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厢四处苍碧深肃,两边都树荫密布,不见天日,有时只听得见一两阵鸟鸣
的声音。
就在这时,远处彷佛隐约传来一波接一波的木鱼敲响,这种敲响不急不躁,
好像流水一样潺潺有声,却敲得人心间更是清静摄心,烦恼尘事似乎长久未入庵
堂。
庵堂殿内有一个朴素小女子正置身殿中摄心自修,她脸上的神情却是说不出
的安详休闲,手里拿着的木棰,重量似铁,但她敲打的节奏不急不慢,此刻她已
敲打了好几个时辰,仍是虔诚向佛,嘴边一面喃喃念出一些像似佛经般的诵经,
手上依然一面轻轻地敲打着面前的木鱼上。
有风吹过,惊鸟飞鸣,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来势如火,脚跟轻浮,
竟是这儿的小弟子──小萱。朴素的青衣下,天生一双骄人的玉峰彷佛就如此被
掩盖去了,剩下的却是一阵阵香味诱人的体香。
这女子轻轻放下手中的木棰,背仍向大门,突然黯然一叹,缓缓道:「怎么
了?那位公子是否已醒了?」
映入她眼帘的这刻,小萱已跑到庵堂的门前,面色缓变,只是淡淡看了面前
的师姐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整个庵堂静如止水,只见庵堂四顾的香烛静静燃烧,雾气氤氲。
这女子突然起了身,转身一看竟是这儿的大弟子──凤葶玉。只见她面上早
已变了颜色,眼定定瞧着眼前的师妹,长叹道:「小萱,你何时变得如此叛逆?
怎么不再听从师姐的话?此人万万不能收留在这儿,但你却冒犯带他回来这儿疗
伤,你可知道我们早已打算启程下山去寻找师父的,还有武林大会呢?若果这件
事延迟了我们的计划,或者让师父她知道了我们竟敢带一名男生回来自己门下,
到时候情况就不妙了。」
小萱头也没抬,眼中泪光闪动,颤声道:「师姐……师父她也时常忠告我们
一定要日行一善,难道我们就此见死不救吗?反正现在离武林大会的约期还剩整
半个月有多,一定可以赶得上去寻找师父她老人家的。」
凤葶玉已缓缓走了过来,眉头紧凑,沉声道:「这件事日后再谈,那位公子
的情况怎么了?是否已醒来了?」
「那位公子的情况看来似乎很辛苦,满头也冒出冷汗来了。如今我们该怎么
办才好呢?不如我去找个大夫……」
凤葶玉黯然一叹,扯断了她的话,柔声道:「此事乃是下下策,你是知道这
儿是不能收留男生,现在我们就如此贸然去找大夫回来帮那位公子疗伤,那岂不
是将这件事情公诸于世?」
小萱垂下了头,缓缓道:「对了师姐,方才那位公子从天堕下来真的有点匪
夷所思,此人的来历不明,单从一身衣着和打扮来看,此人应该不是中原人士,
不知他是属于何门……」
话说未完,突听「啊」的一声惊叫从后院西厢房的方向传出来,凤葶玉以及
小萱面上的神情早已被这个惊声吓得眼睛直抖。
凤葶玉目光一转,便牵着小萱的手,惊道:「应该是那位公子的声音,我们
赶快去看个清楚吧!」
当凤葶玉牵着小萱的手一溜烟似的直朝别院西厢那边走,穿过无数的小巷、
通过好几个房间之后,瞬间瞧着房间里的男人竟已醒了过来,但从他惊慌不定的
神色来看,身子不禁怔了一怔,迅即往前柔声道:「公子,你终于醒过来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刻,这个男子,也就是我终于完全醒过来了。此刻的我平卧
在一张木床上,一双迷迷糊糊的目光逐渐缓缓眨开,而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事物就
是一张好像古代人使用的木床以及一阵阵令人清新的檀香味。
小萱立即徒步到床边,见这位素未谋面的男子手足冰冷,不禁颤声道:「公
子,你是否见哪儿不舒服?不妨坦言告诉我们吧!」
我张开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眨眼间竟然发觉有个不曾相识的女子正站在
我面前!
我目光一闪,惊呼道:「啊!你……你究竟是谁?我……我是否已死了?」
凤葶玉缓缓跟随在后,柔声道:「公子,请你放心。这儿是玄武山的领域。
方才我和我师妹在附近看到你从天上堕下来。此事究竟是怎样的?为何你会从天
上掉落下来而不会立即粉身碎骨的呢?这件事情看来真的让我们百思不解。」
我用手摸了一摸胸前,耸然颤声道:「从天掉落?我……对了,我好像被那
个姓孙的开枪射中我的胸部,那颗子弹呢?」
小萱突听我紧张沉吟,突然从地上捡起那子弹,沉声道:「公子所指的是否
这个东西?方才我见你满身流血,已帮你取出了这个深藏在你胸膛里的东西,原
来这个小东西叫做子弹。」
此刻,我一脸愕然地看着她们,我直觉让我感到胸膛上仍然隐隐作痛,虽然
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何处,但见眼前这一对出尘如仙的女子以及一身古代的衣着,
就在这眨眼间我终于变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及再问别的,大声问道:「我
到底在哪里了?快说!」
小萱的手被我抓到一时疼痛,只见她脸色由白变红,刹那间变成了生气勃勃
的一张脸,尖声道:「好痛呀!公子!请你庄重一点!」
凤葶玉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床上的我,缓缓道:「公子请先息怒。我们是玄武
山的弟子,你可以叫我凤葶玉。我是这儿的大弟子,这位是我的小师妹小萱。方
才见你的伤势不轻就冒险带你回到这儿,好让你可以好好休养生息,随便也可以
为你疗伤。但公子一定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你不得踏出这房间一步。」
看着这位美人,年纪大约二十余岁,面颊稍陷、观骨微耸,一双眼睛亮闪闪
的,一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个等闲之辈的女子。
我心里一阵惊慌,像被刺了一针,直跳起来,砰然心跳地喝了一声:「玄武
山?你说屁啊!你究竟在我面前鬼说些什么!」
小萱耸然动容,一边发狠的把我的手挥开,一边咬着牙痛骂我一顿说:「大
胆!竟敢出口无礼骂我师姐!快点放手!看你衣着打扮简直就是一只鬼!你看起
来简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凤葶玉脸上的表情大变,冷眼瞥师妹一眼,沉声道:「小萱,不得无礼!」
我全身颓废,躺在木床上,好像一尊蜡像般,面已惊慌失色,魂飞九天,良
久作不了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究竟在哪里啊!』我心头焦急痛骂:『这
是一个梦!老天爷,请你大发慈悲,不要玩我了!』
刹那间!凤葶玉和小萱这两个小丫头在眼前瞥了这位男子一眼,一张十分英
俊的脸庞,一双眉毛英挺而充满着男性魅力。随即,她们又注视到这位公子下面
的牛仔裤,竟然是包紧的,把他的下身紧紧束住,两胯之中竟然隆起了一大堆!
如此诱人的情景,顿时让她们这对未经世面的小丫头看得心中一荡!各自的
心里怀着春情萌发的情绪,心上惊叹想到眼前的公子一定有天下无双的大东西!
如此令人着迷又令人畏惧的体积!
凤葶玉脸上一红,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仿似一朵盛开的百合花,眨眼又相似
一种灿若玫瑰的笑容,随即转着头继续问我说:「是了,请问公子是否从塞外来
的?从你一身衣着打扮来看,公子应该不是中原人士。」
此情此景,我霍然低头一眼看见自己仍穿着之前的那件牛仔裤,上面却是一
件窄窄的无袖衣,这件上衣十分紧,把我的胸膛紧包在里面,而两块胸肌就这样
特别突出。
我怦然动容,看到她好像是一个心思机敏的人,这时,她真的有点儿巧笑嫣
然的笑容,直教我心底也深深动心起来。
沉默了半晌,我还是忍不住脑子里的忧虑,随即茫然喝道:「塞外?这……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是来自中国北京市。我叫做刘锐。」
凤葶玉瞧我惊慌失措的神色,身子又不由得怔了怔,笑笑道:「原来是刘公
子。你所说的中国北京?是哪个领域管治的?这儿却是秦国的地方。」
我顿时呼出了一口吃惊的鼻息,微微张开了眼,茫然道:「秦……秦国?我
不是在发梦吧?我回到了古代?我不能相信……简直不能相信!是你在这里捏造
事实!」
「刘公子,请你息怒,弄到伤口复发就不好了。这儿的确是中原东域地带,
你正在我们门下的领域,也就是玄武派所管治的领域。」凤葶玉轻声细语说道。
她这句话真的让我整颗心脏一沉,转眼间睁大了眼睛,茫然看到她们俩的纤
腰旁正扦着两把仿似名贵的利剑,叹了口气,急促地问道:「看来我的确回到古
代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向你们说个明白,但我的的确确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
我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
转眼之际,我悄悄地看着此两人的神情渐渐脸泛红霞,脸上微带红晕的容貌
不禁让我心头一软,就单看这种摄人心魄的闺女容光和二十一世纪的女性相比下
就显得另一种天壤之别了。
不到半晌,我一双深深的眼神,终于忍不住偷偷盯在她们俩身上那低胸襟中
所显露出来的乳沟上。此时此刻,小萱也不禁为之一震,因为她好像感觉到正躺
卧在床上的男人,竟带着色迷迷的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地注视着自己的香沟。
此情此景,站在一旁默默无言的小萱浑身一怔,惊道:「此话当真?刘公子
真的来自未来的?难怪公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也没什么受伤!原来这位公
子是非同一般……师姐,为何这位公子的胯下起了反应?」
凤葶玉闻言,心头也跟随一惊,顿时退后好几步,静静地瞧着床上的男人,
面上一时显露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凤葶玉立即从纤腰旁反手取出了一把利剑,剑光闪动,竟然颤惊般向我嘶声
狂呼道:「你……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儿放肆!」
小萱似乎抵挡不住眼前的惊物,心里不断「扑通、扑通」似的猛抖着,立时
偶露她脸上少有的销魂笑容,突然羞涩地道:「师姐,我猜这位刘公子可能是累
坏了,我们还是让这位公子有个清静的空间来休养生息吧!等他的伤完全好了后,
方可另作安排。」
凤葶玉又是一怔,住手,利剑回鞘,沉声道:「好了,等这位公子稍微休养
好后,请即刻离开这儿。毕竟这儿规定不能允许任何男子踏入一步的,若果给其
他女弟子们看到了这位男士……然后告知给师父的话……唉!到时候我也不知如
何去收拾这残局了。」
小萱顿时回过头,对我娇声道:「刘公子,我要走了。倘若你有什么东西需
要帮忙的话,你不妨大声叫我,我的房间就在你附近而已。」
凤葶玉不等她说完,已耸然裁口道:「你还不要走吗?」
小萱霍然抬头,道:「哦!知道了!」
「到了寅时,我再来这儿为你准备倒茶用餐。请公子你什么都别想了,安心
在这儿休养吧!」随即小萱悄悄地垂下头来向我说道。
此刻,我整个脑海里渐渐晃荡起来,整个人毫无情绪地卧在床上。这时的我
浑身猛抖,额头上也逐渐冒出一滴滴心寒冷汗,顿时想到前方一片朦胧恐惧的日
子,内心的苦恼也几乎把我的胸膛撕成一半去了,直冲直撞入我的体内,生生的
撕裂一个脆弱的灵魂。
目光已随着小萱的背影离开了这张木床上,身子不由得一震,猛风垂柳般颤
抖起来,终于崩溃在床上,泪流满面,放声痛苦道:「呜……呜……呜……寅时
是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要我受这种精神之痛,不如干脆捉我去坐牢
就可以了!姓孙的!你来抓我呀!快来这里!呜……呜……」
「师姐,方才那位公子的下面好像蛮惊人的……」小萱惊奇的语气隐约在门
槛传到我耳边。
凤葶玉黯然半晌,喝骂道:「嘘!小萱,不得如此放肆!」
凤葶玉闻言,霍然回过头来,一眼偷偷地再次往床上男人的身上瞧着,不用
一盏茶的流光思绪,立即让她浑身满面通红的,眨眼间便不再等候自己小师妹的
步伐,人也箭一般冲了出去。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呀?等……等我……」语声渐渐微弱,直至什么东
西也听不到了。
当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一人,整个环境沉寂一片,我满面焦急,继续嘶声道:
「我记得是被那个姓孙的开枪射中!甚至那颗子弹已从我胸部取了出来,那就是
说,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的确是个事实!我并不是在做梦!但现在我该怎么办才
好呢?不行!我得想个方法,一定可以逃离这里回到未来的,我一定可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依然躺卧在那张木床上,浑身动也不动,泪珠
就这样一滴滴沿着我面颊流下,直流到整整大半天,而漫长的时间就如此悄悄溜
过了,我也这样哭到筋疲力竭,终于浑身感到昏昏欲睡,一双沾满泪珠的眼睛也
如此不经意闭上了。
窗外的天色昏暗,室内已是漆黑一片了。此刻,死寂就恰恰代表了正熟睡在
床上的我。突然间,我被一阵来势如箭的脚步声惊醒过来了,房间的大门突然被
推开,只见小萱急喘呼呼地直奔入室内,大喝道:「刘公子!快点醒来吧!我们
要离开这儿了!」