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承雪笑道:“亏你哥哥想的出!这样也好,若是果真能成功,治住了这些没事乱嚼舌头根子的婊子,我就要她们真的连婊子也不如,咯咯!姐姐!说起来,妹妹我在扬州,也有个哥哥,名叫王辅,虽说不学无术,但人及聪明,七巧八艺,插科打诨的,极能应个景儿,姐姐不如寻个时机,帮妹妹在老头儿面前说说,也替他弄个一官半职吧!”
陈婕妤笑道:“妹妹上下两张嘴,颇得老头儿欢心,不自去说,反倒来求我,不是多此一举吗?”
梅婕妤笑道:“姐姐!有些事要旁人提起,效果才好,这样!你的哥哥陈术的前程,也包在妹妹身上,我们俩个互相帮忙,你看可好?”
陈婕妤想了想也对,自己进宫已有些年月,自小哥哥甚是疼她,如今身为婕妤,哥哥陈术还是在礼部,做着一名小吏,抄抄写写,想想实在有亏于他,平日里又不好向老头儿特意提起,梅承雪这法子倒是妙,免去了一些羞于启齿的麻烦。
忽然一想又不对,妖笑着对梅承道:“妹妹!你姓梅,你哥却姓王,兄妹两人两个姓,这事倒透着新鲜啊!”
那个王辅,生的身材匀称,极是俊美,琴棋书画,淫词艳曲,描眉画目,诸般闺房手艺,俱是拿手,只是不会做正经事,为人不文也不武,本为梅承雪在扬州的相好,平日里词来曲去,颇为相得,只是梅承雪的赎身身价太过吓人,王辅虽是心痒难挠,但上有老爹在堂,下有妻室掌家,却从哪里凑来那一大笔银子?
梅承雪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两人虽好的蜜里调油,但王辅一天不把她赎出青楼,她就一天不让他碰自己的身子,始终这么吊着他,以图人老色衰之时,有个归宿。
她除了没有羞耻心之处,也是饱读诗书的才女,六艺俱通,闻陈萱华问起,却不慌张,脸不红心不跳的笑道:“姐姐也是恁的多疑!汉时有个汉武帝,他的生母姓王,而他生母的哥哥却姓田,姐姐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汉时的武帝刘彻,生母王美人,和她的哥哥田汾,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晋朝女子丧夫,为求活路,再嫁他人为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梅承雪这么一说,陈萱华只道王辅和她,也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却不敢想像,梅承雪胆大妄为,竟然想把自己昔日的旧相好,弄进朝中来做官。
陈萱华笑道:“原来如此!妹妹幼年之时,生活定是凄苦,姐姐不该提起这些旧事,惹妹妹伤心的!”
梅承雪假意大度的笑道:“不妨事!老头儿面前,我们就先依你哥哥之计,修整那些在背后乱嚼我们姐妹舌头根子的婊子,再互相保举我们各自的哥哥!”
老皇帝一觉睡醒,已经是红烛高照,窗外夜色澜姗,细雨索索,伸手一摸,两个美人都不在身边,不由问道:“两位娘娘哪里去了?”
阶下跪着的侍女急道:“两位娘娘在兰亭说贴已的话,奴婢这就去请!”
老头儿对美人儿的心事,大是好奇,急道:“替朕更衣,不必惊挠她们,朕悄悄的前去!听两位娘娘说些什么!”
兰亭中,曹断一身黑色劲装,如夜枭般的钩住亭檐飞角,低低的道:“来了!就在拐角边的假山后面!”说罢一闪不见。
兰亭中,两名绝代佳人秉着一支红烛,披着软袭,手拉着手,轻轻的哭泣。
梅承雪道:“姐姐!不如我们死了吧!以免连累圣上!”
陈婕妤道:“妹妹此言,也是一个办法!只是姐姐舍不得丢下皇上一个人,若是我们姐妹去了,自是可以摆脱烦恼,但陛下岂不是伤心欲绝,姐姐想到陛下伤心的样子,就心如刀割!”
梅承雪道:“陛下待我们姐妹,恩宠有加,我也舍不得丢下陛下,但那些宫人如此说我们姐妹,妹妹实在是难以自处!不如妹妹自去!姐姐留下好好侍候陛下吧!”
陈婕妤一把拉住她的手哭道:“妹妹若去,陛下必然伤心,留下姐姐一人活在这个世上,又要安慰陛下不为妹妹伤心,又要独自面对那些嫉妒宫人的诽谤,叫姐姐怎生是好?罢了!不如也随妹妹一同去了干净!”
梅承雪哭道:“这兰亭之下,就是镜山湖,我们姐妹一同跃下,片刻之间,就没有了一切烦恼,只是可怜了陛下一人!”
陈婕妤站起身来,整了一整身上的毛裘披风,牵了梅承雪的小手,道:“既是这样,我们不如就趁着陛下熟睡之时,一下子了断吧!若是再见了陛下龙颜,姐姐就舍不得去了!”
梅承雪点头道:“姐姐说的是!”
当下两位绝代佳人,手牵着手的站起身来,转出兰亭,慢慢的走向亭外的断石边立定,再走一步,就是滚滚的镜山湖水,只消这么轻轻一纵身,从此就香消玉殒。
躲在暗处的老皇帝大急,手脚发起抖来,迈动不得步子,又不敢冒冒然的大喊大叫,怕反惊了两位美人,失足跌了下去,自己又不会功夫,更不可能合身扑上,来个英雄救美,小声急道:“哎呀呀!我的小美人儿啊!有什么事,你们两个木瓜对朕说就是了,这天底下,还有朕办不到的事么!”
正没奈何之时,身边忽然有人轻声道:“内厂冯先,见过陛下!”
老头儿一看,一个一身黑衣黑靴黑帽的太监,跪在地上施礼,急摇手低声道:“切莫大声,若是把两位娘娘惊得失足跌下去,朕杀光你全家!你个腌鸡,怎么会在此时此地出现,说--!”
冯先磕头道:“回禀皇上,内厂负责监视深宫内的嫔妃美人以及宫女内侍的一举一动,以免有不利于皇上的事发生,今夜掌灯时分,奴才发现两位娘娘,不带一名宫女,悄悄的跑出了披香殿,认为可疑,就跟了出来,不想圣上驾移来此,不敢不朝,因此现身磕拜!”
老皇帝急得直想骂娘,一脚踢在冯先的额头上,低声怒道:“这会儿还参见你个头,快去将两位娘娘拦下!”
冯先吃痛,却不敢出声,小声道:“只奴才一人,恐不能同时救下两位娘娘,陛下可要想好了,须舍得一位才好!”
老皇帝再也忍不住,上去又给了冯先两个耳光,恨道:“你爹跟你妈,朕要宰一个,你个奴才想好了,是留你爹还是留你妈!”
冯先装傻磕头,哀声道:“皇上若要杀人,就杀奴才吧!奴才爹娘只是乡下人,从未到过京城,奴才情愿千刀万剐,只求皇上开恩,放过奴才的爹娘!”
老皇帝搓手道:“蠢东西!朕是说这两位娘娘,俱是朕的心头肉,少了一个,朕都心痛!你须想个法子,将两位娘娘一同救下!”
冯先故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皇上圣明,是奴才愚蠢,奴才来时,发现以前西厂的曹公公,正在不远处,这两位娘娘,看来还是舍不得陛下,一时半儿还不忍心跳下去,陛下千万不要惊了她们,奴才去去就来!”
老皇帝道:“朕更舍不得她们,你快去叫了曹断,救了两位娘娘,朕大大有赏!”
冯先应了声,悄没声息的去了,曹断早在左近等候多时,两个武艺高强的太监悄没声息的绕至断石前,曹断小声道:“娘娘!我们两个就在你们的脚前,你们可以跳了!”
曹断、冯先的武艺,两个妖精放心的很,陈萱华闻言,停止了哭泣,两人背对着皇帝,听声音是在哭,嘴边却在笑,一齐妖妖柔柔的道:“陛下!我们来生再见吧!”
说罢手牵着手,一齐跳了下去,远处老皇帝在假山拐角边看的仔细,大叫一声:“千万不要!”一个倒栽,跌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曹断、冯先早接住两个美人,轻飘飘的落在镜山湖岸边的春草上,双足一点,复又抱着两个轻若无骨的佳人,回到兰亭边的断石上,再看老皇帝,真是昏了过去,人事不醒。
梅承雪急道:“曹断!快去把他救醒!”
曹断、冯先两个比她们还急呢!若是这会儿叫老头儿死了,这场勇救凤驾之功,可就没处表去了,两人急急的盘膝坐了下来,缓缓的渡入真气。
片刻之后,老头儿吐出一大口鲜血,缓过气来,睁开昏花的色眼,发现两位美人好好的还在身边,不由大喜,一手抓过两人的一只玉手道:“你们两个,吓死朕了!究竟有什么想不不开的事!竟然要到寻死的地步?”
两位佳人欲言又止,冯先道:“皇上!此处风大,还是带着两位娘娘,先行回宫再细细的问吧!”
曹断将老头儿背了,就往披香殿走,老头儿在曹断背上,还紧紧的抓住两个美人的小手不放,生怕失去了两个尤物。
披香殿内,老皇帝服过了一碗参汤,四肢回暖,哑声说道:“两位爱妃!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必须细细的向朕禀明!若有不实,朕是要处罚的!”
陈婕妤面色惨然的道:“前日里妾和梅娘娘,在宫内闲游,闻听宫人在私下议论我们两个和陛下的事,言语甚是不堪,我们姐妹情愿身死,以保陛下圣誉!”
老皇帝笑道:“宫人太监总是爱没事找事,你们两个大可不必理会!他们到底在私下里说了些什么!你们两个竟然傻的要自杀!”
陈妃不语,梅妃小声道:“妾说不出口!”
老皇帝笑道:“小亲亲说不出口,朕也有办法知道!那个什么姓冯的内厂奴才在哪里?给朕滚出来!”
第十二章 议扩内厂
冯先从殿角转出,跪下磕头道:“奴才冯先,参见陛下!”
老皇帝笑道:“两位爱妃说不出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混话?”
冯先犹豫道:“这个……!两位娘娘在场,奴才不方便说,再说那话太混,皇上还是不听为妙!”
老皇帝沉下脸来道:“两位爱妃且退,冯先!快快说与朕听,若有隐瞒,朕扒了你的皮!”
冯先磕头,当下将宫人太监说两位妃子吮鸡舔痔的言语,细细的说了,老皇帝大怒道:“怎么内厂总管高九和,既没有一纸奏报?也不去制止这些疯言,真是岂有此理!两位娘娘细心照顾朕的起居,怎么反倒有错吗?”
冯先道:“两位娘娘辛苦,奴才等自是清楚,只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虽也明知二位娘娘辛苦,却故意放出污言秽语来,明是羞辱二位娘娘,实是诽谤圣上,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高公公德高望重,他的话,奴才不便说,也不敢说!”
老皇帝怒道:“不说朕打死你!说--!”
冯先向上磕了一个响头,犹豫道:“高公公在内厂,私下和人说,两位娘娘狐媚祸国,要定计铲除两位娘娘,以净宫闱哩!可能不日劝奏的表章,就会递到圣上面前!”
老皇帝怒道:“大胆的奴才!朕念他年老,事事不与他计较,难道他真敢夺朕所爱么?两位美人端庄贤淑,什么狐媚祸国,放屁,去--!把张间唤来,问问他尚书房内最近可有内厂高九和的秦章!”
披香殿的舍人曹断飞跑而去,未几,果带着张间前来,张间手上拿着一卷内厂高九和的秦章!
老皇帝从张间手中接过秦章,只看了数行,就暴怒的惯在地上,道:“气死朕了!这个老不死的奴才,实在有负圣恩!”
张间爬伏在地上,奏道:“其实两位娘娘的侍候方法,在先朝并不稀罕,自曹后执掌宫闱之后,就废去了许多宫闱之中,极有趣之事,以前的宫中玉谍中,还可以查到,先朝曾设有一个名叫执美司的衙门,专事搜集朝野之中的各种房中秘技,用以调训妃嫔宫女侍奉人君,各种口、舌、手、乳技法,比起现如今的两位娘娘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负责将椒乳、牝户等颠妙的妃嫔宫女登记造册后,任人君御点享用!
内厂的作用,也不仅仅是现如今这般,只是监视东、西两厂和内宫妃嫔宫人的所作所为,执行一些内廷简单的刑责,而是分为三层,一层比一层私密,完全是为了天子而设制的。
第一当然监视东西两厂,防止两厂的大太监做一些与国法不合的事,这方面最重要的作用是调停两厂间的矛盾,审核两厂处理后,引起外廷争议和民间不满的案件,内厂重新调查事情的原委后,拟成案卷,呈至圣前,以供圣裁,但不是无聊的时时事事的都在监视两厂的一举一动,实际上东、西、内三厂都是直接效忠皇上,平时互相监督,谈不上谁管着谁,谁看着谁!
第二是负责秘密监视大内深宫和王公候伯的内府,除了侦察不利于朝廷的非法举动外,更重要的是将深宫和各王公大夫府中的靓丽佳人,绘成图影,造成玉册,呈于帝前,以便于皇上召幸。
第三是刑调,负责将冒犯龙颜的公卿妻女、犯了宫禁的妃嫔宫女,以及从民间搜集来的,身份低贱,不好登入内册的大批美女,用极精巧的法子,慢慢治服后,做成人形牲畜,如狗儿般的任君王姿意狎玩,更将资质好的极靓美女,教以武艺,训练成极厉害的密探杀手,让她们一女多用,既可做圣上的人肉玩具,让皇上肆意玩弄,又可以做贴身护卫,保护皇上、宠妃的安全,更可以派出宫去,散在王公大臣府中和民间三教九流之间,利用她们的色相武艺,完成东、西两厂不可能、不方便完成的各种任务。
内厂的这三层责任中,刑调的责任是最重要的,关系到皇家最切身的利害,若是内厂的职责不被曹后所废无几,皇上办事,回旋的余地就多的多了!
象惩办曹家,大可不必搞的如此兴师动众,又抓又审的,还要想办法罗列罪名定罪,只需暗暗出动内厂训练好的美女杀手,找一个借口混入曹家,就在曹猛的床第之间动手,大事可成!完了一把大火,满门尽灭,晋阳府报上来时,皇上只要下个旨意,令有司辑拿凶手就行了!
再有和大烈国议和的事,大可以令内厂,选武艺好、生的标致的美女密探杀手混入那五百名美女之中,去大烈国勾当,那我们大晋朝,再不必消耗许多钱粮,就可以把大烈国皇帝的生死捏在掌心了。
执美司若不被废,两位娘娘的事也不可能发生,所有宫女妃嫔,都在执美司经过专人调训,同样以口、舌、胸、沟等各种房中之技,精心侍候皇上,大家都一样,谣言怎么能起的来?若有人敢胡说八道,立即交由内厂,调驯成牝畜!”
老皇帝怒气冲冲的龙颜,听着听着,转而为笑,拍手道:“这许多事,怎么朕反而不知道,不要是你个奴才杜撰了,讨朕开心的吧!”
田进跪下道:“回皇上!张公公之言,确有其事,就在襄帝之时,内厂的职责还是如此,襄帝山陵崩后,明帝年幼,朝里朝外诸般事物,都由太皇太后把执,以迷惑帝王之由,撤去了执美司,并渐渐废去了内厂的许多秘职,内厂的职责,就是让皇上既开心、放心又省心,除了张公公的回禀的之外,内厂还有一项重要职责,就是令那些武艺高强的美女宠物,训虎练豹,骑马舞剑,赤身角斗,表演各种高难杂技,闲暇时,贡皇上、妃嫔们赏玩取乐!”
老皇帝直听的眉飞色舞,急道:“快请二位娘娘进来,一同和朕听听,若果是如此,内宫的日子,岂不是快活似神仙?”
陈萱华、梅承雪二个妖精根本就没走远,田进、张间、曹断、冯先的言行,都是两个妖精依陈术之计,许以好处,授意而为,闻听老皇帝叫她们,也不哭了,一前一后,手拉着手婷婷娉娉的走了进来。
曹断跪在地上笑道:“确是如此,所谓天上神仙府,地上帝王家,内宫之中,若不是这般快活,那人人都争着做皇帝做什么?只是这内厂的诸般事物,已经被废了多年,果要重新弄来却是困难!”
老皇帝把两个美人搂进怀中抱住,双手从两个美人的腋下穿过,复伸至前胸来,一手捏住一人的一个奶头,慢慢的捻了起来,梅承雪嬉笑着伸出玉手,在老皇帝的跨间,技巧的抚摸,陈萱华却送上香唇,任老头儿亲吻,底下跪着的四个太监,似是根本看不见。
梅承雪看了一眼极俊的曹断,笑道:“方才各位公公所奏,哀家也听得只言片语,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
田进道:“娘娘请讲!”
梅承雪道:“若说人形牲畜,小曹现在不是吗?他和以前内厂衙门的人形牲畜有什么不同吗?”
曹断苦笑道:“娘娘有所不知,奴才的的所谓宫畜,只是叫叫罢了,虽平日里也做些下贱之事,但并不是以往内厂的那种,太监、男子是不准做宫畜的,以往的所谓宫畜、牝兽只用美女,不用我们这些奴才的!我们这些奴才犯了错,所罚之事,说穿了只是些苦力罢了!”
梅承雪道:“噢--!”
田进笑道:“那些美女宫畜,又叫美女宠物或是牝兽,除了根据各人的特质,分授以各种技艺外,还从思想上,抛除她们一切羞耻之心,让她认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人,而一种具有人形的猪狗般的动物,并且只认皇上一个主人,皇上叫她们做什么都行,全是一心一心忠于皇上的贴心死士!”
陈萱华移开香唇,笑问道:“哀家也有一个疑问,既然有内厂调训美女了,那还要执美司做什么?这两个衙门是不是设重了?浪费陛下的银钱?”
宣帝笑道:“小美人儿!这条朕倒是听懂了,执美司是负责教你们这些妃嫔的房中之术,所执的美,身份地位都很是尊贵,说白了只是教你们如何揣摩朕意,讨朕欢心,精心侍候好朕罢了,有了执美司之后,朕的这些妃嫔美人,就不会全是木渣渣木美人了,全都会像你们两个般的知情识趣,让朕快活似神仙。内厂调训的美人,全是犯了错的美女,就不会拿她们当一个人看了,内厂将会用各种想像不到的手段把她们弄成人肉玩具,供朕开心,让朕寻求到一种全新的奇异剌激!你们四个奴才,朕说的对么?”
阶下四个奴才一齐磕头,齐呼:“万岁圣明,正是此意,除此之外,内厂的这项职责,还能体现陛下仁慈之心、好生之德!”
梅承雪笑道:“这倒新鲜,说说看,怎么体现陛下的仁慈之心、好生之德了!”
曹断再磕了一个响头道:“现如今的宫子妃嫔犯错,不是打入冷宫,如囚犯的囚禁,就是杖毙,手段手太残忍,内厂若是重新有了这项职能,把这些不知死活、冒犯陛下的妃嫔宫人,调训成牝畜,还是可以享受圣宠的,若是诚心悔悟,痛改前非,精心侍候好陛下,陛下龙恩浩荡,指不定会解除那人的牝畜身份,再次收为美人才人什么的,岂不是给了宫中众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体现了陛下的仁慈之心、好生之德!”
两个美人,三个太监一齐拍手称是,老皇帝笑的直咳,半晌方道:“朕从来就不是什么小气的君主,小曹说的极是,那些美人妃嫔,犯了错后,一下子弄死,也确是残忍,既如此,朕决新重开执美司,恢复内厂的全职,你们以为如何?”
两个妖精笑道:“那太好了!只要皇上高兴,我们姐妹就开心!”
田进犹豫道:“回禀陛下,重开执美司,恢复内厂全职,可能阻力不小哩!别人不说,内厂大总管高九和高公公这关就过不了!”
老皇帝怒道:“放屁!他一个奴才,敢拂朕意么?”
曹断急道:“皇上息怒!高公公为人食古不化,但自太皇太后起,就执掌内厂,内厂的那些职责,很多条款,都是他当年以淫乱宫闱之名,向太皇太后建议废除的!皇上复要恢复,高公公怎会奉旨!况且别的不说,就是建离宫,恢复大斗兽场这项费用,也是消耗颇大,更何况还要搜集天下奇珍异宝、花石鸟兽、美女优伶、玲珑服饰、聘请乐师等等,奴才看皇上还是算了吧!”
老皇帝直听的心痒难挠,恨不得立即就建起这座离宫,怒道:“传朕旨意,把高九和这个老不死的奴才撤掉……!”
冯先忙磕响头道:“陛下!万万不可!”
老皇帝道:“大胆的奴才!你敢为他求情?”
冯先再磕头道:“奴才只知效忠皇上,不知有其他人,万事皆为皇上打算,想那高公公,执掌内厂多年,皇宫大内的的所有高手,全是他的手下,若是皇上冒冒然的撤了他,说不定会引起宫廷内乱!”
曹断也道:“奴才也是这个意思!本来在先朝,三厂相互监督,互相制约,但如今却变成内厂凌驾于东西两厂之上,手中集中了几乎全大晋朝的高手剌客,东西两厂的密探高手,除少数头领外,都进不得大内,高公公若是一时想不通,用强逼起君王来,皇上脸上就不好看了!”
梅承雪忽然笑了起来道:“那个高公公,也恁的狡猾,内厂卸了这多么正事,他的朝俸可有减少?”
曹断回道:“禀娘娘,高公公的朝俸,分文未少过!内厂自凌驾在东西两厂之上后,外快、权力反而大大增加了!”
梅承雪笑道:“这就是了!那个老头,只想着拿皇上的银子,和其他两厂争权,却不费心为皇上做事,还打着一个正人君子的幌子,着实精明的很哩!”
陈萱华笑道:“照他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大晋开国的帝王,也淫乱宫闱了,胆子也太大了,既是先朝的帝王们能享受的,皇上怎么就不能享受了,陛下!依臣妾看,那个老头的说词全是借口,想偷懒不为皇上您办差,找些理由糊弄您呢!”
第十三章 昏庸君王
梅承雪笑道:“依臣妾看,陛下还是趁早打消了这念头吧!我们姐妹的事,您也别放在心上,大不了赐我们姐妹三尺白绫,以塞这悠悠之口,决不会影响陛下圣誉的,其他的事,就全当他们四个奴才说故事给您听吧!”
老皇帝道:“岂有此理!朕身为天子,富有四海,若是连你们两个都不能护的周全,朕这天子之位,岂不是白坐了!朕老了,时日无多,执美司和内厂的事,朕一定要办!”
曹断跪奏道:“万岁爷!依奴才看,执美司的事好办,随便找间宫舍,召集些人,重新开个衙门就行了,内厂的事碍于高公公的面皮,可以这么办!现在的内厂,由着高公公去弄,陛下可以把晋阳城西南的骊山华清温泉山庄扩建,另组成一个衙门,骊山主峰名叫豹峰,陛下就以骊山主峰为名,新衙门就叫豹房,新扩建的离宫就叫豹宫。这差事须派陛下信的过的人去办!内厂这边要先慢慢调走高公公的亲信密探,抖散了高公公的朋党,等时机成熟了,再辙换掉高公公,陛下以为呢?”
老皇帝笑道:“你个奴才,果然狡猾,这事就这么定了,张间、田进,你们两个不会功夫,执美司的差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吧!豹房的差事,就由小曹、小冯去办,他们两个会功夫,便于训练女杀手!”
冯先道:“皇上!这事太大,依奴才看,得多找些人手才行!奴才与曹公公的功夫,在天下高手中,根本就排不上座次,奴才提议,我与曹公公,主要以管理豹房为主,教习杀手武艺的事,可以从禁军中挑选武艺高强的天下高手来调训,这样所训化的美女杀手,执行陛下的任务时,成功的把握会大的多!”
老皇帝道:“你和小曹的武艺还不够高?朕真是难以想像这天下真正的高手该是什么样?也罢!执美司、豹宫的事,你们若有合适人选,不妨谏来!但务必要忠心可靠的!”
曹断跪奏道:“奴才提议御前统领戎都,任担这豹宫杀手的枪棒总教习!”
老皇帝道:“准奏!还有什么可用的人吗?不妨一并报上!”
冯先道:“和戎都交好的两个禁军把总,一个叫杨文勇,一个叫高怀远,这两个人,也俱是好本事,奴才提议由他们两个担任豹宫的副总教头之职!”
老皇帝道:“准--!”
田进道:“奴才举谏内侍郭笑风,一同辅助张公公!”
老皇帝道:“小张的意思如何?”
张间道:“那是最好,只是房中之技,我们这些太监如何能够知道,这训师得想办法好好找找了!”
梅承雪笑道:“哀家倒有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老皇帝笑道:“爱妃有话请讲!”
梅承雪笑道:“若说讨取男人欢心的房中之术,莫过于青楼楚馆之中,再有就是道家的双修之术,皇上可以传旨,将天下娼业最繁华的扬州有名鸨儿、老妓,以宫奴的身份,秘密召进宫来征用,以充执美司教习,训练妃嫔宫女的私房密技。再传令征召三山五岳的道派,悬厚赏命他们教陛下长生驻颜之术和御鼎之术,陛下若得此两技,不仅可以夜御数女,更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陛下以为呢!”
四个奴才一齐拍手,谄颜称好,老皇帝也觉此法甚好,征召道士进宫无妨,但征召鸨儿、老妓,必须要找私密的心腹人去办不可。
正思虑之时,陈萱华笑道:“妹妹此言是不错,但征召鸨儿老妓进宫,实在有损皇家颜面,须找个心腹之人,秘密去办才好,听说你家在江南,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不如皇上传个旨,让梅妃的哥哥去办此事如何?”
曹断道:“皇上若要建豹宫,所需之物极多,单是梅娘娘哥哥一个,恐不能胜任,须多找些人才好!”
梅承雪笑道:“姐姐家不也有个哥哥吗?不如叫他去办吧!我那个哥哥,不学无术,还是请你哥哥去吧!”
陈萱华笑道:“我那哥哥,整天油头粉面,走马章台,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主!”
田进奏道:“皇上!依奴才看,两位娘娘的兄长,还正合适,建豹房本就是个玩乐之事,若是找两个正儿巴经的官员去办,还真不合适,也办不好!”
老皇帝笑道:“小田说的极是,张间!去拟旨,就命两位爱妃的兄长,做个皇室采办特使吧,官阶就在五、六品之间,令他们在大晋国之内,除了秘密征召青楼楚馆间的鸨儿老妓之外,还要为朕搜集美女、奇石、猛兽等等好玩稀罕之物,送入豹宫来,若是办的好了,朕定还会有升赏!”
张间应命。
冯先道:“皇上!在民间征召的美女中,还要征召大批年岁不能太大的女孩儿,在七至十岁之间的最好,年岁大了,各种技艺修习起来就困难了,特别是武功、杂技之类的高难技艺,都要年幼的女孩儿才行!”
陈萱华道:“我们两个的哥哥,俱是生面孔,在晋阳城和各地之间往来,恐有些不便,得再派几个老成的公公出去,方才便捷些!”
梅承雪偷偷瞟了她一眼,心中已经了然,陈萱华是既想替哥哥捞好处,还不想她陈家担恶名,有意将那些太监们推到最前面,万一有事,也好脱身,当下也笑道:“皇上!陈姐姐说的极是,臣妾倒有几位合适的公公人选,不知可否?”
老皇帝笑道:“只不过是办些闲事,又不是什么军机大事,爱妃若是欠着哪个奴才的人情,尽管说就是了!”
梅承雪当下笑道:“皇上讨厌!说破人家的秘密!这叫贱妾如何再开口?”
老皇帝笑道:“若是监军等职,就算你说,朕还要考虑,采买小事,不必这样难以启齿!和朕扭扭捏捏!这些被爱妃保举的腌鸡,办完事回来后,也定会带一些小物件与爱妃做人情,这些朕都知道,与其便宜其他保举他们的人,不如便宜爱妃,爱妃也算落了朕的一个人情!”
梅承雪笑道:“皇上倒是圣明,那贱妾就说了,宦官刘大试、黄宗高、宋宁、王怀四个,陛下你看如何?”
老皇帝笑道:“王怀是朕的干清殿舍人,如何走的开!”
陈萱华笑道:“陛下!王怀对我们姐妹两个,也颇多通融,此一番就卖些人情给我们姐妹两个吧!”
老皇帝笑道:“你们两个小妖精,倒是面皮极薄,这些奴才与你们方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们这样的不好意思,倒是叫这些奴才得了大便宜了!好吧!就依爱妃所奏!”
两日后的太子府中,太子姬策如常议事,徐靖轻摇羽扇,笑道:“恭喜太子!我们在宫内的九个宦官和戎都、杨文勇、高怀远三人,在梅承雪、陈萱华的保举下,都得了实权,接下来,戎都、杨文勇、高怀远就可以顺利的被塞入豹房,充任枪棒总教习、副总教习,为太子的未来,训练女杀手了!”
姬策却是一脸不高兴,郁闷的道:“想想把梅承雪那个妖精白白的送给老头子,就心有不干!”
李淖笑道:“太子权当是将银钱存在银庄,到时连本带利的一起收回来,此时去了梅承雪,将来连陈萱华也一起收回来,不就是赚到了?”
姬策道:“到时?将来?若是老头儿活个十年八年的,那两个美人就成老太婆了,到时收回来有个屁用?”
幕僚李延笑道:“太子!美女有如马桶一般,坐一个丢一个,又何必念念不舍这两个妖精?”
钱拓笑道:“梅承雪、陈萱华两个若是马桶,在下情愿一辈子坐在马桶上不下来!”
姬策摇手道:“李延!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马桶!你去帮本太子再找一个这样的马桶来!”
李延笑道:“若没有另一个这样的马桶,属下如何敢和太子说?只是此事有点麻烦!”
太子笑道:“快说!休得如梅承雪含鸡巴般的吞吞吐吐!”
李延不顾众幕僚大笑,慢慢的说道:“淮南盐官薛宪,有一个女儿,名叫薛政君,今年刚满十六岁,生的花容月貌,其美不在陈、梅二人之下,今太子妃新丧,太子不如就娶了那薛政君,以为太子妃如何?”
方仁和咋嘴道:“那个薛宪是湖广桃源人,湖广桃园正是天下出美女的所在,那个薛政君,不唯貌美如花,琴其书画,也无所不精,自视颇高,扬言非天下英雄不嫁,前些日子,薛宪被东厂查出来贪污了朝廷大笔的银子,派人去拿时,那老匹夫明知是死罪,竟然命其义子薛霸,杀开了一条血路跑了,那薛霸也端的了得,平生惯用一支七十八斤的方天画戟,纵横江淮,罕有敌手,去拿薛家的东厂诸高手,在那薛霸的方天画戟之下,并无一合之将,被杀的死尸狼籍,东厂的大太监许义,拿人不着,不敢再将此事上报皇上,唯恐圣上降罪,暗暗的再派高手,前去剿杀!”
李淖笑道:“李延!我明白了,你想让太子收伏薛氏一家为已用,那薛政君貌美多才,可以为太子妃,那薛霸英雄,可以为臂膀,太子收伏薛霸后,戎都为左膀,薛霸为右臂,再加上薛宪老儿奸滑,女儿为太子妃后,也不得不全力为太子的大事打算了!”
徐靖笑道:“只是那老匹夫,走了个无影无踪,连东厂也拿他不着,李延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李延道:“只要太子首肯,李某自有办法!”
第十四章 一举三得
太子姬策道::“本太子为什么不肯,既得美人,又得勇士,又得智囊,所谓贪污银钱,也是小事,只要能助本太子早早登基,那个老匹夫的贪污小罪,一笔勾消!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办妥之后,本太子一并升赏!”
李延笑道:“某愿为太子效劳!今日散后,就立即动身,但那薛宪一家藏在深山之中,此行需要两个武艺高强的伴当才好!”
通常来说,众幕僚与姬策议事时,戎都都只顾吃东西,此时丢下鸡腿笑道:“太子!那薛霸来时,某倒想与他比较比较,看看是谁的本事大!”
李淖笑道:“你个呆鸟不必如此争强斗狠,那薛霸来时,你须以礼相待,凡事忍让些个,他的妹妹若是成为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你得罪了大国舅,有你的好日子过么?”
姬策笑道:“戎都!前些日子,你向本太子举荐的禁军中的两个军官,本事虽都不及你,但也是好本事了,百万军中,杀个来回,看来也不在话下!要建豹宫,训练女杀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两个人左右无事可作,不如就给李延做个伴当,随他走一遭吧!”
李延笑道:“若得杨文勇、高怀远两个禁军军官做伴当,这一路之上,就不怕劫路的强人了!”
太子姬策不解道:“怎么如今的大晋朝很不太平么?”
徐靖笑道:“大晋朝自是太平盛世,只是李延此次去的是穷乡僻野,不乏野人猛兽出没!他一个读书之人,胆气甚小,带着两个武艺高强的军官,壮壮胆而已,哪来的什么劫路的强人!”
李延忙道:“徐公所说甚是!李某失言!”
说罢感激的朝徐靖点点头,戎都又埋下头去喝酒,据他在禁军中所知,如今的大晋天下,可是不太平的紧,到处俱有强人出没,李延此去,必会带着一些金珠玉器,通常的军士随行,济得鸟事,这京城禁军之中,除了他外,只有这两个军官本领好了,姬策等人计议停当,各自散去。
这杨文勇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二十五,平生善使一根四十八斤蟠龙枪,高怀远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二十六,平生善使一根四十八斤虎头枪,这两人俱是行武出身,因出身过于低贱,朝中没有权贵做靠山,进身无门,至今两人仍是把总,为图出身计,投靠了戎都,想混件锦袍穿穿。
那薛霸,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十四,七十八斤方天画戟,江淮无敌,真要和戎都斗起来,却万万不是风云榜上排名第七的戎都的对手。
那薛政君,在天下绝色榜中排名第二十五,比排名二十六的陈萱华略美,比排名二十二的梅承雪稍次,也是个倾国倾城的人间尤物!
老皇帝只顾宠幸陈、梅两位美人,忙着重立执美司,还任用了贪污巨额银钱的江淮盐使薛宪,负责修整骊山的豹宫,更是把后宫诸妃嫔,搞的乱七八糟,强逼着每位妃嫔,学习房中媚术,已经整整有四个月没有上朝理事了,天下州府的奏章,在尚书房堆积如山,各地危机四伏,搔乱不断,眼看大乱将起,还尤不自知。
朝庭之中的公卿大臣们,对于皇帝连日不朝,也颇多议论,大多数的公卿,效忠大晋,只不过是为了身上衣掌口中食,图个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而已,但也有甩子,对这种只拿薪水不干活的美事,反倒不愿意了。
这一日,大晋朝首相、忠勇公罗坚,紫衣博带,手执玉圭,如常率领文武百官,走上金銮殿上来,远远抬眼向上望去,皇帝的御座上,还是空空荡荡,殿中的大臣们见是如此,都“嘘--!”了一声,懒懒散散的按班就位站定后,或是闲聊,或是打盹,堂堂大晋朝的金銮殿上,就如同瓦肆,文武大臣,如同市井闲人,叽叽喳喳的等着内廷的公公传旨朝或不朝,这种只拿薪水不干活的日子,对大多数人来说,确是惬意之极。
罗坚这个天生的甩种,却是大大的不满意,强忍怒火,心急如焚的苦等着皇帝上朝,不多时,后面出来一个小内侍,急急的道:“皇上有旨,今日免朝!”说完就回去了。
大理寺正卿周铬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调笑道:“这样下去,天牢中的囚犯,都不用审了,等着圣上临朝圣裁定罪的话,他们早老死了!”
大臣们一齐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杂事,一齐往外走,就想各自散去,罗大甩子大喝一声道:“各位公卿止步,圣上连日不朝,为之奈何?”
礼部侍郎杜海量笑道:“首相大人,圣上不朝,我们这些臣子也没办法!只得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罗坚大叫道:“贼子!所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你们食君之禄,却不担君之事,与猪狗何异!”
吏部尚书郑有信笑道:“老大人!怎么说着话就骂起人来,我们办事自是认真,决不负朝廷,圣上不朝,这与我们无关,你骂我们做什么?真有本事的话,您老冲到大内之中,冲圣上吼去!”
罗坚大怒,须发俱张,“蹬蹬蹬”几个大步,就冲到殿外的几面巨鼓面前,拿起鼓架上西瓜大小的大鼓锤,就想去砸面前那面巨大的景阳鼓,众大臣大惊,闹哄哄的一齐抢上前来,拦腰抱住他道:“老头儿万万不可,这景阳鼓若是没有人造反,万万敲击不得,若是惊了圣驾,老大人获罪非轻!”
罗坚道:“当今圣上,昏庸误国,贪恋女色,宠信宦竖,不理朝事,不行!老夫必敲景阳鼓,把那个昏君叫出来!”
周铬道:“哎呀!我的老大人啊!按大晋律,无事乱击景阳鼓,是死罪呀!你自回去抱着娇妾美婢睡觉不好么!如今天下太平,圣上只不过是数日未朝而已,事情哪有你说的如此严重,您老就别瞎操心了,圣上现在正在干什么,这满朝文武,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啊?”
罗坚道:“周铬!你个小兔崽子,身为一品大理寺正卿,不思报国,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铬脸上挂不住了,怒着回骂道:“老匹夫!某也是为你好!你个老不死的,怎么不知好歹,见人就咬,敢是得了老年痴呆不成?真是狗咬吕洞宾!”
罗坚武将出身,颇有勇力,猛的一挣,甩开了众大臣,举锤就砸那面数人高的景阳巨鼓,“咚咚咚--!”浑厚的鼓声,直传到皇宫大内。
老皇帝姬恒,正在两位美人的粉弯雪股中甜睡,美梦中听到景阳鼓响起,吓得一骨碌跌下床来,光着一双赤脚,急急的就想往外走。
梅承雪不解道:“皇上!何事如此匆忙?清晨天凉,快快先穿了龙袍罢!”
宣帝不及细说,朝她直摇手,两名宫女过来,匆匆替宣帝穿了龙袍,宣帝连个头也不梳了,边走边戴上金冕,急匆匆的朝金銮殿飞奔而去!
梅承雪奇怪,向龙床上同样赤裸的陈萱华道:“姐姐!出了什么事!这老头儿如此匆忙?连句话也不和我说!”
陈萱华到底出自官宦之家,对朝廷之事,所知甚多,脸色发白的道:“景阳鼓响了,朝廷之中,有人谋反!难道是他等不及了?”
梅承雪闻言,也变色道:“应该不会是他,时机未至,就算他等不及,徐靖、李淖等辈,决不会放任他轻举妄动,乱了阵角!”
陈萱华大惊失色道:“若不是他的话,定是有别的皇子等的不耐烦了,想抢在他前面登基,若是得逞,你我二人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梅承雪被她一吓,竟然哭了起来,道:“若是新皇帝看不中我们姐妹两个,定然会将我们处死,天哪!但愿那天杀的王八蛋不能得逞!”
骊山的豹宫还正在扩建中,豹房未成,曹断、冯先两个还在宫中筹建各种事情,闻听景阳鼓响,也是大惊,急急的各带大内高手碰了面,两人背着众人窃语道:“不会是那主儿等不及了,提前动手了吧?”
曹断道:“决对不会,若是他动手,决对不会不用我们两个的,可能是其他的皇子想抢先登基!”
冯先急道:“若是其他皇子夺位,成功之后,就没我们两个什么事了,曹公公!你看如今怎么办?快些拿个主意才好!”
曹断道:“景阳鼓响,老皇帝必然会上朝,我们可带了高手,候在路上,跟随前去,相机行事!”
这四个月来,内厂的许多高手,已经被两人挑唆老皇帝,以组建豹房为名,不动声色的拨归自已统领,那名剌杀陈萱华的高丽女剌客,却是田进牵线进的宫,如今田进“弃暗投明”,和曹断、冯先几个太监,名为老皇帝仆从,实则效忠于太子,那名女剌客招出田进后,事情就变得暧昧起来。
大胆的曹断不但放了那女剌客,还通过田进引线,暗通高丽杀手组织、雷霆剑道的李朴英,许了金银,反又聘了大批的高丽杀手为已所用,以抗衡内厂的大太监高九和,这宫廷之中,男人是混不进来的,所以雷霆剑道杀手组织派给曹断、冯先两人的全是美女杀手,充做宫女,留在两人左右,以备驱策。
其中以金日素、李日贞、成日娇、焦日敏四名女杀手最是厉害,长的也极是标致,高丽女子,本就悍勇,和人交起手来,敢打敢拚,比起中原的男子来,其勇狠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日剌杀陈萱华的,正是这四女之一的焦日敏。
冯先闻曹断之言,深以为然,向身后包括四名高丽美女杀手在内的众高手道:“你们跟紧了!我们速去护驾!”
宣帝刚转过披香殿角,迎面就碰上了带着大批高手前来的曹断、冯先两个,两人候在去金殿的必经之路上,为免老皇帝误会,老远就带人跪成一片,口中山呼“万岁!”
宣帝见领头的是曹断、冯先两个太监,心中大定,急急的道:“免礼!快带着人随朕上殿!”
太子府中,太子姬策亦是大惊,急招众幕僚议事,徐靖等听到景阳鼓响,不等相招,早一齐直奔太子寝宫,徐靖急道:“定是有皇子想夺位,太子为免嫌疑,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可速命戎都、薛霸上殿相机平叛,命杨文勇、高怀远带禁卫军严守太子府,以防不测。”
第十五章 击鼓风波
金銮殿上,也是乱成一片,众大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景阳鼓一响,紫禁城内的禁军全体戒备了起来,刀出鞘、箭上弦。
宣帝在几排大内高手的护卫下,急走上金殿,喘息道:“何人谋反!”
吏部尚书郑有信无奈,上前奏道:“回皇上!并无人谋反!”
宣帝闻言,像滞了气的皮球般,一屁股跌坐在了龙椅上,忽而又坐起身来,怒道:“然为何景阳鼓会响?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匹夫,竟然敢戏耍于朕!敢是欺朕的刀斧不利乎?”
大理寺正卿周铬急奏道:“回陛下!是首相罗坚老大人,不听臣等劝阻,敲响了景阳鼓!”
宣帝怒道:“老匹夫!你有何话说?”
罗坚亦怒道:“皇上不理朝政,终日淫乐,宠信宦坚,照此下去,我大晋亡国之日不远矣!望陛下处死两个妖妃,停建骊山豹宫,远离宦官舍人,还我大晋朗朗乾坤!”
众大臣齐叫道:“我大晋朝国泰民安,圣上治下,牛羊放野,夜不闭户,老丞相中风了,说出这种胡话来!求皇上恕罪!”
曹断、冯先大喝道:“大胆!我皇圣明,怎容你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宣帝气的双手发抖,雷霆似的怒吼道:“大胆的老匹夫!你竟然要朕去杀爱妃,简直是疯了,朕问你,你家也有妻妾吧?你为何不回府宰杀自家的婆娘?宠信宦竖?曹断、冯先一听景阳鼓响,急带了人前来护驾,朕远离了他们,生死之时,谁来护驾?你个老匹夫,胡言乱语,胆大妄为,竟然无事乱打景阳鼓,戏弄于朕,殿前侍卫何在!”
戎都、薛霸也是虚惊一场,心中大恨,一旁早等的不耐烦,闻老皇帝叫人,一齐抢上前来,单膝点地,跪倒施礼道:“御前统领戎都(薛霸)在此!”
宣帝道:“将这胡言乱语、胆大妄为的老匹夫,拉到午门,用金瓜击顶!”
曹断闻言,跪倒奏道:“皇上!万万不可!”
宣帝怒道:“该死的腌鸡,你敢为老匹夫求情?作死了不成?”
曹断道:“奴才哪里敢?这忠勇公罗坚,有子名叫罗延庆,骁勇无敌,若是处死了罗坚,罗延庆发起狠,杀上朝来,须是麻烦!”
戎都怒道:“某愿带兵,去灭了姓罗的小子!”
殿帅张洲夜喝道:“你一个小小的殿前统领,怎是罗延庆的对手?还不退下!”
戎都、薛霸、杨文勇、高怀远四个高手,俱是行武出身,家世贫贱,朝中皆没有贵人相扶,所以混来混去,都混不出什么名堂!
戎都的这个殿前统领,说起来只能算是御林军的一个小队长,在高官权贵面前,如同狗一般的人,他说他能拿得住以骁勇闻名大晋朝野的忠勇候罗延庆,哪有人肯信?”
薛霸自来后,明里暗里和戎都比试过几次,知道自己远非戎都的对手,见戎都被殿帅喝止,自己在这些权贵面前,就更不给当一盘菜了,当下识相的头一缩,不吱声了。
曹断和戎都交过手,知道戎都厉害,正是罗延庆的对手,但朝堂之上,自有王公大臣议政,怎容他这个太监多言,方才多嘴,已属大胆了。
宣帝更怒,吼道:“小曹!你个没有卵子的奴才,朕堂堂天子,怕得谁来!速将这老匹夫用金瓜击顶报来。张洲夜!你去挑选将领,朕要抄了老匹夫的家,朕倒要看看,那罗延庆如何了得!”
戎都、薛霸应了一声,左右抓住罗坚的双臂,拖了便走,罗坚虽有勇力,但怎挣得脱这两个天下高手?一路大骂不止,无奈被两条好汉挟住,动弹不得,戎都、薛霸将罗坚拎至午门按倒,用金瓜击其顶而死。
殿帅张洲夜,奉旨急点了御前都统制朱升,率领十个本事高强的统制官,领了三千禁军,去抄罗家。那罗延庆年方二十,善使一根七十四斤的镰刀枪,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十五,还真不是戎都、薛霸的对手。
午门外处死罗坚,早有随罗坚上朝的家人飞奔回府报信,罗老夫人闻听恶耗大惊,知其家不可能幸免,令家人急叫罗延庆,命他逃走,以存罗氏血脉,自己支开了丫环,跳井而死。
罗延庆刚提枪上了追风白龙驹,朱升领着禁军就到了,团团将罗府围住,罗延庆从家人罗安手中接过金银细软,闻门外叫骂声不断,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心中恨极,纵马就想杀出去。
罗安急勒住马缰道:“小公爷!万万不可!此时请千万听老奴的!他们这样辱骂,定有诡计!”
罗延庆恨道:“这些该死的鸟人!着实可恨,进来便进来就是,只是在府门口乱骂,着实可恼!”
罗安道:“小公爷等一等!罗平、罗亮,你们两个,带上三十名家丁,从大门冲出,掩护小公爷!”
罗延庆道:“安叔是不是要用声东击西之计,要我从后门出去!”
罗安不答,往他怀中塞了一封书信,在他的马包后面系上一大包干粮牛肉道:“余下众人,听我号令,随我从后门杀出,小公爷!你紧紧的随在罗平、罗亮身后,待第一轮箭雨过后之时,从东门杀出城,往东南走数日,有一座天荡山,山上有座雄风寨,寨主万里疯刀刘通山是老奴的好友,你可速去投他,逃避朝廷的追杀!”
罗延庆道:“安叔不和我一起走?”
罗安竟然笑了起来,道:“小公爷已经成人,不要再如儿时般的依恋老奴了!此行多多保重!老奴去了!”
朱升在罗府的前门,虚张声势的令四名御前统制官,带了几百禁军守住,自己却和其他六名统制,将重兵密布在罗府后门,备齐了强弓硬弩,等罗延庆上勾,禁军中都知道罗家枪厉害,哪个敢无端上前找死。
果不其然,罗府的大门先冲出了三十余名罗府的家丁,紧跟着后门大开,数百名罗府家丁从后门杀出,朱升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容道:“兄弟们准备好,姓罗的小子出来了!”
禁军中一阵箭雨,全被家丁们用实木硬桌做成的木盾挡住,四面桌可以挡八方箭,罗府世代将门,岂会轻易的被捉住?
城中地方狭小,第一轮箭雨劳而无功,罗府的家丁跟着就冲了上来,清一色的镰刀枪,四人一组把禁军乱捅,禁军中多是混粮过活之辈,见罗府家丁骁勇,发了一声喊,就有人想退,正在此时,后门内冲出一匹白马,马上之人银甲白袍,手执一柄镰刀枪。
朱升大叫道:“罗小狗出来了,速上前去剿杀,退后者军法从事!”
一摆手中大刀,回头对六名御前统制官叫道:“罗家的小狗厉害,随我一齐上,缠死他!”
大门外罗延庆跃马挺枪,冲入禁军中,一个照面先挑了一名挡住去路的御前统制官,镰刀枪一个大回旋倒拉,割断了另一名统制官的脖子。
后面的两名统制对一名小校大叫道:“速去禀报都统制大人,罗家的小狗竟然从前门出来了!”
从后门出来的白马银枪战将却是罗安,被七名御前统制堵住,乱刀齐上,送了性命,朱升用刀尖翻过罗安尸体,一愣道:“罗家的小子有胡子吗?”
有认识的禁军上前看过回道:“回都统制大人,这人不是罗延庆!”
朱升愕然道:“那罗延庆呢?不会从暗道逃走了吧!来人--!给我入府去搜!”
抄家的事谁不愿干?罗延庆走了最好,也省了拚杀,关键是不用担心送掉小命了,众禁军剿杀了余下的罗府家丁,刚想往里走,却有一名小校飞马跑来,气急败坏的道:“都统制大人,罗家的小狗反从大门走了!”
朱升惊道:“好大的胆子!往什么方向去了?”
小校道:“东门!”
朱升将刀一举,喝道:“众兄弟!快随我追!走了罗小狗,圣上面前,就不好交待了!”
罗延庆这条枪,在禁军丛中犹如蛟龙一般,枪下无一合之人,挡住大门的最后两名统制官,也被他挑了,众禁军校尉吓的往后直躲,又不敢有违于皇命,只得远远的追在他的马后,一条声的发喊,虚张声势,并没有人敢放马追上来。
罗延庆嘴角冷笑,策马冲在前面,东门的守军并不知道情况,后面追着的禁军军官有人高喊:“罗家反了!守城的速关城门!”
还没等守城官有所反应,罗延庆早已张弓搭箭,射死守城官并几个想关城门的兵卒,冲出了东门。
这边罗延庆刚冲出东门,那面朱升也到了,急问那些闹哄哄的禁军道:“罗小狗何在?”
有军校答道:“回大人!已经冲出城门了!”
朱升道:“快追!”
罗延庆冲出城门后,却不走了,拨转马头,在城外长满春草的官道边,恨恨的等着这些禁军,禁军的校尉们远远的看见咬牙切齿罗延庆,尽皆胆寒,朱升对左右的六名统制官道:“不要怕他!我们七个人,难道还放不倒他,若是叫他走了,圣上面前,怎生交待!”
罗延庆听的明白,狂笑道:“昏君面前,你们不用交待了,受死吧!”
一拍坐下的追风白龙驹,迎着黑压压的禁军就冲了上来,朱升只感到胸口一痛,护心镜被枪尖捅透,整个人被罗延庆挑着甩了出去。
罗延庆已经出城,不怕城门关了出不来了,挺着这条七十四斤的镰刀枪,就在这暮春的官道边发起狠来,血红着双眼,只挑人多处冲杀,三千禁军,不堪一击,直被他杀的死尸遍野!十一个御前统制官,无一幸免,全部被他宰的干干净净。剩下的校尉,怎敢再找死,发一声喊,四下里跑了,罗延庆漫山遍野的追人不着,脑子里也冷静下来,怕朝廷再发大军来追,他寡不敌众,恨恨的收了枪,投东南去了。
宣帝闻奏,大惊失色,怒道:“这些禁军,全是饭桶不成,平日里朕大鱼大肉的供养他们,怎么到用时,三千个人,连一个罗小狗也拿他不住?”
明德殿中,宣帝高坐,左有陈萱华,右有梅承雪,殿帅张洲夜胆战心惊的伏地奏道:“回陛下!并不是禁军不中用,实在是这罗延庆太过骁勇,十一个统制官也是在各州各府挑出来的名将,弓马娴熟,但一齐上前,还是敌不住罗家枪,请陛下明查!”
宣帝怒极,恨道:“还弓马娴熟?放屁放屁!”
陈萱华笑道:“陛下息怒,罗延庆走了,料不敢再回晋阳城来,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可下海捕文书,令各州府捉拿他就是,料他迟早也会落在陛下手中!”
梅承雪也劝道:“陛下龙体要紧,为这些小事生气不值得,听说豹宫的百花园也略有小成,这幕春之际,陛下心里若是烦闷,不如妾和陈家的姐姐,陪陛下去骊山一游如何?晋阳城西南的骊山,听说风景极是美妙,妾自去岁侍候陛下以来,已有四月有余,骊山离宫,妾还没去过哩!”
陈萱华亦妖笑道:“听说曹断,已经训练出了一批美女角士,此次骊山之行,乐趣就多了,陛下可令这些角士,赤身角斗,以助游兴!”
张洲夜也想叉开话题,逃避责任,在阶下笑道:“陛下可以带臣去见识见识美女赤身角斗吗?定是精彩之极!”
宣帝道:“闭嘴!你还想去骊山,你速去把罗小狗抓来,才是正理!来人--!传旨下去,令太子监国,朕即日摆驾骊山离宫!”
陈萱华忽然妖笑,小声在宣帝耳边道:“景阳鼓之事,陛下以为如何?为免变生肘腋,陛下可带太子和众皇子同去,现如今我大晋天下太平,又新和大烈国签了盟约,妾料不会有大事,朝中诸事,自有三公九卿处理,遇有大臣们委决不能断的大事,可叫人快马前来就是!”
梅承雪也小声道:“陈姐姐说的是!陛下年岁已高,须防有变!”
宣帝依言,重新传旨,令太子姬策随同众皇子一起,同去骊山游乐!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