的清风剑,说:“妹子,这把剑是……”凝香说:“这   是逸枫惯用的配剑,叫清风剑。”前者道:“可以给我看看吗?”凝香一笑道:   “当然可以!”说着把清风剑交给祝绮清。     祝绮清拔剑出鞘,但觉一道剑光扑面而至,剑身凝光流转,令人神为之夺。   她妙目一凛,叹道:“好剑!”收剑回鞘,交还凝香。     凝香道:“祝姊,你懂剑法吗?”祝绮清道:“半点也不懂,我只是觉得妹   子你这把剑灵气迫人,绝非凡品吧了!”     凝香道:“是啊!逸枫十分珍视这把剑,且这是逸枫爹爹的遗物。”        ***    ***    ***    ***     谈谈说说间,众人来到一排茂密的树木之前,前无去路。凝香问道:“是不   是走错路了?”祝绮清嫣然一笑,道:“妹子你紧跟着我,不要走失了。”     她领前带路,走进了一道墙壁似的林木里。原本看似无路的一片树林,忽而   又出现一条幽深小径,颇有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     凝香走在后面,看着祝绮清左穿右插般的向密林深处走,每遇到穷途末路之   处,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一条路来。过得一盏茶时分,凝香已经认不出来   路了。在啧啧称奇之时,众人终于走出了密林仿似迷宫般的布置,来到一处比较   宽阔的山间小路,但两旁再非是树木,而是一个个座地的石灯了。     此刻身在深山,夕阳的余晖已经透不进来了。幸而石灯的光线足仍可照亮地   面。经过一段蜿蜒曲折的小路,众人到了一处石级之下,祝绮清道:“从这里再   上五百石级,就到寒舍了。凝香妹妹,你还可以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凝香有武功底子,区区石级又怎会难倒她?道:“不需要了,这就上去吧。   但是……祝姊呀,为何府上的位置那么隐密?若在树林外面,真想不到这里面竟   然有人居住呀!”     祝绮清道:“我和家人平日都喜欢清静,不喜有人登门造访,所以在外头布   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不让别人那么容易的进来。”     凝香恍然道:“我们会否打扰了府上的清静?”祝绮清笑道:“怎么会呢!   来,我们上去哩!”     众人拾级而上,渐渐一度雅致的外门映入凝香的眼里。门上挂着一个牌子。     漆黑的牌子上以绿色的颜料,写上“环翠雅榭”四字。     凝香艳羡的说:“祝姊的家很有气势呀!环翠雅榭……很有意思哩!这里四   面都是苍松翠柏这些乔木,幽静雅致,祝姊真懂得享受。”     祝绮清道:“凝香妹谬赞了!不过是家人喜欢这里的环境罢了。”        ***    ***    ***    ***     环翠雅榭座落山腰位置,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雅榭北向黄河,即是小沙滩   的方向,南面是一个毕直的悬崖深渊,平日云雾缭绕,难见崖底,东西两面都是   幽深的树林。在雅榭的东方,有一个浑然天成的温泉地带,该地有大小不一、天   然的水潭有三十余个,隐藏在一片片林木里。泉水处处,雾气氤氲,加上地势不   均,错落有致,一缕清泉飞散而下,实是赏心悦目,令人迷醉。     环翠雅榭本身是一个圆形的建筑群,以一个大型的四合院作为主体建筑,是   为内进,供雅榭的主人及家眷居住,客房亦设置于此。内进之外是东南西北四个   花园,分别种了四季不同种类的花卉。时值冬、春交替的时候,梅花盛开,只有   冬之花园及春之花园生机处处,余下的夏、秋两个花园均没甚看头。至于厨房、   婢仆的房间等则分布在四个花园中。雅榭的外围设有以大理石建成的围墙,只有   北面一道外门以供出入。     众人过了外门,首先进入冬之花园。祝绮清安排道:“春兰、夏荷,你们安   排公子住在东厢房。秋菊、冬梅,你们准备好西厢房让凝香妹子休息一下。”     凝香到此方知四婢的名字,道:“祝姊,不需别人来侍候我们了,不若现在   就为逸枫他治疗吧!”祝绮清道:“妹子不可如此心急。你逸枫他是受了不轻的   内伤,加上受了海水的寒气,吃了我的‘灵神镇心丸’,必先要好好让他睡上一   觉,看看反应如何再用药,不可操之过急,知道了吗?你这叫关心则乱。”     凝香对医药实在是一窍不通,道:“不好意思,那就先让他睡上一觉吧!”     祝绮清挥退四婢,对凝香道:“妹子辛苦了,又泡了在海那么久,一定很累   了。这里附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温泉,叫‘雪玉泉’,泉水对消除疲劳、治内伤   外伤都很有效,妹子有兴趣一试吗?”     凝香微一犹豫,随即道:“好呀!”                  (二十八)     波平如镜的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倒映在水上的半边月儿变成一片模糊,但   随即回复平静。     “雪玉泉”位于环翠雅榭东面温泉地带的中央,四周群木缭绕,灵秀幽深,   是众多水泉中最大,亦是最舒适的一个。     此泉之所以得名“雪玉泉”,是因为水泉周围的岩石呈雪白色,润泽如玉,   触手生温,实在是难得一见的良石,故名雪玉泉。     这么一个大自然的宝地,现在是环翠雅榭的私人地方,除了雅榭之人外,任   何人不得擅进。在雪玉泉的四周,因其山势布局而设有十余个座地石灯,长年明   亮,方便人们在夜间来此享受温泉。     “唉!”     泉水涓涓,雾气氤氲中,一声娇叹从泉水中传出,似悲似怨,如泣如诉。     此刻身在泉中的,是柔肠百结,思潮起伏的凝香。     她解开两个髻环,让柔亮的秀发自然的垂在双肩上。原本的一身黄色衣服,   正连同亵衣、发簪等物整齐的放在一块伸手可及的白石之上。     泡在热得恰到好处的泉水里,凝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泉水的蒸气令到凝香   的俏脸微红,看起来更是娇艳欲滴,似要滴出水来。     倘大的一个雪玉泉,只有凝香孤独的身影,及胸的泉水恰如其分地掩盖着凝   香美好的身材。她一动也不动的泡在泉中,泉水就如无波古井,倒映着天上的月   儿。     “滴……”又有一滴水珠落在泉面上,惊扰了水中之月,也同时牵引着凝香   的思路。     她回想着过去的时光,和程逸枫相识、邂逅、发生关系,只是短短不足一个   月的光景,感觉上却是过了数十年那么长。那是甜蜜的,难忘的,令人心醉的,   却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她背负着铁剑帮上下五十余口的血海深仇,为了复仇,她长期活在对人欢笑   背人垂泪的境况中。所谓的少女情怀,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想,复仇   路上的负累。     活了十九个年头,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几乎是完全没有,直至她遇到程逸枫。     程逸枫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一切,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一切,从情感的寄托到   生存意义。     现在程逸枫受了重伤……他会没事吧?     她的思路一转,到了张绿这个原本和她毫无关系的人,因程逸枫的缘故,二   女成了一对姊妹。     一想到张绿,她的心头登时一紧。这个妹妹就在她的眼前被人抓起来了!     而她却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帮不上半点忙。     她心知肚明,张绿一旦落入了神拳门众人之手,势必受尽凌辱,甚至乎是受   虐致死!     但是,这却完全不是她的错。在那个九死一生的关键时刻,她又可以做点什   么呢?她始终只是一介女子。     下雪了,雪花飘飞在寂寞的夜空中,这是冬季最后的一场雪。     雪花就像是来自上天的祝福,落在凝香的秀发上、脸庞上、肩上。她伸出右   手,让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雪花遇到她的体温及上升的蒸气,立即化作雪玉泉   的一部分。     她望着手臂上的一个疤痕,那是一个箭伤的疤痕,尽管已经痊愈了,但还是   清晰可见。     就是任婉清那一支淬有“紫薇劫”的毒箭,造就了她和程逸枫无论在肉体上   及心灵上最亲密的接触。若没有这一箭,她和程逸枫可能只还是朋友,甚至已经   各散东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么说来,任婉清是她凝香的恩人?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一笑。        ***    ***    ***    ***     就在这时,一个妙丽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之后,凝香收起远驰的思绪,问道:   “是谁?”     雾气后的身影渐渐清晰,来者以一条白毛巾包裹着身体,仅可遮掩着呼之欲   出的酥胸及蒙胧隐约的私处,双手托着一个小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小酒瓶及两   个酒杯,说:“凝香妹子,这个雪玉泉舒服吗?一个人洗澡会不会闷了一点呢?   让祝姊来和你一块儿洗,顺便喝两杯吧!”     祝绮清轻轻的把盘子放在水面上,由于泉水平静,盘子就这样浮在雪玉泉的   水面。祝绮清面向凝香,大有深意的向她微微一笑,脱下了蔽体的白毛巾。     凝香的视线和祝绮清的娇躯一经接触,就再移不开了。只见祝绮清的双峰插   云,鲜嫩欲滴,圆润饱满;一柳纤腰不盈一握,伴着那芳草菲菲、隐约神秘的私   人禁地,高山流水,在雪玉泉奇异的水气笼罩之下,尽管如凝香这般自甘淡泊的   美女,也看得既羡且妒,如痴如醉。她一向对自己的身体颇有自信,但如今在这   玉帛相见的当儿,比较之下,恐怕自己也要逊祝绮清一筹。     “凝香妹子,为何怔怔的看着我?”祝绮清笑道。     “喔……对……对不起……”凝香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被人抓个正着般,   嗫嗫嚅嚅的说。     祝绮清浸入泉水里,靠近凝香,注满了一杯酒,在她耳边吹气如兰的说道:   “姊姊先饮为敬。”说着提起酒杯,朱唇一颤,满杯烈酒一干而尽。     凝香接过祝绮清递过来的一杯酒,也是干杯,酒中带着浓烈的花香。后者说   道:“这是我家自酿的酒,叫翠竹液,是采用由山顶的天泉泉水,加上八种不同   季节的水果及鲜花,在竹筒内发酵而成,需时三年。不要看这种酒香香甜甜的,   其实极之烈性,凝香妹子若不是喝惯酒的话,五杯之内必醉。”     凝香从不好酒,这时喝下了的酒气已经令她带有两分醉意,说:“祝姊呀!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呀,请恕小妹唐突,府上除了祝姊之外,还有什么人呢?”     祝绮清双目里闪过一阵忧伤,玉葱般的手指缓缓拿起酒杯,再喝下一口翠竹   液,幽幽的道:“就只有一个不成才的弟弟。我们的双亲在五年前先后去逝了,   幸好留下了一间屋子及一笔算是不少遗产,足够我姊弟俩好好生活。但是……弟   弟不知是否自小给爹娘宠坏了,变得很不听话,最要命的是他……他……唉……   这种丑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凝香隐隐觉得其中必有难以启齿的事,话题一转道:“唔……祝姊说府上是   做医药生意的吗?”     祝绮清在回答之前,再要凝香喝下一杯酒,说:“是的。祖上传下了一套家   传之宝,叫‘医药双绝’,我们世代在这里研制各种新药,可说是制药为主,行   医为副,鲜有主动出去跑江湖行医的。除了行医及制药,由于这附近山清水秀,   水质极佳,所以我家还有做养蚕造丝这微薄生意。”     二女谈谈笑笑,在这水气盈盈的小天地里闲话家常。凝香虽然不胜酒力,但   在祝绮清的落力劝酒下,亦已喝下了四、五杯了。“五杯必醉”确有其事,这时   凝香已经在醉酒的边缘了。     凝香双颊发红,想到自己在万毒教与人虚与委蛇,及后浪泊江湖的日子,再   想想环翠雅榭这个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有感而发的道:“唉……如果我可   以长留这里,不用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那就好了……”     祝绮清双目涌现一阵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欲望加上怜爱的复杂眼光,忽然   搂着凝香的娇躯,四乳相触,玉手轻轻的拨弄着凝香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轻道:   “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妹子你愿意留下来的话,祝姊一定好好疼你……”     凝香正在思索祝绮清话中的意思时,祝绮清忽然拿起酒杯,含着一口酒,凝   香只觉自己的嘴唇被她封着,一股翠竹液随着她的丁香小舌侵入自己的口里。     凝香大吃一惊,猛然从酒醉的边缘中回复过来,向后避开了祝绮清的身子,   说道:“祝……祝姊,你醉了!”     祝绮清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又游近凝香身边,一手抚摸着凝香的粉背,说   道:“妹子,好好考虑我的说话吧!”     凝香尴尬非常,如在梦中,只好说:“祝姊你不要说笑了……我……我洗完   了。”说着从雪玉泉中爬了起来,连忙穿衣,交代了两句后便离开了温泉地带,   向雅榭方向跑了。     祝绮清望着凝香渐渐远去的身影,那种贪婪的目光自然流露,口中轻轻的沉   吟:“凝香……”     良久,祝绮清回神过来,换上一种近乎无情的脸色,喝道:“躲在树后看得   清楚吗?给我滚出来!”     只见一道黑影不知从那两棵大树之间跳了出来,旋风般落在赤裸的祝绮清身   旁,笑道:“不要动气嘛,我的好姊姊,人家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新带回来的女子   长得怎么样吧了。”     祝绮清露出一个不曾在凝香面前展示过的淫笑,道:“这小妮子还真不错,   引得我食指大动。三天!三天之内,我要她成了我的战绩之一。”黑影阴阳怪气   的邪笑一下,说:“姊姊你可不要忘了我的份儿……”     祝绮清平静的说道:“知道了。有哪一回少了你的好处?”只见她披回白毛   巾,和那黑影双双隐没在树林的深处。                  (二十九)     庭院深深,窗外一片静谧,飘雪为四周的景物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环翠雅榭西厢客房之中,凝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她挥之不去的,是祝绮清在雪玉泉里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她的嘴唇上,似是还残留着祝绮清深情一吻下的微温。     在凝香的思海中,祝绮清一闪即逝的炽烈眼神再一次浮现。她看来已经二十   有余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的呢?当中是不是有什么   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唉……凝香,不要胡思乱想了!人家祝姊只不过是喝醉吧了,你这样猜想   祝姊,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她自我安慰的说。     她默默将体内的真气游遍全身,只觉浑身通泰舒畅,没半点情欲绮念。     “九度春风露”的药性看似被祝绮清所赠与自己的“康宁正气丹”化解了。     祝绮清送给凝香六颗“康宁正气丹”,要她分三天服用,早晚各一颗,每次   服下之后,都要和自己的内息调和吸收,那么三天之后,“九度春风露”的药力   将会完全消失。     凝香只是服下了一颗“康宁正气丹”,情况已有大大的好转,可见祝绮清用   药的高明。     凝香感受着由丹药而来的暖意,眼皮开始沉重,慢慢掉进了深沉的梦乡。        ***    ***    ***    ***     冬天的阳光,分外温暖。     凝香经过一晚休息后,次日一早起来,也不知是被晨光弄醒,还是被院内吱   吱的鸟叫声吵醒。     凝香抖擞精神,披上外衣,打开房门,只见春兰和秋菊二女正在院子中清扫   着地上的积雪。二女一见凝香,笑语盈盈的上前说:“凝香姑娘,早啊!那么早   就起来吗?不多睡一会儿?小姐她还没有起来呀!”     凝香报而一笑,如冬阳般温暖,道:“两位姊姊可真勤劳呀,我是习惯早起   的,睡多了反而不习惯。嗯……你们忙自己的吧,不需要理会我了。”     春兰诚惶诚恐的说:“凝香姑娘,请不要这样叫我们吧,我们不过是下人吧   了。要是给小姐她知道了,我们又要挨骂了,请姑娘叫我们的名字好哩!”     凝香微一愕然,暗想祝绮清应该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常以主人身份自居的人   吧!道:“那好吧,春兰,程公子他醒过来了吗?”     二女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不过听小姐昨晚说,程公子他稳定多了。”     凝香精神一振,说:“那就好了!说起来你家小姐的灵药真厉害呀,我只是   吃了一颗‘康宁正气丹’就好多了。”     二女脸上流露出一个奇怪的神色,那是一种带有几分幽怨、几分惊奇、几分   羡慕的复杂表情。秋菊讶道:“康宁正气丹?”     凝香问道:“是呀!有问题吗?”春兰抢着说:“不……哪有什么问题?只   是这种丹药炼制不易,很是珍贵罢了。”     凝香笑道:“所以说你家小姐真好的没话说……”二女表情有点不自然,忸   怩的说:“唔……凝香姑娘,我们要到冬之花园打扫,失陪一下了。”说着二女   在凝香盈盈的眼光中,渐渐远去。     不知怎地,二女离开时好像吁了一口长气似的?心理作用吧……     凝香回到房里,再服下一颗丹丸,运功融会了药效。在这人间桃园,胜境处   处的环翠雅榭里,时间的流逝绝不会令人觉得有丝毫的难过。        ***    ***    ***    ***     辰时将尽,祝绮清、凝香和春夏秋冬四婢齐集在东厢房之中,察看着程逸枫   的伤势。     这是祝绮清的吩咐,她预计程逸枫会在辰时左右清醒过来,于是叫众人齐集   这里。     “绿妹!”一声男子的叫声传入众人耳里。程逸枫蓦地惊醒,首先映入眼帘   的,是凝香那喜极而泣的清秀脸庞。     祝绮清不愧为“医药双绝”。     只见凝香情不自禁的拥入他怀里,哭笑难分的道:“你好狠心呀!要是你死   了,叫人家怎么办呀!”     祝绮清脸色一变,看着二人不发一言。     程逸枫呻吟了一声,扶起怀中的凝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呀?绿……绿   妹她……”     凝香一脸忧伤,将两日来的事和盘托出。程逸枫一言不发的听完,反而出奇   的平静,说:“无论将会遇到什么困难,我程逸枫在此立誓,一定要将绿妹救出   生天……咳咳……”     凝香搂着他,心疼的说:“救绿妹当然要紧,但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你   的内伤不轻呀!要救绿妹,逸枫,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呀!”转身向祝绮清说:   “祝姊,现在逸枫他醒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祝绮清迅速收起那妒嫉的目光,说:“我曾仔细察看程公子的内息,发觉他   的底子深厚,就算顺其自然的调养,一个月之内当可康复。再加上我的药方……   唔……我保证十日之内,程公子的身体必定更胜从前。”     程逸枫道:“祝姑娘,不恩不言谢,姑娘恩情,小弟铭记在心!”     祝绮清意味深长的横了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凝香身上,说:“小事一件,   两位不必客气,祝你们事事顺利。”     程逸枫再次沉睡,似在为茫不可知的未来养精蓄锐。休息,往往是为了要走   更长的路。        ***    ***    ***    ***     这时,祝绮清一拉凝香的衣角,二人来到屋外的院子里。     祝绮清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说:“嗯……凝香妹子……昨晚……在雪玉泉   中,姊姊是喝得太多了,冒犯了妹子,请妹子多多见谅。”     凝香嫣然一笑,道:“不要紧,祝姊。”祝绮清亲切的挽着凝香的手,道:   “那就好了,我最怕妹子误会了我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又说:“妹子有   服下我的‘康宁正气丹’吗?”     凝香说:“祝姊的丹药真是有效,小妹只服了两颗,感觉就像已经完全没事   了!”祝绮清道:“妹子切记要依时服下所有药丸,要不然可能清不尽毒素。”     凝香点头道:“是,小妹知道。”        ***    ***    ***    ***     无风无浪,五日光景有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程逸枫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   好转,而凝香亦治好了“九度春风露”的毒素。其间祝绮清和二人朝夕相处,产   生了一种难而形容的细腻感情。这五天的相处,是程逸枫和凝香相识以来,最安   宁舒畅的日子。     来到环翠雅榭已有五天,这日风雪初霁,冬阳洒遍地上,倍有一种慵懒暖和   的感觉。程逸枫和凝香二人漫步在冬之花园中,让梅花的芳香洗涤两人的身心。     程逸枫搂着凝香,四目交投,彼此的眼眸里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排遣的愁绪。     “担心绿妹的安危吗?”凝香首先开口道。     “就是……唉……除了绿妹,还有映霞的事……不知小妹子她安全吗?康靖   兄及那青儿姑娘也是生死未卜,叫人如何放心?”程逸枫叹道。     凝香轻轻的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温暖坚实的胸膛,说:“映霞及康公子武   功不弱,身手矫健,应该不会有事的。只是……青儿姑娘她一介弱女,黄河风高   浪急,可能……”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了。     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凝香,眼眺远方。这时可以给凝香安慰的就只有他,哪怕   只是一点点都好。     “哎呀!”在程逸枫怀中的凝香娇呼。程逸枫问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吗?”凝香道:“没关系,只是肚子忽然一痛,现在没事了。”     事实在两天前,她的肚子就开始有点失常了……        ***    ***    ***    ***     渔火闪闪,壮丽的黄河河面被夕阳泄得一片金黄;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里   炊烟四起,原来已到了晚饭时分了。     这里是黄河南岸的一个村落。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的居民   都是以网鱼及耕作为生的,平日难得有外来人到访,甚至连一间像样的客店也没   有。     但是数天前,这条与世无争的小村落忽然间多了三个来客。与其说是来客,   不如说是村里的人救了三个飘浮在河边的人回来。     被救起的三人,都是徘徊在濒死边沿。这一男二女,可说是在鬼门关转了一   圈硬被扯回来。其中男的右足骨折,幸而在村民的合力救治下,总算接回来了。     五天了,两个女的已经先后醒过来,唯独是那个男的一直梦呓连连,昏迷不   醒。     “不要……不要……你们放开她!走……快走呀!锦红!”男子惊呼一声,   终于从沉睡中蓦地醒来。     在湿润模糊的眼光中,男子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少女。     少女显然是喜翻了心儿,一张俏脸时哭时笑,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男子的身   躯。     再望远一点,另一个少女正站在床边,微笑的看着自己。     “谢天谢地!康公子,你终于醒过来了!”哭笑不得的少女激动的说。     三人正是程映霞、康靖及青儿。                   (三十)     康靖以其模糊的眼光环视了众人一片,却不见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孙锦红,急   道:“青儿姑娘……锦红……锦红呢?”他勉力撑起身子,忽觉右腿一痛,才知   道自己右足骨折,正是寸步难行之时。     青儿喜上眉梢的表情忽而一暗,支吾道:“孙姑娘……孙姑娘她……”     康靖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楚,双手摇着青儿娇小而颤抖的双肩,咬牙道:“她   到底怎么样了?”     青儿闭上眼睛,轻咬下唇,默不作声。程映霞不忍的道:“康大哥,到了这   个时候,我们也不瞒你了!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当日锦红表姊她来不及逃上小   艇来,被神拳门的人活捉了。现在……”说到这里,就不知如何继续了。     青儿不待康靖细想,便握着他因不知所措而震动的双拳,诚恳的说:“康公   子,孙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激动,自己身子要紧呀!”     康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到神掌门的人要以孙锦红作为要胁江东孙家的筹   码,她的生命自是无碍。但是这么一个如诗如画的清秀少女,落在一群毫无怜香   惜玉之心的男人手中,结果如何他却是心知肚明。他眼有泪光的说:“她只要不   是死了,我康靖一定会救她出来!”说着就要下床。     程映霞按着康靖的身子,不让他下床,语重心长的道:“康大哥,我知道锦   红表姊的事对你造成很大的打击,但是要向神拳门那群奸贼讨回表姊,非是我们   几个现在可以做到的呀!如果你这样冲动,和去送死有什么分别呢?再说表姊身   在前往江东的船上,难道你拦船救人吗?”顿了一顿,柔声道:“不如这样吧,   我们先回到江东,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外公、你的师公,让他老人家去替我们作主   吧。”     康靖听罢程映霞之言,冷静下来,说:“你说得对,唉,我这是关心则乱,   乱了方寸。待我的腿可以走路之时,我们火速回江东!”     程映霞吁了一口长气,担心的说:“不知大哥和凝香姊姊她怎样了?大哥他   受了伤,绿妹又……唉……”     青儿见两人唉声叹气,忙说:“我们三个差点淹死,最终都没事,可见天无   绝人之路。程公子、凝香姑娘、孙姑娘和张姑娘都应该可以逢凶化吉的!”     青儿停了一停,既感激又深情的望着康靖,忽然“噗”的一声向他跪下,眼   圈微红的说:“康公子,若不是得你救了青儿三次,青儿恐怕早就死了!”     康靖大吃一惊,不好意思的说:“青儿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那都是无心插   柳、举手之劳的事吧了。”想了一下,接着道:“三次?”     康靖心中有数,小茶寮时算是一次,大船之上又是一次,但数来数去,只是   两次而已,何来第三次?     青儿仍是不肯起来,垂首道:“康公子忘了吗?当时小艇翻沉,青儿不懂游   泳,自己也以为死定了!河水很急,青儿被河水带动着,眼看要撞上一块很大的   尖石时,公子不顾自己的安全,一把将我拉起,救了青儿一命,但是自己却给大   尖石撞断了腿……”     康靖努力思索着五天前的光景,又是自己救了她吗?为什么想不起来的?     不管如何,这应该是实情。毕竟康靖长居江东,熟悉水性,又有武功底子,   若非为了救青儿,他断不会弄得骨折昏迷的下场。     一切释然,康靖道:“原来如此,起来起来!不要跪在地上。好了,青儿姑   娘,我和程姑娘要回去江东,很是危险,你还是……”     他想说的是要青儿回家去。但话说到嘴边,猛然想起她的爹娘已死,小茶寮   也恐怕被毁了。天地之大,再没有这个小姑娘的容身之地了。这么一个孤女,一   个不好又会给坏人捉了去……     青儿知道康靖的意思,“碰”的一声,叩头道:“青儿再没有家,没有亲人   了,当今世上,只有公子真心对我好!康公子,请你让青儿待在身边,作一个小   丫头吧!青儿什么家务也会做的,洗衣煮饭,清洁打扫……呀!青儿不会吃很多   米饭的,从前我每天只吃两碗白米饭……康公子,求求你吧!”说着再“碰碰”   数声,叩了三个响头。     康靖哭笑不得,面对这个死心眼得很的小姑娘,拒绝嘛,她会否自杀呢;答   应嘛,一个大男人收什么小丫头,这分明就是要了她的意思!     他看着青儿红肿的前额,道:“你再叩头的话,我要生气呢!”青儿闻言一   惊,抬头凝望康靖,就像一个犯人等待着公堂里的县官大人判案一般。     康靖佯咳一声,道:“我的小丫头呢……就不必了。不过呢青儿,反正你也   没地方去了,你就跟我们同回江东去,在孙家当个婢女什么的,你愿不愿意?”     青儿闻言,如获皇恩大赦般,千肯万肯,笑道:“只要能跟着公子,无论公   子要青儿作什么,青儿也愿意!”     康靖无奈一笑,看来青儿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现在是有理说不清的了!     在青儿心目中,其实一早已经认定了他,再也改不了。     程映霞捉弄似的笑道:“恭喜康大哥得此娇婢,后福不浅!”转向青儿道:   “你以后要听教听话,服从康大哥,知道吗?”青儿像理所当然般的应了一声,   众人一阵轻笑,但在笑声中,似乎又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    ***    ***    ***     房中没有灯光,只有一抹黯淡的月光从天窗透进来。     月光照到一个少女的脸上。少女衣不蔽体的侧卧在一张简陋的竹席上,一动   也不动,只睁开眼睛迎着月光。她的双眼浮肿,想哭,却哭不出来。     因为她的眼泪早已哭干了。     如果鲜血可以代替眼泪,这时她所流的,一定是充满悲伤、屈辱、愤恨的鲜   血。     她想过一死以谢天下,她不想再受辱了!但是她不甘心。     在未能亲手惩罚对她施暴的人前,她死不冥目!     五天了。这五天以来,她是怎样渡过的呢?     在绝望痛苦的叫喊中,她被缚在柱子上,宝贵的处子之身在众人虐笑与指点   中的被狠狠的夺去。处女血散落一地,形成世上最凄楚的图画。     然后呢?     “身体每寸任抚摸,半点朱唇万客尝”,就是这五天以来她的写照。     在模糊中,也不知有多少个如狼似虎的神拳门弟子不理她软弱无力的哭叫,   将一波又一波的兽欲发泄在她身上。     在这五日里,她被迫服下各种春药,使她过着比任何一个女子更无尊严的地   狱生活。     就算是妓女,也有选择恩客的权利;而她,却连妓女也不如。     天上的月儿摆脱了乌云的笼罩,露出了它的脸庞。     少女感受着来自天上的清晖,她对自己说:“不可以!我不可以就此死去!   在那些淫贼恶贯满盈之前,我绝不可以死!我要笑着看他们哭!”     想到这里,她拿起身旁一个硬如石头的包子,咬了下去。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她不是没有食物可吃,而是有点自暴自弃的不吃东   西。     她清楚的知道,若再不进食,只是死路一条。若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让亲   者痛、仇者快?     她想着对她真心一片的康靖,求生的意志再次燃起,一个石头般的包子混和   着清水,就这么吞了下去。     她就是孙锦红。   ***********************************     故事三线发展,是考功夫的时候了!希望小弟可以处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